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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胡同甜爽夫妻—— by雨中花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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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戬一句话就给她妈怼了回去,说:“到底是我们自己花了,总比给姜红卫他们花强。”
陶芋逮到机会,趁机说:“妈,你到底补贴给我大舅还有两个表弟多少钱,俩表弟结婚的钱可是借给他们的,从来没说要给他们,父母都在,凭啥姑姑给操持婚礼,这钱也该要回来了吧。”
边说边看姜铁梅脸色,虽然上次闹得不愉快,可她不相信这门亲就这样断了,说不定对方还得上门。
姜铁梅也心疼钱,不过她说:“你让人吃了吐,有可能嘛!”
陶芋想要说服姜铁梅:“可是有借条的,两百多呢,借条就放在大立柜上面的铁盒子里。”
她知道姜铁梅最不爱听的话题是姜家生了仨孙女,姜铁梅把生不出孙子归到仨儿媳妇身上,婆婆最听不得绝户二字,但为了要回两百多块钱,豁出去了,她偏要说:“妈,大舅妈多气人啊,说咱家绝户,给他们家的钱都得要回来。”
姜铁梅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陶芋觑着婆婆脸色,继续拱火,她一定要让婆婆恨那一家子,省着以后又被扒着吸血。
这个话题随着晚饭结束终止。
趁着姜铁梅去洗碗的功夫,陶芋多了个心眼,蹬着凳子把铁盒子拿下来,找到里面的借条,收到自己屋。
她连声可惜:“妈肯定给了大舅家不少钱,怎么也得有一千吧,可惜才有这两张借条。”
方晋南说:“这借条就是废纸,钱要不回来。”
陶芋眼睛一瞪:“白纸黑字,他还能赖账啊,我去法院起诉他他能不还么!”
方晋南说:“法官整天没事干了呗,多大点事儿,还值当去法院。”
夫妻俩聊完,方晋南又溜达到二弟两口子房间,说:“别跟你们大嫂计较,别看她是售货员,服务行业,可总拿鼻孔看人,说话从来没好听过,都是顾客惯的。”
初迎说:“大哥,我们不计较。”
她知道除了方晋北回城,陶芋就是说话不好听,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她很想知道方晋南要是知道自己媳妇未来会阻止三弟回城会是什么想法。
方晋北刚回屋,陈秀镯来了,初迎赶紧把她妈让进屋。
陈秀镯得到消息一点时间都没耽搁,马上来告诉闺女女婿,说两个星期后他们三舅会从港城回来探亲。
“初迎,你三舅回来一趟不容易,你请假也得回陈家庄。”陈秀镯叮嘱道,她跟两个弟弟一样,对探亲这事儿充满期待。
初迎就等着三舅回来呢,马上痛快地答应下来。

◎他就想出一个主意,装穷人看看亲人的反应◎
只要初迎不上早班,姜铁梅不会要求她早起,总把早饭给她留在锅里,煤炉通风口不完全封闭,等她起来就能吃热饭。
这天早上,初迎还在贪窝子,听到方戬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只见他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去上班。
初迎说:“你现在解放了,不用起早贪黑接送我上下班,也能轻松点。”
方戬叮嘱她:“下班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初迎满不在乎:“没事,我回来那一路九点多人还挺多的。”
等晚上初迎检查完车辆,刚从车上跳下来,竟意外又看到骑着方洪年自行车来接她的方戬。
初迎忍不住笑:“你怎么又来接我了?”
方戬说:“反正晚上也没事儿。”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烤红薯,说:“路边买的,还热着,趁热吃。”
初迎接过烤红薯,轻轻一咬,还冒着热气,鲜甜的气息直沁入心田,她把红薯喂到方戬嘴边,让他吃了一口。
小李打扫完卫生,去水房洗抹布,周围没什么人,初迎说:“方戬,不管你媳妇是谁,你都会对她很好是吧。”
方戬随口说:“是,既然娶了一定得对你好!”
初迎说:“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初迎,是因为我是你媳妇。”
方戬认真地想了想,没明白她的逻辑,他说:“我已经习惯你每天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他们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包好,分别骑一辆车回家。
到月初,他们相继发了上一个月的工资,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是一百一十九块,初迎第一次体会到自由支配工资的快乐,加上花剩下的六十多块,小两口一共有不到一百八十块钱。
初迎给了方戬十块钱,他有时中午忙不回来吃饭,或者晚上要加班,就得在食堂买饭。
“吴朝晖说请我们去□□餐厅吃饭。”方戬说。
“干嘛吃那么贵的餐厅,就随便吃份爆肚炒肝就行。”初迎说。
□□餐厅在这个年代是家特牛的湘菜馆,跟老莫都是年轻人最愿意去的餐厅,据说梅兰芳先生给它剪彩,齐白石先生给它送画,书法家溥杰给它题字。
方戬说:“他本来也想请我吃饭,说要请你就不能应付,得吃点好的。”
初迎说:“那好吧。”
周日中午,一家三口跟吴朝晖在□□餐厅碰头。
他们点了腊味合蒸、东安子鸡、豆辣爆猪肚、软炸里脊、炒鳝糊,一顿饭就花了吴朝晖小一半的工资。
吴朝晖给三人各倒了一杯麦精露,笑着举杯:“嫂子,我真不知道去报案的是方哥媳妇,要不我哪敢威胁你让你写检查,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初迎跟他碰杯:“就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我还担心报假警呢。”
春燕是个小吃货,她最爱吃软炸里脊,自己就吃了小半盘。
要说吴朝晖跟方戬一家的联系,必须得提到分房。
现在分房要看工龄、学历、资历、职称、家庭成员、家里住房情况、配偶分房机会等等,综合打分,分数高的更容易分到房子。
至于方戬单位分房都是分的筒子楼,面积跟条件并不比他家现在住的大杂院好,他从来没参与过分房。
初迎所在的交通公司就更不用说,严重僧多粥少,别看她在公司干了四五年,也很难解决住房问题,更何况她夫家有房,更要往后靠。
等方戬的资历足够分大点的楼房套间,那时候他们单位没有自建房,实行的是统编统分,检察院跟吴朝晖所在的派出所同时分房,分的是一栋楼房,方戬有分房资格,吴朝晖没有。
就在分房前夕,吴朝晖在执行任务时腿部受伤,在医院里呆了大半个月,方戬把自己的分房机会让给了他。
方戬一家依旧住在大杂院,不过这对他们影响也不算太大,毕竟他们有房子住,以后还有分房机会。
吴朝晖腿跛了,转成了户籍民警,他媳妇带着孩子跟他离了婚。
初迎想,要是有可能的话,阻止吴朝晖去出任务,那么他就不会受伤,不会变成残疾。
下个周末,方戬骑车带着妻女回娘家。
初迎也在胡同长大,她家住的胡同叫百草深处,地理位置也很好,也同样破旧,骑车行驶在胡同里,胡同狭窄颠簸还堆了杂物,方戬左拐右拐竭力维持车子平衡,刚好一个姑娘迎面走过,等双方离得远了,初迎说:“哎,那姑娘你应该还记得吧,跟你相过亲,人家当时可是看上你了,见了面打声招呼还是可以的,你连瞧都不瞧她一眼,看她那脸黑得!”
方戬说:“怎么,你想找我茬?”
初迎抿着嘴笑:“想。”
初迎认为自己是土著是她父亲祖上数代都居住在京城,至于她母亲,是平谷人,京城原本很小,到五八年,平谷、顺义、大兴、密云、怀柔等地才划归京城,很长一段时间,她母亲都认为自己是河北人,不是京城人。
还是在五十年代,母亲被村里推荐到京城务工,她师父觉得他不错,就把她介绍给了侄子,也就是初迎她爸。
在初迎眼里,平谷是什么地方,跟其它地方县城差不多,至于农村,盛产桃子,几十年后的发展水平甚至比不上外地农村。
家里来了很多人,大姐初春一家三口,大舅陈周江、二舅陈周海都来了,在热热闹闹地商量三舅回乡探亲的事儿。
姜铁梅还是有优点的,每次初迎回娘家,都让她带点糕点边角料,她妈陈秀镯也会让她带回婆家一些东西,初迎正好把糕点分给大家吃。
三舅陈周钊是港城富商,他回乡探亲可是陈家光耀门楣的大事儿,在接待上,别说陈家,就是整个乡镇政府领导都会亲自接待。
陈周钊四十年代才十三四岁,在京城一家布庄当伙计,布庄大少爷不务正业,干放印子钱的营生,结果跟另外两伙放印子钱的起冲突,大少爷直接卷了铺盖卷,带着家人、陈周钊跟另外一个伙计跑去港城。
柿子拣软的捏,另外两伙放印子钱的不去找布庄,频频找平谷陈家麻烦,陈家当时穷得叮当响,哪肯为这个不肖子孙擦屁股。
布庄老板妥善摆平另外两伙放印子钱的人后联络大儿子让他回来,大少爷不肯,再后来他们就回不来了。
陈周钊开始跟着大少爷做布匹生意,后来自己独立出来做制衣厂,逐渐发迹。
上一次回来探亲是七九年,陈周钊给家乡投资修了两条路,建了两个厂,一个砖瓦厂,一个长毛兔厂,十里八乡都把他当做传奇人物,提起他,当地无人不知,简直是平谷的骄傲。
年龄愈大,陈周钊思乡之情愈切,知道内地允许个体经营,他想回乡扶植几个侄子发家致富,不过回来前突发奇想,他想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思念的亲人是看中他的钱还是跟他一样思念至亲。
他就想出一个主意,装穷人看看亲人的反应!看他们还会不会热情地向他敞开怀抱,会不会关照他,拉扯他。
给大家分完糕点,方戬跟大姐夫说话,初迎就跟大姐一块儿带着俩小孩在角落里听俩舅舅说得天花乱坠。
“咱乡里已经安排锣鼓队,镇长、乡长都会到路口迎接,还有孩子给鲜花,等把三弟接到,有舞龙、踩高跷表演,还有接风宴。”
“咱家的房子我特意重新粉刷,腾出一间空房,摆了新家具,不知道三弟会不会在家里住,还是住到镇长给安排的宾馆。”
初迎憋着笑,他们想象中是陈周钊衣锦还乡,可实际上陈周钊会一副落魄模样,他会说他不是什么大老板,只是纺织厂的锅炉工,上次回乡是打肿脸充胖子,把毕生积蓄都在这一次探亲中花光,还捅下了窟窿,这几年都在还债。
谁知道三舅为啥会突发奇想想要测试人心,这样的场面想想都觉得尴尬。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些亲戚不过是想从三舅那里捞点钱捞点好处,让三舅给家族光宗耀祖,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们在港城有个阔绰的有钱亲戚。
等他们知道三舅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后各个翻了脸,他们觉得他二流子本性不改,一定是在港城不务正业,他们不想留下他,没人愿意给他养老,他们纷纷撵他回港。
上辈子唯一知道他落魄还对三舅好,想办法拉扯他,帮他挣钱的人只有自己。
唯一感动三舅,被认为测试出有赤子之心的只有自己。
三舅只想给她一个人一大笔钱。
突然觉得善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初春关注初迎发型,夸妹妹新铰的短发好看,初春又问:“三舅回来那天是周六,你能调班吧。”
初迎当然要凑热闹,要跟上辈子一样在人群中热烈欢迎三舅,然后兴致勃勃地再看一遍尴尬大场面,她说:“我跟人提前换班就行。”
姐妹俩在角落里说话,大舅点她的名:“初春、初迎,到时候你们都得去迎接你三舅。”
初迎点头:“大舅,我们当然回去,我请假去。”

◎付翠芳应该是中邪了,她最近几天连连说胡话◎
陈秀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跟闺女单独说话,她说起刚才初迎在胡同里遇到那个姑娘,说:“丁香还没结婚呢,她是小学老师,正是该结婚年纪,给她提媒的也多,她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就想找个跟方戬条件差不多的,你说跟方戬工作差不多的模样不如他周正,模样周正的吧她又嫌人工作不好,总之非要跟你对象比,就耗到现在了。”
初迎非常得意,她以前没觉得,重生后觉得方戬条件特好,还不是扒拉到她碗里了。
心中窃喜,不过说的却是:“妈,方戬有那么好么?”
陈秀镯拍了她一巴掌:“咋不好了,找到这样女婿你就偷着乐吧。”
初迎家一共有四姐妹,大姐初春,二姐初夏,初迎是老三,也是春天生日,就叫初迎,四妹刚好是冬天出生,就叫初冬。
看初冬正给春燕扎小辫,陈秀镯努努嘴说:“你看她,这么大了一点正形都没有,想一出是一出,连考两年没考上,还想要参加明年的高考,你劝劝她,别追着白隽清后头跑了,找个身体健康的男人嫁了不行么!”
初迎知道两人兜兜转转还是结婚了,白隽清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在运动中受到伤害双腿残疾,初冬一生执念就是给他治腿,到最后腿也没治好,两人就那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辈子。
初迎说:“白隽清本来是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现在走不了路谁看了不心疼,初冬有责任。”
陈秀镯叹了口气说:“那时候初冬才十几岁,她糊里糊涂的知道什么,再说又不是她一个人干的,她年纪小又不是头头,就跟着一块瞎胡闹,要真论责任怎么也不该追究到她头上。”
初迎说:“初冬就比我小一岁,我怎么没去当红小兵呢,她怎么就去了。再说她自己乐意追着白隽清,是白隽清不乐意,我怎么劝得住。”
陈秀镯又深深叹了口气,话题又回到三舅回乡探亲这件事上来。
初迎回到家就问方戬,为啥那个老师条件挺好的,他没相中她?
方戬很诧异:“相亲难道是见一个相中一个?”
初迎跟他解释:“那老师长得周正,工作不错,中专毕业,比我学历高,比我有文化,我没看出她哪儿不好。”
比较工作的话,在当时人们眼里,老师并不比公交司机高端,但初迎在学历上有绝对劣势。
方戬仍旧诧异:“跟她条件差不多的女的多的是,我都应该看上?”
初迎觉得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干脆问:“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方戬专注地看向她,伸出食指推她鼻尖说:“你最近想得可真多。”
他认真想了想说:“在我们相亲之前,我坐过你开的车,我对你印象不错。”
初迎略感惊喜,说:“那还真巧,我可不知道咱俩见过,你对我什么印象?”
方戬说:“那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但公交车上还是很挤,这时上来一个农民,可能是河北来的,也可能是远郊区县来的,她用扁担挑了两筐香椿,占了很大地方。”
初迎说:“我记得这个人。”
方戬说:“那你应该记得当时就有个自以为是的大妈指责她不该在公交车上把过道都给堵了,还携带散发臭味的东西,农民回了两句嘴,大妈就开始骂她说乡巴佬,土包子也到京城来,说那农民身上也一股臭味。
农民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姑娘,就开始哭,说她是为了给母亲筹钱治病,到京城来卖香椿。
“我当时被挤到车尾,很生气就想挤过去找那个大妈理论,这时你开口了,你说每个打了票的人都有资格乘坐公交车,任何人无权指手画脚。你还对那姑娘说帮她卖香椿,两筐香椿很快能卖完。”
“是的,我是这样说的。”初迎说。
“那个姑娘见司机帮她,哭得更厉害了。周围人都给你鼓掌,也开始谴责那个大妈,大妈本来很嚣张,见被众人攻击就跟鹌鹑似的不吭声了。我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帮她卖香椿,怎么帮?我特意跟你们公司的人打听,听说你帮姑娘联系了工厂,把香椿卖给了食堂。”
初迎说:“是的,我开上两圈就可以去公交总站上厕所,我把她带到公交车总站,在总站给无线电厂我认识的食堂采购员打电话,我知道他们厂职工吃了一冬天的萝卜、土豆、白菜,春天来了刚好要改善伙食,就买下了两筐香椿,之后还让那姑娘送了几次。”
方戬说:“我当时就觉得你人不错,觉得你自信、仗义、热心肠,后来我们就在相亲的时候遇到。”
初迎笑逐颜开,说:“原来开公交车也可以收获爱情。”
她觉得这份工作真不错,她又可以了。
看初迎因为笑容明亮起来的脸庞,方戬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说:“什么爱不爱的,不过就是双方觉得差不多,就搭伙过日子,迎迎,不知道你最近为什么考虑这么多,但你要对我们的夫妻关系有信心。”
感觉着他干燥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初迎觉得很安心,点点头:“嗯,我就凑合着不再胡思乱想吧。”
再说姜红卫一家最近忙着找房,在京城各个胡同转了一圈,才发现住房形势原来这么严峻。
很多人家都跟他们家一样三代人住一间房,有两间三间房的住的人也多,根本没有人家愿意腾出房来卖。
别说手握两百块钱,就是八百块钱,都买不到一间房。
两百块钱卖扬善胡同一间房,那是做慈善。
倒是有住在南三环的想跟他们家换房,两间换他们家一间,可地理位置能一样吗,她这儿是正经胡同,那儿是贫民窟,那户人家摆明了想占她家便宜。
甄玉香连连叹气:“手里有几百块钱的人家多的是,房子要真那么好买,哪还有一大家子挤一间房的。”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付翠芳应该是中邪了,她最近几天连连说胡话。
“大姑家那一间房就是我们的,他们把房卖给我们了,别看他们现在过得人模狗样,房子大,工作都不错,可以后穷,我们才是大款,我们会有好多套房子。”付翠芳说着胡话。
姜红卫拼命摇晃着她:“你清醒点,人家都说不卖房了,去了两次都没用。”
付翠芳咂摸着梦境:“大姑还把攒下来的一千多块钱都给我们,让我们做小买卖,我们做小买卖发家致富了。”
甄玉香斥道:“做天花大梦去吧,她连房子都舍不得卖,还舍得拿钱给咱们。”
“去跟她要!从她那要到钱就去广东批发电子表拿回来卖,保准赚一大笔,咱家就翻身了。”付翠芳催促道。
甄玉香叹了口气:“这破四旧的时候都绝的差不多了,咱们上哪招人给她驱邪。”
“一定要批发电子表,借钱,也得去批发电子表。”毕竟梦里什么都有,想起梦里富贵生活,付翠芳状若疯癫。
本来恨大姑子绝情,甄玉香左思量右思量,还是想去说点软话,说服大姑子卖自己家一间房。
周日上午九点多钟,甄玉香一家穿着破衣烂衫上门哭穷卖惨来了。
看着大姑子家宽敞气派的五间房,看着馋死了。
按理说解放后没房子住房管所给安排,没工作街道给安排,即便是蹬三轮的正式工一个月也能有三十块钱,大家住房条件都差不多,工资也差不多,都一样穷,可大舅一家为什么穷得清新脱俗呢。
那不得不提到大舅的风流债,大舅在结婚之前,曾经跟一个女青年好过,俩人遭到姜姥爷棒打鸳鸯,姜姥爷说女方父亲在解放前是个大茶壶,大茶壶是啥意思,就是在过去最低等的妓院里打杂,充当打手的男人。
后来两人各自成家,那女人丈夫跑了下落不明,一人拉扯三个孩子,大舅在五金厂上班,把挣的钱都补贴给了那个女人,甄玉香那时候没工作,又要拉扯俩孩子,丈夫的心还不在家里,她就来扒着大姑子一家吸血。
后来一家人终于摆脱了大舅的婚外情,可欠了外债,穷底子就这么坐下了。
陶芋这几天都在说大舅一家坏话,等正主上门更是不遗余力地拱火,说:“你不是说我们家绝户吗,你们家生了个孙子就了不起了是吧,就凭这句话,我还以为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呢,你们怎么又腆着脸蛋子来了。”
甄玉香脸上挂不住,黑着脸,但仍陪着笑,讪讪地说:“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们就当我嘴上没把门的,别为这俩字伤了亲戚情分,我这不是一大早上往菜市场跑,整治了一桌席面,请你们一家过去吃饭赔罪。”
她是买了菜,但原则是这顿饭能不吃就不吃。
陶芋话说得特别难听:“我们家缺你们那一顿饭吗,还不是为了房子来的,说了房子不卖,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咋地。没钱你可以跟那寡妇要去,总往我家跑是咋回事!”
初迎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让陶芋单打独斗,说:“你们这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才又上门,两百块钱买不到房子,塞牙缝都不够。”
绝对不能让姜铁梅反悔,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从娘家回来时,她就把从她妈那儿听来的甄玉香到处打听房子的事儿跟姜铁梅说了一遍,让她知道大家住房都紧张,压根就不可能有人会两百块钱卖房。
陶芋抖着手中的纸:“想买房子门都没有,两个表弟结婚的钱也得还了,要不就法院见。”
甄玉香这是热脸贴人冷屁股,脸黑得跟煤球一样,忿忿道:“大姐,你们家当家的到底是谁,老的还在呢,轮得着俩儿媳妇跟长辈说话!”
有陶芋天天在耳边叨咕,姜铁梅对这一家心生厌恶,可算是给俩儿媳妇撑了次腰,说:“在我们家,我俩儿媳妇说话算数,两百三十五,还了吧。”
初迎很意外,婆婆还真是可以改造,她竟然能让弟妹还钱。
甄玉香是上门吸血的,不是上门做还钱的!
她气得脸像猪肝一样发红发紫,她血往头上涌,情绪激愤:“不就是两百多块钱,恨不得掉钱眼里了,还就还。”
“带钱了吗,没带让方晋南跟你回去取。”姜铁梅说。
甄玉香是带了钱的,原本计划着说服大姑赶紧掏钱把房子定下来,现在气得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展开,拿出里面的二百块钱,见不够,又让五个家人凑了凑,凑齐二百三十五,手往桌子上啪得一拍:“钱给你们撂这儿。”
她黑着脸招呼家人:“都走,以后别上门。”
姜红卫两口子根本没有说话机会,就被他妈叫走。
姜铁梅还冲着他们的背影喊:“别再来,谁再来谁是孙子。”
初迎赶紧给婆婆倒杯温水,让她消消气。
姜铁梅难得豪气了一次,说:“你们俩把钱分了吧。”
初迎跟陶芋各分一百,还给姜铁梅留了三十五,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姜红卫这吸血一家子没再上门,两家也没再来往。

◎她应该还没意识到你把她的权威挤压到渣都不剩了◎
再说方晋北收到家里寄来的信分外感动,他的父母兄弟都在惦记他,他们说随时欢迎他回去!
他们回家探亲一次不容易,但家人的记挂让他觉得很温暖,尤其是二哥二嫂,他们真是很善良的人。
两口子把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奶酪跟牛肉干寄回了家。
姜铁梅把两样零食用油纸包好,塞进初迎跨包里,叮嘱她饿了就垫吧点。
她本来觉得陶芋能按时吃饭,不用吃零食,但在对方目光压力下,也只能给大儿媳包上一包。
初迎说:“妈,你看三弟两口子多孝顺。”
陶芋这时候还没意识到房子有多重要,可想不到她以后会抢房产,也跟着附和。
姜铁梅美滋滋的:“是,我巴不得你三弟他们回来探亲。”
这天上学,初迎去送闺女上幼儿园,在门口遇到她同伴小伙伴,两个小姑娘大声地叫对方名字。
春燕觉得她的新朋友的名字特别好听,人家叫林小溪,春燕喜欢这个名字才愿意跟那小姑娘玩儿。
这段时间,边工作边等着大款三舅回乡探亲,初迎一边琢磨着给闺女改名。
按理说方戬有文化,不至于给闺女起这种普通的名字,可这个名字是姜铁梅给起的。
方晋南闺女叫方春芬,春分那天生人,一生下来,奶奶就叫她芬啊,芬啊。
初迎觉得方春芬还没那么难听,可她闺女随了堂姐,一生下来奶奶就管她叫燕儿,燕儿,她的名字就叫方春燕。
闺女成年后特别讨厌这个名字,觉得土掉渣了,好像她是从六七十年代来的。
初迎从沈长征那儿借了本辞海,她一定要给闺女改个特别有文化有气质的名字。
沈教授家真是书香四溢,两间房住了五口人,家里最显眼的家具便是摆满了书的一大排书架,他是京城大学的地球物理学教授,除了专业类书籍,还有好多天文、文学、物理等各种书籍。
初迎发现自己在起名方面可真没什么天赋,连翻了好几天书之后,她跟方戬商量:“给咱闺女起名叫婉如怎么样!”
方戬吐槽:“八十年代叫春燕的人还挺多的,你起的这名儿一下回到民国了。”
从辞海跟诗经、楚辞里都没找到合适名字,初迎又从教授家里借了本古文观止,看到洛神赋这篇文章,来了灵感,想让自己闺女叫方洛赋。
初迎跟方戬商量:“这个名字怎么样,我们闺女是不是从小土丫头变成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少女。”
方戬说:“看来多看几本书还真管用,就叫这个名儿吧。”
沈教授大加赞赏,说这个名字起得好,重名率低,还显得特别有文化。
春燕一下就喜欢上新名字,马上就要去通知小伙伴,她迈着小腿出了门,习惯性地往孔浥尘家方向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她第一个想要通知的人是识峤哥,马上拐了弯去找沈识峤。
“识峤哥,我改名了,我以后叫方洛赋,小名叫小赋。”小赋很自豪地说。
沈识峤夸赞道:“你的新名字真好听。”
姜铁梅对这个名字超级不满意,说:“芬啊,燕啊不好听,富啊,贵啊的就好听?我们那一辈人名字里才带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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