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炮灰亲妈觉醒后—— by蒙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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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可以先收藏起来,放到几十年后再卖出去。
小黄鱼可是硬通货,全球通用。
要是能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跟他们一起出国,绝对利大于弊。
至于严泽恒、严泽毅他们两家,沈慧慧压根就没想过要带上他们。
她穿来的这本书,女主是重生的江梅,女配是江雨,江梅的对照组。
按照原本书中的剧情,江梅抢了江雨的身份进城,考上了大学,嫁了个好老公,生了几个孝顺的儿女。
江雨则一直被留在乡下,嫁给了一个乡下糙汉子,婚后生了好几个女儿,因一直没能生出儿子,被婆家嫌弃,还惨遭丈夫家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她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替换了。
她穿来后,无意中碰到江雨,见她可怜,再加上同情她的遭遇,于是,她使计让她知道了江梅顶替她身份的事。
之后,一切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没想到江雨竟然直接做了江梅的大嫂;江梅呢,她原本一二胎生的都是儿子,结果却变成了女儿;江雨换了个人嫁之后,第一胎就生出了儿子。
而她,跟她们成了妯娌。
跟女主和女配做妯娌是怎样一种体验?
没人比她更清楚。
那叫一个忐忑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她们的女主女配光环给伤到!
既然她能改变剧情,那应该也能跳出剧情。
她想试试看。
如果他们逃出国去避难,留在国内的江梅和江雨他们两家会在接下来的十年浩劫中遭遇什么,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在她看来,她改变了江雨的命运,避免了她下嫁给一个人渣,被家暴被逼生儿子,光这一点就足以补偿她了。
至于江梅,那就更不用担心,她可是女主耶,有女主光环在身,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最后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沈慧慧就这样毫无心理负担地盘算好了一切。
分家,不过是第一步。
反正迟早都要分,早点分,对谁都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严父严母把他们的财产全留给他们,且不说他们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也会闹得家宅不宁,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她只是想出国去避几年,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严父严母显然没想到沈慧慧居然真的有分家的想法,他们只不过想试探一下而已,如今骑虎难下,尴尬地变成了他们。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反悔不是他的性格,严父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你们都有分家的想法,那就等老大回来之后就分了吧。”
说罢,他就放下碗筷,起身离去。
严母见状,也离开了餐桌。
剩下的江雨他们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颇为诡异。
良久之后,只听严泽轩出声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江雨:“他过年应该会回来吧。”
严泽毅:“爸妈真要给咱们分家?”
严泽轩:“分了也好。”
严泽毅:“那爸妈跟谁?”
严泽轩:“当然是跟我们了。”
江梅:“老人家一般都喜欢跟长子。”
家里谁不知道严父严母不喜欢江雨这个大儿媳,严泽恒这个长子又常年不在家,他们跟长子的可能性很小。
江雨提醒道:“四弟还没结婚呢。”
严泽锐这个还在上高中的老小差点被他们给遗忘了。
江梅:“我反正是无所谓。”
江雨没吭声。
沈慧慧极力争取道:“我觉得爸妈还是跟我们比较好,一来我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二嘛,我儿子很喜欢他爷爷奶奶,他爷爷奶奶也很疼他。二嫂,你生的两个都是女儿,爸妈要是跟你们,他们十有八九会催生,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江梅的脸色刷一下变白了,她泫然欲泣地看着严泽毅道:“毅哥,对不起,都怪我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生个儿子。”
严泽毅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生男生女又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其实,女儿也挺好的,女儿乖巧又体贴,我很喜欢。”
江梅感动得热泪盈眶,“真的?毅哥,你真这么想?”
严泽毅点点头,“我很喜欢女儿。”
要是我一直生女儿怎么办?这话,江梅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反应及时,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不管是为了养儿防老,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总之,她觉得一定要生个儿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爸妈以后就跟我们。”沈慧慧突然拍板决定道。
严泽毅和江梅都没什么意见。
江雨蹙眉,不知为何,她感到了不安,“这事,还是让爸妈他们自己决定吧。”
沈慧慧没再说什么,她有信心说服严父严母。
“我回来了,家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严妍牵着李淑芬的手,蹦蹦哒哒地走到餐桌,见桌上只剩下些残羹剩饭了,她“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控诉道:“你们怎么全都吃完了,一口也没给我留……”
江雨故意问江梅,“你没给她们留菜吗?”
江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忘了。”
李淑芬:“没事没事,我也不是很饿。”
江雨在心里冷笑。
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算了,眼不见为净。
她离开了餐桌。
沈慧慧也借口溜了。
接着,严泽轩也走了。
偌大的餐桌前,只剩下江梅、严泽毅、李淑芬、严妍他们四个人。
严泽毅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妈、妍儿,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吧。”
“好啊好啊,去饭店。”严妍高兴地拍手欢呼。
江梅:“我留在家照顾盼儿,你陪她们去,我就不去了。”
严泽毅点点头,“行。”
经过客厅时,严妍特地跑到江雨和严律面前,傲娇地说道:“我爸爸带我和外婆去外面饭店吃饭,哼,不带你们去。”
严律回击道:“我妈妈今天中午就带我去过了,我才不稀罕呢。”
严妍闻言,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严律没再理会她,他摇晃着江雨的手问道:“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换种生活?◎
严律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尽管严家的四合院又大又宽敞,他在这边还有一间自己的独立卧室,吃的方面更是一点都不差,可他还是喜欢回到他们那间二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去。
他对这里没有归属感。
江雨好说歹说,才打消他想回去的念头。
很久没有回来住了,房间落满了灰尘。
江雨去找张姨,想让张姨帮她打扫一下。
张姨忙着照看严征和严盼这两个孩子,根本就没空!
没办法,江雨只好自己动手收拾。
严律也没闲着,也帮着吭哧吭哧地擦地板。
他们母子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房间打扫干净了。
严家的人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明知他们一个孕妇,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却没人过来帮他们。
好在江雨看得开,倒也没在意这些。
然,她不知道的是,严律是个思想很早熟的孩子,有些事,他嘴上虽不说,但会记在心里。
谁对他好,他就对谁亲。
严父严母总说他跟他们不亲,可他们却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只会一味地指责和埋怨。
这也是江雨非要带严律逃离这个家,不想跟他们长期同居一屋檐下的主要原因。
现在是冬天,天气很冷,一般一周洗一次澡。
沈慧慧没穿书前是个南方人,习惯了天天洗澡,嫁进严家后,为了实现洗澡自由,她对严泽轩又是卖萌又是撒娇,在她的温柔攻势下,严泽轩给她在家里搭了间浴室。
江雨忙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她想洗个澡再睡,去找沈慧慧,想跟她说一声,她要用浴室,来到沈慧慧他们的房间,正要敲门,就听到沈慧慧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我看咱们国内现在的形势有些不太好,听说上面又要开始准备新一轮的清算,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可能会被波及……”
“咱们这里买什么东西都要用票证,真的好麻烦,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结束?我听说国外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那里的人家家户户住别墅、开汽车……哎呀,咱们要是也生活在国外,那该多好啊!”
沈慧慧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话说中充满了对国外生活的向往。
接着,她话锋一转,“老公,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换种生活?……”
江雨在外面听得心惊肉跳,沈慧慧现在就开始蛊惑严泽轩了,等严泽轩被鼓动,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严父严母了?
那她的出国计划,岂不是很快就会……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江雨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打草惊蛇了。
“姐!”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她背后响起。
江雨吓得一激灵,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沈慧慧探出个头来,问道:“大嫂,你在这干嘛?”
江雨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想跟你说一声,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沈慧慧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浴室是公共的,你想用就用呗。”
江雨心里很紧张,生怕被她看出端倪,道了声谢,溜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沈慧慧这才收回目光,她看向不远处手捧着个杯子正在喝水的江梅,漫不经心地问道:“二嫂,大嫂在我们房门口站了多久,你知道吗?”
江梅鬼使神差地替江雨遮掩道:“她刚到,你就开门了。”
沈慧慧悬着的那颗心刚稍稍有些放下,下一秒,又听到江梅说:“你们该不会是在背后说我姐坏话了吧?”
沈慧慧白了她一眼,“神经!”话落,“砰——”地一声,用力地合上房门。
江梅不屑地撇了撇嘴,嘟哝,“发什么火?”
进屋内,沈慧慧忧心忡忡地问严泽轩,“你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会不会被大嫂听了去?”
严泽轩不甚在意地道:“这有什么?”
见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沈慧慧急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我这不是怕大嫂会去外面乱说嘛。”
严泽轩:“大嫂不是这种人。”
沈慧慧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严泽轩:“……”
沈慧慧撒娇地抱住他的手臂,“要不,你去试探一下大嫂?”
严泽轩不赞成地蹙了蹙眉,“然后呢?”
沈慧慧一时语塞。
严泽轩嘀咕,“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只是几句闲聊而已,而且还是他们夫妻关起门来说的,多大点事,至于吗?
再说这边的江雨,江雨打了桶热水,提到浴室,叫严律先去洗澡。
严律从三岁开始,就不用她给他洗澡了。
江雨不放心,守在门外,边想着其他事情,她想得太入迷了,连严律什么时候洗好出来了她都不知道。
“妈妈,你怎么了?”见她半天都不搭理自己,严律不满地扯了扯她的手。
江雨恍过神来,“妈妈没事。你洗好了是不是?快回房去,外面好冷,小心感冒了。”
严律点点头,“妈妈,你也快去洗吧,我去给你暖被窝哦。”
小家伙真是太贴心了。
等江雨洗好,回房,严律马上把他暖和的那边被窝让给她,他自己则爬到另一边冷的被窝去。
“咱们的车票,妈妈忘记去退了。”一张车票十几块呢,顶她半个月的工资了,江雨心疼死了。
难道,这就是一孕傻三年?
严律眨眨眼,问道:“咱们明天再拿去退不行吗?”
江雨:“不行,都发车了,只有没发车的票才可以退。”
严律哦了一声,问道:“妈妈,车票是不是很贵?”
“还好,妈妈负担得起。”不告诉他实话,只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花。”
“那你先要好好读书,长大后才有本事赚钱。”
“像爸爸那样吗?”
“对,你爸爸很厉害,赚的钱也多。”等他长大,正好高考也恢复了,他就能考大学,只要考上了大学,就等于有了好的出路。
这一晚,他们母子两人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他们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先是严盼的哭声,接着又响起了严征的哭声,哭声此起彼伏,尖锐又洪亮,时不时还伴随着江梅的怒吼声。
“好吵!”严律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接着又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小懒虫,起床啦,你还要去上学呢。”江雨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身体,喊他起床。
小家伙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坐起身,发了好一会呆之后,终于在江雨的催促下,麻利地下床穿衣服、穿鞋,然后去洗漱。
张姨早已做好了早餐,今天早餐吃的是云吞。
见严盼的碗里有个水煮蛋,他却没有,严律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闷闷不乐地拨弄着碗里的云吞。
江雨见状,关心地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小孩子嘛,还不会隐藏情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江雨顿时明了,她起身道:“妈妈去给你煎个蛋。”顺便问坐在餐桌里的其他人,“你们要吗?”
江梅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说道:“盼儿每天一个鸡蛋。”
严父一边看报纸一边吃东西,对他们之间的眉间官司,不予理会。
严泽毅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严泽轩:“我也饱了,先去上班了。”
严母冷冷地道:“你们要是住在家里,也可以一天吃一个鸡蛋。”
严律闻言,说道:“妈妈,我不吃鸡蛋了。”
啪地一声,严母重重地放下筷子,怒道:“不想住就滚出去。”
严律吓得一瑟缩,碗被打翻,掉到地上,摔碎了,碗里的云吞和汤全洒了出来,流了一地。
他傻眼了,整个人手足无措。
严父抬起头,皱着眉看着他。
江雨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碎碎平安。来,你坐妈妈这边,吃妈妈这碗。”
然后,冲厨房里的张姨喊道:“张姨张姨,麻烦你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接着,瞪向严母,“妈,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律儿还小,可禁不起你吼。”
严母的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让她道歉嘛,她实在拉不下那个脸,最后,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咱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作为一家之主,严父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他咳了咳,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后才开口道:“老大媳妇,你婆婆那人说话一向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江雨一口气堵在喉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江梅睨了她一眼,附和道:“对对对,婆婆就是个直性子,有口无心。”
江雨深吸了一口气,“这还没分家呢,就让我们滚,我们就这么不受待见?”语气中带着质问。
她也不求严母对他们有多好,可你动不动就冲我们发脾气,真当我们是软杮子,很好捏?
不知该说些什么,严父使出了一招溜之大吉,“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上班呢。”
看到他就这么走了,江雨都无语了。
江梅拉长语调说:“姐,你的脾气跟咱婆婆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江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梅很是委屈地道:“姐,我这是在帮你,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婆婆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咱们作为晚辈,多尊敬她总没错。其实,她那么说也是想让你们搬回来住。哎,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抗拒住在家里?”顿了顿,她看向严律,“律儿也真是的,宁愿不吃鸡蛋也不愿住在这边,妈能不生气吗?她还以为你把这个家当洪水猛兽呢!”
严律低头抠手指头,对她说的话恍若无闻。
张姨蹲在地上,默默地收拾地板上的污渍。
江雨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梅嗤笑一声,“天真!”
话不投机半句多。
江雨不欲跟她多说,她去厨房煎了个蛋,顺便重新盛了碗云吞,端出去给严律吃。
“妈妈!”严律感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江雨:“乖,快吃吧,吃完妈妈送你去上学。”
呆在严家,一刻都不得安宁,她怀疑她跟严家犯冲。
吃完早餐,江雨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严律走了。
去幼儿园的路上,严律忍不住问她,“妈妈,我是不是很讨厌?”
江雨的脚步顿住了,正色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严律垂下头,哽咽地道:“大家都不喜欢我!”
江雨安慰道:“胡说,我家律儿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严律咬咬唇,“爷爷奶奶就不喜欢我。”
江雨气道:“那是他们眼瞎。”
严律却说:“不是的,是我做得不好。”
这小家伙,懂事得令人心疼。
江雨半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道:“律儿,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才五岁,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你爷爷奶奶……他们不是不喜欢你,他们只是不喜欢妈妈,所以才迁怒到你身上。咱们只是人,又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咱们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也没必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咱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外人喜不喜欢你其实并不重要,也不要紧,你只要知道,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的就行了。”
“妈妈!”严律的眼睛红红的,他搂住她的脖子,抱着她,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母子两人当街拥抱,让不少路过的人侧目。
如果是一对男女,这样的行为肯定会遭到大家的强烈谴责。
小孩子的话,大家就不会想那么多,只会以为他是不想上学或走路,在向妈妈撒娇求抱。
经过一番安慰,小家伙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一路上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犹如欢快的小鸟。
到了幼儿园门口,小家伙依依不舍,不想跟她分开。
江雨劝了他很久,答应他等他下午放学了她一定来接他,小家伙这才听话地进去上学。
不用上班,江雨闲着无事,打算去供销社看看,快过年了,家里年货什么的都还没准备呢。
还有,严律不知不觉又长高了,他现在穿的裤子还有衣服又短了,得去扯块布给她做身新衣裳。
即使是在工作日的上班时间,供销社也依旧热闹得很,说是人挤人也不为过。
江雨是孕妇,胎还没坐稳呢,她可不敢进去跟人家挤。
“小江,你怎么在这?你不用上班吗?”邻居王大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江雨身边,向她炫耀她买到的好东西。
江雨恭维了她几句,她得知她因为晕迷,厂里给她批了一星期的假,王大妈都惊呆了,“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哪用休息这么久?你们年轻人啊,真是太娇气了!想当初我怀孕的时候……”blablablabla说了一大堆,然后问她,她能不能顶替她去上几天工,到时工钱一人一半。
江雨看到她篮子里有块蓝色的布,她岔开话题,问她布是不是在供销社里买的,还有没有?
王大妈骄傲地道:“这布可是我费了很大劲才抢到的,你来晚了,都抢完了。”
江雨只能表示遗憾,这年头,想做件新衣裳怎么这么难呢?
她眼珠子一转,把主意打到王大妈身上,她压低声音问道:“王大妈,你这布卖不卖?价格好商量。”
王大妈忙把她拉到僻静处,“你能出多少?这布,可是我用了五张布票,又花了十块钱买来的。”
江雨伸出两个手指,王大妈不同意,让她再加一点。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成交了。
不过,还有一个外加条件,江雨得去厂里帮王大妈问问,她能不能去顶她休息这段时间的班?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能挣一分是一分。
当天回去之后,江雨就去了厂里一趟,没想到刚进厂门口,她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味道令她感到很难受,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这一吐,差点没把她的胆汁给吐出来。
她都忘了,这是鞋厂,鞋厂里的塑料啊、橡胶啊,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危害。
当初严泽恒就劝过她,不让她去鞋厂做,他说他的工资可以养活他们母子。
可她偏不听,非要去。
他拿她没办法,只好每个月多寄一点钱回来给她。
想到这,江雨不禁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
她还由此联想到,梦中的她之所以会产后大出血,会不会就是她在鞋厂工作的缘故?
这时,她所在车间的一名小组长看到了她,她朝她走过来,“小江,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组长,我……”没说两句话,江雨就又干呕了起来。
小组长见状,忙把她扶到办公室去,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大半杯水喝下肚,江雨感觉好了很多。
小组长先发制人地道:“小江,你身体还没痊愈呢,就不要逞能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雨:“组长,我这份工作能让人帮我顶替一段时间吗?”
小组长一愣,继而点点头,爽快地答应道:“行啊,你想让谁来顶替你?”
江雨:“我一个邻居。我现在就去把她叫过来给你看看,行吗?”
“好。”小组长答应了。
江雨也不耽搁,马上去找王大妈,带她到厂里来办手续。
一切搞定后,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鞋厂的这份工作她不想要了,接下来是把工作给卖了,还是跟人置换,她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头绪。
她想等过年,等严泽恒回来之后,她再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严父严母身居高位,让他们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刚跟严泽恒结婚的时候,江雨就明里暗里跟他们说过这事,可他们不待见她,自然不肯为她费心,他们甚至巴不得她留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呢。
当时她硬气,他们不肯帮忙,那她就不求他们。
直到生下严律,把他照顾到两岁大,李淑芬跟她说,有家鞋厂正在招临时工,她跑去应聘,没想到竟然应聘上了。
她怀疑,她去鞋厂当临时工这事,会不会是江梅引导的?
◎口头上的关心一文不值。◎
要知道,江梅可是重生的,她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三岁的时候就敢顶替她的身份进城“认亲”,而且,不管是江爷爷、江奶奶,还是她的亲生父母,都支持她,帮她打掩护。
由此可见,她的手腕有多厉害。
自从江梅进城后,江父和李淑芬就鲜少回乡下老家,大多数时候都是江爷爷江奶奶进城去看望他们。
他们偶尔回来一次,通常这个时候江大伯母就会带江雨去她娘家那边住几天,等江父李淑芬他们走了她才会带江雨回家。
可以说,他们对江雨严防死守到连让她见一面她亲生父母的机会都不给。
至于大队里的其他人,他们根本就分不清江雨和江梅哪个是哪个,一来当时她们姐妹俩年纪都还小,再加上长得又像;二来有江梅特意引导的结果 。
江雨记得,小时候江梅最喜欢让她陪她玩替身游戏了,江家的人十次有六七次猜错过她们俩的身份。
江梅从小就狡猾奸诈,即便她顶替江雨的事暴露后,她的生活也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毕竟,那时的江梅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有一份好工作,还谈了一个家世好、即将结婚的男朋友。
当时江父和李淑芬甚至还想过让她们将错就错呢。
江雨阴差阳错,嫁进严家后,江梅经常在她耳边念叨,女人一定要有份工作,要经济独立,这样才能有尊严地活着。
而江雨之所以想要出来工作,何尝不是因为受到了江梅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江梅那人一向无利不起早,她会那么好心,引导她有尊严地活着?
其实,很多事都经不起推敲。
仔细想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江梅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江雨此时又害怕又气愤,她居然被江梅给算计了!
江梅总能对她算计成功,说到底,无非就是因为她比她多了一世的经历与见识。
幸好老天待她不薄,让她做了那个梦,在梦里学到了很多东西,知道有些气味是有毒的。
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雨努力让自己冷静,她现在还不能去找江梅对峙,一来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她知道江梅绝不会承认,甚至还会倒打一耙,说她这是在污蔑她;三嘛,她势单力薄,不像江梅,身边有严泽毅、严父严母还有江父李淑芬他们帮她,他们人多势众,她独自一人对上他们,毫无胜算不说,还会让自己吃亏。
江雨什么都没做,她出奇地冷静。
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不去上班的江雨留在家专心给严律做新衣服,至于严家那边,严律很抗拒回那边去,那他们就暂时先不回那边去了。
给严律做的新衣服,由于家里没有缝纫机,江雨只能一针一线地缝制。
她亲生父母那边倒是有台缝纫机,不过是江梅结婚的时候,严泽毅送给她的彩礼,江梅没有带走,留给了李淑芬。
江雨不想去占这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