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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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德妃神色严肃:“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给秦王下绊子的。这两年我们得罪秦王的地方还少吗?是你蠢,还是秦王蠢,你当他不知道,还是当他全忘了?今日这话我只当没听过,你也趁早歇了这份心思。若是不小心传到东宫耳朵里……”
尹德妃一嗤:“谁会喜欢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别那边船上不去,这边船也没了。”
一番话说得张婕妤浑身冒冷汗,是啊,这些年为了太子,她已经把秦王得罪狠了。如今再生这种心思也是徒劳。
“多谢姐姐提醒,是妹妹想岔了。”
见她明白过来,尹德妃松了口气。
张婕妤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已无退路可走,那就唯有一个办法——上位的必须是太子。至于中山王……”尹德妃想起上回李建成的嘱托,“先想办法探探圣人缘何对中山王如此特别。只要知道了症结所在就好办了。”
张婕妤站起来:“那我们赶紧啊。”
尹德妃拉住她:“莫急,此事急不得。圣人既然这些年谁都没说,我们就不能莽撞,得慢慢来,寻找时机。欲速则不达,若因过于急切惹了圣人疑心就得不偿失了。”
张婕妤也是被刚刚那番话吓到了,冷静下来,连连点头:“我听姐姐的。姐姐要我怎么配合,你只管说。”
尹德妃嘴角勾起,眯眼看向门外。中山王这次让她吃了个大亏,她记住了,他日一定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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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义宫。
自打尹阿鼠父子走后,李承乾就陷入了冥想状态,坐在屋檐下双手托腮,沉默做“思考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世民长孙氏前来询问他也只是摇头。
眼见天快黑了,长孙氏正盘算着强行将他拉进屋,李承乾突然站起来:“我想到了!”
李世民与长孙氏失笑:“想到什么?”
李承乾跑向二人:“阿耶阿娘!武郎将他们如今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都是自己挑去城里散卖?”
李世民无语:“你这一下午就想这个?”
李承乾又道:“阿耶,你不觉得这样费时又费力吗?如果能有固定的客人大量买入,他们不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李世民挑眉:“你想给他们找固定客人?先说好,我可不想宏义宫整日吃豆皮千张。”
李承乾瞪眼:“我才没说我们来买呢!”
李世民嗤道:“那你可是想去找你阿翁,让宫中来采买?宫中采买之事不简单,你莫插手。”
李承乾气怒叉腰:“阿耶别看不起人,难道我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听这意思不是这两处,李世民放心了:“哦,那你打算如何?”
李承乾本来想说的,被他如此看扁又不愿意说了,哼哼两声:“我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李世民:……
李承乾不理他,转头询问长孙氏:“阿娘说有很多像村子里情况一样的人,或是比他们过得更艰难的人,那除了这处村子,阿娘还有教哪些村子制作豆皮千张?”
长孙氏摇头:“暂时没有。我与你阿耶想着,先观察一阵子,看村子里买卖这些东西的情况,再进行下一步。”
李承乾笑嘻嘻请缨:“那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说什么用豆皮等物敛财是小道,用他们改善民生才是正途,还暗指他气愤尹家人的行为不大气,格局小了。害他陷入误区。他想教训尹家人坏了他们的生意,跟利用豆皮等物帮助百姓有冲突吗?根本没有好不好!
李承乾骄傲地拍着胸脯保证:“阿娘放心,我一定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又转头气鼓鼓怒瞪李世民:“你们大人太笨才做选择题,像我这么聪明的小孩子当然是两个都要!”
李世民:???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①这里八郎九郎指得是尹德妃的儿子李元亨以及张婕妤的儿子李元方。一个排行第八,一个排行第九。
李渊晚年特能生,登基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还生了一堆。退位当了太上皇以后,又生了一窝。
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李元婴。因为他到哪都盖滕王阁。没错,就是滕王阁序那个滕王李元婴。这人穷奢极欲,热衷盖楼。李世民给他换个地方他盖个滕王阁,再换个地方他再盖个滕王阁,孜孜不倦,盖楼不止。
第12章
李承乾可不是个“嘴把式”,他说干就会干。次日便计划前往平康坊,考虑到自己年幼,怕被人看轻,临时抓了长孙家庆做壮丁。
长孙家庆乃长孙安世嫡长子,长孙氏的堂侄。李世民与长孙氏夫妻感情好,对长孙家也多有关照,李承乾开蒙时,直接任命长孙家庆为侍读。
即为侍读,便该对李承乾的学业起到指教引导之责。奈何李承乾有陆德明孔颖达两位大儒讲师,自身又十分聪慧,基本当日所学课堂上就领悟了,少有需要请教长孙家庆的地方。长孙家庆这个侍读少有用武之地,这两年逐渐沦为“陪玩”,偶尔也帮李承乾干点别的活。
对于平康坊的醉仙楼,长孙家庆比李承乾更熟,算是常客,三两句话便让掌柜答应通报东家,紧接着就有人带他们前往东家住所。
这位东家姓骆,名唤履平,祖籍义乌。父死母改嫁,他随母亲继父来到长安定居,因脑子灵活,从小买卖做起,一点点积累,如今已有房有车有了醉仙楼,生活安稳富余。
他的住所离平康坊不远。房舍不大,胜在整洁舒适。
长孙家庆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今日来见骆老板,是想跟骆老板谈笔生意。想必骆老板也清楚一品香缘何客似云来,不知他们店中的各类新品菜谱,骆老板有没有兴趣。”
骆履平:!!!
一开口就是人家的招牌菜谱,搞这么大的吗?
他狐疑看过来:“足下的意思是?”
“我可以给你菜谱。白送。”
骆履平大惊,心下疑窦丛生。
长孙家庆直言不讳:“骆老板不必担心,我说给便是真给,菜谱货真价实,这点你可以放心。至于我为何这么做,自有我的原因。”
骆履平很是警惕:“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样能日赚斗金的菜谱白送给我,足下让我如何相信?”
“菜谱白送给你,却非没有别的要求。”
这才正常,骆履平心中一喜,转而又摇头:“说实话,足下给予这么大的诱惑,我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豆皮千张等物据说是尹家的独门货源,我便是拿到菜谱,没有食材,又有何用?”
长孙家庆轻笑:“我既然有菜谱又如何会没有食材?骆老板近日不曾去西市吧?”
骆履平身形一顿,眉眼上挑:“足下是指西市疑似有农户售卖豆皮千张一事?”
长孙家庆笑容又大了两分:“才卖了几日的东西,尹家都不曾注意,骆老板便已察觉,可见骆老板消息灵通,耳听八方。”
骆履平面上不显,内心却惊讶得很,这事他也是早上刚听闻的,仆人来报只说疑似,未敢断定。他正打算去查查,想着若真有别的办法拿到食材,或许自己就能研制出菜品来。
“骆老板,我给你菜谱,但你的食材需由我们来提供,价格依照市场略低一成,可行?”
骆履平明白过来,对方送菜谱,为的是卖食材。可对方没要高价,反而比市场低一成,这要求不过分,甚至能说诚意十足了。
骆履平心念转动:“据说这些菜品大多是铁锅炒制。”
“确实是铁锅炒制。”长孙家庆听出了骆履平的言外之音,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只顾喝茶的李承乾,试探道,“这铁锅……”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他菜谱都给了,还要他解决铁锅?想得美!
骆履平便知事不可为,不再多言。但他十分震撼,此前他就瞧出这一大一小不太对劲,虽然一直是大的在与他交谈,小的一言不发,可大的说话时总有意无意去看小的,仿佛是在以小的脸色行事。他还当是自己的错觉,原来竟真是如此。
骆履平咋舌,看来这小童的身份不一般,该是怕自己年纪小,说出的话别人不信,当他小儿家胡闹被赶出去,才请了大的出面。
确定了这点,骆履平正色看向李承乾:“铁矿石虽是朝廷管制,但民间农具厨具都需铁制。若用量不多,少许几口铁锅在下还是能解决的。只不知这食材每日能允我多少?
“我听闻西市农户手中不多。可醉仙楼开店数年,在平康坊也算有点年头了,若真做为招牌菜售卖,那点量只怕不够。”
李承乾一嗤:“现在是不多,往后就多了,别说你一个醉仙楼,就是十个百个都供得起。”
说到此李承乾眼珠转动,“平康坊那么多家食肆,若有别家想加入,我也是接受的。多多益善,我不嫌弃。”
骆履平;amp;长孙家庆:……
还多多益善呢,你是不嫌弃,可商人重利,能做独门的生意,谁愿意跟别人分享?
李承乾嗤了一声,“骆老板也说了,醉仙楼是有底子的,如果大家都有,那大不了就是回到从前那般。醉仙楼有自己的优势,以前醉仙楼的生意差了吗?而且,如果骆老板答应,我可以……嗯……”
李承乾想了想,继续道:“我可以答应,给你的食材价格低两成,由你转售给别的食肆,转手价格我不管。”
骆履平内心计算着,也就是说,他能加一成卖给别人,这么一来,光是靠转卖食材就能赚一笔。
“骆老板在平康坊经营数年,也是有人脉的。你可以考虑组织一下,把同行聚集起来弄个商会,往后有事众人一起商量,有钱大伙儿一块赚。”
骆履平眼前一亮。若真能如此,大伙儿齐心,再碰到一品香这样的事就不慌了;便是遇上权贵以势压人,也能有底气斡旋,不至于任人鱼肉。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骆履平欣喜不已,拍手叫好:“小郎君大才!多谢小郎君指点!”
李承乾得意地昂首挺胸,眉眼飞扬。商会嘛,梦里现实中多的是。电视剧里也不少。这些人啊,大惊小怪,呵。
与骆履平谈妥,李承乾就将联系各大食肆的事情交给了他,顺带说了句“也不拘只是平康坊的食肆”。长安一百零八坊,每个坊里都有做生意的人,若骆履平有本事让他们都加入那就更好了。
李承乾一点都不介意豆皮千张在长安遍地开花。
从骆家出来,李承乾与长孙家庆商量起食材的事,联合这么多食肆,光银月村的人制作是不行的。
李承乾说:“我把方子给你,你去寻访合适的百姓教授他们。记得要找生活贫苦的。那些日子本就不错的,没有豆皮千张也能过得好。”
长孙家庆点头:“臣下明白,东西要给予更需要的人。”
“如果有方子上不清楚的,你可以去银月村找武郎将,或是直接让武郎将派个他们村里已经熟悉制作的人与你同行。”
长孙家庆应下,李承乾又说:“我想过了,其他东西都放不了多久,但豆皮和腐竹是能够长期保存的。既然不担心短期内会坏就好办了。长安有很多行商,他们走南闯北,可以让他们把豆皮腐竹卖到西北去,江南去。
“除此之外,东市那么多胡商,他们中不少人与外族有来往贸易。我们也可以卖给他们,再让他们卖去西域、突厥、大食、高句丽、倭国……”
李承乾一个个数着,发出感叹:“好多地方呢。如果能把这个做起来,到时候就算我们大唐的贫苦百姓都来制作豆皮千张,也不愁卖了。”
长孙家庆又惊又喜:“小郎君果然聪慧,这确实是个好路子。没想到小郎君想得这么周道。”
李承乾表示:“那当然了。我可是答应了阿娘会办得漂漂亮亮的。我昨天想了好久呢,还做了一晚上的计划书!”
长孙家庆张大嘴巴,那可是真是用心了。他刚想夸“小郎君长大了”,就听李承乾补充道:“我不能被阿耶看扁,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长孙家庆:……哦,原来是为了置气啊,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李承乾。
李承乾继续说:“这摊子事太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还有个比你小一岁的弟弟,叫长孙祥是不是?不如叫他来帮忙。
“往后你负责寻访贫苦百姓,教授他们制作方法,为他们穿针引线同骆老板与食肆联系;行商与胡商这边就交给你弟弟长孙祥。我是中山王,按制是可以配置属官的,就让他做我的王府功曹吧。”
长孙家庆一愣,笑着道:“舍弟在家左右无事,小郎君用得上他是他的荣幸,只管使唤便是。这王府功曹的职位倒是不必了。”
李承乾摆手:“你不要看不起王府功曹。咱们先从这个做起,若他往后有别的志向,我再找机会让阿翁给他安排调任嘛。”
长孙家庆连忙摇头:“小郎君误会了,臣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可是担心他来了,会把你给比下去?你是我的侍读,他是我的功曹,不一样的啊。他影响不到你。”
“小郎君,臣下真不是……”
“哎呀,那你是不是觉得让他去联系行商胡商,你只能在长安跑亏了呀?”
长孙家庆连忙道:“教授贫家农户营生之道乃是造福百姓的大事,臣下怎会觉得亏?”
“那不就结了。你还担心什么?”李承乾拍拍长孙家庆的手,“别担心,他是我表哥,你也是我表哥。你还比他多跟了我两年呢。我不会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你要相信我。”
长孙家庆:……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是这么用的吗?怎么说得自己跟害怕夫君喜新厌旧的怨妇一样?
长孙家庆撇撇嘴,识趣地没有再开口。他怕再说下去被李承乾越描越黑,到时候自己这怨妇形象就洗不清了。
转念想想,王府功曹挺好的,弟弟借此帮着小郎君做事,与各路商人买卖,连通西域东瀛,了解四方诸国,尤其是突厥高句丽,若有一日朝廷要开战,或许弟弟也更能施展抱负。
嗯,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骆老板是个伏笔。后文会由他引出一位名人。当然现在这位名人还太小,短期内不会出现,起码要中期或者后期才会出场,并且戏份不多。所以大家不用过早期待。
第13章
忙活了半日,将事情一一安排好,李承乾满意了。他是个急性子,屁颠屁颠跑回家就将此事告诉了李世民长孙氏,洋洋得意,时不时睨李世民一眼,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看,我棒不棒!
李世民微微摇头,轻声笑骂:“就这点耐心,也忒沉不住气。”
李承乾偏头,就听李世民道:“计划是不错,但事情还没开始呢,半点成果都没看到也好意思来嘚瑟?你就不怕半路出现变故?”
李承乾不高兴了:“我安排得这么好,能有什么变故?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去跟阿翁说,阿翁指定夸我,才不像你,只会乌鸦嘴!”
说完,蹬蹬蹬跑了。
李世民:……
长孙氏无奈:“你心里明明是认可他的,更为他感到骄傲,何苦挤兑他。”
“我这不是看他得意忘形,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吗。”
李世民叹气,面露苦笑,他只是想压一压儿子的嘚瑟劲,也没想到一句话就把儿子给说跑了啊。
另一边,李承乾已经骑着小马驹进了宫,他一路经过各道宫门慢悠悠来到甘露殿外。李渊在室内便听到隐约的马鸣声,正疑惑呢,李承乾的声音传入耳膜:“阿翁,我来看你啦!”
李渊走出去便看到李承乾坐在马上冲他眉飞色舞:“阿翁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已经学会骑马了。”
李渊失笑:“嗯,我们承乾学东西就是快。”
对,就是快。承乾似乎一直如此,不论学什么都能很快上手。尤记得当年自己抱着不满两岁的他认字,本是逗弄他,谁知随手教的那些字,承乾竟学一遍就会,念得似模似样,着实把李渊震惊到了。
李承乾得了夸赞,笑嘻嘻从马上溜下来直接抱住李渊的胳膊:“阿翁,我骑得是不是特别好,特别神气?”
又拉着李渊来到马前:“阿翁,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狮子。小狮子,这是我阿翁,全天下最疼我的人。”
李渊听他跟一匹马介绍自己但觉好笑,打趣道:“全天下最疼你?那你阿耶阿娘呢?”
“阿耶才没有您疼我呢。哼!”
李渊眉毛一挑,呦,这是又跟他那糟心儿子闹矛盾了?
李承乾拍拍小狮子的马背:“阿翁要不要试试我的小狮子?不过阿翁要小心点哦,小狮子还没成年,你对它要温柔点,不可以用马鞭,不要伤着它。”
李渊无语:“你只担心阿翁伤着小狮子,就不怕小狮子把阿翁摔下来,伤着阿翁?”
“怎么会呢?阿翁英明神武,那些高高壮壮野性十足的马都能驯服,怎么可能被小狮子伤到?阿耶说了,阿翁当年可是马上征战过的,意气风发,气吞山河呢。”
三两句话哄得李渊哈哈直笑:“意气风发,气吞山河?看来最近又学了不少新词。”
“不是我最近学的,是阿耶说的。”
李渊一愣:“你阿耶都说了些什么?”
“阿耶说阿翁曾在龙山遭遇叛军,您一马当先,连发七十矢,让叛军灰溜溜败逃;还说你们当年晋阳起兵的时候,你带着他一起攻打西河郡,南下河东。
“有一次阿耶带我打猎,我夸阿耶骑射好,阿耶说那是您教的,阿耶还说是我出生太晚,才没能看到阿翁战场上的英姿。”
李渊怔住,神色恍惚,思绪飘远,慢慢陷入回忆。
他想起老二年幼的时候,自己亲手教老二骑射;想起攻打历山飞,他深入贼营,被困其中,老二及时带领精锐突围,把他从万众敌营救出来;想起起兵前夕,王威与高君雅欲将他与老二骗入晋祠杀害,反被他与老二提前囚禁;想起……
他的争霸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其间种种波折,大多都藏着老二的身影。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曾经父子同心,曾经亲密无间。
他会因为老二第一次射中猎物而开怀大笑;会因为老二青出于蓝而倍感欣慰;会因为老二拥有出色的将才而骄傲欣喜。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父子情变了呢?
哦,是后来老二的功绩越来越大,就连封赏都已封无可封。再往上就只能是太子之位。此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按照他的设想,长子坐镇朝堂,把控全局;次子抵御外敌,稳固河山;大唐江山可固矣。然而现实并不按照他的意愿发展。
他察觉到老二的野心,认为老二破坏了他的设想,毁了他的期待,他开始想要“拨乱反正”。这两年他对老二多有打压,旁人只当他是为了太子。可真的只是如此吗?
不,还有一个李渊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问题,那就是老二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他担心老二会影响到他的皇权。
为此他越发不待见老二,也自然而然地忘了那些曾经,但李承乾的话让往事重新浮现,历历在目。
李渊想起从前那个对他满怀濡慕的孩童,那个饱含敬佩的少年,那个与他一同杀敌、后背相托的青年。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彷徨、犹豫、迟疑、挣扎……
“阿翁,阿翁!”
李承乾的呼唤将李渊从万千思绪中拉回来,他将心思压下,生硬地开口转移话题:“承乾今日进宫找阿翁就为了让阿翁看看你的小狮子吗?”
“这只是其中一件,我还要告诉阿翁一件大事!”
李渊嘴角勾笑:“哦,什么大事?”
“阿翁,我跟你说,我……”
刚开了个头,尹德妃便来了,她仿佛忘了尹家与李承乾的嫌隙,大大方方,言辞亲切:“听说小郎君新得了一匹小马驹,取名狮子,今日骑进宫里来了,我好奇,也过来瞧瞧什么样的马儿能配得上狮子这个名。”
李渊指着马儿说:“就在这,还没成年呢。”
又转头问承乾:“你刚刚要同阿翁说什么大事?”
李承乾眼珠一转,言道:“我想告诉阿翁,我找了长孙祥做我的王府功曹。我有好多事打算让他去办。”
李渊淡淡点头:“你自己的王府属官,你说了算。”
见李渊这个态度,问都没问他的事是什么,李承乾有些气闷。阿翁肯定当他是找人胡闹玩,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很想告诉阿翁他干的是正事,可瞧见旁边的尹德妃,又强忍着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改主意了。他现在说出来,谁知道尹德妃晓得后会不会横插一脚?不行,不能让尹家破坏他的计划。
此刻李承乾忽然觉得李世民说得对,他应该忍一忍,等到大事已成再说。到时候尹德妃不管有多少心思多少招数也是白搭。
李承乾默默握拳,嗯,他要做一个沉得住气的乖宝宝。他要给尹家人来个大的,吓死他们!
打定主意,李承乾将秘密藏在心底,拉起李渊就往甘露殿内走:“阿翁,我陪你用晚食吧!我饿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肚子的。”
李渊听得好笑,一边吩咐人传膳,一边牵住李承乾的手。祖孙俩一个有意一个无意,都将尹德妃忘在了一边。
饭后天色已晚,李承乾就直接在宫里住下了。次日清晨才出宫回府,直接抱着书本去上学。不料,兜头就被陆德明孔颖达教训了一顿。
“小郎君昨日可是骑马入宫了?还骑到了甘露殿?”
李承乾点头,不是很明白两位先生为何这么问。
陆德明皱眉:“小郎君往后切莫如此了。圣人宠爱小郎君,小郎君却不可恃宠而骄。”
李承乾不解:“为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事,是阿翁许我宫中骑马之权的。太子伯父,阿耶,四叔也都有乘马上台之权啊。”
陆德明摇头:“太子、秦王、齐王皆是小郎君长辈,且都曾与圣人起兵征天下,功绩不俗。便是如此,虽有此权,却也鲜少使用。小郎君乃孙辈,又无尺寸之功,自是不同。”
李承乾不太高兴:“可是昨日阿翁没有生气,还夸我了。”
陆德明与孔颖达相视一眼,他们要如何同一个五岁的孩子说有些特权只能停留在表面而不能真的去实行的又要如何告诉他,帝王的宠爱反复无常呢?
两人思索着,决定换种方法,于是孔颖达拿出一本《韩非子》,放弃原本的课程,教起《说难》篇。
《说难》篇中讲了弥子瑕与卫灵公的故事。李承乾认真听完,恍然有些明白了两位先生的意图。
他看向二人:“弥子瑕得卫灵公宠爱的时候,私用国君车架出去看望生病的母亲,卫灵公觉得他很孝顺;弥子瑕把自己吃过一口的桃子给卫灵公吃,卫灵公不嫌弃,反而觉得这是弥子瑕爱他的表现。
“可后来弥子瑕失宠,卫灵公又觉得弥子瑕用自己的车架,还给自己吃他吃过的桃子,属实狂妄,不可原谅,要治他的罪。
“先生教我此篇,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就好比弥子瑕。阿翁如今疼爱我,我做什么他都能容忍,可若有一天阿翁不喜欢我了,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罪状?”
陆德明孔颖达见他领会了,心下一松:“吾等不敢揣测圣心,只是想提醒小郎君,凡事要多思多想,谨言慎行。”
李承乾摇头:“二人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不赞同。”
陆德明孔颖达:???
“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一个人喜欢你的时候,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是错的。所以你们看,关键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那个人爱不爱你。
“如果阿翁一直疼爱我,就会一直容忍我。如果有一天阿翁不疼爱我了,想翻旧账,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能翻出花来。因为不做也是一种错。
“所以就算我现在谨言慎行,想着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不爱你的人也不会体谅你,该治罪还是会治罪。既然到头来都会讨人嫌,不如现在把想干的都干了,活得潇洒点,真到了那一步,我也赚够本了对不对?要不然该享受的全没享受到,还得遭人埋怨,被翻出各种莫须有的罪状。多亏啊!”
陆德明孔颖达:……
为什么有种虽然知道你说的全是歪理,但细细品来,莫名又觉得竟然有几分道理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文中的李承乾,孔颖达这批人还想像历史上一样各种劝谏的话,会发现他们会遭遇人生劝谏生涯的滑铁卢。这不是一个你们能劝谏的主啊。
下章于志宁上场,会把陆德明孔颖达的心情再经历一遍的。哈哈哈。
不用担心李承乾的做法,后续会让李渊厌恶,翻出来算账啥的。李渊没这机会。哈哈哈。
PS:你们真厉害,都猜到是骆宾王。但是不要期待,因为此人出场晚,戏份少。还要等很久。
第14章
见两位先生此等神色,李承乾自觉已经说服了他们,心里美美地,回头就把这事说给李世民长孙氏听,大肆夸耀自己是如何让先生们“迷途知返”的,并表示先生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长孙氏端茶的动作顿住,茶汤都散了出来。李世民嘴角抽搐得好似中风。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叮嘱李承乾:“这话同我们说说便罢了,不要传出去。”
李承乾歪头问:“为什么?”
李世民无语,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这“迷途知返”“知错能改”几个字传到陆德明孔颖达耳朵里,会把他们气死!
不等李世民回答,李承乾转瞬又自己找到了理由:“我明白了。先生们也是要面子的,对吗?阿耶放心,尊师重道我懂。我一定护好先生的面子,除了你们,谁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