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娇软美人沦为反派的囚宠—— by九香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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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过遥远,她其实看不太清楚。
在即将隐没在黑暗中时,谢景身后的男人停住脚步,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有一双透着古怪的灿金色眼眸,五官是属于西方人的深邃挺拔,眉眼下耷,皮肤苍白到毫无血色。
眼角像是用朱砂笔描绘了一幅怪异的图腾。
男人的视线和江梓衿对上,冲着她诡异的笑笑,然后转过头朝着巷子内走了进去。
江梓衿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谁?】
系统:【叮──无法检测。】
系统的声音和之前又有些不同,更加冰冷机械,就像是被恢复出厂设置一样。
江梓衿这才想起来系统01为了给她疗伤,此时正处在休眠状态。
她叹了口气,想起谢景刚刚说的不让她下车,只好在车里眼巴巴的等着。
直觉告诉江梓衿,刚刚出现的那个男人,肯定不简单。
……到底是什么人?
“咚咚”
单面玻璃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
江梓衿愣了一下。
“咚咚”
车窗又被人锲而不舍的敲了两下,似是里面的人不回应,他就一直在外面敲到回应为止。
“您好。”
江梓衿犹豫了一下,才摇开车窗。
“……您是?”
外面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俊美男人,他在看到江梓衿的一瞬间,眉眼下弯,露出一个笑容。
“我是A省公安处刑侦大队大队长,陆枫。”
英俊的男人冲着她礼貌又温和的笑了笑,让场面显得没有那么紧绷。
“我来这边,是为了调查一起失踪案。”
陆警官说话慢腾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年前,发生在谢家的一起失踪?”
陆枫将右手撑在车沿上,不着痕迹的朝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座上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迅速收回。
江梓衿警惕的朝座位里缩了缩,“你想说什么?”
陆枫理了理领口,然后道:“我们怀疑,是谢景雇佣了其他人,将其生母绑架杀害。”
“他利用自己的父亲,将谢夫人骗到了边境,再伪造出出走的假象,误导警方结案。”
陆枫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敲打在车窗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江梓衿反驳道:“陆警官,谢夫人失踪的时候,他才十来岁,不可能做出这些事。”
陆枫笑了,笑意却并未入眼。
“是啊,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不是吗?”
“他太谨慎了,连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来。”
陆枫手指虚晃的点了点她。
“但你是个例外。”
──作者有话说──
我阳了,所以这几天都没更新,明天还会更,多更一点!
爱发电更了一章哈
第21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1)
“人想要表现出来给你看的那一面,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陆枫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淡笑道:“你应该要对他保持警惕心,小姐。”
江梓衿不知道这警察凑过来跟她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相信谢景的,虽然谢景待人冷淡,但本性却并不坏。
江梓衿略显敷衍的应了声,“嗯。”
陆枫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和签字笔,在上面迅速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塞在了江梓衿的手中。
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需要就联系我。”
江梓衿捏着纸条刚想拒绝,“我──”
陆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不用急着拒绝,你会需要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大脑飞速运转,面上却是不显。
谢景出席这种聚会类的活动,从来都是一个人待着,要么就是将能不参加的活动,全部都推干净。
他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女伴……
江梓衿抿了抿唇,明显没有对他放松警惕。
陆枫摆摆手,“好吧,放轻松点,我不会伤害你。”
“在嫌疑人没有洗脱身上的疑点时,我们有义务保证人民安全,你──”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手杖落地声。
谢景的声音冰冷,像是淬了毒一般。
“这就不劳陆警官操心了。”
陆枫耸了耸肩,站直了身体转头,露出一个疏离完美的笑容。
“谢先生,好久不见。”
男人半靠在车门上,声音显得有些吊儿郎当,不像警察,反而像是年轻的贪玩学生,“我正在和这位……”
陆枫看了一眼江梓衿,嬉皮笑脸道:“美丽的小姐,随便聊聊,你不介意吧?”
谢景拄着手拐慢慢走近,“介意。”
陆枫脸皮厚,脸色变都没变一下。
谢景:“现在聊完了吗?”
陆枫点点头,笑道:“聊完了,很愉快。”
谢景的脸色一下就沉了,“那就让开。”
陆枫似是习惯了他的不客气,无所谓的让开一条道,站在车子的不远处。
谢景拉开驾驶座上的车门,冷冷的瞥着他,“还有事?”
陆枫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事。”
谢景身上散发着浓烈的低气压,捏着方向盘的手掌用力到筋脉鼓起,他没再说什么,一脚踩在油门上,汽车飞驰而去。
江梓衿看着前方黑黝黝的小道,心里有些忐忑。
这不是回谢景别墅的那条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景:“我另外一栋房子。”
江梓衿应了声,眼神又不受控制的瞥向他的手腕。
谢景说:“在找什么?”
江梓衿这才开口:“我上次走的时候,留了个东西在你那边……你……”
谢景明显的顿了一下,淡淡道:“什么东西?”
江梓衿说:“是一个银手镯。”
谢景低声喃喃,“手镯……”
江梓衿看着他,“我走的时候把手镯戴在你手腕上了,能保平安的,你留着对以后的运势好。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谢景摇了摇头,“没有。”
江梓衿一愣,又听他说:“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谢景笃定的语气都让江梓衿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把银手镯留下来。
难道弄丢了?
谢景将车停在了一栋黑漆漆的别墅前,里面没有亮灯,空荡荡的别墅内部,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江梓衿四下打量,“没有人?”
谢景开了门,“这栋房子我一般不让佣人进来。”
他低头看着江梓衿柔软的发旋。
“你的容貌一直都不会产生变化,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人产生怀疑,所以我就把别墅内的佣人全都撤下来了。”
江梓衿“哦”了声,她刚向前走了几步,脚就被不知名的物体狠狠拌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面朝着地面栽下去──
一股浅淡的木质香水味扑面而来,谢景横拦着一条胳膊,将她搂住。
大厅内的灯光骤然大亮。
一个男人双手撑在沙发椅背上,头顶戴着一顶高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灿金色的眼瞳透着一股妖异,朝着门口的两人懒洋洋的望过去。
谢景低声说了一句,“小心些。”
江梓衿被一条铁臂搂着腰拽起来,她双手撑在谢景的胳膊上,那里硬邦邦的,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肌肉紧绷时硬得像一块烙铁。
和三年前相比,变化确实非常大。
“吁──”
轻浮的口哨声从大厅内穿出。
衣着样貌怪异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长手长脚,俊美中透着一股邪气。
男人自来熟道:
“回来了啊?”
谢景的神色有些紧绷。
男人不紧不慢的凑了过去,灿金色的眼瞳如野兽般牢牢的锁定在江梓衿身上。
“你在哪里找来的小漂亮。”
搂抱在江梓衿腰上的手一紧,骤然的使力让她差点喘不上气。
“……谢景?”
她隐约的感觉到,谢景的情绪在见到他时,变得有些糟糕。
谢景冷冷道:“我并没有邀请你来我的房子。”
男人熟视无睹般摘下帽子,文质彬彬的朝着江梓衿行了绅士礼。
“面对漂亮的小姐,我的耐心一向能不断放低。”
他灿金色的眼瞳半阖,隐显的视线紧盯在江梓衿衣裙领口——那里点缀着一颗莹润光泽的珍珠,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男人捏着高帽,眼底的贪婪几乎抑制不住的涌出,嘴角高高的向上扬起,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我叫约翰斯,是谢先生的咨询顾问。”
“请多多指教。”
江梓衿刚动了一下,谢景就向前跨了一步,挡住她。
他冷冷的看着约翰斯,“没有要紧的事就出去。”
约翰斯似乎对他身后的江梓衿有着很大的兴趣,他笑着向后退了一步,直起腰背,嘴里的话有些怪异的升调。
“哦......谢先生,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约翰斯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灿金色的眼瞳是非常罕见的颜色。
江梓衿一直注意着他的眼睛,这种眼睛颜色,她只在上个世界的小金身上见到过,可是小金是兽人,面前的人分明是个普通人......
谢景皱了下眉,冷声重复道:“出去。”
约翰斯耸耸肩,语气轻浮:“好吧好吧,今天的你确实很忙,忙到没工夫招待我这个无业游民......”
他意味不明的吹了一声口哨。
谢景懒得多说话,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离得近了,江梓衿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香灰,又掺杂了一些纸张焚烧后的糊味儿。
从第一眼见到约翰斯的时候,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就一直存在在他身上。
但怪在哪里,让她说,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约翰斯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他嘴里哼着小调,宽大的中式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下次见,谢先生。”
别墅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闭,江梓衿正打算开口问些什么,下一瞬,本来还亮着的光骤然熄灭!
灯光接触不良,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
江梓衿惊了一跳,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劈头盖脸的朝她罩了过来——
“唔......”
她的后背抵在了别墅的大门上,退无可退。
“......谢景?!”
江梓衿被迫陷入了逼仄的空间内,手掌堪堪扶住面前人的胸膛。
“停电了吗?谢景——”
谢景凑得她很近,健壮有力的身躯已经完全能将她掩盖其间。
“我等了你很久......”
黑暗中的感官触觉都在无形中放大了数倍,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如同敲鼓一般震耳欲聋。
“五年、三年......”
谢景双手撑在冰冷坚硬的大门上,声音发沉。
“你一点都没有变。”
江梓衿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捏着抬了起来,那只手很冰,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谢景的手在细细描摹着江梓衿脸颊的轮廓,精致柔美,手下的触感更是如同软玉般细腻。
“......你怎么了?谢——”
谢景骤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指尖陷入了江梓衿白皙嫩滑的肌肤内。
他的视线穿透了朦胧的黑暗在她脸上逡巡,就像野兽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指腹似有若无的顺着下巴向下蹭着,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想你身后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下来见我——”
谢景微微侧过头,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樱桃肉香味,这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勾勾缠缠的窜入鼻尖时,让人意识都有些恍惚。
“我以为你已经不想再下来见我了。”
江梓衿张了张口,脚后跟已经全部抵在了别墅冰冷的大门上。
“我没——”
谢景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气味,仿佛神经都在突突的跳动。
“我让佣人做了满满一桌子你爱吃的菜,从白天等到晚上,等来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江梓衿就像一瞬间卸了力,微弱的挣扎了一下,“抱歉,我......”
谢景打断她,“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是他——
他疯狂的幻想着能将江梓衿永远捆绑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想要她睁眼是他,闭了眼梦里也都是他。
想要那双眼睛倒映出来的身影只被他一人占据。
在成年的那一年,和往常一样毫无新意的一个夜晚,他破天荒的做了人生第一个旖旎美梦。
他梦到那如雪般清丽的神明吻住他的腕骨,亮色的银手镯扫过她纤长的眼睫,绽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昳丽。
这是谢景做的第一个有关于‘性’的梦。
“你说你不会再骗我,我信了。可你没有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失约了。”
江梓衿浑身都颤了一下,嘴唇嗫嚅,用她那种特有的、软乎的语调喊着他的名字,“谢景,你先松开我......”
谢景缓慢的将脑袋垂了下来,压在她的肩膀上,原本掐着她脸颊的手也倏地卸下力道。
“我太想你了。”
谢景手腕上的手表冰冷的硌在她的脖子上。
有些疼。
江梓衿长睫垂下,脸上还带着被手指捏红的印记,细长的眉宇微微蹙起。
黑暗中,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她伸出手,拍了拍谢景的后脑,就像在哄着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小声说:“我也想你。”
谢景身体僵住——炙热的温度从相接的皮肤开始,如同爆炸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他心跳声大的不仅自己能感知到,江梓衿也能清晰的听到。
明知道江梓衿这句话的意思和他想要的意思并不一样,但骨子里难以抑制的兴奋还是如同涨潮一般疯狂上涌。
她也想他。
就像谢景无数个梦境里、幻想中,她说的一样。
江梓衿小声说:“能来看你我肯定马上就下来了。”
“我也不想骗你的,可两次都因为阴差阳错没有过来......”
“我现在都不敢再跟你承诺了。”
她小声的说着,仿佛做错事该被质问的人是谢景一样。
“我怕我给了承诺,却又一次一次的让你失望。”
谢景呼吸稍快,看着江梓衿转着脑袋一点点凑近自己的手腕,像只看不清路的猫,莽莽撞撞的主动靠近。
江梓衿看到谢景手腕上的银手表,手表造型低调内敛,盘面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走之前还把身上的银手镯也送给你了,那是拿来给你保平安的,不是普通的手环。”
她声音越说越低,卷翘的睫毛像两把扑闪的小扇子,在谢景漆黑的眼瞳中颤个不停。
胆小、孱弱,又漂亮的不像话。
谢景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神色有些粘腻的晦重。
江梓衿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一面,和其他人是那么的不同。
她是柔软的,就像张开的外壳露出其内软肉的蚌壳。
谢景轻声说:“手环没有丢。”
江梓衿愕然的抬起眼睛,她脸上还残留着一点被掐的红痕,可怜兮兮的挂在脸上。
面对着已经比自己高了那么多的谢景,她只能悄悄的踮起脚尖,让自己在谢景面前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弱势。
“......那在哪里?”
谢景笑了,借着黑暗的掩饰,他肆无忌惮的扬起唇角,显出几分不受控制的恶劣。
“在我身上,你找找看。”
他苍白的指尖点在江梓衿的脖颈,语气低沉。
“找到了,我就‘原谅’你。”
第21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3)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垂在身下的双手就被人一把抓住。
谢景将她的手压在胸膛上,掌心下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响个不停。
他低着头看她,半边身子都贴在了她身上,坚实宽阔的肌肉线条充斥着男性荷尔蒙。
“......谢景?”
江梓衿腰部被人用胳膊死死的禁锢住,衣服都被扯出了凌乱的褶皱,皮肤相触间传递出如火焰般的灼热。
她后知后觉的才想着推他,用了点力气,胳膊肘重重的撞在了门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登时都愣住了。
这一下撞的很重,谢景顿时将手松开,皱着眉头看她的胳膊,“撞到了?”
江梓衿疼得吸气不止,眼尾都带着疼痛刺激的生理性泪水,“嗯,疼......”
她刚刚被谢景吓着了,下意识的动作幅度大了些。
谢景站远了一点,留给她活动的空间。
“我去找医药箱。”
江梓衿揉着撞疼的胳膊,将他拉住,说道:“没事,就是撞了一下,不用去拿。”
谢景没动了,衣服下摆处传来细小的拉扯感,江梓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你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银手镯到底在哪里啊?”
谢景默了几秒,才道:“被我收起来了。”
江梓衿仰头看他,“没丢?那你刚刚怎么跟我说没看见有手镯。”
谢景脸不红心不跳道:“刚刚骗你的。”
江梓衿瞬间感觉见面时谢景带着她的成熟稳重感荡然无存,“......”
她长叹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
“别墅里的电呢,不会真断电了吧?”
江梓衿摸索着走到了开关处,抬手按了两下,电源并没有反应。
“停电了怎么住啊,我们再开车去酒店?你还有别的住的地方吗?”
谢景道:“停电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别墅里有备用电源。”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雷声混杂着雨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让人心情都有些莫名发沉。
这么晚了,又下着暴雨,路上开车容易打滑,不安全。
谢景熟门熟路的按开了备用电源,别墅内一下就亮了起来。
“可能因为下雨造成了暂时性的停电,阁楼上放着发电机,不会太影响。”
谢景将她往楼上带,别墅内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层楼是专门的餐厅,装修风格就像五星级酒店一样富丽堂皇。
比谢景之前的那栋别墅还要宽敞奢华。
江梓衿闻着香味,本来在派对上吃了一点甜品垫着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别墅内的佣人虽然都撤下来了,走之前的准备却一点都没少。
餐桌摆在了落地窗前,桌上还摆着两个氛围感的蜡烛,几瓶红酒。
“好香。”
江梓衿早就在餐桌上坐好了,谢景准备的是海鲜大餐,他却不急着吃,慢条斯理的将小桌子上的手套戴上。
小桌上还摆着工具齐全的蟹八件。
江梓衿很明显不会剥蟹,只夹一些基围虾和花甲。
谢景将面前的蟹剥好,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江梓衿面前,又动作自然的把她面前没有开壳的蟹拿了过来。
江梓衿很久没吃这么好了,也没跟谢景客气,道了声谢,然后说:“你也吃啊。”
谢景说:“我不饿。”
江梓衿吃了个半饱然后开始聊他的近况。
谢景道:“还在念书。”
江梓衿问:“在国外?”
谢景摇了摇头,“刚转到国内念,学金融和投资。”
他连着跳了两级,所以毕业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早一些。
谢家忙着新公司的上市,上市需要大量的资金来运转,流程繁琐,所以大部分的企业家都会购买一些‘空壳公司’来辅助新公司上市。
国外的大学相较于国内实践性更加强,他早在去年就进行过股票投资试水,赚得盆满钵满,也就积累了新公司上市的原始资金。
公司的董事会本来并不满一个刚成年不久的毛头小子来分一杯羹,但谁也不愿意自掏腰包来给新公司上市,也就半推半就的将在国外念书的谢景给‘请’了回来。
江梓衿:“以后都在国内待着吗?”
谢景点了点头。
她越往下问越能感受到谢景的优秀,他才十九岁,就能开始操盘股市,进行金融投资。
各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同龄人的佼佼者,优秀到能让人忽略掉他性格的冷淡和腿部的残缺。
谢景将剥好的蟹递给了她,“国外的市场基本上已经饱和,国内竞争虽然激烈,但还有一部分的生存空间,所以完成学业后就回来了。”
江梓衿听他将专业知识一知半解,但不影响她感受到谢景的优秀。
当年那个被绑架时可怜兮兮又狼狈的小孩儿,已经成长到现在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功者,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不言而喻。
一顿饭两人边吃边聊,一个小时才结束。
谢景拿过椅子旁的手杖,撑扶着站了起来。
他左脚微跛,但走路速度丝毫不慢,上楼梯时,那点残缺就显得格外明显。
谢景落后江梓衿半步,因为左脚的残疾,他走路时习惯性站在身旁人的后方,左脚踩在地面上,踝骨因为受力不自觉的颤抖。
他这条腿,估计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江梓衿尽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去看谢景的那条腿,也对他落后在自己半步的举动恍若未觉,手杖撞击地面响声在空荡荡的别墅内显得刺耳又突兀。
谢景似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动作的更轻了些。
“没关系。”
在江梓衿第三次伸出手想要扶住他的时候,谢景笑着婉拒。
“这么多年都这么走过来了,我早就习惯了。”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抓着手杖的那只手却很紧。
谢景可以忽略所有人对他双腿的异样目光,却不能不在意江梓衿的视线,他不希望她看他的腿时,视线中隐含同情怜悯。
江梓衿转头看向他,出乎谢景意料的是,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怜悯。她看着他,眼神晶亮有神。
“我没觉得你和别人有什么本质性的不同,你那么优秀有能力,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就像上帝为你打开了无数扇门,又关上另外一道微不足道的小门。”
她停顿了半瞬,继续道:
“你还是能走,能去看世界最美的风景,能做任何你想去做的事。你还那么年轻,未来还会遇见很多人,会有人爱你,和你携手,生活总是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谢景忽然将手抬起,扯着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是啊。”
手指蹭在她柔软的唇珠上。
酥麻的痒意顺着两人相触的部位,江梓衿微微垂头,避开了手指,轻咬住了艳红的下唇。
谢景默不作声的放下了手,黑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江梓衿踩在距离他三层的阶梯上,视线堪堪到达他的鼻尖。
从谢景这次见到她开始,就没再像小时候那样喊她“姐姐”。
江梓衿心里有些别扭,不安的朝后退了半步。
谢景在看着江梓衿时,漆黑的瞳孔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江梓衿。”
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有些汗湿,“嗯?”
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现在怎么都直呼我全名了,之前还那么有礼貌......”
谢景:“你也喊我的名字。”
江梓衿一噎。
谢景:“因为不想拿你当姐姐。”
他拄着手杖,又朝前面一个台阶走了一步,重复道:“不想拿你当姐姐,不想和你发展这样的关系,所以不会这么喊你——”
江梓衿:“......谢、谢景。”
谢景右手扣住她的后脑,修长苍白的指节深入到她漆黑的长发中。
他堵死了江梓衿的后路。
江梓衿愕然的睁大了双眼,眼看着面前的人那张冷隽的面孔不断放大。
蜷缩在身下的指尖深深的陷进了肉里,用力到发白。
谢景闭着眼睛,轻柔又缠绵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畔。
不是脸,不是额头,而是认真的、毫无遮挡的双唇相接。
真挚又热烈的情感劈头盖脸的朝着江梓衿砸了过来。
江梓衿闻到了他身上的冷调男士香水味,感受到唇上的温热,心脏骤缩。
她呆愣在原地,连拒绝都忘了怎么做。
眼看着被人技巧性的撬开了唇舌,向里面探入、搜刮,才一个激灵,浑身颤抖着从混沌中猛然清醒。
“......你——”
谢景在她即将反抗的下一秒松开了她,他舔着唇边不甚明显的暧昧水渍,漆黑的瞳眸仿若海边悬月,只一眼便能将人将人拖入深邃海底,无法自脱。
他轻声道:“我想和你发展这样的关系。”
“你明白吗?”
谢景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毫无征兆的劈在了她身上。
江梓衿大脑一片空白,耳鸣阵阵,什么想法都被劈了个干净。除了嘴唇上残留的那一点温热还在不断的提醒着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景的强硬和直白容不得她一点躲避的机会。
江梓衿从被吻过的嘴唇开始逐渐蔓延开灼热的烫,她张了张口,语无伦次道:“你......你别开玩笑了,这哪是随便说——”
谢景长睫垂下,漆黑的瞳眸定定的看着她微红的唇畔。
“我没有开玩笑。”
他上前一步,将江梓衿唇边的水渍抹去,“我是认真的。”
江梓衿猛地醒过了神,她抬起手,将谢景一把推开。
‘砰’——
谢景的后背重重的撞在栏杆扶手上,闷哼一声。
他抬起脸,连身体的疼痛都顾不上,握着手杖的那只手用力的攥紧,薄唇轻启:“我喜欢你这件事,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喜欢是我的主观感情,我不奢望你能接受我,也不会强迫你喜欢我,我只是不想等了。”
“每年苦等那两天你来见我,等得自己都快疯了。不想在你面前仅仅只是个因缘巧合之下救了的小孩儿,对你来说,你每天睁眼闭眼都能见到我,对我来说,却是三百多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