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昭意—— by信予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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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爸本来就是交易关系,他不把那些搬到明面上,不让我难堪,我有脸面,有你这个儿子,沈家有唯一的继承人,身上留着我的血,这不就够了?”
沈母摆弄这一旁的花草,继续漫不经心道:“放心,你爸薄情,一个女人牵不住他太久,也不可能有什么私生子。这是婚前就跟他约定好了的,沈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
沈昭京在那时才彻底认识到,他们两个的结合只是因为利益,而他,只不过是他们实现利益的一个工具,仅此而已。
那时还心冷,默然,为他们感到悲哀。
等长大了,便冷然想着,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
一步一步脱离他们的控制,成为集团生杀予夺的掌权者。
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儿,是在商圈里大刀阔斧。他的傲淋漓尽致体现在了这上面。
他最开始上任的时候,董事会的几个老家伙爱指手画脚,觉得他年轻好欺负。
等彰城那几年爆了个金融危机,他釜底抽薪,没经董事会同意,下达了几个决策,挽了狂澜,沈氏屹立不倒,毫发无损,那帮老家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客气不少,却还是暗暗谴责他过于冲动。
他把文件一放,冷厉的眼往上一抬,嗤笑:“我记得,这集团,姓沈吧?”言外之意,姓沈,那就听我的。
倒不是因为最大的股份份额在沈昭京手里才怕,是因为他身后站着两家人,知道他不好惹,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见他硬气,不敢再忤逆。
至此,名声打了开。
后几年,他性子敛了许多,只余下薄凉。
跟韩辞寅他们几个聚会,于稷总叫人,姑娘识眼色,殷勤地倒酒水,再虚虚地往他身上一倚,轻飘飘的。
于稷和陆琛暄都是爱玩的,练就了一张花言巧嘴,也懂怜香惜玉,好伺候。
韩辞寅喜欢穿旗袍的,这的人不感兴趣,也便识趣地不往上凑。
唯独他最难捉摸,不接茬,不表态,燃着支暗昧的烟,两指夹着,另一只手倚在沙发边,神色莫测难辨。
胆子大的凑到他跟前,倚半边到他身上,肩颈裸露在外,蹭着他的衣料,同他开玩笑。
他不作反应,只淡淡地应:“哦是吗。”
等再过几年,连回应的兴趣也了无,只陆琛暄和于稷带女伴,他和韩辞寅便坐同一处,面色淡然的聊天。
后他外公想他回美国,他便索然地想,在哪都一样,便去了。
他小时候在美国呆过几年,吃过不少苦头,毕竟那乱一些,血腥暴力的事常有。他外公对这种事情看淡了,让他把在美国的摊子收拾掉,转成明面上的。
等差不多处理完,动了回国的念头。回国第一件事,就把沈氏上下整改了一遍,比先前更直截了当,又不留情面。那帮人也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敢兴风作浪。
后陆琛暄约他出来聚,那一圈的人都来,索性包了hk两层楼,让他们玩个尽兴。
在那晚碰到个小骗子。
凡是兴趣的产生皆由于欲望的冲动。沈昭京以为这个年纪,大抵是不会有的了,却没由来的,在那晚,对纪琼笙产生了。
欲望的冲动是可以克制的。
可也招不住小骗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勾他。
头一次尝到了食髓知味的感觉。
沈昭京一时没想明白,是小骗子太独特,还是他冲动上了头。
直到小骗子逃走。
沈昭京耐着性子想了几天,随后又觉荒唐,分明知道她有意下套,因着他一步一步踩进去。
他却心甘情愿。
漫淡地想,那便如她的愿,中她的计便是。
却不料后却步步沉,日日陷。
看露天电影,放烟花,费尽心思送礼物,去看雪。
先前认为无聊的事,一件一件荒唐地不由自主地去做。
后续回想,竟甘之如饴。
那晚听见小没良心的一字一句开口,我和沈昭京结婚没可能。
没由来的便有了一股气,那晚在酒店,烟蒂落了一满缸,只暗自讽刺,自己栽在了一个小姑娘手上。
都道他沈昭京冷血无情,心狠手硬。
却因着小姑娘几句讨好的话轻轻易易软了脸。
装虚作假地在小姑娘腰上掐一把,半真半假地威胁她。
“你可逃不掉了”
不是她逃不掉,是他自己。
后整个圈子还在津津乐道他的事,几个年纪稍大他的不怕他,谈生意闲聊的时候便问他:“沈三,你那位怎么做到的?能把你拿到手,不简单啊。”
沈昭京指尖燃半截烟管,袅袅青烟自胸膛前往上升,半遮面孔,冷薄的眉眼低垂,朦胧的烟雾将他的面孔虚幻,似信徒,声音虔淡。
“是我心甘情愿。”
做她一人的裙下臣,醉死风流,也不枉此生。
第49章 番外1 老婆,这可不依你、
领证前一阵子,沈昭京外公外婆回国了一趟,亲自向纪父纪母提了亲。
谭琼性格开朗,和纪母的性格有几分相似,相处的很愉快。
他们没久待,事情确定了后没几天就回了美国。
沈昭京和她一起去送的。
临走前,谭琼拉着她的手,弯着眼,眼底有点红。
“有时间一定要来看外婆啊。”
纪琼笙眼尾漾开笑意:“会的,外婆。”
后,她又一顿,低声问了句:“您不去看看阿姨吗?”
谭琼笑了笑:“我们来这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么突兀地去看她会起疑的。臭小子的意思和我们想的一样,没打算告诉她。”
“等你们结婚,我们还得来的,那时候再见她吧。”
纪琼笙怔了怔,眼底泛了涩。
沈昭京,总把事情想的很周到。
“外婆,该走了。”沈昭京站在不远处,神色清淡。
“好,来啦。臭小子,好好照顾笙笙啊。”
沈昭京深黑凉淡的眼沾了丝笑,像是作什么郑重的承诺。
“好。”
看着飞机起飞。沈昭京揽着纪琼笙的腰,“回家?”
纪琼笙拉着沈昭京的手,冲他笑,眉眼艳艳:“好呀。”
我们回家。
一直到领证,沈昭京都没带纪琼笙回过一次沈家。
等从民政局出来,纪琼笙才后知后觉地拉拉沈昭京的下摆:“不跟你爸妈讲一下吗?”
沈昭京将红底烫金的结婚证塞进西装的内衬,才风淡云轻道:“他们知道。”
本就没想瞒多久,沈昭京一举一动都有人瞩目着,这种私事自然也有人爱打听,人多嘴杂,传进沈家耳朵里,是什么样的,他管不了。
沈母前几星期到他公司来过几次,没碰到人,回去了。
忙着婚礼的事儿,没想搭理。
前几天沈老爷子又打了个电话回来,让他什么时候回趟老宅,好久没回去了。
他淡应了声。
临挂断前,沈老爷子倏地问:“定了?”
沈昭京淡笑了声,眼睫漫不经心垂下,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您早知道了,不是吗?”
“老三,你从小性子就倔,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我知道改不了你的主意,我不支持你们在一起,但也带她回来见见我吧。”
要是到结婚,他还得从别人嘴里听这个消息,倒也真是没脸了。
沈昭京靠在背椅上,面容晦涩,笑了声。
“爷爷。”
“我不会蹈他的覆辙。”
“我也不是他。”
两人心里都清楚,他,沈父。
“结婚那天,会通知您去。”算是给沈家留的最后一分颜面。
沈昭京从没想过带纪琼笙去沈家,了明那帮人的嘴脸,他不喜欢,纪琼笙更不会喜欢。
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老爷子深吸了口气,嗓音又苍老了些许,良久,才应:“好。”
纪琼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捏了捏沈昭京的小臂:“你怎么把结婚证放进去了!我要发朋友圈的。”
沈昭京微抬眉,顺从地拿出来。纪琼笙弯了眉眼,拿过来,展开,对着两人的证拍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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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红底,纪琼笙靠在沈昭京肩上,眼眸弯着,漾出冷梅色,眼底星光闪烁。沈昭京眉眼照旧淡,薄唇上挑半分,沾细润笑意。
聊天框红点很快成了三个点,纪琼笙坐在车上回消息,她鲜少发朋友圈,和沈昭京在一起也没发,很多好友离得远的,连她有对象都不知道,今天这一发,全炸了。
回到后面,不想回了,朝沈昭京抱怨:“沈昭京,能不能你回啊?”沈昭京在一旁处理文件,闻言抬了眼,带半分笑意,拢了拢她腰,神色淡淡:“成。”
“沈夫人拿什么报答?”
沈夫人。
称呼叫得纪琼笙耳边隐隐一热。
她主动凑近沈昭京,指尖攀上沈昭京脖颈,他身上的雪松味带着凉,灌过来,她温热的唇堪堪擦过沈昭京下巴,一呼一吸,都带来痒意。
“沈先生想要什么?”
沈昭京低了头,触上了她殷红的唇,指尖往下滑,解下她扣子,嗓音带笑,呢喃:“你。”
等纪琼笙睡着,沈昭京才回了客厅,点开纪琼笙手机,在她朋友圈底下打下。
“她说消息太多回复不过来谢谢大家祝福”
随后,将图发给自己。
所有人可见。
:介绍一下,我的夫人。【图片】
底下评论:勿流传,她爱清净。
圈子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纪琼笙这张脸太生,一看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只暗自称奇,心下不由得对纪琼笙生了佩服。
这下,和沈昭京谈生意的人,都多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没事就多多提提祝福话。沈昭京爱听。
也少不得记一下纪琼笙的脸长什么样。
纪琼笙和耿素偶去吃饭的时候,恰碰上个圈子里的阔少爷,不认识,也没上跟前来,付款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买单了。
纪琼笙那时候怔愣了下,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瞧了瞧,那人只客气地朝她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耿素在一旁也稀奇:“这不是海归没几年的一少爷么?宝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纪琼笙摇了头:“我不认识。”
回去跟沈昭京提了提,沈昭京转着骨指的婚戒,淡金色的婚戒正正好地嵌在指根,在暖黄的灯下更显灼灼。
他语气轻描淡写,不以为意。
“倒识趣。”
意会到沈昭京的意思,大抵就是跟沈昭京认识的了。纪琼笙摇头低笑,攀上沈昭京脖颈:“靠着我老公,我彰城横着走没问题吧?”
沈昭京低笑了声,胸腔震了震,他指尖顺着那道脊沟抚上去,勾带出一片痒。
她迷迷瞪瞪的时候,他嗓音在耳畔响。
“我的老婆,想要什么不能?”
沈昭京喊她的时候,总有自己的一套。嗓音带凉,又浸了点别的,沉了点溺味在里头,叫人自脊椎骨往上发麻。
尤其喊老婆二字。
知道她最吃这一套,哄着她干点别的事儿的时候,他就喜欢喊,纪琼笙腿软半分,撒娇讨饶。
沈昭京便捏捏她的耳垂,轻笑。
“老婆,这可不依你。”
那日,彰城戟河的花灯放了一晚上。
沈昭京专门买了游轮,在海上放烟花,她未曾亲眼见着,但见过上次那晚的烟花盛宴,大抵也知道那晚该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后来见有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惊叹是哪家的霸道总裁出来哄小娇妻了,纪琼笙便忍俊不禁,拿去给沈昭京看,沈昭京便扫一眼,眉眼一抬,隐隐含笑:“想看?现在给你再来一场也成。”
纪琼笙便露出白晃晃的牙,想着,这总裁比玛丽苏还玛丽苏呢。
在婚礼上,她第一次见到了沈母和那一大家子人。两家人其乐融融地会面,一个比一个会装,挂着灿烂的笑容侃侃而谈,亲热地像是一家人。要说是两家人第一次见面,怕是也没多少个人会信。
纪母在餐桌上对沈母笑的热烈,后来下了餐桌拉着纪琼笙的手暗暗吐槽:“还好跟沈家那帮人分开吃饭了,小沈那妈妈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真叫人不舒服。”
“小沈的外公外婆脾气这么好,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女儿。”
不管那时见面到底是怎样的暗流涌动,这场婚礼办的是漂漂亮亮的。半个彰城的人都算是沾了喜气,在圈子里混的还算不错的来现场亲自参加,沈昭京又另在名下的几个酒店就摆了桌。
这场婚礼的明细纪琼笙一点也没管到,全是沈昭京一手操办,沈昭京的品味她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偶尔凑到他身旁弯着眼一起看,沈昭京将大小的琐事给去了,几个重要的,便好几个款式让她看着选。毕竟是别人几个月策划出来的,左右都挑不出毛病,只蹙了眉,靠在沈昭京怀里道:“沈总,选不出来啊。”
看她实在纠结,又好像都喜欢,沈昭京便禁不住笑,捏捏纪琼笙的耳垂,漫不经心道:“那就都要吧。”
纪琼笙顿了顿,抬了眉:“难不成还办好几场?”
沈昭京把她圈进怀里,语调照旧平平,像是微不足道:“你喜欢就多办几场。”
“不要了不要了,结婚也很累的,一次就够了。”
沈昭京低笑,掌心揉了揉她的腰:“那就让他们再改改。”
纪琼笙仰着头冲他笑,狐狸眼弯出艳丽的弧线:“沈总,你这样他们要把你骂死了。”
沈昭京眉眼淡淡,不以为意:“拿钱做事,自然是你情我愿。”
纪琼笙不禁笑,感叹:“资本家的力量啊。”
沈昭京低下头吻她,嗓音含笑:“资本家的老婆,那也是资本家。”
忙了那么久的婚礼,自然是壮观的。
纪琼笙的婚纱沈昭京也是一起提了意见,这一年紧赶慢赶做出来的,雪白的纱底,艳丽的玫瑰花纹一路绵延,细细密密的闪,她那时候挽着纪父的手臂,站在台的另一边,沈昭京看着她笑的晏晏,唇色鲜红,眼眸勾带出艳丽绯色,黑亮的眼便直直盯着他。
待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两旁沾着水珠的红玫瑰一路蔓延,极其靡丽,她却比花更艳,更勾人魂。
沈昭京着一身西装,细细看西装下摆左侧纹着玫瑰的花纹,浅金色,冷然地绽开,他唇色今日始终扬着,平日深冷的眼沾上几分温色。台上的冷光淡淡地从他身后来,台下人影重重,在那一刻归于寂静。
他眸眼落在她身上,含融融笑意,后温热的唇触上她,听见他一字一句,真诚又坚定。
“笙笙,放心把你交给我。”
沈昭京性子冷,许多对她的爱意都不曾开口,只滚滚奔涌在心里头。纪琼笙知道他心意,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沈昭京的承诺。
让她放心跟他一生的承诺。她沈昭京做的承诺,从不食言。
一辈子啊,太长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也无从得知。可又何必去纠结,她有沈昭京。有他在,前路漫漫,大抵也不过几番年华便能走过了。
纪琼笙只笑,眼底隐隐发亮,拥住沈昭京,语气轻快:“沈昭京,那就交给你啦。”
高朋满座,掌声雷鸣,隐隐的,纪琼笙瞥见一旁的玫瑰,开的更加灼灼。
后面便是敬酒。
敬到沈母那一桌,沈家一家人都笑的和煦,沈父笑的斯文,眉眼有几分与沈昭京如出一辙,虽年纪不小了,却一点没中年的老态,反倒更加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他的风流韵事纪琼笙还是听过几句,只暗叹了句,更加心疼沈昭京。沈母面上虽笑,眸底神色却很淡。纪琼笙也没介意,只是觉得有些悲悯,沈母本就被联姻困了高宅里,却非要把这枷锁一起加到沈昭京身上,又是何必。
沈父三心二意,旁人说他的事,只是当风流韵事谈笑,听听便罢了。沈老爷子怕是也管不了。沈母却不能,她若是一旦有了点风流事,外人不知该骂的多少难听。
这便是不公了。
纪琼笙收了思绪,也挂着盈盈笑,冲他们敬酒。敬过几桌,沈昭京便没让她继续站着了,拖着婚纱穿着高跟鞋,总归太累,他一面抬着酒杯往不远处向他示意的人敬酒,一面搂着她腰,低低道了句:“先去吃点东西,晚点带你去吃晚饭。”
他还有安排?
纪琼笙眨眨眼,弯着眼应了好。
他送她走,临到韩辞寅那一桌,陆琛暄笑着打趣:“小嫂子,这就要走了?”
韩辞寅靠在椅背,手懒懒地搭在席沛身后,含散漫笑意:“沈三,这就要逃了?”
沈昭京瞥他们一眼,不明一笑:“改天跟你们喝个尽兴。”
韩辞寅耸了耸肩,笑的不正经:“成,你大喜日子不闹你。”
第51章
沈昭京在那喝了一圈回来,便来找她了。那婚纱实在太大,有些碍事,回来她便换了一身裙子。
婚礼进行到一半,两个当事人却已经不见了。
沈昭京带她去了新房的屋顶。大片大片的红玫瑰,木质秋千,小桌,红酒。他们两忙一天饭倒没吃几口,吃的差不多尽兴了,他便拥着她坐在屋顶,看深蓝的夜渲染开墨色,大片大片的铺陈开,细细闪烁的星子悬挂天穹,一弯明月透出冷色的光。
纪琼笙靠在沈昭京怀里,情不自禁便叫他一声:“沈昭京”
沈昭京低低笑,只耐心地应:“嗯,我在。”
不知怎么的,他便吻下来了,微凉的手指顺着她脖颈往上延,抬起她下巴,温热的舌在她齿间勾勒。另一手触上背后裙子的拉链。
一寸一寸往下拉,抚上她滑腻的后背,泛起一阵酥麻的触感,到叫人心里泛痒。
后,他将她抱到楼下早已准备好的婚房里,房间里也一大片艳丽的花。纪琼笙撑着手抵着沈昭京胸膛,娇哼:“我要洗澡。”
沈昭京唇边隐隐含笑,指尖并不老实,在她脖颈上慢慢滑着,唇便凑上去勾带一片黏湿。
声线沾上低哑,混着冷色的质感:“叫声好听的就放你走。”
纪琼笙泛痒,笑着求饶,往后一仰,脖颈离开了他的唇,她再把脸往他那凑,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吹到沈昭京唇上,冷棕的眼线往上勾,弯成艳丽的弧线,带媚然,嗓音低低地,还带着呼吸声。
“老公,求你。”
沈昭京眸色一深,将纪琼笙拦腰抱起,一起进了浴室,语调淡淡:“行啊,一起洗。”
招他的后果就是在哪个地方都来了个遍。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了,耳畔传来沈昭京浸着雪松凉的嗓音,带温柔。
“沈太太,新婚快乐。”
纪琼笙怀孕的时候,是结婚后两年。舒予的位置已经是她坐着了。关于孩子这件事,两个人倒没有什么有意的讨论起。但有时候偶尔谈起,听沈昭京话里的意思,他是不排斥小孩的。
发现自己怀孕也是偶然。沈昭京给她做了一贯喜欢吃的鱼,闻到那味道纪琼笙却脸一白,胃里一股涩味涌上来,直冲喉咙。
沈昭京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抚着她的背,递一杯温水给她,垂着眼问:“肚子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纪琼笙摇了摇头,压下嘴里的涩意,去了厕所一趟。就在这几分钟,沈昭京倏然想到了什么。他压下眼底的沉色,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嗯,送几根验孕棒过来。”
纪琼笙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指尖有些发凉,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道:“沈昭京,我可能是…”
沈昭京握住她发凉的手,拥她入怀,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放缓了声:“没事,我知道,先检查一下,等下我们去医院。”
纪琼笙去厕所检查的时候,沈昭京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结婚之后他就很少抽烟了,第二年的时候基本就戒了,实在烦躁,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了支烟出来。
指腹擦滚轮都擦了好几次,金色的打火机才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火苗擦着烟管,燃起暗红的猩火,沈昭京这时候才发觉时指尖在细微地抖动,他深吸了口气,按住微凉的指尖,咬住烟管,目光沉沉。
“咔哒”一声,厕所门打开,纪琼笙从里面出来,她心情平复了很多,唇色也不那么白了。
沈昭京目光落到她手上的验孕棒上,赫然出现两条红色的线。沈昭京一掐烟管,喉咙竟发涩了,半天讲不出话来。
难得见到沈昭京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纪琼笙唇一扬,笑的眉眼弯弯,方才得知有孩子的茫然无措,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连夜又去医院检查了一遍,才确定是真的怀孕了,已经一月半了。
从那天开始,沈昭京是真的把纪琼笙当祖宗供着了。谭琼他们听了消息也从美国匆匆赶回来,说要亲自照顾纪琼笙。纪琼笙有些无奈,拒绝了,倒也没至于到这种地步,不过是怀个孩子罢了,没这么娇气。
前几个月孕吐挺频繁的,纪琼笙又瘦了不少,背脊都是突出的骨头,沈昭京那几个月的脸色都不算好,只得顿顿亲自给她下厨,纪琼笙吃他做的饭稍微吃的多点,到后面胃口就好起来了。沈昭京也雇了好几个厨师来家里,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
等七个多月的时候,整个人才丰盈了些,脸圆了一些,但四肢仍旧纤细,挺着个肚子看着还怪吃力的。沈昭京也紧张她,不让她去上班了,自己也回家里办公了。
纪琼笙反倒还好,心态挺好的,就是做事情麻烦了点,护肤还得多带上个肚子。
这种感觉也挺奇妙的,感觉家里即将多了个新成员,他/她的东西都已经添上了,有时候看着沈昭京顶着那张冷冷淡淡的脸,还皱着眉,手里却拿着奶白色婴儿用品问她这个可不可以的时候,纪琼笙实在忍不住要笑。
看她笑他就赶忙过来抚着她的背,眉眼含无奈:“你小心点。”
就这点事她也能笑这么开心。
纪琼笙眉眼弯弯地,仰头看着他。
沈昭京俯下头亲她。
后面自然就自然而然地谈到沈昭京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沈昭京不置可否,垂下眼摸她肚子,小家伙心情好了还能跟她/他爸互动会儿,沈昭京目光便柔和了,是男是女,当然都喜欢。
沈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还打过一次电话给沈昭京。
省去那些个客套的话,大致意思是,孩子生下来之后抱到沈家去养。
沈昭京当场冷笑一声,冷黑的眼沉下厉色,轻描淡写了句。
“行,我保证您见不到孩子一面。”
纪琼笙那时候就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还没来得及生气,便看见沈昭京神色冷着发了脾气。
婚后他从来没发过脾气,今日见一回他发脾气,纪琼笙便新奇地凑上去,眉眼带笑。
“老公好帅哦。”
沈昭京脾气一下就散了,掐了掐她的腰,好笑道:“要抢你孩子你还笑?”
纪琼笙揉揉他耳朵,亲了亲他:“这不是有我万能的老公吗?”
沈昭京被她逗笑,眉眼都温了下来,语调也柔了几许:“嗯,有我在。”
八个月半的时候,纪琼笙生了。
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儿子,长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乌黑的珠子滴溜溜地转,见谁都笑,讨人喜欢的紧。
韩辞寅他们来过一回,瞧小侄子冲他们笑的讨喜,便也跟着笑了。
韩辞寅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嘴里没好话:“沈三,你这儿子生的可比你讨喜多了。”他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也照旧还是那副模样。
沈昭京轻飘飘地瞧他一眼,半点没介意,眉毛都不曾动一分,只淡淡道:“既然喜欢,那这礼可得对得上这喜欢。”
韩辞寅好笑不已,逗弄逗弄小侄子蜷着的粉嫩的手指,冲着他懒洋洋地笑:“自然,不能委屈了我这小侄子啊。”
韩辞寅这漫淡的性子都喜欢这小子,更别说那一帮老人了,纪琼笙还没出月子呢,收到的礼便令人咋舌了,想着这小子满月礼可怎么办。
名字是她和沈昭京想的,沈鹤洲。至于小名,也便取了个谐音,叫盒盒了。想这小名的时候,纪琼笙可没认真想,半开玩笑地道了句,“我瞧这小子收到的一撂一撂的盒子礼物的,干脆就叫盒盒算了。”
沈昭京也没异议,扬着唇笑了声:“那就盒盒。”
反倒叫纪琼笙呆了呆,凑到他跟前,眨了眨眼:“我瞎说的。”
沈昭京拉过她手亲了亲,语调漫不经心:“寓意挺好,就这么叫吧。”哪门子寓意?到底还是想着顺她的意,纪琼笙哭笑不得,八成是还觉着她在孕期呢。
孕期的她起初倒也还好,后面脾气越来越大,沈昭京从头到尾都惯着她,冲他发脾气他也没冷半分脸色,等事后回想的时候,都叫纪琼笙心里觉得有点愧疚了。
就连耿素也不得不跟她感慨了句:“你家这位跟你在一起和在外面,可真真是两个人。”
想着想着便想远了,沈昭京见她发了呆,不由好笑,捏了捏她耳垂:“想什么呢?”
纪琼笙回过神来,只冲着沈昭京笑,眉眼弯弯的,哪怕生了孩子,那双眼睛还照旧潋滟又纯情,还添上了几分妩媚,叫人心头发痒。
沈昭京勾过她下巴,亲了亲唇:“越长越回去,笑的跟那小子一模一样。”
纪琼笙眨眨眼,手指勾上了他领带:“他们都说像你呢,我看你笑起来跟他才一模一样。”
沈昭京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眉眼带温色,顺着她脖颈吻上去,抽了空哑声道:“模样暂不说,这性子肯定是像你了。”
这么讨人喜欢,逢人就笑,跟笙笙一个性格。
沈昭京对儿子是疼的很的。不过旁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名堂,纪琼笙可是心里清楚。换尿布喂奶粉,可都是奶爸一个人干的,纪琼笙便弯弯眼在旁边逗儿子。
宠归宠,晚上要是想和她一起睡,他是不让的,提着小家伙的衣服,与他平视,说的一脸冠冕堂皇:“沈鹤洲,要独立,晚上要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