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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知府的那几年—— by途北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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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存小时候身体好,抱着个活人还能呼哧呼哧跑很久,可是毕竟是个孩子,她突然就觉得跑不动了。
“你怎么了?”
小公子着急道,眼看着火势就要烧下来了,可谢我存却只扶着脑袋喊头晕。正在谢我存膝盖一软,就要跪下的时候,神仙出现了。
来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款款一身白衣,虽是带着帷帽,却掩不住他不俗的气质。他一手抱起一个,毫不费力,又使出些轻功来,从塔上飞下,稳稳落地。
落下时,谢我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便瞧清了他的半张脸。如此的俊美,谢我存更加肯定这个人一定是个神仙。她不知道的是,她飞下时头上的珠钗尽数散落,飞扬的墨发将她不施粉黛的容貌衬托的更加出色,也看呆了仙人怀里的另一个小公子。
本来“仙人”准备事了拂身去,但是谢我存死死抱住那仙人的大腿,说什么也要以身相许。那仙人看着他干净白袍被这只小花猫脸上的灰蹭的发黑,有些苦笑不得。他蹲下身子,从手腕上解下一串珊瑚手钏,送给她。
“等你长大了,带着手钏来娶哥哥。”
“好!”
晏伐檀终于抽出了自己的腿,本还后悔来京城办事不该多管闲事免得节外生枝,有开始纠结要不要将他们二人带回城中。远远的看见那边有人来了,他便垂下了帽帷,又看了他们一眼,便匆匆离开开了。
后来谢我存因为吸进去了些的烟雾,没等他们跑到她的身边便睡去了,睡下前还不忘拉拉小公子的衣袖
“别告我的状了好不好。”
小公子想了想一天的遭遇,轻轻回答她
“不好。”
后来小时候的事情在眼前也变淡了,只是等谢我存再大些的时候,谢主君会有意无意的问她以后想找个怎么样的解语花,谢我存年复一年都会坚定道“会轻功,白衣服,要好看!”

江州大火浇灭了,城里流言又兴起来。
起源在尚添堂被抓后的第二夜,也就是江州失火的第二夜,尚添堂的娘被人发现死在迎风楼的二楼。
她是私自纵火,从她作案的痕迹看,不难判断出她是用了烛台烧了书架上尚添堂的帐簿,随后也长眠于账房中。这看起来似乎是毁灭证据的一场悲剧,可唯独房中一屋引起了衙役们的注意,一只靛蓝青花瓷枕。
这瓷枕并非寻常世面上的那种方枕,而是一被雕刻成俯卧着摆腿的小孩形象的瓷枕,这种瓷枕制作起来耗时费力,除了喜爱收藏的人物,一般人不会拥有它。这类瓷枕最大的用处是做药枕,小孩屁股型的盖子可以取下,中间放些安神的草药可以使人修身养性。谢我存之前被风胡子所救,不肯吃药,风胡子便给她枕了这样的瓷枕。
迎风楼里搜出来的这只枕头,里面也装了东西,可只剩些许残渣。衙役里有个在山上长大的,立马判断出,这是醉骨草的渣滓。醉骨草是山上的毒草,带有奇香,若是在它的香气中存留太久,会醉倒在地。
可见,尚添堂的娘的死,并非自杀,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几个衙役不动神色,心事重重的将瓷枕带回府衙,他们之所以这样低沉,无非是因为他们认出了这瓷枕是谁的。
“大人,这瓷枕,好像你那只啊。”
“胡说八道,本官的瓷枕就在房中。”
谢我存披着官袍无奈道,见几个衙役露出不信的神色,便挥挥手,让人去拿给他们看。几人看了之后才放下了心,扶着谢我存坐在太师椅上。
“大人,现在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要不要属下去压一压?”
“怎么压?人心如流水,你怎么去挡住水流。”
谢我存摇摇头,那衙役中有个叫大东的,平日就爽快,又问道
“大人就不生气么?明明刚救了那个书院先生,还未得些美名,现在反而传大人是故意压榨尚添堂,才把他抓进去的,如今他娘又死了,虽然现在他们都以为她是自杀,但依属下看,若是有人故意将这瓷枕放到她的死处,迟早有人把这事儿赖在您身上。”
“他们恨的不是我,是这么多年不作为的知府。”
谢我存心里也很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明白如果这一关过不去,江州府的民心就聚拢不齐了。
“大东,你也在江州府的捕快里算是老手了,之前最受百姓喜爱的知府是哪一位?”
大东开口便想答,身旁人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谢我存察觉到了,便挥手,让她但说无妨
“大人,那我就说了。我是颜大人来的时候上任的,在颜大人之前的江州也算风平浪静,听说是上任知府爱民如子,只是后来离开了。那位大人姓江。”
“喔。”
谢我存皱起眉头,问他
“是不是叫江歌燕?”
“好像是这个名字,据说她得罪了晏家,大人若是想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属下带人去查。”
“好,你带着北备去查。还有,找几个靠谱的书铺老板过来,不要声张。”
“是。”
“顺便。”
谢我存清清嗓子
“去晏府找晏伐檀一趟。”
“大人,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本官想起来些事情同他讲,快去!”
门被推开,一人走进来,包扎过的手上拿着块绸缎样的东西。衙役们看到他,忙行了礼退下了。
西度走到谢我存面前,问她
“谢大人,有事吩咐我去做就可以了。还是不想理我么?”
“西度公子,你若是也被罚抄一百遍金刚经,此时肯定也不想见到我。”
西度笑了笑
“那我若是去抄了,大人就能高兴起来了吗?”
“啧。”
谢我存终于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到他的伤口,不禁摇摇头。从前那个能被她拎起来的小公子,如今怕不是能将他拎起来了。还有,他的大眼睛呢?
“本官不是开心的时候,你要是帮我找到晏伐檀我才会开心,两天都找不见他人影了。你手里是什么?“
“大人,丽娘要走了。她托我告诉你,这是她给大人准备的谢礼。”
西度张开手,手里的是丽娘近几日眼睛上缠的绸带。
谢我存接过,掂在手里很轻
“随她去,她是自由的。”
“听她的意思,是要离开江州。”
谢我存没说话,将绸带放置一旁。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喧闹声。二人相望一眼,忙出门查看。
江州府内闯进几个村民打扮的人,大东和北备追在后面,却晚了一步。为首的搬起手里的东西就砸,搅和的知府大堂一片狼藉。
西度抽刀上前,却因为带了伤,那村民也没有怕他的意思。
“江州知府,你给我出来!”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知府府!”
“我们是谁?你们当然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江州百姓!你们眼里只有那几个有钱替你们好处的商户吧!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手里的刀不留情面。”
有刀?谢我存收回迈出去的一条腿,示意他们问他来的目的。
“你问我为什么来?你们知府大人心里清楚!还说要建水渠呢,全是放屁!水渠没见着,我们田里的地还全给划没了!这是要砸我们的饭碗啊!谢大人,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府里给砸干净,让你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活不下去。”
江州府外围满了人,想必他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谢我存暗道不好,尚添堂之前跟她提过土地划给她的事情,可她立即就还回去了。怎么又有人动百姓的地?可是她之前没有来得及调查此事,若是想不出来理由,又如何让他信服。
“大人,少跟他废话。他心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让我宰了他。”
“不可。”
谢我存看着院子里的东西,虽是有些心疼,但也知道若是此时在官府里对他们动手,怕不是民心会更加涣散。她将头上的官帽取下,放置一旁,以免被随时可能飞溅过来的泥土弄脏。
“你是城南那边的吧,本官之前去那边查税的时候见过你。”
村民哼一声,举着刀就要扑过来。却被谢我存的眼神吓退了。他们只听说过谢知府是也是个绣花草包,是个对晏伐檀都要点头哈腰的官员。但是面前这个人气场凌厉,宛若身后有千军万马。
她推开挡住她的西度,朝那些村民走去。心里的鼓点一直未停,她却一直告诉自己,面对可怕的东西,一定要表现的比他更可怕,这样才能赢。
这就是在江州府这些日子她学会的,那些在京城的温柔乡里学不到的东西。
“你们的地不在本官这里。”
“放屁,别欺负我们不识字,书铺的先生都帮我们查过了!”
闻声,大东带来的结果书铺掌柜拔腿就跑。谢我存皱眉,到底晚了一步。
书铺和戏院是最能怂恿人心的地方,若是有人想利用百姓引导风向,从这两处下手最合适。可惜有人先她一步找到了他们。谢我存心想,就算今日做了刀下鬼,也得将他们背后那股势力揪出来。
“之前尚添堂的地也是被误划到我帐上了,本官已尽数退还。若是你们不信,可随西捕头去查田户簿子。”
“我们凭什么信你啊,尚掌柜的娘都没了,我看就是你派人下的手。”
“你若在胡说,休怪本官不客气。”
谢我存响起她破阵虎的名号,只可惜确实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她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她不能动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对方好像完全知道这一点一样,肆无忌惮的继续道
“我不管,你说要我们跟你去查我们就去,那我们不就成傻子了!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被灭口。今日,就在此处,把问题给解决了,不然,我们就不信你这个知府了。你们说对不对!”
府外围观的人中竟然有随声附和的。
“我们的地,凭什么被当官的霸占!凭什么!”
“就是!”
府外附和声更大了,更有甚者开始起哄。谢我存突然明白过来,他们并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是故意来挑拨民心的。
谢我存不信他们能这么嚣张的闹事,不是因为有人告诉了他们来江州府里面闹知府会顾及颜面不会杀他们。只是她反应过来太晚,为首的已经举着刀朝她冲来了
“杀知府,夺农田!”
“杀知府,夺农田!”
谢我存忙跳到一边,经过这几次被刺杀,她估计自己的轻功都要练成了。她示意众人动手将他们捆起来。可是正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为首的村民被前方一物射中,直中额心,一箭毙命。随后,谢我存身后无数只弓箭与她擦身而过,尽数射进闹事者的心房。刚才还活动的村民,此时无一活口。
“救命啊,江州府杀人啦!”
“不好。”
谢我存忙转身去看那射箭人的来处,却只发现房顶上一黑衣背影,那人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翻身而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这下完蛋了。”
她对着门外幽幽道。
入夜,知府里派出去的探子带着无数的流言蜚语回来了。大概是个脑子好用的,一条一条的背给他们听。突然谢我存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够了!”又十分气愤的发话要去踹那扇平日总会敞开的江州府大门,众人果断的将她拉住了。
“是谁把门打开的!”
“大人,平日咱们都开门,因为您说要让百姓信任我们。”
谢我存彻底泄了气,就要往地上栽过去的时候,被众人架住了,搬到太师椅上灌了几口水。
“就没有帮本官说句话的么?”
“有,大人。但是他们不敢当着别人说,一般都附和别人的话。敢于直言的只有朱屠户一人,去他铺子里买肉的都不许说大人的坏话。”
“老朱!好,好。不妄本官曾掏心掏肺的教育过他。”
谢我存感慨道,另一人却幽幽开口,打断了谢我存的喜悦
“大人,朱屠户今日送肉来的时候说,他可能不能再护着大人了,因为这样下去肉铺都没有生意做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向着咱们的。”
“我一定要把背后那个捣鬼的揪出来!”
谢我存咬牙道。
“大人,要不要请示师爷啊。”
“师爷近日身体不适,让他好好安胎吧。我们自己想办法。”
正在这时,守门的衙役匆匆跑进来,他喊着什么,等到凑近了,谢我存才听清
“又来了,又来了,信又来了!”
“什么信?”
谢我存忙接过那封信,信外没写名字,却有一个血红色的手印。信中塞的鼓鼓囊囊的,谢我存打开看,竟是半截女人的头发,还有一根红玉发簪。谢我存认出这便是她帮忙送给丁芷的那根。信里的字体偏旁部首倒转,西度将字拼凑好,终于读了出来
“生则退位,百姓乐之;违反则死,百姓乐之。”
谢我存念着这句话,心里有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恐吓信,大人,历任知府皆收到过此信!”
要活就要退位,百姓才会生活的好,否则就会被处死,百姓才会生活的好。谢我存翻个白眼,将信撕了个粉碎。
“大人,不可轻视啊。”
“大东,你若是像本官一样一个月被刺杀四次,你就能体谅本官了。你们去给我找寄信的人,找到了就告诉他让他直接现身,让本官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大人别急,此事还要好好分析。”
“是。”
谢我存点点头,随即又站起身来跑出去,朝着屋顶的方向大喊
“送信的你给我听着,本官不怕你,本官不可能退位,本官去你大爷的!”
西度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房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身影耐心等她喊完,才消失在暮色之中。
“丁芷和南途应该被他们抓了。”
谢我存宣泄一番,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理智。
“大人,此事过于蹊跷。”
北备突然看口,谢我存忙示意她快说
“近几次刺杀大人的都是不同的人,可他们都十分清楚大人的行踪。这就十分奇怪,什么人才能完全掌握大人的去处,又不教大人发现呢。”
“你是说,江州府里有内鬼?”
“是。我建议大人,不如就从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查起。”
谢我存点点头,下令道
“那从今日起,你们就都住在府里。”
众人皆应下,并无异议。
她头疼的厉害,便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先出去。随后谢我存坐回了太师椅,随手拿起丽娘给她的绸带把玩,触及到绸带微凉的温度,谢我存轻轻抚摸在上面。突然她坐起了身子,将绸带从缝线处拆开,那里面用血写了一句话,谢我存读了出来:
“小心晏伐檀”。

晏伐檀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被人推进了一间屋子,屋中有个人在等待着他。
梦里不知身是客,晏伐檀已经分辨不清他是主动的还是怎么样,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人的身边。
他看她穿着一身红装,不由心生欢喜。一旁的铜镜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原来他也是婚服打扮。晏伐檀笑着去够那人的肩膀,嘴里喊着谢我存的名讳。
“我是江歌燕”
那人转身对向他,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江歌燕向他伸出手
“谢我存是谁。”
晏伐檀忽觉身下一痛,原来她将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身体里。晏伐檀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她却不肯放过他,疯了似的朝他扑过来。
晏伐檀手中没有扇子,应避不暇,这时,一人拉住了他的手带他终于跑出了那件屋子。她去碰了碰他的肚子,晏伐檀身上的伤便奇迹般的愈合了。那人便转身要走,他忙捧住她的脸,确定她的身份之后,晏伐檀终于放下心来。
“你来了。”
“我来了。”
谢我存的表情是漠然的,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你怎么这幅表情。笑一笑好不好。”
晏伐檀从未这样着急过,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们二人脚下的地面断裂开来,一丈的距离,脚下已是万丈深渊。且那断裂在不断加大,晏伐檀想要抱住她,谢我存向他伸出了手。
“告辞。”
他读懂了她的口型。
突然,他从断层处摔下,跌入深渊。
晏伐檀惊醒了,他昏睡了整整两天,此时已是满身大汗。前几日中了顾居敬的冷针,他挣扎着对一直守在外面的女暗卫发了暗令,这才被她扶持着回到星苑,那处被梨花树围起来的小小楼阁,原本叫居鹤楼的,后来被谢我存改名叫了这个名字。
他任由暗卫携着他,闭眼前还不忘叮嘱她千万不要回府而是回星苑,因为他怀疑晏府里已被安插进顾居敬的人。可等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一脸愧疚的暗卫,以及她身后关切着站起身的晏家老太太,晏伐檀的母亲。
女卫的功力只能暂时减缓他的疼痛,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请示晏伐檀的意见,驾着马车将他带回了晏老太太修养的庙中。他早该知道女卫是他母亲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晏伐檀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同之前一样敏锐多疑了。
晏伐檀挣扎着坐起身,忽觉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那痛苦如万千根荆棘被团成一团,在他腹中碾压着他的血肉。晏伐檀突然想起什么,忙掀开身上厚重的锦被。
原本微微凸起的腹部如今已十分平坦,腹前的衣物静静的贴着他,本该最舒服的面料,却像一尊警钟一般撞上了他的心。晏伐檀疯了似的去抚摸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尽心呵护的那处,等他终于明白了孩子已经不在了的时候,他转头,面向已是满脸泪水的晏家主母,他问道
“娘,孩子呢?”
“檀儿,你听娘说。娘问郎中了,这个孩子本来就虚弱,肯定是他觉得自己没准备好,便先回天上了。你放心,你和谢大人都还年轻,等你们准备好了,他会回来找你们的。”
晏伐檀没有说话,安静的仿佛没有听见她劝慰的话,可一滴泪珠已从他的下巴上滚落下来,砸在床榻上。
“顾居敬杀了他。”
似是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晏母瞧出了他的不对劲,忙让女暗卫去喊郎中来,她上前,想要将他抱住,晏伐檀抬起了头,带着哭腔道
“他杀了我的孩子。”
“檀儿,你不能动他。你们的父亲是经历过生死的至交,顾培先生对咱们家有恩,你不能杀他。”
晏伐檀猛的松开了握着晏母的手,却被晏母再次攥住
“孩子,你要记住,你是晏府的家主,娘活着还能帮帮你,娘要是没了晏府上下都得靠你了。你不要因为一时的难过而做对你将来没好处的事情啊。”
见晏伐檀没有回应她的意思,晏母又松动了语气
“见你这样,娘也很难过。原先再也不想让你受这罪了,可是谢大人从江州赶来的时候,娘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娘没告诉你,她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娘在供灯,一供就是好几个时辰。娘知道她是魏呈乾的人,本来没想答应她。但等娘出了祠堂一看,她和那位姓西的捕头浑身是露水,还在偏殿等我呢。一夜没睡,看见娘出来了,眼睛闪亮亮的可讨人喜欢了。她跟娘说了很多你们的事,娘就没见过这么爱笑的女孩子!我想,你要是跟她在一起,一定就没那么多烦恼了吧。娘希望你开心。”
晏母的手攀上他的脸,擦去他的眼泪
“若是谢大人陪着你,一定能熬过去的吧。檀儿,别难过。”
晏伐檀别过脸,有些疲惫道
“娘,我累了,想再睡会儿。”
“用了饭再睡,娘给你炖的粥,多少都得吃点。”
晏伐檀听话的点点头,晏母终于放下心来。等他再睡下,她便交代人去请谢我存过来。
只是他们如今远离江州,不知江州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谢我存披着斗篷出了府,她随身带着那把四神刀,刀刃用丽娘留下的绸带封绑起来。这次她出府,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身素衣装扮教人便认不出她的身份。
等她走到那间斗拱高翘的建筑时,停下了脚步。前朝留下来的建筑,被人改成了书院。谢我存抬头看,那上面的牌匾上提着“东临书院”四字。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启,有人朝外探出头来,瞧见有人这么盯着他们书院的牌匾也不惊讶,反而抱手施礼,道了声“谢大人”。
文贤将门敞开,做出个请的手势。谢我存将四神刀藏进袖口,擦着他的肩进去了。一瞬间的功夫,二人四目相对,彼此摸索着底牌。
“大人到访,小院来不及准备。还请您稍后片刻,我去请洛院长。“
谢我存被他带到花厅,文贤请她上坐,被她摆手拒绝。文贤便不强求,笑着欠身道适配。
不久,他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温度翩翩的读书人。
“大人,这位是我们书院的总管事,洛侑。”
谢我存点点头,示意他们坐到她的对面。然后谢我存发话了
“洛先生,本官此次前来,是向你打听一人。”
“大人请说。”
“听说你们这里常来个女瞎子游玩,不知此女姓谁名谁?”
“大人不知道吗。”
洛侑咂舌,忙解释道
“是丽娘姑娘,听说她在官府上住着,我以为她会向您请示。”
“她?她来书院做什么?”
“丽娘姑娘而是曾被家里送到书院住过一阵,与书院里几个待的时间久的都是旧相识,便常来叙叙旧。”
“前些日子,顾居敬被人利用,他说那人是他在书院见过的女瞎子。你觉得他说的是不是丽娘。”
“啊呀。”
洛侑和文贤对视一眼,洛侑做出个痛心疾首的的样子
“没想到丽娘姑娘是这样的人,在下真是替大人不快啊!”
“你也觉得是丽娘?那本官就没有杀错人。”
谢我存环视四周,屋内没有多余的人,显然他们对她的孤身前往掉以轻心了。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丽娘留给她的绸缎,上面还沾了些血迹。
“总往书院跑,怎么就没学到一点规矩。她敢杀官,本官就不留她。”
谢我存静静的看着他们,面上挂了些狡黠的微笑
“你说对不对,文贤先生?”
果然,二人中稍微年轻一些的那个应该就是丽娘的旧相识,此时他面上的情绪都有些收不住了。而洛侑,只是睨了一眼那绸缎,就拱手道
“大人身边出了叛徒,自然该由大人处置。”
“是么,本官这样决断,不会与先生的文人风骨相违背么?”
“不会,大人,就是在下身边出了叛徒,在下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官其实就是怕太冲动,误杀了好人。毕竟丽娘直到死前都不承认她的罪过,本官还有些奇怪她为何这样嘴硬,便撬开他她的牙关给她灌下去了一碗儿孙散,想着她疯了就能说真话,但她还是不承认。文贤先生,你说本官是不是做错了?”
文贤似乎快要站不住,他咬着牙摇摇头,眼睛里的火快要冒出来,只能低了头不看他们。
“不过,她倒是给本官供出了一个人。晏伐檀。她说是晏伐檀让他这么做的,你猜本官怎么做的?”
“在下不知。”
“他们都说本官与晏老板私交甚好,但本官毕竟是个官,怎么可能真的对他动感情。丽娘与他这样好,能把他供出来也是不容易。本官当然觉得她说的是真话,便早早派人去了晏府…你猜,为什么现在晏府找不到他们的主君了?”
“大人,不可啊。大人,晏老板一定是被污蔑的。”
“怎么,洛侑先生和晏老板关系这么好?为何这么着急。”
谢我存笑笑,勾勾手指,示意文贤过去。那人看了洛侑一眼,还是过去了。
“你们给本官装什么?”
突然,谢我存的袖中闪出一把四神刀,铜背被她磨得锋利,此时抵在文贤脖颈处闪着阴暗的黄铜光亮。
“文贤先生不愧是妙笔书生,信写的寻常人都看不懂。”
“什么?”
洛侑想去拔悬在堂上的剑,被谢我存喝止了。谢我存将刀向里顶了顶,叫怀中人不敢动弹
“恐吓信啊。你们不是说要本官选吗,本官不想死也不想退位,便来问问你们的想法。难道送信的没有告诉你们,本官收到信的反应?”
洛侑迟疑着,却听文贤叫出了声,忙拱手道
“大人,有事好商量,千万别伤及他。”
谢我存似乎很听话,对他笑了笑
“你们这些文人,书都读进肚子了,写的东西花里胡哨,却总是看不到实在的东西。比如说寄信的纸墨,怎么偏挑了官府发给你们的官供呢,此处只有你们一处书院能用得上官供,本官不来找你们找谁?还有那个手印,用的不是血,应该是晏府收集的给晏玥玩的红虫吧?看来你们和晏伐檀的交情不浅啊。”
“父亲,跟魏党有什么好说的,杀了她,杀了她给丽娘报仇。”
洛侑摆摆手,朝身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摆在案上的古董花瓶。碎片崩析的声音立马传来。谢我存警惕的朝门口的方向退去。
“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信是我们书院写的!”
突然,洛侑坦白。堂内顿时静了下来,谢我存盯紧了她,听他继续道来
“但是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刺杀的事情也不是我们做的,从头到尾东临书院只参与了写信和传播消息罢了。”
“原来江州府的谣言也是你们传的。这都是晏伐檀指使你们的么。”
“与晏老板无关,书院是晏老板的父亲曾与我还有顾居敬的父亲一起创办的,他父亲死后晏老板便继承了书院,但他无心打理,便只是负责支撑书院的开销,从未参与过书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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