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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同人)当剑侠玩家穿进咒术世界—— by咕咕尽量不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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胀相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换成他落在那种境地,他会不会有勇气如同姬夏一样,不顾一切,破釜沉舟,只为了将他和虎杖悠仁救出去。
明明以她的强大,完全有能力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离开。
而他能做的,仅仅只是控制住姬夏奔涌而出的血液,如同在狂风骤雨中维系一豆灯火般,维系住她的生命。
房间里最终只剩下了钉崎野蔷薇。
她小心翼翼地给姬夏换下一身血衣,背过身去吸了吸鼻子。
早在上次姬夏死而复生之后,她便有一种预感,恐怕类似的场景以后不会少见。只是当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时,钉崎野蔷薇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姬夏……你个傻瓜……”
床上的少女无知无觉,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依稀证明了她还活着。
房间门忽地被人拉开,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狂风骤雪呼啸着卷进室内,钉崎野蔷薇抬起头刚要骂人,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愣住,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滚落。
“五条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门口站着的人从头到脚都是凌乱的,钉崎野蔷薇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自诩帅气的老师如此衣冠不整过。
也从没有在他身上见过如此浓烈的痛心与懊悔。
“那……那我先出去了,五条老师你回来就好。”
五条悟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被人打扰,钉崎野蔷薇抹了抹眼泪,抱着姬夏换下来的血衣自觉地出了门,贴心地将房门掩上。
比五条悟还要凌乱几分的小猫从他的怀中跳出来,三步两步跳到姬夏的枕边,毛茸茸的脑袋贴上少女的额头。
“怎么样?”
五条悟走到姬夏的床边坐下,蔚蓝的眼眸里盛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忧色,世界意识闻言摇了摇头,尾巴梢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高大的男人似是不堪重负般,陡然佝偻了腰背。
他在回来的路上,甚至不需要时空罅隙中关机许久的六眼向他灌注信息,便能看出来这个世界究竟遭受了怎样严重的打击。
白色根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甚至连钢筋铁骨的建筑,也失去了物理意义上的特质。
这里成了真正的死地。
只有远远的某一处,依稀还有咒力的光芒不断抵御着白色根系的侵蚀。五条悟几乎是想都没想地便朝着那个方向赶去,落地时欣慰地见到自己的学生们都还活着。
只是他们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看起来都不太好。
连续半个月的救援与抵抗,早就耗空了幸存的咒术师们全部的体力与精力。
五条悟的回归无疑是为在场的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就好像老话说的,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如今这位公认的最强咒术师回归了,咒术师们瞬间有了喘息的余力,似乎连原本不断逼近的死亡的阴影,都仿佛随着五条悟的回归而退远了些。
乙骨忧太第一时间向五条悟汇报了自他失踪后发生的全部事情,而后便继续忙碌手中的事务去了。
据点之内的众人也是一样,虽然忙碌,却也有条不紊地维系着这个“安全区”的正常运转。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姬夏在灾难爆发之后临危不乱的缜密安排。
五条悟不难想象到,这些日子,姬夏过得有多难。而他却因为自己的单独行动而被羂索困在了时空罅隙里,半点忙也帮不上。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苦苦坚持了这么久……
“快醒来吧……”
白发的男人躬下身,近乎虔诚地吻上少女的眉心,却有两行滚烫的泪,随着他的叹息,砸进少女铺陈的黑发中。
窗外,狂风卷着暴雪呼啸而过,掩盖了所有的声息。

第60章
姬夏似乎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连五光十色的梦境也不曾侵扰,只被包裹在一片纯然的黑暗中,万籁俱寂。
要醒来吗?
醒来之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会是自己那个有些凌乱却满是生活气息的卧室吗?或许一段时间没见,有不少东西已经惨遭二哈毒手了吧?高冷的小狸花还会认识自己吗?
自己消失了这么久,母上大人一定担心死了吧……
可万一还是咒术世界怎么办?
术式一条条剥离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她记得,狂暴的咒力呼啸着撕裂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的感觉她也记得。
自己的术式和咒力都没有了,羂索却依然活着,剧情这个入侵者也没有被驱逐出去。
她救不了那个世界了。
再醒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就这样像一条败犬一样向入侵者低头认输,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世界吗?自己真的甘心吗?
说起来……她本来也不是那个咒术世界里的人,怎么就头脑一热扛起了拯救世界这么大的责任呢?
是自己的灵魂本就躁动着不甘于平凡吗?
仿佛是过了数个世纪,又恍惚只有几日,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的少女终于睁开了眼睫。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术式与咒力暴动时的痛苦恍若一场遥远的梦,姬夏有些怔然地坐起身,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
那里本该有一个浅淡的长歌门徽记,只要她想,就能从那里取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戏道具。
可现在姬夏眼前的这只手,白皙纤长,连个红印都没有,更没有什么长歌门的徽记。
都说庄生梦蝶,究竟是蝴蝶入了庄周的梦,还是庄周入了蝴蝶的梦。那么眼下看来,究竟是咒术世界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冒险是梦,还是自己前十八年的人生才是那大梦一场?
姬夏忽而有些恍惚。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不知下了多久,被狂风裹挟着撞到窗棂上。室内倒是安静温暖得很,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墙边两张摆得规规矩矩的椅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茫然无措的少女将自己缩回被子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五条悟虽然只回来了几日,可接踵而至的各项事务已经足以让他忙得晕头转向。安全区内幸存者众多,可这么多人光是日常生活所需便足够令人头疼,且咒术师们还要时刻维持着安全区的结界,防止那白色的死神蔓生到结界之中。
更别提安全区外丧尸围城一样奔赴而来的咒灵们。
安全区如今也不过只是狂风骤雨的海面之上,一艘苦苦支撑的小船罢了。
可如今整个世界,哪里还有能救他们于危难之中的大船?大家都是生死绝境中等待救援的遇难者。
幸存者们敏锐地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五条悟!!!”
黑脸儿小猫咪喵喵叫着飞奔而来,三下两下攀到了银发男人的肩头。
“姬夏醒了!!!我们快回去!!!”
小猫儿话音还未落,此处哪还有一人一猫的影子,只有雪地上一串略显凌乱的猫爪印,昭示着这里曾经有活物来过。
五条悟自是开着他的无下限术式,连脚印都不曾留下。
只是当他赶到姬夏所在的房间门口时,又难得地迟疑了。
术式和咒力都完全消失,姬夏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吗?
可世界意识才不管那些,见五条悟不开门,连忙扭着小猫的身体,将房门挤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冲了进去。
房间里被施展了保温的结界,五条悟推门进去,被暖融融的空气扑了满脸。姬夏似乎醒了有一段时间了,倚靠在床头,面色平静得仿佛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早晨醒来,甚至她连投向五条悟的目光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五条悟忽而觉得似乎有双大手紧紧地攫住了他的胸膛,几乎令他喘不上气。
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姬夏这种习惯将所有负面情绪收敛在平静的表象之下的人。更何况他们上一次面对面已经是很久之前,还是不欢而散,而眼下随着一切布局在剧情的骤然入侵之下崩盘,似乎那些略有些久远的爱恨情仇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身体还痛吗?”
五条悟拖了张椅子走到床边坐下,清凌凌的蓝眸直视着姬夏没什么表情的脸。
似是早便想到了会有人问这个,姬夏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对上五条悟的目光,反而看向了风雪呼啸的窗外,她忽地一哂,话音苍凉又疲惫。
“我失败了,这个世界……要完了。”
膝上卧着的黑脸儿小猫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到底也没能说出来,是它擅自将姬夏拉来这个世界,擅自要她担起拯救世界的责任。而如今无论做什么都挽救不了大厦之将倾,它唯一还能做的,也就是趁着世界毁灭的一瞬间,将姬夏送回她原本的世界。
“那你……还能回家吗?”
五条悟说不清自己问出这句话时究竟是紧张多一些还是希冀多一些,姬夏是异界的来客,眼下这个世界即将走到尽头,他不希望她也会随着这个覆灭的世界一同消失。
哪怕是世界末日,他也希望姬夏能好好的。
“我倒是没什么,又不会死,最多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做回一个普通人。”姬夏吸了吸鼻子,侧颜无端显出几分寂寥:“可你们都要死了……”
起居室内再度安静下来,白发蓝眸的男人注视着少女寂寥的侧脸,心底涌上些庆幸。
还好,还好,她是能活下来的。
可自古以来,便都是生者要背负更多,五条悟看得出来,姬夏虽冷情,却格外重情。这半年多的相处不长不短,却刚好足够让姬夏将他们每个人装进心里。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禅院真希、狗卷棘、熊猫、乙骨忧太、夜蛾校长、七海建人、家入硝子……甚至还有京都校的同学和老师们。
……还有五条悟自己。
重要的人离开一个便已足够残忍,更何况姬夏本就是带着拯救所有人的使命前来,却要捧着朋友全部死亡的结果离去。
将心比心,当初夏油杰的离开已经足够令他为之心痛,而姬夏不过是个才刚十八岁的少女,又如何承受得了如此惨痛的现实?
五条悟微微低下头,剔透的眸子中思绪翻涌,逐渐蒙上一层浅淡的雾。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突然抬手抚上姬夏的发顶,引得她有些诧异地回眸。
“没有你,按照原本剧情对这个世界蚕食的进度,我们也是要死的。或许在那个原本的世界里,某一天世界末日突然降临,所有人甚至来不及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便彻底消失。可眼下,至少我们努力地反抗过,为自己的命运拼搏过……”
“多少还做了回明白鬼不是?”
五条悟语气明快,话语中是他一贯的逗趣,姬夏想要笑一笑应应景,可嘴角抽动了半天,到底是没能扯出来个像样的笑。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
五条悟叹息一声,将姬夏拥入怀中:“姬夏,这一切本就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虽然眼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但至少有我在,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满室寂静,姬夏没有出声,却猛地将头埋进了五条悟的颈窝。
五条悟的身上尚带着些冬日的寒意,可姬夏却觉得整间屋子只有他身上是暖的。她鼻尖冰凉,手也冰凉,像是寒风中跋涉许久的旅人,试图从五条悟的身上汲取几分微不足道的热意。
她忽而就觉得胸口好痛,痛得她都快无法呼吸了。她像一条濒死的鱼般大张开嘴,却只有几声破碎得不成样子的抽噎闷闷地透出来,紧接着便有滚烫的泪水簌簌而下,迅速地洇湿了五条悟的肩头。
铺天盖地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决口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姬夏埋在五条悟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同这群原本只在漫画中见到的人物相识相知,成为了彼此扶持的好友,然而如今,却要她直面好友们的死亡,何其残忍。
姬夏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更何况这其中五条悟。
他是她这短短的十八年里的第一次心动,从前她不懂情爱便也罢了,可现在她早已将自己的一颗真心遗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为了回家能逼自己狠下心来割舍掉这段感情,却无法接受他即将迎来的死亡。
就算天各一方,就算永不相见,她也想要让五条悟活下去,这是姬夏除了回家以外唯一的私心。
可是她救不了这个世界了。
剧情的入侵几乎是到了最后的关隘,她从未直面如此触目惊心的灾难,她甚至一闭眼都会想到白色根系席卷之下生命的苦痛与哀嚎。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救人,像是某种自我欺骗的安慰,固执地想要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一个人,再一个人。
可现在她连咒力和术式都没有了,她谁也救不了了。
她连欺骗自己麻痹自己都做不到了。
她只能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缓缓地迎接死亡的终局。
没有什么比注定要到来的生离死别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五条悟静静地抱着姬夏,抱着这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少女,他不是不难过,他又何尝不想与自己的心上人长相厮守?情感之外他又岂没有理想与抱负?他所求之事甚多,却注定不能拥有结果。
姬夏能活下来,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虽然会遭受巨大的打击,但在这绝境之中,算是五条悟能够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感觉肩上被泪水浸染的位置仿佛燃起了一把火,一路炙烫到心底。
少女的哭声渐渐低哑,最后几不可闻。五条悟心疼地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却骤然感到肩上一凉,姬夏从被她哭湿的颈窝处抬起头,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唇。
真的是“撞”,那力度中甚至还带了几分歇斯底里,几乎磕破彼此的嘴角。姬夏吻得毫无章法,像是一头稚嫩的小兽,胡乱地啃咬着,宣泄着自己的悲伤与恐惧。
或许还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放纵。
五条悟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亲傻了,嘴唇被少女尖尖的虎牙咬到时,不受控制地自喉咙中滚出一个短促的音节。随后那个吻便带了些歉意似的和缓下来,轻轻地盖过那道略有些显眼的齿痕。
可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主动迎上了这个青涩的吻。他以舌尖描摹少女姣好的唇形,轻轻撬开她有些颤抖的牙关,和缓却又不容拒绝地引导她跟上自己的节奏,便渐渐地如风拂柳,如雨过云,如清晨的露珠滚过娇嫩的花瓣。
极尽缠绵。
姬夏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亲上去了,她也不太想清楚这个问题,总之她自认与五条悟算是两情相悦,她哭着的时候这样想了,便也这样做了,带着几分疯狂几分孤注一掷,恶狠狠地亲上去,去圆自己心里那一角不足为外人道的缺憾。
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缺德,为了那点遗憾想亲就亲,反复无常,焉知人家愿不愿意做她这个弥补遗憾的“工具”。
可真当五条悟亲回来的时候,姬夏又觉得无措极了。她知道五条悟是强势的,只是没有切身地体会过,而眼下,五条悟正挟着满腔真挚而热烈的爱意肆意地侵略进她的唇齿之间,仿佛在与她共舞一曲浪漫又深情的华尔兹。
姬夏只觉得自己被他那浓烈的□□包裹得快要窒息了。
这一吻连两人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待理智回笼时,姬夏已经略有些无力地瘫软进了五条悟怀里。她下意识地想要躲进被子,却奈何五条悟的双手正死死地环着自己的腰肢,只得满脸羞红地抬起手,捂住自己发烫的面颊。
许久,她听见自己头上传来五条悟低低的笑声。
“姬夏,我很欢喜。”

第61章
白色的巨树终于用它层叠的枝桠填满了穹顶,于是世界便陷入极夜的黑暗。坐在窗边的少女不知凝视了窗外的世界多久,入目的只有浓烈得令人喘不上气的黑,黑到她都快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了。
现实是如此的不讲道理,姬夏没有了咒力和术式,甚至连这半年来一点点锻炼出来的优秀的身体素质也一同消失了。她几乎能听见命运一边跳着欢快的牛仔舞步一边大声地在她耳边发出嘲笑:看呐!你多失败!你在意的东西一个都守不住!
她沉默地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那并不是一个合时宜的吻,于是那晚之后,他们便缄默着心照不宣,谁也不再提起,仿佛那场放肆的宣泄只是镜花水月的一场幻梦,而今梦醒了,两个人各自走上自己的归途,渐行渐远。
世界意识也不再上蹿下跳地想办法继续让她拯救世界了,它安静地卧在姬夏膝头,仿佛一只真正的猫,尾巴尖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扫。
“姬夏……”
你会恨我吗?恨我如此自私地将你拉进这个世界,推着你前进,逼迫你成长,让你得到了爱又失去了爱。
可世界意识终究没能将酝酿了许久的话语问出口,它只唤了一声少女的姓名,便觉得喉头酸涩鼓胀得说不出话。
明明它不是真正的生物,说话也不需要使用咽喉。
沉寂了许久的房门被“笃笃笃”地敲响,姬夏将目光从窗外的黑暗中收回,起身去开了门,世界意识便顺从地跳到地上,看着栗色短发的少女拎着两份食物站在门外,面带苦涩地牵了牵嘴角。
“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那今天的饭也该好好吃对吧?”
钉崎野蔷薇故作轻松地朝姬夏笑了笑,拎着两盒便当走到桌子前,便当是火系能力的咒术师加热的,盒子底部还有不少烟熏火燎的痕迹。姬夏接过她递来的方便筷子扯开,交叉着刮了刮筷子尾部细小的倒刺。
室内很安静,两个少女面对面坐在桌旁,目光却没有半分交错。
“钉崎,你甘心吗?”
栗色短发的少女正在专心致志地扒饭,冷不丁听到姬夏这一句问话,沉默着眨了眨眼,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下了。
“当然不甘心啊!谁会甘心这样的……”钉崎野蔷薇咽下口中的食物,长叹了一口气:“可是谁都知道,这无法避免,我们每个人都尽力了。”
她说不出“结局”这样的字眼,她也不愿承认,未来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想,只要她还活着,还有一丝力气,还有一口气在,都不会让世界就此毁灭。
屋子里的灯光明明灭灭,供电厂早就无法供电了,如今安全区内亮着的灯都是咒术师们用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咒术鼓捣出来的,方便又好用,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咒术师重新灌注一遍咒力。
钉崎野蔷薇有些无奈地放下碗筷走到台灯前,抬手给台灯注入咒力。
“……是啊,我也……”
她听见身后的少女似乎说了什么,略微有些疑惑地扭过头去,递出一个探询的目光。
灌注了咒力的台灯再次光芒大亮,便显得钉崎野蔷薇的影子也分外清晰。姬夏的半张面孔隐在那阴影里,辨不清神色,唯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平静,却燃着不屈的烈焰。
她不甘心。
白色的枝条凌空抽射而来,迅猛如猎食的巨蟒,一副誓要将安全区边缘抵御着侵蚀的咒术师们尽数吞噬的样子。
乙骨忧太的长刀们早就在没完没了的战斗中碎了个干净,如今手中的咒具只剩下数月之前姬夏交给他的凤鸣秋梧。
可随着姬夏的咒力与术式彻底崩溃,乙骨忧太从她那里复制到的术式不知为何也一同消失了。眼下琴是用不了了,所幸琴中剑质量过硬,在他手里砍了几百条白色枝条也毫发无损。
当初水库一战中,姬夏全力一击也无法撼动的白色枝条,现在倒是好解决多了,随手一砍便能砍断。可那玩意断了之后不过数秒便能重新生长出来一条新的,继续攻击安全区边缘的咒术师,扰得人不胜其烦。
乙骨忧太反手帮猪野琢真解决了他视角盲区激射而来的枝条,得到这位准一级咒术师一个感激的眼神。
白色枝条虽说可以再生,可想要完全再生到足够威胁到一级咒术师的程度也是需要时间的。乙骨忧太挑着将最强的几根枝条解决掉,见此处的状况终于有所缓解,略松了口气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下一个防御点。
咒术师们的损耗太大了,不过是数日下来,幸存的咒术师数量便锐减了三分之一。偏偏防御点有十数个,乙骨忧太和五条悟这两个顶级战力安排到哪里驻守都不合适,只能两人轮班,见哪个防御点支撑得困难便跑去帮一下,一天下来仿佛跑了个马拉松。
对这两个人来说,跑个马拉松自然不成什么问题,只是他们再强,到底还是人类,总会有吃不消的时候。
如今前路一片迷茫,谁也看不分明哪里有出路,便只能这么日复一日地熬着,怀揣着一点微小的、不可言说的希冀。
“乙骨同学,回去休息吧。”
乙骨忧太还未赶到下一个防御点,远远便见到了一个张扬的白发身影,这才心下稍安,随之便有铺天盖地的疲惫从四肢漫上身体。
出言提醒的七海建人拍了拍少年的肩头,转身向防御点的方向走去了,背影中带了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乙骨忧太并未出言反驳,他也明白,自己只有休息好了,才能让这个安全区撑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从背后解下凤鸣秋梧,想要将琴中剑放回琴身下的暗格,却冷不防手中一轻,琴和剑以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飞射出去,朝着安全区内的某处去了。
乙骨忧太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愣了一瞬,没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到底还是一扭身追了上去。
他现在就剩这一个能用的咒具了,虽说他的战斗不完全是靠咒具进行的,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凤鸣秋梧离开的速度很快,不过因为琴身是发光的,在一片黑暗中有些过于显眼,乙骨忧太追得便也不吃力,不过片刻便见到这流光溢彩的一琴一剑顺着某扇半开的窗子钻了进去。
乙骨忧太觉得自己的脑子许是有些累了,险些也随着琴剑一起从窗子钻进去,直到走到了窗子前边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略有些懊恼地一拍脑袋,绕路去了房间门口。
而房间之内,姬夏捧着从窗外飞进来落到自己手中的琴剑,和身旁的世界意识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笃笃笃”的敲门声让这对视的一人一猫回过神来,连忙开了门,将在外面等候了许久的乙骨忧太带了进来。
“这……”
乙骨忧太看到姬夏和她手中的琴剑时也有点懵,姬夏咒力和术式全部崩溃的事他知道,在死灭洄游的最初她也曾给其他人提供过各种各样的咒具,可那些咒具如今都同姬夏的咒力一起溃散了,只有这个交到他手上的凤鸣秋梧依旧存在。
他不清楚为什么凤鸣秋梧幸存了下来,但他觉得这或许会成为姬夏的转机也说不定。
“我记得你的游戏背包里没有这个,我也没给你做过这张琴……”世界意识绕着凤鸣秋梧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这确实又是你那游戏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姬夏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的青玉流都没了,自己之前交给乙骨忧太的凤鸣秋梧还存在。她皱着眉回忆了半晌,有些犹疑地回答道:“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
世界意识惊得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这不可能!你的能力是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容许的啊!”
姬夏眉梢一挑,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她伸手揉了揉小猫咪的尾巴毛:“我的能力?那些咒力和术式不是我的能力吗?”
“是,但不完全是。”
小猫咪略显严肃地点了点脑袋,抬头向姬夏解释道:“我之前同你说过的吧,你被我带来到这里之后,我为你重塑了身体和术式。”
姬夏点了点头。
“我虽然是世界意识,但也要遵守世界的规则,是无法在这个世界凭空为你创造这么多东西的。”
世界意识在“这个世界”几个字上咬了重音,姬夏隐隐约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不甚明晰,只好继续听世界意识讲下去。
“姬夏来自另一个世界,恰巧她原来的世界,规则也不允许她的能力发挥作用。”世界意识顿了顿,尾巴尖扫过姬夏的手指:“但是从她的世界来到我们的世界,需要穿过时空罅隙,在那里,她的能力不受任何一个世界规则的限制。”
“我便在那时,借用了她本身的能力,为她创造了一套她能最快熟悉起来的术式,还有各种道具。”
“但那些都依托于她这具身体里的咒力才存在,所以之前她咒力消散,那些道具便也溃散了。”
世界意识说着说着又皱起了眉:“凤鸣秋梧很明显就是用姬夏自身原本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可是不应该啊……”
两人一猫陷入了沉思。
“那时……”乙骨忧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难不成那个山村有什么特别之处?”
“应该不是那个山村。”
姬夏缓缓摇了摇头,回忆着自己当初锻造凤鸣秋梧的始末:“我是触碰了玄晶陨铁之后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真正特别的应该是那里。”
“那里?哪里?”世界意识扒着姬夏的腿问道。
“既然你知道游戏,那应该也知道神剑冢吧?”姬夏将世界意识抱到自己的腿上:“那时我便是不知为何被传送进了一个跟神剑冢一模一样的空间,不把凤鸣秋梧做出来就没办法出去。”
姬夏说着说着又有些出神:“制造凤鸣秋梧的那种感觉还挺玄乎的,一开始我总失败,直到后来有个声音告诉我,万事万物都在我心中……”
“说起来那声音还挺耳熟的,一开始我以为是你来着。”姬夏顺了顺世界意识背上的毛:“但现在看来,那声音应该不是你。可不是你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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