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易,鼠鼠叹气—— by喵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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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当初叶逸航,会被北斗剑宗直接关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同道弟子——叶秋戈——甚至还被万佛宗的小佛子昝焕正面遇上,打了个措手不及。
佛光和魔力在体内碰撞,叶逸航就没清醒过,回到北斗剑宗还发疯好几次,不得已才关进了寒宵崖,以叶逸航那天赋修为和体质,在寒宵崖是动弹不得。
可薛唤不一样,他清醒自持,也没做任何伤害人的事,谁也没理由对他下手。事情只要调查清楚,就算薛唤入魔不可逆转,北斗剑宗也没理由留着他,要不然就是跟魔宗公然挑衅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为了留下薛唤,非要做点逼迫的事,入魔之人本就心性不稳,稍微受到点刺激,说不定就能出点意外,那到时候北斗剑宗就有话说了。
荨之之嘀咕着:“这北斗剑宗怎么就开始走反派剧情了呢?”
“嗯?”叶秋戈捏着荨之之的小辫子,“什么反派剧情?”
“没什么,我就是说,他们怎么就这么喜欢干坏事呢?”
虽然坏事是叶家兄弟干的,但在荨之之看来,这么纵容他们的北斗剑宗也不是好人——她就是这么双标——在原剧情里,叶秋戈在北斗剑宗也受不了不少苦呢!
要不然到最后,也不会出现叶秋戈在残魂师父的带领下,直接叛出北斗剑宗,狠狠打脸北斗剑宗的剧情了。
当然,那已经是在薛唤出事,并且寻宝鼠已经被捏死之后的事了。
看荨之之低落的样子,叶秋戈决定换个话题:“你以后,都这样了吗?”
荨之之还没反应过来,“啊?什么样?”
低头看看自己,荨之之才反应过来,叶秋戈说的,大概是她现在是不是要一直维持人形了。
如果是以前那种变身状态,除了偶尔的新鲜感,荨之之还更习惯鼠鼠的形态——特别是每次变身之后那狂野的装束她都有些受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样的形态更亲切也更自由,而且不再是一身小皮裙的模样,她更喜欢以人类的形态出现,毕竟她拥有人类的灵魂,当了二十年的人类。
而这时候,荨之之不答反问:“这样不好吗?”
她觉得叶秋戈可能会很不习惯,明明是契约的寻宝鼠,扭头变成大姑娘了,落差是不是有点大?
就在荨之之犹豫要不要跟叶秋戈商量一下,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比如外出历练或者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就变作鼠鼠,还是他最可靠的寻宝鼠小伙伴,其他时候她就维持人形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她现在也有战斗力了耶!
叶秋戈先一步开了口:“挺好的。”
荨之之:“嗯?”
叶秋戈立刻改口:“很好,这样很好。”
荨之之瞬间就笑了:“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喵喵惊诧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感觉自己不过缺席一段时间,怎么好像发生太多它不知道的事,这种氛围,它好像根本插不进去。
这种多余的感觉,简直太让喵不爽了。
喵喵抬眼瞥着跟以往一样蹲在枝头上的咕咕,这家伙一直跟着荨之之,就放任这臭小子跟荨之之越来越亲近,人类有什么好,都是骗子,不是觊觎它们妖兽的身体,就是觊觎它们的妖丹,反正没一个好的。
喵喵见咕咕无动于衷,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它可忍不了,身姿矫捷地一挤,就把叶秋戈挤到一边,还顺便“哼”了一声。
明目张胆的嫌弃。
叶秋戈也不以为意,“我打算跟师父一起去北斗剑宗。”
“你要去北斗剑宗?”
去了北斗剑宗,就意味着要跟叶家兄弟正面对上,这对叶秋戈来说无异于又一次的折磨。
“叶逸轩针对薛唤师兄,不就是因为我吗?这事只是师父出面,恐怕不能善罢甘休。”
而且总觉得,自己在北斗剑宗还有什么因果没有解决,思来想去肯定都跟叶家兄弟相关。
“事情总要解决的。”
荨之之默默点头。
叶秋戈一般不想在荨之之面前提起叶家,那段黑暗的过去,是留在他心底的伤痕,一直都在渗透着毒液,顽固又狰狞。总有一天他要狠狠切掉这块毒瘤,但他不想让荨之之觉得他太过黑暗。
路赫然要赶去北斗剑宗可太容易了,毕竟是个顶尖的元婴尊者,随手撕裂空间,就能赶到北斗剑宗附近,根本不浪费任何时间。
所以叶秋戈并不太担心薛唤,在叶秋戈的认知中,薛唤自然有他的保命手段,薛唤师兄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认命的人。
但让叶秋戈意外的是,他带着荨之之走到山门前,正准备召出自己花了好几年时间才亲手制作出来的灵舟,给荨之之显摆显摆,就看到山门前那个迎风而立的熟悉身影。
似乎在那里已经等了好久的样子。
路赫然扭头看着姗姗来迟的叶秋戈和荨之之,冷哼一声:“你们还真是不着急呀?”
路赫然像是知道叶秋戈和荨之之必然会跟着一起, 刻意等在山门前。
按照路赫然对这两个便宜徒弟的认知,必然不可能放任跟他们关系不错的薛唤不管,而且这件事大部分还跟叶秋戈有关, 路赫然没在第一时间就带走他们俩,也是给了这两个小家伙一点叙旧的时间。
身为师父, 路赫然自认为已经很善解人意了。
有路赫然带着, 叶秋戈当然就没机会在荨之之面前表现自己愈发纯熟的炼器技巧,只能默然跟在路赫然身后,走进这位元婴尊者撕开的空间裂隙里。
一步之遥,就已经在北斗剑宗的山门之外。
元婴尊者就是这么方便。
但也不是随便来一位元婴尊者就能有这种手段和效果,这么稳定的空间裂隙, 这么精准的定位, 就足以证明路赫然对灵力的掌控和神识的强大。
更别说这位如今已经是元婴大圆满, 只差一息就能冲破元婴期,原地化神,飞升上界——放在千元界, 那也是顶尖战力。而且谁也不会忽略,这位更是一位驭兽修士,身边有着战斗力不输他的高阶契约妖兽,同样离飞升只差一线。
这样一位大人物, 突然出现在北斗剑宗的山门外, 足以引起整个北斗剑宗的动乱。
以路赫然的性格, 要不是北斗剑宗还笼罩着护山大阵, 他完全可以直接撕裂空间出现在薛唤面前——薛唤是天然峰弟子, 身为天然峰峰主的路赫然要定位薛唤并不难——可这样直接突破北斗剑宗的护山大阵, 无异于直接一巴掌拍在北斗剑宗的脸上, 等于是杀上门的挑衅。
路赫然再嚣张, 也没打算这么没头脑直接送上门。本来就是理直气壮的一方,没道理把自己弄得理亏心虚了。
驭兽宗一峰之主,元婴尊者路赫然大驾光临,北斗剑宗再骄傲,也得大开山门迎接,而且看路赫然的气势,数年不见,这人居然又突破了。
这次的突破可不比其他,多少年了,千元大陆已经没人敢去冲击那难以触及的屏障。
看路赫然这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冲击化神,破空飞升。
还真是不怕死。
北斗剑宗能成为正道第一,有着极其深厚的底蕴,隐藏在宗内的老怪物何其多,但这些年也没人能飞升。
如果让路赫然飞升成功,到时候这正道的排位,就得挪一挪了。
北斗剑宗的一众长老,看着自带光辉的路赫然,眼神无比复杂。
而叶逸轩也在出来迎接的弟子当中,身为北斗剑宗这一辈年轻人当中的佼佼者,在这种场合,一直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更别说这次跟他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薛唤可是他带回来的,就没想着要让人轻易再带走。
怎么也得让叶秋戈付出代价——
经过这些年的混乱,叶逸轩很清楚明白一件事,叶秋戈不能留。虽然一开始他也不赞成叶逸航对叶秋戈的那些小手段,但是叶逸轩也看得明白,也确实是些小手段,在叶逸轩看来,连这些都应付不了的叶秋戈,才是废物。
可就是这么个叶家人都没放在眼里的废物,居然在这种时候,成为叶逸航的心魔,让本就受到魔气侵扰的叶逸航根本无法顺利拔除心魔。
可以说,只要叶秋戈还在,只要叶逸航一想到叶秋戈,那魔气不涨就算好的了。
再这样下去,即便叶逸航还被关在寒宵崖,也无法摆脱心魔的控制,除非,叶秋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叶逸轩站在自己师父身后,目光沉沉地看着叶秋戈,认真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不仅能除掉叶秋戈,最好不要留下任何因果,以免以后影响自己的道心。
千元大陆如今正魔两道和睦相处,也没有人愿意随意乱开杀戒,或者闹点什么事找点什么麻烦,就是这因果一说。也许刚动手的时候不觉得,等到最后雷劫劈下来,才知道这其中差距有多大。
而且因果缘念,总会在道心上留下痕迹,最后自然有所感悟。
叶秋戈感受到叶逸轩的注视,丝毫没有退缩的对上了眼神。反正谁都知道他和叶家兄弟之间的恩怨,在这种情况下对上,也不会有什么好氛围的。
而且,跟着便宜师父这么气势汹汹杀到北斗剑宗,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商量好的。
看到叶逸轩的眼神,叶秋戈也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叶逸轩不会轻易松口。叶逸轩在北斗剑宗的影响力,有,却并不多,肯定影响不到这种有害于两大宗门和睦友好的决定,可北斗剑宗确实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禁锢了驭兽宗的弟子,看这架势,也并不想放人。
路赫然的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叶秋戈私底下告知他的,薛唤这次入魔的魔种,来自于远古。
北斗剑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强势地扣下了薛唤?
路赫然已经笑着跟北斗剑宗现任宗主打了招呼。
同为元婴期,北斗剑宗现任宗主华龙海在路赫然面前莫名低了一头。两人是差不多同一代的年轻天才,当年也都是风云人物,不过一人登上了正道第一宗门的宗主之位,另一人到现在还只是驭兽宗一个小小峰头的峰主,按理说,在路赫然面前,华龙海应该更有底气才对。
过去的百多年,反正自从华龙海就任北斗剑宗宗主之后,总觉得可以在路赫然面前扬眉吐气——但是路赫然一直深居简出,他也没这个机会。
如今再次见面,华龙海还是北斗剑宗的宗主,路赫然依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峰主,即便同为元婴期,元婴后期和元婴大圆满之间犹如天堑一般的隔阂,仍然让华龙海觉得难以呼吸。
“路尊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尊者千里迢迢来我北斗剑宗,是有何指教?”
与路赫然说话的时候,华龙海的目光从路赫然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身上扫过。那已然褪去少年青涩的,想必就是叶家那个很有话题度的叶秋戈,关于叶秋戈的事,华龙海知道的也不多,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年轻人,居然成了北斗剑宗弟子的心魔——
另外一个小姑娘,显然,就是传闻中路赫然力排众议亲自收下的亲传弟子,据传本体只是一只小型妖兽,没有任何天赋和修为,却能够在化形丹的作用下化作完美的人形,并且像人修一样修炼。
如今应该也是——咦?
以华龙海元婴后期的修为,居然看不透荨之之的修为?
这不可能。
荨之之身上很明显也没有屏蔽神念的法宝气息,从她透露出来的气机,很像是金丹期的修士——这时候华龙海也无暇去思考一个刚入门才几年的小弟子,还是毫无天赋的小型妖兽化形,是如何做到短短时间就突破界限进阶金丹——他并没有在荨之之丹田看到金丹的存在。
以华龙海的修为,要想看透一个人,十分简单。
可这打量的目光在荨之之感知中很是不舒服,那种就差没把她的皮肉都扒拉开,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看个清楚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之后残留下很是浓重的威压,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荨之之眼尖看到路赫然的小动作,就知道这是便宜师父在对面的元婴尊者面前,护住了自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叶秋戈本来也想动作的,可惜的是,离得远了点,修为差了点,等他想要动作的时候,小冲突已经被路赫然摁平,根本没给叶秋戈表现的机会——当然,就算他有机会,在元婴尊者面前,他这小身板恐怕也只能被摁平。
就很气闷。
看到叶秋戈冷淡的脸上那不易察觉的恼意,荨之之的笑意就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能在现场的,都是有点实力的,这些小动作,大家都能看在眼里——不管是华龙海作为强者的威压,还是路赫然对小徒弟的维护,以及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变化。
倒是那妖兽化形的小姑娘,在这种场合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神经粗了。
路赫然无视华龙海的挑衅,那张长得分外好看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笑容:“华宗主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热情,本尊就不一样了,不习惯这些虚礼,有话直说比较好,听说你北斗剑宗非要带走本尊天然峰的弟子,倒想问问,北斗剑宗的手就那么长,连驭兽宗的事都要管上一管?”
就差没直接说北斗剑宗,说华龙海多管闲事了。
这事不大,但也不算小。
说不大是因为各大宗门难免会有入魔的弟子,只要不出来为祸人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各大宗门之间自己私底下就能解决。
实在不行,还能关起来门来跟魔宗那边友好合作?
说不小,是薛唤身份特殊,又落在北斗剑宗手里——要是让人发现他体内的魔种,还是上古魔种,那这事情怎么也不会善了。
路赫然不觉得这事可以隐瞒太久,正如叶秋戈担心的一样,如果北斗剑宗想要对薛唤做点什么,就算薛唤身上不是上古魔种,他们也可以让它变成是——就是成本有点高,应该不会走这个方向。
等到北斗剑宗意识到什么,再去仔细查探魔种的来源,这事恐怕根本隐藏不下去。
而此时,残魂前辈也在叶秋戈的识海里跟他科普,要从什么细节去区别上古魔种和寻常魔种——残魂前辈现在也知道,他所在的时代,于现在的千元大陆,已经过去上万年。
被称作万魔乱世。
残魂前辈所处的时代,比万魔乱世还要早一点,毕竟他本身还没活到万魔乱世,人就已经噶了。后面的历史跟他没关系,他本身还需要从各种历史记载中去了解。
但是万魔乱世之前,到上古这一段,残魂前辈就十分了解了。
上古魔种早在万魔乱世之中流散,到现在,大家也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少许的记载中留有上古魔种的痕迹,真正见过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像残魂前辈这样一眼就认出来的,肯定是不会有的。
但荨之之就担心,这事情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谁先到来。
就在路赫然和华龙海还言语交锋的时候,北斗剑宗那仙雾缭绕灵气纵横的山头上,突然就爆发出强烈的黑雾, 直冲云霄,就连护山大阵都猛烈的晃动, 警钟长鸣。
在北斗剑宗的腹地, 居然爆发出这么强烈的魔气!
路赫然眼里都是笑意,看好戏的眼神落在华龙海身上,本来被这突发状况搞得神情就不好的华龙黑顿时脸色铁青,这漫天的黑气,完全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毕竟他刚刚还在路赫然面前说着, 北斗剑宗在对付入魔方面的经验, 绝对比驭兽宗要多。
就听路赫然在魔气翻腾带起的风中, 轻声笑道:“看起来北斗剑宗确实很有经验,这魔气翻腾的架势都跟别人的不一样。”
华龙海:“……”
当然这不是跟路赫然口舌之争的时候,身为北斗剑宗的宗主, 华龙海第一时间就分辨出,蹿出魔气的地方正是关押犯错弟子,所谓静心修炼的思过闭关之处。
寒宵崖。
这样的魔气,让人不得不怀疑, 是不是哪里镇压的大魔头突然蹿出来了——北斗剑宗的寒宵崖下, 确实镇压着早年的大魔头们, 这是正魔两道都知道的事。
北斗剑宗身为正道魁首这么多年, 即便跟魔宗关系融洽的现在, 北斗剑宗依然有着对付魔宗的手段, 特别是魔气——修仙一途谁也不知道会遇到点什么, 北斗剑宗这么多弟子, 也隔三差五总会有人受到魔气的侵扰,或者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生了心魔,遇到的多了,也就有经验了。
但这样的魔气,即便是华龙海,也只在魔宗那些高阶的魔修身上见过。
难道是有魔修闯入寒宵崖了?可那气息,也并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个魔修——
大家都惊疑不定,也不过呼吸间,在华龙海的眼神示意下,都迅速往寒宵崖而去。
在护山大阵内,即便是元婴尊者也无法随意撕裂空间,大家只能一路疾行。
叶秋戈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叶逸轩身上,特别是魔气爆发的瞬间,叶秋戈就发现叶逸轩脸色不对。叶逸轩也是个面瘫,平时很难有什么表情,就像是一柄隐藏在鞘中的剑,完全是冰冷剑修的人设。但与叶家兄弟认识这么多年,叶秋戈本身又对人类情绪十分敏感,对的叶逸轩也算是了解,所以第一瞬间就察觉到叶逸轩的情绪不对。
那表情微弱的变化,就像是知道这魔气的来源。
叶秋戈眯了眯眼睛,仔细思索。
荨之之也蹭到了叶秋戈身边。
北斗剑宗的大佬们都飞走了,只剩下修为没那么高的弟子跟在后面,路赫然身为元婴尊者,也不着急,闲庭信步地跟着,但那速度也不慢,就正好让荨之之都叶秋戈不费力的跟上而已。
荨之之找叶秋戈说小话的动静路赫然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秋秋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就像叶秋戈能看出旁人情绪变化进行推测一样,荨之之对叶秋戈的情绪变化也很敏锐。
叶秋戈点了点头,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荨之之也看到了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叶逸轩。
“所以?”荨之之不解地偏偏头。
她本来还担心这魔气的爆发会不会跟薛唤有关系,但是看叶秋戈和便宜师父与己无关的样子,也就猜到这魔气,应该跟薛唤师兄无关。
她还无法区分魔气间的差别,毕竟魔气对于她来说,算不上好东西。
但是叶秋戈示意的眼神太明显,荨之之又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恐怕这次的魔气事件,跟前面的叶逸轩有很大的关系。其他的她不知道,可这北斗剑宗当中,跟叶逸轩有关系,又跟叶秋戈有牵连的,荨之之还能想到,叶逸航。
所以这魔气是叶逸航爆发出来的?
荨之之心想,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经历过的桑潜秘境看起来就不简单,这么多年被各大宗门掘地三尺,自以为已经了如指掌,结果被叶秋戈这种身带大机缘的气运之子进去一搅和,居然还扒拉出那么多神奇的东西,荨之之都听叶秋戈说了,在他俩分开的时候,他收获颇丰,如今灵根改善特别强大。
也正是因为灵根的变化,对灵气需求量剧增,叶秋戈修炼进阶的速度反倒慢了下来,直到现在,还在筑基期,看起来也与旁人没什么区别。
啊,扯远了。
荨之之回神,想到桑潜秘境的种种,难道叶逸航身上的魔气也不简单,他明明是自己入魔的啊!虽然也有叶秋戈的刺激在里面,可她很确定,当时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呀!
等等,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那是不是说明,有问题的是叶逸航?
荨之之觉得自己的脑洞突然就打开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子里胡乱奔腾,小脸都不由得皱在了一块。
叶秋戈熟知荨之之,看她这表情,“你是想到什么了?”
荨之之一言难尽地看着叶秋戈,“秋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并不确定。”
他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证据。
也就是说话间,一行人已经靠近了寒宵崖。
毕竟是北斗剑宗的腹地,用来让宗门弟子思过的地方,寻常外人肯定是不能靠近的。路赫然带着荨之之和叶秋戈只能在外围停下来,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摆明了就是要看这个热闹。
华龙海在进入寒宵崖结界之前,还专门扭头看了一眼路赫然,那眼神也十分明显,就是对的路赫然的警告。
路赫然半点不介意,什么时候一个随便的眼神就能使唤他了?
“华宗主不用介意,你有事忙,本尊这边自便就好,等你们北斗剑宗处理好内务了,我们再来商量商量本门弟子的问题?”
见华龙海的面色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路赫然脸上的笑意却没有落进眼底,“当然,华宗主觉得这事不用商量,本尊也可以自便。”
真要在北斗剑宗直接找到薛唤的踪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废点时间和功夫,直接挑衅上北斗剑宗的威严而已。
路赫然觉得自己已经很给北斗剑宗面子,可华龙海并不这么觉得,所以那眼神恨不得现场把路赫然给刮了。
就听到路赫然一点也不见外地说:“薛唤那小子不会有这个荣幸被华宗主也一起放在这寒宵崖了吧?”路赫然那惊讶的表情就跟真的一样。
华龙海黑着脸冷笑:“路尊者说笑了。”
怎么可能把外宗的小子放在寒宵崖。
寒宵崖的存在并不是秘密,对北斗剑宗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寒宵崖的存在,但一般人对寒宵崖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这地方就是北斗剑宗关押犯错弟子的地方,类似思过崖一样的。
只有寒宵崖地下镇压大魔头什么的,普通人就算知道,也只当做是传说或者笑话,也只有路赫然这样修为和年纪的人,才会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笑话。
当然这其中关系着如今正魔两道和睦相处的契机,有些事不能解释,有些误会也挺好的。
叶逸轩天赋出众又刻苦,本身又带点机缘,在一众弟子中脱颖而出,华龙海早就将叶逸轩收入门中,如今叶逸轩已是华龙海的亲传弟子,地位更是尊崇。
“还不请路尊者去元祐峰稍作休息?”华龙海瞥一眼叶逸轩,那语气仿佛实在责怪叶逸轩不懂事。
叶逸轩顿时领命,等的就是华龙海这句话,立刻不卑不亢地与路赫然见礼:“路尊者请随晚辈来。”
路赫然摆明了不会给华龙海面子,更不会多给叶逸轩一个眼神,“华宗主这就不对了,不过一点小事,本尊跟着说不定还能帮点忙?”
“呵。路尊者也说是小事了,当然就不用劳动路尊者大驾。”话说到这里,华龙海也觉得就不用给路赫然面子,分明对方也没想过给他面子,“毕竟这是我北斗剑宗的内务,路尊者不告而至确实是惊喜,但也不用太过热心。”
“内务啊……”路赫然也没在意华龙海的态度变化,在他眼里,华龙海的态度也就那么回事,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吐槽他呢!
“华宗主就不觉得,驭兽宗弟子薛唤的事,也是驭兽宗的内务吗?”路赫然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既然北斗剑宗这么好心想要帮忙驭兽宗的内务,我驭兽宗想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你说对吧,华宗主?”
对你个头!
要不是自持身份,华龙海真想直接骂回去,不由得冷笑道:“路尊者说笑了,恐怕路尊者还不知道,驭兽宗弟子薛唤入魔一事,已经不是单纯的驭兽宗内务了。”
他说出来了。
荨之之很是惊讶,果然没有意外,北斗剑宗要在薛唤入魔的事情上做文章,可从头至尾薛唤都很清醒,很配合,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他人的举动,华龙海又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路赫然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不是单纯的驭兽宗内务?这结论不知道是华宗主你得出的,还是北斗剑宗的意思?”
路赫然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能说出这种话,到底是华龙海个人的意志,还是整个北斗剑宗的选择。
北斗剑宗,是要与驭兽宗为敌吗?
华龙海当然听出了路赫然话里的意思,看路赫然面色不好,那感觉别提多舒坦,就像是话语间终于不再被路赫然压一头,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路尊者说笑了,北斗剑宗和驭兽宗同气连枝,贵宗弟子入魔,本宗弟子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路尊者也看到,本宗还有些私事要解决,还请路尊者稍候,华某定然将事情前因后果于路尊者解释得清清楚楚。”
路赫然:呵。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麻溜放人,绕着弯子,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也不一定是要好处。”
在叶逸轩的带领下一行人被安顿到所谓的元祐峰, 北斗剑宗的礼数还是很周全的,灵茶糕点都是上品,萦绕着诱人的香气。门口还有弟子守候, 随时听候差遣。
荨之之看着叶逸轩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
“也有可能就是自己过得不好, 巴不得别人跟他一样倒霉?”
荨之之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背着守在门口的弟子, 嘀咕的声音就算在小,在场的都是修炼之人,荨之之又没捏个隔音法阵什么的,堂而皇之这么说,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叶秋戈没说话, 但是眼中的笑意很明显。
他就觉得, 荨之之这故意为之的行为, 莫名的可爱。
“好了,坐下休息一会儿。”
叶秋戈牵着荨之之在一旁坐下,荨之之则是有些犹豫地看着叶秋戈, 她觉得,叶秋戈的反应不太对。
荨之之看一眼门口守着的北斗剑宗弟子,随手捏了个不那么明显的隔音法阵,比刚刚喃喃自语的更小声的嘀咕:“秋秋, 我就说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也不是不能说, 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有个情绪和想法未定的路尊者在, 叶秋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