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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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是随便乱取名了。它本来就叫西瓜。”
“呵,什么西瓜不西瓜的,我还南瓜北瓜呢。”
李承乾一顿,眼珠狡黠一转:“那你有本事把南瓜北瓜种出来啊。”
李承道哪里扛得住他如此轻蔑语气,被这话一刺激,直接道:“小瞧谁呢,以为只有你能种出新品种来?哼,你等着,我肯定可以,到时候我就取名叫南瓜北瓜。”
“行,那我等着。”李承乾拉上李渊,“阿翁,你听到了,这可是承道自己答应的,你来做见证。”
吃瓜吃得正嗨的李渊:……并不是很想做这个见证。
李承道咬牙:“见证就见证,阿翁,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李渊:……并不是很相信。发现新品这种运气不是谁都有的。
“阿翁不信我?你觉得只有承乾行?”
李渊张着嘴,本想劝他别冲动,被他一问,突然开不了口。在这方面,他确实只信承乾,可若是实话实说,似乎太打击承道了?
然而他就算没开口,沉默的姿态与表情也让李承道看出了他的意思,委屈至极,“阿翁也小瞧人。你们看好了,我一定说到做到。我这就去寻种子。”
撂下这句话,气冲冲跑了。
李渊转头就看到李承乾眉飞色舞,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无奈扶额:“你就会欺负他。”
李承乾哼哧:“阿翁不讲道理,只说我欺负他,怎么不说他欺负我。你这样,别说承道,我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也跑了。
唯剩李渊:……这俩孙子脾气一个比一个冲,他怎么还里外不是人了呢。哎,头痛。
跑掉的李承乾心情倍儿棒,小样儿想种南瓜?南瓜种子在他系统商城里躺着呢,往后都是他的。
至于北瓜?嗯,梦里似乎不常见这个词,但好像听说有种什么笋瓜还是啥的,别名叫北瓜来着?李承乾记不清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承道想种出来,那是痴人说梦。
跑掉的李承道半点不知道对方的金手指,气冲冲跑去找李元吉告状。听说李承乾庄子上的西瓜长得贼好,李元吉第一反应也是怀疑李承乾耍诈,再瞧那八盆辣椒,差点又给砸了,好悬被李承道给拦了下来。
“四叔,你冷静。李承乾不是说他没作假,是咱们养得不好吗?那这八株咱们就好好养,若养成了,咱们看看这辣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若是仍旧养不成,我就拿去摔他脸上,看他还好不好意思诡辩。”
李元吉一顿,觉得可行。这法子不适合他们长辈用,但可太适合李承道了。
李承道又问:“四叔,你当初不是查过李承乾的种子哪里来的吗?结果如何?”
李元吉倒也不瞒他:“西瓜种子是当日你们起争执的那只鹞鹰抓来的,小畜生从哪儿抓的,没人知道。至于辣椒。你那好二叔在长安城外安置了一群伤病残将,还给他们买了些地。这些人去买别的种子,顺带从胡商手里淘来的。”
“我知道了,谢谢四叔。”
回到东宫,李承道若有所思,他决定做两个计划,双管齐下。
宏义宫。
李承乾带回来的西瓜多,各院夫人都收获了几个,便是日常教导李承乾的陆德明三人与李淳风也没落下。
至于宫里,东宫武德殿并尹德妃张婕妤亦得到了李渊的赏赐。不过那就不是李承乾关心的事了。东西他给了李渊,李渊想怎么分配,那是李渊的事。反正是从李渊自个儿的份例里出。他对阿翁的孝敬已经到了,这就足够。
这日,李承乾同弟弟妹妹吃着西瓜,还不忘出主意:“你们还小,阿娘不让吃冰,不然可以冰镇了吃;或是榨成汁,放点碎冰沫子进去,口感更好;还能在里头对半加入去膻的牛乳,做成西瓜牛乳;再不然把冰捣成碎末,把西瓜汁交上去,直接吃冰,更绝。”
敛秋刚巧走过来,轻笑一声:“小郎君想得可真好,还想直接吃冰呢,也不知这话敢不敢叫王妃听见。”
李承乾讪讪:“那肯定是不敢的。敛秋姐姐千万别说。”
敛秋看向抱春:“你站旁边当木桩子呢,也不知道劝着点。”
抱春冤枉:“我怎么没劝?我若没劝,小郎君小娘子能只是吃着井水镇的西瓜?”
敛秋瞧了眼桌上的西瓜,神色满意了,安慰道:“小郎君小娘子尚且年幼,脾胃弱,不可食用过冷的东西,井水镇过也凉爽,对不对?”
李承乾三人能怎么办?谁让敛秋是长孙氏的心腹呢,这要是一句话不对,指不定就传进长孙氏耳朵里了,只能乖巧点头。
但李泰李丽质心底已经惦记起李承乾说得各种吃法了,眼珠骨碌碌乱转盘算着。等长大了……不,长大太久了,等改日有机会,一定要试试。不能吃太冰,那尝一点总可以吧?一点,真的就一点点。哥哥说得都好好吃啊。
就在二人幻想美食的时候,但听“啁啁”的叫声传来。
李承乾一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鸢?”
不怪他会如此,实在是当日不但为自己“沉冤昭雪”,还捞了两个庄子后,他就自认为鹞鹰的使命已经完成,回来后直接交给下人打理,没关注了。如今过去三个多月,早忘光了。
倒是抱春恐小郎君哪日想起来,常会前去查看,咦了一声:“阿鸢平日很是乖巧,今日是怎么了?可是饲养的内侍没照顾好?”
敛秋蹙眉:“这叫声似乎不太对劲,你听听,里头是不是还夹杂着人声?”
抱春又侧耳听了会儿:“好像是有。”
李承乾站起身来:“这么麻烦听来听去作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来到偏舍,就见鹞鹰张牙舞爪,朝着墙头的人影攻击,饲养的内侍大声呵斥,想把它叫回来,墙头的人影也声声谩骂。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道。
鹞鹰的攻势太猛,李承道在墙头坐立不稳,啪叽,掉了下去,可惜掉的不是自家这头,而是墙外那头。李承乾爬上去,看着摔了个大屁蹲在内侍的搀扶下才缓缓爬起来的李承道,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李承道恼羞成怒:“李承乾,管好你养的小畜生。这小畜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居然敢伤我,我定要阿翁把他给宰了。”
李承乾非但不阻止,反而点头:“好啊,你去!正好同阿翁说说,你作甚来爬宏义宫的墙头。要不是因着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只是被阿鸢啄几口?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呢。你当宏义宫的侍卫是摆设,还是当我阿耶是死的?”
刚得到侍卫禀报赶过来的李世民:……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死不死的,他正值壮年!
李承道也知自己理亏,支支吾吾:“我……我不过是来看看阿鸢,给它带点新鲜的肉食。”
李承乾瞧去,跟李承道一起摔下去的,旁边确实还有一大块生肉。但这说法他半分不信。
“你脑子有疾?”
李承道大怒:“你骂谁呢,你脑子才有疾。”
“脑子没疾,你大老远跑来翻墙喂鹞鹰?喂得还是我的鹞鹰?”
“我……反正我确实只是来看看阿鸢,你爱信不信。哼,我走了。”
李承道跺脚,慌乱逃走。
李承乾眯起眼睛,转而大悟:“我知道了。李承道肯定是贼心不死,当初他就跟我抢阿鸢,没抢过我,这都三个多月了,居然还惦记着呢。前面三个多月不声不响,故意让我放松警惕。见我不怎么在意阿鸢了,就跑来投喂,想把阿鸢勾走。好深的心机。”
他从墙上跳下,伸手将鹞鹰捞过来:“阿鸢,你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啄他?干得好!赏!”
被他粗鲁动作弄得差点又一次厥过气去的鹞鹰:……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李承乾放开手,吩咐内侍:“每天多给他吃块肉,这是赏它的。你把它养得很好,没让它轻易被人勾走,有功,你也有赏。”
鹞鹰差点伤了太子家的小郎君,内侍本心惊胆战,以为小畜生恐怕活不成了,自己这养小畜生的人没看好畜生指不定也得遭罪,不料峰回路转,不但没受牵连,还有赏赐。内侍激动万分,泪流满面。
心腹侍卫看向李世民:“小郎君就这么把人放跑了,要不要……”
李世民摆手:“不必。东宫还不至于蠢成这样,让自己五岁的孩子来爬墙头打探。如此作为,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吗?”
侍卫默然,确实不像东宫的手笔。但是……
“虽说如此,却也不是不能做文章。”
李世民嗤笑:“不必。”
他心里明白,于李渊而言,虽偏疼承乾,却也偏疼东宫。李承道是东宫所出,又会撒娇。这些年他跟承乾闹出多少官司?父亲哪次正经处理了?前一两年还会稍微管管,不愿二人闹得太僵,伤了感情。
可惜事与愿违,两人争端越来越多,显见是“兄弟情深”不能了,他就开始和稀泥,这边哄哄,那边哄哄。如今更绝,见哄都没什么用,便开始“自暴自弃”,起了几分躲避的意味来。
李世民撇撇嘴,很看不上他爹这做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儿这出就算拿过来大做文章,也是没什么用的。李渊压根不会追究,指定三两句话揭过去。既没什么效果,反而还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失了气度。
再说,他李世民金戈铁马,千军在前都不惧,何时沦落到需要给一个孩子泼脏水的地步?他没这么无能。
倘若日后大事得成,他必不会心慈手软,定是要斩草除根的。但这跟用阴私手段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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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宏义宫地盘的李承道懊恼不已,内侍纷纷上前询问:“小郎君没事吧?可有伤着?”
内侍把李承乾上上下下检查了数遍,发现其虽发髻乱了,衣服破了,但鹞鹰那几口皆没咬到皮肉,摔下来时也有他们垫背,全身未见明显伤口,一个个皆松了口气。
李承道却很不高兴,表情几度变幻,最后哀怨叹气。
看来第一计划是不成了。那鹞鹰成了精似的,别说糊弄它去给自己弄种子。自己才开口没说几句话呢,小畜生就发疯一样咬人。显见得是被李承乾养熟了的。这种畜生,就算再弄来种子,也一定不会给他。待它再好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承道冷哼一声,这条路走不通,他走第二条就是。
于是,没两天,李承乾便听闻李承道在到处打听胡商手里头的种子。
裴行俭眉眼微动:“他这是想学你?”
李承乾便把自己怎么在李渊面前激将李承道下套的事说了,嗤声道:“早说了他脑子有疾,他还不承认。我看他一点都不像太子伯父生出来的,倒像是四叔生的,跟四叔一模一样。”
裴行俭:???
“都一样的蠢。”
裴行俭:……
李承乾把手里的西瓜皮一丢,拿过帕子擦了嘴,笑眯眯接着说:“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一点。”
当初的辣椒种子是银月村的人从胡商手里买来的,这回的土豆种子未必不会也在胡商手里。虽然系统说的是一个月,但不代表非得等到最后期限。譬如辣椒,说好半个月内,其实他拿到手的时候差不多是隔了十来天。
由此可见,这个时限是灵活的。李承乾猜,系统可能也在找时机?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不必干等着系统动手,可以自己也找找看呢?指不定能让系统从中寻摸到机会,提前送达?
李承乾眼睛一亮:“胡商趋利,做什么苦哈哈的一个个去找,让他们自己捧着东西来不行吗?”
次日,李承乾将长孙家庆叫过来,在西市旁边的坊间租了个铺子,名曰:中山王特定办事处。并让人传出话去,只要谁手里有稀奇的以往没见过的种子或其他已育苗的作物,都可以拿到此处进献给中山王,赏赐丰厚。
若手中没有这类东西,但知道与其相关的线索,一样可以来禀报,一经查实,也有赏金。或是家中富余,不想要赏金的,可以同中山王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只需不违道德,不违律法,又在中山王能力范围之内,中山王都会满足。
李承道得闻消息匆匆赶来,便看到办事处门口乌压压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人人手里一个小袋子,宝贝一般捧着。他们不知道怀里的种子算不算稀奇,可没关系,办事处有通农事的人员,会负责查验。若是稀奇,能获得大笔赏赐;若不稀奇也没惩罚不是?
这等不一定赚,但肯定不赔的买卖,谁不想来碰碰运气呢?
李承道气得跺脚,冷眼扫过身后内侍:“这样的办法,你们怎么想不到?”
内侍一个接一个跪下来:“奴蠢笨。”
奴蠢笨?
想不到是蠢笨,那同样没想到的自己呢?
李承道:……心梗了。
第25章
他暗恨不已, 咬牙切齿,转头就吩咐人也去租铺子弄办事处,也在西市附近, 离李承乾的办事处就隔了十几米,大摆对垒之势。
哼哼, 当全天下只有你李承乾能有办事处?他是没那个钱财赏赐人吗?李承乾有个中山王的爵位, 他也是安陆郡王, 再说他前头还能加个“太子家小郎君”的前缀呢,不比李承乾的名头好使?
李承道不服, 李承乾有的,他也要有,绝不能输给李承乾。于是一声令下, 讨好谄媚者无数,办事处次日就开了起来, 配置与李承乾处一模一样。
李承乾知道后翻了个白眼, 骂道:“学人精。”
仆从又说:“安陆郡王特意将赏赐提高,比我们多两成。现如今办事处外头等着的人全跑安陆郡王那边去了。”
李承乾愣了下。仆从觑着他的面色小心问:“小郎君, 我们是否要把赏赐跟着往上加?”
裴行俭蹙眉:“不妥。承乾, 安陆郡王的脾气你也清楚,他这么做摆明是跟你对上了。你若加,他必定也会加。你来我往, 赏赐一层一层往上摞,何时是个头?”
赏赐一层一层往上摞?
李承乾眼睛亮起来,立时发话:“加!必须加!”
裴行俭:???合着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承乾, 我知道你手里头的东西多, 不在意那些赏赐, 安陆郡王想来也不在意。可你们这么哄抬, 闹得沸沸扬扬,指定会让全长安城看笑话。传到宫里,叫圣人知道也不好听。”
李承乾摆手:“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你等着看好戏吧,这事儿就算是笑话,也绝对只是李承道一个人的笑话,断不会是我的。”
裴行俭一愣,听这话的意思他另有布置?这是又想坑人了?
虽不知李承乾究竟要做什么,但见他不是一味哄抬价格,裴行俭略放了心。
仆从领命离去,吩咐办事处照做。李承道得知后,果然也加了。你多一成,我高两成。这般来来回回,不到两日,赏赐直接翻了好几倍。
李承乾终于出面让办事处停下来。这头半天没动静,李承道狐疑万分,亲自找上李承乾:“你怎么不加了?”
李承乾哼唧:“你乐意加你自己加去,我才不当冤大头呢。”
李承道嗤鼻,说得好听,不就是玩不起吗?你要是真不想当这么冤大头,之前那么使劲作甚?再说,又不是所有过来进献种子的胡商都能得到赏赐,有好几个精通农事的人坐镇呢。得是新种子才行。
便是提供线索,也是需要查实的。钱并不白给,怎么就是冤大头了?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肯定是李承乾输给了自己,又不肯承认,所以只能嘴上讨便宜。呵。
难得赢一回,李承道得意洋洋,一整日心情都倍儿棒。
这头,李承乾也很开心,吃着西瓜吐着籽,等西瓜红瓤见底,西瓜皮一扔,将桌上的西瓜籽拢到一块,叫了抱春过来:“洗一洗,擦干净,拿个荷包装起来。”
抱春不明所以:“小郎君是要收拢种子,以备明年栽种之用吗?”
“明年的种子不急,那得精挑细选,不能马虎。这个我有别的用处,你帮我收起来就行。对了,荷包别用金贵的,选个布料普通的。”
抱春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应了:“小郎君身边哪有不金贵的东西,呆会儿婢子去府中小丫头处寻一个吧。”
李承乾点头:“既然要寻,就凑俩吧。一个装西瓜籽,另一个塞几颗辣椒种子进去。”
抱春:???
裴行俭念头闪过:“你想拿去安陆郡王办事处换赏赐?”
李承乾笑眯眯:“是啊,不然我作甚跟他哄抬价格?”
裴行俭挑眉:“你曾送齐王八盆
辣椒,安陆郡王应是见过辣椒树的,但必不认识辣椒种子。所以辣椒倒还罢了,可西瓜不同。他吃过西瓜。你就这么吐出来给他,当他是傻子呢?”
“他本来就是傻子啊。”
裴行俭:……
“我了解李承道,他最不耐烦农事,每回阿翁提倡重农,让皇家子弟做表率,他就装病。这种活动我就没见他出席过一次。他对这个一窍不通。
“那天他非要把我的西瓜说成寒瓜,我便让他往后别吃西瓜,吃寒瓜算了,还让阿翁别赐给他。阿翁倒是没明着赐他,却给了东宫不少。但他心气大,不肯叫我看笑话呢,死活不肯吃。”
裴行俭讶异:“东宫的事你都知道?”
李承乾挑眉:“阿翁说的啊。”
裴行俭了然。
李承乾继续:“就这种情况,他又不是个心细的。我就是把西瓜籽放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联想到西瓜上头去。西瓜如今可是紧俏货,除了我这里以及皇宫,就阿翁赏了零星几个大臣。其他人自然是不知晓的,负责查验的人肯定看不出来。况且这种子跟寒瓜籽也不太一样。”
“确实不一样。寒瓜籽可没有这么大这么黑这么饱满。即便精通农事的瞧见了,也会狐疑。”裴行俭叹道,“但他们若是将狐疑提出来,点明寒瓜,你认为安陆郡王还想不到西瓜吗?”
李承乾一顿,觉得这话有道理。若这还想不到,李承道就不是傻,而是智障了。但这点问题不大,他一摆手:“那就挑李承道不在的时候去。”
李承道的身份并不适合常驻办事处,而且他也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这些日子,虽每日都来,但呆得时间均不长。
裴行俭点头,又说:“这样的话,倒是可行。但你不能自己去,也不能让身边人去。你身边伺候的人太惹眼了,难保安陆郡王办事处那边坐镇的人认识。所以得选个生面孔。”
“这点我早想到了,连人选都有了。”
李承乾轻笑,眼珠骨碌碌瞄向裴行俭身后伺候的两个奴仆——扶风与扶雨。
裴行俭:……
扶风扶雨得了重任,接过抱春递来的荷包,盘算着分批出门。一个上午去,一个下午去。用了一天的时间,带着大堆赏赐回来。
李承乾喜滋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银锭,剩下的划了一半给裴行俭。
裴行俭惊讶:“太多了。”
“主意是我出的,人是你出的,功劳咱们一半一半,利益自然该平分。”
功劳?这也算得上是功劳?
裴行俭哭笑不得,却没再拒绝。
晚间,同李世民长孙氏用膳的时候,李承乾便说起此事,脸上笑容璀璨,言语间满是得意。
“李承道还以为自己拿到宝呢。西瓜我这早就一大堆了。辣椒也已经慢慢开始结果。而且这会儿是夏季,西瓜和辣椒可以在春天播种成功,想来是不适合夏季的。他想要种出东西,只能等明年,那时长安城百姓恐怕都有了。大傻子,白花一大笔钱财,啧啧啧。”
这个啧啧啧可谓灵性得很,尾音拖得老长,讽刺之意十足,自得之意也十足。
可惜这份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第三日午后,李承乾正琢磨着怎么偷偷摸摸弄点西瓜冰沙吃呢,便听奴仆来报:“裴府出事了。”
裴行俭虽常住宏义宫,偶尔也是会回府呆两日的。这个裴府说得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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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满脸愠怒:“裴行俭,我再问你一遍,你让是不让?”
裴行俭沉默不语,将身板挺得笔直,年岁虽小,却颇有几分气节风骨。
“别以为二叔收你做义子,你就真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李承道冷哼一声,伸手
就将裴行俭推开,“今日我定要把这两个贱奴带走,便是李承乾来了也一样。你若硬要拦着,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行。”
裴行俭站起来,仍旧挡在扶风扶雨跟前。李承道大怒,直接下令侍卫动手,裴府的人能怎么办?虽不敢伤了李承道,却也不能让人欺辱了自家小郎君。两方对立,大战一触即发。
“李承道,你想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裴行俭面上大喜,李承道转身就见到死对头,鼻子哼哼:“你说我来干什么?你自己做的恶心事自己不知道吗?”
听着这话,再瞧堂内跪在后头的扶风扶雨,李承乾哪还有不明白的。他走到裴行俭身边,将他护在身后:“我做什么恶心事了?”
李承道指着扶风扶雨:“这两个人,前日拿着两份种子来我的办事处领赏。别告诉我,这事跟你没关系。”
“哦,有关系又如何?”
“你别不承认,我……诶?你刚说什么?你认了?”
李承乾点头:“认了啊,这有什么不能认的,你自己蠢怪谁?”
坑他欺负他还如此理直气壮,李承道暴跳如雷,偏偏李承乾添油加醋:“你自己立的规矩,只需农事官查验后认证是以往未见过的新作物就可领赏金。西瓜如今只皇家有,辣椒更是还没成熟,如何算不得新作物?他们把新作物给你,你给赏金,有什么问题?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安陆郡王呢,怎么着也是个王爵,皇室子弟,说话不算数哦?合着你没拿他们的种子?拿了种子还想反悔给人治罪,瞧把你给能的嘞。”
“你……你……”李承道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我什么呀。我说得哪点不对。你自己不喜欢西瓜跟辣椒,不想要这俩种子是你的事,跟这俩进献种子给你的人有什么关系?要是这样,你当初就该加一条规矩,不但要是新作物还得讨你喜欢才行。
“自己留着漏洞给别人钻,被坑了也只能怪你自己。我好歹跟你是兄弟,怎么也算一家人,就吃点亏教导教导你,给你个教训,免得你以后再犯。犯在自家人手里总比犯在别人手里强,是吧。哎,我很大度的,看在你赏金那么丰厚的份上,不用谢了。”
裴行俭暗道不好,拼命拉扯李承乾的胳膊。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平息事情的,不是让你火上浇油的。
李承乾半点没接收到他的讯号,将他往护卫身边推:“别吵我,我跟人讲道理呢。”
裴行俭:……你确定你是在讲道理?
“李承乾,你无耻!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李承乾挑眉:“来呀!有胆子你就上。你不是早就猜到扶风扶雨干的事是我指使的吗?那你怎么不直接找我,来裴府闹什么闹?怎么着,柿子捡软的捏?”
这话一出,李承道哪里还站得住,他要是再不干点什么,就真成只能捏软柿子的懦夫了。想到此,李承道直接冲上去,与李承乾扭打起来。
护卫瞧见,立时上前。
李承乾嗤笑:“怎么着,怕自己打不赢我,想以多欺少?你也就这点能耐!”
护卫:……冤枉,我们只是想拉开两位小郎君,可不敢同你这宫里头出了名的小魔头中山王动手。
“谁以多欺少了!”李承道怒极,赶紧勒令护卫,“你们都退下,不许过来。这是我跟李承乾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谁要敢过来,就是违抗命令,回头我就让阿翁治他的罪。”
眼见李承道这边的护卫犹豫了,李承乾又装模作样呵斥自己的护卫:“你们也别过来。”
他看着李承道:“就该这样,才像个男人。咱们一般大,谁赢了都不算以大欺小。”
嘴上说着,手头却没停,一拳砸在李承道脸上。李承
道吃痛,拼命反抗,想打回去,却惊人的发现压根挣脱不开李承乾的束缚。没多久,嘴角,手臂,肚子,大腿全中了招。
二人滚做一团,外人看来那是互相打得难舍难分,实际李承道压根没捡到半分便宜。护卫们想帮忙,却又不敢伤了任何一方。两人扭作一团,还真没法下手。
李承道又气又急又痛,忍了好几下,终究没忍住,哇哇大哭。
护卫大骇,见李承乾动作稍顿,两人不再纠缠了,忙上前将二人分开。
李承道坐在地上,已然毫无形象:“你欺负人,我要告诉阿翁。”
李承乾不带怕的:“告就告,你去啊。”
李承道哭唧唧跑了。
裴行俭很是担心:“他肯定进宫找圣人了。若是圣人知道,你……”
话没说完,头上已被李承乾拍了一巴掌:“操什么心呢。阿翁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你赶紧回宏义宫,我得进宫去。”
裴行俭本想再劝,听闻最后一句,立马道:“我这就带人回义父义母处,你别担心我,快进宫,不能让圣人只听他的一面之词。”
两人分道扬镳。
李承乾赶到甘露殿时,李承道正同李渊控诉他的罪状,瞧见李承乾进来,恶狠狠瞪眼:“阿翁,你看他,居然还敢来。”
“我怎么不敢来?阿翁也是我的阿翁啊。别以为只有你会告状,我也会。阿翁,李承道欺负我!”
李承道:???这他妈到底是谁欺负谁!
“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你指使贱奴拿西瓜和辣椒种子诓骗我,还打我。阿翁,你看看我这一身的伤,全是李承乾打的。”
李承乾气鼓鼓:“什么叫指使贱奴诓骗你?明明是你自己规矩没定好,关我什么事。我给的西瓜跟辣椒种子可都是实打实的。而且我是打你了没错,你就没打我?阿翁,你也看看我这一身,全败李承道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