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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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再次挑眉,挥舞长槊又是一击,薛礼大骇,迅速退后几步,长槊擦过薛礼的脚尖砸在地上。程咬金再上,薛礼再逃,如此数次险死环生,薛礼后惊不已。
但见程咬金的长槊第五次袭来,这回薛礼未曾躲过,手中长槊被程咬金挑起,上抛至空中,最后稳稳落在尉迟恭手里。
尉迟恭见猎心喜:“我来试试你!”
薛礼已没了武器,尉迟恭也没有让他再选,随手将长槊抛还给程咬金,撸起袖子,赤手空拳而上。兵器程咬金已经试过了,那他就试点别的。
一拳砸向薛礼面门,薛礼下腰躲过;一脚扫向薛礼下盘,薛礼后跳避开;侧肘击向薛礼胸前,薛礼偏身闪走。数招之后,尉迟恭一掌拍向薛礼,薛礼被击退数步,最终右脚撑地稳住了身形。
尉迟恭收回架势,没再出手,笑着打量薛礼:“臂力强劲,下盘稳当,反应灵敏。不错。”
这个不错与此前夸赞食量时所说的“不错”明显已经不是一个量级,其语气中的意味更为沉重。
程咬金笑呵呵询问:“小子哪里学的?”
薛礼摇头:“未曾学,自己瞎练的。”
李承乾举手表示这点他可以证明,然后将骆履平的话复述了一遍。程咬金与尉迟恭更绝讶异。若没有经过系统学习,单凭自己私下的锻炼就能有这般身手,那就更难得了。加之这小子才十一岁啊,潜力巨大,前途无量。
程咬金打心底里发出感慨:“是个好苗子。”
力气大是天赋,肯刻苦是毅力,能坚持是恒心。这等天赋毅力恒心都不缺的人何其可贵,非但是好苗子,还是首屈一指的好苗子。
李承乾笑眯眯:“程将军既然也觉得他好,不如让他跟在你身边学几招?”
程咬金一顿:“殿下想让我收他为徒?”
李承乾摆手:“收不收徒不重要,程将军若是愿意,让他跟在你身边多看看,你得空的时候偶尔指点一下就行。”
程咬金挑眉,说得轻巧,这意思跟收徒也没什么两样了。
尉迟恭爽朗大笑:“这样的好苗子都送上门了,你不要不如给我。我可稀罕得紧!小子叫薛礼是吧?来,过来我这边。”
程咬金一顿,瞬间拉过薛礼,目光戒备:“我何时说不要了?在我眼皮底下抢人,尉迟敬德,你是不是还想跟我打一架!”
尉迟恭轻哼:“打就打,来!谁赢了这孩子归谁!”
程咬金咬牙瞪眼,气势半分不让,但就是不应战,一动不动。倒不是他怕尉迟恭,而是他心里很明白,他虽然不一定会输,却也不一定能赢。这种没把握的事,他可不赌。更何况这是他府里,肥肉都送到他嘴边了,凭什么输了就让他吐出去。不干不干,就是不干。
程咬金眼珠骨碌碌转动,看向李承乾:“殿下问的是我,这孩子是送到我面前的,不是你。你不过是刚巧在我府上做客碰上了。尉迟敬德,你要点脸。既然是客人,就该有客人的自觉。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但谁赢了孩子归谁的规矩,你问问殿下答不答应?”
李承乾:诶?跟他有什么关系?程将军这是在拿他挡枪?
“程将军误会了。你跟尉迟将军我都一样敬仰看重,但薛礼只有一人。我想着醉仙楼距你府邸比距尉迟将军府邸要近,所以先来了你这。本想着,若碰不上你,再去找尉迟将军。正值饭点,你们两个,我总能碰上一个吧。没想到运气还不错,一来碰俩。”
这话一出,程咬金愣在当场。尉迟恭笑得前俯后仰:“原来不过是占了点距离的便宜。”
李承乾摊手指向薛礼:“所以这事我就是牵个线,结果如何得你们双向选择。两位将军若是都有意收下薛礼,便看薛礼的意思,让他来选。”
薛礼满目震惊。程咬金尉迟恭是谁?是国之砥柱,是他的信仰,他的目标,他所仰望的存在。现在两个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任他挑选?
这……这是他可以选的吗?
可以说李承乾这话不但让薛礼懵了,程咬金也懵了,但他反应迅速,瞬间动作,一脚踢向薛礼后膝窝,薛礼猝不及防,啪叽一下双膝跪地,程咬金直接压着他的头磕下去,然后望向尉迟恭挑眉:“他已经磕头拜师了。”
那意思很明白:都拜师了,你还好意思来抢?
尉迟恭:……你还能更无耻点吗?
李承乾:……程将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程将军。
见尉迟恭吃瘪,程咬金才回头问薛礼:“你愿意跟着我吗?”
薛礼哪会不应,自然点头如捣蒜。
尉迟恭;amp;李承乾:你现在才问不觉得迟了点?难道不应该先问了再让人磕头吗?
程咬金却觉得没毛病,好苗子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把名分定了再问也不迟。他哈哈大笑,拍着薛礼的肩膀道:“很好,你比处默大不了几岁,往后便随处默一起同我习武。”
一锤定音,半点不拖泥带水。
薛礼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遇,并不矫情,连连拜谢师恩,又转头谢李承乾。他知道是李承乾给予了他这样的机会,若非李承乾,他怎能得到程咬金尉迟恭的欣赏。李承乾给了他一条路,甚至是一条通天大道。
想到往后有机会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薛礼满腔热血瞬间沸腾。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尉迟恭也没再插手,说实话,他欣赏薛礼,却也不是非得跟程咬金争,不过是一人太熟络,习惯性抬个杠。
结局明了,薛礼高兴,程咬金高兴,李承乾也很高兴,屁颠屁颠跑回立政殿,滔滔不绝与长孙氏诉说。
末了还跟李世民再三强调:“薛礼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将才,日后不输给程将军尉迟将军他们的。”
怕李世民不信,还特意加一句:“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两位将军也这么认为。”
李世民挑眉,“所以你想跟姜照一样,也举荐他给个官儿做?”
李承乾摇头:“他才十一岁,这会儿做什么官,跟在程将军身后学学,过两年能力大了,再让他上。”
李世民:?
那你现在提的这么热情是几个意思呢。
李承乾歪头:“虽然他还小,现在暂且用不上,但你得记下,往后我们大突厥,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刚过去一个姜照,又来一个薛礼,你可真会为别人谋前程。”
这话让李承乾不太高兴,他很不赞同:“他们跟我什么关系,是我的谁。我替他们这么费心作甚,我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
李世民:?
他没听错吧?臭小子是为了他?
“你是皇帝,是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承担着整个大唐的社稷。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什么最重要?人才!各行各业的人才。国与国之间的竞争说白了就是人才的竞争。人才是兴国之本、富民之基、发展之源。为政之要,唯在得人。”
嗯,梦里新闻就是这么说的。表姐期末考试前几天,还熬夜背了好几宿呢。他住在表姐隔壁,顺耳听了好多遍。
“姜照是怎么来的,我外面寻来的;薛礼怎么来的,也是我外面寻来的。如果没有我,这俩人才就错失了。你知道错过一个顶尖人才对我们李唐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吗?国家有损失就代表你这个皇帝不称职。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大唐?”
李承乾撇撇嘴,继续说:“所以你得支棱起来啊。对于人才,就该想尽一切办法去网罗。这次多亏有我帮你兜底,把姜照和薛礼给留住了。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哎。”
李世民:……很好,听懂了,你的重点是我不能没有你,没你我不行,对吧?
李世民又觉好气又觉好笑:“你可真是能耐!”
李承乾笑眯眯翘起自己的小尾巴,拍拍胸脯:“那当然,我能耐大着呢。”
李世民:……你能不把反讽当真话听吗?
李承乾才不管是不是反讽,反正在他看来,他就是能耐大,这点没错,简直太对了。他转过身,又与长孙氏说起食量比拼的事来,绘声绘色,描述得让人身临其境,就连解说之词也一个都没漏下。
长孙氏身形直接僵住。
李世民张着嘴,好半天吐出一句:“亏得义贞与敬德愿意陪着你胡闹。”
义贞与敬德正式程咬金与尉迟恭的字。
长孙氏附和:“两位将军大量。”
“两位将军确实大量。”李承乾点头,转而望向李世民,“但你说我胡闹就不对了。我怎么就胡闹了。我解说得可好了。”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问题是你解说的好不好吗,问题难道不是你的解说本身?
李承乾可不觉得这是问题,他甚至心思已经活泛起来,有了点别的想法。这次“吃播大赛”让他感受了一把梦里的娱乐氛围。仔细一项大唐的娱乐项目还是太少了点,跟梦里没法比。
所以他要运作起来,吃播大赛费得食物太多,而且参与人群限制性太大,不够条件进行推广,推广出去也没太大意思,那么有什么是可以全民进行又更有意思的呢?
“蹴鞠!”李承乾一拍桌子,“我想到了,就蹴鞠。我要把兄弟姐妹们都组织起来,建个蹴鞠队,等我们练出来了,就搞个蹴鞠大赛。我既能上场打比赛,又能下场做解说。简直是双向型人才。”
越说越觉得这事可行,李承乾高兴跑出去,他得先去确定一下宫里的兄弟姐妹们哪些愿意参加,哪些不愿意,甚至想着指不定哪天他还能办个世界杯,到时候把其他体育项目也抓起来,再搞个全运会啥的。
嗷嗷嗷,要真能那样,可就太棒了。
李世民扶额同长孙氏轻斥:“没点体统,都六岁了还是这般,风里来雨里去的。”
骂完又仔细思索起李承乾的话来,转而想到程咬金尉迟恭对他的纵容,暗自失笑,承乾的脾性倒是与他们相投,行事果断,该怼就怼,干脆利落,性情爽朗随和,不拘小节。不管哪一条都是武将们喜欢的。可文官就不一样了。
譬如在于志宁这波人看来,就是又爱又恨。爱承乾足够聪慧能力出众,恨承乾性格张扬行事无忌。
李世民无奈叹息,转而似是想到什么,心中思量着,次日在朝会后留下程咬金,君臣一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一道诏令颁布:命程咬金兼任太子左卫率。
何为太子卫率?太子卫率宿卫东宫,亦可领兵出征。如此李承乾能与程咬金来往便利,又不影响程咬金参与战事调遣。
程咬金是谁?圣人爱将,军事要员。
此举代表什么?代表圣人给了太子兵权!给了一个六岁的太子兵权!
众人:!!!
李承乾:!!!
沉香殿。
小丫头们一边洒扫一边闲聊。聊得也是这个话题。什么兵权不兵权的, 她们不懂。一个六岁的太子, 要这兵权有何用?但这不妨碍她们看得出来,圣人对太子是真好。
“你们这不是废话吗?圣人对太子好,还需要从这点来看?以往零零总总一桩桩一件件不够看吗?不说别的,就说太子的几个老师, 哪个不是朝中重臣。就这, 圣人一给就给了仨。敢问其余皇子, 何人有这待遇?再说了,太子两岁开蒙,三岁便能背会诵,也当得起啊。”
“是呢。我听说太子的课业进度已达世家子弟十多岁的标准了, 好生厉害呢。”
“这算什么, 太子在农事上那才叫天赋异禀。”
“还有还有, 你们忘了, 太子前阵子才揭穿突厥人的阴谋呢。你们说,圣人此举是不是对太子的奖赏?”
“奖赏?当时不是论功行赏过了吗?”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他们说圣人这份诏令有深意。管他的, 总归也与我们不相干。”
正说着,拾翠从外面回来, 蹙眉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手中的活不干,竟妄议起圣人与太子来了。”
小丫头们神色大白,慌忙跪下:“拾翠姐姐误会了,我们何曾妄议, 不过是如今宫里都说,跟着聊两句。手上的活却是半分不敢懈怠,。更是万万不敢有置喙圣人太子之心。圣人英明,太子聪慧,我们唯有警服崇拜,我们……”
拾翠眉宇蹙得更厉害:“还说不是,连顶嘴都会了。”
小丫头们连忙将嘴巴闭上再不敢说一个字,知道拾翠又是一顿厉声斥责,骂完了命她们退下,她们才如释重负。
待小丫头们都走了,拾翠进屋,看见杨妘正坐在窗前塌上,窗外望过去,正对着方才小丫头打扫之地。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面上却仍旧轻笑着:“主子怎么起身了,不是在午歇吗?”
再看她揉额角的动作,又道:“可是那几个不省心的吵着你?”
“不过是近日总觉得有些乏罢了。与她们无关。”杨妘指了指旁边的绣墩,“你坐,如今没外人,我们主仆好生说说话。”
拾翠不明所以,却还是听命坐下。
杨妘缓缓开口:“我将提红放出去,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拾翠连连摇头:“婢子明白提红的性情不适合深宫,若主子还是前朝公主便罢,可如今时移世易,提红这般只会害了自己,也害了主子。
“主子放她出宫,是为她着想。何况主子给她钱财,为她筹谋开店,帮她安身立命,还为她择婿成家。主子对她的好拾翠看在眼里,怎会有想法?”
杨妘知道拾翠是个明理的,比提红看得清,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但聪明人也会有当局者迷的时候。
“你既清楚这些,那么可有想过自身?提红是口无遮拦,你呢?”
拾翠顿住,有些没明白过来杨妘的意思。她说话做事一向谨慎,怎会与提红一般?
杨妘指了指窗外已然走远的小丫头:“为何发这偌大脾气,将她们撵走?”
拾翠愣住。
杨妘摇头叹息:“拾翠,你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些吗?那些小丫头不明白,我们却是知道的。一个六岁的太子便是能接触兵权,拿着暂且无用。圣人谋得不是现在,而是日后。这是在给太子铺路。
“然而圣人不过将将登基几个月,太子年岁又摆在这里,此时这么做实在太早了些,所以才引得各方震惊。此举过于让人诧异,宫里宫外难免议论,但有皇后执掌宫廷,便是议论,也不过几句闲聊,控制得当,倒也出不了乱子。
“那几个丫头也是如此,她们所说全是夸赞,未有出格之言,你说上两句便好,何必非得大发雷霆,训斥轰走?你可曾想过如今宫中何处不在说,若唯独我宫里不许,且稍有涉及便草木皆兵,不论好话全要论罪责罚,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
拾翠猛然惊醒,神色大骇:“婢子……婢子处事不当,差点给主子招来祸患。婢子只是……只是……”
杨妘轻叹:“我知道。提红是因言语无忌被赶出宫,你的心乱了,所以对言语之事抓得最严,却不知此等作为岂非是走了另一种极端?”
拾翠紧了紧双手:“是奴婢的错。”
见她看清问题所在,杨妘舒了口气,轻轻将她扶起来:“你能及时醒悟过来便好。你与提红不同,比她聪慧比她谨慎,只需记得莫谨慎过了头便是。不说这些,咱们说点开心的。提红的亲事如何?”
杨妘做主在宫外给提红寻了门亲,男子二十多岁,早年父兄也是官身,后来家道中落,父兄亡故,就成了破落户。好在还有点学识。他原本娶过妻子,妻子难产而亡,孩子也没保住。如今求娶提红,也存着几分走捷径的心思。
“查过了。没什么问题,虽有些小心思,但为人还算厚道,学识也有。今岁考过了明经科,被分配了个地方官,但官品略末,且较为偏远。他不大愿意,想了个法子没去,欲谋个别的差事留京。”
杨妘松了口气:“有小心思不怕,大丈夫谁不奔前程,只需不是小心思太多,连做人的原则与底线都没了就好。他若能好好待提红,别的官职我替他寻不来,但恪儿如今是汉王,名下可有属官。
“改明儿我同圣人说一声,让他先做个王府侍读。他既能过明经科,学问不说多好,至少大差不差,敦促着恪儿些,在先生教导之余,为其答疑解惑总能胜任了。”
至于先生,自然是要寻别人的,他还不够格。
杨妘想了想:“你再观察观察,若没别的问题,提红也愿意,这亲事便办了吧。”
拾翠点头应下。
与杨氏这边还扯出一堆官司不同,其余人等的反应就简单些,或羡慕、或嫉妒、或不明所以、或暗自揣测,总归都是震撼的,唯独当事人李承乾很懵。
他的想法跟那些宫女们差不多。他要这兵权何用?他又不去造反。就连太子之位早晚也是要卸任的,造反作甚?是吃饱了撑的嫌日子过得太好,还是脑子坏了跟自己过不去?
什么铺路不铺路的,他还小,联想不到这点,眼下只觉得这事怎么瞧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也懒得自己绞尽脑汁去琢磨,吭哧吭哧找到李世民,十分干脆地开门见山:“阿耶,你实话跟我说,你这么做是何目的,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李世民:???我好心为你打算,你居然怀疑我有坏水?
他鼻尖一嗤,立马就想脱口而出你爱要不要。转念一想,他要真说了,李承乾大概就真不要了。那可不行。因此好悬忍住了,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最终选择无奈抚平怒气,好整以暇开始狡辩,哦不,解释。
“你不是总想着让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来教你习武吗?他们都有要职,专司教你习武是不可能的,但如今程咬金担了这个职位,日常来往东宫,你让他指点指点岂不便宜?这不是如了你的愿吗?”
李承乾一顿,对哦。这样,他就能经常让程将军陪他练武了。虽然程将军善用的不是弓箭,但他虽然选的主要兵器为弓箭,别的兵器也需了解啊。再说兵器之外还有拳脚身手呢。而且老裴选的是长槊。老裴肯定喜欢。
“再有,薛礼已正式拜入程咬金门下,有这层关系,我再给个特许,他也能随程咬金一起出入东宫。”
李承乾眨眨眼:诶,这是还附赠了一个薛礼陪他们切磋过招。
“程咬金膝下有个儿子,名唤程处默,比你略长一两岁。你若想组建蹴鞠队,宫里合适的兄弟姐妹少了些,可以考虑多拉些人。程处默就合适。他也在同他父亲习武,还可同薛礼一样同你切磋。”
李世民每说一句,李承乾眼睛就亮上一分,但他仍旧保持着两分机警,神色中带了几分狐疑:“当真如此?全是为了我?没有别的了?”
“自然。”李世民脸不红心不跳,完全不觉得亏心,毕竟他是为了承乾吗?当然是。虽然这个“为了”与承乾理解的“为了”可能有些出入,但也是为了承乾啊。
他喝了口茶:“我骗你作甚。莫非你觉得此事对你有什么害处不成?”
害处?李承乾歪头想了想,有吗?嗯,好像真的没有。反正他想不到。既然如此,那就不想了,就这样吧。
他阿耶虽然总喜欢打击他刺激他挤兑他,可好歹是亲父子,他知道阿耶还是疼他的。所以为了满足他那么点小小的愿望有如此举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晃晃头,不能把阿耶想得太坏。这样不对。
既然没有问题,李承乾喜滋滋应下来,欢快表示:“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裴。”
看着他远走,李世民松了口气,瞧见旁边长孙氏顾虑良多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的担忧,安心,有我呢。”
他看向李承乾渐行渐远的背影:“我这两日仔细思索承乾的话,他那番关于人才的理论着实精妙,可谓字字珠玑。为政之要,唯在得人。这话说得好。难得的是他不但会说,还会做。
“前有姜照,后有薛礼。承乾善于发现人才,也有一颗为国取才之心。他将姜照收入都水监,又把薛礼送去程咬金身边,为的都是给大唐培养国之砥柱,未来栋梁。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虽看不上太子之位,但不论突厥细作煽动百姓当日的举止,还是对农事的喜爱,亦或网罗姜照与薛礼等人才的心思,桩桩件件都已经在用太子的身份做事,站在储君的角度思考问题。
“如此天长日久,潜移默化,当这种行为变成习惯,他自会认清自己的位子,慢慢接受,便是想逃也已逃不掉。再有,承乾是个重情义的,倘若他身边跟了一群人,日后便是他自己想退,这些人也不能让他退。”
这点李世民深有感触。他为秦王之时不就是如此吗?当然那会儿他从没想过要退,他的野心容不得他退,他的人生中也没有退这个字。但换个角度考量,就算他要退就能退吗?他退了,身后这些人怎么办?他若一意孤行,又置他们于何地?
李世民握住长孙氏的手:“我们都明白这个储君非承乾莫属。未来的帝位必须他来担,也唯有他来担。但我们也同样知道,他虽然答应当太子,私下却藏着许多小心思。要想强硬打掉他的小心思恐会适得其反。因此我唯有另辟他径。”
一则潜移默化的训导,二则为他加码,让他退无可退。
加码之事由他来,他已经想好了,程咬金只是第一步,此事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随后再观时机一点点进行才好。另外程咬金等人到底是他秦王府的人,如果给予东宫,虽然分量够,但情义与牵绊不够。承乾还需有自己的班底。
譬如姜照,譬如薛礼。他们被承乾亲自挖掘,有这么一段渊源也是缘分。除此之外,朝中重臣膝下有子嗣的,与承乾年岁相当,脾性相投,都可以作为考虑。
至于潜移默化之训导,就要靠长孙氏了。
“你对承乾的教导,一步步的循循善诱,做得极好。比我强太多,在这点上,我远不如你。”
长孙氏莞尔摇头:“二哥这话说的不对。承乾的性子若一味似我这般顺着行事并不好,正需要二哥时不时压一下他的气焰才行,否则他的小尾巴只怕要翘上天了。咱们两个一张一弛,一松一紧,正好相辅相成。”
这话说到李世民心坎里,让他听得无比高兴,脸上笑意逐渐再深:“你说得对。承乾的性子合该如此。那往后便咱们两个一起,相辅相成,好好教导承乾。”
长孙氏微笑应下,虽然心中仍有顾虑,却并没有开口替李承乾请辞。因为她还存着一点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
她害怕承乾的“加码”太多,会引来忌惮,导致父子相疑。但承乾不是普通孩子,更不是普通太子。他的光芒那样耀眼,往后还会更耀眼,甚至有朝一日会超过李世民。若李世民当真会生出忌惮之心,没有“加码”便不会了吗?仍旧会的。
到时候没有“加码”的李承乾要如何去抗衡能力卓越手段狠辣的李世民?若有一日,父子俩真走到这一步,如今的“加码”或许反而会成为承乾的后盾。
她知道这样想不好,但有玄武门的宫变在前,她不得不做最坏的设想。
长孙氏轻轻靠在李世民肩头。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怀疑李世民此刻对承乾的良苦用心,她知道至少现在,李世民对承乾是疼爱有加,只想着为他计深远。因此难免会为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滋生几分愧疚之感。
她握住李世民的手,但愿……但愿她担心之事永远不会发生。
对于长孙氏的担忧,李世民的“算计”,李承乾一无所知,倘若知道,恐怕会骂一句:好你个老奸巨猾的李世民,你这都不是心黑,而是一颗心堪比煤炭了。算计儿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对儿子使用温水煮青蛙这套,想要驯化儿子。果然人心险恶,帝王之心更险恶。
李世民勾唇:小兔崽子,你以为不去想离间突厥的人选就完了。嘿嘿,不干就不干。老子依旧有的是办法让你钻进老子给你设的套。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老子终会让你知道,你阿耶还是你阿耶。
第91章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
此刻, 李承乾尚且年幼天真,屁颠屁颠十分开心,欢欢喜喜把好消息告诉裴行俭, 又告诉李泰跟李丽质。
裴行俭:激动,但我努力克制。
李丽质:激动, 但我努力克制。
李泰:激……不!
李泰瞬间惊悚, 我不激动,我……啊啊啊,我要疯!
但显然他一个人的想法并不重要,李承乾是个行动派,程咬金刚一上任, 就将他拉到了习武场。程咬金本就佩服这个六岁的太子, 又喜欢他的性情, 再加上李世民背后授意, 答应得十分爽快。
于是,所谓太子左卫率又多了项兼任, 那就是太子的武学老师。
自此,东宫习武场就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
李承乾裴行俭兴致勃勃, 争当第一, 乐此不疲;李丽质摇旗呐喊,紧随而上, 立志不落人后;李泰顶着一张苦瓜脸, 浑身低气压,好不惨兮兮,武课完毕就跑回去拉着长孙氏哭唧唧。
李世民很不理解:“拳脚功夫、骑马射箭,都非必须,你若喜欢, 自可精专;你若不喜,稍会一些便可,何必为难自己?”
李世民的想法很简单,承乾是太子,教养上自然会严格些,但其他孩子,只需能读书明理,不堕性情,别的方面实在无需强求,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就很好。
他一叹,将李泰拉过来:“大哥是大哥,你是你。不必你大哥如何,你便要如何。就算如你大哥所说,太胖了对身体不好,你如今不也已经瘦下来了吗?”
李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这几个月的努力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他已经摆脱胖乎乎的身材,也不再是跑一跑就气喘了,更能自己骑马在武师傅的牵引下慢慢踱上两圈。
所以这是不是说如果大哥他们要出京,他完全能追在他们身后,最多是没法一起并肩作战、打抱不平,但也不至于跟不上步伐成为累赘?那是不是其实就像阿耶说的,他不必如此努力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