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愚人众执行官拒做万人迷—— by小圆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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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我们先前猜测的都是错的,歌者和公鸡表面上不对付,其实私下也是同盟?没看先前同歌者公开关系不和的第六席,实际上也同歌者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情。”
“还有新晋成为执行官没多久的公子,不过是由歌者亲自授勋,那晚竟为她严守至冬宫,刀上不知沾了多少亡魂的血以及潘塔罗涅预先调令的大笔资金和假期……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同这些执行官交好的?”
歌者看上去像是一匹独狼,平日里不动声色,好像跟谁都不大对付,没成想她将在女皇在内的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先假死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选了个良辰吉日杀回至冬宫——好一出狼王装小绵羊的大戏!
而平日里隐藏极深的执行官们,要么出手相助,要么保持中立,要么浅浅试探一下就收手,然后火速滑跪,算盘打得噼啪响,这让打算坐山观虎斗的人怎么办?
当事人普契涅拉表示不背此锅。
他执行官当的好好的,所求也是有关天理,谁在位其实与他关系不大。闻音乐得扛起大旗,将所有其他反抗者都庇佑在身后,他更乐得轻松。
至于与她政见不合……谁会同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甚至,闻音不需要他那些真切的谦卑和恭谨,只需要他做好手中的事情。
如果他不背叛,他们就继续扮演塑料情同事,如果他背叛,闻音就再斩一刀,送他上路。
刀又不是一次性的,斩一个人两个人乃至无数人,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这里,普契涅拉轻轻叹了口气,后背上的冷汗微微散去些许。
不是为刚刚紧张到凝固的氛围,而是,歌者的初心到底没有变化,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
这是他近日苦思之中,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不然,像是可怜而可悲的怪物一样同旧时代一同被烧尽,和苟活到下一个纪元,于他而言便没有任何区别。
他这般想着,走出北国银行的主厅。
在新的至冬宫被建好之前,这里已经被临时征用,唔,真是不用想就知道潘塔罗涅的臭脸呢。
想想那个银行家黑脸的样子,普契涅拉心情稍好了些。
这好心情持续到看到等候在厅外的公子为止。
“日安,公鸡阁下。”青年冷淡地颔首,目光平静而毫无波澜。
他显而易见地同以往不同了。
那时候青年笑容爽朗明亮,无论是在舞台上肆意展现魅力,还是厮杀于冰原与赤血之中,都是开朗而渴望动荡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普契涅拉看不穿那双深海般的深瞳中半点熟悉的情绪。
如果不是公子突然换了一个人,那就说明这孩子之前都是装的!该死的自己的情报机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您看上去神情不虞,料想并不是刚刚的谈话引起,而是因为我。”公子语气平淡,尖尖的下颌从围巾中扬起些许,这才露出点青年的桀骜气,“现在的我让您觉得很陌生吗?事情都脱离掌控的感觉很难受吧?”
这小崽子。
“不劳公子费心了,我好得很。”普契涅拉露出笑容,只是嘴角稍微有一点抽搐。
“您是在心里骂我吗?哈,没关系。”公子语气像是放柔了几分,“毕竟,我是因为您的一手栽培才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我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也不算。普契涅拉心想道,其实我只是把所有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你,顺便提供给你一个和其他人平等竞争的机会罢了。
只是危险往往意味着机遇,而公子一贯会把握这样的机会,但是每一次战斗,都是他自己从血海中厮杀获胜的,普契涅拉没曾帮过忙。
甚至再理智一点想来,很多次,未必没有歌者的手笔。
作为愚人众的实际领袖,执行官前的每一次晋升都由她最终签字执行,公子在军中晋升飞快,那女人就像是闻到腥气儿的猫,指不定早就盯上了达达利亚这颗小白菜,划拉到自己的菜园子里了。
不然,怎么这孩子这么快就反水了呢!
达达利亚看着公鸡久久不语,像是陷入了沉默,白皙的指尖搭在帽檐上,微微一转,继而他好像是轻轻“啧”了一声,摘下军帽向他致敬。
“那么,闲聊的时间结束了,回见。”公子最后点了点头,面色重新恢复冷淡,越过公鸡向里走去。
冷淡?普契涅拉毕竟认识公子许久,仍然能察觉他隐藏极深的小情绪。
去他的冷淡,这孩子要是有尾巴,这会儿已经摇到天上去了!
吸气,凝神,静心,普契涅拉。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在你的族群中,你这样的年纪已经算是老人了,不能生气,生气会短命——去他的气死我了!歌者这人真的烦死了要不是她也要干天理老子先干掉她!
凝神,静气……呼……
“师姐……”
厅门最终阖上的瞬间,远处传来公子模糊的呼唤声。
普契涅拉板起脸,大(小)步流星地走向门外,想着这里毕竟曾经是北国银行总部,如果不幸遇到潘塔罗涅的话不能暴露,下一刻脚步却倏然一顿。
他半眯起眼转向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
没听错吗,刚刚,公子说的是……
达达利亚自从加入愚人众后的全部人生,在他这里几乎透明,所以,他是在加入愚人众之前,就与歌者相识了吗。
但是后者……歌者一向武艺冠绝至冬,未曾听说过她曾经拜谁人为师啊。
公鸡心中隐约浮起了一个猜测。
关于少年阿贾克斯失踪在雪原中的三天,出现后就在深渊出口附近。
关于歌者成为执行官前的至暗时刻——她在博士手中的那段历史,如果写成书卷,那在她成为执行官后就几乎被人翻烂了。
如果像是传闻中所说,是深渊扭曲了时间,让二人不知何时相遇。
普契涅拉扭头就走。
唉,这小白菜丢的也不冤。
而在他的身后,紧紧闭合的冰雪大门内,正有人谈到他的名字。
“公鸡刚刚听到你的称呼了。怎么,不会是故意的吧?”闻音一改之前召见其他执行官的冷厉和锋锐,懒散地靠着。
“怎么会?我只是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再说偷听的是他,和我可没关系。”
“还是说,师姐也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没关系,他知道了也不要紧,我去帮师姐处理这件事。”
高台的高度,相比于神情颀长的青年人而言不过寻常,达达利亚几个跨步,已然来到了闻音身边,半俯下身,像是一位骑士在行古老的礼节。
“师姐只需要付给我一点小小的报酬。”他明快地挑起眼尾,眼睛里像是含了一点笑,手指也微微一抿,好像在比划“一点”有多少。
“这算戴罪立功。”闻音不为所动。
“好。师姐说是,那就是戴罪立功。”达达利亚似乎没忍住笑,声音愈发低了些,但还是掩不住其中的笑纹,“那歌者大人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你说——我都听着。”
他凑的更近了,原本的俯身也变成半蹲在闻音眼前,微微仰视着她,好像整个人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眼前。
但是他的双手却下意识按在王座两旁的扶手上,是微微逼迫控制的神态。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动作,完全不像等待接收长官的指令,而是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扮演play。
好奇怪。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你越界了。”
闻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深陷在那暖暖的橙黄色发丝中,感知到的是很柔软蓬松的触感,随即她向上轻轻一扯,公子便也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却没有继续顺着闻音推着他额头的动作后退,反而像是小动物一样再度蹭到她身边。
赤诚而热烈的瞳孔中,倒映着闻音小小的影子。
“不,这只是来自于下属的,最为忠心耿耿的请求。”
“这次前往稻妻,请带上我好吗。”
正是傍晚时分,蒙德城的酒馆天使的馈赠一片热闹。
“蒲公英酒打五折,限时限量……迪卢克老爷,这可真是大手笔!我来三瓶!”
可能是开心过头了,温迪的眼睛都是微微弯起来的,碧绿色的瞳孔里似乎都是一片亮晶晶的星光。
“未成年不能喝……不,没事。”
看着那张脸,迪卢克总是会幻视一个没成年的少年背着大人跑到酒馆里要酒喝,即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不过,迪卢克面无表情地想,按照巴巴托斯大人喝酒的频率,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完全习惯他的出现了。
“哟,竟然又碰见了,自由的吟游诗人先生,看来你今天也有美酒常伴呢。”
凯亚笑眯眯地走进酒馆,先同温迪打了招呼,然后像是才发现迪卢克的存在一样,讶然道:“迪卢克老爷?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你也吹道酒馆来啦。”
那语气中的诧异做不得假。
“诶?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说话都犹犹豫豫的。我看看,现在可是西风骑士团的值班时间吧?按理来说,骑兵队长可不会这时候出现在酒馆……还是说,某人就是因为知道迪卢克老爷在,才急冲冲赶过来的?”
温迪刚仰头喝了一整杯酒,侧头看着凯亚轻笑道。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迪卢克老爷的行踪,哪是我小小一个骑兵队长能知道的。”凯亚笑着摇了摇头,转眼就已经找了个熟悉的位置坐下来。
“这蒙德城,可你没什么不知道的消息。”迪卢克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一起喝一杯?”凯亚不置可否,挑眉问道。
凯亚这模样,显然不是来喝酒,而是有话要说。
迪卢克细细打量了两眼他的神色,转头冲酒馆中的其他酒保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带着凯亚上了二楼,寻了处没人的地方。
眼看着两人的脚步声远去了,温迪从吧台的美酒中挣扎出来,哼笑了一声。
“搞的跟地下组织接头一样……”
他又仰头喝了杯酒,随即拎着自己的琴站到舞台上。
悠扬的琴声响起,像是温柔和煦的春风,又像是流淌在月光下的潺潺流水,吵闹的酒馆里,人声骤然被琴声压了下去,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到同桌人的声音。
迪卢克听到了琴声,隔着栏杆往下看了一眼。
“得好好谢谢他,是不是?迪卢克老爷的酒窖不会要空了吧?”凯亚调笑道。
“酒庄产量极高,库存这方面便不劳凯亚队长操心了,直说你的来意吧。”
凯亚确实是酒馆的常客,毕竟这里人多嘴杂,是很好的获得消息的场所。
但是前提是在休息时间。
这样的工作时间,对方出现在这儿……
“好吧,我确实不是来叙旧的。今天最新出的那期蒸汽鸟报,你看了吗——哦,你没看?”
声调微微提高了一个音节,但是房间内隔音很好,再加上外面还有琴声助阵,愣是半点没传到酒馆正厅去。
“很奇怪么。你知道我没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迪卢克冷淡道。
“如果说旁的也就算了,这次的头版,可跟蒙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大的消息,我不信你不知道。你这样的态度,反而令人起疑……”凯亚紧紧盯着迪卢克的眼睛,不错过一点神色变化。
“呵,随你怎么想,报纸我稍后会看,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酒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迪卢克微微点了点头,但态度仍然冷淡。
“别呀,迪卢克老爷,不如现在就看看……反正用不了什么功夫。”凯亚横跨一步拦在迪卢克眼前,从怀中掏出一份报纸,三两下展开放在迪卢克眼前,“喏,看看吧,至冬的天可要变喽。”
“所以呢?”迪卢克扫了两眼,目光似乎在那照片上停了一瞬,转而问道。
满脸写着不大耐烦的大字。
“迪卢克老爷难道没见过这人?不觉得熟悉吗?”凯亚扬了扬下巴,示意迪卢克再看一眼那张照片,“连我都在酒馆撞见过她,听说那位前些日子可是天使的馈赠的常客呢,那位吟游诗人好像也遇见过她好几次。”
“没见过,不清楚,不了解。”迪卢克仍旧声音沉稳道。
“别这样,迪卢克老爷。我们毕竟一起长大,还是给予彼此些信任吧……你这样,我倒觉得你在包庇罪犯了。”凯亚笑笑,随手抛了一枚摩拉,又信手接住,只听的细碎的一声响。
“那时候城中望来的旅人虽多,那位又带着面具,且看照片身形也不全相同……但鹤立鸡群到如此程度的人可太少见了,见过就忘不掉。”青年原本含笑的嗓音似乎微微冷了下来,但转瞬消失不见,快的像是错觉。
“我完全不怀疑迪卢克老爷对蒙德城的忠诚,也相信英明神武的莱艮芬德老爷自有明断秋毫的本事,只想问问,你既然同她有来往,知道她绕这一大圈子的目的么?”凯亚敲了敲那张报纸,指尖正落在画面上执行官【歌者】的身上。
歌者前些日子来出使蒙德,名义上是协助女士的工作,但后来女士在西风大教堂外面的所作所为,瞒得过大多数人,可瞒不过凯亚的眼睛。
女士不怀好意,难道歌者便心怀善意?
偏生这位歌者不好好待在歌德大酒店,没事便出入蒙德城,还在低语森林中甩脱了他们的人。再偶尔还出入酒馆,同迪卢克老爷和疑似风神的吟游诗人闲聊,更加疑上加疑。
之前凯亚可以当做不知道,但看到蒸汽鸟报上的照片之后,熟悉的感觉近乎于扑面而来,想再装没看到都显得虚伪。
凯亚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自说自话的毛病早需要改了,看起来除了会让你不清醒之外没什么好处。我再说一遍,我并不认识什么歌者,更不知道她当初来蒙德城是为了什么。或许那位来酒馆的客人确实与她有关,但这并不在酒馆的负责范围之内。这样,够清楚了么。”
凯亚没有再说话了。
他直直看着迪卢克的眼睛,发现那双一贯沉稳的鲜红色眼睛中仍然是一片沉默,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他突然就笑了,半眯起眼睛,像是得意的小狐狸。
“我说的没错,迪卢克……你就是在袒护她。这位执行官大人显然有非凡的魅力,再或者同你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嗯哼,我可太了解你了。”
“……你过来之前喝酒了?醉酒的话去楼下醒酒。”
迪卢克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样也挺好。太好了。”
“这件事情我会当做不知道,无论那位歌者有什么筹谋,在这把火烧到蒙德城之前,我都会守口如瓶。”
“……义兄。”
这一声义兄,让迪卢克的脚步下意识一顿,随即他摆了摆手,径自下楼了。
凯亚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倘若迪卢克现在回头,便会发现,露在外面的那只灰蓝色眼睛中,并不曾有丝毫笑意。
“歌者,冰之女皇,神之心……她们在谋求的,不会是……”
吟游诗人,你对此,当真一无所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温迪:诶嘿~
闻小音:告诉我你的小秘密,公鸡
公鸡:(摇头)不……
闻小音:嗯?
公鸡:(推推眼镜)(一秒滑跪)不……我的意思是,要加钱(语气沉重)
公鸡:(质问)(薄怒)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家这颗又嫩又水灵的小白菜的?他十五岁参军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中这颗小白菜了!
小白菜:(恭敬而不失礼节)(冷淡微笑)公鸡阁下
闻小音:(装模作样地扒拉算盘)(敷衍地掐指一算)不多不少,五百年前叭,顺便记住了昂,这是我家(重音)的小白菜
小白菜:师姐~(白菜猛冲)(白菜变成小狗摇摇尾巴)
离岛港口。
瞧日光正好,风和日丽,正是出海航行的好天气,但由于锁国令的限制,离岛近来鲜少有外人望来,从前繁华而人声鼎沸的码头上近日一片空旷。
显然,今天的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
从稻妻城赶来的天领奉行士兵,早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严列码头各处,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将兵戈和长矛都牢牢攥在手中。
港口附近气息异常凝结。
而偏偏是最靠近港口的地方一片和谐,欢迎仪式的布局摆放甚至颇有几分温雅风度。
“哦?迎接外来使臣,社奉行的神里家主亲至也就罢了,天领奉行的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傲慢而冷淡的腔调来自于谁,自然不必说。
“稻妻一向待客有道,倘若以普通的礼节来欢迎今天前来的这位客人,怕是怠慢。因而在下特地向九条将军求助,请天领奉行的士兵前来压阵。”神里绫人面色含笑,瞳色温和,让人一腔怒意无法发泄。
九条裟罗只是抱着肩膀站在一边,脸色平静,并没有说话。
若是让她来解释,大概率只是冷冰冰的一句“这是将军大人的命令”,至于散兵会有何反应……至少愤怒是跑不了的。
神里家主这一番话,听起来霎是有道理,甚妙。
“哈……”
对此,散兵只是一声冷笑。
少年执行官上下打量了两人两眼,确认他们并没有太多恶意,便不再理会他们,带领愚人众的士兵堂而皇之地插进天领奉行的封锁。
愚人众的态度异常强硬,显然并不想过多同天领奉行交涉。
外交这种事情,一向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对方并不友善,再捧出笑脸总没必要。
天领奉行原本已经列好的队伍被瞬间打破,引得九条裟罗眉头微皱。
“呵,放轻松,九条将军。如果那位当真心怀恶意而来,无论多少士兵,多么整齐的队形恐怕都无济于事……他们可没有能同神明对抗的本事。”
执行官第二席,也是至冬如今实际上的最高执政官,以她的实力,说是神明也不为过。
毕竟是能一力镇压冰之女皇的人呐。
神里绫人对此倒是心态良好,甚至有心情慢悠悠沏一杯茶。
故人再见,总是要叙些旧情,顺便打好关系的。
更何况,那位故人曾经同他有些密谋的交情,就算如今想要翻脸不认人,也总要看在他受了那执行官第六席好多些白眼的缘故,格外补偿他一些吧?
九条裟罗虽然挺想反驳神里绫人这般“长他人志气的话”,但到底没说什么。
她虽然仍然觉得将军大人实力定然不比这位执行官弱,但是不免也生些动摇。
她和神里绫人在愚人众使馆中撞见美人出浴的那个晚上,正是将军大人于天守阁前与神秘人对刀的那一晚,神秘人的实力,让当晚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开眼界,九条裟罗亦是如此。
那时神秘人与雷电将军接连数十招未能分出胜负,如果那位神秘人就是执行官歌者……如今她能力压冰之女皇,比起当初来,是否武艺更为精进?
九条裟罗那时将神秘人凌厉的招式和模糊的身形都看得清楚,只是后来在使馆中,她却不小心被那女人蒙蔽了双眼,不曾将她同嫌疑人联想到一处去。
可恶,明明气质那样相像。
她如今再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日的自己异常糊涂。
嫌犯都到了眼前,居然被自己生生错过了——虽然就算认出对方,自己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请将军出面就是了。
而现在,面对即将到来稻妻的这位执行官,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逮捕对方的理由,反而要将她奉为座上宾,真是想想就叫人憋闷。
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说,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你数月前就在稻妻,但是我们怀疑你就是那时候劫走御前决斗失败者的嫌疑人吧?
那对于天领奉行而言,可太不体面了。
“听,是海鸥的声音。它们今日出海,似乎遇到了什么庞然大物,惊慌得很呢。”神里绫人从小桌旁起身,挥了挥手,示意托马将自己又一次冲泡失败的茶水撤下去。
不然这东西拿过去,怕是会让来客想起数月前某些并不算美妙的回忆,反而是这一场会面的败笔。
“你耳朵倒是灵敏。”旁边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神里绫人全当这是来自愚人众的夸奖。
他看向散兵,不知为何脸上笑意更温和了些:“阁下过赞了,对于她到来的讯息,我一向感知敏锐,毕竟……”
他微微顿了一下,继而脸上显出些温柔的笑纹来,虽然不曾说什么,但是含义溢于言表。
九条裟罗还在思索怎么让【歌者】露出马脚,进而取得些先机,起码名义上要占理,听到这话,下意识投过一个震惊的眼神看向这位社奉行的家主。
什么毕竟?毕竟什么?社奉行不是只向歌者透露过邪眼相关的消息吗,他们俩还做过什么?
但神里家的家主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对此报以无辜的一眼。
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得他看起来格外温和无害。
那双勾魂夺魄的蓝色眼睛微微一闪,像是在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说错什么,但是,那位执行官第六席看你的目光要冒火星子了。
九条裟罗轻咳一声,遮掩自己的尴尬,原本下意识搭在箭弦上的手指也下意识松开了些。
她不动声色地向边上走了几步,表明自己不参与社奉行家主任何桃色绯闻的态度。
神里绫人脸上笑意更甚,甚至从容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将一道细微的褶皱慢慢抚平,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相当重视。
这样的动作看得旁边的散兵脸色更黑了。
“你最好为自己的话负责,不然,这种行为是对执行官名声的污蔑,是要被愚人众列为追杀名单的。”
待我问过闻音之后,再同你算账。
散兵恨恨想到。
神里绫人只是一笑,眉眼弯弯,神色平和,莫名叫散兵也少了些底气。
执行官身份极高,一向鲜少亲自出面与人往来,散兵虽名列执行官席位许久,也不大擅长揣度神里绫人这种老狐狸的心性。
只觉得他说的话相当可信。
若是论以往,小人偶只会当他胡诌,但前几日街边偶然撞到那只笨蛋赤鬼之后……呵,闻音那大骗子,不提也罢。
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远处海平面上已经能看到数艘巨轮的影子,其上悬挂着至冬以及愚人众的旗帜。
至冬一向科技先进,论某些领域的发展或许还要在枫丹之上,因而船只的航行速度也极快,远远只见数艘庞然大物破开海面,以极高的速度向此地驶来。
那是十足的钢铁巨兽,咆哮着,驰骋着向离岛奔袭而来,奔狼般透着冷意的气势毫不遮掩。
海浪翻涌,附近海域的海鸟纷纷被这轰隆的震动惊扰,展开翅翼飞向高高的天空,惊洒了数枚翅羽。
西北方向,不远处的海域上。
“诶呦,听声音可是大家伙。眼下稻妻正行锁国令,怎么还有如此大规模的船队来到离岛?”
甲板之上,响起爽朗的女声。
旁边的少年眉目温和,眼中似乎升起了些许笑意:“若是说大家伙,南十字船队才是真正的大家伙吧,既然我们能来,自然旁人有门路也可来得。”
“话是如此说,不过这样的大家伙……取窥筩来,让我瞧瞧究竟是谁家弄到了新战船——海上有名的可就那么几家。”
“诶呀放心啦,别苦着脸。隔着这么远,我们的船又安静,不会被发现。”
万叶听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不是怕被发现,只是担忧他们惊扰了离岛士兵,给我们上岛平添难度,到时候又要穿过雷暴,到底麻烦。”
“怎么,我们难道还有原路返回的危险?不要不要!那么恐怖的雷暴,可不要再遇到了!”派蒙一听这话,立即瞪大了双眼。
“不用担心,小东西,你要相信南十字船队的实力。”北斗一边透过望远镜盯紧对面船队,一边笑道。
派蒙并没有被安慰道。
北斗这话分明就是说,万叶担心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哦豁,看看我发现了什么……那可是愚人众的旗帜!”
“不过他们既然敢来,自然早同稻妻那边通过气,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的……除非是至冬想不开要同稻妻开战,炮火波及到我们。”
“看愚人众船队的规模,这猜测倒也不是不可能。哎呀,小东西不要苦瓜脸,我是开玩笑的。”
派蒙愤愤地在半空中跺脚。
“北——斗!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怎么想都不好笑吧!”
随着愚人众船队快速驶向离岛,他们同南十字间的距离也近了些。
“调转船头,我们退后些。这当口港口必定有奉行的人,无论是愚人众还是奉行,我们都没必要同他们对上。”北斗收起脸上的笑,转而冷声下令道。
随着她一声令下,整只船队立刻如同精密的仪器一般行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荧?北斗大姐头的脸色有点难看。”派蒙小小声道。
不等荧回答,北斗先“哟”了一声。
“有话直接问我,没必要小声,看着跟做贼似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脸色太难看了!
“其实没什么。只是我们好像被发现了。愚人众为首的那个挺漂亮的家伙,往我们这儿看了一眼。”北斗脸上重新荡起笑容,耸了耸肩,看神色倒是挺轻松。
“这算什么‘没什么’!被愚人众盯上,那就约等于被奉行盯上了,他们看到我们,能不告诉奉行?而且我们可是偷渡,应当小心再小心的吧——等等,挺漂亮的家伙?”
“挺漂亮的家伙?大姐头能不能将窥筩借我一用?”
一时间,派蒙和万叶的声音同时响起,正好撞到一处。
后者看着明显快活起来的派蒙,微微一笑,眼看北斗递过来望远镜,对派蒙比了“请”的手势,示意她们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