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著枝—— by清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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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从生下来就认识的,林檐嗯了一声:“还不错。”
“那,那个,”夏桐几乎是堪称扭捏的挪了一下身子,半晌才含蓄的把屁股放在地板上,他的声音有点小:“那你和萧池哥会互相帮忙吗?”
“会。”十几年的情分,不用说都会帮。
“真的?”夏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好像是放下了一点东西,又好像是不信:“那,那种事情呢?”
“哪种事情?”
林檐皱眉,萧池也没明白,他抚着夏桐的肩膀按了按:“小桐,把头抬起来,好好和你哥说。”
“就……”夏桐耳朵后面有点不易察觉的红,他看了林檐的下半身一眼,含糊不清:“就那里的,男人的事。”
“那里的事!”
林檐有点恍惚,感觉脑子都在飘,刚才他从小漫画书都没有看过的小表弟,说的是哪里的事?
“你刚才说什么,”林檐想撑着桌子坐到沙发上去,但是手滑了一下,好在萧池扶住他,林檐握着萧池手臂,用力的按了按眉心:“你再好好和我说一次,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晨勃呀,”从小乖巧懂事的表弟疑惑了:“哥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这种事情和萧池哥你们两个人还互相帮助过吗?”
手肘处热度传来,林檐转头,缓慢的和萧池对视一眼。
“我没有和他互相帮助过这种事!从哪学的这种话!谁教你的!大姨不在家,你是不是要翻了天。”
林檐差点掀了他们吃饭的小茶几。
夏桐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是个讨人喜欢的小胖子,他爹妈还经常不在家。夏桐只有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养胎养得好,生下来就有八斤重,那是他一生当中仅有的胖乎乎的时候。
没吃上几口奶,他父母又回研究所上班,小胖人一个人丢在乡下外婆家,没爹没妈的孩子张着没牙的嘴,迎着风嗷嗷哭,把他外婆心疼坏了,抱着娃娃心疼的哄,每天都打电话骂研究所那两位狠心的夫妻。
小时候,夏桐跟着外婆长大,每天从地里滚一圈泥回来,精神和物质生活两个方面都富足得很。
外婆看见自己养大的两个闺女书读的倒是多,就是忙得很,长大成家更是不见人,家里孩子都不管不顾的。每天念叨着只生不养的外婆觉得书读多了也没什么用,不管夏桐考试成绩怎么样,满目飘红都能得到外婆的一个暖心抱抱,和一顿精美的老母土鸡汤来抚慰她读书辛苦了的宝贝孙孙。
外婆养大的孩子,比其他人家的要干净得多。
所以夏桐小时候根本没看过什么课外书,对于两性之间的构造也来源于书本上和课堂上老师简略的解释,就连描写情爱的小说漫画,夏桐更是从来没有涉猎过。
林檐回乡下和小表弟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夏桐简单的生活一览无遗,半点隐藏都没有。
林檐一直觉得,这个表弟虽然蠢笨了一点,但胜在善良干净,并不如那些十几岁就扯女生内衣带子的恶臭男生污秽。
但是,他一个好好的性格纯良的表弟,上高中还没到一年,就已经被染上了色彩明亮的黄色。
夏桐身子一直抖,恨不得把头都埋进□□里,他最怕林檐这个样子,看着面无表情,实际墙头邦硬,他哥还学过几年跆拳道,一拳一个他这样的小朋友。
“哥,哥~”夏桐说话的声音还打着颤:“你把后槽牙松松,别咬那么紧,我都听见你磨牙的声音了。”
林檐看过来,夏桐心头一抖,乖乖夹着尾巴坐好了。
说来也不怪他,前两天刮风下雨,他回家的时候淋了一身雨,晚上洗澡还没电,洗了个冷水澡,出浴室的时候就打了两个喷嚏。
当晚夏桐就发了高烧,父母不在,小可怜喝口水都没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还是十点多应酬完的便宜远方堂哥陈案回来,听见他虚弱的□□声,走进门一摸额头,都不用体温计量,直接三十八度往上走。
喝水喂药,大晚上夏桐卧室的小台灯亮了好几个小时,天亮了才被松了一口气的陈案按灭。
烧降下去了,夏桐脸上发热起的红还没退下去,整个人陷在床上缩成一团,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高大的青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嘟囔了一句小孩子就是麻烦,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夏桐小半张脸,才离开房间。
白天的时候夏桐醒了一次,一睁开眼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他躺在床上,身上就穿了一条小内裤,陈案压在他头顶,手还搭在夏桐肩头的位置。
“你你你,”夏桐脑门上头发都翘起来,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睡了一晚上压的,看看陈案又看看自己,仓惶的把被子扯过来遮住自己:“我我我,我的衣服呢?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小少爷,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把被子盖好,”陈案手里还拿着给他擦身子的毛巾,一手给他按回床上躺着去:“昨晚上你一身汗,我给你擦擦脸。”
夏桐又惊又怂,脑袋还晕着,陈案已经动作麻利的给他擦完脸,把被子盖好了。
“行了,醒了就再吃一片药,床头有水,喝完接着睡。”陈案从床边站起来,两条腿长得过分,手拎着帕子顺带再给夏桐擦了擦眼角:“这还有眼屎。”
“……”
他实在是不会照顾人,下手没轻重,夏桐的脸都被蹭红了。
陈案看着他吃完药喝完水,转身出去了。
夏桐缩在被子里,摸着自己光裸的小肚子,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感冒药都有安眠的成分,擦完脸确实感觉清爽许多,夏桐在枕头上蹭了蹭,打了个呵欠,又睡着了。
这一觉,夏桐捏着被子,总担心地震了,他穿着小裤衩跑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周围人都在看他,睡得都不安慰。
睡着了,夏桐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他好像在一个满院飘香的古代酒楼里面,他喝多了酒,扶着长廊在前面走。
酒气上头,他越走越热,最后把上身的衣服都扯掉了,还是觉得难受,老是感觉有个地方闷着憋着,发泄不出来。夏桐不知道哪里难受,就觉得自己病了,抱着柱子哼哼,用脑袋往柱子上撞。
柱子清清凉凉,贴在身上很舒服,夏桐忍不住把脸也贴过去,身体小幅度的磨蹭。
“夏桐。”
有人好像在叫他,夏桐没听清楚,柱子给他的安慰感到达了顶峰,他皱着眉毛,突然间柱子好像动了,长出来一只手摸着他额头。
“夏桐。”
“啊!”夏桐猛地睁开眼。
天已经黑了,拉着窗帘,开着一盏小夜灯,昏黄灯光下,青年坐在床头,看着自己被夏桐抱在怀里的手臂。
“不,不好意思,”夏桐赶紧收手,这一动,他感觉不太对,低头看过去。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蹬掉在地上一半,只盖了一条小腿,因为他睡蒙了抱着陈槐的手臂不撒手,整个人都快靠到人家身上去了。
夏桐颤巍巍的动了一下,感觉两腿之间一片冰凉。
!!!五雷轰顶!
默默把床下的被子捡回来,夏桐从头盖到脚,在被窝里安静的成了一尊泥塑。
旁边那个人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动作移动,似笑非笑,扯了扯被子。
没动静。
“夏桐,出来吃点东西,我给你带了粥。”陈案也不去和他抢被子,只是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把被夏桐弄皱的衬衫袖子卷回去,他今天一天没出门,晚上有个应酬推不掉,顺带着给夏桐打包了饭菜回来。
夏桐还是没动,让我饿死吧,抱着胸,夏桐安详的想。
想了想,可能是小孩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卧室也就算了,偏偏还遇上一个不长眼开门进来了的,陈案摸了摸鼻子,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
“没事,这都是很正常的,”陈案想让被子里的人出来:“你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是好事。”
他不想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见证下成为一个男人,夏桐纹丝不动,呼吸都弱了几分。
“不用觉得被我撞见了不好意思,这在男人之间都是很普遍的一回事,我读书那阵,寝室之间经常互相帮忙。”陈案睁着眼说瞎话。
陈案感觉这事自己有很大关系,但他只是想摸摸小孩还有没有发热,一进屋就被夏桐抱着手臂在身上蹭,陈案尴尬的站在那,挣不脱,也坐不下。
在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还连带着把读书时期的同学的风评也抹黑之后,陈案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床上一团动了动,然后被子逐渐下拉,露出少年漆黑的头发丝,然后夏桐的整张脸也露了出来:“真的吗?你们怎么互相帮忙的。”
“抱一抱亲一亲,都是小事,”青年抱着胸,这个动作让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他的语气正经,但是眼睛在夏桐看不见的地方,闪着轻佻的光:“有时候睡到一半,把对面床的室友拉过来让他用手帮自己也不是没有过。”
“你们,你们高中时候……”夏桐皱着眉毛:“好脏。”
“小孩子懂什么。”陈案笑了,捏了捏他的脸。
“长大了都这样吗?”夏桐眉毛眼睛皱成一团:“我不想像你这样。”
“不用都这样,看你自己喜欢,”陈案站起来,从床下捡起来他的西装外套:“那都不是你应该苦恼的东西,现在把粥喝了,睡觉。”
夏桐睡了一天,一点瞌睡都没有,陈案拎着外套站在床前十分的有压迫感,让夏桐想起了梦里那种古怪又诡异的感觉。
“我,我不吃了,我要出去转一圈。”夏桐想要下床。
“小少爷,现在是晚上十点,”陈案点着他额头,不让他起来:“街上到处都是吃小孩的妖怪,你想在那里去转一圈。”
陈案十指修长,额头上的温度让夏桐烫了一下。
“我,我……”
“哪也别想去,就在家里睡觉,”陈案笑了一声:“你乖乖的把病养好了,我才好到夏叔那交差,知不知道?”
夏桐愣愣的点头,陈案看着他把那碗砂锅粥喝完,才离开。
夏桐一个人在屋子里,身上到处粘腻,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再回到床上来的时候,怎样都睡不着。
他打开房门探个脑袋偷偷看,对面陈案的书房大打开,还亮着灯,夏桐像个出现在太阳下的吸血鬼,呲溜一声又缩回房间里。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天刚亮,夏桐就穿好衣服,趁着陈案出门买早点的功夫,溜出去,直奔林檐这里。
人家孩子长大正常的生理反应,偏偏被老男人说得像是****那样**不堪。
“夏桐,”扶着案几,林檐掀起眼皮,薄凉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你的脑袋里装的是屎吗?”
夏桐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哥的手背浮起青筋。
“走吧,”林檐站起来,又看着萧池:“你也去。”
“去干什么?”小笼包吃完了,夏桐手里还握着油条:“早饭还没吃完呢哥。”
夏桐满手油一脸渣,林檐眯着眼:“回你家收拾东西,来我这住。”
“啊……不用吧。”
天底下所有被猪供了的白菜家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心情,林檐不想多说,提溜着夏桐的衣服领子,推开茶几就往外走:“家里有个老变态,住久了你也会变成一个小变态的,看萧池也没用,回去收拾东西!”
“他,他也没干什么啊。”
林檐不听:“你怕是要被卖到山沟里才晓得厉害,”
挣扎间,夏桐已经被林檐锁着脖子快要走到门口了。
夏桐怕林檐真的找上陈案,大晚上自己不舒服拉着人家不让走已经够丢人的,再回去搬东西,明明一点小事,就闹出来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被娘家人带着找回场子是怎么回事,那样太丢脸了,夏桐抱着林檐的腰,喊的撕心裂肺。
“哥,哥,哥!我没事,我真没事……我这么大一个人,哥你先冷静一点,这是我的头,不是桌子啊哥!”
夏桐细胳膊细腿,林檐抓他和抓小鸡仔似的,他抱着林檐的腰,快要走到门口,好说歹说,废话说了一箩筐,才用他妈明天就要回来这个理由让林檐停下脚步。
“真的,哥,我妈明天就回来了,”夏桐脑袋在林檐臂弯里,费劲转了个弯看着他眼睛:“我就是暂时住在陈案舟那里,明天我就回去住了。”
门口迎着风,林檐垂头,头发挡着他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萧池站在他身后,握着他手腕。
“檐仔,松手,”萧池手上用力,让林檐松开围着夏桐脑袋的手:“小桐的脖子要被你拧断了。”
春风料峭,小院里的桃花开了大半。夏桐心有余悸的躲在萧池背后,露着半个头。
“大姨明天回来?”林檐问。
“嗯嗯嗯,”夏桐点头:“我爸过几天也回来,明天我就回家住了。”
“人家孩子这么大,行事说话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把小桐当成小孩子替他做决定。”
林檐不说话,萧池揽着他的肩,微微用了点力气,半拖半抱的把他带到客厅里坐下,粥已经凉了,萧池热了两杯牛奶,给林檐那杯插上吸管放到他身前:“他和你说这件事,不是让你带他去打架的。”
林檐还想说什么,萧池笑着把杯子一抬,吸管送进他嘴角,语气哄小孩似的:“檐仔,多喝牛奶长得高,打架才有劲。”
有病,林檐在心里翻了白眼,到底是在心里骂陈案舟,咕咚一声,喝了一口温牛奶。
当天晚上夏桐在林檐家住下的,林檐的母亲姜清从展览会上回来,看见夏桐很惊喜,摸了一把他白白软软的脸蛋子:“桐桐来啦,二姨给你做好吃的,你和两个哥哥去客厅看电视,马上就好。”
高中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偏偏大人都很忙,让三个孩子放学回家只能面对冷冰冰的客厅,每次姜清在家照顾孩子,都是亲近的,温和的,甚至是饱含热切感情的。
就是这份母亲还有姨娘的温情让三个高中学生有点遭不住。
“桐桐,这是二姨给你包的荠菜饺子,来,吃一个。”
夏桐早在这之间,就已经站在厨房里面吃了半盘刚出锅油汪汪的小酥肉,这时候看见皮薄馅大的饺子条件反射的有点腻,委婉拒绝:“二姨,我,我吃不下了。”
“吃一个,吃一个,一个饺子而已,又不占地方。”姜清一脸温柔。
“好,好吧。”夏桐挣扎半晌,最后接受。
“乖,”姜清欣喜的拿勺子舀饺子,勺子在汤碗里顿了顿:“吃两个吧,两个也没事。”
“……”
“池池,把鸡汤喝了,来来来,把碗给我,阿姨给你盛只鸡腿。”
在晚饭还没上桌之前,萧池就已经被姜清投喂不少吃的,藕片,猪肚,还有各种以让他尝尝咸淡为由喂进他嘴里的肉丝,萧池的肚子已经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他条件反射的捂住碗:“不,清姨,我不吃了。”
“一碗汤有什么关系的呀,堆再多的东西水也喝的下去的,没事的,没事的,阿姨就给你盛半碗,能喝下的。”
萧池内心挣扎半晌,还是把碗递了出去:“谢谢清姨。”
“要多吃一点,现在还没到十八,过年还能往上窜一窜,多吃点长身体,”姜清麻溜的先给萧池盛了一碗鸡汤,看着锅里的其他东西,她又心动了:“来只鸡腿,这个蘑菇也剩一块了,给你,嗯,再来一块猪蹄,都是骨头,肉不多的,一两口的事。”
说着一碗鸡汤,结果堆了满满一碗硬货,萧池:“……”
夏桐嚼着饺子,面如土色,萧池小口喝汤,动作有几分机械,姜清把目光转到林檐身上:“檐檐啊……”
林檐不易察觉的一抖,他平时都是有条不紊,不疾不徐的,这时候用一种堪称迅速的速度把碗端起来塞了一大口米饭在嘴里,营造出一种自己吃得很香的假象:“妈这个土豆丝好脆,下次我还想吃这个。”
根本没有吃一口土豆丝的林檐还是把姜清哄好的,她坐在餐桌前笑得很欣慰:“是吗?你要是喜欢,妈妈明天给你炒一个酸辣的,下饭。”
林檐说好。
一顿饭,就这样饱胀的过去了。
吃完饭,姜清给孩子洗水果,林檐在擦桌子,萧池收拾垃圾,夏桐站在水池子边上洗碗。
水笼头的水哗啦啦的留,夏桐用舌尖抵了抵侧脸,那里藏着他没吃完的饺子。
不怪他使坏,主要是他吃的实在太多,最后那个饺子进嘴的第一口他被腻得条件反射的想吐,夏桐艰难的忍下去,但是实在是咽不进喉咙里面,又怕二姨伤心,夏桐给它藏在嘴里,想着等会找个机会给他吐掉。
不过吃完饭,林檐就和萧池动起来收拾桌子,他也不好意思干坐着,跟着收碗拿筷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池子边上站着,手里拿着帕子开始洗碗了。
姜清站在旁边问他最近怎么样。
夏桐含着没咽下去的饺子,回答得很稳妥,饺子藏在他脸颊侧边的位置,不影响说话。
突然,姜清叫了一声,夏桐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拉。
“桐桐,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肿了这么大一块呀!”姜清盯着夏桐的侧脸,还用手摸了摸:“硬硬的,怎么突然肿起来了!”
夏桐一顿,这个时候用一种保持着尴尬的冷静道:“没事,没事。”
“什么没事呀,你这肿起来这么大一块,张嘴给我看看。”姜清两条细细的眉毛几乎都要拧在一起,她看着夏桐一边大一边小很明显的脸,声音都尖锐了一个度。
夏桐包着那块饺子,抿着唇,心虚的往后一退,想要逃离姜清的视线:“真没事,没什么的。”
像是下一刻就要叫救护车的姜清让夏桐更忐忑了,他鼓着腮帮子,只敢说没事没事。
姜清看着孩子明显一边大一边小的脸,细细的眉毛皱起来,模样看上去下一刻就要给他抗到医院去:“给你姨夫打电话姨夫让他给你看看,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怎么肿了这么大一块啊,”姜清又用手摸了摸,忧心忡忡,转头叫站在边上的萧池:“池池,你过来看看,桐桐这脸是不是肿的。”
趁着姜清一转头,夏桐连忙把那块饺子转移到舌头下面,他这时候不敢说话了,低头洗着碗,嘴唇咬得死紧。
林檐和萧池都看过来,夏桐看着他们,僵硬的木着小脸。
“你这脸,怎么又不肿了?”姜清戳了戳夏桐侧脸,疑惑道:“刚刚明明有东西的。”
夏桐把头一偏,含糊的说没事,嘴都不敢张大。
姜清半信半疑,正好电话响了,她擦干手出去接电话。
夏桐抹着冷汗,立即把嘴里的东西吐到垃圾桶里面,模样惨兮兮。
吃了一大碗鸡肉的萧池心有同感的拍拍他的肩:“多和你哥学学。”
林檐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夏桐回家的时候,林檐给他带了不少东西,双肩背包塞得满满当当,林檐还看着床上的一堆东西沉思,要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放进书包里让夏桐带走。
“哥,哥……”夏桐缩在林檐房间里的椅子,看着那一堆花花绿绿,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他颤抖道:“不用带这么多吧。”
“为什么不用?”林檐手里拿着一把塑料的七彩宝剑,正试图把它戳进书包的空隙里面:“这些是我和萧池出门的时候看见的很适合你的东西,你不仅可以玩,还可以用来吓人防身。”
尤其是家里还多了一个老流氓。
萧池在柜子旁站着,闻言抹了一把脸,接着帮林檐收拾里面摆放的东西。
随着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夏桐嘴角抽了抽,感觉到自己头顶那一片天空有些黯淡。
作为一个哥哥,林檐十分尽职尽责,和萧池在外玩耍的时候,看见好玩的,什么都想着夏桐一份。
他们互相没有见面的日子,林檐给他攒下不少好玩意。其中不乏于哒哒哒喷射子弹但并不伤人的机关枪,玩具匕首,一按就能播放奥特曼音乐的神杖,还有会吐信子尾巴摆动的塑料蛇,各种不计其数莫名其妙的东西等等等等……
萧池咳了一声,对夏桐投来的“你就这样惯着他”的目光熟视无睹,把柜子最深处的一个吹泡泡机器拿出来,林檐接过来,沉思怎么把这个泡泡枪也放进去。
“旁边小口袋里面可以放,”萧池说:“这个有带子,还能戴在肩膀上。”
一边走回去一边吹泡泡吗?后面再跟着一大堆欢呼雀跃的小娃娃,夏桐实在忍不住了,他嘴角抽了抽:“这个泡泡能干嘛?也能打架吓人吗?”
“不能打架,你不喜欢吗?”林檐抬头:“当时我看见有一个小朋友为了这一个泡泡机在地上打滚,他家长最后没有给他买,还打了几下他的屁股,这个应该你们小孩子都喜欢的东西,你萧池哥也这样认为。”
所以林檐给夏桐也买了一个,过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吐出泡泡。
林檐按了一下开关,那个小玩意突然发出炫彩的光芒,继而一阵欢快的儿童铃声响起,与此同时,屋子里多了很多个泛着阳光的泡泡。
果然是小孩子撒泼打滚也想得到的东西。
夏桐瘫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戳破了一个迎面飞过来的泡泡。
“哇,你看,”萧池说:“好多的泡泡。”
夏桐走了,背着大书包,宝剑穗子从边角露出来,在身后摇摇晃晃,太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像一个孤独的剑客。
“他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林檐看着夏桐的背影,抿着唇:“明年他的生日买……”
“送他衣服吧,”萧池靠在门口摸了摸他的头发:“真的檐仔,送小桐衣服,内裤也行,他会感动的抱着你哭泣的。”
周末转瞬即逝,星期一的早晨,八点半没到,教室里面都是吵闹的,咬包子吃饼干喝牛奶,外面阳台上还站着吃米粉的。
爱美的女生拿着一面小镜子,照了半天,发出一声感叹:“我这颗痘痘越来越晶莹剔透了哎!”
值日生提着垃圾桶准备去扔掉,吃早餐的人猛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出去:“等等等等,这里还有垃圾。”
林檐刚在位置上坐下,前桌就转过头来,长相很英气的男孩子,眉眼带笑:“檐,语文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林檐顿了顿,一般人说这话都是想要借作业去抄或者是借鉴一下,但是这个人可是班长,问的还是语文。
林檐没那个自信认为他的语文作业也能借给别人抄袭,他的答案,六班的语文老师在一众高二学生中,都能准确的辨别出来,最后一边吸着氧气一边把他拎到办公室里批评教育。
“那就好,”果然,班长刘杨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张老师说等会把你的作业交到办公室去,她第一个给你改。”
周末做作业的时候,萧池已经把他的语文练习册看过一遍,虽然改了个面目全非,但是应该是能过关的,林檐点头:“好。”
“那萧池的英语卷子呢?”刘杨又问,摊手耸肩:“你知道的,你们两个是重点观察对象,毕竟偏科到劈叉的,你们是头一个。”
“他也做完了,”林檐有心和萧池分个伯仲:“他错的比我的多。”
“不不不,不要谦虚,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刘杨十分公正,不偏不倚:“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你们两个的分数都差不多,语文的阅读理解怎么能和英语的选择题比,等会你们两个一起去办公室,张老师和韩老师单独给你们补课。”
林檐默然想到那些年的魔音穿耳,旁边还要加一个面对萧池的英语老师:“班长,我等会可能要去一躺医务室……”
“别挣扎了,上次你和萧池躲到厕所去了”刘杨同情的看着他:“不还是被韩老师一手一个揪出来,哪次出成绩你们两个没挨骂的。”
林檐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
“认命吧,已经给你们请好假了,不用跑操,二十分钟直接去办公室,”刘杨像个幼儿园老师那样温和有耐心:“三楼哦,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在二楼和四楼晃完了整个自习课,早死早超生。”
最后一条路也被堵上的林檐:“班长,上课了,你快坐回去。”
“是呢是呢,”刘杨转过身:“快打铃了,老萧怎么还没回来。”
萧池干啥呢,萧池握着两杯咖啡,慢悠悠的在打铃之前进教室了。
刚刚开学,学校没有活动,也没有领导来检查,所以教导主任对于校服的要求没有那样严格。
萧池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腿比书桌还长,头发长了点,早晨出门时候直接一把顺到脑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气质从容,朝气蓬勃得耀眼,生生的把窗外的云卷云舒都比了下去。
六班的同学们看着一个帅哥从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萧池走到最后一排,微微弯腰,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林檐。
“哦~”全班发出意味深长,百转千回的笑声。
“我还以为你是给我带的咖啡。”上课铃响了,老黄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摞卷子。
“以为是给女朋友带的,”课代表挤眉弄眼:“原来是男朋友。”
班上学生笑得都很开怀,黄霞站在讲台上淡定的接了一句:“还是有可能变成女朋友的。”
“哦哟!”六班的喧闹声几乎翻了天。
事件的主角之一却是对全班欢乐场景见怪不怪,淡定的喝了一口咖啡,林檐若有所思:“下次你先回教室,我去小卖部给你买喝的。”
这些人老是有事没事的拿他和萧池打趣,林檐已经习惯了,不过名声在外,还是男子汉这样的称呼要好听些,至于女朋友什么的,看了一眼一米八大个同桌,林檐翘了翘嘴角,还是让萧池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