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长媳—— by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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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四爷成婚,院子则是搬到了西侧的第一间,比刘竿晓院子还要靠前一些,这才刚刚出了王妃的院子,没几步的脚程,就已经来到了四房的绛尾苑。
公主这才刚刚踏进院门。
落明珠这才冷哼了一声。
“如今二嫂就差一个会摇的尾巴了。”
落明珠话刚刚落下,刘竿晓一张脸瞬间变得难看,她冷眼看向了落明珠。
“公主身份高贵,人家上前巴结那都是应该的。”
“三弟妹看不惯就不看,何必说这些话来恶心人?”
刘竿晓也是个分毫不让的,落明珠说话夹枪带棒,眼下就差骂她是狗了。
倘若身份一换,管家的人变成落明珠,落明珠可否也能保证不上前去巴结公主?
落明珠冷冷的哼了一声也没继续说话。
“刚才两位嫂嫂已经见过公主了,两位嫂嫂说公主是个怎样的人?”
落明珠眼看着距离四房的院子远了,她这才小心说话。
“自然是进退有礼,为人大方了。”
刘竿晓不假思索几乎是瞬间这话就脱口而出。
“眼下只不过是第一面,若是看清一个人,自然不是一时就能看清的。”
白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落明珠瞧了一眼自家丫鬟捧着的红木匣子,这是公主刚刚赏的东西,公主自然是出手大方的。
可是公主身份高高在上,她为何不回自己的公主府,非要住在王府,惹得一大家子都不自在。
“二嫂,你如今只是被公主一时蒙蔽了。”落明珠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刘竿晓背脊微冷,她扭过头来没有去看落明珠,反而看向了白吟。
“大嫂……三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吟摇头。
“二嫂不信,我告诉你,这公主绝非什么善类!”
落明珠事情压在心里,她今日自然是要说出来的。落明珠此话一出,哪怕就连平常格外平静的白吟都被吓了一跳。
落明珠怎么如此讨厌公主?无非就是怪公主如今抢了风头,可是人家是皇帝的女儿,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小心隔墙有耳,若是传到了公主的耳朵里头,小心抄家灭族啊!”
刘竿晓猛的上前去,拼命的捂住了落明珠的嘴巴,生怕落明珠说漏了一个字,让她自己也受到牵连。
“我告诉你们,我昨日在我家的院子,清楚的瞧见了……”
落明珠这才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声音压低了几分。
白吟也不免好奇的凑了过去。
“昨日新婚之夜,公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四爷给赶了出去,所以昨夜洞房花烛,公主同四爷根本就没圆房。”
落明珠此时此刻说出来,刘竿晓都有些不相信,公主今日看起来落落大方,不像是那么蛮横不讲理的人。
“四爷被赶出来以后,过了半个时辰,有一个男人又走进了公主的屋子……”
落明珠昨日瞧的真真切切的,她那时三爷喝醉了酒,本想叫人去熬一碗醒酒汤,可谁知所有的下人都在四房。
她这才跑进四房看,谁知道……居然就看到了这么一张丑事。
“我原先就想着公主身份高贵,四爷之前名声已经臭了,公主又何苦下嫁给四爷,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四爷的头顶上多了好大一顶绿帽!”
落明珠噗嗤一声笑了,刘竿晓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落明珠这一番话无疑是在其他二人心中落下了一记重拳。
萧弦月虽然说是下嫁,可是王府也不是什么下九流的人家,说到底王爷当初也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人。
倘若萧弦月真的在外头与他人有染,打的可不止是王府的脸面,若是王爷稍稍想差一点。
那么……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弟妹该不会吃了酒,看错了人吧?”
刘竿晓轻轻的按住胸口,她只觉得胸腔里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
若真的如此,萧弦月真的在外头有人,这里的三个人哪一个敢告诉王爷王妃?
落明珠冷淡的哼了一声。
“我的确亲眼所见,反正我谁都没说,只告诉了两位嫂嫂,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了出去,咱们三个人……那可都是跳进黄河说不清了。”
落明珠独自消化了一整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要将这个消息透出去的。
眼下透出去,她也想不到别人,便只有面前的两位嫂嫂了。
落明珠话音落下,刘竿晓脸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她何必听这种腌臜事,如今膈应在心里,不上不下的,真是让人觉得……难受。
“大嫂……”刘竿晓声音软了几分,她伸手扯了扯白吟的衣服袖子。
白吟摇了摇头,她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一个身份高贵的嫡公主做妯娌,她出身不好,眼下即便是有什么,她也是不好开口的。
不如索性……看个笑话罢了,四爷若是能够发现,那么后头自会决断。
若是不能发现,大家大可平安无事。
萧弦月身份摆在那里,有皇帝撑腰,她日后哪怕是在后院偷偷养几个男宠,其他人又岂敢多言?
三个人各怀鬼胎,白吟走进落叶苑,今日天气凉爽了些,眼看着天上乌云密布,就要下雨了。
夜晚,地上之上已经布满了水洼,白吟半夜惊醒,她抬手摸了摸旁边,旁边空落落的。
秦骁印没回来,直到天微微翻出鱼肚白,白吟依旧伸手往旁边摸过去。
旁边的被子折的整齐,白吟这才摇了摇铃铛,秋乐立刻跑了进来。
“昨日夫君没回来?”
这辈子重生,秦骁印基本上夜夜都是要回来的,无论有多晚,他都是要躺在旁边睡觉的。
可是眼下秦骁印却一整夜都未回来。
“姑娘,不仅大爷没回来,听说王爷也一整夜没回。”
秋乐咬了咬牙,她知道姑娘醒了之后要问的,早早的就派了人去打听王爷回来没有。
白吟不经意间蹙眉。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秦骁印的确忙碌,但是这几年一直平安顺遂,直到成婚的第六年。
秦骁印去平城打了两年的仗,回来之时,就只剩下了一具尸骨。
按道理来说,这段时间只是家里的发生了一些小事,并无大事才对。
经历了昨日公主那一遭,白吟难免多想几分,公主何其贵重的身份?
何必偏偏要嫁来王府,她若是想要找一个老实好管控的夫君,京城之中的举子无数。
府中越是安静,白吟就觉得心里越是忐忑。眼下皇帝年纪逐渐大了,多思多病,王爷手握兵权。
而萧弦月则是当今太子的嫡亲妹妹,搞不好,是太子在故意拉拢王爷。
朝中之事,也不是白吟一个妇人能够说的清的。想再多也是无用。
这才去请安,萧弦月身为公主,她居然也来了,三人无不震惊。
萧弦月眼下虽然是王府的媳妇,但是她终究不比普通的媳妇,更何况昨日王妃已经准许萧弦月不必请安。
萧弦月此时过来,王妃也有些微微发懵。但是还是笑眯眯的让萧弦月坐着。
“大嫂,不知昨日大哥回来没有?”落明珠面露着急。心里想着难不成三爷又偷摸摸的去了暗门子?
刘竿晓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搭理过二爷了,所以也不知昨日二爷回来没有。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向前一步压低声音。
“夫人,昨日二爷也未曾归家。”
刘竿晓蹙眉终究什么也没问,她心里还是憋着那一口气。
萧弦月也故作惊讶,但是眼下四爷还没有得到差事,自然也就闲置在家。
“身为后宅院之中的妇人不必操心那么多,男人们在朝堂之上那都是有头有脸的,忙碌些才好。”
王妃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极其有威严的话落下。众人只能说王妃教训的是。
请过了安,自然也就各回各家。
一连七八天,秦骁印仿佛就犹如人间蒸发一样,原先的几个人从刚开始的冷静也逐渐演变成了着急。
大清早,白吟这才刚刚起床洗漱。
刘竿晓率先跑了进来,她一只手拽住了白吟。
“大嫂,如今几位爷长时间不回来,你知道二爷的,他向来有什么事情都是跟我有商有量……如此毫无音讯……但真是头一回。”
刘竿晓话音这才刚刚落下。落明珠又跑进来抹眼泪了。
“大嫂,王妃什么都不肯说,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宝姐儿还那么小,全都指望三爷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去死了好了。”
落明珠抱着孩子哭的雨带梨花,宝姐儿似乎被落明珠吓到了,她一边哭着,一边伸手去擦落明珠脸颊上的泪。
白吟直接把孩子给接了过来。
“我这边大爷也未曾回来,两位弟妹找我,我也实在是无奈的很。”白吟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
宝姐儿的哭声逐渐消停了下来,搂着白吟睡着了。落明珠情绪似乎也平稳些了。
“如今到了请安的时辰,两位弟妹若是心中实在没谱,去问问王妃,看看王妃是否知道些什么。”
上辈子,分明是没有这一场的,若是说能够影响到官场的这辈子和上辈子的不同。
白吟唯一能够想到的…那就是公主下嫁带来的后果。
去请安,落明珠同刘竿晓两人哭哭啼啼的,白吟站在旁边没说话,萧弦月目光打量这三人,她拿起旁边的茶杯水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王妃被吵的头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嘴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话给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
“哭什么哭,眼下王府什么都好,哭丧一样,晦气。”
果不其然,发脾气的话这才落下,落明珠同刘竿晓两人这才止住了哭声。
说来说去,王妃也没给出什么话来。王妃恐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一行四个人回去的路上,落明珠还在抹眼泪,刘竿晓也知道此时自己再哭也没人瞧了,索性擦干了眼泪,也不哭了。
萧弦月扶着旁边丫鬟的手。
“嫂嫂不必着急,几位兄长那都是朝廷命官,想来是有什么急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萧弦月这番话说的冷静。
落明珠下意识的就回怼了一句。“公主自然不着急,眼下四爷就在府中。”
话音落下,落明珠本能性的捂起了自己的嘴巴,萧弦月脸上的神情微愣。
似乎没想到,她说了一句安慰的话,就被落明珠上赶着拿话堵了。
刘竿晓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伸手掐了一把落明珠。白吟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落明珠。
“我知道三嫂只不过关心则乱,一时之间说错了话。”
萧弦月神情柔和表面上不显分毫。落明珠没说话,她微微转过头去。
“公主善解人意,三弟妹眼下也只不过是着急了。”
刘竿晓也立刻打圆场,她如今是管家人,倘若出了什么事,她首当其冲就会被王妃怪罪。
更何况落明珠向来是个没脑子的,人家公主不过好心安慰,她又冲着人家发什么火?
也得亏公主是个大方的,想到了昨日落明珠所说的话,刘竿晓忍不住看了一眼萧弦月
萧弦月看起来清冷高贵难道还会做偷人这种肮脏的事?
“二嫂,我都是明白的。”萧弦月轻轻的压了压唇,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落明珠只在心里面冷哼一声。
这时候知道装样子了,之前新婚之夜的时候,她胆大妄为,甚至把人偷到了王府中,这个时候装给谁看?
一时之间是人心思各异。
夜晚深更半夜,白吟半梦半醒之时,只感觉旁边的床铺微微下陷,她立刻睁眼,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已经洗漱干净的秦骁印。
“夫君回来了?”她声音有些发哑。
秦骁印略微点了点头,他这才躺在了旁边,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睡觉,而是伸手握住了白吟的手。秦骁印手很大也有些粗糙,但是好在格外温暖。
这两日似乎都在下雨,外头淅淅沥沥的,上辈子八年,白吟也从未见过秦骁印这副模样。
“天色不早了,夫君早些休息,这些日子没回来,想必累坏了。”
白吟撇了撇嘴角,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她想要挣扎,却又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握紧。
“我有事要同你说。”
秦骁印抬起眼来,他眼中格外的郑重,男人即便身上穿着一身睡中衣,也是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气势。
秦骁印语气难免正经,白吟这才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王爷已经被封为平城王爷,即将前往平城任职。”
秦骁印喉结微微滚动,每一个字都硬生生的打在白吟的心尖上。
上辈子,秦骁印是死在了平城的。
白吟微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她有些笑不出来了,秦骁印死了,对她半点好处也无。
他若是死了,她就成了寡妇,任人欺负的寡妇。
女子微微低头,她情绪不明,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
“那……咱们也去吗?”
“举家都去。”秦骁印微微的松了松手掌。
“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京城,平城也并非什么好地方,你若是不想去……在京城待着也好。”
秦骁印以为白吟不愿意过去受苦,平城那地方靠近边关,民不聊生,强盗盛行。
白吟微微闭了闭眼,她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反手握住了秦骁印。
这辈子,秦骁印绝不能死。
“你也能不去?”白吟此话一出。
秦骁印这才从唇间溢出来了几分轻笑。
“傻了?”
两个字,粉碎了白吟所有的希望。
白吟突然明白皇帝为什么将公主赐婚给四爷了,王府树大招风。
虎父无犬子,秦骁印更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恐怕当今圣上年老,早已经生出了要远派秦王爷之心。
眼下派公主来,无非也只是安一个眼线,哪怕远在平城,也是要派一个人盯着秦王爷。
白吟尚且能够想得到的事情,如今在朝堂之上摸爬打滚数年的王爷及其几位爷,心里又如何不清楚?
“你若是不去……”
秦骁印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吟打断了。
“全家都去,我也是要去的。”白吟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床榻上,声音有些发闷。
她从未去过平城,自从上辈子秦骁印死在了那个地方,她每次提及,心尖上总要颤一颤。
眼看着白吟闭了眼,秦骁印这才躺了下来,伸手揽着白吟的腰。
“明日圣旨就要下来了,你收拾些东西,不重要的就不带了。”
秦骁印又叮嘱白吟,白吟没搭理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全家都在家等待圣旨,王妃脸上也没什么好神情。
萧弦月站在角落,没有一个人理睬她。大家都是昨日夜里得到消息的。
落明珠气的险些咬碎了一口牙,她就是说萧弦月昨日怎么说了那么一番话,如今看来萧弦月是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的。
还什么公主……嫁进来以后没一件好事。落明珠心里骂着萧弦月。
京城里的王爷同平城的王爷,听起来好像都是王爷,可是本质却有莫大的区别。
表面上好像是给了王爷一大片辖区,其实那地方偏远,暂且还摸不清那边是什么情况。
这可不就是明升暗降。
刘竿晓脸上的神色也不大好看,甚至有些发白,王爷接过了圣旨。
刘竿晓忍不住跑到旁边干呕了一场。
“怎么回事?”
眼下宣旨公公已经走远,萧弦月走上前去询问刘竿晓。甚至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刘竿晓的后背。
刘竿晓冷眼看了一眼萧弦月,再也没有前几日奉承的模样。
“不必劳烦公主担心。”
第102章 二嫂难不成是有了?
萧弦月暗自收回了自己的手,她低头看了看脚尖,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
她嫁过来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眼下她自然也是要跟着去平城的,天高皇帝远的,皇帝也没想过管顾她。
她自然也要受些冷眼。
萧弦月脸上露出片刻的难堪,走到了旁边,没吭声。
“原来有些人早就得了消息,昨日我哭的死去活来,也没透露一星半点。”
落明珠走上前来拍了拍刘竿晓的后背,萧弦月神色僵住了。
落明珠哪怕是个不明白的,昨日三爷也跟她讲清楚了利害关系。
左右……公主是皇帝安插在王府的细作,她不可能跟四爷分开,也不可能离开王府。
眼下,她冷嘲热讽几句,萧弦月即便是跑到皇宫里面去告状,她也是不怕的。
刘竿晓躲开了萧弦月,却没躲开落明珠。萧弦月脸色发白,她索性转头走了,也没管顾其他人。
怪不得四爷名声臭了人人听了都要绕道走,唯独只有这个公主还往前凑。
怪不得公主不去公主府。
也怪不得公主入府第一日就如此阔绰的讨好几位嫂嫂,她早知道,她嫁入王府之中,迟早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边三个儿媳妇的所作所为自然都落到了王妃的眼中,王妃没上前阻止,她心里自然也是不满的。
刘竿晓只感觉一阵恶心又在旁边干呕。
“怎么回事?”
王侧妃上前去询问刘竿晓。
两位侧妃哪怕是昨日听到王爷说了,今日真正的接到了圣旨,她也是有些发懵的。
王爷如今在京城的富贵日子那可都是当初用命换来的,眼下富贵没享几天,又被外派到平城,平城是何等地方?
那地方灾民多,官员乱……
刘竿晓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角。
“可能是昨夜着凉了,没什么要紧的。”刘竿晓敷衍的摆了摆手。
反倒是旁边的落明珠狐疑的瞧了一眼刘竿晓。
“二嫂难不成是有了?”
落明珠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到底是已经怀了一次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刘竿晓反应不对劲。
刘竿晓原本气愤的心情瞬间被这一句话给平了。她心跳如雷。
“那我找个大夫……”
旁边的二爷顺手就扶住了刘竿晓,夫妻二人已经吵架许久了,刘竿晓也很久没搭理二爷了。
哪怕昨天二爷把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了刘竿晓,刘竿晓听完以后也冷着脸把二爷给赶走了。
刘竿晓心情好自然也就没计较这些,她推了一把二爷,二爷立刻叫人去叫大夫。
王侧妃也立刻喜笑颜开,一个劲的抓着刘竿晓。
原本沉重的心情,因为刘竿晓的事情似乎缓解了一二。
王妃咬紧了后槽牙,心里面有些嫉妒,但是想了想自己的两个儿媳,王妃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身份高贵,两个儿媳,一个都比不上人家的。
眼看着三房有了孩子,现在如今二房似乎也有戏了。王妃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但是表面上的周到还是要维系的,王妃立刻吩咐人把刘竿晓扶到了室内。
王爷眼下人去平城手中的兵符还有其他的差事自然也是要有个交代的。
王爷同秦骁印两人早就离开了,院子里三爷也随便找了个机会走了。
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女眷还有二爷。
大夫过来,将手搭在了刘竿晓的手腕之上,一屋子人目光就落在大夫的身上。
大夫摸了摸胡子,只说了一声恭喜,二爷喜笑颜开,王侧妃也立即给了大夫碎银子。
王妃也叮嘱刘竿晓好生休息,大夫只说刘竿晓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已经有两个月了。
刘竿晓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些,落明珠心里却有些嫉妒,她眼下还没动静,刘竿晓这一胎如果生出来的是个男孩。
那自然就是王爷的长孙了。
王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吟,白吟不动声色的离开自己的目光,避免和王妃对视。
不日就要离京。
动人自然也只能回去收拾东西,白吟没什么好收拾的,左右不过就几件衣服首饰。
外头的下人却来报,说萧弦月求见。
白吟折衣服的手默默顿住,她其实同萧弦月交际并不多,眼下王府就要去平城。
萧弦月如今在府中……众人即便嘴上不说,但是哪个不是心里早就已经把萧弦月骂了个狗血淋头。
哪怕就连白吟也不大愿意见萧弦月。
因为萧弦月父女两人的谋算,秦骁印这辈子要提前去平城,倘若秦骁印就这么死在了平城……这其中的后果……她出身不好,怕是承受不起。
“让她进来吧。”白吟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让萧弦月进来了。
萧弦月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眶红着,她伸手抓住了白吟的手。
萧弦月身份高贵,想来今日在王府听到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所说的话,已经是她这辈子听过最严厉的话了。
到底是年长萧弦月几岁,萧弦月学了再多皇宫规矩,如今也才十六岁的年纪。
“大嫂,我……眼下王爷到平城,此事,王爷可会怪罪?”
萧弦月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维持不住端庄的外表。
萧弦月终究是怕的。
王爷去平城山高皇帝远,萧弦月哪怕出了什么事,即便是紧赶慢赶送来皇宫,也得几个月时间。
王爷威严不可侵犯,恐怕经历了那么一遭,王爷表面上不说心里始终是有芥蒂的。
“公主嫁进王府,以后就是王府的人,公主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王府自然也不会为难公主的。”
此刻公主找上门来,无非就是想着全府上上下下都在怪她,只有闷葫芦白吟没吭声,所以这才上赶着求救。
“王妃同王爷都是极其宽厚的人。”
白吟语气平淡,她轻轻的拍了拍萧弦月的手,萧弦月心情这才缓了一二。
萧弦月平复了心情,这才同白吟说了告辞。反倒是旁边的秋乐说了一句。
“公主眼下出了那么大事,她怎么还有脸来找姑娘,咱们一家本来在这里待的好好的……”
秋乐冷哼一声。
白吟这才用力的捂住了秋乐的嘴巴。
“让公主嫁进来的是皇帝,你这么说传出去了,别人只道你大逆不道。”
白吟小声警告秋乐,秋乐这才瘪了瘪嘴没继续说。
“公主一日活着,一日就要在王府做媳妇,自然同我也是妯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又不会掉块肉。”
白吟拿起旁边的茶水猛的灌了一口。直到太阳下山,秦骁印这才一脸疲倦的回来。
白吟已经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她此刻拿着包裹收拾秦骁印的东西。
她在秦骁印衣柜里面取出了一个香囊,她蹙眉看着秦骁印。
“我这个蓝色香囊之前不是丢了,怎么会在你这?”
白吟拿出了香囊,经历了一年多,上面绣的花纹依旧栩栩如生,她那一次洗漱过后,秋乐就说找不到了。
秦骁印喝水的手微微一顿他蹙眉道:“不知,兴许是伺候的人放错了。”
主屋里面一共两个衣柜并排放着,一个是白吟的衣柜,另一个则是秦骁印的衣柜。
这香囊颜色偏蓝,被认为是男子的,也并不奇怪。
白吟也没在意,东西慢慢悠悠的收拾,也是装了好几大箱。
直到第三日,平城王一家这才上路。
来了不少人相送,哪怕是郑之意也是来了的,郑之意一副妇人打扮,脸上格外的红润,也可见她在孙副将那过得不错。
郑之意一只手拉住了白吟。
“成婚以后事情颇多,我原先是想着有空再去拜访表嫂,可是却未曾料到,表嫂竟就要去平城了。”
郑之意抹了一把眼泪,她紧紧的握住了白吟的手。
“表嫂当日替我找郎君,之意是一辈子记得表嫂的恩情的,只希望表嫂日后还能与我信件往来,不要断了联系才好。”
郑之意又准备了一个大的红木匣子伸手塞给了白吟,沉甸甸的,白吟递给了旁边的秦骁印拿着。
“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虽然不贵重,但是水路,表嫂估计得走一段时间,中间拿着解解馋也是好的。”
郑之意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句接着一句,白吟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多谢你的好意,表妹是有福之人,这段姻缘都是你自己的造化。”白吟笑了笑。
孙振站在郑之意后面,他冲着前面的秦骁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但是男人之间总是不习惯说这些煽情的话。
孙振什么都没说。
直到上了船,郑之意夫妻二人还是站在岸边。
“大嫂如今跟表妹倒是打的火热。”落明珠凑过来说了一句。
郑之意到是安安稳稳的留在了京城,反倒如今她却要去地处偏远的平城,落明珠心里颇不是滋味。
“表妹是一个心地好的,顺手给她找了门亲事,她便一直记在心中。”
白吟笑了笑,她也万万没想到郑之意居然那么惦念她。
她打开了盒子,里面各色的糕点格外好看,个个颜色鲜亮。
白吟把糕点递给落明珠,落明珠看了一眼,她正想伸手去接,却看到了后头走来的萧弦月,她扭头就走了,甚至都没跟萧弦月打个招呼。
萧弦月脸上的笑意瞬间也僵持住了,白吟神色倒是未变,她顺手把手中的糕点递给了萧弦月。
萧弦月双手接过,她这才笑着说道。
“这糕点颜色亮丽,一看做的人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说完,她又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连忙说好吃。
白吟又递了一块过去,萧弦月倒是一个实诚的,白吟给几块她就吃了几块。
白吟忍不住笑了。
“公主若是吃饱了就不必再吃了,我又不逼着公主吃。”
萧弦月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糕点,脸上神色微微有些发红。
“大嫂,你可否不必再叫我公主了。”
萧弦月默默低头,别人一叫公主,她只会想起出嫁那天,父皇母后的交代,他们说她在皇宫长大,自然也要替皇家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