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病弱过家家—— by笙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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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的小脸一下子微红起来,尴尬地凉鞋里的脚趾都在往下抠,半晌都没讲出话来。
敢情之前是她自作多情了!还特意给人家买了甜点!
好在靳闻则接下来的话,把她从尴尬里微微解救了出来。
狭长的凤眸里漾起浅淡的笑意,薄唇微不可见地向上勾着,同她说:“谢谢,正好晚上还没吃东西。”
秦月摸了摸鼻子,小小声:“不用谢。”
福寿公墓有点偏,他们到达公墓停车场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
路上她在微博搜了搜,网上风平浪静。难道真的被男人处理好了?
“下车吧。”靳闻则停好车,拉上手刹,同秦月说。
“哦哦。”她回神,解开安全带,身子向后探,拿了花和甜点过来。
“你要不要先吃点?”她问。
“等祭拜完吧。”
“好。”
她又把甜点放了回去,一个人抱着花下了车。
靳闻则长腿迈开,打开后备箱,秦月这才发现他也准备了花束。
锁好车,他率先走向前,进了墓园。
秦月踩着高跟鞋跟上,叫他:“你走那么快,是知道我爸爸的墓地在哪里?”
男人的脚步顿了下,默默等她走过来,随即跟在她身后。
秦月笑了下,“不知道还乱跑,当心丢了哦。”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岔路口,入夜后树影婆娑,阴风阵阵,空气里蕴含着深重的潮气。
秦月打了个小小的哆嗦,不动声色地往靳闻则身边靠了靠。
“我晚上方向感不好,你稍等一下,我想想哦。”
“……”
“应该是这边!”她伸手一指左边。
靳闻则掀起眼帘,淡淡道:“你确定?”
“等等。”秦月闭上眼睛。
半分钟后,她手指向右边:“这!我确定!”
又走了十五分钟,秦月终于成功把靳闻则给带到啦!想为自己鼓掌!
借着墓园幽暗的灯光,秦月看清楚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自己和他是一挂的长相,端庄、大气。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多了几分明艳。
照片上的秦泰清很年轻,不过眼神却成熟又儒雅,历尽了沧桑,仍旧保持着一份赤诚之心。
秦月将她的花放在墓碑边,退后两步,同他介绍着。
“爸爸,我来看你了。这位是我的丈夫靳闻则,他是个很好的人,您在九泉之下放心吧。”
夜色掩映下,靳闻则深深地看了秦月一眼,把自己的花也摆在了墓碑前,并且向他鞠了一躬。
“需要让你一个人呆一会儿吗?”他问。
秦月摇摇头:“不用。”
她是穿书来的,对秦泰清并没有什么感情。
“应该很久没人来了,都是灰尘,我准备把这打扫下。”秦月打开包包,拿了纸巾出来。
靳闻则闻言没走,看了眼天色:“嗯,速战速决。”
秦月捏着纸巾的手收紧,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
“你等急了?”
“不是,要下雨了。”他拿出一条手帕,显然要帮她一块打扫。
她仰头看他,心尖那点阴霾,瞬间散尽。
原来不是嫌她啊,秦月有点点小开心。
余光瞥到他那条手帕在微微反光,秦月不确定地问:“你这是蚕丝的吧?这种布料娇嫩,你这样以后就用不了了。不然我给你纸巾?”
“没关系。”
他都已经弯腰清理上了,动作有条不紊。
秦月只好说了句:“那好吧,谢谢你。”
“不用。”
哼哧哼哧清理了半天,墓地总算是恢复了干净。
她是个有点怕黑的人,入夜的墓园还阴测测的,可是有靳闻则在她身边,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害怕过。
风渐渐大起来,闷热也被凉意取代。
“咳咳。”秦月看到靳闻则用手掩着唇,咳了好几次 。
他身体不好,这么长时间吹风肯定不行,于是她动作更迅速了。【看小说:不加糖也很甜耶】
当天边隐隐有雷声传来时,秦月拿出手机,对着墓碑拍了张照,随即拉着靳闻则就跑。
“快快,咱们都没带伞,跑得慢要被淋湿了。”
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任由她拽着向前,启唇:“应该来得及。”
“轰隆隆……”又一个闷雷。
“你听听,打了好多雷!”他这病怏怏的身体,吹了两下冷风都咳嗽,真淋雨,还不得发烧啊?
秦月没听他的,他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不知不觉,走在前面的人变成了他。
“哒哒哒”,她的鞋跟踏在石面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被他拉着,她走这么快也能保持平衡。
进墓园的时候,在秦月的带领下,他们花了半小时才到目的地。
出墓园,只用了十分钟。
“砰”,关上车门,秦月拍了拍有点喘的心口。
扭头看向靳闻则,一双杏眼很是明亮,开心地说:“太好啦!没淋雨!”
他也轻轻笑了下:“嗯。你住在哪?送你回去。”
这边偏僻,不好打车,秦月感谢地报上了一个地址。
车子在路上开了快二十分钟,雨下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好在不是很大。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秦月住的那个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外面的雷雨声激烈。
“现在雨太大了,开车危险,要不你先去我那等一下吧?”
靳闻则黑眸凝着她:“去你那?”
“嗯啊,我给你买的甜点你还没吃呢,正好泡杯茶暖暖身子。”
他沉默了几秒,开口:“好。”
秦月下车,这次借着停车场的灯光,看清了靳闻则的车。
奔驰标,黑色车身,造型大气……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迈巴赫?她上辈子见公司的老板开过。
这车可不便宜,也是靳家给他买的?
“你养这个车,一个月要多少钱啊?”秦月边带着他往电梯走,边问。
“没注意过。”
她小声嘀咕:“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手大脚的。”
“嗯?”
“没什么。哎呀电梯来了,快快。”
这栋楼年头挺长,而且是商住两用楼,不仅设施老旧,环境也比较脏乱。
电梯里连个空调都没有,头顶是个风扇在转,前方的屏幕上播放着奶粉广告。
此刻电梯里就两个人,秦月余光瞥靳闻则一眼,哪怕是简单的衣服裤子,都被他穿得比男模还帅。
他那张脸,把周围的一切衬得黯淡无光。
她本来觉得住在这没什么,现在却忽然有点羞耻。
“这里是商住两用楼,没有门禁,出入的人很杂,清洁也做的不到位。”秦月怕他介意,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靳闻则侧头看向她:“你想换住处?”
“嗯?”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能换当然好啊。”
靳闻则抿唇等待了一会儿,她既没有像以前那样破口大骂,也没有提出搬去他那住。
“叮”,电梯到了。
秦月率先往外走:“来,这边。”
她输入密码开了门,请靳闻则进来:“不用脱鞋。”
“打扰了。”
曾经脏乱差的小公寓已经被秦月收拾得很干净,她还买了新的花瓶,养了鲜切花做点缀。
靳闻则没贸然往里走,但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
房间里处处是女孩子生活过的痕迹:粉色的拖鞋,茶几上的卸妆巾小镜子,小沙发上的卡通抱枕……
“你来坐在这边,”秦月指了指小沙发,“我去泡茶,红茶可以吗?”
“可以。”
她走进厨房,说是厨房,其实一个人在里面都有点转不开身。
拿水壶烧了水,又拿出茶包、茶杯准备着。
窗外雷雨声越来越大,闪电撕裂着夜空。
靳闻则瞥到阳台的窗户没关,已经有雨水打了进来,同秦月说:“你没关窗户。”
“啊,”女孩子没回身,“出门的时候打开透气来着,麻烦你帮我关下。”
他沉默了下,起身,走过去关好窗。
阳台有个横杆衣架,上面挂了不少她的衣服。
他其实已经很克制不到处看了,但一共就这么几平米的地方,他身高腿长的,还是把一切尽收了眼底,包括……她晾着的内衣。
“咳咳咳!”他的气一下子不顺起来。
秦月匆匆跑过来,以为他是被冷风给吹了,忙说:“你快快坐下,我来吧。”
“已经关好了。”他回手关闭阳台门,双层的玻璃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
秦月侧头往外看:“这雨下得也太大了,好像有人在渡……”收回目光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啊啊啊忘了收衣服了!她粉色的小裤裤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但凡是个眼神正常的人,就不可能看不到。
秦月眼前一黑,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僵硬地把目光落在靳闻则的俊脸上,试图从那上面找出什么端倪,好在男人的面色没什么变化。
“茶泡好了,你坐下,我切蛋糕。”她红着脸,掩饰地说。
气氛有点尴尬,靳闻则重新回到小沙发坐下。这是个双人沙发,平常她窝在那上面刷手机,感觉空间还挺大的。
但他腿太长了,显得沙发小小QQ的,犹如一个玩具。
她弯腰,把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茶水在冒着热腾腾的气。
之后她坐在茶几对面的小圆矮凳上,拆开了甜点盒子。
为了转移话题,她和他讲了钻戒广告的事。
靳闻则漆黑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有些疑惑:“这是你说的那个赚大钱的机会?”
是错觉么?怎么感觉他不是很瞧得上这笔钱?
“嗯啊。”秦月叉了块蛋糕放进口中,从靳闻则的角度,能看到她嫣红的舌尖,似条轻灵的小鱼。
他目光一凝,垂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她将香甜的蛋糕咽下,同他道:“广告的企划书我看了,你只有一个给我戴戒指的动作,就这么一推,”她左手往右手无名指上比量着,“你就可以拿到五万块欸!我才只能分到三万,还是税前。”
“你和公司几几分?”
“九一,”秦月绽放了一个拧笑,“可恶的资本家。”
怕劝的多了,他会觉得自己啰嗦,秦月简洁地道,“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钱,五万块不少了,这份工作又轻松,你考虑下呀。”
不说别的,他那车子养起来,一个月少说得一万吧?他身体不好,很多工作都还不能做。
靳闻则淡淡“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捏着茶匙,在杯中轻轻搅拌,简单的动作也赏心悦目。
“如果我不答应呢?”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这个时候就要骂人了,说他废物,自己赚不来钱,她给了机会他还抓不住,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他怎么不早点死了。
靳闻则漆黑的瞳孔,犹如被冰封一般,一寸寸冷下来。
秦月又吃了一口蛋糕,她想问题的时候,会下意识往天上看。
“不答应也不会怎么样啊……可能我的代言费会少一点。不过不管多少,公司都是拿大头。”她拿叉子在空中小小戳了下,“可恶的资本家!”
见靳闻则愣住,秦月不解地歪头:“怎么啦?”
靳闻则第一次躲开了她的目光,鸦羽似的长睫垂着:“没什么。”
他三两下吃光了盘中的甜点,嗓子有些发痒,几口又喝掉了杯中的红茶。
“代言的事,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嗯嗯,好哦。”
“雨小了,我先走了。”
秦月往电闪雷鸣的窗外看去:“有吗?你要不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没事。”靳闻则已经站了起来。
“好吧,那你开车一定要慢一点哦。”秦月送他到了门口,摆摆手,“到家了和我说一下。”
“好。”男人应下,转身向电梯走去,昕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秦月反锁好门,伸了个懒腰,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公寓的电器都不是很好,热水器储的水不多,所以她洗了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边擦着头发往冰箱走,瞥到沙发边有东西。
过去一看,是靳闻则把用过的那条手帕落下了。
她捡起来,沾满灰尘的手帕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角绣着精致的刺绣。没有商标,但摸着很柔软舒服。
人家怎么说也帮了她忙,她决定给他洗干净再还给他。
怕洗坏了,她还坐下来搜了搜真丝布料的洗涤方式。
半小时后,她收到靳闻则的消息:【到了。】
秦月:【嗯嗯。你手帕落在我这了,等我洗干净还你。】
靳闻则:【不用了,你自己处理吧。】
她正不知说什么,他的消息又过来了:【你说的那个代言,我接了,不过我的个人信息要隐藏。】
秦月顿感欣慰。她没白劝啊!
【嗯嗯,好,我去和品牌方提。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我也要去睡觉啦~】
【晚安。】
【晚安~】
明镜公馆。
靳闻则洗澡换了衣服后,坐在沙发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胖花猫趴在它的自动喂食器旁边,坚决不错过一颗猫粮。
“嘟。”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毕恭毕敬地道:“靳先生。”
“有件事交给你做。”
“您请吩咐。”
翌日,秦月没工作,睡到了日上三竿。
烈日将昨夜的水汽蒸干,往人间投下滚滚的热浪。
她是被电话铃声给叫醒的,接起时还在打哈欠:“喂,何姐,怎么啦?”
“月月,我今天收到了两个好消息!”何降雪兴奋地说。
“哦?”
“一个是公司提前给你改合同了,把分成从九一调整到了三七,签约年限没变!”
秦月往外面看了眼:“……太阳没从西边升起啊,资本家怎么这么好心了?”
何降雪:“说是重新评估了你的潜力,所以改了合同!你今天就赶紧过来把新合同签了哈!”
秦月想不通就放弃了,反正她又没什么损失。
“那我下午过去,第二个消息呢?”
“柏导给你发了试镜邀约!”
“啊?”秦月惊讶,“让我演女一号?”
“……你倒是挺会想,是个戏份很少,排不上号的女配角。不过你也别失望,毕竟是大荧幕作品,拿下这个角色,会让你的咖位有所提升的。”
秦月没好意思泼她冷水。就我这演技,能拿下来就怪了。
“试镜在什么时候?”
“三天后,到时我陪你去!咱们乘风破浪,艳压全场!”
“……行吧。”秦月给她打了个预防针,“你还是保持平常心比较好哦。”
接下来几天,秦月忙着签合同、跑通告,完全没和靳闻则联系过,洗好的手帕也被她收了起来。
到了试镜这天,何降雪驾车来接的秦月。
为了保密,到试镜现场,她才能知道自己要演什么。
试镜地点安排在海城的一座高档酒店内,她进门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不少圈内有名的女星,何夏夏也在其中。
秦月这种咖位,她们当然不会主动和她打招呼,瞥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只有何夏夏“热情”地叫了她一声:“师姐,好巧呀,你也来试镜?”
秦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何夏夏很为她高兴的样子,浮夸地道:“哇,师姐要加油哦!对了,师姐试镜的也是女一号?”
……好了好了,知道你试镜女一号了。
她的声音有点大,有几个女星看向了秦月,眼里都是:就你?
秦月学她的语气:“不是呢师妹,我试的是个小角色,不像师妹你这么势在必得。”
这回,那几个女星全都看何夏夏去了。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悻悻地闭上了嘴。
房门打开,柏自初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他的助理上前,给大家发了试镜的内容。
秦月一看,心里笑了一声。
好哇柏自初,有你的。
靳闻则约她
故事的背景设定在古代,外族侵袭,山河国破,主角三人从军保家卫国,拯救百姓于水火。
秦月试镜的乃是男主角的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也就是个存在于男主回忆中的角色。
她的戏份非常非常少,就这么薄薄两页纸,其中最长一个镜头,是她“死后”躺在竹筏上,顺水而下。
秦月:……上次拍广告,觉睡得太好了,所以被邀请来演这样的角色是吗?
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还是该苦笑。
何降雪坐在她旁边,和她一块看完剧本,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她拍拍秦月,用眼神表示:这个角色稳了。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反而让我更觉得打击了啊!
唉,算了,怎么说也是柏导的大制作,在里面能混个正脸也挺好。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和公司改合同了,拍戏有钱赚!
这么一想,秦月就老老实实地在椅子上坐下来,漂亮的眼睛扫了一圈。
别的女演员拿到的也是两页的剧本,不过看她们认真的神色,就知道那是剧本节选。
效率高的人,已经在无声地背着台词了。
“本次试镜就在这个房间中进行,所有人都可以观看,试完直接出结果,有人有异议吗?”柏自初坐在沙发上,灰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他的五官很优越,眼窝深邃,轮廓清晰,似乎有少数民族的血统。
音色磁性冷淡,镜片后浅色的瞳孔缓缓扫了一圈,压迫力十足。
当他的目光和秦月相撞的时候,眸底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何降雪小幅度戳了戳秦月的胳膊,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她:“听说柏导出了名的严厉,你上次拍广告的时候睡着,他没骂你?”
秦月摇了摇头。
何降雪一脸震惊:“他怎么对你这么优待?”
秦月默默鼻子:“可能是因为……我睡醒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何降雪:“……”
“柏导,我有个问题!”对面,何夏夏举起了手,还乖巧地站了起来。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犹如一株迎风摇曳的小白花,妆发很精致。
“什么?”男人淡淡开口。
“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同,您不担心看了前面的人表演,会让大家的表演出现偏差吗?”
“只是试镜就能出现偏差,后续的拍摄会出更多问题,我建议连这点定力都没有的人,现在就离开。”
何夏夏已经是准一线的小花了,被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脸一红,坐下了。
也有女星觉得柏自初这决定有些过分,起身告辞。
柏自初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二十多岁,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高奢,脚踩纯手工皮鞋,黑色的发顶挑染了几搓嚣张的白毛,长相张扬,姿态狷狂,让人摸不准他的身份。
确定大家没什么异议后,柏自初便宣布了开始,从女主角开始试镜,顺序是抽签决定的。
一个接一个演员走到中间,按照她们收到的剧本,开始演绎。
秦月看得津津有味。这些人不管出名与否,演技都不错,看得她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可见柏自初还是挺有眼光的。
他身边那个男人对试镜的兴趣不大,偶尔抬头看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看手机。
也是因为前面有人表现特别好,后面的人可能觉得胜算不大,找借口退场了。
何夏夏没有走,当众演了一段。她是学播音出身的,又有舞蹈功底,演得其实可以。
只是被前面的人一对比,差距就挺明显的了。
她似乎也对自己不太满意,演完以后,默默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柏自初就这么看着,用纸笔记录,并不点评,几个小时眨眼即逝。
秦月都有点看困的时候,终于轮到最后一个她了。
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身上,她控制不住地紧张。
“那我开始了?”她轻声询问。
柏自初透过镜片看她:“嗯。”
秦月心一横,众目睽睽之下,躺下了。
双手叠放在腹部,闭上眼睛,一脸地安详。
其他女演员:“……?”
柏自初身边的男人:“噗,她真的好熟练。”
被柏自初瞪了一眼,他连忙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低眉臊眼,不打搅秦月试镜了。
秦月没睡着,自然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话,无声咬了咬牙,耳根微微红了。
可恶啊!她就知道会被看笑话的!
从试镜开始到现在,柏自初第一次和女演员交流。
他淡定地问:“这次怎么不睡了,是不想睡吗?”
她就知道这人记仇!找她过来,别是为了教训她吧!
越是这种情况,她越不睁开眼睛。
只要她不理,尴尬的就是别人!她自欺欺人地想。
何夏夏忍不住开了口:“师姐……你演的这是什么啊?剧本给错了?”
秦月还是不理。她现在是死人!死人就要有死人的自觉!
何夏夏讨了个没趣,也不好再问了。
秦月就这么躺着,脑子里开始一只只数着羊,没多久还真起了效果,她镇定下来了。
应该可以了吧?怎么还没人拉她起来呢?到底能不能睁眼睛啊?
何降雪其实已经起身,用眼神征求柏自初的意见了,后者不容置喙地摇了下头。
他垂眸向下看去,深色的条纹地毯上,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的女孩子,躺得安详。
她的肤色格外白,一丁点的瑕疵都没有,合着的唇瓣形状优美,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
完美的骨相让她哪怕是这种死亡角度,看起来都极为漂亮。
心口完全不见起伏,更没有什么呼吸声。
她一动不动地躺了五分钟,何降雪都有点心慌了。
这么安静,别是又睡过去了吧?
直到柏自初说:“好,过了。”
秦月“刷”地睁开眼,还给围观的不少人吓了一跳。
何降雪忙跑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了,低声说:“你演得真像。”
“……你演你也像。”
别人都是只试镜了一段,她正想回去,柏自初却叫住她:“等等。”
秦月警惕地抬头。你小子有屁快放。
她当然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柏自初的眉心还是跳了下,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柏导还有什么指示呢?”假笑女孩秦月问道。
“把其他两段戏也演一下。”
剧本上还有一段她陪孩子玩,一段她咽气的戏。
秦月:这不是在为难我嘛!
不过都赶鸭子上架了,她也不能说不演,于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了一段“无实物表演”。
“哈哈哈!麟儿快来抓娘亲啊!抓不到抓不到!”
“……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说完,眼睛一翻,脑袋往后一躺。
演完,她自己在心里念了一声“咔”,站起来,看着柏自初,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用力过猛。”
不用他说,秦月也知道。瞧瞧有好几个明星肩膀都在抖,使劲儿忍着笑呢。
就连他自己,眼里都泛着笑意。
没忍住笑的是他身边的男人:“噗,哈哈哈哈!”
“贺兆,再笑你就出去。”柏自初冷冷地说。
“鹅!”他陡然停下了笑声,脸都憋红了。
秦月在心里攥起了小拳头。贺兆是吧,我记住你了!
她也知道自己表现得烂,再被柏自初一点评,估计肯定选不上了,扭头就要回去。
何降雪宽慰地看着她,准备等她回来,就给她一个拥抱。
谁知道柏自初翻了下自己的本子,又说:“所有人都试镜完毕了,我现在公布一下结果,通过的人是秦月……”
他后面念的名字,她通通都没过耳朵,震惊无比地看着他。
不是吧,演成这样都能过啊?
等他公布完,“啪”地把本子合上,“没念到名字的人可以先离开了,后续有什么问题再沟通。”
因为是公开试镜,不存在不透明的情况,对于秦月之外的其他人选,大家都没什么异议。
何夏夏没选上女主,盯着秦月,不解且不甘。
冲动驱使,她问柏自初:“柏导,传闻您一向正直,只看作品,不被资本要挟,为什么会让秦月通过?”
秦月心说,那肯定是我有过人之处呗。
柏自初:“不然你来演这个出场连两分钟,大部分还是当尸体的角色?你要是同意,现在就签合同。”
何夏夏:“……”她这个咖位,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角色!
她愣了片刻,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一个字都讲不出。
还是她的新经纪人上前,找了个借口,给她带走了。
柏自初重新看向秦月:“怎么?”
秦月扯了扯嘴角:“没怎么,谢谢导演选我。”
“不用谢,你现在演的不好也不用着急,只有两个镜头,练一练总能过的。”
“……谢谢您为我着想呢。”秦月颇有点咬牙切齿地说。
柏自初推了推眼镜:“不用谢。”
留下来定好了签合同的日子,秦月正要同其他演员一道离开,贺兆高声叫住她。
“秦月!你等下!”
秦月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贺兆伸手把他的头发从前往后顺了下,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来了一晃。
他身高超过一八五,长腿一迈,几步就到了她面前,低头看她,笑起来竟然还有个虎牙。
“这是我的名片,我这里有个很适合你的演戏机会,片酬在行业里不低,你要不要试试?”
秦月伸手接过他的名片,发现上面写的是个传媒公司?
他刚刚不都笑话她演得不好吗,还要找她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