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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月入怀—— by南陆星离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12

嬴驷见她无可奈何地模样心里已然将她视为囊中之物,搓了搓手又换成呵呵笑脸:“美人,跟了我,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话音刚落,拍掌声从后面响起。
“好个‘敬酒’和‘罚酒’,却不知两位想喝什么,我奉陪到底。”
听见熟悉的声音,顾今月松了口气,可悬着的心还未放下。
他们到底是民,对方是皇亲国戚,刚刚风轻妄态度似乎有些高高在上,恐怕会惹得他们不快。
相比顾今月的担忧,嬴驷在认出太子殿下的声音后浑身一震,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这尊杀神怎么在这里?
还不等他下跪行礼,后面的美人先一步扑倒在太子怀里,怯生生喊了句“夫君”。
嬴驷瞬间失神,只余下那句“夫君”在脑海里炸开。
据他所知,太子殿下在加冠前不得大婚,这是皇帝当年亲口说的,如今他怀中这位美人又是个什么身份?难道是太子养在宫外的外室?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件事,嬴驷目瞪口呆地看着向来冷血恣睢的太子柔情蜜意地安抚怀中人,声音,动作都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顾今月小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她不安地低声道:“对方是权贵,我们还是谨慎些别惹事。”
“权贵?”风轻妄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魂不附体的二人,张口便道:“夫人莫要被人骗了,他们不过是京中富户家的纨绔子弟,不必怕他们。”
“可是他说他是永安亲王的嫡长子?”顾今月诧异地回过头,发现自称小王的肥胖男人面如土色,眼神惊恐。
“大胆,你说谁是纨绔子弟!”长随听不得人如此羞辱永安亲王府,正要出言教训,被自家主子狠狠一个耳光打翻在地,顿时脸肿成猪脸。
他一时间有点懵,瞪圆了眼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主子。
“本王……不是,”嬴驷又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颤颤巍巍跪在太子殿下面前结巴道:“您说的对,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恳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次。”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名美人并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真实身份。虽不知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若想活命必须得将这件事圆过去,否则整个亲王府危矣。
顾今月听出他语气中的惧意,与方才的嚣张跋扈截然相反,不由疑惑地望向风轻妄。
收到他安心的眼神后又看了眼旁边的德四,发现他也一脸淡然,总算相信了几分,脸上晕开一抹笑意,“我就说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人这样大胆。”
她纤纤玉指朝着躺在地上的长随道:“他刚刚踢了咱们的人一脚,能送官吗?”
风轻妄顿了顿,眼神轻柔,温声道:“当然可以,他是该长点教训。”最后那两个字带着寒意直冲嬴驷而去,吓得他当场软成一团。
长随听见送官立即来了底气,刚要张口大骂又被自家主子赏了两个大耳瓜子,打得他眼冒金星,连气儿都没喘过来就被人堵了嘴拖下去。
嬴驷哆嗦着伏跪在地,忐忑地注意周围的动静。早知道今日何必出门,亦或者为何要管不住自己要去冒犯美人,现在撞在这位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嬴驷后悔极了,恨不得当即昏死过去,都怪那该死的狗奴才。
等了半天,头顶上方隐约听得几句对白。
“以后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小心被骗。”
“嗯,我只信你。”
“真乖。”
嬴风满意地看了眼被吓得半死的嬴驷,眸底暗藏笑意。
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他收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怀孕倒计时哦~

夜色渐浓, 披星戴月,风轻妄与顾今月十指相扣往回走。
他的掌心充满力量和热意,仿佛前方有再大的风雨他亦不惧, 顾今月不由莞尔一笑。
“笑什么?”风轻妄偏头,透过薄纱看到掌中人模糊的嘴角。
“我笑夫君今日好生威风,”顾今月掩面一笑:“当时的我都被吓坏了,生怕给你惹上什么麻烦。”
“夫人不必害怕,无论你惹上多大麻烦为夫总有办法摆平的。”风轻妄淡淡道, 神态从容不迫, 眉宇间透出的威严矜贵叫人无端生出压迫感。
顾今月听后心里熨帖极了, 轻笑道:“我还是好生呆在府里, 少让夫君为我操心。”
他本想说她的事他甘之如饴, 转念之间开口又变成了:“好, 若是有什么想要的, 知会德四一声便是。”
顾今月脚步一顿, 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风轻妄一语不发, 微微使劲将她拽进府邸, 大门轰然在背后关上, 声音震得顾今月浑身发麻。
急急脱了帷帽,顾今月追着他问:“ 你要离开?”
风轻妄抬手抚上她的侧脸, 黑眸凝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有一桩生意要去南边,可能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来。”
“这么久。”顾今月瞳孔一缩, 这还是她有记忆以来头一次要与风轻妄分别这么长的时间, 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低声道:“什么时候出发,会不会有危险, 南边是哪里?”
风轻妄不想让顾今月担心, 含糊道:“大概过几日便要启程, 目前还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到了有引荐人带路。至于危险,夫人倒是不必担心,我从前去过一次,不过就是路上辛苦些。”
顾今月敏锐地察觉到风轻妄语气虽然轻松,但还是隐瞒了什么,或许是怕她担心不敢说实话。她懂事地不再多问,只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气。
“别担心,”风轻妄语调轻松,凑上来吻了吻她的嘴角,亲昵在耳边承诺:“你在这里乖乖的,我会平安无事回来。”
顾今月攥紧他的前襟,郑重点头:“千万要记住,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银钱不要也罢。”
她语气中全然将他放在了第一位。
风轻妄眸光微闪,猛地弯下腰把人横抱在胸前,自信满满:“生意我也要,银钱我也要,你……我也要。”尾音渐渐低沉,带出几分暧昧。
“贪心。”顾今月被他看得脸热,偏过头故意娇斥他:“别太得意忘形,小心阴沟里翻船,人财两失。”
风轻妄闻言哈哈大笑:“那我今日先把最重要人占了,这样我便能安心赚钱去。”
两人大步走入里屋,不多时里面传来旖旎细碎的低泣声,偶尔夹杂几句大逆不道的怒斥和低沉的笑声。
屋外候着的婢女们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见,镇定自若做好自己的事,心里不约而同想的却是:夫人真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上一个敢让殿下“滚开”的人坟头草都长了三丈高,更别说夫人嘴里时不时抛出的“无耻”、“禽兽”、“卑鄙”等各种大不敬之语。
太子殿下日后荣登大宝,依里面那位的受宠程度最少是四妃,若不是身份上有些忌讳,怕是至高无上的后位也能争上一争。
光看德四大人对待夫人慎而重之的模样,众人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心尽力伺候夫人。
若是德四知道他们的想法怕是会嗤笑一声,在知道太子写下那句诗送给夫人时,他断定后位必定是里面那位的,甚至太子从未想过还有别人。
“风月当平分”不仅仅是随意说说,而是太子殿下对顾小姐的承诺。
事毕,风轻妄神色餍足抱着她哼笑道:“现在你总该放心我不会‘人财两失’了,毕竟人我已经从里到外都占了。”
顾今月正闭眸平复呼吸,听见这话身体一僵,半睁开眼没什么威力地瞪他一眼。
风轻妄眼眸微闪,美人双眸盈盈含泪仰面而卧,如雪瓷肌与景泰蓝的被褥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她一副想骂人又怕他乱来的瑟瑟模样,让他本不平静的心又痒起来。
他轻笑一声,又将人捉过来。
一想到往后有月余都尝不到这妙不可言的滋味,心里冒出几分不渝,抬手撇开她沾满汗水的鬓角,委屈巴巴低声道:“想到往后一月都无法拥你入怀,我心里难受得紧。”
顾今月见他眉头轻皱,眸中藏着一抹离愁别绪,认命般地闭眼抬首:“你……轻些。”
她嗓音又哑又软,丝毫没有威慑力,反倒是更添几分魅惑。
风轻妄微微一怔,像是没料到她是这样的态度,心底暗笑脸上却仍旧挂着淡淡的忧愁,活像一个被迫出门做苦力的长工。
他嘴里抱怨:“南边雨水多,这个时节还有不少蛇虫鼠蚁,当年第一次去的的时候差点没命回来。”
十分不要脸地选择性忘记之前承诺的“平安无事”,只想借此向佳人讨得更多便宜。
顾今月听后果然又露出担忧和心疼,勉力抬手轻柔勾住他的后脑,将人拉近:“要不还是别去了。”
“没办法,”风轻妄一脸无奈:“家里的安排不得不从,谁叫我现在还没正式当家,等再过一段时间……”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顾今月也再听不进去。
往日顾忌她身体孱弱看,他一向克制。今夜得她配合,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统统抛之脑后。
几轮下来,风轻妄只觉通体舒畅。
偏头看向已然不省人事的娇人儿,他露出得逞的笑容,不怎么诚恳地道歉:“下次我注意分寸。”
随即唤人抬水进来,收拾齐整后替她盖好被子,满足道:“夫人好好休息,看夫君替你出气去。”
说罢,吩咐婢女照看好此处。
嬴风走出房门后沿着抄手游廊来到府中一处隐秘的角落,打开门看见嬴驷和他的长随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嘴里堵着两块破布。
嬴风皱眉挥手扇去鼻尖的恶臭,示意德四让两人开口说话。
嬴驷被关了一整天,又饿又乏,最可怕的是精神折磨。一想到得罪太子嬴风的下场,快被自个儿吓死。
甫一看到嬴风出现,惊惧胆寒开口求饶:“太子殿下饶命,我不知道那姑娘是您的人,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
长随本想出口威胁来人,听见主子嘴里说出“太子殿下”时双眼圆瞪,吓得两股间濡湿一块,哆嗦着说不出话。
太子殿下的威名他如雷贯耳,此刻只觉五雷轰顶,小命危矣。
嬴风慢慢踱步走到嬴驷面前,语气毫无起伏问:“嬴驷,你可知道她是谁?”
“不、不知。”嬴驷借着微弱的烛火,看清太子殿下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意,当即痛哭流涕:“我罪该万死,恳请太子殿下看在家父面上绕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呵呵,”嬴风无动于衷,语气波澜不惊道:“她叫顾今月。”
嬴驷顿了顿,打着哭嗝结巴道:“顾、顾今月,她不是死……”后面的话被嬴风一个眼神堵在喉咙里。
“她遭遇山匪,被人救起后失去记忆。你偶然外出看上了她想要强行掳走,她抵死不从逃出来遇到了孤。”嬴风眼神意味深长,“你说是不是?”
电光火石间,嬴驷明白了太子的意图。
他要找个人能将顾今月过明路的替罪羔羊,自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身份贵重且不知顾今月身份,若是嬴岚追究也须得看安亲王府的面子,最多治他一个强抢民女的罪。
而太子殿下,从头到尾只是救了一个失忆的女子,又收留她而已。最多是在加冠前临幸了一个美人,可是他没有给名分让人入东宫,不算违背皇帝的旨意。
他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和顾今月摘得干干净净。
“太子殿下圣明。”嬴驷咽下这口苦水,若是日后被嬴岚发现,少不得要将这笔账算到安亲王府头上,嬴风这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安亲王府与东宫绑在一起,好深沉的心机。现在他为鱼肉,太子为刀俎,他不得不从。
“堂兄见外了。”嬴风神色稍缓,笑着吩咐:“还不给小王爷松绑。”
德四上前松了嬴驷身上的束缚,将人扶了起来。
嬴风走到他身前,抬手拍了拍嬴驷的肩,善解人意道:“孤听闻小王爷到现在都未能获封世子,待孤加冠后替你陈情一二,想必很快父皇很快便能下旨。”
嬴驷听出嬴风的言外之意,眼前一亮。他的世子之位迟迟未能请封,这是整个永安庆王府最大的不安,如今得太子承诺,袭爵一事必定水到渠成。
“多谢太子殿下,小王及整个永安亲王府愿为殿下效劳犬马之劳。”嬴驷没想到今日不是祸事,而是喜事,面上带着笑意。
嬴风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世子见外了。”
嬴驷听得嬴风这样称呼,心里十分舒坦。长随见状以为这件事已然翻篇,悄无声息叹了口气,神经也放松下来。
蓦地,一道森寒的视线射过来,他骨子里猛地升起凉意,瞬间冻结全身。
嬴风平静语气下是无尽的杀意,“你这奴才太过放肆,小心给亲王府招来祸患。”
嬴驷为弦歌而知雅意,附和道:“但凭太子处置。”
嬴风冷笑道:“孤不会越俎代庖,还得由这个主子来管教。”
无人知道那一夜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闻后来的永安亲王世子再也不敢直视他人的眼睛。
嬴风淡淡扫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嬴驷,他发间,脸颊和身上溅满了血,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呆若木鸡地手持利刃,上面的血珠子还在往下淌。
身边伏倒一具残破不堪的尸首,四肢被人砍去,断口处凹凸不平,想必是砍了数次才四肢分离。更令人胆寒的是他脸上有两个血洞,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泉。
浓重的腥味让嬴风眼里闪过不快,回去怕是又得沐浴一番才能上榻。
绕过浑身发颤,脸无人色的嬴驷,嬴风不咸不淡丢下一句“拾掇干净,再好生送世子回去”便径直离开。
良久,嬴驷才恍然回神,艰涩地咽了咽喉咙,手中的匕首哐当一下掉在地上,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嬴风仔细梳洗沐浴后已过三更,抬腿上塌时顾今月浑然不觉,他笑笑将人揽在怀中,嗅着发间独有的幽荷香闭目睡去。
顾今月醒来时浑身不适,比那日坐马车的后遗症还痛苦。稍微一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惊醒了枕边人。
风轻妄大手往下滑,熟练地替她按摩,嘴里赔罪道:“是我昨日放纵了,夫人恕罪。”
顾今月哑口无言,唯有红着脸装没听见。
往后几日,风轻妄一边说着最后一次,一边又露出依依惜别之意。
在无赖强势和柔情蜜意下,顾今月苦不堪言,每当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时都在内心暗叹,他怎么还不走。
某个晚上,风轻妄酣畅淋漓过后躺在顾今月身侧,大掌用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惋惜地长叹一声。
“我明日启程,晚上再也不能躺在夫人身边入眠了,我好难受。”
顾今月软弱无力的身体颤了一下,他昨天也说过类似的话,前几日也说过翌日便离去,惹得她总是对风轻妄一次又一次妥协和退让,容忍他一再得寸进尺。
可第二日总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耽搁下来,于是到了夜间又是一番红帐翻滚。
“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你别想我再答应你任何要求。”顾今月嗓子绵哑,满脸潮红,濡湿的额角无一不显示方才风轻妄的索取无度。
累到意识迷迷糊糊,陷入黑暗前听见耳畔传来轻笑,他沙哑着嗓子:“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
顾今月:你终于走了。
嬴岚:你终于走了。
作者:你终于走了。
嬴风:???明天就回来。
呜呜呜,男主一不小心被我写得太强了,他终于走了,男二可以搞事情了。
女主恢复记忆倒计时,后面还有强z爱,就一定做好心理准备,男主真的会为女主发疯的。
感谢在2023-05-29 09:54:44~2023-05-30 12:3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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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人进来,她方才得知风轻妄一大早就离开了。
“主子吩咐不许打扰夫人。”婢女为她梳洗打扮后扶她到前厅用早膳, 准确来说已然接近午膳时分。
顾今月问:“他带了多少人去?”
婢女一脸为难,顾今月了然这不是她能回答的问题。很早以前她便发现,里里外外这些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有严格的规矩。
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做的不许做。除了碧柔, 这是她见过胆子最大的婢女, 偶尔还会跟她开玩笑。其余的每一个人都宛如行走的木偶, 需等待主人发号施令才能一令一动。
顾今月放下玉箸, 淡淡道:“去叫德四过来。”
婢女连忙指挥门口候着的一名去寻人。
没过多久, 德四低头躬身站在门口行礼, 顾今月叫人进来, 开门见山问:“他此去一行多少人, 是否请了武艺高强的人做护卫?”
德四垂眸道:“主子此去大约百余人, 请了有名的镖局护卫, 夫人放心。”
顾今月点点头, 百余人也算是个大商队,轻易不会出事。还想再问什么, 府外隐隐传来金戈铁马之声,她抬首望去空中似有旌旗飘过。
德四察觉到她的视线, 解释道:“这是太子殿下南征百越的军队。”
“南征百越?”顾今月目光一直望向天空, 眉头轻蹙。
“是的,夫人不必担心。百越已是强弩之末, 此次殿下必定凯旋。”德四笃定道。
顾今月笑出声, 打趣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子殿下与我何干。况且他身边围着精兵强将,总归安全是有保障的。”
德四自知失言,讪讪一笑。
顾今月听他语气中对这位太子殿下多有关切和推崇,便补了一句:“我也相信这位太子殿下定能凯旋。”
德四强压嘴角,点头称是,双眸闪过笑意。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今月也不再纠结,自己在府中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不如好好将身体养好别添麻烦便是。
无所事事的日子过了十来天,顾今月愈发懒惰,尤其是最近两日总觉得精神不济。
德四将刘二郎拿走的那盆君子兰送来的时候顾今月支着脑袋倚在窗边,昏昏欲睡。
听见动静挣扎掀开眼帘,看见他手里的盆换成了钧窑天青色四瓣海棠式花盆。发黑的枝叶被修剪干净,只余下几片巴掌大小的嫩叶。
幼小的叶片和她一样没什么精神,叶尖耷拉着往下垂,似乎随时会断掉。
德四放下东西,余光瞄到自家夫人神情呆滞,脸色有些发白,沉声道:“夫人可是哪里不适,是否需要属下请大夫过府一叙。”
顾今月听见大夫,立即联想到喝药,强打起精神应付德四:“哪有这样虚弱,我只是有些苦夏。”
见他眉毛微拧生怕他不信,赶紧从榻上起来,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欣赏起君子兰。
“好久不见你弟弟了,”顾今月提起从三转移德四注意力,“他现在在哪?”
德四微愣,没想到夫人居然如此记挂自家不成器的弟弟,含糊道:“他去执行任务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事实上是元宵灯会后,嬴风问清缘由后便把碧柔和从三调离顾今月身边,他不允许她身边有撺掇、影响她的人。
顾今月听后眼神黯然,低声道:“少了他们两个,倒是觉得有些寂寞。”
德四立即出主意:“夫人若有什么想吃的,玩的,穿的,用的尽可吩咐我,或者我再去寻些有趣的物件来给您打发时间。”
“不了,”顾今月心有戚戚,吐槽道:“上回你送来的蝴蝶吓我一跳,还是别去寻什么新奇玩意儿。”
德四沉默,没有反驳这实际上是太子的主意。
“不若你再去送些冰过来,这天气实在热得慌。”顾今月拿起白绢绣芙蕖漆柄团扇在胸前徐徐地摇,带起一缕清风。
“可是……用太多于您身体有损。”德四有些为难。
顾今月本来也是没事找事,只要他不请大夫便好,她以扇捂脸偷笑道:“那算了,你退下吧。”
德四应声退下,还没走出院门口,便听见婢女的惊呼。
“来人,夫人晕倒了。”
大夏天的,德四惊出一身冷汗。
“糊涂!这样大的事情如何敢隐瞒。”德四气急败坏地在房门口来回踱步,伺候顾今月的婢女们一个个跪在他前方,瑟缩着身子。
方才他才得知顾今月这几日吃不下饭,早上醒来总是头晕,常常犯恶心。
他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传信给太子殿下,百越毕竟是蛮荒之地,稍不留神便会陷入危险,当年他可是领教过那边的瘴气、毒虫蛇蚁,样样都是要人性命的东西。
“夫人不让,说天气闷热而已,过几天便没事了。勒令我们这点小事不许去打扰您。”其中一个婢女颤声颤气道。
德四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到底是新晋的宫女不知事情轻重缓急,远没有苏嬷嬷老练,甚至连碧柔也不如。
事已至此,现在只能等李大夫诊断后他才好去传信。
不多时,李大夫背着个药箱步履匆匆进来,德四赶紧上去迎,顺便将顾今月的情况简略交代一番。
李大夫进屋前便有了底,安抚心慌意乱的德四稍安勿躁。
在诊脉期间,德四背后的冷汗就没停下来,紧张得不停抹汗,甚至脑海已经在思考会不会是有人给夫人下毒的可能性。
“恭喜贵府,夫人这是有孕了。”
李大夫一句话,让屋里的人彻底愣住了,气氛陡然陷入诡谲的安静。
“您、您……说的是……”德四失了往日的沉稳,瞪圆了眼睛,嘴边微张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来,连手都在打颤。
“有一个月了。不过夫人身子虚弱,脉象有些不稳,需得凝神静气,安心休养,不要过于多虑。”李大夫眼睛眯了起来,提笔写下一张方子交给德四,乐呵呵道:“恭喜贵府。”
德四呆呆地捧着那张药方,觉得重逾千金。
顾今月一醒来就被人告知自己有了身孕,小心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她的心情如同德四一般充满不真实感。
居然有一个月了,算算日子好像是在皇觉寺回来后不久怀上的,看来那里果真灵验。
顾今月低头露出灿烂的微笑,等他回来后会不会被吓到,她真想看到他的得知自己做父亲那一刻的表情。
不知道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夫人,”德四在屏风后站着,一向冷静稳重的他此刻语气激动:“我立即就派人前去通知主子!”
“等等!”顾今月叫住他,欲起身眼前冒出一片白雾,又颓然跌了下去,惹得婢女们纷纷惊呼。
德四听见动静大惊失色,又不好擅闯,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夫人出什么事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脚快着火的德四被请了进去。
隔着纱帐,顾今月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别在这个时候分他的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德四沉默片刻,应声称好。他心里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传讯给太子殿下,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若是心有牵挂恐怕不妙。
不如还是等太子那边传来捷报时他再遣人去报信,岂不是双喜临门。
打定主意,德四转身就将府中防卫力量再增加一倍,务必要把风府围成铁桶,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与此同时他还去东宫库房拉来一大堆进补的上好药材,还有各种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无论用不用得上统统收了回来。
即便他极力克制住表情,也难掩脸上的喜气洋洋,惹得众人也不免大着大胆与他玩笑两句,说他看上去比夫人还紧张。
德四的确欣喜若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夫人怀孕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喜事。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殿下有后,更是因为他和夫人之间产生了谁也斩不断的血脉羁绊。
顾今月在京城安心养胎,远在百越的嬴风则遇上了旧人。
“那耶,是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出现在孤眼前,还敢大量种植它们,制作忘仙蛊和红丸!”嬴风骑在黑棕骏马上,手持利剑指向跪在地上的百越遗族首领那耶,神色狠厉。
“嬴风,没想到当年你居然能活下来,”那耶胸口有三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头发蓬松散乱,脸上灰不溜秋,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感叹:“魔鬼也没办法收服你。”
嬴风冷哼一声,剑指那耶命门:“少废话,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你们的种的那些害人的东西又分布在哪里。”
那耶两眼一闭,毅然迎上嬴风的剑。
“不说么,”嬴风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孤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带上来。”嬴风颔首示意,没一会儿百越遗族的老弱妇孺们都被五花大绑跪在那耶前方十丈处,呜呜泱泱一大群。其中有个六岁稚童哭着叫那耶叔叔,下一秒就发出闷哼声,紧接着那处哭喊声一片。
方才悍不畏死的那耶听闻后慌乱地睁开眼,正巧
看到自己的侄儿被砍下头颅,目眦欲裂:“嬴风,你还是人吗,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孩子。”
“孩子,”嬴风语气讥讽:“等长大不就跟你一样,整天琢磨那些害人的玩意儿,不如现在杀了以免为祸一方。”
说话间又有数十人被斩首,那耶急的眼睛都红了,“嬴风,太子殿下,你让人停下手,我说。”
嬴风居高临下俯视他,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说出孤想要的答案,什么时候停手。”
顿了顿,他笑意森冷,音调冰凉:“你每拖延一刻,便有人死在你的眼前。”
同一时刻,嬴岚接到姜统领的密信,上面写了一行字。
朱雀大道旁,风府。
作者有话说:
嬴风:喜当爹。
嬴岚:终于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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