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溺—— by似水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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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急于一时,反正以后总有机会让陆大BOSS心甘情愿叫他一声舅舅。
“行吧,回头把他私人号码发给你。”
“好,谢谢舅舅。”
“嗯。”
挂掉电话前,卫迟良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声,“女孩子,别太主动了。”
说她吗?
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何歆瑶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头。
没过一会儿,卫迟良就把陆临珹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那三个字。
老实说,“陆临珹”这个名字还挺不错的嘛。
正想着,下一秒,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串龙飞凤舞的签名。
不会吧?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犹豫了一下,她连忙打开微信点开陈珍珍的头像。
【珍珍,总部来的陆董还在酒店吗?】
几乎刚发完,那头很快回了过来,并且是一条接一条。
【哇塞歆瑶姐也会关注我男神啊。】
【刚走两天,你都不知道吧,他这次来直接把酒店高层来了一波大换血。
【幸好咱们总监没换,嘿嘿!】
何歆瑶皱了皱眉,【真的?】
陈珍珍:【对啊,就在你走后没两天。不得不说,我男神手段真是雷厉风行啊!】
何歆瑶倒是并不觉得意外,酒店里留下那么多李冬生带出来的余孽,要是不清扫干净,早晚让那班蛀虫啃了个光。
只是那位陆董的手段也确实够强硬。
收回思绪,她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帮我查下他的全名,最好有他的联系方式。】
陈珍珍:【不是吧歆瑶姐?做梦可以,还是别当真,咱们和男神的距离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何歆瑶:【你先帮我查下。】
陈珍珍:【你不会是受前男友刺激了,改变择偶标准了吧?可你想当我们老板娘……这,这难度也太大了些?】
何歆瑶:【你别管那么多。】
陈珍珍:【……好吧,友情提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稍等我一会儿。】
又等了几分钟,那头终于再次回了过来。
【陆临珹联系方式:木有!】
何歆瑶:【没有?】
陈珍珍:【对啊,只留了总裁办的电话。】
也是,总部数一数二的人物,联系方式自然不是他们这种一般员工能看得到的。
何歆瑶:【有他的照片吗?】
陈珍珍:【……有。】
不一会儿,微信那头发来一张最新发布的酒店主页上领导视察的照片。
照片上,浩浩荡荡的一群酒店高管,中间簇拥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往员工活动中心走去。
男人戴着副金边眼镜,一身笔挺的烟灰色西装,衬着清清冷冷的一张脸,让人看得几乎移不开目光。
虽然眼镜和衣服换了,但人确实是他没错。
看着照片上气质高冷的男人,何歆瑶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
她和陆临珹在樑城的时候居然就见过?
而他还是她前老板?
并且现在还变成了她的相亲对象?
电视剧都没这么演的吧?
突然想到那天去办辞职手续时财务说的那些话。
她眼神微动,该不会,是陆临珹交代的吧?
她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陆临珹会对自己有意思。
想必他早就知道自己在阳光上班,又或者是舅舅托他照应。
临海集团是什么概念,老板跺一跺脚,他们全市的GDP都得跟着晃一晃。
身边自然不凡各种类型的美女环绕。
结合他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何歆瑶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他喜欢的女人嫁给了别人,等了几年都等不到对方,心灰意冷又在家里催促之下的他决定随便找个不讨厌的女人结婚。但是他身边认识的那些女的都是冲着他的钱去的,所以他只好委托自己要好的哥们帮他物色一个不那么物质的女人当做结婚对象,而恰好自己最近也被母亲安排相亲,于是小舅舅就把自己介绍了出去……
结果去了才发现两人竟然认识,并且“宿怨”颇深。
从他那天的表现来看,这位一贯冷血的男人并不在意,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结婚对象。
可是像他们那种有钱人,不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开启商业联姻模式吗?
看着屏幕上的男人,她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退出页面,视线不经意落在小舅舅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上。
她瞬间明白了。
她小舅舅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好好的研究生都能扔掉不念跑去山沟沟挖石头找古董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她舅舅玩到一块儿的,骨子里肯定多少有些离经叛道。
估计陆临珹就是不想自己的婚姻大事也被家族摆布,所以才想找个没什么背景又普通的女人结婚。
毕竟……将来离婚也不会那么麻烦。
想到这,她定了定神,再次打开照片,视线掠过上面那张疏离高冷的脸,感觉莫名接地气了几分。
想他自身条件那么好,却也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而她和张正彦在一起那么多年,最后他不也出轨了。
就某种意义而言,他们还真是同命相怜。
想到这,何歆瑶定了定神,收回思绪,打开微信,将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他十一点还有个会议。
犹豫了一下,正要挂掉电话。
那头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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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集团二十八层会议室。
宽大的中空会议桌旁, 市场部总监正指着屏幕上的饼状市场分布图慷慨陈词。
包括董事长在内,底下一圈高管都听得十分认真,有的还用心做着笔记。
这时,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谁的电话?
几个高层面面相觑。
找了一圈, 最后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首座旁的副董事长身上。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 就算坐着身形也十分板正,此刻正凝神看向大屏幕。
大约听到了动静, 那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缓缓转了过来。
会议室内有些暗, 投影仪几缕光辉落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在金边镜框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点, 他微拧了下眉头, 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被衬得更加不近人情了。
居然是他的?
谁胆儿这么肥, 竟敢挑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他在开会吗?
看着陆临珹缓缓拿起手机,离他最近的两位总监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心里为来电人捏了把汗。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就在大家一致以为这位一向极重规矩的副董事长会直接按掉电话的时候——
下一秒, 几个高层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仿佛并没有看见众人脸上精彩纷呈的神色, 陆临珹握着手机, 视线依然落向大屏幕。
“喂?”
低沉的男性嗓音通过听筒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沉稳中带了点不怒自威的气势。
手机这头, 原本都准备挂电话了的何歆瑶顿时一愣。
仿佛又回到那年暑假, 做题开小差的时候被他点名, 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到!”
陆临珹眉头微挑。
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恍惚。
眼前似乎浮现出少女挺直小身板一脸严肃的表情, 他甚至几乎能想象她握紧拳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原本抿直的薄唇牵起一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冷峻的脸部线条不觉柔和了下来。
偏偏嘴里还要问一句,“哪位?”
何歆瑶低头看了眼手机,他没听出来吗?
也是, 人家陆老板什么人, 哪里会记得她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在心底自嘲了一声, 她微微加大音量,“是我,何歆瑶。”
而另一头,刚才还在做着数据汇报的市场总监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时间,会议室变得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静谧的空间里,这道悦耳的年轻女声便无比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几个高层交换了下视线,脸上都有几分掩不住地诧异。
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工作狂,连身边秘书都是男的。
竟然会有女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最关键的是,他还接了?
就连原本专注看大屏幕的董事长陆临海都转过头来,看向弟弟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儿。
女孩子吗?
陆临珹握着手机低低“嗯”了一声。
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他眼睑微掀,镜片后的黑眸无波无澜地扫了过去。
会议桌对面的两个高层倏地收回了看热闹的眼神。
“嗯,怎么了?”
好像并不意外她会打电话。
“我……”
那头过分安静的气氛让何歆瑶也意识到了不对,刚才一心急着想问他手绳的事儿,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可能还在开会。
面上一烫,她有些窘迫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如果你在忙那我待会儿……”
“没事,说吧。”
淡淡四个字,却仿佛巨石般在一众高层里掀起了一阵小浪涛。
真是活久见了。
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对谁这么耐心?还是在被打断的会议上?
可惜年轻的副董事长似乎并不愿意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陆临珹朝身侧董事长微点了下头,握着手机径自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向了他身上。
一直目送着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众人这才有些遗憾地转头,不约而同……望向了首座的董事长。
可惜陆临海同样不明所以。
清了清嗓子,他神色一正,“我们继续。”
一句话,灭掉了大家冉冉升起的八卦之心……
陆临珹握着手机,一手插袋缓步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门口总裁办的几个秘书文员瞬间齐刷刷站了起来。
“副董。”
“副董好。”
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陆临珹目不斜视,信步朝斜对面的办公室走去。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电话这头的何歆瑶简单解释完手绳丢掉的事。
听见那头男人低低“嗯”了一声。
啥意思?
等了会儿不见他有其他回应,何歆瑶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态度太恶劣把这位高冷毒舌的陆老师给得罪了?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人家不理她也情有可原。
毕竟自己的表现确实挺没教养地。
但是她的手绳可能还在他车上啊。
咬了咬下唇,她只好硬着头皮问,“那个……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下是不是落你车上了?”
陆临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长腿绕过花梨办公桌,他拉开了左手边第一个抽屉。
“小猴子玉坠?”
真的在他哪里?
何歆瑶双眼放光,忙不迭点头,“对对对,你看到了吗?”
陆临珹捻了捻手中已经断掉的红色手绳,“有些年代了吧?”
本想弄好后再还她,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快就发现了。
听他这么说,何歆瑶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地,“对,就是那个。”
陆临珹打量着质感略显一般的玉坠,微挑了下浓眉,“戴了很久?”
记得从前给她补课那会儿好像见她戴在脖子上。
“嗯。”何歆瑶点头,“很多年了。”
很多年?
陆临珹视线一顿,“你舅送的?”
卫迟良的眼光没这么差吧?
问完,却不见那头回复。
听筒那边一片沉默。
除了前男友,难道还有其他人?
陆临珹眉头微蹙,心口某个位置像被蚊子轻轻蛰了一下。
这时,手机那头终于响起了何歆瑶闷闷的声音。
“是……我爸留给我的。”
陆临珹:“……”
胸口的不适感瞬间消失,愧疚和淡淡的怜惜涌了上来。
陆临珹轻抬了下镜框,“抱歉。”
听卫迟良说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也正因此,卫如瑛对她的期望也特别高。
可惜一个强势,一个倔强,最后闹得她偷偷改了志愿不管不顾跑去外地上大学,还交了个不怎么样的小男友……
如果当时……
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黯。
想起多年前他开了几个小时车去樑城大学看到的那一幕,嘴角浮起一抹微乎其微的自嘲。
可惜时间不可能倒流了……
他的这些想法,电话这头的何歆瑶自然不知道,只是难得听到他这么干脆的道歉,倒是有些意外。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儿。”
反正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倒是我,今天还欠你一声抱歉。”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了几分诚恳,和早前张牙舞爪的叛逆少女判若两人。
陆临珹原本抿直的薄唇轻弯了弯,“演得不错。”
何歆瑶一愣。
却听电话那头男性声音缓了缓,“你什么时候在家,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
本就是她的东西,哪里让他特地跑一趟,何歆瑶摆了摆手,“你工作忙,就不用麻烦你跑来跑去的……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拿就行了。”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陆临珹拢起掌心的玉坠,就是她这绳子可能得换了。
“明天给你送过去?”
“真不用。”何歆瑶更加过意不去了,“或者你要是不方便,直接让同城快递帮我寄过来,邮费到付就行。”
同城快递?
陆临珹凤眸轻阖,嘴角一哂,“你觉得,我付不起邮费?”
何歆瑶一怔,“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吗?”手机那头男人语调微扬,“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是很怕我?”
嘎?被发现了?
何歆瑶表情讷讷地,“哪,哪有。”
陆临珹嘴角牵了下,“放心,不会再给你出题了。”
一想到那年暗无天日的题海。
何歆瑶全身都在抗拒,“当然,我都几岁了。”
陆临珹“嗯”了一声,“二十六,也可以结婚了。”
真是不该提哪壶啊,何歆瑶反讽,“比我大八岁的某人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这妮子可真懂得怎么戳人心窝。
陆临珹摇头,“这不就出来相亲了?”
停顿了一下,不急不慢补充了一句,“同辈的赶不上,只能将就小屁孩凑合了。”
“什么小屁孩儿?”何歆瑶不满道,“陆临珹你指谁呢?”
清脆悦耳的女声活力十足,早已不见之前低落沮丧的样子。
陆临珹看了眼落地窗外雨后初晴的天空,眸色渐深。
“谁应就是谁。”
每次斗嘴都斗不过他,何歆瑶恼道,“说我小屁孩,那你就是大叔。”
被她刺激多了,陆临珹倒也不在意了,低咳了一声,“嗯,再叫一声。”
“大……”
何歆瑶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才不上当。”
平白让他占便宜。
陆临珹凤眸笑意微漾,“怎么谢我?”
什么怎么谢?
何歆瑶愣了一下刚要回答,就听那头似乎有人在敲门。
而电话那头男人“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地说,“明早八点,咖啡厅。”
何歆瑶一愣,“啊?”
那头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了声“不许迟到”就挂掉了电话……
何歆瑶:“……”
瞪着已经结束通话的页面,她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
什么人,这么霸道?
不过确定手绳没丢,心里还是松快了不少。
洗完衣服,母亲还没回来。
何歆瑶便进厨房自己随便煮了点面条。
煮好面,她打开橱柜找辣椒酱。
家里的东西平时都是母亲在收拾,她把几个柜子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叹了口气,正要关上最边角的柜门,视线却在角落里憋见了几个药盒。
什么药?藏那么深?
何歆瑶疑惑地探出手,把最上面的那盒药掏了出来。
替吉奥胶囊?
很生疏的药名。
她皱着眉头将药盒翻转到另外一面……
视线缓缓落在上面适应症那行小小的字上。
瞳孔微微放大,她抬了下镜框,有些难以置信地将那行字又认真看了一遍——
不能切除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病癌!!!
身体瞬间僵住了!
头脑仿佛被什么重物重重击打过似的,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什么,匆匆打开柜门,颤抖着手翻开那堆干货,将里面的药盒全部掏了出来……
除了替吉奥,还有卡培他滨、莫沙必利……
何歆瑶死死咬住下唇,只觉浑身一阵发软,有些承受不住地坐了下来。
屋里静得出奇,外面还下着雨,天空一片灰白,阴霾地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歆瑶才神情恍惚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嘟……嘟……怎么了瑶瑶?”
听见熟悉的声音,何歆瑶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滚落下来。
“舅舅,我妈她……呜呜呜……”
卫如瑛回家已是中午了。
刚到门口便闻见屋里传来一阵香气。
她推门走进去,就见自个女儿正端着碗汤面从厨房里出来。
母女俩早上才刚吵过,卫如瑛面色冷了冷,闷不吭声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看着那道熟悉却消瘦的身影,何歆瑶鼻头一酸,“妈。”
卫如瑛恍若未闻,听见身后女儿小声问道,“你吃饭了吗?我煮了面。”
卫如瑛脚步一顿。
难得?这犟脾气的丫头居然也会先服软?
她眼神微缓,嘴里却没好气,“算了吧,你煮的东西也能吃?”
“将就……吃点吧。”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卫如瑛有些狐疑地转过头,扫了眼桌上清汤寡水似的面条,脸色总算好了些,一边放下包包,“那么淡谁吃得下,你不是喜欢配辣椒酱吗,我去……”
“不用了妈。”何歆瑶连忙叫住她。
见母亲看过来,她讷讷解释,“太辛辣了……对胃不好。”
听见这话,卫如瑛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下意识朝橱柜方向看了一眼。
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错过何歆瑶的眼睛,她心里更难受了。
半晌才勉强笑道,“先吃吧,尝尝我煮的怎么样?”
卫如瑛这才接过筷子坐了下来。
吃着吃着,她看了眼女儿神色,还是忍不住念叨了起来,“都说成家立业,你不要嫌妈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妈不可能一辈子跟在你后面……”
何歆瑶嗯了一声,将头埋得更低了。
卫如瑛见她态度软和,连忙趁热打铁,“这几天看了那么多男孩子,看来看去,我就觉得你小舅那朋友不错,虽然初看冷了点,不过接触起来其实人挺好的,早上你走的时候还劝我不要和你置气……”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试探道,“要不,咱们就试着接触一段时间?”
顶着母亲期待的眼神,何歆瑶动作一顿,忍住眼中热意,“妈,您就那么希望我早点结婚吗?”
卫如瑛打量着女儿的神色,见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接着说,“当然,妈老了,也没什么想法了,就盼着你早点结婚生孩子。”
“之前你找的那小子妈实在是有些看不上眼,现在分了也好。说实话,临珹年纪虽然比你大了点,但是男人成熟点才更会照顾人,做事也比较稳妥些,而且人家有房有车事业稳定,你俩之前也接触过,他还是你舅的朋友……”
“反正,我是再找不到比他更适合你的了。这几年你大了,也不爱听我的话,工作的事情妈也管不动你。只希望在婚姻大事上多少能听妈一句劝,妈是过来人,结婚光有感情是不行的,至少能找个靠谱的,知根知底的,能照顾你的人,我和你爸……”
卫如瑛收住话头,转头打了个喷嚏,“哎呀,有点冷了,我去穿件外套。”
“妈……”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何歆瑶心头针扎似的难受,想起舅舅电话里说的那些,一滴眼泪重重砸了下来……
得知何歆瑶早上要去见陆临珹,卫如瑛高兴地不行,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特地盯着她化了个淡妆才放她出门。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好很多,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泄出光芒,连地上的落叶都已经被环卫工人清扫地一干二净。
何歆瑶到咖啡厅的时候,陆临珹已经提前在那等她了。
桌子对面,男人一身黑色风衣搭配半高领的烟灰色毛衣,底下黑色的西裤,本就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气度出众。
依然是梳理地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金边眼镜,整个人透着股高冷疏远的气度。
怎么看……都好像是自己高攀了对方。
眼见余光瞥见附近几个年轻女人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何歆瑶自嘲地想。
只是一想到母亲,心头又是一阵酸涩。
这时,一个正方形的绒布盒子忽然从对面递了过来,拉回了何歆瑶飘远的思绪。
她有些疑惑地望了陆临珹一眼,听见他淡道,“玉坠。”
何歆瑶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然而当她打开盒子,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玉坠还是那个玉坠,只是原本那条红色手绳却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玫瑰金的项链,看起来精致又贵气。
她惊讶抬头,“这个不是……”
陆临珹放下啜了一口的咖啡,“手绳太旧,被我扔了。”
何歆瑶:“……”
扔是扔了,但也不能换成这个呀……
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陆临珹抬眸淡淡解释,“戴在脖子上不容易丢。”
那也不行啊。
何歆瑶拨浪鼓似地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起手链,正纠结要怎么把自己的玉坠取下来,就见对面男人将她面前一口没动过的热牛奶往这边又推了推。
“不值几个钱。”
怎么可能不值几个钱?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何歆瑶握着项链的手一顿,之前她和张正彦去逛街的时候在Tiffany专柜里看过一款差不多的,要两万多呢。
当时张正彦还不屑地说有钱人就是钱多烧得慌。
虽然她不确定眼前这位是不是钱多烧得慌?但这条做工明显更加精细的项链价格绝对不会比她看过的那款便宜。
想起母亲昨天中午语重心长的那些话,还有今早出门前她脸上止不住的欣慰……
咖啡厅里低低回荡着不知名的萨克斯旋律,怀旧的曲风带了点浪漫的气息,听在耳里却又莫名有些伤感。
下一秒,她抬头直直望向对面那张冷峻的脸。
“如果收了……是不是就要和你结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07 21:00:00~2023-06-09 05: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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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 声音有些缥缈。
明明早已不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女了,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好似一直没变。
一如记忆中澄澈、干净。
只是因为迷茫,瞳仁像染了层薄雾似的,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一时间, 陆临珹仿佛又回到她高考刚完的那一年, 那个下过雨的夏夜。
酒后微醺的女孩在陷入睡梦前,那张纯真姣好的脸上, 尽是无奈而脆弱的怅惘。
“如果, 能让我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刹那间, 心口像被羽毛轻轻撩过似的, 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一条链子而已。”
他眼睑微动, 镜片后的眸光不觉暖融了几分, “你有这么好收买?”
可惜,戏谑的嗓音并没有成功逗笑对面的人。
何歆瑶望着他,却又好像透过他望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是啊, 她怎么就那么好收买呢?
父亲去世后, 母亲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她身上, 对她的教育也愈发严厉, 特别是中学那几年, 每次成绩考不理想的时候, 都会遭受母亲冷言冷语的打压。哪怕她考了好成绩, 也很少得到母亲的鼓励和夸赞, 甚至还会被激上一句“你以为一次考好就能上九八五了?”
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内心深处常常被一种不配得感所支配。
认为所有好的东西自己都不配得到,而应该付出相应的回报, 心里才会得到平衡。
就像小时候, 逢年过节家里亲戚长辈给的红包她从来不敢直接接, 就算母亲点头让她收下回去后也是老老实实上交。渐渐长大了,平时得到别人的帮助总会费心想着怎么还回去,甚至最初接受张正彦的主要理由也是他因为坚持不懈追了她两年。
大概她这辈子最反叛的两件事,就是背着母亲偷偷去学了街舞……甚至改了高考志愿。
想到舅舅昨天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她眼神一黯,心里一阵五味陈杂。
怪不得这次回来总觉得母亲气色大不如从前,整个人不仅消瘦了很多,饭量也少了,连动作也不如之前麻利了。
之前还以为是一年一岁年纪大了的缘故,没想到是胃癌手术给母亲带来的后遗症。
止不住的愧疚涌上心头。
原来就在她躲在樑城和男友谈恋爱的时候,母亲正独自承受着胃癌手术和化疗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