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大人她铁树开花了—— by习习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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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蔓结过两次婚,与前任丈夫有个儿子。
巧的是,那儿子与顾时,还有姜河都曾在同一所国际学校里上过学。
只是,她儿子因在学校带头欺负殴打姜河,后被顾时找人报复,揍得遍体鳞伤住了院,还被强行赶出了那所国际学校。
无奈顾时家有权有势,黄蔓前夫的企业在业务上还与顾时集团有着合作关系。
为了不得罪顾家人,夫妻俩这口气便也只能生生地忍了下来。
可没多久,在顾氏集团的暗箱操作下,前夫的公司破产,大鱼吃小鱼,所有产业都被顾氏集团全盘吞并。
黄蔓的前夫事业受挫,一蹶不振,死于酒驾。
前夫走了,母子俩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差,儿子外出打工,不知何时就染上了毒瘾,一次因吸食过量,死在了夜店的厕所里。
那时的黄蔓才四十出头,却在一夜之间白了头,苍老了许多。
之后的几年里,她得了抑郁症,整日过得浑浑噩噩。
到这里,桃夭夭和白明的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是桃夭夭看着生死簿上的黄蔓,眉头蹙了蹙,总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待她继续往后看,才攸地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她在顾氏集团的办公楼里,曾遇到过黄蔓。
那个推着清洁车,从她身旁绕过去的清洁阿姨。
是日夜里。
黄蔓做完清洁工作下班。
这是她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
明天开始,她就要做回真正的黄蔓,苦日子也要结束了。
身材偏瘦且显老态的黄蔓出了大厅的门,却隐约感觉到不远处的前方有股阴寒之气。
黄蔓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些东西。
这是她几年前跟着一位黑衣法/师学降术时习得的能力。
桃夭夭和白明上前来到了黄蔓身前,黄蔓迈步绕过了他们,继续往前走。
黄蔓并不知道她自己已经被阴司的黑白无常给盯上了,只以为是遇到了平常的小鬼而已。
“站住。”
桃夭夭在身后唤她,可黄蔓却没有反应。
“她应该只是能感知到我们,但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旁的白明提醒着。
桃夭夭和白明只好化成人形,在下一个路口堵住黄蔓。
最不喜欢绕弯子的桃夭夭,见到黄蔓就上前逼问。
“姜河和顾时的降头是你下的,对吗?”
黄蔓警惕又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白明和桃夭夭,一步步地向后退。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桃夭夭冷冷地“切“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拿出镇魂鞭把人给捆了,与白明一同带着黄蔓,来到了姜河肉身所在的那家佛寺门外。
佛门圣地,桃夭夭的身份进不得,只好在佛门前对黄蔓来来下马威。
“知道我是谁吗?”
黄蔓心里虽然一直在打鼓,可表面上还故作镇定,“不知道。”
“我是阴司的黑无常桃夭夭,这位是白无常白大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自己知道。”
今日带你来这不为别的,就是让你去给那姜河把降头解了。
你要是不解,我就抽你,要是你还不服,我就连你老公一块抽。
你们要是还能挨住我的鞭子,那我就给你们免费当导游,提前让你体验下十八层地狱一日游。”
黄蔓笑了,笑得阴恻恻的,苍老的面容都在扭曲着。
原来是为了那姜河和顾家来的。
“我是不会解的,要不是因为顾家,我的前夫和儿子都不会死,他们是罪魁祸首,我要报复他们,要夺回我本该有的生活。”
“可姜河是无辜的。”,旁侧的白明严声厉色。
“无辜的?”
黄蔓咬牙切齿,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顾时就是为了姜河,才找人把我儿子打得那么惨,看着我儿子躺在医院里,浑身多处打着石膏,一声声地喊疼叫苦,知道我这当母亲的有多心疼,有多气多恨吗?
要不是当时他爸爸劝我,我早就提着刀去找那顾时算账了。
他打的是我的心头肉,是我最爱的人。”
桃夭夭越听越恼火。
“别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你家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把姜河揍得鼻青脸肿时,人家父母就不心疼了吗?”
面容暗黄,皱纹细密的黄蔓执拗地别过头,闭眼不看桃夭夭与白明。
她神情冷漠又乖戾,“别人我不管,反正谁动儿子就不得好死。”
那黄蔓就像魔怔了一般,坐在地上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都是因为顾家,顾家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害我家破人亡,我爱的两个人都走了,我要让顾家的人也体会到这种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现在,我要慢慢让他们破产,让顾家也尝尝失去唯一一个儿子的痛苦。
顾时不是很喜欢姜河吗,为了姜河,敢对我儿子下那么重的狠手。
哼,他想得到姜河,我偏不让他得到,我还让他喜欢上女人,多好啊。”
可笑着笑着,她就又开始哭了。
“当看到我可怜的儿子,身体冰冷地窝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再也没法叫我一声妈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要不是我们家破产,孩子他爸就不会喝酒出车祸,我可怜的儿子也不会为了赚钱出去打工,更不会染上毒品,死得那般地凄惨且又毫无尊严。
是顾家人,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顾家人。
现在,我就让顾时去死,让他和他的姜河去阴间作伴吧。”
黄蔓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冷眼旁观的桃夭夭眼眸攸地一亮。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她桃夭夭怎么就没想到?
还解什么降头…..
让顾时直接死翘翘去阴司,有他陪着姜河,就不会缠着白明了啊。
同时又成全了顾时对姜河的一片痴情,这…….这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反正现在顾时自杀未遂,还在抢救当中,不如……
“夭夭,你在想什么?”,白明的话打断了桃夭夭有些危险的想法
白明凝视着桃夭夭的面颊,一双狐媚眼微眯,唇角微微翘起,显然一副已猜出了桃夭夭心思的模样。
桃夭夭收起神色,一脸坦然地回道:“没什么。”
转而,她对坐在地上的黄蔓大声威吓道:“别在这儿装疯卖傻,快点进去给姜河解了那降头。”
黄蔓执拗地冷“哼”了一声。
“我是不会解的,为了学降术我付出了多少,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我要让顾家家破人亡,让他们都失去至亲至爱。”
黄蔓抬眸,目光阴鸷又凶狠地看向桃夭夭。
“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听黄蔓发神经桃夭夭本就不耐烦了,被黄蔓当仇人一眼瞧,桃夭夭就更火大了。
“你这个心理变态,敢这么瞪我,找抽是不是……你看你看,还瞪我……”,桃夭夭收回了镇魂鞭,扬鞭就要抽黄蔓。
“夭夭,佛门圣地,不可乱来,黄蔓交给我,我带她进去,会想办法说服她的。”,白明及时拦住了桃夭夭。
“不行,她瞪我……”
“夭夭,现在给姜河化解降头才是重中之重,你把她打伤了,又要等些日子了。”
桃夭夭一听也是,忍着性子收回了镇魂鞭。
佛寺门外,看着白明带着黄蔓踏进佛寺大门的背影,桃夭夭还是忍不住大声嘱咐了一句。
“白明,要是她不给姜河解降也可以,我们可以去把顾时给办了~~~”。
寺院内,白明无奈浅笑。
黄蔓被带进佛寺后的第一日。
白明苦口婆心劝说,黄蔓始终不松口。
夜里,白明愁绪万千地回到草月殿,桃夭夭有些心疼。
“白明,要不,我们去把顾时给办了吧。”
“……”,白明只是摇头。
黄蔓被带进佛寺后的第二日。
白明与寺内高僧一同给黄蔓讲经说法,试图以佛主的慈悲来感化她。
结果,黄蔓对降头一事,仍只字不提。
白明再次愁云满面地回到了草月殿,坐在榻上打坐沉思。
对白明甚是想念的桃夭夭缠着他,让白明变出了两个狐狸耳朵。
她贴在白明身旁,当着姜河、四叶和钟良的面儿,摆弄捏玩着白明那可爱又滑顺的狐狸耳朵。
许久,桃夭夭又极其严肃认真地提议道:“白明,你别愁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去把顾时给办了吧。”
“……”,白明仰头长叹。
黄蔓被带进佛寺后的第三日。
白明与寺内高僧带着黄蔓在佛堂里听了一天的木鱼和诵经,黄蔓也已三日不吃不喝,却还是死不开口。
白明黑着一张脸,回到了草月殿,坐在桃夭夭的榻边,打坐养性。
桃夭夭躺在榻上,将那八条大狐狸尾巴抱了个满怀。
“黄蔓还是不肯给姜河和顾时解将?”
“嗯。”
“那我们去把顾时办了吧,多省事啊!”
“夭夭,我答应姜河的父母要让他们儿子醒过来,修行者要信守承诺。”
“……”
黄蔓被带进佛寺后的第四日。
白明不到半日就回到了草月殿。
他急匆匆地走到桃夭夭面前,“夭夭,镇魂鞭借我一用。”
桃夭夭:“……”
只听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倒没听说狐狸急了会怎样。
万万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白明竟也有想抽人的时候。
桃夭夭很痛快地将鞭子借给了白明。
是日夜里。
白明怡然自得,笑意盈盈地回来了。
往日眉间的愁容也舒展开来。
“黄蔓答应了?”,桃夭夭上前问道。
白明颔首,“嗯,她开口了,说顾时和夏甜的情降是她下的,但姜河的降头是她师父下的。”
“顾时的情降她答应解了,姜河的降头明日便去找黄蔓的师父来做。”
“不是会被反噬吗?黄蔓的师父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桃夭夭有些诧异。
白明低头摆弄手中的镇魂鞭,“这鞭子……的确很好用。”,随后便将鞭子递还给了桃夭夭。
桃夭夭有些惋惜,惋惜没能看到白明抽人是什么模样。
想想也是,这镇魂鞭抽一下,就让三魂七魄颤一颤,抽两下,三魂七魄里一魄就散了,抽三下,那散了的一魄就彻底没了……
几次抽下来,活人命就得没半条,还得落个痴傻呆苶的毛病,这样比起来,还不如被反噬,顶多身体不好,少活个几年。
细细琢磨下来,桃夭夭又觉得酸酸的。
她怎么觉得白明对姜河的事这么上心。
为了姜河,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走起了她桃夭夭粗鲁野蛮的路子。
有点……不对劲。
白明对姜河的事也未免太上心了些。
桃夭夭心里正犯嘀咕,白明却偏偏不应景地问道:“姜河兄呢?”
桃夭夭更酸了,本就阴冷的面容此刻就像结了冰,寒气逼人。
白明也是开心过了头,只顾想着姜河的事,未能察觉到桃夭夭的小情绪。
桃夭夭未回应,白明便自问自答了起来。
“应该……跟四叶在帮孟婆给亡魂发汤吧,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话还没说完,白明的腿便已迈开,匆匆地离开了草月殿。
草月殿内,门墙四壁不知何时起已是白霜一片,殿内仿若人间的冷库一般,让躲在墙角刷晗晗视频的钟良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桃夭夭坐在榻上,死亡般地凝视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殿门。
良久,一番心理斗争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自我安慰着。
“不气不气,不跟要走的人计较……”
次日,黄昏时分。
白明早早地便命姜河的父母挖出了院内驱邪的法器,以免姜河的幽魂被挡在宅院外面,无法回到身体里。
此时,姜河的身体平躺在院内的草地之上。
他的身边盘坐着一个皱纹满面的七旬老者,只见他穿着一身黑布衫,手里拿着一根刻有符咒的人类小腿骨。
黑衣法/师在姜河的头两侧,分别点了两根白色蜡烛,并在姜河头顶处放了一个被打磨过的人类脑盖骨。
那棕色甚至有点发黑的脑盖骨上面有细小的纹路,且还写有符咒经文,而脑盖骨里面则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黑衣法/师不停地用小腿骨沾着脑盖骨里的液体,一点点洒在姜河的身上,同时大声念着奇奇怪怪的咒语。
桃夭夭、四叶陪着姜河站在一旁,白明则陪在姜河父母的身旁,紧盯着法/师的一举一动。
一刻钟后。
黑衣法/师的手掌贴到姜河的百会穴,随着他的掌心慢慢向身侧移动,一根铁钉一点点地从姜河的头发里露出了一个头。
黑衣法师的掌心继续向后移,带着那铁钉缓缓地从姜河的头里出来,而铁钉上却未沾染半点血肉。
如此这般,黑衣法师相继从姜河的双臂、双腿处又分别抽出两根铁钉,看得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姜河的父母更是捂着口鼻,惊诧万分地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场景,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儿子的身体里竟然会有铁钉出来。
这降头术真是厉害,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也难怪姜河成了植物人,敢情是被这五根铁钉给钉得死死的。
黑衣法师将那取出的五根铁钉丢进了脑盖骨的液体里,登时,那无根铁钉就像被融化了一般,瞬间就没了踪影。
届时,周围袭来一股阴风,那阴风直冲黑衣法师。
“噗”地一下,黑衣法师吐了一口黑血,狂咳了许久才停歇。
降头解了。
姜河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桃夭夭打了个指响,彩霞漫天的暮色人间便静止了。
她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姜河,“这次不是从忘川河回到人间的,所以,你得先把这个喝了。”
姜河接过小瓷瓶,转身看向白明,心中是五味杂陈。
“白明哥,谢谢你们。”
白明走过来,拍了拍姜河的肩膀,“客气了,姜河兄。”
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姜河明白这次复活代表着什么。
在阴司没多呆多久,可姜河却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孟婆,舍不得四叶……最舍不得还是白明。
姜河恋恋不舍,惆怅道:“这一别,下次……是不是要等我老死后,才能见到你们了?”。
白明莞尔点头,“好好活着,到时我和夭夭来接你。”
姜河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自己,试图掩饰眼底泛起的微红。
“那我醒来后,还会记得你们吗?”
“不会,喝了这瓶水,阴司的事情你会忘得一干二净。”
姜河瞳孔骤缩,紧抿的唇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他努力将那股酸涩的泪咽回了肚子里。
姜河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万语千言都凝聚在了那抹苦涩的笑意之中。
“可以不喝吗?”,淡淡的水气在姜河点漆如墨的眸子里氤氲开来。
白明笑着摇头否决,“这是阴司的规矩,活人不能知晓太多阴司的事。”
姜河张开双臂,故作爽朗地笑道:“白明哥,那我们抱一下吧,算是做个别。”
话音刚落,桃夭夭就闪到了姜河和白明之间,她目光阴冷地瞧着姜河,咬着牙根道:“矫情。”
说完,桃夭夭大手一挥,啪地一下就把姜河抡到了他的身体旁边。
人间又重新动了。
黑衣法/师又给姜河做了一轮法事,没几秒钟,那姜河眼皮下微微滑动,浓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扇动。
姜河父母见状忙,上前跪在他的身旁,看着正在慢慢苏醒的儿子。
姜河的母亲喜极而泣,哽咽地唤道:“姜河,姜河,我的好儿子,你是不是醒了?快睁眼瞧瞧爸爸妈妈……”。
姜河醒了。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何躺在自家的院子里。
他还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外人。
一个是穿着黑布衣、有些邪气的老者,一看就让人很讨厌。
一个是穿着白色太极服、慈眉善目的大爷,一看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们是谁?
自己又为何躺在这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姜河紧皱着眉头,似在回想着什么。
“爸,妈,我刚刚好像遇到车祸了,可……怎么这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姜河总算送走了。
回阴司的路上,桃夭夭乐得笑开了花儿,心情别提多舒畅,鬼步别提多轻快了。
只是,身旁执意要来送姜河的四叶哭哭啼啼地,难过了一路。
“哎呀,哭什么哭,男鬼有的是。”
心情超好的桃夭夭安慰起了四叶,“等着,本大人哪天帮你物色个更好的。”
倔强的四叶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委屈道:“我不要,我就要姜河,哪里有比姜河还好看的男鬼呀。”
“四叶,不是我批评你,你这太肤浅了,喜欢一个人哪能光看皮囊啊。”
四叶吸了吸鼻子,“不看皮囊看什么?”
“嗯……那就多了……,比如说,要看……”
白明很怕桃夭夭口无遮拦地说些不该说的话,教坏四叶,于是打断道:“四叶,不只要看皮囊,还要看对方的心,看你们的灵魂是否彼此契合。”
桃夭夭撇嘴表示不屑,“可你明明就是看上了我的皮囊,对我桃夭夭见色起意啊。”
“我有吗?”,白明微微歪头表示不解。
“不然呢,我桃夭夭灵魂里有什么优点是值得你喜欢的,咱俩哪里又契合了?我除了美貌,你还喜欢我哪里呢?”
白明勾起唇角,将桃夭夭揽入怀里,温柔地理着她脸侧的碎发。
“夭夭,我对你便是……情不知何起,而一往情深。”
“哇…….”
四叶哭声更大了。
“桃大人、白大人你们俩……真的是……太狗了!”
今天是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姜河载着温煦的阳光,来到了顾时入住的医院门前。
姜河醒来后,最关心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而是顾时。
网上、电视里、各个网络平台上,铺天盖地的都顾时的负面新闻。
当“为情所困,割腕自杀”一行刺眼的字句闯入视线时,姜河再也坐不住了。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他们,姜河都要去看看顾时。
这一次,他要成为顾时的阳光。
夏甜不要他顾时又怎了,他姜河要他。
顾时家没钱了,没关系,他姜河可以卖烧鸡养活他。
以前在学校里,是顾时护着他,此后余生,便换他姜河来护着顾时。
顾时的病房外。
姜河却被顾家安排的保镖给拦在了门口。
姜河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不自知地露出迷倒众生的笑容,他竖起一根食指,跟壮汉保镖央求着。
“哎呀,你就让我进去见见顾时吧,就一眼,真的,就一眼。”
“不行,夫人吩咐了,谁都不能见。”。
壮汉保镖毫不费力地就把姜河给推到了一米之外。
姜河不放弃,又走了回来,纠缠着壮汉保镖,问题一个接一个。
“那顾时那现在怎么样了?”
“他有带手机吗?”
“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他已经过危险期了吗?”
“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保镖被弄得不耐烦了,紧紧地捂住姜河的嘴,然后把他给拖到了电梯门口,待电梯门一打开,就给丢了进去。
“再来烦我,就别怪我上拳头了。”
“少爷现在很好。”
为了能见顾时一面,姜河连续几日都往那家医院跑。
无奈门口值班的保镖个个都是彪头大汉,他姜河想扭也扭不过,每次想硬闯都会被丢到地上。
姜河很后悔,为什么就没学学空手道之类的呢。
姜河来到病房楼外,仰头看着顾时的那间窗户
若不是楼层太高,姜河真恨不得爬楼从窗户里钻进去,看看顾时。
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里闪过。
次日,姜河买来一件白大褂,带了副眼镜,又把自己白皙如瓷的脸给涂成了小麦色。
他拿着个病历夹,扮成一名医生,迈着自信且高冷的步子,来到了顾时的病房门前。
保镖拦住了他,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瞧,“你哪位?”。
姜河面色沉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轻“咳”几下,调了调声线。
“我是新来的大夫,今天轮到我查房,过来……了解下患者的情况。”
保镖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把姜河鼻子上的眼镜给摘了下来,轻蔑地讥讽道:“对不起,我们家顾少爷有专用的私家医生,轮不到你查房。”
姜河再次被保镖给丢出了医院。
可姜河不放弃,他就像进去看看顾时,看看他手腕上的伤口有多深,问问他疼不疼。
若是疼的话,他就给顾时呼一呼。
以前上学时,偶尔顾时打篮球受伤时,姜河就会对着顾时的伤口呼一呼。
顾时说他姜河呼出的气好像有魔力,一呼伤口就真的不疼了。
又一天,姜河又换成了清洁工的衣服,他带着口罩,混在清洁阿姨的队伍里,来到了顾时的病房前。
姜河佯作拖地消毒,暗戳戳地往顾时的病房门前凑。
结果保镖又把他拦住了。
“干嘛?”
“打扫卫生,消毒啊。”,姜河隔着口罩说话,声音有些含糊。
“我们顾少爷的病房,有私家保姆专门负责清洁、消毒。”
保镖眉头轻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他动作极其迅速地扯下了姜河的口罩,调侃道:“这次,你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滚啊?”
姜河气得翻了个白眼儿。
说好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
怎么招招都能被大块头给看穿呢?
姜河无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保镖,商量道:“就让我进去看顾时一眼,一眼都不行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保镖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行,夫人不让。”
“为什么?我就看看,又不对顾时做什么?”
保镖撇了撇嘴,很是嫌弃,“这可说不好。”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他和顾时有一腿,他一个给顾时当保镖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更何况顾时少爷与这个姜河的亲密照片,他还是看了几眼的。
“你要是不放心,你跟我一起进去。”
说话间,姜河嬉皮笑脸地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保镖。
信封有些厚度,一看就装了不少。
保镖不收,姜河便强行把信封往保镖的怀里塞,保镖浑身战栗了一下,赶紧抬起双臂护在胸前。
“你干嘛?我虽然强壮有肌肉,可是我是直的,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保镖开始怀疑,这姜河天天来医院烦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呀?
见顾时只是借口,追求他,才是真正的目的。
姜河被气得没了脾气,“你长得这么丑,我对你没兴趣。我就是想进去看看顾时,这点意思就是封口费,你就通融下嘛。”
“不行,里面有监视器,你进去了,万一被夫人看到,我的饭碗就砸了。”
费了好多口水,商量了半天,那大块头还是死脑筋,堵在病房门口不让进。
姜河只好作罢。
他真的就只是担心顾时,想进去看看他。
姜河已经对顾时不再任何幻想了,这些年,他早就已经想通了。
顾时家大业大,他总是要娶妻生子,为他们顾家延续香火的。
就算夏甜离开了他,顾家的父母早晚还是会再为他找个富家千金,安排个门当户对的婚事。
可就算他姜河愿意做小,又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己老公外面有小三,更何况是个男的。
顾时身边的那个位置,是他姜河无法企盼的地方。
一个星期后,顾时出院了。
医院门口围了许多的媒体记者。
姜河带着鸭舌帽,捂着口罩,站在医院门口的一角,远远地望着顾时上了那辆车。
顾时的面色还不错,只是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心情看起来很不好。
他阴沉着一张脸,完全没有了年少时的阳光。
姜河就站在角落里,看着顾时坐的那辆车渐行渐远,一如两人的关系。
疑惑间,那豪车的车门打开了。
随之,这几日想方设法要见,却没能见到的那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此时,阳光正盛,顾时迎光而来,脸上少了在医院时的那种阴冷。
“顾时,你…….”
姜河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同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顾时西装笔挺地站在豪车旁边,双手插在西裤的兜里,站在那里看着姜河朝自己款款地走来。
不同年少时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多年的商场历练,让如今的顾时要成熟沉稳得多。
剑眉之下,那双深邃幽深的眸子,也多了几分锐利和严苛,犀利的眼神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可即使是这样,姜河再次与他重逢时,仍会为之怦然心动。
“你……怎么来了?”,姜河上前先开口问道。
“你不是想见我吗?”,顾时一侧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
那几日,姜河在病房外耍的那些把戏,顾时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想让姜河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姜河虽然看不到他,可他此时却可以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姜河垂头丧气离去的身影。
“怎么,不希望我来?”,顾时紧紧地凝视着姜河,质问道。
姜河没摇头,也没点头。
顾时来,他是很高兴的。
可是,外面关于顾时性取向的问题,被吵得沸沸扬扬,只怕他来这里,明天新闻又要有顾时的头条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