心跳太慌张—— by枫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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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妨先去找孙溪亭, 并且要在他们赶去见那位周总以前。
程慕衡方才走得快,不小心掉了一只耳环,她再次折上楼寻找。
说巧不巧, 耳环正好落在初濛的门口。
她一抬头与初濛撞个满怀。
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 她眼睛瞪得浑圆,“初濛,你怎么在这儿?”
像是在质问初濛。
初濛也很诧异她的出现。望望走廊,除了零星两个人,再没看到其他。
“抱歉, 程医生,请让开。”
她已经收拾好去找孙溪亭,根本没工夫跟程慕衡斡旋。
程慕衡故意跻出一只脚, “说吧,你为什么跟踪到翡翠岛来了?你是不是对林师兄图谋不轨?”
四下无人,她说话声更尖锐了些, 严厉的目光在初濛脸上来回游走。
初濛无语,“请你放尊重点, 什么叫我跟踪到这儿来了,我又不是侦探。”
蓦地,她反应过来,忍不住惊诧, “林医生也过来了?”
程慕衡鼻腔里哼出声音, 一手插兜, “别装了, 谁都知道你的心思。”
林润声在她是高兴的,只是当下比不过季菀和孙溪亭的事。初濛没空跟她争执,推搡程慕衡到一边,故意绕开她走。
程慕衡“哎呀”一声,惊动了最近几个房间里的人。
“初小姐,你撞疼我了,不道歉吗?”
她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立马扶住肩膀惺惺作态。
初濛后退两步,林润声温润的眉眼猝不及防与她交汇。
“初濛?”
他明显瞳孔放光,呈现出惊喜。
程慕衡压根没想将他招惹出来,当下十分懊恼。
“林师兄……”
她踱步过去,小声嗫嚅着。
其他房客看热闹不嫌事大,同样是林润声同事的某位医生道:“润声,这不是熟人嘛。你们约好的?”
初濛臊红了脸,欲提步,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林润声拉上房门,在众目睽睽下拉住初濛的手,“走,我们下去说。”
初濛疾步之余,看见程慕衡脸色突变。
岛上气候暖热,常年平均气温保持在22-26度之间,宜室宜人。初濛上着一件宽松T恤,下着一条薄款七分裤,于夜晚的微风之中,并不觉得有丝毫凉意。
林润声脚步直从楼上奔到酒店外,温阔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待初濛稍作停顿,他才迅速转过身。
“好了,这里可以说话了。”
两人立在几棵椰子树下,身下是金黄色的沙滩,不远处就是大海,广袤无垠。
初濛挠挠头,“好巧啊,在这里碰上你。”
自酒店一别,她并未跟林润声通过话。如今再次碰面,说不尴尬是假的。
林润声倒对没有回信的事耿耿于怀。
“虽说才两天,可初小姐是个大忙人。我回了许多消息过去,你一条不回就罢了,打电话也不接。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
“我没有。”初濛否认。
林润声目光向她逼近,“那你来翡翠岛做什么了?我可不认为你是追随我的脚步来的。”
这怎么说呢……初濛当然无法供出孙溪亭和季菀。
林润声慢慢向她挪步,语气直白又尖锐:“说不上来了?还是说,你准备编排一个新理由应对我?”
“不是的。”
初濛持续后退,“咯噔”,后脚跟不慎撞到一颗砂石上,疼得她心脏猛然收缩。
她憋了冗长一口气。
“林医生,我一直不明白,我没有好的家世,学识也够呛。人笨又糊涂,许多事都做得差强人意。为什么你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深邃的夜,拍打的风。海面在节节升高,浪花像一堵墙,围堵着礁石。
夜间的汐水朝四面八方涌动,海的□□磅礴又鼓噪。
面对背后一阵阵浪花,林润声似是无知无觉,身形纹丝不动。
“我以为你酝酿半天,是像以前一样找个理由敷衍我。可我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说出这番话。初濛,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他着重点了一下她的名字,语调顿挫,刻意又明显。
初濛视线与他交错,不是很有底气,“是,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们两个,确实不合适。”
“不合适”这个词再次挑动了林润声的神经,想着昔日他也说过诸如此类的话,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他挑眉,表示不赞同。
初濛思绪有些打结。
不是,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她都说过了呀。
林润声没等她回话,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箍住她的腰。
“如果说,你非要掰扯出身上瑕疵的话,我也可以把我的悉数讲给你听。”
“这不是瑕疵。”初濛反驳。
林润声勒得她更紧,“哦?那是什么?”
初濛险些喘不过气,“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林润声一手摁住她纤白的后颈,另一只手穿插进她的秀发。
“不重要了。”
他的白衬衫不知何时沾染了海风的味道,有股清淡的咸香。缝缕的亲吻悄无声息地落下来,柔软的唇瓣从最初的试探到轻舔慢品,像是在品味人间最美味的佳肴。
初濛无意识地嘤咛一声,林润声灵动的舌尖继而不再满足于表面。他撬开贝齿,一寸一寸往里探寻过去,之后,肆意索取,在口腔里不断扫荡,如同帝王在傲然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初濛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中途推过他一把,却又被他牢牢攥住小手。
他很不客气,带着她的手指在他胸前摩挲,逐渐转移阵地,挪到那一行匀称白皙的锁骨。
“林……”
初濛欲抽离,面前的人呼吸声加重。他眼底释放出一片薄薄的水雾,鼻尖渗出的汗珠密而细。
林润声就是不撒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夜晚的浪花接踵,一浪又一浪,如同这汩汩情愫,延绵不绝。
许久,他才不舍地松开身下的人,理智尚未完全觉醒。
初濛羞红脸颊,怔怔望着他。
“回去吧。”
林润声像个没事人一样招呼。
初濛立马想起初衷,“我不能回去。”
林润声疑惑,“怎么?”
初濛道:“老实跟你说吧,我是来找人的。我哥和季菀在这里。”
“他们?”
原来她支支吾吾半天是为了这么一回事。林润声估摸个大概,瞬间了然于心。
“我陪你去。”
“不行。”初濛拒绝得比谁都快。
林润声眯起眼,“为什么不行?”
初濛思来想去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哥订过婚了吗?”
“订婚?”林润声仔细回想了一遍,“他好像是提过一次,我没有深问。”
“连你都知道。”
初濛嘟囔,越想越为季菀感到不值。
林润声疑窦丛生:“发生什么事了?”
初濛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来不及跟你说了,还有半个小时,我得尽快找到我哥。”
周总在见孙溪亭之前见了另外一名客户,是以,他自然没能料到会在来餐厅的路上堵车。孙溪亭迟迟不见这位大客户,反而等来了初濛和林润声,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用色彩纷呈来形容。
“润声,初濛?”
兴许是季菀想通了,初濛并未在包厢里见到她。当孙溪亭满怀诧异地看向他们,初濛来不及和他寒暄就将他拽出了包厢。
“哥,你订婚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孙溪亭的思路,他措手不及,“你来,就是问我这件事?”
初濛道:“是。不光是想了解情况,更是为了季菀。”
“季菀,季菀怎么了?”
这一刻,初濛忽然对眼前的人感到由衷的陌生,“你还问季菀怎么。你订婚了,她会怎样你不知道?”
同样的,孙溪亭也有些不认识这个妹妹了。他偏过头问林润声:“我不清楚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特意来质问我的话,请恕我无可奉告。”
初濛昂头,“季菀在哪儿?”
孙溪亭轻拧了下眉头,“她不舒服,我让她在酒店休息。”
初濛原想避开林润声,但话都说开了,再避嫌也没有意义,她直截了当地说:“你的未婚妻打过电话给外婆了。她说,想邀请外婆来年参加你们的婚礼。哥,我不干涉你的私人感情,但是如果你有任何伤害季菀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伤害季菀,你在胡说什么?”
孙溪亭被她这番话触怒,眉头微微抖动,神态也从方才的隐忍变得稍作放纵。
初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季菀放下工作陪你到翡翠岛谈生意,你以为她图什么?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初濛。”
许是两人说话声惊动了其他人,林润声提醒了一下初濛,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孙溪亭茶褐色瞳孔猝然放大,像有什么破茧而出,心狂跳不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神色哗然,越说越激动。
初濛既好气又好笑,“季菀喜欢你,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她盼你回国已经盼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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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 周遭的景致仿佛在黑夜中定格成相片,一幕幕、一页页全都对影重重。
孙溪亭在听闻她的话后一瞬间不能呼吸,神情空茫, 凝固着表情。
他无法消化刚才听到的事实。
林润声拉开初濛,“如果她不是你的妹妹,没必要沾染你的私事。溪亭, 好好想想吧, 怎么权衡对两个女人的感情。”
孙溪亭低垂着眼,不知作何敢想。
他会见客户的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林医生说得对,怎样权衡,是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我私心里不希望季菀再跟你有瓜葛, 你这么招惹她,我会看不起你。”
倘若孙溪亭没有订婚,没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她当然会极力撮合他与季菀。可现在情况趋于悲观,他不可能退婚,季菀更难以从这段感情里抽身。
孙溪亭深知是自己的无心之失伤害了两个女人, 哪怕他事先毫不知情,但他也不算无辜。初濛的话像一记闷棍打在他的头上, 他开始反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更会给季菀一个交代。给我点时间,我能权衡好利弊。”
孙溪亭很快冷静下来,不仅是对他们承诺, 也是给自己一个承诺。
北京时间上午七时二十分, 季菀被闹钟吵醒。
她像往常一样准备下床, 却突然意识到人在外地。
她来不及洗漱, 急忙去隔壁敲孙溪亭的门。
孙溪亭的房间空无一人。
拨了他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抱歉,女士,和您同时入住的那位先生因为公务赶了最早一班的飞机。他特意交待,您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两天,调整好状态再启程。”
“他走了?”季菀不敢相信。
“是,凌晨离开的。”
季菀崩溃到极点。不过短短一夜,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稍作克制,拨了初濛的号码:“喂,濛濛,你还在翡翠岛吗?”
初濛:“在。你酒醒了?”
季菀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喝了酒?”
初濛道:“我去找过我哥了,他说,这几天为了谈生意,你替他挡了不少的酒。”
她顿时无比心疼,“你傻不傻呀,放下自己的工作,跑过来陪他?”
季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话语艰涩到一度失声:“濛濛,他走了,都没跟我打招呼。”
“什么,他走了?”
初濛惊讶得重复一遍,“什么时候的事儿?”
季菀捂住脸,“就是凌晨。”
初濛很快反应过来,孙溪亭应当不是想要逃避责任,而是无法面对季菀。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果断地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她们相隔的酒店不远。二十分钟后,初濛就见到了季菀。
她的行李七七八八摊放在地上,整个人像个提线的木偶,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
初濛不想雪上加霜,但是好友之间需要真诚。她不想有一丝半点瞒住季菀。
“昨晚,宴请之前,我见了我哥。是我跟他说你喜欢他。你如果非要怪一个人的话,那就怪我吧。我做了坏人,我不想让你跟他发展下去。”
“你?”
季菀即使哭的眼睛、面庞通红,也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她几滴泪尚缀在睫毛上,听到初濛这样坦白,晶莹扑簌着降落。
“出去!”
她奋力地指向门,极力压抑住音腔,声音颤抖麻木。
初濛提着步子始终在床边徘徊,“我不走,我要陪你。”
她咬着牙,同样倔强。
季菀纤长的指甲扣进掌心,“初濛,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初濛目光如炬,“对不起,你骂我吧。”
季菀隐隐的啜泣声一点一滴传来,“你出去吧,我真的想一个人静静。”
初濛是个懂分寸的人,季菀受了情伤,的确需要时间来缓解。
“好,你随时可以叫我。”
话是这样说,她一步不敢离开酒店。就在大堂,从天亮坐到天黑。
林润声晚上找她,“你在哪儿,怎么不在房间?”
“嗯,我在季菀这里。”初濛老实交代。
林润声道:“今天没什么事,我待会儿过来找你。你等我。”
初濛原本想说他过来不方便,但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下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位女士,你是608那位客人的朋友吧!那位客人突发高热,您快上去看看!”
初濛心急如焚赶了上去。
如酒店人员所说,季菀发了高烧,从脸到身上,烧得滚烫。
林润声来得异常及时。他以一个医生的专业判断,季菀是受凉导致的体温紊乱。
“受凉?跟喝酒有关吗?”
初濛不禁想起季菀这几天有过大量饮酒。
林润声说:“如果过度饮酒,加上吹风、喝冰凉的饮品,身体是会招架不住。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给季菀物理降温之后,接过酒店的退烧药,“对乙酰氨基酚可以间隔4-6小时服用一次,如果她明天烧还没退,需要去就近的医院。”
“好。”初濛牢记于心。
林润声交待得无比透彻:“有过敏史千万不要用青霉素和头孢,她这几天饮酒,硝基咪唑类的也不能用。你记住。”
“嗯,我明白了。”
初濛忽然联想起他穿白大褂的样子,也是这般温温和和,富有耐心,不禁对他好感度急速攀升。
看来林医生不仅专科精,全科也不赖。
林润声头一转,意识到初濛在看他,“怎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初濛迅速低下头,“哪有,我就是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很神圣。”
“哪里神圣?”林润声反问她。
初濛一时语塞:“你想让我夸你吗?”
林润声噙笑,“我可不敢。你都浑身缺点了,我可不敢自诩完人。”
“你!”
初濛哪能想到他这时候能用这句话反击她。
季菀迷迷糊糊从睡梦中苏醒,“喂,你们两个,哪有人在病榻前打情骂俏的。”
“你醒啦!”
初濛松了口气。
季菀烧退了大半,“再不醒,就要被你们两个嘀咕死了。”
她争执着起身,然后向林润声点头示意,“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林先生。”
她没像其他人一样唤他“林医生。”
林润声道:“季小姐,既然你醒了,我先不打扰你们了。”
季菀撇了撇眼,“把她也带走。”指初濛。
初濛愣在原地。
季菀道:“我想通了,我不应该责怪任何一个人。是我没把感情理清楚,怪不到别人身上。”
她歉疚地看向初濛:“濛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别难过了,下次我不犯糊涂了。”
感情之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想要得到一段感情不容易,想要放手却很简单。季菀等了十多年,败给了短短几天。她虽然不甘心,却想明白了,再这么糊涂下去毫无意义。
孙溪亭已经有了未婚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初濛点醒她,何尝不是在救她于水火。
“你真的想通了?不再对我哥抱有念想了?”此时的初濛完全不敢相信,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季菀苦笑,“那能怎么样,总不至于叫他踹了未婚妻,跟我在一起吧。不说那样做我不屑,就算溪亭哥真的不管不顾了,我也会质疑他的人品。就让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在以前吧。”
半天时间,她思考了许多,清醒了许多。如若孙溪亭今天没有离开,她恐怕不会这么快做出决定。她季菀是谁,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
初濛很庆幸她能这么想,来的时候的忐忑一扫而光,现在只剩下舒畅。她摸了摸季菀的额头,发现烧得快差不多了。
“看来你不是在烧糊涂的时候说出这番话,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你当我是你,时刻都迷糊着。”
季菀呛了一句,将目光转到林润声那里:“抱歉,林医生,之前对你说那么多咄咄逼人的话,是我太小心眼了。萧若何都跟我说了,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我虽然有点质疑他的话,但我总要给你一次机会。”
她故意使了下力,将初濛推到她身边,“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两个为什么同时出现在这里,但我往好处想,全当是老天一手安排的。我呢,没什么朋友,初濛算一个。我估摸着她的心思,她早就属意你了。初濛搅了我的姻缘,我当然不能让她好过。林医生,你就看你能不能接受她吧。”
“喂——”
如果没记错,他们两个尽管相处了一段时间,可谁都没从嘴里说出“喜欢”两个字。初濛就这么被季菀道出了心意,既害臊又手足无措。
她还不算林医生的正式女友呢,季菀怎么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林润声耳风轻扇,听得很是中意,“季小姐,我没听清楚,初濛对我怎样?”
季菀唇瓣一开一合,笑得灿烂无害,“我们家濛濛,情窦难开,单身了许多年,就看上了林医生你这一个。掐指一算,应该就是从相亲那会儿开始的吧!”
“……你别说了。”
初濛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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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初小姐对我一见钟情,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林润声的调侃刻意又张扬。初濛待他回去,看到那条信息,半天没想出措辞答复他。
季菀洗了个热水澡, 人也精神了,“都叫你回酒店去,你非要留在这里陪我。这才多久, 林医生就想你了?”
“……我看你根本没有生病。”
初濛赶忙关上手机页面, 憋了好半天才绞尽脑汁地回击她。
季菀不客气地笑得更大声了:“我说濛濛,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我怎么觉得你害羞的模样从来没见过。以前读书,你完全不会。”
她尚没有吹干头发,只用了个干发帽包在头上,一屁股坐在床上, “如果不是我今天误打误撞,我都不知道你跟林医生发展这么快了。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初濛眼看着她戏谑的笑容越发敛不住,不禁羞赧得想当场遁地。
而后, 她生出自卑的情绪,就像今天面对林润声一样。
“我觉得我配不上林医生。他那么优秀,光环围绕, 而我,家世、学历, 一无所有。”
季菀道:“什么叫你一无所有?你就是你,无可取代。林医生喜欢你肯定有你的道理,好比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的好, 我都看在眼里。哪有人像你谈了恋爱还畏畏缩缩的, 你不怕叫人笑话嘛。”
虽说季菀对他们在一起也感到不可思议,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有些人就是说不清楚哪里好, 可是谁都替代不了。
感情这种事,唯有当事人最清楚。
初濛在睡觉前收到了孙溪亭的信息:【抱歉,濛濛,我需要时间整理情绪。请你这几天代我照顾好季菀。】
初濛没敢跟季菀说。
身边的人已渐渐进入梦乡。
看来感情这本账,剪不断,理还乱,谁都理不清楚。
无论是谁,一旦深陷感情的泥沼,都难以脱身。
她期待孙溪亭能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
季菀临时接到公司指示,需要赶回去接手工作。
她的假期到此为止。
与初濛告别在即,她依依不舍。
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只有感情。
比起感情,有时候事业才能更好地充实自己。
她脱离桎梏后,已逐步恢复成以前的季菀。
雷厉风行,又风风火火。
市立医院的团队尚得留在此地一周。
为着这个原因,初濛没能一起离开。
她跟林润声才确立关系,这时候走,任谁都心不甘情不愿。
两人就这样柔情蜜意、你侬我侬了好几天。
直到某天傍晚,林医生不知从哪里租来了一辆自行车。
天长水阔,云层被渐染上一片绮丽的温煦。
他载着初濛从戈壁湾一路来到翡翠岛最大的露天市场。
瓜果、蔬菜、海鲜琳琅满目,被落霞垂爱的集市,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初濛看上了贵妃芒,想要跟老板讨价还价。
可她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求助似地看向林润声。
错杂的人群里,林润声轻点了下脸颊,唇瓣一开一合,用两人才懂的暗语示意她——
“初小姐,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屈尊纡贵开金口。我的出场费,你得记着。”
初濛从不晓得他如此厚脸皮,一丝哑然,“你在胡说什么。”
林润声见势攥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怎么,才答应好的,就学会赖账了?”
初濛实在不想跟他说话。
老板一脸懵,“二位,芒果还要吗?”
“要,他付钱!”
初濛气得眼一撇,掉头就走。
林润声买完追了上去,“谁家小仓鼠,生起气来嘴鼓鼓的,我看看。”
他掰正初濛的身姿忍不住逗笑她。
初濛才准备回嘴,蓦地看到他身后出现两道熟悉的人影。
她急忙低头。
“怎么了?”林润声问。
初濛在确定那两人走后才缓慢地抬头,“没有。”
下意识地垂上眼睑,情绪不复刚才的高涨。
林润声觉察到不对劲,攥紧她的手,“还逛吗?”
暮色式微,夕阳被一轮新月取代。
初濛忽地撒开他,一人朝前面走去,“我想回去了。”
林润声来不及推车,疾步追了上去,“你这是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初濛回头,扑朔的睫羽承载着委屈,说话声亦是含糊不安:“我们算是在交往吗?”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加上她用了“算”这个字眼,听得林润声极其刺耳。
“为什么这样问?”林润声反问她。
初濛坦言:“刚刚我看见你两位同事了,那位程医生和何医生。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是否知晓,即使知晓了,会如何看待?”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
落日的橙黄与夜的浓稠混杂交叠,两种颜色泾渭分明。
林润声听她讲完,喉咙微干,紧蹙的双眸,萦绕一抹不易察觉的思绪。
“如果你是因为不够坚信我们的关系而感到不安的话,我会给你交待。给我点时间,我有能力处理好。”
林润声明明白白的一句承诺极大地安抚了初濛,哪怕,事情发展远在她意料之外。
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林医生这样的男人,是镜中花、水中月,能与他交往,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初濛摇头,“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想挣个名分或者什么,我是怕,但凡你身边人知道了,会不会对你造成不良影响?如果就此连累你,我……”
林润声截住她的话,顺带托起她一只手,毫不吝啬地亲吻,“既然这么心疼我,那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吧。总归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林太太,其他人都与我无关。”
“谁是你林……”
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正跌跌撞撞地撞向他们,初濛没来得及说完,背后那小孩的妈妈就紧赶慢赶追了上来。女人面含愧意地向他们道歉,很快带孩子走了。
林润声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的脸庞,“林太太,今天的承诺还没兑现。你欠我两个吻,如何解决?”
初濛险些对他无语,碍于有债必还的道理,飞速地在他的脸颊亲完了事。
某人不害臊,竟反手将她的后脑勺扣住。
一汩汩热流从胸口溢出,内分泌里的荷尔蒙、脑中的多巴胺迫使他们唇瓣严丝合缝地契合。
比上次更浓烈地动情。
林润声未尽的情意淹没在绵绵的炙吻里。
冷冽的舌探入其中,贪婪地攫取每一寸气息,初濛烙上他的印记,被轻吮得晕头转向。
她受不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赶忙推开他——
“你怎么这样。”
面红耳赤地嗔怨着。
何延波在这时给林润声致电:“润声,你是在曲辰市场吗?我好像看见你了。”
林润声身上的余热逐渐散去,略有遗憾,“嗯,正准备走。”
何延波道:“走什么,我和慕衡刚来。听说附近有家不错的烧烤,我再叫几个同事,我们晚上一起BBQ呗。”
“不了,你们去吧。”林润声婉言拒绝。
程慕衡在一旁抢过何延波的手机,“林师兄,你要是能来,我把怀教授也请来。他最近在翡翠岛出差,最崇尚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活动。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跟他研讨交流嘛,我看这次的机会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