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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出书版)—— by偷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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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跟我结婚吗?”

怀澈澈惊雷似的一句话,到了霍修那,好像就直接给砸进了一团油盐不进的绝缘体里,一点水花也没溅起来。
这下怀澈澈脸上挂不住了。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吓到了?不至于吧,不就是结个婚,有这么可怕吗。
不想结婚你出来相个屁的亲啊!
沉默在密闭的空间发酵,暖风不断从出风口徐徐而来,让怀澈澈的脸上开始发烫。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好像都在这一刻冲上了脑门,燃烧着里面的酒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算了,当我没说。”
她的耐心迅速在这种难熬的死寂中消磨殆尽,侧过身甩下这句话的同时,手已经扶上了车门的把手,准备直接开门下车。
“想。”
霍修的答复持续到怀澈澈已经在一片昏暗中摸到车门开关,拉下瞬间,机械扣动,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响,才从旁传来。
比回答更快的,是他直接一把扶住了她的椅背侧边,身体迅速欺上,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背,声音落地之前,已经将她开门的动作拦住。
而后,才又重复一次:
“想。”
霍修上半身越过车座,这一刻想说话只能低下头来,声线不自觉被压低,显得磁性的颗粒愈发清晰。
怀澈澈整个手几乎是在片刻间就完全被男人包进了掌心,她抬眸,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
近到怀澈澈好像能感觉到男人双颊皮肤的温度,他温热的吐息从她毛衣的针织缝隙中无孔不入地钻进来,降落在她的皮肤上。
是凉的,激起她一阵鸡皮疙瘩,却又在那阵凉意过后,燃起后知后觉的火,迅速地沿着她的侧颈灼烧起来,本能地抬起手,抵在男人的胸口上。
他应该有健身的习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上手摸,是有线条起伏的。
而且还不小,不是那种隐隐约约的起伏,是十分分明的轮廓。
酒精没有让怀澈澈失去思考的能力,却让她因为过度感受和思考,将注意力分散开来,以至于这一刻防卫式的动作下,想的却是这么心猿意马的东西。
她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没有多少心满意足,只剩下一种类似于,想买的东西已经售罄,但不能空手而归,所以随手买了另外一件东西的空虚感。
怀澈澈抽回手,小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有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
“好,那明天就去结婚。”
清晨,怀澈澈躺在床上,意识已经清醒,但眼睛还有点睁不开,只能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看来她昨天是真的喝过头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没动,都感觉头疼欲裂。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怀澈澈艰难睁眼,伸出手准备去够床头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不是她熟悉的房间。
这卧室比她的房间要大,也可能是因为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不多的关系,家具基本是棕灰色系与黑白色系的混搭,都是非常经典的款式,横平竖直,线条硬朗,看起来有一种冷淡的克制感。
不像酒店,因为有明显的生活气息。
好像是霍修的家。
她低头,昨天穿出门的白色打底毛衣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倒是外套被脱了下去,挂在一旁的深棕色实木衣架上。
怀澈澈想起了昨晚突然求婚的事情。
其实她昨晚虽然喝了不少,一开始出酒吧门的时候也确实晕晕乎乎的。
但后来哭了一场之后,脑袋里的思路一下就打开了。
很显然,现在她爸,怀建中先生是上了头了,按照她对她爸的了解,怀建中在她顺利结婚之前,都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就算她和霍修黄了,那明天还能有林修,李修,以及各路被他‘把关过’的优秀男士,跟排排坐吃果果似的,一个也逃不掉。
那说到结婚,萧经瑜会跟她结婚吗?
怀澈澈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不会。
怀澈澈和萧经瑜认识六年,死缠烂打地追了他六年,萧经瑜始终对外宣称他们的关系,是普通朋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萧经瑜没有喜欢过她,也没有借着她的喜欢做一些逾越朋友界限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边界一向清晰,他的冷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期间他们无数次闹掰,她也因为想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萧经瑜身上转移开,做过无数荒诞的事情。
扔过手机换过卡,接近过其他男生,出国留过学,兜兜转转到头来却发现,认识越多的人,不光对她脱离萧经瑜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只会让她更清晰地明白,这些人都不是萧经瑜。
怀澈澈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个死心眼子,贱得慌。
而且不说萧经瑜根本不喜欢她,就是喜欢,他现在忙着炒CP,扩大国民度,提升咖位,哪儿有空恋爱结婚啊。
她追在萧经瑜屁股后面跑了六、七年,差不多也应该自己知情知趣一点,别当个挡人财路的绊脚石了。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环节。
对于她来说,结婚对象除了萧经瑜之外,是谁有区别吗?
好像还真没有,反正如果一定要结婚,而又不能跟萧经瑜结婚的话,怀澈澈觉得其实跟谁都差不多。
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实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霍修都三十出头了,估计家里也是真的催得很急吧,一个蓬头垢面的醉鬼求婚都能答应,也太狗急跳墙了,但转念一想,那不就是她可以预见的未来吗?
真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怀澈澈忍着头疼,龇牙咧嘴地从床上下来,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昨天晚上被带走之后未读的微信消息。
唐瑶昨晚估计也是醉晕了,到后半夜才发来一条微信问她人哪儿去了,不知道是在哪睡醒了忽然良心发现,怀澈澈回了条人还活着,就看霍修的微信消息进来。
霍:醒了吗?
是来问她早饭想吃什么的。
怀澈澈看了眼时间,是还挺早,八点多钟,就顺水推舟回了个随便。
没过多久,霍修就拎着早饭回来了。
怀澈澈顶着鸡窝头出了房间,看他一身运动打扮,应该是刚健完身回来,一副生活规律健康,心态积极阳光的模样。
相比之下,怀澈澈好像是另一个极端,代表着城市的黑暗面,一身酒臭,灰头土脸,顶着一头乱发坐在人窗明几净的大厨房里狼吞虎咽吃稀饭。
她甚至是有点故意表现得邋遢又不驯的感觉,一顿饭吃完自己都感觉自己仿佛一条饿了三天的野狗,吃完饭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在无声地向霍修传达出一个信息——朋友,趁现在还没领证,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不过霍修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十分平和包容,甚至在她吃完饭之后还给她递了张纸,然后体贴地来了一句:“吃饱了吗?”
怀澈澈只能擦了擦嘴,说:“吃饱了,我先回去洗个头和澡,下午三点,我们民政局门口见。”
语气随意到好像只是在约下一顿饭。
霍修笑着嗯了一声:“走吧,送你回去。”
下午两点五十,霍修到了民政局门口,远远地就看怀澈澈已经到了。
小姑娘一点妆没化,小脸儿素面朝天,外面套了个白色的面包服,底下就是最舒服的粉色运动裤,站民政局门口两手揣兜,后脑勺扎了个高马尾,透着一股青春洋溢。
她眯着眼睛站在人来人往之间晒太阳,就像一只路过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的小白猫,小脸儿被晒得皱皱巴巴的,满脸痛苦。
霍修找了个车位停好车走过来的功夫,已经看见三个男生上前搭话,问的什么没听清,倒是怀澈澈的声音清清楚楚:
“我是来结婚的,大哥!”
他走过去,看男生满脸尴尬地说着不好意思迅速走远,有点好笑地问:“怎么了?”
“想加微信,说愿意等我办完离婚手续。”怀澈澈感觉这些人都是在嘲讽她的苦瓜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往民政局大门口走了一步:“走吧。”
结婚和离婚的都在同一个大厅办,但分成左右两边,两两一组,各办各的。乍一走进来,怀澈澈倒是觉得离婚的队伍看起来更热闹,相看两厌的两个人,恨不得走一步和对方拌上两句,让别人知道对方有多惹人嫌恶,各有各的不幸与悲哀。
相比之下,结婚这边反倒是无趣了很多。
不过结婚这事儿,本来就很无趣,细想一下,跟成年是一样的。
就感觉人生的阶段,被很明确的用一条线划分了出来,过了这条线,不管本人有没有准备好,都会在社会层面被强硬地推进到下一个人生篇章。
但拿着红本子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怀澈澈就像一觉把十八岁的生日给睡过去了的小孩,没有一点人生已经开启了新篇章的自觉,结婚证都没往包里放,就先掏出手机接了个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怀澈澈目前是一个全职自媒体人,专做高端探店,衣食住行全都涉猎,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拍自己吃喝玩乐的视频。因为高端探店成本大,做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怀澈澈长得好看,嘴又伶俐,还不打广告不卖货,随便做做就已经积累了一些粉丝。
后来国内有个MCN公司主动联系她,在微博上跟她聊了足足半年之久,说能给她配备专业的后期团队,再也不用自己剪辑自己加字幕,甚至她不想拍摄还可以找助理跟拍,她只需要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怀澈澈的需求完美地被对方的这套理论击中,去年回国后,爽快地和这家名叫蘅舟的公司签了约。
只是签公司这事儿,哪怕是个靠谱公司,也是有利有弊。
譬如怀澈澈有了更新压力,不能跟以前一样想什么时候出去吃就什么时候更新,有的时候情绪不高什么也不想做的时候,也要硬着头皮找一家店来尝上一尝。
“后期那边跟我说,你之前拍的东西,更新到本周五就没了,但过两周清明要到了,小长假就是流量小高峰,你最近得赶紧抓紧时间攒素材了,要不然到时候人山人海,拍都不好拍。”
怀澈澈的经纪人名叫方红,年纪上比她大了一轮,是蘅舟传媒里最有经验的网红经纪人,手底下所有人都管她叫方姐。
毕竟是带着流量进来的,蘅舟内部准备对怀澈澈重点培养,资源对她倾斜的比较厉害,方姐和她关系自然也不错,俩人偶尔还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怀澈澈现在刚从民政局出来,手上还捏着红本子,哪儿还有心思探店吃饭,听方姐催更,一时之间胃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含糊地应声,自顾自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现在自己多了个合法丈夫,回过头看了眼霍修,抬手握着结婚证随意地跟他挥了两挥,以示道别。
“嗯,我在外面逛街呢,哦就中山路这边儿……我知道,我今天就看看私信里有没有观众推荐的店,嗯……”
庆城是典型的南方城市,三四月份最是多雨,但今天却难得露出了个艳阳天。
四点多的下午,民政局所在的街道一片敞亮,霍修也抬起手跟她挥手道别,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红色本子,好像被他拉着,在街道的两端牵起了一条无形的红线。
霍修看着怀澈澈快步走到路边,打了个车钻了进去,迅速消失了踪影,才收回目光。
他低头,打开结婚证,看民政局的钢印将两个人的照片牢牢地留在了结婚证里,证件照上两人头靠在一起,怀澈澈的笑容漂亮,标准——她已经很习惯面对镜头,知道怎么调度面部肌肉才能将笑容显得真诚又亲切,熟练地将她拍照时那点敷衍藏得干干净净。
手机震动,霍修接起的同时,脚步往另一个方向的停车场走去。
“在民政局。”
“不是,来结婚。”
但无论如何。
总之,他们结婚了。

领了证当天晚上,怀澈澈就拍了一张结婚证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一般怀澈澈发朋友圈,至少图片都是九宫格,然后花个小几百字,给这些照片逐个说明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这条,言简意赅到只有三个字:结婚了。
下面配图,一个红本儿。
再往下,五大排点赞的,还有一串儿问什么情况的,怀澈澈一个也没回。
唐瑶今天一觉睡到傍晚,睡醒刷了一下微信,看群里已经99+,赶忙给怀澈澈打了个电话过来。
“不是,你昨天不是还在嗷嗷叫着,不想被别人左右命运呢……”她带着蓝牙耳机打电话,手又点开朋友圈,翻到刚才怀澈澈发的那一条,“然后扭头就这么嫁了?”
唐瑶说完,又好像想到什么:“不会是昨天晚上他把你带走之后……看不出来啊,霍律师一脸温文尔雅,其实是个衣冠禽兽?那我昨天看着他把你带走,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什么啊!”
怀澈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唐瑶说的是什么,立刻大叫了一声不是,“你在想什么啊唐小瑶,我就只是单纯的结婚了而已,超级单纯好不好!”
唐瑶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单纯’和‘结婚’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正语塞,就听怀澈澈又开口:
“其实吧,我就是突然感觉烦了。”
怀澈澈一开始还想嘴硬一下,但架不住旺盛的倾诉欲,索性一拍大腿都跟唐瑶说了。
唐瑶是越听越大呼离谱,想说的话堆积成山,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个惊呆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出来。
“随便找个人结婚,我亏你想得出来……”过了五分钟,怀澈澈都已经开始找别的话题了,唐瑶才回过味来,又追问:“你想想,那你们都结婚了,总不能还分居吧,你什么时候住到他家,那你住过去了,总得有夫妻之实吧,到时候你是给还是不给?”
怀澈澈正整个人都窝在沙发上,双腿蜷起,一听唐瑶赤裸裸的问题,脸已经开始红着往膝盖后面藏,但语气还硬着:“怕什么,我二十五岁了还没享受过,已经很亏了好不好。”
因为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和萧经瑜那边纠缠着,怀澈澈虽然对这件事儿揣着好奇,但因为找不到实施对象,一直没能接触过。
有的时候听朋友圈那群女孩讨论,她都只能红着脸听,然后再被她们围起来进行一通理论知识吸收。
唐瑶一听怀澈澈是这态度,倒是放下了点心,在电话那头肯定了她的想法:“可以啊姐妹,早该这样了,要我说啊,你就是被萧经瑜给耽误了,你知不知道在这花花世界里,你已经错过了多少?”
说完,她又想起一个问题:“现在萧经瑜知道你结婚了吗?”
“不知道,关我屁事。”怀澈澈一听萧经瑜三个字,轻轻地往上翻了个白眼:“他老人家忙着炒CP,哪儿有功夫管我干什么。”
哟,听听这话说得。
唐瑶嗅到熟悉的酸味,毫不留情地笑她:“你这朋友圈发给谁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怀澈澈小朋友,就你这点小伎俩,瞒得过谁啊。”
怀澈澈哼了一声没否认,电话那头的唐瑶大概是又考虑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你说你这事儿做的吧……真的太冲动了,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们不合适,婚姻不幸福怎么办吗?”
“那就离呗,都什么年代了,离婚也能算个事儿?”怀澈澈的语气倒是轻巧得跟说要去买一块巧克力似的,“要是到时候闹得难看才好呢,让我爸知道知道,婚姻这条河不是谁都能趟的。”
唐瑶:“……”
合着你结婚就是为了给你爸长教训是吗?
庆城那头,孟小馨拎着大包小包来给萧经瑜送午饭。
萧经瑜想吃的餐厅没开外送,只能人力送达,孟小馨吃的是助理的这口饭,当然也得干助理的这点事儿。
看自家老板没心没肺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就开始用餐,孟小馨颇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地问:“鲸鱼哥,有个事儿……”
“说,”萧经瑜头也不抬,心里却对孟小馨要说的话有了数:“怀澈澈又干嘛了?”
“澈澈姐她……好像结婚了。”
话音未落,萧经瑜握着筷子的手终于悬停在了空中,抬头向她重复确认:“结婚?”
“对……昨天在朋友圈发的,你没看见?”孟小馨心说你可算有点反应了,随即掏出手机来翻开怀澈澈的朋友圈,给萧经瑜看。
“没,”
萧经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报以怎样的心情和语气,伸出手接过手机,“她把我微信删了。”
他说完,扫了一眼这乏善可陈的朋友圈,紧接低声骂了句:“扯淡。”
孟小馨没听清,啊了一声,萧经瑜紧接着说了句没什么。
她想点开大图让萧经瑜看看清楚,但他已经转过了头去,懒得再看。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经瑜和怀澈澈作为当局者,很多时候看不出来,但孟小馨作为旁观者,拥有更多视角,当然也比他们两个人都能看得更清楚。
昨天晚上怀澈澈走了之后,胡成本来说晚上安排大家一起去吃一顿,但萧经瑜说不想吃,就直接回去了。
孟小馨当时没多想,因为萧经瑜经常不参加聚餐,但刚送饭过来,她才知道,萧经瑜从昨晚到现在,没吃饭没睡觉,该打的新歌歌词也一个字没动,荒废了一整夜。
刚才她用密码开门进来,就看见萧经瑜坐在电脑前,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本来觉得自己不该多说,但走之前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鲸鱼哥,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去跟澈澈姐道个歉呢,你不要那么强硬地说没办法,女生都不爱听这个……”
“过两天吧。”萧经瑜看不清自己,却比她要更了解怀澈澈,“她现在气头上,听不进去。”
这两个人,看着好像是一个追一个跑,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来,但想想也知道,如果萧经瑜这边就是铁板一块,再怎么执着的喜欢也该放弃了。
在孟小馨看来,他们两个其实根本不是没有感情的问题,更多的是因为性格太像,谁也不肯服软,就像是矛和盾,一边是尖锐,一边是固执,撞在一起,就是两败俱伤。
他们这帮人其实偶尔聚餐的时候也会聊到萧经瑜和怀澈澈的事儿,但这个团队除了她全都是男的,提起怀澈澈,第一反应都是摇头:“漂亮,有钱,但这性格太难搞了。”
“对,就看那张脸是真的很难不喜欢,但这性格……我估计鲸鱼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没有松口和她确认关系吧。”
“这还没确认都作成这样,要真成男女朋友了,那还不得把男朋友绑家里谁也不让看啊,这种女的再漂亮再有钱也没用,太窒息了。”
萧经瑜满打满算出道已经五年,因为对身边人比较好,人员流动并不快,孟小馨作为加入这个团队最晚的成员,每次听到他们这么说,心里都不太舒服,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当作没听见。
“鲸鱼哥……”
和男同事看法不同,孟小馨能感觉到怀澈澈根本不像他们描述的那么极端,她也很喜欢这个大方又直爽的女孩,当然希望她和自家老板能修成正果,但眼看这一盘棋伴随着怀澈澈的领证已经成了死局,孟小馨也只能讪讪地收回手机,无助地问:“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萧经瑜重新拿起筷子,“你以为她是认真的?”
孟小馨这回啊的声音更大了,“不会吧,这可是结婚哎,结婚还有闹着玩的吗?”
“别人可能没有,”萧经瑜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汤,“但她是怀澈澈。”
估计是还在生昨天的气吧,萧经瑜想。
毕竟这么多年来,只要跟他吵架,怀澈澈总会想各种办法逼他主动去找她,其中闹得最凶的一次,她直接随便拉了个男生谈恋爱,还示威似的把照片发在了朋友圈,让两边共同的朋友传话给他。
和那副单纯温驯的皮囊截然相反,怀澈澈的性格充满了尖锐的幼稚,以至于她就算是在做这些报复性的行为,也都简单到让人一眼就能识破。
同样的,相处这么多年,萧经瑜当然也知道做哪些事会让她生气,知道她看见那条炒cp的热搜一定会爆炸。
只是人想往上爬,就必须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像是这种大家都明明白白的合作已经是付出最小收益最大的操作,但怀澈澈好像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没办法’三个字,哪怕大小姐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帮她摘下来。
回想起昨天她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问题,萧经瑜也是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
现在再想起怀澈澈结婚的消息,萧经瑜更是气得想笑。
哪有人结婚消息是那么发的。
就一张结婚证,孤零零地往桌上一放,跟个道具似的,充满摆拍的味道,生怕他看不出来是吧。
气人的招数层出不穷,到底什么时候能真正懂点事。

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东西啊!
方红那边人做事很快,没几天就把怀澈澈当前的私信列表整理了个大概,把庆城市内呼声最高的前十个店铺,从名字到地址,全部都发到了她的微信上。
怀澈澈抽空去了两家店,之后就实在挤不出时间,原因无他,就是又被怀建中抓了。
事儿也简单,她领证的事情被她爸知道之后,气得一个电话怒骂了她半个小时缺心眼,骂完挂了电话,就跟霍修的父母约见,准备正式谈谈两家孩子结婚的事情。
正巧,霍修父母那边正准备休一个长假,四个人一合计,那就干脆直接把两个当事人也带上,去度假区一边玩一边把婚事谈了吧。
出发那天,怀澈澈重新想起了读书的时候被早自习支配的恐惧,整个人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和行李箱一起被拖出了家门,塞上了车。
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坐在后座趴她妈李月茹怀里听爸妈聊了半路,才知道这次的目的地是渝城那边一个茶山庄园。
怀澈澈从小到大对茶半点兴趣也没有,一听什么茶园,茶料理,整个人更萎靡了,剩下半路直接睡了过去。
到渝城的时候正好下午两点多,下了飞机,怀澈澈才知道原来霍修一家人昨天就已经到这边来了,房间和车都已经全部打点妥帖,就等他们今天过来。
一共两辆车,怀澈澈当然被赶上了霍修开的那一辆,小姑娘被渝城的阳光晒得睁不开眼,飞速地窝进副驾。
但来的路上已经睡饱了,她现在是真不困,上了车之后一会儿看看窗外风景,一会儿看看大众点评上,附近有什么值得一探的店。
看了半天,没什么收获,刚想打开微博问一嘴,就被大数据推送进萧经瑜和沈翡的各路CP剪辑,烦得她赶紧把微博退了。
短暂的百无聊赖,怀澈澈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一刻正在开车的合法丈夫身上。
其实那天领了证出来,怀澈澈就发现,唐瑶那天说霍修条件好,其实评价的还挺客观的。
霍修确实长得很好,而且这种好,是不带有任何客气的成分,是看见他之后可以立刻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做出评判的好。
就像现在,下午日头逐渐有些西斜,从另一侧的树林缝隙中穿插而来,偶尔会给霍修专注的侧脸勾上一层光边,更加强调出他五官硬挺干净的线条。
而且让怀澈澈很羡慕的是,他眉骨很高,显得眼窝深,不像她,眉骨平平的,五官的立体感就没那么强,显不出他那种气场和成熟的味道。
“我脸上有东西吗?”
怀澈澈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霍修看了好一会儿,才看他过了一个急弯之后抬手松了松领口,一双眼睛依旧目不斜视地关注着前方路况,只很短暂地回了她一个带着点笑意的眼神。
“呃……”怀澈澈本来想说没有,但脑子一堵,忽然冒出一句土味马屁:“有点?”
“哪里?”
“有点……帅气?”
这话说完,怀澈澈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真是太尴尬了,迅速不自在地别开眼,眼神像只张皇的小耗子似的逃向窗外迅速被甩至脑后的树林里,转眼无影无踪。
下一秒,怀澈澈脑后传来男人的笑声,不多,就几声,而且很轻,几乎就是气声,听得出已经经过了克制,但还是没有躲过她的耳朵。
笑屁啊笑,不会连短视频都没刷过吧,这梗现在火得要死好吧。
怀澈澈咬着下唇非常倔强地准备当作没听见,却听霍修从容又愉快的声音:
“谢谢。”
怀澈澈本来想说这就是个梗,你也不用当真,结果直接被霍修那一句谢谢给整不会了,红着耳朵低着头刷了一路手机,好不容易上了茶山,终于看见了山上梯状的茶园。
时间已经接近晚六点,怀澈澈跟在两家父母身后进了餐厅,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虽明知三月下旬是旅游淡季,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你看吧谁会喜欢茶料理’的小学生想法。
席间,怀澈澈看她爸和霍爸俨然是老相识,两人熟练地推杯换盏,她爸喝了两杯又开始数落她,说她领证这么大个事儿都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就做了。
霍家父母自然是也跟着数落了霍修几句,但毕竟两个人的婚事也算是两个家庭乐见其成,说了几句就自然而然地开始聊起了婚礼和彩礼。
菜不好吃,怀澈澈就偶尔敷衍地下一筷子假装进食,实际专心听长辈聊天儿。
她家这对父母,性格大相径庭,怀建中强势到在家说一不二,李月茹则是典型的主内贤妻,一般怀建中要干的事儿她都插不上话。
但霍家这对父母不一样,虽然两人看着都非常温和有礼,一如普通恩爱夫妻,但实际上除了这份夫妻关系外,还有一个合伙人关系,两个人的眼界和高度几乎相差无几,往那一坐,就有一种你来我往,琴瑟和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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