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长媳—— by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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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孕后自然也就多思多想,到了后半夜白吟也依旧睡不着,如今月份大了,外头虽然有守夜的丫鬟,可是秋乐终究是不放心,便吩咐人在她床边放上了一张软榻,秋乐便在那里休息,也方便里照看白吟。
眼看着床上的人翻了五六遍,秋乐这才睁了眼。
“我知道姑娘心里想些什么,可是盛哥儿从前若是随意找了一个人养着,那人未必会有姑娘如此尽心尽力,姑娘本来就待哥儿如同亲生一般,即便那些人搬弄是非在盛哥儿眼前去,我也相信,盛哥儿自己能够明辨是非,知道谁是对他好,谁是对他不好。”
秋乐此话无疑是宽慰白吟的,话虽是这个道理,可是向来亲密无间的母子之间……在盛哥儿心中是否也存了一条裂纹?
白吟不知道也不敢想,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自然就头疼难耐。
白吟还是强忍着头疼送着盛哥儿去了书塾,幸好隔得不远,也在王府里头。
原以为启哥儿今日是不会来了的,可是没想到刘竿晓竟然还是硬生生的带来了。
落明珠叫两个孩子入座她这才凑到了白吟旁边轻声嘀咕。
“这二嫂也是个狠心的,启哥儿昨日哭成这样,听说夜里哭到三更半夜,眼下竟然还是送过来了……”落明珠轻轻的啧了一声就没有往下说了。
白吟微微低头伸手摸了摸逐渐沉重的肚子。
“二弟妹一向性格要强自然也不会允许启哥儿落于人后的。”白吟倒也没说刘竿晓任何不是,只是说刘竿晓性格要强。
落明珠撇了撇嘴:“大嫂这番话还真是谁都不得罪。”
不过白吟一向如此,如果是从前落明珠肯定要说她那么怕刘竿晓做什么,可是眼下,众人都在王府之中做儿媳妇。
眼下丈夫们在外头拿命在拼搏,她们也就不想计较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刘竿晓进去好好的交代了启哥儿好多话,启哥儿伸手拽住了刘竿晓的衣服袖子,大眼睛里面立刻开始堆砌眼泪。
刘竿晓一咬牙一狠心干脆拉开了启哥儿肉嘟嘟的小手她走了出来。
启哥儿还在往窗外看,直到人走远了,他这才拿袖子抹了抹眼角,没吭声了。
盛哥儿把书箧里面今天秋乐姑姑准备的桂花糕拿了一块伸手给了启哥儿。
“启弟,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肉嘟嘟白嫩嫩的小手上面躺着一块桂花糕香喷喷的,启哥儿抹了一把眼泪,又吞了一口口水。
“我不要,你昨天笑我!”启哥儿学着刘竿晓昨天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盛哥儿。
盛哥儿抓耳挠腮心里越发愧疚了:“我以后不笑了,昨天没忍住。”
昨天为什么笑的,因为他看见启哥儿尿裤子了,就连地上都湿了一小坨。
还好昨日阿娘没有问他,若是问了,他这几日的桂花糕肯定都没有了。
启哥儿哼了一声撅着脸不去看盛哥儿,盛哥儿又急忙讨好启哥儿,不舍的把其他两块桂花糕也给了启哥儿。
“昨日的事是我不对,我把今日的桂花糕……都给你,只希望你不要告诉我阿娘!”
盛哥儿压了压唇角又吞了一口口水,实在舍不得,但是今日一天的桂花糕同后面每一天的桂花糕相比,自然是每一天的更多些。
启哥儿这才伸手接过,他的阿娘一向也不让他吃这些东西,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直到夫子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两人坐才坐的笔直,再没吭声。
刘竿晓担心启哥儿是一回事,当着众人的面,她自然也就没表现出来。
“你们今日是不知道,后院那几个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听说咱们那位叔母好大的威风,夜半三更便叫她的两个儿媳去请安,若是迟了半刻钟,便要在外头站足整整两个时辰。”
刘竿晓说起来也是觉得稀奇,从前也觉得王妃是个不好相处的婆婆,喜欢摆架子又格外爱面子。
可是如今和那从老家浏阳来的叔母一比,那才是真的人美心善呢!
落明珠昨日一心关心刘竿晓院子里头,自然也不知道后头院子闹出了什么动静,眼下一说,她也忍不住捂了嘴。
“天呐?半夜三更?岂不是还没睡多久?”
“那可不是,听说站的久了,她大儿媳体力不支晕倒了,那叔母也是个狠心的,居然就叫她在太阳底下又晒了一个时辰。”刘竿晓见落明珠来了兴致自然也就滔滔不绝的讲。
“虽说站在太阳底下倒是不晒,可是如今已经入秋了,早晨的寒气还是重的很,搞不好得风寒一场了。”落明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风寒!是她那大儿媳肚子里头有了,今日早上差点流产还好那孩子福大命大……”
刘竿晓啧了一声。
那叔母两个儿子一人一个女儿,眼下还没有孙子只有两个孙女,听说老大媳妇差点流产眼下又急又懊悔的。
第154章 姑娘嘴巴甜一些
落明珠深呼了一口气,即便是高门大院也没有这样为难儿媳妇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儿媳妇当仇人呢!
“罢了,这也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只要不落到咱们前头来都随她!”刘竿晓又叹了一口气大清早的她就已经安排大夫过去了。
她作为家里的管家人,自然也是要去查看一番问一问的,一想到胡乱不讲规矩的一家人,她只觉得太阳穴生疼!
眼看着众人就要各回各的院子了,刘竿晓这才猛的拍了一下脑袋想起来了。
“王妃说过了,每个院子里头都可以写一封书信,送去前线,前些日子又打了胜战,昨日夜里才传来的消息。”
早去请安落明珠早就知道了,眼下刘竿晓说的这番话还是特意告诉白吟的,四个月了才可以写一次。
白吟点了点头只表示明白了,到底是肚子里头多了一个,这一段路走得格外的缓慢,白吟也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她肚子大了,越来越不方便出来,八个月了……白吟微微的抿了抿唇。
仔细一算秦骁印出去也已经四个月了,白吟也听秦念枫说了许多。
王爷带着的军队势如破竹,眼看着王爷造反了,银川那边直接囚禁了前去的使臣,银川舅舅那边也出了不少兵力还有几员大将。
别的不敢说,如今那新帝也算是焦头烂额了,跟随先帝的旧臣走的七七八八的,只剩下了西蜀那位年近半百的老将军,眼下也要加入王爷。
若是皇帝安安分分的,从前的那些人自然也就可以把现在的日子过下去。
可是皇帝听信了奸人所言,不仅想要兵权,还要对从前的老人赶尽杀绝。
如此情景之下何人不奋起反抗?暂且不说什么荣华富贵了,不反抗,那就是送上九族的性命。
当初先帝把王府送人送到平城来何尝不是忌惮王爷?
到底是树大招风,老臣手上的兵权,终究是上位者心里的一根刺。
慢慢悠悠回到了落叶苑,白吟缓了两口气,秋乐就已经拿来了笔墨纸砚。
白吟有一瞬间的愣神,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无论如何,只要秦骁印活着,夫妻的日子总是要往下头过的。
前线凶险,她也没了上辈子的记忆加持,这些日子她总是有些忐忑……总是梦见上辈子躺在棺材里的秦骁印。
每每惊醒的时候背后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提起了笔,白吟又不知道写些什么,秋乐在旁边干着急。
“姑娘问一问大爷这外头受伤了没有?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想盛哥儿有没有惦记着您肚子里头的孩子!”
秋乐着急嘴巴里头自然也就咕咚咕咚的说个不停,白吟反倒笑了。
“既然如此你这么会说你来写?”白吟一边说着一边把笔递给秋乐。
秋乐连忙后退了一步她这才嘟囔的说:“出去打仗的又不是我的夫君,我写这些做什么?”
“姑娘还是要多在意大爷一些,要大爷知道姑娘心里是有他的,大爷在外头自然也就惦记着姑娘。”
如今王爷已经打到了皇城边上,这才仅仅用时四个月,眼看着这天下又要重新被改写了。而大爷如此劳苦功高,不知道身边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大爷做妾做通房。
姑娘若是拢不住大爷的心……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呀?
“姑娘嘴巴甜一些,告诉大爷,您这些日子念着他。”秋乐又凑过来眨了眨眼。
自从成了婚以后,秋乐脸皮都厚了一些了,什么情啊爱的话,她张口就来。
“我们成婚那么久了,夫妻两人是过日子的,过日子自然要有过日子的样子,整日甜言蜜语的日子是过不长久的。”
白吟停住了笔她又看了一眼秋乐。
“甜言蜜语那些笼络人心的话,我可说不出。”
她微微低下了头,耳廓有些微红,她从未说过的,至少从未在清醒的时候说过,之前夜里的时候,秦骁印倒是哄着她说过几次。
但也只有几次罢了,哪怕上辈子整整八年,她是将一颗心都挂在秦骁印的身上,却也从未说过如此羞人的话。
秋乐瘪了瘪嘴没说话了干脆走出去关上了门。
白吟这才慢悠悠的磨了磨才在信件上落下了字,等秋乐进来的时候,白吟已经把信件封好了,只叫秋乐吩咐人立刻送去王妃那边。
天越发的冷了,白吟夜里睡着总是畏寒,秋乐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不少又在被子里头塞了不少暖炉,白吟夜里这才睡得着。
从前夜里有秦骁印,她倒也没什么感觉,眼下冬日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便忍不住手脚冰凉了。
白日里伸手去触碰盛哥儿,盛哥儿都忍不住把小手蜷缩了一下。
“阿娘的手好冷啊!”盛哥儿本就是个爱说话的此刻自然要说些什么的。
“我给阿娘捂一捂。”原本跑的很远,眼下,他却又跑过来一把抓住了白吟的手,小手抓在白吟的手上。
盛哥儿也是个暖炉子身上总是热乎乎的,这一番动作,让白吟一颗心都要化了。
肚子刚入九个月,白吟便不再出门了秦念枫同郑之若两人倒是经常过来寻她玩。
眼下这番动作不仅化了白吟的心自然也化了旁边的两人的心。
“那怎么办?三姑姑的手也冻得很,盛哥儿也给三姑姑暖暖吧?”秦念枫开玩笑似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盛哥儿咧开了嘴巴把白吟的手揣到了兜里。
“待我阿娘手暖和了,就暖!”盛哥儿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说起话来也有条理。
秦念枫都忍不住刮目相看了:“那好,三姑姑等着!”
郑之若微微的撇了撇嘴:“那表姑呢?表姑你不管了吗?”
盛哥儿喜欢温柔的三姑也喜欢漂亮的表姑眼下也没松开白吟的手。
“表姑等着就来!”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话讨人喜欢,郑之若同秦念枫自然也就常来。
“盛哥儿这孩子倒是有趣的很!三妹妹这些日子肚子也大了些再过段日子就不能陪我出来耍了!”
郑之若眼睛都亮了几分只可惜夫君如今在外头她即便是想怀也怀不上了。
秦念枫是在玉晏之出征那几日怀上的,眼下也已经五个月了。
秦念枫倒是一个嘴巴严实的一声不吭,硬生生瞒到了四个月这才叫郑之若看出来了端倪。
“三妹妹真是骗得我好苦,怀孕是好事,早该让众人知道的。”郑之若同样伸手摸了摸秦念枫的肚子。
“不是我不说,眼下时局动乱,夫君在外头拼死拼命的,我怕你们知道了,给夫君通了信,他恐怕在外头免不了分心。”
秦念枫这番话说的倒是真的,她知道玉晏之绝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商户,他心中有大志向,有大抱负。
结发为夫妻,她在平城日子也过得滋润,自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拖了后腿。
“也是,咱们王府一众人等全都是杀敌的,三姑爷足智多谋,夫君前些日子写了封信回来,大大夸奖了三姑爷,说三姑爷用兵如有神,这才使得如此顺利,从未打过一场败战。”
郑之若想起来她那不懂理数的夫君在信里面对枫晏之的夸奖丝毫不掩饰就觉得好笑。
白吟也听说了许多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四房出了一件事情,大嫂可知道?”秦念枫突然之间提起白吟脑袋空空的。
她眼下已经九个月了马上就要临盆,自然也就不再出去,能聊的基本上都是找上门来的。
眼下细细想来她那些妯娌已经足足一个月没来找给她了。
“不知……四房是出了什么事?”白吟这才问秦念枫。
“说是大事却不至于,还不是咱们那叔母,她带过来的一众人等,里面有一个是她老家的侄女,硬是要说给四哥做妾。”
秦念枫说到此处看了一眼白吟脸上的神色。
“四嫂不同意,叔母就在王妃的大殿里头指着四嫂的鼻子,说四嫂是连累一大家子的灾星。”秦念枫当时也在现场看了个清楚明白。
郑之若当日不在场,眼下虽然在王府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是也没仔细去听,只知道四表哥纳了一个妾,眼下秦念枫如此这一番话,郑之若这才算清楚明白。
她这才接了一句:“那她真是手伸的够长的,自己家里的几桩事情尚且没理清楚,竟然管起了王府的事,姑母一向要面子,难道就没说些什么吗?”
秦念枫这才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王妃的确是爱面子,之前没有对四嫂发难,心里还是怪四嫂的,肯定是因为四哥在王妃那边说了些什么……”
“就像王妃之前想给大哥纳妾,都塞到了大嫂面前来了,最后大哥送走了,王妃后头又不依不饶,大哥这才又跑到王妃那边说了好些狠话,王妃这才没管大房的事了,四哥这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话音落,白吟拿着茶杯的手略微抖了一下,她那时就说王妃怎么可能会轻易松口……原来是秦骁印。
即便之前心里有些怀疑眼下也只是坐实了。
这辈子是这样……那上辈子呢?秦骁印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可是他却从未说过这些。
上辈子倘若他透出来几分,她必定高兴的合不拢嘴,眼下知道了,白吟也不意外。
秦骁印不是一个喜欢邀功的人,他即便做了也不会告诉她。
“王妃虽然答应四哥不再为难四嫂,可是终究是心里有一口气的,王妃虽脸色难看,可是却也没有阻止叔母。”
王妃不开口下头的人又怎么敢吭声呢?
萧弦月站在院子里头,硬生生的听完了叔母所有难听的脏话。
“四嫂回去哭了一场,也没闹,第二日便吩咐人去后头的院子里把叔母那位侄女接入了四房。”
如今整个落叶苑全都把心思放在白吟肚子上自然也就没人去关心那些事。
眼下白吟倒是第一回 听说,她微微垂下眼睑,说不出话来。
若是非要说的话,萧弦月到底是一个可怜人,她过去也只能说些安慰萧弦月的话。
“四弟妹心思不坏,性子软了些,容易叫人欺负。”白吟张了张嘴这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从前没有嫁人的时候只觉得四嫂出身高贵,当初在四哥声名狼藉的时候嫁过来,已经是最难的事了,可是与眼前相比,竟然算不得什么。”
秦念枫也叹了一口气毕竟人都已经接进去了她即便想帮也是没了法子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哥因为这件事情和四嫂生分了不少,听说四哥已经好久不去四嫂的院子里头了,我瞧着四嫂这两日去请安,也是格外的憔悴。”
谁能想得到,当初身份高贵的嫡公主眼下居然也能被一个山野村妇指着鼻子骂,还不敢吭声,还要顺着那个村妇的意思,将村妇的侄女接给自己的夫君做妾。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我瞧着大嫂似乎累了,咱俩就先走了吧。”郑之若伸手去扯了扯秦念枫这才住了嘴巴。
秦念枫有些狐疑的瞧了一眼郑之若,见到对方使了个眼色,秦念枫也不再吭声了。
两人走出了院子,郑之若这才伸手拍了拍秦念枫的手臂。
“亏你还在这个王府待了那么久,既然不知你大嫂与四嫂的关系在妯娌几个人关系是最好的。”郑之若声音带着几分嗔怪。
秦念枫这才愣了一瞬,她这才开口辩解。
“我出嫁之前,从未觉得大嫂与哪位嫂嫂关系密切,大嫂一向都是一个人的,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你别管我在哪里听说的,眼下大表嫂大着肚子,你这番话说了又不起什么作用,以后莫要再说了,免得让大嫂动了气。”郑之若声音平缓了许多。
秦念枫这才暗自有些后悔不已只觉得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等人走了,白吟整个人都觉得没力气,只能趴着休息一会儿,她扭头去问秋乐。
“四房的事情你不知道?”
秋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怕告诉姑娘,影响姑娘养胎。
第155章 好事不断
“告诉姑娘了,也是无用之功,四爷都暂且做不了什么,姑娘大着肚子更无法做些什么了。”秋乐微微低下头,她一心一意想着自家姑娘,自然也不愿意把四房的事情捅到白吟的面前来。
过了半响,白吟这才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
这世间男子多是如此三妻四妾,倘若萧弦月还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自然也无人敢说半句闲话。
如今事情到了这步,任何人都可以上来说两句,萧弦月也是无奈之举。
天气越发的冷了,白吟月份也越来越大,也听了大夫的话,经常下地活动,如此便是利于生产。
刘竿晓为了后头叔母那一家每天都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也没提四房的事情。
她伸手摸了摸白吟肚子:“如今马上就要卸货了,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若是生了个男孩,那可是大房第一个孩子了。”
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到了白吟的身上。
原本二人和和气气的,刘竿晓突然一句,自然就让白吟变了脸色。
“二弟妹这是什么意思?你若是找我说说话倒是不打紧,说这样的话下次就不必来了。”
怀孕以后,白吟脾气大了些,平日里她本来就不放纵刘竿晓在她眼前胡言乱语,关于俩个孩子,她更不会让刘竿晓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大嫂莫怪,我这不是忘了盛哥儿的事情。”刘竿晓皮笑肉不笑立刻来讨好白吟说到底都是她嘴上没个把门的。
白吟兴致不高敷衍了两句,只说自己困了,刘竿晓便也没有理由待下去了。
走出门的时候,刘竿晓一把抓住了落梅的手:“如今王爷进京城指日可待,往后咱们王府说不定……便不在此处了。”
刘竿晓落下几分盘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刘竿晓夜里也曾想过的。
可是王爷最最重视的还是大哥,说句不好听的,王爷百年以后,所有的权利都是要落到大哥的手中的。
偏偏大哥就只有白吟一个人,孩子也只是白吟肚子里的这一个,若是生个男孩…往后王爷拿命拼下来这些东西其他几房可就一分都捞不着了。
若是生个女孩,那盛哥儿也不是王府血脉,总是要顾忌其他几房的吧……
“难不成白吟真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刘竿晓又扭头去问落梅。
落梅微微咬了咬牙她这才回答:“大夫人一向对盛哥儿犹如己出,也未必不是。”
刘竿晓却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也只是眼下罢了,等到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出生,两碗水如何端的平?”
“难不成白吟真想把王府送给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
“就算她答应,王妃也不会答应的。”
在之前,刘竿晓只担心二爷的性命,可是眼下人都要入京城了,眼看着就要打胜仗了,谁的功劳最大,不言而喻,自然是整个王府。
难免就想的多了。
“姑娘快别说了,大爷与大夫人都还年轻,眼下已经怀了一胎,难保不会有下一胎……无论怎样都是轮不到咱们的。”
刘竿晓轻轻的啧了一声,白吟体质是极难受孕的,第一胎已经是幸运了,还下一胎……
刘竿晓眼睛一转倒是也有可能。
“罢了罢了不说了!”刘竿晓扭头回了二房的院子,屁股还没坐热,后头叔母又派人过来叫刘竿晓。
刘竿晓心里面埋怨可是到底面子功夫是要做的。
天气越发的冷了,京城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营地驻扎在外头,秦骁印拿着绷带将手上的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五个月的风吹日晒,男人脸上的皮肤粗糙了许多,旁边的陈虎丹正在给手臂上药。
“眼看着到了京城,其他的城池也就不说了,我听闻如今守着京城的是大表哥曾经麾下的副将听说姓孙?”
陈虎丹说话声音大,为人也直爽,有什么话那都是直说的。
“嗯。”男人喉结滚动只从喉咙里面吐出来的一个字。
当初到平城不久,孙振就已经升到了禁军统领,眼下新帝溃不成兵,到了京城,就已经到了孙振的地盘。
不过说到底,道不同。
“不如明天我去打头阵也免得大哥同他二人对峙!”陈虎丹到底也是从军队出来的也明白上过战场的是何等交情。
眼下刀剑相向,自然心中不好受。
秦骁印这才侧头看了一眼陈虎丹,陈虎丹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对秦骁印笑着。
“嗯。”秦骁印又应了一声身后玉晏之走进来他也没注意了。
鹅毛大雪飘在地上,遮住了斑斓的痕迹,秦骁印微微垂下眼睑,他微不可见的蹙眉。
如今细细算来,白吟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九个月了,妇人生孩子那都是从鬼门关走上一遭。
远在天边,秦骁印也免不了提心吊胆的,旁边的玉晏之叫了好几声,秦骁印这才回过神来。
“平城那边传来了信件,都是从王府来的,眼下都在王爷的帐中。”玉晏之话音刚落。
陈虎丹就像脱了弦的箭不见了,玉晏之也紧跟了上去,秦骁印走在二人后头。
想起了他上次出征的时候,白吟一封信都没有写过。
王爷只吩咐二爷把所有的信封给众人分一分,玉晏之同陈虎丹两人都是新婚自然迫不及待。
二爷掂了掂手上信件的重量,眼下这一封,是所有信件里面最后的。
三爷双手抱着胸前,他略微撇过一眼,不用说也知道,这一封肯定是落明珠写过来的,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征,落明珠自然是要挂在心上的。
秦骁印也这么以为。
直到二爷把信件给了秦骁印。
“鼓鼓囊囊的,如此看来,这次大嫂是真的担心大哥了。”二爷把信件递给了秦骁印。
秦骁印刚开始有些懵,接过了信件他瞧见了信件上隽秀的小字。
夫秦骁印亲启。
秦骁印这才弯了弯唇角:“那是自然。”众人都发完了,二爷这才咦了一声。
陈虎丹摸了摸自己这薄薄的一层,又看了看秦骁印手里的那一大包,他撇了撇嘴角,有些羡慕秦骁印。
“怎么没有三弟的?”本来大伙都没注意到,二爷这么一嚷嚷,大家都知道了。
三爷脸上的神色逐渐变了,他稍微低头,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可能掉了。”三爷脸上十分不正常,他没有想到,他出征,眼下脑袋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却没想到落明珠竟然连一封信都没有写过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是烦躁。
“咋可能!”陈虎丹摇了摇头脱口而出,直到旁边的玉晏之一个眼神扫过来的时候,陈虎丹这才堪堪住了嘴。
从王府送过来这里都是走的水路安全的很更何况路上又没遇到什么盗贼……更不存在丢了这一说法。
三爷脸上的神色更难看了。
众人拿着信,自然就往回走,秦骁印坐在桌前,他坐了好半天,这才拿起信件细细查看。
白吟写的很多但是都是在讲其他几房的事,还有新到的叔父一家,也说到了盛哥儿去上课的事情,一笔一划写的清楚明白,盛哥儿如何要去上课的,上了几天,读了哪些书。
秦骁印眼看着看到了最后,关于她自己,她什么都没提。
只有末尾那一句。
妾安好。
三个字砸在了秦骁印的心里有些发酸,她能够把盛哥儿写的清清楚楚,为何不能透露她自己一星半点?
秦骁印还是将信收好,直到外头过来叫秦将军,秦骁印这才走出。
京城外头黑色的烟雾弥漫,从上往下看,不远处驻扎的帐篷一眼望不到头。
京城之内,百姓足不出户,达官贵族也纷纷守紧门户。
白吟生产前夕,这才传来了好消息,新帝从皇城跃了下去了已经没了气,王爷已经带着军队入了皇宫。
听说进入皇宫损耗最少,原来是孙振倒戈,这才让那皇帝猝不及防。
一众战士们劝着王爷入主皇宫,王爷却不肯,众人又说了好多次。
王爷还是对皇位无意,只推脱说他只是跟了贤德的君主,一时之间玉晏之和皇族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被翻了出来。
玉晏之成了新帝的人选,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秋乐还忍不住嘟囔。
“王爷若是真的入皇宫,也是无人敢说些什么的,眼下让三姑爷捡了个大便宜了。”
秋乐此话也只敢跟白吟两人躲着说,白吟这才伸手点了点秋乐的额头。
“废帝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血统,他是受了蛊惑,这才让众人寒心,连带着读书人也毫无出路……”
“王爷自然可以做皇帝可是王爷年纪大了又能做到几时?”白吟微微垂下眼睑。
与其后头要史书批判王爷是一个嗜血屠杀的恶人,倒不如推行一样血脉的玉晏之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