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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出书版)—— by偷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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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澈澈给这突如其来的亲亲给亲懵了,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是不是体检结果出来了,整个人就被霍修紧紧地抱住。
他身子微往前俯,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随即,怀澈澈耳畔传来他好商好量,又有点可怜巴巴的声音:
“老婆,真的不能再叫我一句老公吗?”
而那一点,就是对怀澈澈的得寸进尺。

萧经瑜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里。
父母去城里务工,他成了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没过几年,城里传来消息,说是父母一起出了意外,没了。
奶奶当即病倒,住进了镇上的医院,把父母的赔偿金花了个七七八八,还是走了。
那一年,萧经瑜三岁。
奶奶走后,爷爷就开始经常发呆,在院子里,手拿着还没掰完的苞米,看着远处的云,而萧经瑜看着爷爷的背影,也在快速地长大。
都说小孩不懂,但其实小孩什么都懂。
过了几天,村支书过来找到他们,说会帮他们申请政府的最低保障,还可以让孩子去镇上读小学,现在国家有义务教育,学费书费都免了,爷爷眉眼间的惆怅才总算淡去一些。
但萧经瑜的童年过得也仍不顺遂。
他生得瘦小,体力很差,村里的小孩很会看人下菜,知道他家只有个爷爷,就算招惹了他也不会受到惩罚,每次说是轮流骑大马,可每次轮到他骑的时候,那些小孩就一哄而散,说不玩了。
有一次他实在是气不过,抓着他们想要个说法,却恰好碰到那个小孩的爸爸沿着田埂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知道前因后果后,那男人直接一把把自家孩子护到身后,说:“就你还想骑人身上呢,去去去,回家去吧。”
后来爷爷知道了,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却也只能叹口气,说以后别跟他们玩。
说起来,萧经瑜这个名字也是爷爷起的。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萧,爷爷叫萧正直,爸爸叫萧诚信,到了萧经瑜这一辈,爷爷想给他起个一听就有文化、有气势的名字,找村支书借了本成语词典,跟儿子儿媳商量了半天,最终选了经瑜俩字。
经天纬地,怀瑾握瑜。
只可惜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文盲,听着有个瑜字,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村头那条河里的白条鱼,叫他游刁子。
爷爷每次听到都不高兴地反驳说:“游刁子什么游刁子,那么小一条河,我们经瑜可是以后要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的!”
村子里的人每次听见都会哄堂大笑,用一副懒得跟个老糊涂计较的口吻说嗯嗯嗯是是是。
萧经瑜不喜欢被叫游刁子,觉得很刺耳,爷爷看出他脸上的难堪,又不能和偶尔还能帮衬他们俩一把的村里乡亲闹翻,只得悻悻地牵着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萧经瑜问爷爷:“爷爷,外面是什么样的?”
“外面啊……”小老头想了想:“外面的医院,墙都特别白,医院门口就有卖水果的,到处都是人,可热闹了……我们经瑜以后当医生好不好,听说可挣钱了。”
萧经瑜皱皱眉:“不要,我喜欢唱歌。”
“唱歌能有什么出息啊……你这孩子……”
不光那时候村子里的人不信,就连萧经瑜自己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游进大海。
到初中,萧经瑜因为拔尖的好成绩在学校里颇为耀眼,经常有镇上的女生给他递纸条,有一次被学校里那群不学无术的男生看见,把他拉到学校一角打了一顿。
他们拳脚很硬,萧经瑜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无法招架,那群人很得意,嘲讽地说,就你也配。
萧经瑜当然知道自己不配,他本来也没想理会那个女生来着。
那时候学校还没有校医室,等那群人走后,萧经瑜在原地躺了好久才勉强能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校外走时,被他们班的班主任发现了。
班主任就住在镇上,把他带回自己家包扎,可能因为他一路没说话,以为他情绪低落,为了鼓励自己最优秀的学生,把年轻时弹过的吉他拿了出来,笨拙地表演了一个和弦全错的弹唱。
那是萧经瑜第一次见到吉他这种乐器,一下就被吸引了,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么好的东西自己肯定买不起,就连价格都没问,只是朝用心良苦的老师挤出个感激的笑容,说:“老师你唱得真好。”
班主任还没见过这小子两眼放光的样子,恰好这吉他他也好久没弹过,一直搁在家里落灰,就承诺说如果中考的时候他能考到市里的重点高中,就把吉他送给他。
结果毫无悬念,中考结束后,班主任把吉他装进吉他箱,给他准备好,还找出了自己以前用过的很多旧吉他谱,跟萧经瑜说:“其实我也没学过,太贵了,但是我室友学了点,就教我认了一下谱……”
萧经瑜在老师家学了一下午,在老师稀里糊涂颠三倒四的教学中,大概学会了看谱,万分爱惜地收起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义务教育只管到初三毕业,萧经瑜觉得也差不多了,想尽快找个地方打工赚钱,但爷爷听完他的想法,气得把他骂了一顿,说村子里的人说你是个游刁子,你还真想当个游刁子啊!
好在萧经瑜因成绩优异,市里的高中为了重本率,说不光不要学费住宿费,如果在大考中取得名次还能给奖学金,爷爷一听,不由分说地把萧经瑜推上了去市里的小巴。
就这样,萧经瑜开始读高中了。
高中生虽然不怎么上音乐课,但市里的高中还是配了音乐老师的。
整个高中生涯里,他一边稳稳地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一边自学吉他,遇到不会的,就跑去老师那缠着问,把几个音乐老师烦得见了他就跑,见到他们班班主任还告状,让班主任赶紧管管。
奈何萧经瑜的自学行为完全不影响成绩,班主任不光听不进去,反而苦口婆心地跟音乐老师说:“就教教吧,孩子山村里来的,喜欢个音乐不容易啊。”
音乐老师更无奈:“我是学钢琴的,哪里看得懂吉他谱啊!”
高中那段时间,萧经瑜真的很快乐。
他有吉他,有成绩,足以让所有人都不会再去纠结他的出身,没有人会说他是游刁子,大家都对他崇拜而友善。
他的自尊心在这三年里被飞速拔高,总算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意气风发,但与此同时,和一堆城市里的,父母双全家境殷实的同龄人待在一起,每天都在听从没听说过的事情,见从没见过的东西,也让他内心的自卑从没有一刻消弭过。
其实他那时候有点钱的。
因为分数一直相当理想,老师越来越重视他,学校的奖学金也一直是按照最高规格给的。
萧经瑜生活很简单,对吃穿用度都没什么要求,经常还能省下钱寄回给爷爷。
只是每当有人想邀他在周末、节假日出去玩,不管是去同学家里,还是去网吧,萧经瑜都没答应过。
他知道那些东西他都不懂,也没那个条件接触,不想在同龄人面前露怯。
有一次,萧经瑜前座的男生胆大包天地偷偷带了一台索尼PSP到学校来,引发全班的狂欢。
所有人很默契地瞒着老师,在午休的时间轮流玩,一人打五分钟。
男生们全都在排队,只有萧经瑜坐在位置上。
等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带PSP来的那个男生大概是以为他不好意思,主动转身把PSP放他桌上:“鲸鱼,玩吗,昨天快递刚到,我连夜下了几个游戏就拿来了!”
那男生没吹牛,游戏机真的很新,在教室的白炽灯光下,像是辆气派的黑色汽车一样停在他的面前。
萧经瑜手里拿着笔,就连碰都不敢碰一下,非常生硬且木讷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卷子还没写完。”
比没有更可怕的,是瞻前顾后的胆怯。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把游戏机弄坏了,或被它吸引,沉迷其中,却又不得不与它分开。
他赔不起,也买不起。
他还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即便他后来拿了省状元,‘我不配’三个字,仍旧清晰地刻在他的骨血里,洗不净,甩不开。
“鲸鱼,鲸鱼……”
“萧经瑜!”
耳畔的熟悉男声一声比一声大。
萧经瑜被吵醒,皱着眉睁开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今夕是何年。
“你可算醒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啊!”胡成站在病床旁,是真的怒其不争:“让你休假,你就在家喝到酒精中毒,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你想死是不是,我跟你说让你别喝那么多,你是一点没听进去是吧!”
天花板雪白,空气中是消毒水的味道。
再结合胡成的话,萧经瑜意识到,他是在家喝酒喝到了酒精中毒,被送到了医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发现你呢,你是不是就死家里了,你是不是要等到尸体臭了才会被邻居发现,然后次日热搜,萧经瑜酒精中毒猝死家中是吧!”
“你对得起你爷爷吗,你对得起那些因为你要退圈哭了好几天的粉丝吗,你对得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吗,你没有心是吧萧经瑜!”
胡成是真生气了,噼里啪啦一股脑说了好多。
萧经瑜被他的声波震得头疼,有气无力地朝胡成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胡成跟萧经瑜一起工作也这么多年了,头回听见他这么简单干脆地说对不起,一时之间都懵了,火气跟语气一块儿掉回地上:“你这是什么……你不会还想自杀吧,不是,你说你至于吗,一个女人她就是再好,没了她你还能不活了啊……”
“我没想自杀,”萧经瑜听他用了‘还’这个字儿,头更疼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疼。”
从他们两周年酒会回来之后,萧经瑜又立刻回到了之前那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中去。
萧经瑜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那天刚进到酒会会场,萧经瑜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曾经用来看他的眼神,现在投射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但他还是想赌一赌,赌她还有没有一部分感情残留在自己这里。
所以当怀澈澈说出那句“我不喜欢你了”的时候,他的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有心痛,有怅然若失,但没有意外。
不用怀澈澈说,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活该。
他痛彻心扉,像是一刀扎进了胸口。
萧经瑜以为已经不能更痛了,但等他回到家,生活开始拔那把刀的时候,他发现那才是真正的铺天盖地,毫无死角。
他接下来无数的时间,所有在这几年间想好要去和她做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都化为了泡影,变成了大块大块不知如何处理的空白,变成了一根一根细小又密匝的针,从他的皮肤,顺着他的呼吸,无孔不入地刺激他的痛觉神经,让他每一天从睁眼开始,就连呼吸都感觉是刺痛的。
胡成看他说两句眼眶就又红起来了,刚才那点火气早就消了,又在床边坐下给他出主意:“这样吧,你好好养养身体,出院之后我们俩一起旅游去吧,正好我也好多年没旅游了,前几年跟着你豁出去了,现在一时之间闲下来了还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也是,”
萧经瑜有气无力地挤出个笑:“我觉得要么我就别搞什么退圈了,接着干吧,忙起来的时候没力气去想那么多,我可能还不会这么难受。”
“哎……你这……就你那忙的,你年轻受得住,我已经老了好吧。”胡成叹口气:“要不然这样呢,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你住院了,这就是普通朋友于情于理也该过来看看吧,到时候你们见了面,你再求求她,没准就心软了呢。”
“不用了,胡哥。”
他之前所有的幼稚和愚蠢,都是建立在怀澈澈喜欢他,愿意一次次包容他的基础上。
这种喜欢持续了太久,给他一种好像永远也不会消失的自信和错觉,肆意地用自己的沉默去消磨她的感情和心意。
“我也该真的对她好一次了。”
他用错误的沉默伤害了她无数次。
这一次,萧经瑜总算可以用沉默做件对的事情。
就是不再打扰。

第70章 番外 女主茶话会
事情的起因,是怀澈澈在刷微博的时候,在粉丝界面的【最近有这些大V博主也关注了你】的分区中,看见了池清霁。
池清霁是一个网红乐队的主唱,他们乐队这两年在网上红得发紫,已经从线上走到了线下,是属于很会抓住自身特点,发展得很好的那一类网红了。
怀澈澈去年就在颤音上关注了她,微博回关之后再去颤音一看,果然变成了互关。
她立刻兴奋地点向了池清霁头像旁边的私信,用一个热情的表情包打开了两个人的聊天。
聊天中,怀澈澈得知池清霁年初五会到庆城参加一个乐队综艺的录制,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已经来了,立刻热情邀请他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还可以来个联动视频混更新。
那边池清霁打来一串哈哈哈哈,说好啊。
然后没过两秒,又说:啊啊不对!
澈仔面:???怎么了?
麓城F4的老四鸡仔:呃也不是不对!
麓城F4的老四鸡仔:到时候我不带乐队那三个男的了,就带个女生可以吗,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神!
澈仔面:谁啊谁啊!?
确认好地点和时间之后,怀澈澈放下手机,打开了百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中学的理,怀澈澈一直对历史方面的东西兴趣不大,不管中国还是外国的古典文化,她只关心人家的房子是怎么盖的。
这不搜不知道,一搜才晓得,最近国内古典舞行业,终于有一个女舞者出圈了,而名字,就是池清霁刚才跟她说的,宁馥。
而宁馥去年十二月办的婚礼,她丈夫宋持风带着她度了整整一个月的蜜月,最近因为过年刚回庆城,所以还没安排巡演,要不然她想见还得跑一趟外地。
理论上来说,她家跟宋家虽然体量不可同日而语,但圈子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比如她最好的朋友唐瑶和宋持风打小认识,林静姝张跃他们家也都是一直和宋家来往密切。
但因为怀家不是祖上的基业,发家全靠怀建中一双白手,怀澈澈童年时没机会接触到这群富三代富四代,认识唐瑶的时候已经是高中,那时候宋持风都已经读大学去了,宋薄言又是个不好接近的脾气,怀澈澈也就没怎么跟宋家的人来往,对他们的了解全靠八卦。
“在看什么,这么专心。”
霍修洗完澡,在外面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这才推门进来看看:“刚不还抢着要先洗澡吗?”
“羞羞,宋持风,是不是就是现在你们宋氏的老大啊?”怀澈澈盯着手机屏幕上,两人前阵子在斐济群岛结婚的照片,感觉宋持风这个名字,越看越眼熟,“之前是他爸,前几年换成他了对吧?”
“是啊。”见她不动,霍修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哦,这是他12月的时候在斐济结婚,我不是还问你想不想去来着。”
结果这位小怀一听领导的婚礼就连连摇头,说她最受不了那种虚与委蛇的场合了,不联络还好,万一联络了说错了话,把人得罪了,她爸得骂爆她的头。而且她还当时作业还没画完,实在没精力倒时差,霍修就带着王瑞去了。
去了之后,因为看见人家都是出双入对的,再看旁边只知道傻乐的王瑞,酸得不行,给她拍了好多婚礼现场的碧海蓝天,后面还不忘加上一句:可惜,小怀看不见。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我刚跟一个同行朋友联系上说一起约个饭,我顺便拍个视频搞个梦幻联动,她说要带个女生过来,居然就是宋持风的老婆!”小姑娘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满脸惊叹。
霍修的重点却在,“同行朋友?”
“啊,对啊,就是那个麓城F4的鸡仔,池清霁。”
怀澈澈说着还准备把视频拿出来给霍修看,就看他已经要憋不住笑,顿时更惊讶:“你又认识!?”
“只能算知道,好奇吗?”霍修已经拿捏住了怀澈澈的好奇心,顺势把人抱住,“叫声老公就告诉你。”
又来了又来了。
自从那次不小心叫了句老公,霍修整个人的形象就开始变了,以前是大度温柔的贤夫,现在整个成了一奸商。
陪她逛街要一声,陪逛超市要一声,让他学新菜谱要两声,晚上求他慢点得十几声,怎么现在问个事儿也得要一声了,这玩意也有通货膨胀是吧。
怀澈澈觉得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立马义正词严地拒绝道:“霍羞羞同志,你怎么变得这么功利啊,我就问一句话而已。”
“嗯,小怀同志说得对。”霍修也一本正经:“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追我的时候对我千依百顺的,怎么现在问个问题都这么难了!”小姑娘立刻耍无赖,“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小怀,严格来说我没有追过你。”霍修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毕竟认识一天就领证了,没来得及。”
“……”
所以她说什么来着。
不要跟律师结婚!
吵架肯定吵不过!
最后这个话题还是在怀澈澈一句不情不愿,但又娇声软糯的一句“老公”里暂时画下了逗号。
“你还记得20年年底的时候,我出差去了趟麓城吗?”霍修收了好处立刻办事儿,心满意足地把老婆搂过来,帮她回忆:“就是因为宋总的弟弟宋薄言在那里,遇到了敲诈勒索。”
当宋薄言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怀澈澈才隐约想起,宋薄言当时和女朋友在高三暑假分手,那个女朋友好像就叫什么霁。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她顿时冒出半身鸡皮疙瘩:“你是不是在驴我,他俩不是早分手了吗?”
“——是早分手了,”霍修接住她的话,不紧不慢道:“但是宋薄言好像一直放不下池清霁,找了很多年,可能终于被他找到了吧。”
“???”
怀澈澈简直惊了:“那那次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嗯?”
霍修犹记得当时归心似箭,只想早点回去再说,哪里还记得交代这么多。
但想归想,说归说,他时时刻刻都不忘为自己争取权益,在老婆脸上又亲一口:“可能是因为你那次没喊老公吧,我是投币式的。”
怀澈澈:“……”
投币式老公是吧……
真有你的。
转眼,到了三个女生碰面当天。
因为要见两个美女,怀澈澈也化了个妆,本来想玩一手要风度不要温度,被霍修严令禁止后,只得选了件奶白色的羽绒服,踩了双长靴出了门。
一月底的时间,天气正冷,怀澈澈把招待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和牛寿喜烧,进去等了没一会儿,池清霁和宁馥就来了,俩人不愧是妯娌,看起来关系很好,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被侍者领进了榻榻米包间。
怀澈澈要录视频混更的事儿之前就打过了招呼,三个人录制完一个开头之后,怀澈澈给摄像机换了个位置,就正式宣布了开饭。
虽然三个人是第一次聚头吃饭,但怀澈澈这性格,很快就融入了进去,饭桌上气氛好得不行,一会儿聊之前怀澈澈参加的那恋综,一会儿聊宁馥拍的那纪录片,整个用餐过程一直是欢声笑语的。
吃完饭,她们还觉得不够尽兴,准备再找个KTV,听听池清霁唱歌,喝两杯。
怀澈澈去结账,结完账回包厢的路上,就看池清霁在楼梯间接电话,嘴里“知道了,你好烦啊”没个完,嘴角和双眸却是笑着的。
她没打扰,悄悄地回到包厢,与捧着大麦茶的宁馥相视一笑。
“鸡仔男朋友来电话了?”
“嗯,我们出来的时候他睡午觉还没醒,估计是一觉醒来找不到人。”宁馥说:“昨天晚上他们好像也挺晚睡的。”
怀澈澈:“???”
这是我可以听的话题吗?
“啊,不是。”察觉到自己的表述有歧义,宁馥解释说:“最近清清买了台游戏机,好像是觉得薄言没什么人味儿,每天打到很晚,说要给他增加一点人类气息。”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是池清霁技术有限,心理素质更有限,既不许宋薄言放水,心态崩塌又快,输了几把就摁着宋薄言决战到天亮,把人折腾得陪他爸看个电视都能睡着,搞得他爸还苦口婆心地劝他,年轻人,不能太纵欲了,得张弛有度才能长久。
把宋薄言气的,直接跟他爸说:“你劝池清霁去。”
以至于最近宋持风看着弟弟的眼神,都平白多出了几分怜悯。
“……原来如此。”怀澈澈为自己的龌龊鞠了一把泪,“我还以为是那个啥呢……”
宁馥忍不住笑,拿起茶壶帮怀澈澈把面前的茶杯加满:“那肯定也要给点好处的嘛。”
怀澈澈顿时想起家里那位深谙通货膨胀之道的霍羞羞,“你们家的只要给点好处就行了吗?我家那位我感觉婚后越来越奸了。”
“什么一点好处啊,是亿点!”
恰逢此刻池清霁打完电话回来,立刻忍不住跟俩人抱怨:“宋薄言真是够了,到底要不安到什么时候啊,这都几年了,一觉醒来看不到我,还会以为我跑了,非要在电话里问清楚我待会要去干嘛,几点结束,要到门口蹲我。”
这是什么荒诞中又带着点可怜的想法啊。
怀澈澈跟宁馥笑得不行,笑完宁馥才说:“那他一直跟你求婚,你一直不答应,他肯定害怕呀。”
“我就是不想结婚嘛,干嘛非要结婚,现在这样生活不也挺好的吗。”池清霁理直气壮:“万一哪天他又跟高三那次一样犯病,我还可以直接提着箱子走,让他彻底沦为弃夫!”
怀澈澈又开始笑:“你看,宋薄言一睁眼就以为你跑了的原因,这不就找到了吗。”
吃完甜点,收拾好拍摄器材,三个人到了附近的KTV,开始了整晚的嗨唱。
宁馥是艺术生,虽然主攻舞蹈,但视唱练耳也是必修,池清霁就更不必说,歌声叫人如听仙乐耳暂明。
怀澈澈不甘示弱,毫不吝啬地用自己不全的五音以及混乱的节奏,让整个包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晚上十点多,宋薄言第一个到达这家KTV门口。
比他慢一步的是负责开车,还需要找一下停车位的宋持风。
兄弟俩到了门口,却没直接进去,如同两棵劲松般伫立在寒风中。
风很猛,吹得他们大衣的衣摆猎猎作响,让宋持风点烟都不得不背过身去,用手护着火机。
吸一口,唇角烟气在风中被迅速拉长,揉碎。
当火星燃至三分之一处,霍修的车从远处驶来,在兄弟俩面前暂缓,宋持风手夹着烟,简单地给他指了一下空车位的方向,车就心领神会地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了。
宋薄言侧头:“霍修?”
“嗯,”宋持风又抽了一口,把烟灭了,“不等他来,我们也不好进去。”
毕竟是三个人一起喝了个烂醉,他们两个进去,把自家媳妇儿带走,把人家媳妇一个人留在那,太不像话。
要一起带走,且不说实不实际,把喝醉的下属妻子接回家,更不合适。
霍修当然明白上司苦心,停好车便急步走来,跟宋持风对了个眼神:“谢谢宋总。”
宋持风颔首:“客气,应该的。”
来的路上,霍修以为怀澈澈今天只是高兴,喝多了点。
但真的推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彻底成一摊烂泥了。
烂到什么程度呢,烂到比他第一次去酒吧接她的时候还要再烂点,眼睛半睁不睁,被他扛起来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只剩下嘴里还在喃喃:“我还要喝……”
好家伙,都这样了还要喝。
霍修都记不清她有多久没碰酒,好不容易碰一次就给喝成了这样,一时之间好气又好笑,把人背上背,又朝宋家兄弟俩道了个谢后便背着人往车位走。
他来得迟,车比宋持风停得远,外面风又冷,背上的人很快缩成了一团,两条腿也在空中踢腾:“你谁啊,你干嘛……”
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
霍修想想她就这样还敢喝这么多,万一出去上个厕所,被有心人缠上,同行的也是两个醉醺醺的女孩,有多危险。
“你说我是谁?”
他有点生气,语气也比平时少了好几分柔和,“等回家我陪你喝一次,你到时候记清楚自己酒量到底多少,一个人出来还敢喝得烂醉。”
“你凶我!”怀澈澈一听,那股委屈劲儿立刻上来了,“你居然敢凶我,我跟你说,我有老公的,到时候我告诉他,让他……嗝,揍你!”
虽不想承认,但霍修那一肚子气,确实一听到怀澈澈那句娇嗲的老公,就消下去一大半。
他清了清嗓,明知故问:“你老公是谁?”
“他啊,他叫霍修,全名霍羞羞,三米五的大个,二百斤的块头,你可小心点!”
“……”
三米五的大个,两百斤的块头。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个体型。
霍修强忍着想要给她爆炒一顿的念头,又听身后人软趴趴地说:“老公,我好爱你哦……”
得,看来是被冷风吹了一路,给吹得有点清醒了。
霍修手托着她的腰,往上掂了掂,嘴上还逗她:“谁是你老公,我可没有三米八的大个。”
“虽然你没有三米八的大个儿……”但身后的小姑娘从后面将他的脖颈抱得更紧,嘴唇就贴着他呢哝软语:“但是你有别的啊,对不对,老公?”
霍修身形一顿,一手托她,一手拉开车门,直接将人压进后座,欺身而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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