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炮灰亲妈觉醒后—— by蒙不懂

鞋厂旺季过了，目前是淡季，淡季基本上不用加班，周末还有双休。
江兰是个很勤快的人，每到周末，她就跑去乡下买粮买山货，买回来后她通常会分一半给江雨。
这年头买肉不容易，一般天不亮就要去排队，江雨早上起不来，这时候，江兰就派上用场了，她要是去买肉，就会顺便帮她也买一份回来。
可以说，自从江兰来了之后，她在生活上对她处处关照，帮了她很多忙，让她轻松了不少。
江雨把工作转让给江兰，不但没吃亏，反而受益无穷。
吃食上不缺，另外，江雨要是在外面碰到老乡进城卖货，只要价格合适，她就会买下来。
不知不觉，她就囤了很多东西，她把这些东西一半放到地下室，一半放在明面上。
每当看到家里堆得满满当当的食物，一股安全感就会从心底油然而生。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江雨的肚子越来越大。
这天，江雨突然想起来，她还没去做过产检呢。
这年头，是没有产检一说的。
怀了就生下来。
家里要是条件好的话，会到医院去生，不然，就在家里生。
江雨不放心，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让江兰陪她去一趟医院，她想给肚子里的宝宝做一下检查。

江雨拜托严泽轩帮她找他们医院最厉害的妇科医生给她做检查。
这几天她总是心神不宁的, 心里总感觉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可她和律儿都好好的，严泽恒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唯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从怀上她至今, 她都没有去给她做过检查。
检查报告结果出来, 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让她不用太过担心，平时可以多吃点丰富营养的食物，多补充优质蛋白，还有多补钙补铁, 这会对孩子的生长发育有一定的帮助。
江雨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下来。
另外, 她还问了医生, 如何避免产后大出血？
医生说这个不能避免，只能预防。
她追着医生问预防的方法。
医生的态度非常地好，细细地跟她说。
江雨都一一记了下来, 末了，她还不放心，又问道：“医生，你说的这些预防方法, 如果我都做到了, 那我生产时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产后大出血这个问题了？”
她希望医生能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样她才能心安。
可惜, 医生的回答总是这么模棱两可, “江同志, 你还没生产呢, 不要这么杞人忧天, 心态放好，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
江雨急道：“万一呢？万一真发生这种事怎么办？”
生产可是女人的生死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医生斟酌道：“这要看因什么原因造成的出血，再根据具体情况选择治疗方案……”
江雨：“需要动手术吗？”
医生：“医生会及时对症处理的。”
初期一般都会采用保守措施，如果情况比较严重的话，才会实行相应的手术治疗。
江雨又问：“要是及时治疗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能是为了宽慰她吧，医生难得说了句好话，“对，你放心吧。”
江雨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江兰见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安慰道：“小雨，你放宽心，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生产，这都第二次了，没事的。”
江雨看着她，欲言又止地道：“我做梦梦到自己生产后大出血死了。”
江兰吓得一哆嗦，“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你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江雨突然抓着她的手，恳求道：“大姐，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求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好吗？”
江兰：“好好好，我一定会帮你照顾的。”
她可能是临近高考，再加上临近生产，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吧？
江兰顿时心疼起来，“小雨，要不，你放弃高考吧？你这样也太辛苦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高考是在七月中旬举行，江雨的预产期是在八月左右，两者在时间上并不冲突。
正因为算好了，江雨才报名参加高考。
她把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高考放在第二位。
距离高考还有四十八天，她哪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这时候放弃，那前面几个月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江雨：“不行，我不能放弃，那么多人知道我要参加高考，我要是不考了，会让人笑话的！”
江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雨：“大姐，我还熬得住。”
江兰本来还想再劝劝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她是个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人，她一旦决定去做一件事情，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
江雨只想到了选择去熟人所在的医院，医生对你的关照可能会周到一些，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医生是会把你的情况告知你的熟人的。
这不，江雨前脚刚离开医院，那个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后脚就去找严泽轩了。
医生把她刚才问她的问题，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严泽轩，“……从你大嫂的情况来看，我怀疑她可能患上了产前忧郁症，你们身为家属，要多关心一下她，最好不要让她胡思乱想那么多，自己吓自己……你可以试着把你大哥叫回来，让你大哥多陪陪她，开导开导她……”
当天下班回家后，严泽轩马上把江雨的事跟严父严母说了。
严父沉默半晌之后说：“前几天，我接到你大哥他们部队领导打来的电话，他领导跟我说，你大哥在出任务时遭遇意外，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什么？老大出事了？”严母不敢置信地看着严父，“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严父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严母面色惨白，埋怨道：“老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严父叹了一声，“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严泽轩：“大哥……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严母喃喃自语道：“是啊，老大这人一向命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事，要不要跟老大媳妇说？”严父拿不定主意，他看向严母，想听听她的意见。
严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老大媳妇怀着孕呢，不能刺激她。”
严泽轩沉声道：“大嫂可能得了产前忧郁症，咱们得重视，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严母愁道：“我跟她说不来。”
严父：“老大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严母瞪了他一眼，“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严父：“老大要是不在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严母就打断道：“你别说了，老大好着呢，你别咒咱儿子。”
严父比较理智，他问严泽轩：“你大嫂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多大了？”
严泽轩：“差不多七个月大了。”
“都七个月大了啊！”严父长长叹了口气，“这么大了，如果不想要的话，可以……打掉吗？”
“你疯了！”严母突然失声尖叫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严父：“老大要是不在了，老大媳妇还这么年轻，总不能让她守寡一辈子吧？严律是咱们严家的长孙，咱们得把他要回来。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照顾一个还行，两个的话，哪照顾得过来？”
严母质问道：“所以，你想让老大媳妇把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给打掉？”
严父低下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总之，他半天都没吭声。
“七个多月大，胎儿都已经发育完全了，是吧？”严母问严泽轩。
严泽轩点点头。
严父：“听说是个女孩。”
严母瞪他：“怎么，你还重男轻女？”
严父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女孩的话，可以交给她妈妈抚养。”
严泽轩深吸了口气，“爸、妈，孩子是大嫂的，生不生应该由大嫂来决定。”
严父对严母说道：“老大的事，你去跟老大媳妇说一声，最后生不生，看她的决定吧。”
严泽轩提醒道：“大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严母：“那就等她高考完再告诉她吧。”
严泽轩：“等她高考完，她就进入临产期了。”
严父拍板决定道：“那就别等了，现在就告诉她吧，免得以后她埋怨咱们。”
在严父的催促下，严母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江雨。
江雨听到她的来意后，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律儿他爸可能……可能不在了？”
严母：“是生死未卜。”
江雨：“也就是说，不排除他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严母：“我们谁都希望他还活着。”
江雨：“他一定还活着的。”
严母：“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他的遗腹子，你最好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你以后要是再婚，带着孩子不方便。”有些利弊，还是要说清楚的。
江雨一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你们想让我以后改嫁？”
严母当然不想了，可是，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住，与其阻拦，不如成人之美，“这要看你的意思了，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你的选择。”
江雨信誓旦旦地道：“我是不会改嫁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他，从嫁给他那一刻，我这辈子就是他的……”
没想到她对严泽恒这么深情，严母深受感动，不禁对她改观了不少，她感慨地道：“老大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江雨：“……”
是谁说，她儿子娶了她，是瞎了眼了？
是谁说，她儿子娶了她，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转眼间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严母和蔼可亲地叮嘱了江雨几句, 类似让她保重身体、不要难过之类的话，然后就走了。
她走之后，江雨独自坐在躺椅上发呆。
严律从角落里探出个小脑袋来, 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刚才她跟严母的对话，也不知道是否被他听了去？
江雨一时之间有些头大, 她冲严律招了招手。
严律立马噔噔噔地跑到她面前。
她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汗, “律儿不是在外面玩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律担心他奶奶会欺负他妈妈，所以，他在外面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严母过来找江雨，他马上跟了进来, 为了不被她们发现, 他特意躲到了桌子底下。
“妈妈？”严律声音哽咽, 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怎么了？”江雨的肚子很大了，她没法抱他，于是,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
严律咬咬唇，忐忑不安地看着她道：“妈妈，爸爸会没事的，对吧？”
江雨很肯定地告诉他道：“你爸爸那么厉害, 当然不会有事咯, 你别听你奶奶胡说。”
“可是, 爸爸他都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你爸爸他工作忙, 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的。”
“真的？”
“千真万确。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妈妈, 我好想好想爸爸。”
“乖！你爸爸在外面也很想你呢。”
“妹妹什么时候出来？”严律突然话锋一转, 关心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来。
江雨将他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 “你妹妹啊, 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她就出来了。”
感觉手被踢了一脚，严律感到很惊奇，“妈妈，妹妹是不是在跟我打招呼？”
江雨笑道：“是啊，你妹妹很喜欢你，她想让你陪她玩呢。”
严律蹲下身，把脸贴到她的腹上，“妹妹，你好呀，我是你哥哥，我叫严律，妹妹……妈妈，妹妹叫什么名字？”
江雨抚额，“妈妈最近太忙了，忘了给你妹妹取名字了，要不，律儿你给你妹妹取一个？”
“啊？”严律又惊又喜，“我给妹妹取名字？”
江雨点点头，“对啊，行吗？”
严律：“哦，好。”
“那你好好想想，给你妹妹取什么名字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他才不会想严泽恒的事。
果然，被委托了这个重任之后的严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提起严泽恒，他每天忙着翻字典、翻各类书籍，绞尽了脑汁想给他妹妹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好名字。
他光想好的名字就写了好几大页纸，挑来选去，不知取哪个好？
江雨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想，离妹妹出生还有二个多月呢。
江雨的肚子越来越大，每天跑去学校复习，很累人，再加上学校里蹦蹦跳跳的学生太多了，要是不小心被撞到，后果不堪设想。
她索性不去学校了，改在家复习。
另，她每周都会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之前是江兰陪她一起去，现在是严母自告奋勇非要陪她去。
严母这段时间对江雨好的不得了，她隔三差五就过来看她，且每次都不是空手而来，她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像红糖、麦乳精、糖果糕点、鸡蛋、时令水果、各种肉类等等。
家里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她要么叫他们母子俩过去吃，要么亲自送过来给他们吃。
还有，每到周末，她还会煲点鸡汤、骨头汤，给江雨补补身体。
之前总有谣言说严母对江雨这个大儿媳不好，或说她们婆媳不和，现在有关这样的谣言早就不攻自破了，大家转而夸她们婆媳关系好，夸严母是个好婆婆的。
严母的人缘突然变好了，知道原委后，她哭笑不得。
这天，严母小心翼翼地扶着江雨，像往常一样到医院来做检查。
没想到竟在医院碰到了沈慧慧，当时沈慧慧身穿白大褂，俨然医院里的医生。
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她被分配到了这家医院来实习。
江雨表示祝贺道：“三弟妹，恭喜你呀，跟三弟同在一所医院上班。”
沈慧慧苦笑道：“只是实习而已，最后能不能留下来工作还未定呢。”
江雨：“加油，你肯定行的。”她希望她能安定下来，不要老想着跑出国去。
沈慧慧冷不丁地问道：“大嫂，你都快生了，大哥怎么也不回来看一下你？”
严母瞪她道：“少管别人的事。”
严泽恒失踪了，至今仍下落不明，这事，沈慧慧隐隐约约有听说，可不管她是向严父严母还是严泽轩询问求证，他们都说没这回事。
江雨转移话题道：“三弟妹，你觉得做医生好吗？”
沈慧慧挑眉，“怎么，大嫂，你也想学医？”
江雨：“你觉得怎么样？”
沈慧慧脱口而出道：“劝人学医天打雷霹。”
江雨：“？”
严母倒是客观地给出了评价，“当医生很辛苦的，要值夜班，还要活到老学到老，压力很大的。”
沈慧慧不禁感慨地道：“咱们国家现在的医学是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的……”
江雨试探道：“要是有机会出国去深造，三弟妹，你会去吗？”
沈慧慧想也没想就道：“去啊，为什么不去，国外不管是医术还有其他方面，都比咱们国内这边先进多了。”
江雨的心不由地一沉，看来，她得多盯着一点沈慧慧，不能让她逃了。
有护士过来叫沈慧慧，沈慧慧抛下她们，走了。
严母继续扶着江雨向产科走去，边走，江雨边问严母，“妈，你是不是也很向往国外的生活？”
严母一愣，说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江雨又问：“妈，听说你娘家人都跑去了国外生活？”
严母矢口否认道：“瞎说，没有的事，我是个孤儿，哪来什么娘家人。”
江雨怕问太多反而暴露了自己，她乖乖闭嘴，不问了，“哎，还有几天我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这次高考难不难？我能不能考得上？”
严母：“尽力做了，一切随缘就好。”
其实，江雨只是念叨一下，并没有太担心，高考而已，她又不是第一次参加，不管考不考得上，至少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她最为担心的还是生产的问题，担心她会不会在生产过程中发生意外，担心孩子健不健康？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严泽恒能在她生产前赶回来。
可严父严母他们，似乎认定了严泽恒回不来了！
他们很少会在她面前提起严泽恒，就是别人提起，他们也会不高兴，江雨不想触这个霉头，也就对严泽恒的事避而不谈。
但她知道，严泽恒一定会没事的。
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产检一切正常，江雨暗松了口气。
严母见状，有心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这个关头，还是少说为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严母一大早就过来了，她来叫江雨去她那边吃早餐。
洗漱好，江雨将考试需要用到的证件、文具统一放在一个袋子里，然后就牵着严律的手，带他一起去严家四合院那边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有油条、鸡蛋、包子、肉粥、咸菜等等。
严泽锐边吃边“临时抱佛脚”，见江雨气定神闲地用着餐，他好奇地问道：“大嫂，你都不紧张的吗？”
江雨：“有什么好紧张的？”
严泽锐：“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好担心到时候考试了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江雨：“安啦，区区一个高考而已。”
沈慧慧插话道：“高考可是改变人生命运的唯一机会。”
江雨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三弟妹，你这话会给我们造成很大压力的。”
沈慧慧：“那祝你们考的都会，蒙的都对，超常发挥，金榜题名。”
江雨：“借你吉言。”
严母：“你们多吃点，才有力气考试。”
吃饱后，严母和严律一起送江雨和严泽锐去考试。
还没到考试时间，考场前就已经聚满了考生和家长。
江雨挺着个大肚子过来，听说她竟然是考生，大家都惊呆了，纷纷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江雨漠然置之，毫不理会。
铃声响起，可以进考场了。
有陪考老师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好考试，不管会不会都要写满，特别是选择题，不会就蒙一个，反正不能空着……字迹一定要清晰整齐，不要写草书或行书……作文要好好地审题……”
严律竖着耳朵听，然后把人家说的这些话转述给江雨，末了，他鼓励她道：“妈妈，考试加油！”
江雨：“外面太热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用在这等我们……”
严母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进考场去吧，不用管他们。
考前，江雨去了趟厕所，厕所人很多，得排队等候。
“江姐？”快排到江雨时，何晓琴直接插队进来，且她插在了她前面。
江雨：“……”
后面的人气得不行。
“你这人怎么插队呢？”
“大家都在排队，就你一个人插队，你好意思？真是没素质！”
“你排后面呢，不准插在我们前面。”
众人一致声讨插队的何晓琴。
何晓琴求助地看向江雨，希望她能替她说几句好话。

江雨把头撇到一边去, 假装不认识她。
何晓琴面色一僵，既尴尬又窘迫，她贴到她耳边, 语带哀求地道：“江姐，我……我那个来了, 你能不能让我先上？”
同为女生, 在一些事情上，更能共情。
听她这么一说，江雨不禁心软地道：“行吧，你先上吧。”
她主动退出排队的队伍，“大家不好意思啊,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 我把我的位置让给这位同学, 希望大家谅解一下，不要为难她。”
大家交换了个眼色，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江雨本想重新去排队, 可能是看她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容易，大家纷纷让她继续站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这一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江雨当天的考试。
考题并不难，她作答轻松。
考完试出来, 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讨论题目。
“姐, 你考得怎么样？”江柏问江雨。
江雨信心满满地道：“挺好的, 我都答完了。”
“你不觉得作文题目出得有些离谱吗？”江柏抱怨道, “干菜的故事？天啊, 我从来都不看报, 我根本就不理解它想表达的意思……”
严泽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边, 他接过话道：“藏在干菜里的干肉，表达的不是忘我的无私精神吗？”
江雨：“我写的是歌颂社会主义好……”
江柏苦着一张脸道：“怎么办，我的作文好像偏离主题了？”
江雨安慰道：“没事，才考了一门，接下来还有好几门呢，把剩下的那几门给考好不就行了。”
严泽锐：“对，考都考完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江雨转移话题，“中午你们是回去吃吗？”
江柏举手道：“我回，反正离家近。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吃午饭吧？”
严泽锐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家应该也做好了午饭，听说蛮丰盛的，吃完饭正好在家午休，能多休息一会，下午还要考试呢，要养好精神。”
江雨想想，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她婉拒了江柏的好意，和严泽锐一起回了严家。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严母今天没有去上班，她特意请了假，她想做好他们的后勤保障工作，午饭是她准备的，张姨要照顾严征和严盼，其他人都上班去了，他们一般中午是不回来吃的。
“妈，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严泽锐径直向厨房走去。
江雨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严律，严律今天本来是要上学的，可小家伙非要去送考，江雨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的意。
他不在这，难道是去上学了？
江雨问正在照看严征和严盼的张姨，“张姨，你看到律儿没有？他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人？”
张姨回道：“他回你们大杂院那边去了。”
严母喜欢念叨严律，严律不喜欢和她呆在一起，他宁愿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
江雨不放心，说道：“我回去看看。”
正好这时严母从厨房里端了盘菜出来，她对江雨说道：“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天气这么热，你的肚子又这么大了，行动不便。”
她让严泽锐过去叫严律过来吃饭。
“先喝碗汤润润肠。”严母盛了碗汤给江雨。
“谢谢！”江雨接过，把汤放到餐桌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下，不客气地喝起了汤来。
严母关心地问道：“今天的考试怎么样？还顺利吗？”
江雨淡淡地道：“还好，很顺利。”
严母：“那就好，你好好考。”
江雨点点头。
一时静默，气氛有些微妙，只有江雨喝汤发出的声音。
严母不自在地转身走了。
三个儿媳妇，就江雨最难搞，软硬不吃，其他两个，不管是学历还是性情，都比她好，她们会说话，会哄人开心，跟她们在一起，很少会有冷场。
转念一想，她的另外两个儿子都在本地工作，他们夫妻之间不用两地分居，不像江雨，江雨要承受的比她们多，最最重要的是，她守得住，她对她大儿子不离不弃，光这一点，就足以抵掉她身上的那些缺点，所以，她不能对她要求太高了。
这么宽慰自己之后，严母很快便将情绪调整了过来。
恰好这时，严泽锐带着严律过来了，严母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严律坐到江雨身边，他随口问道：“妈妈，你考试难不难？”
“不难。”江雨帮他调整好椅子与餐桌的距离，“好好吃饭。”
小家伙手太短了，夹不到菜。
江雨夹了几样他爱吃的菜放到他碗里。
他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江雨本想帮忙收拾一下桌子，严母不让她干，“放着我来就行了，你去午休吧，下午还要考试呢。”
江雨是个直肠子，“好，那我就先带律儿回去了。”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对严母说道：“妈，谢谢你，你辛苦了，午饭很好吃。”
难得见她这般会说话，严母颇有些受宠若惊，她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她。
没等她想好措词，江雨就已经带着严律走了。
严母：“……”
严泽锐：“妈，其实大嫂这人很好懂的，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你对她不好，那就别指望她对你好。”
严母没好气地瞪着他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要你多嘴。
天气又闷又热，下午考试时，很多考生被这鬼天气弄得无精打采的，甚至有考生出现了中暑症状。
江雨幸好早有准备，她备了清凉油，还有一壶薄荷水。
靠这两样东西来提神醒脑，还甭说，效果挺好的。
这两天考试，一切都很顺利，江雨以为江梅和沈慧慧她们会作妖，没想到她们挺安分的。
明天再考一天就结束了。
江雨不禁放松了警惕。
今晚，她照样去严家四合院那边用餐。
晚餐是张姨做的，沈慧慧也搭了把手。
炖了一下午的骨头汤，汤又白又浓，散发出阵阵香味。
江雨盛了一小碗，晾着准备给严律喝。
她刚把汤放到桌上，沈慧慧就走过来，然后，“啪——”地一声，碗突然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碗里的汤也全洒了出来。
沈慧慧假惺惺地道：“大嫂，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江雨深深地看着她。
她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敢看她。
江雨懒得跟她计较，她对她说：“你把这些打扫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