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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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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行吧,不说就好。
鉴于李承乾的“战斗力”,李世民事后思来想去,觉得光靠陆德明孔颖达怕是不行,于是同长孙氏商量,决定给李承乾再加一位老师。
两日后李承乾上学时便看到了多出来的于志宁。
武德四年,李世民拜天策府上将,开设文学馆,任命了十几位文学馆学士,陆德明孔颖达皆在其中,于志宁也不例外。
对于李承乾来说,这些都是经常在他阿耶身边出现的,老熟人了咧。
他笑着挥手打招呼:“于中郎好啊!”
于志宁回之以笑:“小郎君好,往后于某就是小郎君的老师了。小郎君可唤我先生。”
李承乾从善如流:“那于先生教我什么?同陆先生孔先生一样吗?还是跟李先生一般教我算学?”
于志宁摇头:“教什么先不急,于某听闻前两日小郎君与陆先生孔先生探讨弥子瑕之事,想问小郎君几个问题。”
“于先生请说。”
“小郎君说弥子瑕是因遭了卫灵公的厌弃才被治罪,可若是弥子瑕在得宠之时不恃宠而骄,不行差踏错,又何来罪名可治?”
“为什么没有呢?”李承乾叉腰扮卫灵公做愤怒状,“这个弥子瑕,当年寡人许他车架探母,他偏不用,将其母置于何地,着实不孝!尝到可口的桃子只顾自己吃,一点也不想着寡人,眼里压根没有寡人!”
说完,李承乾一拍手:“看,这就是罪名啊。”
于志宁:……
见他吃瘪,陆德明与孔颖达偏过头捂嘴偷笑。
于志宁不死心,随后又举了几个例子,譬如陈阿娇,宠时金屋藏娇,失势时废入长门;再如卫子夫,宠时风头无两,失势时自尽而亡;又如某某、某某与某某某……
此类种种,与李承乾的情况并不完全相同,却都有盛宠之时,于志宁试图用这些让李承乾警醒,懂得自省吾身。谁知被李承乾一套乱拳打回来。
李承乾听了一堆的故事,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依靠别人的后果。靠人不如靠己,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所以他才更要恃宠而骄,借着盛宠给自己捞东西,给自己要保障。宠时不作何时作。人生区区百年,及时行乐就好,想那么多干嘛。累不累啊。
于志宁:???
合着我说了这么多,你就领悟到这些?还有不是说靠自己吗?你所谓的靠自己就是去搜刮圣人?你这叫靠自己?你这逻辑是不是自相矛盾?再说什么及时行乐,你这思想就不对。危险至极,危险至极!于志宁吹胡子瞪眼。
李承乾却觉得自己贼棒。他凭实力让阿翁宠爱,乐意给他东西。他的中山王爵位、名下的食邑、仁智宫旁边的庄子……哪一个不是凭实力得到的。这就是靠自己,没毛病。而且不及时行乐,难道还及时行悲?他脑子又没病,怎么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志宁气得肝疼,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缓过来,再次前来教学的时候,他没再纠结于原来的问题,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听闻小郎君计划教授百姓制作豆皮等物,还打算为他们扩大营生,将豆皮腐竹卖往外邦。小郎君有此想法很好,既然定下了策略,就要善始善终。但是小郎君这些时日除上午随我等学习儒学史集,下午与李记室学习算学外,似乎未有其他事。小郎君万不可半途而废。”
李承乾莫名其妙:“我没有半途而废啊。我让两位表哥忙着呢。”
“这是小郎君头一回主持大事,难道交给长孙侍读与长孙功曹便不管了吗?”
“我管啊,我有听他们汇报进展的。”
于志宁皱眉:“小郎君该亲自负责。”
在于志宁看来,李承乾作为秦王长子,若有一日秦王大事得成,李承乾是要继承大统的。作为预备储君,不但要心性智计跟得上,还需有统筹之能。
这些东西,都该从小开始培养。如今拿豆皮千张之事练手也不错。而且指不定小郎君在历练中得到成长,能够纠正“及时行乐”的观念呢?
李承乾却撇嘴:“先生肯定没听说过一句话: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于志宁:???哈?啥玩意?
梦里,李承乾在书房看到过一本书,书名就叫这个。表姐也经常说这句话。李承乾虽然看不懂那本书,但大致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干到死啊,先生,你不觉得很可怕吗?我还这么小,你不能想着处处剥削我。我还有大好人生呢。所以我要善于利用团队,培养人才。两位表哥做得好,便让他们去做。我们要学会相信团队,学会适当放权。
“比如我阿耶,他也不是每场战役都会亲自披甲上阵对不对?他身边有你们,有房先生,杜先生,尉迟将军,秦将军,李将军……”
李承乾掰着指头数,越数越惊讶:“好多人呢。这些都是他的团队。有什么事,阿耶是不是都会交托给你们?阿耶这就是在善用团队。有团队不用,还自己去累死累活,是有多想不开?”
于志宁:……
李承乾拍了拍于志宁的手背安慰他:“于先生,我不是说你想不开。你别误会。你跟我阿耶是不一样的。我阿耶有团队,你又没有。”
于志宁狐疑:为什么我从你的眼中看出了怜悯?
李承乾确实心有怜悯,毕竟他阿耶能使用团队,而作为团队中的一员,于先生就只能给他阿耶干到死。啧,替于先生默哀一秒。
由此,李承乾更加坚定了要培养自己的团队,让团队给他干到死,而不是自己干到死的想法。
上午的文学课完成,下午李淳风前来教导算学。李淳风很懂小孩儿的心思,在教学之余总会跟他讲一些有趣的故事,为人随和,一点都不摆老师的架子。李承乾同他,与其说是师生,更像是朋友。
于是,李承乾很自然地跟这个朋友说起于志宁,并给出评价:于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执着,一根筋,为个弥子瑕的故事跟我扯了好几天,如今又要跟我扯豆皮的事,我怎么说他都不明白。哎,真让人伤脑筋啊。
李淳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这个于志宁不太聪明的样子。李淳风好悬没一口水喷出来,转而哈哈大笑。
李承乾一头雾水:“先生笑什么?先生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李淳风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小郎君做得很好。小郎君只需坚守住大原则与底线,其他小节,不必拘泥。”
李承乾展现出璀璨的笑靥,竖起大拇指:“还是先生懂我。”
“不过……”李淳风话锋一转,“长孙侍读与长孙功曹那边,在下建议小郎君还是去看看。小郎君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却要知道它们本该怎么做。
“小郎君不是说你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将豆皮千张用之于民是因为年岁小吗?既然如此,小郎君不妨多去民间走动走动,多看多思多想,看得事情多了,眼见也就宽了。”
李承乾垂眸想了想,觉得李淳风说得对,欣然接受,次日便传话给长孙家庆,说要同他一起去教授百姓制作豆皮。
于志宁听闻后十分欣慰,自觉扳回一局,心下暗叹:小郎君还是听我话的呢。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李承乾:……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第15章
李承乾去的地方叫杨家村。在这里,李承乾见到了一位老妪,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孑然一身。如今年纪渐大,干不了力气活,没有银钱来源,只能靠采摘野菜度日。
又有一户人家,父亲因意外瘫痪在床,母亲操劳过度患上顽疾,一家人全靠儿子养活。可儿子不过十一岁,却要到处找活干,瘦小的身体每日要做许多苦工。
再有一家,父亲死后,母亲改嫁。改嫁的人家也是普通农户,并不宽裕,养不活这么多人,只能将三个孩子留在村里,由母亲偶尔送点钱财过来接济。可这点钱财微薄得很,远远不能承担三个孩子的日常所需。
三个孩子便学着自己养活自己。他们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四岁。
李承乾从前学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能理解这两个词的意思,但只停留在纸面上,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两个词的含义。
他们吃得很稀,碗里说是粥,其实不过是水里掺了几粒少得可怜的粮食;一个巴掌大的饼子要几个人分着吃,又糙又硬,他们泡在水里搅和搅和吞下肚。
他们的衣衫不知穿了多久,破旧到已经无法修补,上头的脏污都成了洗不掉的痂块;他们没有像样的被子,只能多找些杂草扑在床板来御寒。
可就是如此,他们已经很知足了,还说:“如今已是暮春,天气暖和了,山上有野菜野果可以摘,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点吃的,比冬天好多了。”
比冬天好多了……
暮春尚且如此,李承乾无法想象他们冬天是怎么过来的。他看到那个比他还小的男孩采摘野菜,一颗颗,摘得小心翼翼,好似对待无价珍宝,生怕弄坏了任何一颗。
他们没有偷懒,没有懈怠,他们都凭自己的双手努力活着,却依旧十分艰难。
小男孩发现了他,高高兴兴跑过来,他把手在衣服上使劲搓干净才伸进篮子,翻开上头的野菜,捧出用树叶子包裹着的小果子。
“这是山泡,我在山上找到的,很好吃,你……你要不要尝尝?”
李承乾讶异:“给我?”
小男孩重重点头,见他不动,又急着补充:“我都洗过了,不脏的,而且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你。”
李承乾自生下来吃的用的哪样不精细,看到眼前的山泡,心里有点嫌弃,可对上小男孩满含期待的眼神,不知怎的,到嘴的拒绝说不出口,鬼使神差捏了一颗放入嘴里,顿时一愣:“酸酸甜甜的,确实还不错。”
小男孩笑起来,眼眸如星辰灿烂,“贵人喜欢就好,都给你。”
李承乾更为讶异:“都给我?你不吃吗?”
小男孩看着山泡,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摇头:“我不吃,给贵人吃。”
李承乾怔愣,疑惑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自己很想吃却不吃,而要给他?
“因为贵人是好人,是我们的恩人。族长爷爷说贵人跟之前那个大哥哥一样,是来帮我们的。你们不但教我们做豆皮腐竹,还给我们找买家。族长爷爷说有了这些,我们村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惜……”
小男孩有些遗憾:“可惜我们家没有黄豆,没办法自己做。我本来想去族里借。可哥哥说族里人都不富裕,手里的黄豆不多,也没什么钱买,如今能拿出来的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多余的借给我们。
“还说我们已经麻烦族里很多了。这些年若不是族里各位爷爷时时接济,我们、孟阿婆以及来贵叔家哪能活到现在。不过族长爷爷说让我们去帮族里人做豆皮腐竹,族里给我们吃食。”
李承乾恍然想起长孙家庆同他说过选择杨家村的原因:杨家村贫困,但族长族老都是有善心的人,对于族长孤寡老幼多有援手,在族中颇有威望。他们责任感强,能力也不差。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可以改变这个村子。
李承乾怔忪间,小男孩突然跪下来:“恩人,我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是因为你们教我们制作豆皮腐竹,我跟哥哥才有机会帮族里人干活。如今我们这家帮点忙,那家帮点忙,总能得到些吃食,一日可以吃两顿了呢。”
李承乾迷茫:“一日两顿,不是三顿吗?”
“两顿就已经很好了,三顿我们吃不起的。”
李承乾哑然,他想到自己每天都吃三顿,餐餐有鱼有肉,再想到小男孩每天两顿,吃食还是那个样子,突然低下头。
“恩人,族长爷爷说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有泉,就先给你磕几个头吧。”
不等李承乾反应,小男孩已经额头点地,咚咚咚,一个又一个,郑重而响亮,没一会儿额头就红了,他却好似不知道疼,脸上还笑嘻嘻地。
李承乾是皇孙,早早被封王,他见过无数人给他磕头,有讨好他的、有巴结他的、有做错事向他讨饶的。可李承乾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像现在这样难以承受。小男孩每一下都仿佛磕在他的心上,碰、碰、碰,宛如铁锤击打着。
李承乾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难过。他赶紧阻止小男孩:“你别再磕了!”
小男孩听话起身,将山泡塞给他道:“贵人喜欢吃,山里还有呢。现在正是长这东西的时候,目前是刚出来所以少了些,山上去的人多,好的都被别人摘走了。等过几天山里多了,我再去摘,都给贵人留着。”
李承乾不忍心告诉他自己今日过来只是心血来潮,却又怕他真的天天摘了等着他,只能道:“我不一定会再来。”
小男孩顿了下,略显失望,但转瞬又笑起来:“那我现在再去山里找找,趁贵人还在。”
说完就往山上跑,徒留李承乾捧着手中的山泡,心里闷闷的。他回到村长家,沉默地听着长孙家庆与村长商谈细则,一言不发,就连长孙家庆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到。
“小郎君怎么了?”
李承乾摇头不语。
长孙家庆道:“我这边都谈妥了,小郎君逛得怎么样?”
李承乾只说:“挺好的。”
“小郎君若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回去吧。”
李承乾一怔,长孙家庆劝道:“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城门要关了。”
“好。”李承乾答应下来,却不自主地朝山上望去。自己走了,那个小弟弟摘的山泡就能留下自己吃了吧。他明明那么想吃。李承乾这么想着。
踏上马车,村长提着篮子来送他们:“两位贵人忙了一天,也不肯留下用饭。我们做了些吃食,你们带着路上吃吧。大伙儿一起凑了些白面,做了饼子,放了肉馅。两位贵人应当……应当吃得惯吧?”
在他们看来,白面饼子,还有肉馅,那是顶顶好的东西了。可贵人什么金贵吃食没见过,因此村长最后这句话说得有些虚。
李承乾本想说不要,长孙家庆却做主收下来,对着不远处的村民挥手:“东西我们收下了,各位回去吧。”
李承乾抬头望去,才看到村民们跟在十几步远的地方观望着,听到长孙家庆的话,见他们把篮子放进马车,一个个手舞足蹈起来:“收了咧。贵人收了,就说贵人肯定喜欢的。”
李承乾突然明白了长孙家庆的举动。
马车缓缓驶离,走上官道,李承乾听闻身后有动静,掀开车帘一瞧,竟是村里那个小男孩在追。
李承乾十分惊讶,忙让车夫停下。
小男孩气喘吁吁跑上前,将怀里护着的山泡高高举起,从车窗递过来:“贵人,给你。我在山里又发现一株,这株上头的山泡长得可好了,比之前的好,又大又红。”
李承乾瞪大眼睛:“你跑这么远就为了给我送这个?”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在赶上了,我还怕追不上贵人呢。幸亏我跑得快。嗯……嗯,也是贵人马车走得慢。”
李承乾看着他满头的汗,再看他衣服上新蹭的泥泞便知他这一路肯定摔了。可他摔得衣服都脏了,怀里树叶包着的山泡却好好的,一个个完好无损。
李承乾张着嘴,突然失语,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男孩没察觉他的异样,挥手作别:“贵人快走吧,再晚要赶不上进城了。”
说完转身往回跑,李承乾攀着车窗,忍不住回头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脚步顿住:“我叫三娃。”
“三娃?”李承乾有些困惑,名字叫三娃吗?
“我是家里第三个出生的,村里人都这么叫我。我要回家了,不然哥哥会担心了,贵人再见!”
眼见小男孩渐行渐远,李承乾才恍然反应过来,三娃似乎不是名字,只是村里人根据他的排行随口给个称呼而已。
三娃,三娃……
他竟然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小郎君喜欢吃山泡?这山泡好吃吗?”长孙家庆好奇,伸手想拿一颗尝尝,李承乾用手遮住山泡,扭过身去,瞪眼道:“你想吃自己去摘,这是我的,不给你。”
长孙家庆:???不就是一个山泡,至于吗?
李承乾背过身去,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味道是不错,却没有多逆天,可李承乾就是觉得比他以往吃过的水果都要甜,甚至胜过了梦里。
奇怪的是,明明这么甜了,为什么心里还会有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呢?
李承乾第一次品尝到这种矛盾的诡异的不可思议的滋味,陷入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 小承乾会慢慢成长的。

第16章
回到宏义宫,李承乾心里仍旧闷闷的,他找到长孙氏,倾诉自己的疑惑,捂着心口说:“阿娘,这里很不舒服,我是不是病了?”
长孙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是病。承乾会如此,是因为你有一颗柔软善良之心。因为你懂得了他人的疾苦,并与之共情;因为你收获了他人的感激,这份感激对你来说过于沉重,让你觉得受之有愧。”
李承乾咀嚼着长孙氏的话,慢慢领悟过来,闷闷道:“我从来没见过有些人那么努力,却连活着也如此艰难。他们那么感激我,可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教授他们的事情一直是家庆表哥在负责,我只是吩咐了一句。”
长孙氏蹲下来与他平视:“你怎么会没有做什么呢?豆皮腐竹都是你制作出来的东西。若不是你,哪来的技术教授他们?你认为你只是吩咐了一句,可若没有你的这一句吩咐,家庆又怎会寻访到他们,帮助他们?
“承乾,所谓帮助并不单单指你亲身去做的事情,也可以是由你引导的事情。家庆值得被他们感激,你也值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承乾接受了这个说法,再次摸了摸心口:“还是有点点难受。”
“既然这样,不如承乾想想怎么做得更好,让他们的感激更值得。”
李承乾重重点头,小手握拳,小脸扬起:“嗯,阿娘说得对,我这就去想。”
小孩子听风就是雨,撂下这句话就跑回屋苦思冥想,还真让他想到了。次日,李承乾带着一批西红柿种子又去了杨家村,顺便把醉冬从庄子上叫了回来。
长孙氏身边原有四大宫女:抱春、盈夏、敛秋、醉冬。
李承乾从小就表现得与众不同,长孙氏知道不能把他当普通小孩儿对待,加之一岁多的时候那场持续许久的梦魇事件,长孙氏心有担忧,便将心腹抱春派给了李承乾,总揽他身边的大小事宜。
后来李承乾喜欢上耕种,想寻一个既机灵又细心、做事谨慎、还得读书识字会记录、懂农田之事,且忠心稳妥的自己人。
这么多条件一项项筛选后,全部过关的人中醉冬最合适。于是长孙氏又把醉冬给了他。
李承乾将醉冬叫过来的意思很明确,让她教授杨家村种植西红柿。作为新品,经过去岁一年的分批种植实验,如今他们已经基本知道西红柿的种植时节与方法。而对此最了解的除了负责种植的佃农,便是全程跟随记录的醉冬了。
李承乾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目前除了他,没人有西红柿种子。而他除了自己庄子上种植外,也就给了皇庄一些,尽够皇家人吃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杨家村种出来,一定不愁卖。而且西红柿的周期短,三个月就能成熟,种起来比小麦稻子要容易,不需要收割打谷脱粒,摘下来就能吃。体力不够大的妇孺以及半大的孩子也能胜任。
就算家里没有田地,也能整理出一块后院栽种,这样收成虽然少了点,但凭借稀罕度,也能赚一笔。
李承乾想得特别美,兴冲冲跑过去将种子塞给三娃,表明来意。三娃却好似捧着烫手山芋:“给……给我们种?”
李承乾点头。
“族长爷爷说过,去年他去城里时,听几个贵人闲聊,说皇家得了样新果子,红皮红瓤,入口沙甜,汁多爽口,可生食可熟食。除了皇家,也就几位大臣得了赏赐。其中一个贵人说,他们家是尹德妃家的亲戚,去尹家拜访时吃过一个。其他人听后羡慕得很呢。这……这……”
三娃双手开始颤抖,声音也开始抖:“这等东西,你……你直接给我们种?我……我……”
他的反应让李承乾始料未及:“你不想种吗?”
“不是不想,我是怕种不好。”
李承乾笑起来:“没关系的,我会让人教你们。”
三娃仍旧犹疑,李承乾再看其他人,发现在场村民竟都惴惴不安。李承乾隐隐察觉到什么,忙说:“你们不用担心,皇家想推广西红柿,不只让你们种,还会给其他人种。杨家村有,银月村有,别的村子也会有。”
这话一出,众人才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多谢小郎君,我们一定好好种。”
见他们收下,李承乾也松了口气,回去的路上交待长孙家庆,把西红柿的事情各个村子安排下去。
长孙家庆言道:“如此一来,种植西红柿的多了,杨家村就卖不出高价了。”
李承乾歪头:“为什么一定要卖高价呢?不贱价就可以了。”
长孙家庆一顿:“小郎君不是想帮杨家村,帮三娃吗?”
“我想帮他们,也想帮别人啊。像三娃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只有杨家村才有,对不对?我是想帮他们摆脱贫困,并不是想让他们依靠西红柿漫天要价,一笔致富。
“这样钱财来得太容易了,不是我帮助他们的初衷。更何况西红柿若是杨家村独有,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长孙家庆张大嘴巴,很是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些话是出自一个五岁的稚童之口:“小郎君真厉害,思虑周到。”
李承乾扬眉:“那当然了。我是想帮人又不是想害人。先生们教过我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也听过小儿抱金过市的故事。”
长孙家庆眉眼带笑,能够记住先生的教诲不算什么,能把这些放在心上,并结合进自己遇到的事情里,真正去体会才是最难得的。
他看向李承乾,提醒说:“西红柿不耐储存,摘下来没几天就坏了,售卖时不如豆皮腐竹便利。”
“我知道啊。可就算多个村子种植,收成也不会很多,除自己散卖外,还能送去醉仙楼等食肆,糖拌西红柿、西红柿炒蛋、西红柿鱼汤、西红柿烩面……”李承乾一样样数起来,忍不住滋溜一声,“都很好吃呢!”
说完,他顿了下,转头问:“醉仙楼那边怎么样了?”
“骆老板动作很快,仅仅用三天就联合了十二家食肆。有我们这边的食材供应,他们的新菜品早已推出,反响很好。现在一品香不但做不了独门生意,连豆皮腐竹的菜品样式也没有别家多,已是门可罗雀。”
见李承乾双眼闪亮,兴致勃勃,长孙家庆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于是提议:“小郎君可要去瞧瞧?如今时辰尚早,赶过去刚好可以用午食。”
正合心意,李承乾拍手叫好。
如今的醉仙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客似云来,但作为东家的贵宾,李承乾自是不愁没位子的。骆履平十分贴心地留了个包厢,专做招待。
坐在包厢,凭栏感受着大厅的红火生意,李承乾心情特别棒。醉仙楼的生意好了,代表什么?代表一品香的生意差了啊。
吃完饭,李承乾说要走走消食。长孙家庆哪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没有戳破,反而十分上道地领着他去瞧别家食肆。
“这边几家都是骆老板联合的食肆,除平康坊外,东市有三家,其他坊有五家,生意都不错。前面就是一品香。”
李承乾眼睛一眨一眨,背着手闲庭信步,慢悠悠走过去。但见原本一品香门前的长龙队伍已经没有了,不但没人等号,店内也萧条得很。
伙计亲自出来拉客:“这位客官,去里面坐坐,你们想吃豆皮腐竹,我们店也有。这东西最先还是我们店开始卖的呢,别家都是赝品,我们家可是从宫里弄来的御膳方子,最是正宗,旁人哪里比的了。”
路人翻了个白眼:“别吹了,当谁没吃过你们家似的。什么你们最正宗,人家醉仙楼、天香楼都不比你们差。而且人家菜品样式比你们多,招待态度也比你们好。”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瞧瞧你们家以前生意好的时候那态度,就差把店大欺客四个字写脸上了。要不是以前豆皮腐竹就你们家有,谁愿意去。现在别人也有豆皮腐竹,态度还好,谁还会去你们家?”
“呵,那还不是你们该。为口吃的,至于吗?该学学我,他们家伙计态度差,掌柜的更是眼睛长在脑门上,拿鼻孔看人。全天下又不是除了豆皮腐竹没吃的了,作甚去受这种气。”
“哎,这不是没吃过豆皮腐竹,想尝个新鲜吗?而且他们家一直说是宫廷秘方,皇家人才能吃的。咱们也能吃到皇家人吃的东西,就这点想想就有面子啊。”
“这倒是,我可不是馋这玩意,也是觉得有面子才来的,毕竟请客吃饭不就是要有面子吗?现在别家都有了,全是一样的宫廷秘方,谁还会来花钱找气受。”
“说这么多作甚,走走走,我们今天是去醉仙楼还是天香楼?”
路人一个个拂袖而去,掌柜气得暴跳如雷:“呸!什么都是一样的宫廷秘方?知道我们家是谁吗?我们家的方子可都是德妃给的,真正宫里出来的东西,也是别家可比?一群不识货的东西!”
李承乾就是此时走过来的,掌柜骂着骂着就看到了他,突然一顿:“是你?”
他记得李承乾,年岁不大,身边跟着的人不少,行事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等下,掌柜忽然想起似乎就是在眼前这小子来过之后没几天,其他食肆陆续推出豆皮腐竹,一品香的生意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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