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著枝—— by清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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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活不下去是实力,长出来了是运气,都是造化。”
“你看老萧和小林挖的不错,一整跟都没有坏的,六到飞起。”
“果然这些人,赢得学校里面那么多小姑娘芳心不是没有实力的,我要是小姑娘,成绩好,长得好,挖地还好,我也喜欢他。”
“你喜欢谁?”徐舟握着铁锹抬头,他现在有点敏感:“你喜欢萧池和林檐?”
“大舟,你咋了?”徐舟的脑门被摸了一下,摸徐舟脑门的男同学哈哈笑着退回去,:“昨晚上酒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呢?做的什么梦,有点禁忌啊。”
老黄在旁边池子里和女生一起种树,他们不怕她听见。
“滚开,离你爹远点。”徐舟反手就是一团泥巴。
“大舟,你是不是嫉妒了,看见别人情书一封一封收,每天都有不同年级的女生来偷看我们两个学霸,你吃醋了?”有人笑着问,然后手底下没有注意到分寸,咔嚓一声,感觉到下厨有点阻力,一低头:“哎呦我,这颗小苗是不能要了,被腰斩了。”
“我嫉妒,”徐舟哼了一声:“我没人喜欢吗?我在学校也是很受欢迎的好不好。”
“哦,你指的是那次月考在我们班考试,然后在黑板旁边贴上去的成绩单上面勾出来你的名字然后写让你好好学习,以后不要考倒数,后面还画了一个爱心的那个人吗?”
徐舟:“……”
他当时还不知道,只是觉得月考完了之后每个老师上课之后都盯着成绩单细瞧,也不知道一张上个月的月考成绩单有什么好看的。直到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有人站在讲台前面大叫一声:“徐舟,有人喜欢你!在成绩单上面和你告白。”
那个写名字的同学不知踪影,也不知男女,留下这样一段故事后就销声匿迹了。
然后徐舟从此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班上抬不起头,看见成绩单就有一种心理上的恐惧感。
徐舟激红了脸:“有事说事,怎么揭人家伤疤,过分不过分!”
“说真的,我要是徐舟,想起那件事就丢脸一辈子,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都在笑,只有可怜的徐舟,鼻子都气歪了。
那确实是一件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都很开心的趣事,林檐挖着土,也在笑。
“你在笑什么,檐仔,”萧池偏头正好看见林檐在晨曦下面眉眼弯弯的模样,放下锄头撑着地看他:“别人表白很开心是不是?上周有个女生还给你买了一整套的奥特曼手办,有没有很开心。”
“我不是夏桐,”林檐早就过了相信光的年级,他看了萧池一眼:“之前有个女生给你堵在巷子口告白,还特意穿着为了你买的游戏人物cos的服装,你感动死了不是?”
“……”想到上次的惨痛经历,萧池揉着眉头:“别和我提她。”
主要是,对小姐姐没有意见,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情感的权利,和cosplay也没有意见,尊重每个人的爱好。
但是,那个姑娘说,是因为萧池,她才特别喜欢这个游戏里面的角色,一看见这个角色就想到了萧池,所以说,她要穿着这个人物的服装,勇敢的像萧池诉说自己的感情。
萧池永远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他和林檐约好去门口的奶茶店买甜品去看夏桐,然后,他就被一个红着脸的姑娘拦住了去路。
这个姑娘穿着黄色开衫,肩膀上搭着一条汗巾,穿了黑皮裤,脑袋上还戴着一个大蒲扇耳朵垂下来的帽子。
那姑娘捏着衣摆,含羞带怯的说她在这个游戏里面找到了萧池淡定身影,每次她快要被敌方秒掉的时候,这个人物的武器一出,就能狠狠的把敌人隔绝在外面,因为她有一次和校外混混欺负的时候,是萧池帮了她,所以那姑娘觉得萧池和这个游戏人物一样有安全感。
她说看见这个人物就想起了萧池,然后这姑娘cos的是猪八戒。
第44章
种树的间隙, 满头满脸都是土的学生自然不会嫌弃在地上坐着,在阴凉树干下,肩膀挨着肩膀, 一大壶清茶泡着,用一次性纸杯接满,一杯一杯的传下去,都喝的挺香
男生一堆, 女生一堆,像小鸟一样叽喳的聊天, 茶水在前面, 喝完去倒的话就要穿过男生坐排排下的树枝下, 平常都是一个班的, 经常见到, 说是打架吵嘴过也是平常,但那一小段路,好像成了分水岭一样, 女生接了水,低头走得脚步匆匆。
要是有朦胧好感的男生, 这个时候就抬头向上一望,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脸红心跳,清涩的茶水都品出来蜜甜味。
少年人的时光,像盛夏的微光,浓烈又美好,落在大地上的时候, 满枝翠绿的树叶, 互相对视一眼, 就胜过世上万千。
不知愁的年级,做什么都是爽朗的。
林檐坐在小土坡上,发梢上是星星点点的光影,半张侧脸隽秀,微微低头,面容要融进身后的青树翠蔓里。
他身边摆了两个纸杯,萧池在和旁边的人聊天,林檐在看身边的小野花,粉嫩的颜色,小小一朵,五片花瓣,摸上去很绵软的触感,五月的太阳照着,林檐喝了一口茶水接着看。
自己纸杯里面的茶水空了,林檐就弯腰,身子微侧,把边上那一杯的茶往自己杯子里倒,还挺有良心,剩了一半。
萧池身边挨着坐的人是许硕,这个小个子男生正在控诉徐舟的暴行,眉毛扬到飞起,看起来十分生气:“徐舟,他的脑袋好像被门夹过一样,昨晚上不睡觉,跑我床上哐哐给我两个大嘴巴子,把我打醒了,还说我在做梦,我第二次就在床上躺着,眼睛都没闭上,他又跑过来给我两个嘴巴子,你说他都不是有病!”
萧池听完,认真沉思半晌:“有点。”
在男生堆的角落,好容易找到休息的间隙,徐舟用树叶子遮住眼睛,仰头睡得正香。
“后来那孙子看我没睡了,找不着机会下手,他就开始玩阴的,”许硕越说越气:“他叫我名字,用那种语气你知道吗?那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一波三折的语气,他娘的喊我名字,喊了好多次,要不是我是个男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暗念我了。”
“男的也可以……”萧池一条腿曲起来,姿态轻松随意,嘴上也没有一个把门。
“男的什么?”许硕问了一句,没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又白了徐舟一眼:“反正就是那孙子害的早上被老黄骂,我还要找个人去骂他。”
许硕站起来,左右看了一圈,蹲到班上另外一个男生身边:“徐舟,他的脑袋好像被门夹过一样,昨晚上不睡觉,跑我床上哐哐给我两个大嘴巴子,把我打醒了,还说我在做梦,我第二次就在床上躺着……”
也是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三两句话就切入正题,并且吐槽的话都一模一样,这小点子,有时候还和夏桐有点像。
看着许硕说话,萧池都替他口渴,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还有杯水没喝,萧池低头,他的杯子里面倒还有水,不过没剩下多少,比一滴多点。
林檐正把手收回去:“……”
转了个身,林檐撑着膝盖,盯着那朵石缝里面的小粉花,像是第一次看那样稀奇。
“那朵花你已经看了五分钟了,如果不是下面有宝藏的话,我想不出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萧池的声音凉飕飕的,听起来有点像来算账的:“檐仔,你把头转过来。”
林檐就没有这样听话过,他没转头,甚至还伸长了脖子,把对着他耳朵说话的萧池推开了:“别靠我这么近。”
“现在嫌我了,”萧池两道眉毛扬起来,直接捏着林檐下巴把他脑袋转过来:“偷喝我水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我杯子里的水去哪里了?你这个偷水贼。”
“我不知道,”两腮被捏的微微嘟起,林檐还理不直气也壮:“你自己喝完了赖我。”
“我自己喝完的,就喝了一口我自己还不记得了?”萧池都气笑了,他的大拇指在林檐唇边一捻:“这里还沾着我的茶,你还说没偷喝。”
“那是我杯子里的茶,”林檐拍拍他的肩,就像大人对不懂事小孩那样:“小萧,你看错了。”
“话转说回来,这要是你的茶,”树下,林檐抬头,瞳孔盛满细碎光影:“你叫它一声,看它应你吗?”
耍无赖就是这样的,这就是一个典型。萧池捏着林檐的脸还没有松开,皮肤柔软光滑的触感在指尖下流连,萧池摩挲着林檐下颌,低下头,两个人的身影掩在草丛里,周围是同学的嬉闹声,还有少年略沉的呼吸声。
气息交错间,萧池垂下的刘海挡住半张脸,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如果不是这里,如果现在没人,如果他和林檐在房间里面,那他就……
那他就,就,好香。
萧池恍惚闻到了一阵清雅的茶香,不是泡出来的茶水味道,是林檐身上的味道,林檐的沐浴露和洗发都是和萧池一起去超市里面买的,他们两个用的都是同一款同一个味道。自己身上的闻不出来,怎么在林檐身上的就这么香。
俯身,萧池靠近林檐,越来越近,两个人的距离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萧池的胸口被用力一推。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在,”林檐头发挡着眼睛,咬着牙,眼下一片潋滟,明明是斥责的话,因为小声显得格外没有气势;“松开我。”
萧池眨了一下眼睛,这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林檐的手变成了握住林檐推拒过来的手腕,并且那支手还在不断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要是再近点,林檐就要被扯到萧池怀里了。
林檐的手腕都被萧池捏红了,萧池松开的时候,林檐收手晃着手腕,顺便一脚踹在萧池小腿上:“发疯。”
“是我错了,”萧池凑回林檐身边坐下:“手疼不疼,我给你揉一揉。”
“不用揉,”林檐甩开萧池的手:“接两杯水去。”
萧池拿着两个杯子站起来,走之前还揉了一把林檐头发。
“你刚刚和小林在干嘛?”水桶旁边蹲着一座怨神,是被许硕诅咒到无法正常睡眠的徐舟,他用一种蟾蜍的姿势,两腿大张,手放在脚上,仰头看着萧池:“我看见你们快滚下来了,你们在打架吗?”
萧池被他这个姿势奇到了,看了好几眼,才忍住用手机拍下来发朋友圈的冲动:“什么?”
“你刚刚和小林,在山坡后面,是不是吵架了?”
徐舟也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两个人藏在角落里面,身边还一个大土包,只能透过灌木丛看身影,徐舟只看见两个人在一起撕扯:“你们是在打架吧?我看小林都抡胳膊了,你们,闹矛盾了吗?”
徐舟有点不可置信,毕竟他们昨天晚上还在大腿上睡觉,今天就打的有点激烈,只不过是大家都在玩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这边。
“是啊,打架输了,”萧池接了两杯水,举着其中一个杯子示意:“这不来给祖宗接水了。”
徐舟:“……”
徐舟看着萧池带着两杯水走到林檐身前,林檐表情还是有点不好,他抬头看着萧池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萧池看了看两个杯子,笑着摇了一下头,然后把其中一杯递给林檐。
林檐脸色看上去有点奇怪,表情介于生气又无可奈何其实也并没有那样生气之间,还是接了那杯茶,林檐嘟囔了一句。
萧池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还是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偏头朝林檐笑了一下,这会口型徐舟看懂了,萧池说的是一个好字。
许硕一上午都在忙于诅咒和责骂徐舟的事,这会终于累了,口干舌燥的他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坐在树底下,调整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小憩一会。
闭着眼睛,许硕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徐舟就站在他面前,用那种一言难尽,一波三折,百转千折的眼神看着他。
许硕:“……”
神经病,挡着人光又不说话!许硕用树叶子挡眼,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接着睡觉。
许硕转了个身,感觉到自己旁边多了个人。
徐舟这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身边坐下了。
“……”
不管他,不管他,许硕还是不想和他说话,眼睛闭得死紧。
“硕子……”
徐舟靠在他耳朵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叹气,用那种一言难尽,一波三折,百转千折的语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人到底想干嘛!这样的人是会遭报应的!
“!!!”
“徐舟你大爷的,老子今天要和你拼命,不是你死在这里,就是你亡在这里!”许硕实在受不了这个神经病同学,从地上翻身而起,一把捏住徐舟脖颈,势必要和他决一死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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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两点, 大巴车开进学校,一年一次的春游就结束了。
好玩是好玩,可就是太累, 大家都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老黄说完解散,六班同学在校门口瞬间分开了,比炮仗炸开的时候还速度。
萧池和林檐也要回去, 周三早晨骑的自行车进学校,这个点他们不想再骑回去了。
在路边拦了一两车, 十多分钟就到了别墅门口。
他们两个回了左边那一栋的别墅, 是萧池的家。
萧池房间里面铺着地毯, 一周换两次, 脚踩上去毛茸茸的, 躺在上面睡觉也很舒服。
周五两家大人又不在,林檐的父母开会,萧池的爹妈有个酒局, 两个没大人的小孩只能相依为命了。
玩了三天,回家来不想洗澡, 萧池从床上拖了一条毛毯,分给林檐一半,两个人头靠着头,就这样在铺着毛毯的地面上睡着了。
下午三点的太阳还是很浓烈,虫鸣阵阵,窗户开了一半,飘动的窗帘里, 掠过天空的鸟雀瞥见少年依偎而眠的身影。
四周是柔软的床垫, 对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他就躺在我的身边。
这个认知让两个人都有一种类似于安心的情绪,氛围在屋里静静流淌,萧池和林檐都睡得无比安心。
下午六点半,太阳已经下山了,这个城市笼着一层暖黄的光晕,照进屋里来,刚好有一束光芒落到少年如画的眉眼上。
林檐皱了皱眉,只睁开了一条缝,又被夕阳晃了眼睛,条件反射的往旁边偏头。
他旁边就是萧池,林檐这样很像小动物被打扰到要找个安静地方栖息的低头埋进被子里,刚好就把脑袋埋进萧池的胸膛。
萧池还没醒,只是很熟练的揽住林檐的肩,拍了拍,带着浓浓倦意:“怎么了?”
林檐闭着眼睛,还在寻找那点残存的睡意,听见萧池说话,并没有听见他问的什么,只是问:“什么?”
萧池又眯了一会,稍稍少了点困意;“几点了?”
林檐眼皮抬不起来,下午睡觉就是这样,一不留神睡到五六点,像是被魇住了一样,醒来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传来汽车鸣笛还有沿街叫卖的声音,萧池摸到手机,撑着眼皮看了一眼,已经六点三十七了。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萧池很沉的呼出一口气,强打着精神起来,脑袋抬到一半,看见他胸前趴着的林檐,萧池脑袋悬在半空,不动了。
林檐一只手放在前面,半张脸因为趴着而显得有点肉肉的,在摊子里闷着的原因,少年的脸有点红,浅色的唇瓣微张,这个角度视线较暗,萧池看过去林檐的脸白到近乎发光,好像周围都被他照亮了。
眯着眼睛,林檐安静的呼吸。
手指顺着头顶的呆毛一路摸到温热柔软的侧脸,萧池在林檐脸上摸了一把,还弹了一下少年卷翘的睫毛。
“檐仔,别睡了,晚上想吃什么?”萧池搂着林檐晃了晃;“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林檐用沉默表示他不想吃。
“快七点了,起来,把眼睛睁开,”萧池的声音很轻,伴着窗外的喧嚣声,有一种很让人安稳的质感:“你晚上还睡不睡了?要和我通宵打游戏吗?”
萧池叫林檐起床很有一套,摸眼睛,用头发扫脸,轻轻的摇,再在耳边不停的说话,冬眠的王八都能被他叫醒,这是林檐的原话。
过了十分钟,林檐终于清醒了,盖着毯子靠着沙发不说话,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不是眼睛还在眨,看上去有点像人偶娃娃。
“这是怎么了?”萧池给他盖毯子,一边凑近林檐一边问:“怎么不说话,梦里想吃东西没吃到,醒了赌气?”
萧池从小就这样,还在睡觉的小林檐被他吵醒,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坐在床上小腿一盘,小手一跨,肉眼可见的生气。
萧池就趴在床边哄他:“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我们檐仔在梦里啃鸡腿没吃上就醒过来了,现在在生闷气呀?”
每次都是这样说,林檐长大了一点问他,怎么老是这一句。
七八岁的萧池老老实实,他有一次做梦梦见给别人送鸡腿,自己可以吃一个,但是他又爬楼梯,又过草地,等他把鸡腿千辛万苦的送完了,剩下一个的时候,场景一转,萧池醒了。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恶了,”萧池很认真的说:“值得你醒过来的时候生气。”
总之,这种习惯就一直到现在还在保留,不可否认的是,林檐虽然对他这种哄小孩的说辞嗤之以鼻,但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这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林檐眼皮垂下来,看着地面,恹恹的,萧池忍不住摸了一把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
这不在外面,也没有其他人在,林檐没躲,只是懒懒的看了萧池一眼:“你自己没有头发。”
“没有你的好摸。”萧池说,手还没有收回来。
已经有头发落下来挡脸了,让林檐想起来植树的时候这个人发疯,踢了一脚,林檐把毯子扔到萧池头上:“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不要动手动脚,被别人看见了好玩?”
“这里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个人。”萧池看了眼窗户外面:“哦,还有三只麻雀。”
“我说的是外面的时候,你……”林檐突然不想说了,萧池想懂的事,不说话他也明白,萧池不想明白的事,掰开了揉碎了一条一条说给他听,也是比傻子还蠢的,怎么都说听不懂。
一番折腾下来,外面天已经彻底暗了,路灯在街头亮起来,萧池打开手机,一边看班级群里面班长通知的各科老师留下来的作业,一边把毛毯握在手上:“饿了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林檐把脑袋靠在沙发上看窗户外面的钩钩月:“有什么?”
“看你想吃什么?”最底下是六班同学的哀嚎,萧池把作业的截屏保留下来,然后挤到林檐身边坐下:“家里还剩下一点面条,冰箱里面还有两个番茄,一盒鸡蛋,牛排吃不吃?我给你煎。”
“我不吃,你不要糟蹋牛排,”林檐摇头:“你煮番茄鸡蛋面好吃,晚上吃那个。”
萧池的手艺还行,就是煎牛排的时候,每次不是糊了就是焦了,没哪次是成功了的。林檐觉得他是自作孽,比着教程上面的时间,煎一面的火候到了,林檐提醒他翻面,萧池按着盘里的牛排一动不动。
“不,这面还没熟,你看,”萧池手下用力,牛排流出红色的汁液来:“这个还没熟。”
不会煎,还不听劝,林檐随他去了,反正那些黑乎乎的牛排最后也不是他吃的。
吃了很多快没熟的牛排,萧池对自己煎牛排的技术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每次都很热情的提议吃牛排,然后每次都会找到林檐断然的拒绝。
“那可是进口的和牛,好吃的,你要相信我檐仔。”
“我相信那些进口的和牛,但是我不相信你,”林檐说:“放过那些东西,不要浪费。”
“……哼,不会吃好东西,”萧池站起来,下楼准备去厨房,他在走廊上面把自己搭上去的小黄鸭围裙系在身上,一步两阶往下走:“吃面,就给你煮面。”
林檐跟着他身后,溜溜哒哒下楼,跟着去厨房打下手。
“在阳台上拔两颗葱,”萧池接水准备烧开用来烫番茄,在冰箱里面拿出来五个蛋打在碗里:“等会出锅时候撒。”
林檐朝外面走:“葱屁股要不要留下,只要身体吗?”
“葱屁股留下,”萧池用筷子搅蛋:“把葱身子扯两根过来就行。”
林檐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水烧开了,萧池把切了十字刀口番茄放进热水里滚了一圈,然后捞出来放在盘子里面扒皮。
番茄切块,香菇切片,蛋打散,锅里倒油,把蛋液倒下去翻炒至蛋块,盛起备用。再倒油,放入番茄,炒出水来后再把炒好的鸡蛋放进去,等二者充分融合后,再倒入沸水,放入香菇盖上盖子炖煮几分钟。
番茄鸡蛋的香味弥漫开来,林檐在旁边抱着面,手已经抽了两把出来,就差把面全都扯出来:“要下面了吗?”
“……”
又煮了一会,萧池掀开锅盖:“下吧。”
林檐就把细面抽出来,直直的立在锅里,然后抬手一挥,面条呈现一个弧形倒在锅里。
“咳!”林檐矜持的咳嗽一声。
“厉害,真圆,”萧池用筷子把面搅散,一边熟门熟路夸赞:“你下面真是越来越好了,真不错。”
“嗯哼。”林檐把面条放到头顶的柜子上去。
面条煮好后,锅里丢两勺盐,就可以出锅了,满满两大碗面条,撒上葱花,红色的番茄,遖鳯獨傢黄色的鸡蛋,白色的面条,这碗面卖相十分好看。
两个人埋头在餐厅的台灯下呼噜完一大碗面,连碗底的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少年肩膀挨着肩膀,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顶发呆,客厅电视里面放的喜洋洋。
“活过来了。”
少年喟叹。
萧池洗完碗从厨房出来, 林檐正在擦桌子,他手里端着刚切好的水果。
“姜姨和林叔今天晚上回不回来?”萧池把盘子放在餐桌上。
“不回来。”林檐说,在萧池身上擦手, 刚刚洗帕子手上都是水。
“我爸我妈今天晚上也不回来,”萧池也不介意,微微弯腰,捡了一个葡萄喂给林檐, 唇角翘起:“你说巧不巧,明天是周末, 不用上课。”
林檐张口, 把那颗葡萄吃了, 看着他:“是了, 明天也不用早起。”
萧池见他上道, 笑意更甚:“我们都是大孩子了,可以做一点成年人之间的事,你说呢?”
林檐十分配合:“什么事?”
萧池点了点他的衬衫, 满意的弯着眼睛:“去洗澡。”
一个小时之后,萧池卧室里。
“你起来, 不要压着我。”
“不压着你怎么办?你和我说说现在这情况我怎么起得来?”
“你往旁边退一点,又来了。”林檐骂了一句。
“檐仔,小孩子不能骂人的。”萧池压着声音笑,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
“从我身上滚起来,那个怪又开始蓄力了,这关你还过不过了!”
林檐忍住想把键盘砸在萧池脑袋上的冲动:“你身上的晕眩时间已经过了,你想拉着我同归于尽吗?”
“玩一玩, 游戏就是放松心情的, 生气就不值得了。”
萧池懒懒一笑, 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电脑屏幕上原本叠在一起的人物猛地一跃而起,单手持剑直冲向浑身冒火的沉渊怪,只两下,那怪就到底不起,被萧池干脆利落的解决了。
被怪压的动弹不得,血量已经见红的林檐超控着自己的角色在怪已经消失的地方,徒劳的补了几个攻击:“作秀。”
“快过来,这里有材料,给你的新角色加攻击。”
“来了。”林檐扭头就往萧池的方向跑。
窗帘拉上,没有开灯,萧池美名其曰这样有氛围感,只有电脑屏幕的灯光,林檐和萧池穿着睡衣,电竞椅子旁边是一大堆水果零食,雪碧可乐这些东西更是放了好几瓶。
所谓成年人之间的深夜游戏,就是指熬夜打游戏吧。
萧池的睡衣有点大,袖子长了一截,握着鼠标有点不好操作,林檐就把袖子往上挽了一截,刚刚洗完的头发,软塌塌的垂在脸边,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不同于平时的乖巧。
萧池穿着自己的睡衣倒是合适的,扣子不好好扣,领口那个地方露出来好大一片,他在林檐后面进的浴室,头发水都没擦干就开始上号了。
“檐仔,”萧池湿漉漉的头发落在眼前,他抬手撸了一把:“可乐递给我一瓶。”
正好在传送界面,林檐把可乐给他,递过去之前还顺手把拉罐打开了。
打游戏肾上腺飙升,有点热,冰镇的可乐凉凉的,喝一口火气都降下去很多。
林檐打开一包薯片,吃了几口,等到萧池把可乐放在旁边,他盯着电脑屏幕,仿佛顺口说了一句:“听说可乐杀精。”
“……!!!”萧池差点把最后一口可乐喷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传送界面出来就是一头撞过来的野猪,林檐早有防备,立即躲到旁边去,甚至没有用技能,以至于萧池猝不及防,被一头一头撞下悬崖,又要重新来过。
“咳咳咳,你……”萧池撑着台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有说话,你听错了,”林檐很平静:“死不复活吗?”
萧池用鼠标点击复活,然后扭头捏着林檐的脸:“因为这样就完了,檐仔,你在和我装傻。”
林檐被他捏着脸,眼睛往电脑屏幕上来:“野猪来了。”
萧池用力敲了一下e,刚刚传送到复活点的角色剑光一闪,野猪被打死了,在地上留下一团一团的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