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恋的人亲吻了—— by风翎子

放下电话，虞晚笙心里却敲起了小鼓。
阿姨说的没错，顾凛行口味很刁钻。
可这么一个刁钻的人，居然还能吃下她的黑暗料理面不改色。
她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她又不敢相信。
一旁手机这时响了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微信收到一条加好友申请。
樊明远：“嫂子，我是樊明远。”
虞晚笙这才想起，那天和樊明远加了微信后，她一直没通过好友。
他这是又加了一次。
好友一通过，樊明远马上把她和顾凛行那半分多钟的热吻视频发给了她。
【樊明远】：“太劲爆的热吻了，我专门找后期朋友给你处理的，发给你收藏。”
虞晚笙心里一咯噔，看到下一句话后，她更咯噔。
【樊明远】：“我也发给了我四哥一份”
【樊明远】：“祝你们百年好合”
虞晚笙：……
他发来的是完整的视频，封面上，她被顾凛行捏住下巴，紧闭着双眼，唇齿微张，看上去性感又迷离。
虞晚笙瞬间想起当时的那一刻，她是怎样身体僵硬，被他紧紧固定在手中，侵占，掠夺。
鼓足勇气，虞晚笙点开了那个视频。
刚打开她就惊讶了。
樊明远居然还做了一个后期。
两人在中间热吻，周围是撒下的五颜六色的爱心泡泡，配上从内向外散发的光效，衬托得仿若仙女下凡。
看了这个视频，虞晚笙心情复杂。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下一秒，她的微信朋友圈又收到消息提醒。
樊明远白天居然把视频发朋友圈去了，在艾特她。
虞晚笙：……
他是真不怕把自己和顾凛行的事满世界抖落啊！
下一秒，虞晚笙眼前又是一黑。
因为她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顾凛行给这条视频点了个赞。
老实说，自从和顾凛行加上微信后，她就没看见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
虞晚笙一度以为这个男人不知道有朋友圈这种东西。
可他现在不仅看了朋友圈，还去点赞了。
虞晚笙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她不知道顾家其他人看见这个视频会怎么样。
【樊明远】：“好了，视频发给你了，我得去写我的高数作业了”
【樊明远】：“烦死了，天天都有作业”
樊明远还在上大学，因为就在同城，所以他周末经常回家。
唯一发愁的就是，平时疯玩太多，临近期末有挂科嫌疑，只能临时抱佛脚。
虞晚笙想起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还没换给老师。
她决定给樊明远发消息。
【虞晚笙】：“你把作业发过来我给你看看吧”
而对面的樊明远就差喜极而泣了。
【樊明远】：“嫂子，您可真是大好人，大好人呐，您就是我的活菩萨”
【樊明远】：“你和我四哥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包一个大大大大红包过去”
虞晚笙笑着打字。
【虞晚笙】：“你四哥又不缺钱”
【樊明远】：“他不缺是他的，我给嫂子你的红包那是我的。”
可能是聊得话题越来越嗨，那一瞬间，虞晚笙也不知道心里哪个念头动了下，鬼使神差地问樊明远：
【虞晚笙】：“顾凛行之前有过其他女朋友吗？”
【樊明远】：“放心啦，她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虞晚笙：……
【樊明远】：“我说的是真的，我认识我四哥二十多年了，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像对嫂子你这样。”
【虞晚笙】：“那你四哥和那个徐晨曦到底是什么关系？”
【樊明远】：“没关系，天天嚷嚷要嫁我四哥，我四哥就没想娶她，自作多情”
樊明远现在觉得虞晚笙好多了，不仅陪他打牌，还能帮他写作业。
【虞晚笙】：“那为什么都说徐晨曦和顾凛行有婚约呢？”
樊明远隐约觉得这是一个送命题。
看他四哥对这位嫂子的态度，他要是拖了后腿，让这位嫂子一怒之下离开，他是担当不起那个责任了。
犹豫下，他在对话框打字。
【樊明远】：“那都是上一辈人留下来的习惯，现在还有谁相信订婚这玩意，你放心，我哥对其他女人保证没有别的想法，不，我哥对女人就没有想法，除了你。”
虞晚笙给他发去一串省略号。
其实她也不是不相信顾凛行，她也不关心这两个人什么关系。
她只是想问一下。
如今樊明远发了那个视频，顾家人八成都知道她和顾凛行的关系了。
虞晚笙头疼。
她真的很努力隐瞒了。
眼下，她和樊明远只有顾凛行这一个共同好友，所以不知道其他顾家人怎么看。
虞晚笙看了眼顾凛行的手机。
她知道，顾凛行的手机上，肯定有很多顾家人的微信好友。
她很快转过头来。
顾凛行不在。
手机有密码锁，她不能解锁。
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半天，虞晚笙神思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浅笑声：“晚笙是想看我的手机吗？”
虞晚笙惊愕转身，吓得差点从沙发上瘫软下来。
这个男人是会读心术吗，他是怎么一眼看穿自己心思的！
她当然不敢说我想看你手机，只能一撇嘴：“我可不敢看顾总手机，万一看见哪个美女可怎么办？”
顾凛行把手机解锁扔到她面前。
“给你个找美女的机会。”
虞晚笙扭头。
她可不敢看顾凛行的手机。
顾凛行笑，他刚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自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里的视频。
樊明远也发给了他一份。
打开，静音播放，看虞晚笙闭眼索吻。
那天他亲她的时候，两人紧紧相贴，他几乎注意不到她细微的动作表情。
如今看见视频，才发现当时的她竟然是如此迷人。
中间一帧视频画面，虞晚笙微微眯着眼，粉唇微张，任由他在那其中攻城略地，强势占有。
顾凛行也就反反复复拉了几十遍吧。
在虞晚笙面前，他溃不成军。
当然，他还没忘给发来视频的樊明远点甜头：
“视频拍得很好。”
樊明远如蒙皇恩。
发了个激动的表情包。
【樊明远】：“四哥喜欢的话，我以后多多给你和嫂子拍视频。”
【顾凛行】：“嗯，下次你妈妈如果再逼你出国读书，可以到四哥这里来”
樊明远这回要跳起来了。
这些年，他上学无所事事，顾凛行的小姑一心希望他出国读研读博士，给自己镀个金，然而这对樊明远来说，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顾凛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换作以前，赏他个冷眼还差不多。
可现在，顾凛行这么一说，真是解救了他。
【樊明远】：“我一定努力给你和嫂子拍好看视频！！！”
虞晚笙坐在一旁，看顾凛行对着手机打字，嘴角还浮起一缕不甚明显的笑意。
她好奇问：“你在干什么？”
顾凛行微笑：“我在和美女聊天。”
虞晚笙：！！！
她当即回敬了一个白眼。
他笑笑，回头又去拉那段视频。
热吻中的虞晚笙，神色迷离，微眯着眼睛，性感又多情。
顾凛行再忍不住，他从身后抱住身边的女人：“晚笙，转过来，再亲一下。”
虞晚笙心情正不好呢：“脖子疼，转不过去。”
顾凛行笑：“你不想看看我是和谁聊天吗？”
“不想看。”虞晚笙此刻小脾气上来，一点也不好哄。
“真不想看？”他笑得更明显了。
那声音微扬，带着清冽和性感的音质，让人忍不住就想凑过去。
这要是以前，虞晚笙马上就摇着尾巴过去了。
但是现在，她莫名有小脾气。
顾凛行：“她可是你听说的女人。”
好吧，虞晚笙这回没忍住，扭过头去。
可就那么一瞥，看见顾凛行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微信朋友圈上。
根本没在聊天。
刚好就是樊明远发的那条视频。
她看见一个ID叫徐晨曦的人在下面问：
“这是你那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吗？”
顾凛行在下面只回复了两个字：
“是她。”
这时，又弹出一条徐晨曦的消息：“她是你未婚妻，那我又算什么？”
虞晚笙看见，他在输入框里打字：
“你谁？”
徐晨曦被顾凛行的回复气了个半死。
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回复。
她继续追问，然而顾凛行已经退出了微信的页面。
他笑着摸摸虞晚笙的头发。
“看来晚笙也有自己的想法嘛！”
醋意大发被人家抓了个正着，虞晚笙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徐晨曦的规划彻底失败。
自家哥哥忍不住开导她：
“妹妹，你别再贴着人家了。”
徐晨曦不服：“那是因为有其他女人勾引她，我今天就要解决这个麻烦。”
这天晚上，虞晚笙接了个电话。
“请问是虞小姐吗？”是陌生的声音。
“你是……”
“徐晨曦。”
虞晚笙听见这个名字，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徐小姐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来煲电话粥的吧。”
对方开门见山：“你有时间吗？我要和你谈谈。”
徐晨曦那天回去后，越想越不明白。
她给吴美莹打电话试探一番，知道顾家和徐家没有闹翻，问题主要在顾凛行身上时，心情更是不愉快了。
“我知道你是谁，我要见你。”她语气坚定。
虞晚笙：……
见虞晚笙不答，她继续道：
“你是凛域的员工吧，如果不出来，我就让人把你和自己顶头上司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我搞到了足够的照片。”
虞晚笙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使这种手段。
她终于冷冷开口：“说出去，就能帮你挽回顾凛行吗？”
“不对，我说错了，你对他应该谈不上挽回，从最开始，顾凛行就明确拒绝你的吧。”
这句话彻底撕破了徐晨曦的脸面。
她的脸一红一白的，只是隔着电话线，虞晚笙也看不见。
她当然也知道顾凛行从来就没喜欢过她，但还是想碰碰运气。
虞晚笙的声音理性克制，却又带着冷冰冰的气息：“徐小姐，我不关心你们两家的事情，我只告诉你，顾凛行现在的状况，如果你散播出去，不仅挽不回顾凛行，你自己也承担不起后果。”
她从未用这种攻击性的语气和人说过话。
身后，顾凛行走了进来。
“在和谁打电话？”
虞晚笙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扯过话筒：
“不许打扰晚笙，再敢打电话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言罢就挂了电话。
虞晚笙：……
作者有话说：
小顾：又是研究黑暗料理的一天
小鱼：谁让你把阿姨赶走了，忍着吧→_→

◎我就是要让全公司的人知道，你是我顾凛行的妻子。◎
徐晨曦听着电话那边嘟嘟嘟的忙音, 不知所措。
刚刚，她清清楚楚听见了，那是顾凛行的声音。
冷漠, 陌生。
哥哥徐昊真在旁安慰她：“电话你也打了，人家确实要结婚了, 算了吧算了吧。”
徐晨曦声音啜泣：“可是上次我和伯母通电话, 她没说顾凛行要结婚了。”
她对着手机喃喃：“我是不是不该去国外读书，如果我留在国内，可能早就和他结婚了。”
徐昊真叹气：“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我们徐家也不至于让你找不到男朋友吧，你为什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呢。”
“可我只喜欢他。”
咬着唇, 徐晨曦望着不远处：“我一定要见那个女人一面, 我要问清楚, 她为什么会和顾凛行在一起，不然我不甘心。”
徐晨曦心里是很不服的。
相识二十多年，她没见过顾凛行那样温柔对待一个人。
更没想到, 他会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说那样无情的话。
徐晨曦自己，面对顾凛行的时候，时常会有一种畏缩的情绪。
所以她愈发想不明白, 是什么女人, 能把顾凛行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前些天, 她通过朋友了解到, 顾凛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凛域了, 一直在别墅里。
又查到了虞晚笙的身份, 其实就是凛域一个刚入职一年的新员工, 不知怎么和顾凛行搞到了一起。
她震惊了, 这在以前不敢想象。
通过某些渠道，她查到虞晚笙的电话，迫不及待打来询问，不想等来的是顾凛行的冷言冷语。
而电话的这边，虞晚笙也被顾凛行的操作惊得一愣。
她愕然：“你怎么就这样挂了，我又不是接的诈骗电话。”
“打扰休息。”
虞晚笙笑：“那你知道是谁打来的吗？就说打扰我了。”
顾凛行不急不慢地反问：“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不是打扰你是什么？”
“谁也不能打扰我的晚笙。”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虞晚笙看着眼前的男人：“顾凛行，你不想知道是谁给我打电话吗？”
“不需要。”他淡淡。
“再有人敢来骚扰你，我会解决的。”
虞晚笙笑：“万一是一个男人呢？你也不想知道？”
顾凛行慢条斯理地开腔：“那不是更好，我帮你挂掉了。”
他的手抚上那张吸引他的脸蛋，定定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反正，在我这里，没人能抢走你。”
虞晚笙去卧室前，脑子里一团乱麻。
徐晨曦的电话虽然挂断了，但是她如果把自己和顾凛行的事情捅出去，那才麻烦。
得告诉吴美莹一声，让她处理这事。
虞晚笙边走边在微信上给吴美莹留言，只听顾凛行在身后说：
“明天我会让人来拆这堵浮雕墙，下周我们去楼上的房间居住，等他们改造装修后，我们再搬回来。”
虞晚笙震惊回头：“顾凛行你真的要拆墙啊！”
他挑眉：“我承诺过的事，哪一件没兑现？”
虞晚笙像在看一个疯子：“顾凛行，这个墙连接二楼的客厅和卧室，你把它拆了以后我怎么睡觉，还要不要隐私了！”
她深感顾凛行已经疯得无可理喻。
男人上前几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你不喜欢那样吗？”
虞晚笙：“谁愿意睡觉被人看着？”
“可是这堵墙继续在这里，又无法重新处理，万一哪天你再伤到了怎么办？”
虞晚笙看着他，无奈道：“顾凛行，我不是三岁孩子，看看这个家被你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住了个玻璃人，拐角的地方你都放了缓冲垫，我没那么废物，不会再扭伤自己的。”
“不行，这点没有商量。”顾凛行不为所动。
“在晚笙的安全上，我不能容忍有任何问题。”
他说的是肯定句，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虞晚笙随口道：“生孩子还可能要人命呢，你也不打算让我生吗？”
顾凛行沉默了。
虞晚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连忙解释：“我刚刚胡说八道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他反问。
虞晚笙嘴巴微张，却开不了口。
她连和顾凛行结婚都没敢想，何况生孩子这种事。
顾凛行目光打量着她，抱着她的手顺着身后脊柱缓缓向下，隔着薄薄的睡衣，一点点擦过她的肌肤，然后，向前移动到她的小腹。
他目光深深看着她。
虞晚笙突然紧张起来，磕磕巴巴：“顾……顾凛行。”
他温温淡淡开口：“晚笙说的没错，生孩子确实有危险，那我们就不要小孩。”
虞晚笙被顾凛行的话深深震惊了。
“顾凛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爸妈听了这些会怎么想吗？”
他倔强得很：“谁也管不了我。”
俯身将头埋在她的肩膀：“晚笙，我只喜欢你，其他都可以不要。”
“只有你。”
虞晚笙喉咙哽咽。
纵然是个石头人，听到这样的表白，也没办法不为所动。
何况她还不是。
她明明喜欢着他，不能自拔。
虞晚笙轻声：“顾凛行，不要现在就说这样的话，你以后会后悔的。”
等你恢复了记忆，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如此的荒诞，你会根本无法忍受这一切。
他闷声：“喜欢晚笙，我永远不会后悔。”
虞晚笙轻轻推开他。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听我说，不要拆这堵墙，不要再对这个家做任何改变了，也不要每天在家里陪着我，多出去走走，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你。”
这样，你才可能早日恢复记忆，才能回到以前那种正常的生活。
“我不管。”顾凛行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虞晚笙实属无奈。
“你拆了墙，这里就不能住人了，你让我去哪里住？”
“怎么不能住了？”
虞晚笙被这个人气的，情绪突然就上来了：
“顾凛行，就这样你还想和我结婚，谁愿意两个人睡觉的时候，被客厅里的其他人看见啊，还要不要隐私了？你把卧室搞成这个样子，除非你以后不让其他人来别墅了，包括你妈，这可能吗？”
她从未如此激动，顾凛行一时竟然也有些愣了。
片刻后，他突然笑了。
虞晚笙看着顾凛行的笑，心里毛毛的。
他说：“原来晚笙已经想到我们婚后的生活了。”
虞晚笙：……
等等，你在想什么。
他说：“是我疏忽了，都没有督促婚礼的事情，我这就让许阳去处理。”
天啊！虞晚笙要抓狂。
眼看着他真要给许阳打电话，虞晚笙连忙拦住了他。
“等等。”
“现在是半夜，让你的助理好好睡觉吧。”
顾凛行还是有点良心的。
“我明天安排人处理。”
他放开虞晚笙：“至于卧室，先让他们把墙拆了，重新处理一下，到时候如果你不喜欢，我再让人改其他的样式。”
他说得如此轻松，就像说拆个玩具一样。
“别别别。”
虞晚笙真的是害怕了。
拜托这不是过家家堆积木啊，知道你不差钱，也不能这么烧钱啊！
你可千万别再折腾了。
等你清醒了再说吧。
凌晨三点，虞晚笙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更不知道顾凛行清醒后，会发生什么。
大概会马上让她离开吧。
想来，这本就是她的结局。
从搬来的那一天，她就应该清楚的。
今夜是十五，窗外圆月高悬，透过玻璃窗，洒在挂满星星灯的床帐上。
借着月色，她伸手缓缓抚摸床头，隔着一层仙女纱帐，触到背后冰冷的墙壁。
床头的上方，挂着一个画像，正是出自顾凛行的手笔。
那是她的画像。
曾经，这里挂的是顾凛行喜欢的名画。
那才是顾凛行本来的品味。
现在这些花里胡哨的仙女灯，仙女帐，她的画像……与原本那个顾凛行格格不入。
虞晚笙心里五味杂陈。
顾凛行为了她，差不多把整个别墅都让人改造了一遍。
现在连卧室和客厅之间的墙壁，他也准备让人拆除。
这已经和拆家没有区别了。
问题是，没有人劝得了他。
即便是现在的虞晚笙。
她叹气。
或许这便是命里的劫吧。
工人的效率高到虞晚笙无法想象。
搬到楼上的房间住了三天，当虞晚笙再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
顾凛行身后，客厅和卧室间的那堵墙已被打通，原本很漂亮的浮雕墙被拆掉，地上建了一个室内人工湖，搭了一个小浮桥，里面还养了几条小金鱼。
说实话，是比以前漂亮了。
顾凛行的审美依旧在。
“怎么样，喜欢吗。”
虞晚笙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你放心，之后会客在一楼，这一层我都不会再让陌生人进来，你可以放心地睡在这里。”
可是顾凛行会进来……
算了算了，她现在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想开一点，就算顾凛行现在说要和她上床，也没什么的吧。
只是，虞晚笙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觉得近几个月的经历，简直荒诞又离奇。
疯子才会把家里改装成这样，卧室和外面打通。
可顾凛行现在和疯子也没区别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虞晚笙一如既往在别墅里，过着她的公主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太忙，没看到她的消息，吴美莹一直没有回复她的微信，也没打电话。
徐晨曦那边也没了动静，虞晚笙很快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自从改了别墅之后，顾凛行去公司的次数更少，许阳平时向他汇报工作，直接在别墅就处理掉了。
这段时间，她也是切身感受到了顾凛行的手艺。
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把她投喂得乐不思蜀，甚至没忍住去朋友圈晒照片。
这天晚上，她晒完照片，突然收到妈妈给她发来的消息。
【妈妈】：“你现在自己会做饭了？”
看到消息的一瞬，虞晚笙一惊。
完了，发朋友圈忘记屏蔽家人了……
她心虚地在对话框里打字。
【小鱼】：“我是最近刚学的……”
说完摸了摸鼻子，幸好隔着网线，不然她撒谎还不被一眼看穿。
【妈妈】：“学学做饭挺好，以后找对象更容易”
【小鱼】：……
【妈妈】：“你二姨上次给你介绍对象，你也不搭理人家，你二姨挺生气的。”
【小鱼】：“她气她的，关我什么事，自以为是”
【妈妈】：有合适的咱就趁早处吧，别把自己耽误了”
【小鱼】：“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现在不想结婚”
她妈妈半天没回消息。
好吧，话又被她说到了死胡同。
就在虞晚笙准备发个晚安结束对话时，她妈妈发来了消息：
【妈妈】：“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虞晚笙沉默。
【妈妈】：“如果有喜欢的，就领回来看看，什么样的，我和你爸都接受。”
虞晚笙：……
我领不回去。
她倒是希望和顾凛行在一起，可理性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不可能在一起。
终究是过客一场。
虞晚笙情绪有些低落，不耐烦打字。
【小鱼】：“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你们俩就别操心了”
回完这句话，关灯，睡觉。
这种小插曲，虞晚笙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这一天，她收到一个短信。
“虞小姐，一小时后，我在凛域楼下的星巴克等你，你如果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虞晚笙一眼就认出，那是徐晨曦的号码。
她专门把地点放在公司附近，目的显而易见。
虞晚笙深吸一口气。
这件事，她不能坐视不管，顾凛行的病情不能泄露，这是吴美莹千叮咛万嘱咐的。
此时此刻，顾凛行在楼下办公，许阳今天来找他有事汇报。
如果自己现在出去，不被他发现的可能性……
好像不太可能。
不过他昨晚忙到凌晨，按照虞晚笙对他的了解，没有急事的话，中午可能会小憩片刻。
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可能的办法，她先是回复了徐晨曦的短信，稳住她：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一个小时内过不去，你等我两个小时，我一定过去。”
而后给吴美莹打了个电话。
可是没打通。
顾家这位女主人，整日繁忙，虞晚笙只能微信上先给她留个言，然后去楼上的更衣室换衣服。
自从顾凛行要求虞晚笙每个月必须买买买后，衣帽间又添置了不少衣物。
她挑了件低调的裙子，蹑手蹑脚走到楼下。
在楼梯拐角处，她看见许阳汇报完工作正要离开。
顾凛行果然往里面的房间去了。
趁着顾凛行中午睡觉，她赶快去把这事解决了。
虞晚笙蹑手蹑脚跑到门口，许阳见了她后，吓了一跳，正想说什么，虞晚笙伸出一根食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你现在要去公司吗？”她小声问。
许阳点头。
“能捎上我一起吗？我有急事要去公司一趟。”
许阳脸色更震惊了，他指指房间里面，言外之意顾凛行还在。
虞晚笙：“他应该是睡午觉去了，我是真的有不得不去的要紧事，不然不会这么做的。”
许阳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你想去哪？”
许阳还没开口，虞晚笙身后传来熟悉的，冷冰冰的声音。
听到这动静，两人都一个哆嗦。
顾凛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虞晚笙眼前一黑。
她一着急，直接不打自招了：
“我想出去一趟，让许阳捎上我。”
顾凛行面无表情走过来：“你想出去，为什么不找我，找许阳干什么？”
他一步步上前，目光一直停留在虞晚笙身上。
虞晚笙：……
她怎么这么蠢，说这种话，顾凛行不炸才怪。
于是只能打补丁解释：“我是想去凛域，刚好他顺路嘛。”
“你去凛域有什么事？”
虞晚笙哑口无言。
越解释越糟糕，这问题她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