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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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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要走,哪知李承乾突然开口吩咐:“把他拿下,交给长安令。”
杜老四;amp;宋威:???
众人都懵了。
杜老四面色一变:“小郎君刚刚不是……不是已经饶过小人了吗?”
李承乾满脸莫名其妙:“我何时饶过你了?我不过是赏了你一根瓜藤和一棵辣椒树而已。”
杜老四:???你都东西赏我了,不就是饶过我了?
“我赏你,是因为你说话好听,逗得我高兴。但你确实偷我东西啊。我的东西,我给你才是你的,我没给你,你不能私自拿。”
李泰听得频频点头,叉腰气鼓鼓:“对。阿兄的东西,他若不答应,我跟丽质都拿不得,凭什么你能拿?”
李泰怒瞪杜老四,他是真觉得杜老四不知所谓,莫非觉得自己比他跟丽质还能?他跟丽质都不敢做的事,他做了还想不受处罚?
李泰哼哧:“你做梦想屁吃!”
李承乾拍了拍他:“放心,谁也越不过你跟丽质还有老裴去。”
李泰点点头,满意了。
众人:……你们的重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李承乾看向押着杜老四的几人:“你们怎么还不动?”
宋威第一个回神,确认道:“小郎君要把他送去给长安令?”
“当然。这里虽是长安城郊,但仍属长安府管辖,若遇偷盗,自是归长安令处置。”
李承乾不懂这群人怎么回事,这么浅显的道理不明白吗?一个个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烦死了。他一挥手:“赶紧带走。”
宋威放心了,他没听错,小郎君没被糊弄,没放过杜老四咧。交给长安令好啊。等于把事情过了明路。若这背后真有人指使,那人怕是要急了。这可比他们私下审问强得多。
私下审问出来的东西,指不定会被人倒打一耙说是屈打成招,故意构陷。由长安令出手,可就跟他们不相干了。
反观杜老四面白如纸,什么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狱,这便是了。
宋威满脸不屑,目光扫过他手中的东西,身形一顿,又问:“小郎君,这瓜藤与辣椒树……”
李承乾摆手:“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不会出尔反尔,既然答应给他,那就让他带走。让他去牢里栽。”
众人:……
宋威仍有顾虑:“小郎君,你说过这些东西都是新品,若真是,便不好随便赏人。”
李承乾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为何不能?不就一根瓜藤一株辣椒树吗?就这么点东西,他们拿了能干嘛?宋庄头,你不要这么小气,我们还有一大片呢,地里都是。”
宋威怔住,对啊。对方就算拿到瓜藤跟辣椒树,可就一棵有个屁用?他们手握一大片呢。那才是关键。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宋威瞬间看开了。
杜老四却听得大急:“小郎君,小人……”
宋威冷笑,眼疾手快抓了块大石头堵住他的嘴:“带走!”
自己一时不察,让他开了一次口,还能让他开第二回 继续糊弄小主子?呵呵。
杜老四被几个汉子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被他们架着走。奈何石头塞满口腔,卡在嘴里,吐不出来,稍一用力,唇齿已被石头的锐边割破,鲜血直流,却无法呼喊。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瓜藤与辣椒树,想到李承乾所说“你让我高兴我就给你”的话,落下悔恨的泪水,早知道小郎君喜欢听赞美,早知道东西这么容易得,他又何必偷呢?
可惜,世间难买早知道。
杜老四的身影越来越远,压抑的呜咽也已听不见,宋威松了口气,但觉衣角一沉,低头看去,只见李承乾两只眼睛充满好奇:“宋庄头,我们都没听到动静,你是如何发现地里有人的?”
宋威笑起来:“小的行伍出身,做过几年斥候,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原来宋庄头也是军中退下来的啊。”李承乾一双眼睛更亮了,“你那一招……”
边说边模仿宋威,脚尖一挑,双手握空往前扔去,继续道:“好厉害咧!怎么办到的!”
宋威笑意更甚:“小的这点功夫算什么,秦王殿下当初一套弓箭披马上阵,例无虚发,与尉迟将军的长槊配合无间,一个远攻,一个近战,勇闯敌军万马,那才是真厉害呢。”
李承乾举手:“我知道。阿耶说过他与尉迟将军曾经几生几死。我听了好多故事呢。宋庄头,你也跟我讲讲呗。”
宋庄头哪有不应。他在军中不任要职,但从军十余年,不论是洛阳之战,还是洺水之战全都有份参与。
他虽没有大学问,用词朴实,但口齿伶俐,以自身经历为切入点娓娓道来,再把自己的感受融入其中。
在他的话语里,李世民搭弓射箭,数矢连发,发发必中;秦琼一杆长枪,虎虎生威;尉迟恭长槊舞动,无人能敌;程咬金马矟击出,退敌三射。①
宋威绘声绘色,简简单单几句言语就已让这些人物的形象跃然眼前,将战场上的厮杀险阻与惊心动魄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泰年岁小,心智小,感触不深,只当是寻常故事。而拥有两世记忆,经历奇特的李承乾以及早慧的裴行俭却已听得入迷,好似置身其中,看到了万马奔腾的浩瀚之景,波澜壮阔。
胸中热血沸腾,宛若有火焰燃烧。
说完战场,宋威又说起战场外的趣事。谈及尉迟恭曾与齐王李元吉比试,数招之内夺其长槊。
李承乾恍然大悟:“哦,原来还有这一出啊。怪不得四叔不喜欢尉迟将军呢,原来是输不起。”
宋威讪讪赔笑,这话小郎君敢说,他可不能应。
李承乾继续道:“四叔真笨。他又不善长槊,跟尉迟将军比什么长槊啊。我要是他,我就比射箭。我虽然没见过四叔射箭,但阿耶说四叔箭术不错。
“阿耶就是善用弓箭的人,连他都认可的箭术那定是不差的。既然如此,就要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对方的短处,怎么能用自己的短处去战别人的长处呢?那不是大傻子吗?”
宋威:……这话让他怎么接?
长孙氏轻斥:“不可背地妄议长辈。”
李承乾低头认错,小声嘀咕:“才不是妄议呢,明明说得都是实话。四叔办了蠢事,你们一个个全都顾忌这顾忌那,不告诉他,他不知道,下回还干怎么办呢?总得指出来让他知道,他才能吸取教训,下次便不会干了。”
振振有词,他是真觉得这是为四叔好。但是转念一想,李承乾觉得四叔脾气好暴躁的,要是直接跟他说,他肯定会发火。他估计宁可自己蠢着,也不想被别人戳破。
李承乾叹气:“你们大人真奇怪,都不喜欢听实话。”
众人:……
长孙氏无奈扶额。
咕噜,咕噜。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入,李承乾循声望去,便见李泰捂着肚子,脸色绯红,十分不好意思:“我……我饿了。”
李承乾拍拍他:“饿了就饿了,折腾了一夜,我也饿了。我们是小孩子,要长身体的,饿得快。这很正常,不用觉得羞愧。”
宋威立马站起来:“小的马上吩咐人去做食。两位小郎君想吃什么?炊饼还是面汤?粥食或者米饭?”
李承乾摆手:“那多麻烦啊。昨晚吃的鸡汤还有剩,留着吗?若留着,就用那个煮点挂面②,放点鸡丝,加两片青菜,再卧个蛋。若是没了,来碗清水挂面也成。这东西做起来快,不费时间。”
宋威疑惑:“挂面?恕小的无知,这挂面是何物?是小郎君新做出来的东西?”
李承乾顿住:“挂面就是面啊,细细长长的。还能是什么?”
宋威恍然:“原来小郎君是指这个啊,成,小的让人去揉面团擀面儿。小郎君放心,这会儿天快亮了,厨房里的厨娘跟帮厨起得早,肯定已经准备着了,保证快,不会让小郎君久等。”
宋威起身离去,李承乾托腮:挂面还得现揉面团?那不是手擀面吗?再一细想,似乎以往吃的面食都是现做的。便是出门逛街,在面摊吃的也是如此。所以他们李唐现今没有挂面?
李承乾陷入沉思。
宋威说快,速度是真的快,没一会儿,几碗面就上了桌。按照李承乾的吩咐,鸡汤打底,上配鸡丝青菜与荷包蛋。
嗦一口,美滋滋。
李承乾感叹:“可惜庄子上没有炒制的菌菇肉末酱,要不然配点酱就更美味了。”
李泰立马接话:“还可以配西红柿酱。”
李承乾嗔了他一眼:“你不能因为喜欢吃西红柿就什么都配西红柿。我们得多元化饮食,好吃的这么多,怎么能独享一味呢,那多亏。”
李泰连连点头:“嗯嗯。那我们回府还吃面,配不同的盖头。菌菇肉末,茄子肉末,蒜泥肉末。嗯,还可以配不同的汤底。鱼汤,猪骨汤,羊肉汤!”
一样样数着,越数越兴奋。
李承乾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
裴行俭无语望天。长孙氏忍俊不禁。
吃完面,天际泛出鱼肚白。李承乾兴致勃勃看了场日出,又如愿看到了西瓜花开,心满意足,终于倦意袭来,回屋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宋威果然信守承诺,不但做好了蛙粥,还给他备了一笼子活田鸡带回去吃。
李承乾欢喜地不得了。他在大唐还没吃过蛙类呢。这么多蛙,可以让常阿荣好好琢磨琢磨,把梦里各类无辣版的做法都试一遍了。嗯,等辣椒成熟,还能再试试有辣版的。
李世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承乾抱着个大笼子一脸傻笑。他早就忘了昨日李世民不让他来庄子上的“仇”,高高兴兴跑上前:“阿耶,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们回家。”
话是回李承乾的,却是对着长孙氏说的。
长孙氏微微点头。李世民心下一喜,刚想伸手去牵长孙氏,李承乾就很没眼色的蹿过来,将笼子举到李世民面前:“阿耶,你看!”
笼子里动静不止,呱呱声不绝。李世民被他这突然的一下唬了打跳:“什么东西?”
“田鸡呀。可好吃了。阿耶想怎么吃,我回头让常阿荣多尝试几个菜式,先练练手。”
说话的空档,长孙氏已经转身上了马车,李世民怒瞪李承乾一样,紧跟而上。
“给你吃还不好。喜怒无常,忒难伺候。哼!”
李承乾觉得莫名其妙,抱着笼子也想上去,却在车前被李世民拦下:“你带弟弟妹妹坐另一辆。”
李承乾瞪眼:“凭什么?”
“凭我是你阿耶!”
“当阿耶的就能不讲道理?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跟阿娘一辆马车的,凭什么你来了就得把我们赶走?让几个小孩儿单独坐一辆,都没个人看护,这也放心?你像个做阿耶的人吗?”李承乾硬挤上去,“我就要跟阿娘一起,你坐另一辆去!”
别看他年纪小,力气大得很,奋力一推,就将毫无防备的李世民推下车。李世民撸起袖子要把他揪下来教训一顿,偏偏李泰李丽质已经你争我抢地冲上去:“我们也跟阿娘坐。”
长孙氏笑着开口:“既如此,便让孩子们同我一起吧。孩子还小,乘坐马车确实不能没人照看。”
李世民:……你们是不是瞎?车夫不是人?他们身边跟着的婢子仆从不是人?
还没等他反驳,怀里被塞进一个大笼子。李承乾笑眯眯道:“阿耶帮我拿着。阿耶一个人坐,马车空间大,比较好放。我们这太挤了,还会熏着阿娘。”
李世民:???合着你就不怕熏了我?
眼见马车已经开动,李世民郁闷至极,手提着大笼子嫌弃得要死,正想把臭玩意甩出去,便见李承乾从车窗探出头来:“阿耶,你可别给我扔了。我回去要吃的。今儿午食做的蛙粥,可好吃了。阿娘也说不错,还多吃了小半碗呢。”
李世民差点甩出去的手一顿,好悬把笼子又给揽了回来,转身交给身边的护卫:“拿着。”
不就是带回去吗?让别人拿不行,非得放马车?
李世民:……想让这东西上我的马车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马车刚驶至官道,便被一伙人拦住了。
来的有老有少,最大的年近古稀,最小的还被抱在襁褓之中。一群人跪在路中,哭泣嘶喊:“小郎君留步,还请小郎君饶命。”
李世民蹙眉询问左右:“怎么回事?”
宋威急匆匆赶过来:“是杜老四的家眷。今早便想来求小郎君,被小的给赶走了。谁料他们会在这等着。是小的办事不利。”
李世民挥手:“不忙请罪,先去解决眼下的情况。”
“是。”
宋威上前,想将杜家人带走,李承乾听闻动静,已早他一步出了马车。
杜家人大喜,急切跪走上前,却被护卫拦下,只能眺望叩首:“小郎君,杜老四不是有意的。求求你饶过他这次。”
古稀老妪仿佛已经哭哑了嗓子:“小郎君,老四偷了什么东西,我们赔钱。我们倾家荡产都赔。求你饶他这一回,就一回。老婆子四个儿子死了三个,如今只剩下他了。家里妻子儿女并嫂嫂侄儿侄女全靠他养活,他这一去,我们可怎么办。”
“小郎君,求求你,就当是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你看看这孩子。”杜老四媳妇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他还这么小,他不能没有阿耶啊。”
老妪更是道:“小郎君,你若要治罪就把我抓去。我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只求你把老四放回来。我们求求你了。”
又是一阵磕头,一个接着一个。
此为前往长安城必经之路,多少百姓商户来往,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聚集了一帮观众,皆皱着眉窃窃私语。
杜家人瞧着确实可怜。老妪年迈,跪都跪不住,全靠儿媳撑着才没倒下去。襁褓中的孩子大哭不止。另外几个稍微大点的,也跟着抽泣。一个个磕头磕得砰砰响,半点不含糊,外人看了都觉得疼,也生出几分恻隐之心,目光扫过李承乾,微微蹙眉。
李世民神色阴沉,刚要出手,李承乾已站在马车上呵斥:“可恶!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好欺负?戏里的坏人就是你们这么演的。
“一群老弱妇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难,语焉不详,避重就轻,勾起围观者的同情心,然后逼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不答应就是对方心狠,仗势欺人,不讲道理。”
李承乾气呼呼,表姐说过这叫道德绑架。父母也跟他讲过,这是不可取的,是不能纵容的。
“你们也说杜老四偷了东西。他既然偷了东西,那我把他送去官府有什么不对?你们家里穷也不是可以去偷的理由啊。世上穷苦的人家那么多,也没见别人都跟你们一样。而且你穷你弱你有理,我强我富我活该?
“我就算不介意那点东西,但这个口子是不能开的。如果我今天原谅了杜老四,往后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穷苦的人家都去偷,富有的人家都遭殃?人家富,人家有粮有钱就得被你们偷?人家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凭什么!”
众人一顿,深觉这话在理,看向杜家人的目光逐渐变冷。
杜家人面色大变,急道:“小郎君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请你饶老四一回,就这一回。”
李承乾叉腰:“你们叫我饶一回,我就饶一回。那别人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得饶他一回。你也一回,我也一回。还要大唐律例作甚?”
他气鼓鼓嘟嘴:“我只是把他送官,按律办事,又不是要他去死,你们干嘛哭得跟号丧一样。”
众人又是一愣,全都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这家人也骗了,要是脑子不清楚刚才出口相助,那更是被当了木仓使。这般一想,众人纷纷皱眉,再看向杜家人的目光中再无怜悯,只有厌恶。
李承乾挥手:“把他们拉走,别挡着道。”
一场闹剧快速上场,又快速落幕。李世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退回车内。马车继续前行,被护卫拉开的杜家人却不肯罢休,却也知道原本的计策不管用了。
无奈之下,杜老四媳妇一咬牙,张嘴大喊:“小郎君,这事不能全怪杜老四。杜老四不是自己要去偷的,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去的。”
马车再度停下,倒回杜家人跟前。李世民下车走近,勾唇问道:“你说是有人指使杜老四来偷庄子上的瓜藤跟辣椒树?”
杜老四媳妇点头:“是。”
李世民眸光闪动:“何人?”
“不知。”
见李世民皱眉,杜老四媳妇急道:“民妇真的不知。前些天杜老四在茶寮偶然听到两个人闲谈,说起中山王西红柿与豆皮腐竹的事。一个紧跟着提到中山王在庄子上又种了两种新作物,若是能知道是什么就好了。另一个说如果有人能为他弄来两株,让他给多少钱都行。
“杜老四受雇在庄子上干过活,一听这话就上了心,跟着那两人离开茶寮,寻了个机会上前询问。对方就跟他做了交易。对方出手大方,先给了一贯的定金,待交货后再给十两银子。若我们嫌银子不方便用,换成铜钱也可。”
李世民眯眼:“你们胆子倒是挺大。”
杜老四媳妇脖子一缩:“民妇……民妇也劝过杜老四,这毕竟是中山王的庄子,中山王是圣人最疼爱的皇孙,若是被发现就完了。可杜老四说庄子上的瓜藤辣椒树那么多,少那么一棵两棵的,谁会在意?只需小心点,谁又能知道是他干的。毕竟……毕竟十两银子……”
杜老四媳妇声音渐小。
李世民了然,十两银子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但对杜家来说是天降巨款。给的够多,自然愿意冒险。
“可约定好何时交货?”
“今天早上。四更的时候杜老四被抓,我一听就慌了,去求宋庄头,宋庄头将我们赶了出来。我们求助无门,就只能……只能……”
李世民嗤笑:“只能按约定去见那人,想让他出面营救杜老四,可他非但不愿意,还一再撇清干系,把罪名全扔给你们,对否?”
杜老四媳妇哑然,猜得分毫不差。
她哭着道:“哪有他们这样的,事是他们让做的,如今出了事便想脱身让我们一力承担。我如何肯依,自然抓着他们不放,让他们给个交代。
“对方便说他们家主子可不是我们能惹的人,让我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警告我不许乱说话,更是让我传讯给杜老四,小心多嘴多舌。吓唬谁呢!”
她跪地哭嚎:“那瓜藤跟什么辣椒树的,又不能吃,杜老四脑子坏了去偷吗?他是被人给骗了,是那人骗他!求求你,你们要抓去抓那人呀,放过杜老四行不行?”
李世民一声冷嗤:“不只这些吧?”
杜老四媳妇抬头对上李世民的目光,凛冽如刀,好似早已将她看穿,她面色变了变,唯有和盘托出:“我……我想着既然他们不肯救杜老四,至少也该给点银钱,我们能拿去为杜老四打点,再不济一家子也有个后路。他们没给,便说……便说……”
李世民心中了然:“便给你出了个主意,让你在官道上等着我们,演一出戏。若是演得好了,不但能得银钱,还可以把杜老四救出来。”
杜老四媳妇不语,已然默认。
李世民浑身气压陡然一低,脸色黑沉如水。对方怕是不知道他会亲自来庄上接人,想着承乾一个小孩儿好对付呢。今日这事,若承乾心软应了他们,事情自然就揭过去了,不但杜老四受益,背后的人也能避免暴露惹祸上身。
若承乾没应,甚至被气得破口大骂或是大打出手,举止过激,那就更好了。对方借题发挥,在长安城宣扬一番,原本偷盗的焦点会被模糊,众人的注意力都将放在承乾身上。承乾少不得要落个欺凌弱小,冷血无情的名声。
此计不可谓不毒。
李世民声色冷厉:“送去官府。”
杜老四媳妇骇然,说出真相本是想险中求生,结果非但没救出杜老四还把全家搭上,她身形一晃:“不!我们……我们没犯事。偷东西的是杜老四,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
李世民勾唇:“没犯事?你们明知杜老四的计划却隐瞒包庇,算不算犯事?故意拦路,意图言语挟持中山王逼其就范,算不算犯事?”
杜家人哑口无言,孩子们懵懵懂懂,抱紧了长辈,瑟瑟发抖。老妪脸色已然灰败,大叫着:“我不去,我不去官府。”
可事到如今,去不去哪是她能选的。
李世民一声令下,杜家人尽被带走。他转头吩咐宋威:“此事你来跟进,杜老四媳妇说的那些话,让她当着长安令的面再说一遍。”
宋威领命。
李世民顿了下又道:“背后之人你也查一查。”
“是。”
李世民眸中晦暗不明。对于幕后指使他有所猜测,但也怕自己弄错,疏漏了别的可能。正思量间,衣角被人拉住,低头一瞧,是李承乾。
他不知何时过来,仰着小脸问:“阿耶,杜老四偷东西是别人指使的吗?”
李世民点头,李承乾很不解:“为什么呢?我的瓜藤辣椒树这么值钱吗?他给十两银子就为了拿一株?这么亏本的买卖,还费这么大劲,他是脑子有坑吗?”
转而眼睛一眨,又道:“莫非他是看中了瓜藤跟辣椒树的潜力,知道西瓜辣椒贼好吃,所以愿意重金来买心头好?”
李世民:……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就知道吃?
“那他眼光真不错,可惜脑子不好使。他直接跟我买不就行了?我的瓜藤辣椒树那么多,分他一点也不是不行,只要出手大方,我可以考虑的呀。”
这种人傻钱多的主可不多见呢,李承乾心里想着,眼珠骨碌碌转了好几圈,笑眯眯将抱春叫过来:“你也跟着去一趟官衙,报我的名号,跟长安令说,这事不能轻易算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必须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转头戳了戳李世民:“阿耶,我把我的位子给你,你同阿娘她们一辆马车吧。”
李世民讶异:这小子突然转性了?
但听李承乾又道:“你的马车给我,我要快点进宫。”
李世民:哦,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翻了个白眼:“你此时入宫作甚?”
李承乾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我是小孩子啊。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遇到事情要主动跟长辈说。别人欺负你,你受委屈了等等,都要告诉长辈。不要自己默默承受。
“长辈知道了才会来关心你。他们不知道怎么关心?而且如果什么事都自己承担,久而久之,长辈们会形成习惯,觉得你不需要他们的关心,你有能力自己解决。那他们就会去关注需要他们关心的孩子,自然而然对你的关注和贴心就少了。”
李承乾扬起小脸:“我被人偷了东西,她们还挡我路道德绑架我。我好委屈的。所以我要去告诉阿翁,让阿翁多疼疼我。这些疼爱如果我不主动要,阿翁指不定就给李承道了。我才不要便宜他呢。”
他眯起眼睛,拍了拍李世民的手:“阿耶,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你学着点吧。你但凡学到我半分,阿翁也不至于那么不待见你。哎,你们这些大人啊,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儿,真让人伤脑筋。”
李世民:……臭小子知道个屁。他跟李渊的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手痒痒,想揍儿子,可是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想到车内的长孙氏,李世民好悬压住心头这口气,忍住想动手的冲动,怒斥:“滚!”
“自己没本事,不肯学,还不让人说。教训起我来说得头头是道,骂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让我不会的要用心学,态度要端正。可你自己态度一点也不端正,非但不肯虚心求教,还乱发脾气。哼。”
李世民:???
艹!这还怎么忍?不忍了!
李世民撸起袖子去抓李承乾,哪知李承乾早有准备,机灵地连跑带蹦,麻溜爬上马车。
李世民脸色铁青:“你给老子滚下来!”
李承乾紧闭车门,头都不露:“我不!先生说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现在比危墙还可怕,我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出去呢。”
先生们说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你这个意思?是这么用的?陆德明教的,孔颖达教的还于志宁教的?他们要是这么教,那这先生不能要了!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呵呵,当你在马车里,老子就逮不着你?
眼见李世民要上来,李承乾赶紧吩咐车夫:“快走,快走!”
边说边拉着车夫的手甩了记马鞭。
马儿嘶鸣,扬尘而去。
李世民吃了一脸的灰,咬牙切齿:……又是想把儿子塞观音婢肚子里回炉重造的一天。

太极宫, 甘露殿。
李承乾气呼呼说着自己这一日一夜的遭遇,挽着李渊的胳膊委屈巴巴:“阿翁,你说他们可不可恶, 偷我东西,还拦我的马车想道德绑架。坏死了。还有那个指使的人, 藏头藏尾, 鬼鬼祟祟,一点也不君子。”
李渊隐约听明白了道德绑架的意思, 蹙起眉头。承乾年纪小, 即便聪慧, 碍于心性, 有些事情不会想太深。但小孩子不想,不代表他不会想。有西红柿豆皮等物在前, 谁说庄子上的东西不会是第二个西红柿呢?或者比西红柿更重要?
他可没忘了袁天罡的话。结合李承乾这两年的“运道”与种种作为,李渊觉得或许袁天罡那些所谓“家家有余粮,人人有衣穿”“四海升平, 万众臣服”的话大概率会应验在这些作物上。
那么这个背后想偷盗作物的人是何心思, 有何意图就更为重要了, 绝不能姑息。需知王世充窦建德等人虽败了, 却不代表没有余孽。况且如今外头仍有不少势力搅风搅雨, 负隅顽抗,他们李唐天下还不算是完全的一统呢。
想到此,李渊目光坚定:“杜家人现在长安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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