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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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再度哑声。
老者缓缓摇头,哪里不知他心中真正的顾虑:“你是怕这一去,进了长安就出不来了,也怕自己强行闯入会毁了如今大好的星象运势。”
青年默然。天下纷争多年,眼见李唐逐渐统一,黎民百姓经不起再一次的硝烟战火了。
“困了,睡觉去。这酒我就不喝了,留给你夜观星象的时候喝。你啊,就在这慢慢想吧。”
老者张嘴打了个哈欠,心底冷笑。
呵呵,就嘴硬吧。我看你能忍得到几时。
长安。宏义宫。
李承乾数着自己的各色宝贝, 暗自盘算着可以准备再开一间库房了。虽然他很看不上李渊处理事情的方法和态度,但每每瞧见这些东西又十分欢喜。
嗯,不错, 和稀泥就和稀泥吧,左右他不吃亏,每次都是赚的。如此也挺好,棒棒哒。
心情好了, 因吴峰而产生的闷气也去了大半。至于李承道等人,完全不在李承乾的考虑范围之内。按梦里表姐的说法, 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那个的智商加一块也干不过他, 他全然不必放在心上。
将宝贝收拾好, 李承乾取出钱袋子, 准备去寻弟妹。一开门就瞧见裴行俭李泰李丽质正巧过来, 一人手中捧着个匣子。
裴行俭走在最前,将匣子递给他:“这是我特意挑的,全是我私库里最好的。”
李泰李丽质争抢着送上:“阿兄,还有我们。我们也是精心挑的。”
李承乾讶异:“都给我?”
几人点头。裴行俭笑着说:“你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我再挑别的。你若私库里的都喜欢, 便全都给你。”
李泰连连点头:“我的也可以全给阿兄。”
李丽质看看这个, 看看那个,肉疼地咬牙:“我……我也可以给的。不过……不过阿兄给我留一点好不好?一点点就好。”
李泰侧目。李丽质不甘示弱,昂首挺胸瞪回去:“我是女孩子啊,总要留点银钱买漂亮衣服首饰。我要美美的,才不要跟你们男孩子一样糙。”
李承乾既震惊又疑惑:“为何突然给我这么多东西?”
李丽质看了眼裴行俭,偷偷凑过去小声说:“裴哥哥说阿兄不高兴,我们把这些都给阿兄,阿兄不要不高兴了。”
李承乾张大嘴巴看向裴行俭, 裴行俭抬头:“你不是在为吴峰的事生闷气吗?”
李承乾愕然,原来连老裴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吴峰啊。再瞧眼前人,看着张同样真挚的脸,李承乾心里暖暖的,深觉自己平时没白疼他们。这一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吴峰算什么,也值得他费心神,为其坏了心情?不值当的。
李承乾将匣子推回去:“这些你们收着,我不要。我的宝贝多着呢,昨天阿翁才又给了我一笔。”
他掂了掂钱袋子:“走,咱们出门去,看中什么我来买单。放心,我现在心情可好了。”
裴行俭李泰还没动作,李丽质已经跳起来:“太好了。阿兄,我要买头饰买玉坠买金穗子,还有上回看到一个胡姬脚踝带的脚链好看,虽然我带不了,可买来看着也欢喜。”
李承乾大手一挥:“买!都买!”
四人出门,李承乾仍旧骑上他的小狮子,旁边跟着裴行俭的小马驹,李泰与李丽质坐马车,护卫跟随,同往东市。裴行俭与李泰购物的**并不高,李丽质却兴致高涨。四人逛街,几乎等于是一人逛,人陪。
买了一圈东西,几人便去醉仙楼。途中经过一品香。自李承乾出手后,醉仙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其他与醉仙楼联盟的食肆也不差,唯有一品香越发没落,这两月几乎已没几个食客,李承乾都以为他们该倒闭了,可今日瞧着,似乎又有死灰复燃之象?
李承乾很是疑惑,到达醉仙楼后,便同伙计询问。
“听说尹家请到太史局的博士出马,帮他们重新弄了风水。这风水好了,生意自然就恢复了些许。”伙计发出一声讥笑,“不过我们东家说了,一品香的辉煌已去,咱们醉仙楼现在地位稳着呢。他们失了先机,最多也就这样了,半死不活,不足为惧。”
太史局的博士。几人一听就知道是谁。裴行俭与李泰李丽质纷纷侧头看李承乾,李承乾哦一声表示知道了,便打发伙计下去传菜,脸上不见愠怒,仍旧笑嘻嘻地。众人松了口气。
李承乾觉得好笑:“我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吗?我说不在意便是真的不会再在意。阿翁说了,我不喜欢可不见他。”
话是这么说,但不在意不代表李承乾完全放任不管。一回府他就唤来长孙家庆,令其务必盯着吴峰。
他此前很迷茫,为什么吴峰与梦中某些做善事的富翁做法差不多,但他不觉得富翁有错,却唯独对吴峰十分反感。如今明白了,富翁做善事求的只是善事的那点名声。所做与所求是对等的。而吴峰不同,他确实不曾伤害那些人的利益,因为他所图更大。
李承乾很肯定,这厮绝对是盯上他们李家了。先借机谋得阿翁信任,任职太史局,又以神奇戏法“俘虏”李承道等人,后面还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呢。他这一环接一环,可谓步步为营。果然奸诈!
李承乾握拳,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遇上对手了。表姐说过的,对付强敌,必须冷静,暗中筹谋,伺机而动,戒急戒躁,不可贸然出手、打草惊蛇。
李承乾点头,嗯,沉住气。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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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峰独自打坐完毕,起身拿起一个小钵,从旁边花盆里挖了些泥土松散放入钵内,取出锦囊,将锦囊里的种子种入泥土,拿起花洒浇水,只见随着水花落下,不一会儿,种子破土,发出新芽,骨碌碌一下蹿出约莫两寸高。
窗口,嫩绿摇曳。吴峰看着新生命,渐渐露出笑靥。
拐角处,一边洒扫一边偷瞄的仆婢瞧见这一幕,惊骇莫名,努力遏制住心中的震撼,低眉收拾工具,悄悄退走。她并没发现,待她离开后,吴峰回身,目光投向她原本藏身之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宅子是李渊准备的,仆婢也是李渊准备的。从住进来那刻他就知道,这些人确实是派来伺候他,却也是派来监视他。
他并不觉得意外,更不会生气。虽说处在旁人视线之下,举止行为受限,有些事情不方便做。但剑有双刃,存在坏的一面便自然存在好的一面。譬如将自己想要传递的东西传递出去。这可比直接在李渊面前演示的效果好多了。
世人皆是如此,比起旁人主动告知的消息,更信任自己调查来的结果。
所以小打小闹可以作为戏法放在明面,而压箱底的“神通”必须藏在暗里。
想到戏法,吴峰眸光闪了闪,思及前些时日宫里的闹剧,略有几分担忧。恰逢徒弟小梁入内,吴峰瞄了他一眼,小梁微微摇头。吴峰自然明白这是代表此刻屋外并无眼线。
“消息拿到了?”
“拿到了。”小梁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盒盖,里头赫然是几块糕点,“圣人特意赏赐的,太子将消息放在里面,无人会怀疑。”
吴峰轻笑,借圣人之手假自己之私,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位太子可真有想法。
他伸手取出一块糕点掰开,露出内里的纸条。一次掰开六块,共张纸条,合起来刚好拼出完整的传信。
李承乾最近生活平静,除日常学文习武,偶尔外出闲逛,再就是去庄子上农作,并无其他异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去往庄上较为频繁,对这次的农耕作物比前几次都要用心,也更为期待。
小梁心下一松:“这位中山王当妨碍不到我们了吧。他也没揪着师父的戏法不放啊。瞧着似是没在意这事了。再者,师父的戏法多是取百家之长后自己研究出来的,普天之下,那么多杂戏艺人都不晓得奥秘呢,单凭中山王一个孩子就想全都破了?
“他能揭露其中两个便已是极佳的运气,还不知道背后花了多少心思,寻了多少奇人异士来琢磨呢。那几个能被师父拿出来摆在明面上,本也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
小梁目光扫向窗台边的新绿:“这可不是随便找几个奇人异士就能破解的,怕是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到。师父对中山王是否过于紧张了些?”
吴峰将纸条烧毁,微微摇头:“你不懂,若是旁人我自不会担心,可中山王不同。”
那可是师兄看中之人。更何况星象命理,他也是懂的,如何会看不出李承乾紫微照府之象,且他这份紫微之光与寻常不同,甚至与师父手札上所述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同。
他算过很多次,皆算不出这其中异象具体为何,也正是因此,才让他觉得更为诡异。
吴峰想到信息上所说李承乾很是在意庄子上这次种植,心头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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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李渊看着探子传来的消息,心头紧了紧,前有种莲子瞬间开莲花,现有栽种子立时发嫩芽。如论哪一项,都是神迹。若说别的是戏法倒也罢了,这些莫非也是戏法?戏法如何做到?
再有吴峰对别的戏法坦然谈之,对这些却从未直言。莲子开花是八郎九郎与承道无意中看到,种子发芽更是探子偷窥发现。由此可见,吴峰还有多少他不曾展现的东西?
全是戏法吗?便是承乾梦里有仙人教授,也只破了别的戏法,对于种莲术这些无能为力。这是不是说明吴峰确实有些不寻常的本事,或许比袁天罡更厉害?
李渊手握成拳,将掌中的传信揉搓成团,转而又缓缓放开,将其置于一旁,目光如炬,盯了许久,脑子里千万思绪一一闪过,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急,且再看看吧。
时光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两月逝去,时间来到十一月初。天气入冬,寒流袭来。李承乾穿上了厚厚的衣裳从田间走出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土豆长势喜人,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能收获了。真好。
他喜滋滋回到屋舍,便见醉冬领着长孙家庆进门。
“家庆表哥怎得来了?”
“去了趟宏义宫,得知小郎君来了庄上,会在此歇两日,想着小郎君之前说,若有吴峰的消息需第一时间汇报,便赶了过来。”
李承乾欣喜:“你查到了什么?”
“小郎君当初吩咐两件事,一则盯着吴峰,一则搜查汇总吴峰使用过的戏法。前者吴峰一直很小心,我所能知的也不过是大家都知的东西,无甚异常。倒是后者,我已经全都查清楚了。”
他递上一张纸,但见上头写着各色“神迹”。
前行是已知且被他揭穿的以药入墨画符治病、纸人过江、烧灰拼字,下头一行是静水沸腾,这点李承乾记得,他在杨家村听人说过。再有便是吹灯复明,烧衣送客,写字入石等。最神奇的当属瞬间种莲术。
看完满满当当的一张纸,李承乾怔在原地,好悬没曝出一句“卧槽”。他都想跟吴峰说一句,你有这本事,骗什么人,开个场子搞表演,绝对客座满棚,财源滚滚,收获一票粉丝,成就一代顶流明星,再不济也是个顶流网红。你搁这演什么神仙呢!
当神仙你还得维持仙风道骨,不贪恋世俗之物的人设,亏不亏啊!当神仙能有做明星香?人间美食美景美人无数,吃喝玩样样都有乐子,你不想吗?清心寡欲做神仙你怎么享受?你这定位搞错了吧。
李承乾不理解,很不理解。要他选,他肯定不会做样样受限的神仙。人间多美好,他就要放纵天性,及时行乐。人生百年,不得让自己快活点?神仙?呵,真的也就算了,问题是这是假的。扮神仙扮久了你也当不了真神仙啊。
李承乾觉得吴峰属实脑子有病。
对比他的懵逼,长孙家庆更为忧心:“若说他真有什么神通,我是不信的。但这些手段……”
他一顿,叹息道:“这两月来,他展现出来的本事可不只这点,还有许多测算相面之术,甚至用此帮刑部与长安府衙抓到好几个犯人,解决了不少案子。圣人对他的态度也有所变化,越发重视了。听说传唤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俨然成为宫里的常客。
“小郎君,我知道你厌恶他,但以如今的局势,还望小郎君小心些,莫要与他正面对抗。否则只怕会惹得圣人不喜。
“小郎君别急,秦王最近找了不少人,便是为了寻求破解戏法之道。也破解出来了部分。秦王一直未动,是想等全部破解后,寻求最佳时机一击必中。秦王说他的问题不只在戏法。这些事交给秦王便好。你莫操心了。”
李承乾撇嘴轻嗤:“交给阿耶?这都多久了,他才破解了部分?就这,让我怎么放心交给他?得了吧,他破解的那点指不定还没我知道的多呢。”
李承乾长叹一声,将纸张收入怀中:“这事还得我来!”
长孙家庆怔住:“小郎君已经知道全部戏法的秘密了?”
“不知道啊。”
长孙家庆:……你这不知道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些,你不知道你这么神气?
李承乾挑眉:“我现在不知道,不代表我过几天不知道。”
长孙家庆眼前一亮:“小郎君有门道可以得知?”
李承乾哼哼两声,一脸当然的表情,转身往外去。长孙家庆紧随其后:“我陪小郎君同去,若有需要之处还能帮忙。”
李承乾停下脚步,满脸不可思议:“我回住处睡觉你同去干嘛?睡个觉而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铺床这种事有抱春呢,你干嘛抢人家婢子的活。再说抢了你会吗?”
长孙家也是有仆婢的,长孙家庆身边也有一串伺候的人,铺床之事如何用不着他亲自动手?所以李承乾目露怀疑:你确定?你真会?
长孙家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啧,果然是不会的。李承乾撇撇嘴,摇头离去。徒留长孙家庆一脸懵逼,所以你所谓的门道就是睡觉?睡觉能知道戏法奥秘?
长孙家庆:怀疑人生!
他不知道的是,睡觉能做梦。做梦是李承乾的一大神器。这两个月吴峰没闲着,他也没闲着。
梦里他这两个月可是上了不少科学实验课,看了不少视频魔术揭秘。他有强烈的预感,只要接着做梦,继续看下去一定能把吴峰的戏法全部揭秘。而这个时间就在近日,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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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李渊一边在内侍的伺候下穿衣,一边询问:“承乾有好几日没进宫了吧?”
这情况可不常见。莫不是最近自己宣召吴峰次数太多,惹得臭小子不高兴了?李渊有些无奈,要说吴峰跟承乾也没啥矛盾冲突,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
“圣人可是想小郎君了?不如奴去宏义宫传唤?小郎君最是孝顺,若知道圣人想他了,定会立时进宫。”
孝顺……
想到过往种种,李渊嘴边不自觉露出浅浅笑意:“承乾确实孝顺。”
内侍:“那奴这便去?”
“去吧。去瞧瞧那小子近日都在做什么。”
内侍笑着应下,随后出宫,没多久又返回来,却是一个人。
李渊看向其空荡荡的身份:“承乾呢?”
“小郎君说他明儿再来。”
李渊甚是狐疑:“怎还需等明天?”
“小郎君这些时日学了些有趣的东西,说是要表演给圣人看。这事前期得做些准备,因而今日来不得。表演需要场地,小郎君想明日在宫中架个小台子。还说既要表演,自是观众越多越热闹,恳请圣人准许旁人围观。”
表演?什么玩意?
李渊挑眉:“他这么久没入宫,便是在准备如何彩衣娱亲?”
内侍低头浅笑:“小郎君说表演内容他现在不能说,圣人到时一观便知,总归一定会给圣人一个惊喜。”
李渊噗嗤:“呦,他如今是越来越会卖关子了。行吧,要准备什么,让他自己去办。”
不过是点小事,李渊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随口应下。
转眼至了翌日。
夜里下了场雪,早上虽已放晴,但积雪犹在。太极宫中,承乾指挥着宫人清扫场地,将表演的台子就设在露天积雪之中。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李渊刚起床便听闻远处传来敲打之声,正想寻人来问问情况,就见两个小团子冲过来:“阿翁,阿翁!你醒啦!”
李渊有点懵,旁边内侍解释:“卫王殿下与小娘子前来觐见,已等候一段时间了。”
李泰点头。李丽质伸出小手手:“没有等多久哦,就一小会会呢。阿翁休息好了吗?我们可有打扰阿翁休息啊?”
“不曾。阿翁休息得很好。”李渊上前一手牵一个:“你们怎得来了,还这般早?”
李泰第上一张帖子:“我们来给阿翁送请帖。”
李渊疑惑接过,但见上头写着邀请他观看天下奇观大表演。
李渊:……
李泰解释:“阿兄说虽然早已禀明阿翁,但正式的邀请也不能少。这场盛宴他筹谋了许久,别处都会发请帖。既然旁人有,阿翁自然也得有。”
盛宴?请帖?别人有?
李渊顿住:“别人?”
“对的。阿翁这边已经给了,我们便要去送别处了。”李丽质附和点头,并拍了拍自己怀里的请帖。
李渊一瞧,瞪大眼睛:“这么多?”
“嗯嗯。不少呢。各宫都有。太子伯父的,四叔的,尹德妃的,张婕妤的,柳宝林的,谢美人的,成才人的……”
李丽质掰着指头一个个数,李渊听得瞠目结舌。好家伙,这后头跟着的一串人都是哪来的?居然连他后宫里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不知道在哪旮旯角落呆着的低位嫔妃都有。
这还不只,但见李丽质又说:“这些都是宫里的。阿兄说了,宫里我跟二哥负责,宫外裴哥哥负责。”
李渊:!!!
“宫外?他还请了宫外的人进来?”
李丽质连连点头,面露疑惑:“是呢。阿兄说他要干场大的,人自然越多越好。阿翁不知道吗?阿兄说是阿翁答应了的啊。”
李渊:……
昨日内侍禀报时提了一句“请旁人围观”,他想着大约也不过是让身边伺候的宫人跟着瞧瞧,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大动作。
李泰瞄了两眼他的面色,轻轻拉了拉其衣角:“阿翁不要担心,阿兄有分寸的。宫外只请了吴博士,没请其他人。阿兄说了,请吴博士是因为今日这场盛宴他必须在场,不可或缺。”
李渊越发诧异,啥意思?这跟吴峰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让吴峰在场?而且承乾不是不喜欢吴峰吗?
看出他的困惑,李泰无奈表示:“我们也不知道,反正阿兄是这么说的。”
李渊:……行吧。
见他将请帖妥善收好,李泰李丽质笑嘻嘻告退。按他们话说,他们还有好多地方要去送呢,任务好艰巨的。阿兄头一回交待他们办事,他们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不能误了阿兄的大事。
一口一个大事,一口一个干场大的,还请了吴峰。李渊思绪百转,对这场本不太在意的表演生出几分好奇与狐疑。
吴峰瞅着眼前的小豆丁,再低头看手中的请帖,一脸懵逼:“给我的?中山王请我去宫中听曲?”
裴行俭摇头纠正:“不是听曲,是看演出?”
吴峰:???有什么区别?看这帖子上的描述,演出不就是歌舞听曲?
裴行俭眯着眼睛说:“吴博士一去便知,你放心,这场演出是承乾精心策划,绝不会让你失望的。吴博士可一定要到哦。我们都等着你呢,圣人也等着的。”
说完笑嘻嘻离开,徒留吴峰对着邀请函蹙眉。
圣人既等着,他还能不去?可这演出……
吴峰敏锐察觉这其中只怕不简单,心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舞台已经搭好。说是舞台, 其实为了方便与快捷也就搭了个木架子,略显简陋了些, 但李承乾并不介意。他要的只是个场地, 场地豪华与否不重要。
他缓缓走上去,看着下面成群的观众十分满意。嗯,很好, 全都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
纸人过江与烧灰拼字已然被揭穿了,李承乾便略过,直接让人取来点燃的蜡烛至于身前, 裴行俭在旁边用扇子一挥, 一阵风过,蜡烛熄灭。李承乾中指拇指轻轻一弹, 蜡烛瞬间复燃。这便是吹灯复明。
吴峰面上不显,一颗心却提了起来。李渊神色闪了闪,默然明白了李承乾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眼角余辉瞄了眼吴峰,暗自掩下所有心思。
台上,李承乾已经开始表演第一场。李泰端上笔墨, 又令人取来假山下的石块。李承乾提笔沾墨,在石头上书写, 字迹竟能入石一分有余。
表演完,李承乾给李泰使了个眼色。李泰捧着石头下台,将其传给李渊。众人凑上前围观,无不惊叹。
“哎,是真的石头啊!”
“当然是真的,就旁边假山下拿的,取的时候我还帮忙递了呢,能感觉不出来吗?”
“这字迹……也不用刀剑, 单凭寻常毛笔进能将字写进石头里?嵌入的印迹可不浅呢。”
李渊眼中的光闪得更亮了些,他灼灼看向台上的李承乾,淡淡开口:“可还有旁的?”
“当然有!”
李承乾看向李丽质,李丽质会意,屁颠屁颠上台:“该我了,第三场我来配合阿兄。”
李丽质颇有几分表演天赋,兄妹俩先是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闲聊几句后告别。李丽质呀一声:“天色好黑啊,都瞧不见路了。”
众人:……小娘子,这是在大白天!
李丽质懊恼道:“没有灯笼也无蜡烛怎么办呢?”
众人:……小娘子,你眼神是不是不好?小郎君刚刚才表演的吹灯复明,蜡烛还在桌上摆着呢。
李丽质:我不听我不听。
她演得十分投入,也很有天赋,颇有几分演员的信念感,李承乾接戏也接得很自然,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看我的!”
下一刻张开左臂,抖了抖衣袖,右手拿起火折子将其点上,衣袖瞬间燃起火焰。李丽质拍手叫好:“哦,这下便能看清夜路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前两场表演也就罢了,李世民与长孙氏看看不说话,随他们折腾,这一下差点没把他们吓死。长孙氏立时叫出来:“承乾!”
李世民三两步要冲上台去,唯恐李承乾玩火烧身。李渊自然也是担忧的,忙不迭劝:“承乾,赶紧熄了,小心伤到自己。”
李承乾愣了半秒,眼见形势不对,抢在李世民赶到之前将火扑灭,却还是没躲过李世民的魔爪,直接被腾空提起。
“想死是不是?火也是能随便玩的,竟自己烧自己,不知死活。我看你是皮痒了!”
李承乾哇哇大叫:“阿耶放手,你看啊,你看!”
他将袖子伸到李世民眼前,李世民立时愣住,被烧的衣袖完好无损。
“这……这怎么会……”
李承乾趁机挣脱魔爪,躲在一边得意的笑,并说:“阿耶,这里是表演的舞台,你不能随便闯上来的。”
李世民:呵呵,你说不能闯就不能闯,你看老子答不答应。
念头刚刚划过,李丽质便将其推了一把:“阿耶快走。阿兄后面还有表演呢,你在这会妨碍他表演的。”
李世民:……丽质小时候多水灵多可人啊,跟承乾混久了,也学了他的性子,越来越让人糟心。
想着,目光又瞄向李泰,这孩子也一样,全是被承乾带坏的。
李世民瞪向李承乾,李承乾也瞪他:“阿耶,你快下去啊。你不想看表演,阿翁还想看呢。太子伯父四叔也想看,吴博士更想看的。大伙儿都想看。你别妨碍别人啊,多不地道。”
李建成;李元吉:……并不是很想看。
吴峰:……我更不想看。
李世民目光淡淡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嘴角微勾,斥了李承乾一句“不许再玩火”,到底下了台。
李承乾继续第四场。
这是重头戏。
他要来一个瓷碗,将数枚莲子撒入碗中,再在碗中注入热水,不一会儿,水面开出数朵鲜艳的莲花。
台下传来一阵吸气之声。
“这……这是种莲术?是吴博士的种莲术!”
“对,是种莲术。之前不是传言吴博士便是这般种莲的吗?”
“不只种莲,前头的吹灯复明、写字入石、烧衣送客不也是吴博士的戏法吗?”
“确实是吴博士的。他同圣人演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伺候,亲眼所见。”
“我也是,我也在!”
“吴博士的仙术仙法小郎君怎么知道?”
李承道也想到这点,第一个跳出来:“李承乾,你如何会这些?”
李承乾得意洋洋,轻蔑视之,不予回答。
“是不是吴博士教你的?”李承道自认唯有这一个真相,不太高兴地走到吴峰身边,“吴博士,你说纸人过江、烧灰拼字的把戏只教给了我与八叔九叔,为什么李承乾也会。
“这便罢了,如今我们不会的他同样会。而且似种莲术这种,吴博士当日明明说我们学不来,你不能教,怎么对我们如此,转头对李承乾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李元亨李元方也闹起来:“吴博士,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所以不愿教我们?凭什么只教李承乾!”
几个孩子都只五岁,行事恣意惯了,平日除在李承乾身上吃过瘪外,旁人何曾给过半点委屈?鉴于皇子皇孙的身份,素来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说话间自然不客气。
李渊更是震惊错愕,心绪百转,侧目看着吴峰,不言不语。
吴峰一时犯难,不等他开口,李承乾便道:“我会的这些可不是他教的。”
李承道嗤鼻:“你撒谎,若不是吴博士教的,你从哪儿学的!天下间只有吴博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