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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病弱过家家—— by笙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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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闻则随便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放下了筷子。
他叫它:“暴君。”
它明显就是听到了,耳朵尖尖还在动,可是身子完全没反应。
靳闻则无奈道:“她叫你就喵喵回应,我叫你你就装听不到。那么喜欢她?”
暴君这回甚至发出了呼噜声,耳朵尖尖都不动了。
靳闻则摘下紫檀木手串,冰冷的指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明明把邀请函给她,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她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猜测得到了验证,可他心里,怎么会有滞涩发堵的感觉传来。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朦胧投进房间。
靳闻则从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醒来,掀开了身上银灰色的空调被。
面无表情地起身,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新消息,把最重要的先回复了。
特助问他:【贺总,靳家那边一早打来了电话,想拜访您,我推拒了。关于和靳家的合作,您有什么新的指示?】
靳闻则:【终止合作。】
特助秒回:【好的贺总。】
贺兆也给他发来了消息:【小叔,恭喜您结婚!小婶很漂亮,祝您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靳闻则:……
他都能想象到这个不成器的侄子昨天晚上是怎样的辗转反侧。一晚上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急都急死了吧?
他淡淡地回了个【嗯】。
一向爱赖床的贺兆竟然也是秒回的:【小叔,您终于醒啦!您放心,您和小婶结婚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全力支持您!】
隔着屏幕,靳闻则仿佛看到了一条摇着尾巴的白毛大狗。
他平静地道:【随你。】
贺兆已经习惯了小叔的“高贵冷艳”,丝毫不介意。
他把姿态放得不能再低,诚恳道:【小叔,有件事我要和您承认错误。】
靳闻则:【什么。】
贺兆就把之前秦月试镜,他笑话人家的事给说了,还说了邀请她来拍短剧的事。
这是他挣扎了一晚上做出的决定。与其等小婶吹枕边风,不如他主动出击!说不定小叔还能饶了他一回……
靳闻则想到秦月躺在地上演尸体的场景,薄唇忍不住勾了下。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笑意,对贺兆说:【任人唯亲,这就是你创业的风格?照这样下去,你那点启动资金很快就败光了。】
贺兆一愣,试探着问:【那我还是正常走合同?】
靳闻则:【需要我教?】
贺兆皮子一紧:【不用!我明白了!多谢小叔指点!】
结束了对话,贺兆对靳闻则由衷地升起了敬佩之情。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执掌了贺家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做到不偏私!牛!
这就叫做——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吧!
正巧秦月也给他发来了消息:【小婶?这是什么称呼?】
贺兆正襟危坐,打字回复:【对长辈的称呼。】
秦月:【别别别,都把我给叫老了,你管我叫声姐都行啊。】
姐?那辈分不就乱了吗?
想到小叔的脸,贺兆心一横。姐就姐!小婶开心最重要!
贺兆:【好吧,姐。】
秦月:【[摸你狗头][星星眼]你说提高片酬是真的吗?】
贺兆:【啊…嗯…不是…】
秦月:【可恶,白高兴了。】
贺兆连忙补救:【不过分成的比例可以提高一些!姐,你决定好了吗?】
他们拍的短剧面向的是下沉市场,在娱乐圈有点名气的明星,都不会来参演。
贺兆也怕影响到秦月的发展,和小叔没法交代,斟酌着怎么劝她打消念头。
没想到,她竟然回道:【看你这么诚心,我决定参演了。】
贺兆眼前一黑:【啊哈哈哈,谢谢姐。】
完蛋了,以后可千万不能让小叔看到她拍的东西!
谈完,秦月窝在床上点了个外卖,等待的时间,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个漱。
热水器这么坏着不行,她从网上搜到了修理电话,联系了修理师傅过来。
过了两个小时,就有穿着蓝色制服,戴着黑口罩,背着工装包的男人上门了。
她坐在小沙发上和何降雪谈工作的事,修理工在卫生间里叮叮当当。
何降雪称:“钻戒广告的拍摄定在今天下午,你让靳闻则去接你,一道过来?”
秦月:“行。”
“嗯,注意时间,别迟到。对了,短剧拍摄的合同也在谈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秦月给靳闻则在微聊上发了消息,他回复了个【好】。
上次他听到自己打电话怪尴尬的,这次秦月提前了十分钟下楼,在地下停车场和他汇合的。
上车后,她边系安全带,边笑着同他打招呼:“上午好呀。”
男人今天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一截清瘦但结实的冷白小臂。
俊脸还是苍白的,下巴比她还尖,薄唇几乎没有血色。
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
秦月这会儿还没察觉到他的冷淡,笑眼弯弯地问:“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
“看你脸色这么差,还以为你很久都没吃过饭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吗?”
“是。”
“嗯嗯,辛苦你啦~”
路上她还宽慰靳闻则:“一会儿你别紧张,你的镜头很少的,听导演的指示就行,我也会照看你的!”
靳闻则平稳地开着车,没再回应。
她越是释放善意,越让他想到之前的两年,她是怎样嫌恶他。
心口好似堵了一块石头,沉闷、冷硬。
黑沉沉的眼底,没有半分光亮,嘴角向下抿着。
秦月搓了搓胳膊:“冷气是不是开太足了啊。”
靳闻则依旧不出声,只是伸手,把冷气调低了一格。
秦月还是觉得冷,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小声问他:“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她看了他几眼,默默道:就是有。
可他不想说,她也撬不开他的嘴啊。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讲哦。”
“不需要。”
秦月缓缓闭上了嘴,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似乎不是她的错觉……男人在因为她生气?可是,为什么?
一直到拍摄现场,她也没想清楚这个问题。
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有人领着她去化妆。
她刚走,无数道打量的目光就落在了靳闻则的身上,大家小声又兴奋地议论着。
“那就是秦月的老公?好帅啊啊啊!比我见过的男明星都好看!”
“气质也很卓越!莫不是哪个财阀家的贵公子?”
“呜呜呜秦月真是赚到了,嫁了这么个天菜。”
“都嫁入豪门了,还累死累活干嘛,回去当阔太太多好。”
秦月化妆的时候,心不在焉地划拉着手机屏幕,想着靳闻则在车上的反应。
似乎……从昨天晚上他送自己回来开始,情绪就不对了。
难道在靳家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秦老师,要给您化眼妆了哦,请您闭一下眼睛。”
“好。”秦月把眼睛闭上。
她稍微有点名气后,能接收到的善意也多了。
化妆师笑着夸她皮肤好,不用怎么修饰就化好了。
秦月抿唇浅笑:“谢谢。”
“刚刚秦老师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想我老公。”
“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啦,您和您先生感情真好。”化妆师羡慕地说。
“嗯……”秦月没说的是,她想到靳闻则听力那么好,外面的人要是议论他,他应该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但愿那些人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终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开始了拍摄。
钻戒广告不需要她有什么演技,只要美、笑、展示产品就可以了。
团队协作得不错,加上她配合度高,她独自一人的镜头拍得很顺利,两个小时不到就拍完了。
之后就是拍她和靳闻则的双人镜头——
男人需要单膝跪地,为她戴上钻戒。
秦月穿着白色的缎面婚纱,披着头纱,头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聚光灯下,盛装华服的女人,如同美丽圣洁的精灵。
她看向不远处,靳闻则一步步走过来,人群自发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婚纱的加持下,让她微微有点紧张,真像是举行婚礼一样。
导演在为她讲解:“一会儿你的头要微微低一些,笑得开心羞涩,把你的幸福展现出来。”
秦月点点头,开始酝酿情绪。
终于,清隽矜贵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秦月对上他的黑眸,心跳乱了半拍。
“准备好的话,咱们就开始了。”导演说道。
灯光、音响、摄像全部就位,设备开启。
打板的声音传来,秦月羞涩一笑,向靳闻则伸出了手。
她的手指细长,莹白如玉,为了不喧宾夺主,没有做美甲,粉色的指甲干净玉润。
本该单膝跪地的靳闻则,却迟迟没有动作。
秦月眨了眨眼,手还保持着探出去的姿势。
导演等了片刻,提醒:“已经开拍了!”
靳闻则终于动了,依旧没有跪地,而是微微弯腰,一手托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为她慢慢戴上钻戒。
戴完,他后退了一步,拉开和秦月的距离。
自始至终,他沉静的面色都没变过,与秦月露出的“娇羞幸福”相比,过于内敛了。
机器还在运行,导演也没喊停。
拍摄场地静默了一瞬,气氛有一点凝滞。
如有实质的目光,让秦月察觉到那些人的质疑——他们的感情似乎没有那么好?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体内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手指带着冰冷的钻戒,她定定地望着靳闻则,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感到违和感了。
靳闻则根本就不是什么心情不善,他的冷漠、疏离、无视,都是对她的!
他讨厌她!以至于连戒指都不想帮她戴!
秦月的心口,倏而被什么给刺了下,疼痛之后,是控制不住的怒意在蔓延。
亏她还帮他解围、关心他,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贴了人家两天冷脸的她,简直是个傻子!
靳闻则对上她的目光,不避不闪,黑色的瞳孔幽深无比,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秦月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上涌的血液,忍住把戒指摘下来丢掉的冲动。
她转头问导演:“刚刚这个镜头过了吗?”
导演如梦初醒,重看了一遍,说:“……过了。”
虽然没有跪地,气氛差了点,但秦月的表情挺到位的,就不需要重拍了。
沉默地把最后几个镜头拍完,导演喊了收工。
秦月看都不看靳闻则,扭头就往化妆室走。
等她卸了妆出来,靳闻则果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化妆师守了拍摄全程,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别扭,小声提升:“您先生从这边离开的,可能是去楼下等您了。”
秦月礼貌地笑了下:“好的,谢谢。”
待她离开,化妆师叹了口气。
网上传言秦月的丈夫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佬,果然豪门太太不好当啊。
“她丈夫别是抛下她自己走了吧?”有人八卦道。
“有可能,”同伴幸灾乐祸地说,“要是真喜欢她,至于隐婚两年嘛。”
秦月走出大楼,正准备打车,身后响起了车喇叭声。
她往旁边让了一步,扭头一看,是靳闻则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她绷着漂亮的脸,没理他,转身往前走。
车子开上前,靠近她这边的车窗摇了下来。
“秦月,上车,我送你回去。”男人低声同她道。
原本很喜欢的低沉磁性声音,现在只觉得刺耳。
冷冷扯了扯嘴角,她拒绝:“不必了,您的臭脸我这两天已经看够了,我不碍你的眼,你也别来折磨我。”
迈巴赫徐徐跟着她前行,不远处的街口,人来人往。
靳闻则的心也窒了窒,眉心深深地拧起。
明明是她忽然改变了态度,现在还这样理直气壮,拿话刺他。
更让他不爽的是,哪怕他们的关系都降至冰点了,他还是无法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之前被包围的事,你还再经历一遍?”
秦月想到那恶心的咸猪手,脚步顿了顿。
但她还是不想坐他的车。
就他会随随便便摆臭脸?他不喜欢她,她还不喜欢他呢!这破婚姻也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赶紧离了算了!
“到前面我就打车。”她冷冰冰说。
靳闻则只觉得自己很多年情绪都没有这样波动过了,恨不得下车去,把她直接给塞进车里面来。
他死死压抑着心中的猛兽,表面上,冷淡地说:“那次你不也是想打车?”
秦月抿嘴:“反正我不坐你的车。”
男人叹了一口气,周围气压骤降。
她警惕地看着他,觉得他要发火了。
结果他凤眼注视着她,淡淡道:“看你身后。”
收了工,有工作人员也走出了大楼,注意到她还没走,都探着脑袋看热闹。
秦月:……
“上来吧。”他的态度软化了两分。
沉默两秒,她冷着脸,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远处的工作人员:靳闻则在哄她诶,他们夫妻之间好像也不是那么塑料?
靳闻则开车,她抱着胳膊往窗外看,一路无话。
车内的氛围,好像是个炸药桶,一点就能着。
半小时后,靳闻则在她小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下,送她上楼。
秦月不想继续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内,冷声说:“你回去吧,到这里就行了。”
“既然是我把你接出去的,就要负责把你送到。”男人没听她的。
公寓楼不是她的,电梯也不是他的,她也管不了他往哪走。
于是她全程冷漠脸,把他当成空气。
电梯内闭塞,正值最热的下午,电梯里的风扇扇出来的都是热风。
秦月的反应,让靳闻则更觉得烦躁,抬起手,扯了扯衬衫衣领。
终于,电梯停在了她的楼层。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踏着走廊脏污的地砖,来到了秦月的房门前。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急着开门,冷眼对他说:“劳烦靳先生送我回来了。”逐客之意明显。
靳闻则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同样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面对秦月,失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是当他转身时,口袋里的手机急急地震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串空白号码的来电。
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接下电话,淡淡道:“喂。”
“靳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咋咋呼呼的少年音响起。
“有事就说。”
“我这边的仪器显示你周围五米内有监听设备!你不会被人给盯上了吧?”
靳闻则的面色一凝,抬眼看向秦月。
气鼓鼓的女生正在瞪他,脸上写着:你怎么还不走?
靳闻则的心情更压抑了,语气像是淬了冰一样:“之前没提醒?”
“没有……”那边察觉到他心情不好,留下一句,“话我已经带到,相信靳哥你会处理好的,挂了哈。”就匆匆结束了通话。
靳闻则放下手机,目光紧锁着秦月:“你在房子里做了什么的?”
他之前就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并没什么监听设备,看来是今天新装的。
知道他的身份,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捞好处了吗?
靳闻则心里有股火在烧,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失望。
明明在之前两年,她做过的过分事只多不少,他都没这样不平静过。
“什么做了什么?”秦月皱眉,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装了什么。”靳闻则冷声问。
“没装……”秦月一顿,不对,她修了个热水器。
可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质问的语气,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蹭得升到顶点。
“怎么,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修不修热水器?靳闻则,我劝你别太过分了!”
说着说着,她眼睛都气红了,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下子。
男人一怔,眸中黑沉的情绪褪去,重复道:“热水器?”
“听清楚了就赶紧走,别在我房子前面,晦气。”秦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色地说。
“你把门打开。”
“干什么?”秦月的小身板挡在门前,一副防备的模样。
靳闻则还未开口,“咔哒”一声,不远处有开门声响起。
随即一个光膀子的男人走了出来,不满地说:“你们小两口想吵架能不能进去吵?这边的房子一点都不隔音。”
看清楚他们的脸,他愣了下:“你们……是什么明星吗?”
之后就兴冲冲地回屋拿手机。
靳闻则手腕上传来一股力气,开门声响起,他被女人拉了进去。
“砰”,门在他身后关上。
秦月仰着漂亮的脸蛋,义正言辞对他说:“靳闻则,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靳闻则没回话,径直走去了卫生间,往上看去,手也在热水器上面摸索着。
“诶?”秦月生气地说:“你干什么?”
男人从热水器和墙壁的死角扯了个什么下来,转头对她道:“你确实该报警了。”
秦月眨了眨眼:“这什么?”
他走过来,摊开手给她看,黑漆漆的一个小圆片,最中间有个针眼大小的镜片。
秦月的眼睛猝然瞪大:“针孔摄像头?”

片区的警察出警速度很快, 警车就停在楼下,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警车和公寓楼拍照, 传到网上后,猜测什么的都有。
楼上, 靳闻则起身, 和民警握了个手。
“感谢两位的配合,我们已经在调取监控, 一定会将那个假借修热水器,实则装偷拍设备的嫌疑人缉拿归案。”
民警递过来本子和签字笔:“请你在这边留一个联系地址和电话, 后续有什么配合的,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靳闻则接过纸笔,刷刷填好了需要的信息,又将东西递了回去。
“多谢。”
“不客气,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民警收队,关好门, 留下他们排查后, 有些狼藉的房间。
秦月全程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靳闻则和他们交涉。他提供的那些信息, 都是在民警来之前问过她的。
她问他怎么会知道那里有偷拍摄影头, 他只回答,手机上装了反□□。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她第一次报警, 换成她来处理, 绝对没有他这么游刃有余。
而且……有他出面, 她那不安的心, 一点点平静下来,竟一点都不怕了。
靳闻则垂下漆黑幽静的眸子,看向她。
秦月有点不自在。他们刚刚还在闹矛盾呢,因为那个该死的修热水器的,现在她这脾气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憋了片刻,她还是低声但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你帮我。”
“不用。你去收拾下东西,记得把证件都带上。”
“嗯?”秦月不解。
“你这里不能住了。”靳闻则平静地陈述,似乎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秦月皱皱眉:“没偷拍到我,应该还好吧……”
“看楼下。”
她狐疑地起身,向窗边走去,见楼底下好多人都在举着手机网上拍照。
靳闻则踩着皮鞋,声音沉稳,一步步靠近。
“你是公众人物,网上很快就会有风声,继续住在这里,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不会安宁。而且,”男人侧头看她,容貌和眼神一样冷峻,“那个修热水器的为什么偷拍你还没查清楚,小心些为上。”
他说的句句在理,态度又这么严肃,秦月心里也发毛。
这边连个门禁都没有,万一她被人盯上,谋财害命怎么办?
这次是靳闻则警惕,下次呢?
没犹豫多久,秦月便点头道:“我现在收拾。”
好在重要的东西一个背包就能全带走,收拾好,秦月就和靳闻则坐电梯下了楼。
折腾了几个小时,夕阳已经西下,晚高峰要来了。
男人却对路况很熟悉,绕开了几个拥堵的路段,平稳地在车流里穿梭,不到半小时后,车子就停在了明镜公馆的地下停车场。
秦月下车后,正要去拿后座的背包,他已经先一步把包拎在了手中。
“走吧。”
秦月愣了下,小跑着跟上,朝他伸出手:“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
“……你怎么带我来你这里了?”
“我留的是我的地址,警察后面可能还要联系你。”
秦月一怔,想说那我住酒店也是一样能和他们见面的啊。
靳闻则又道:“忙了一天,你不累吗?歇一会儿。”
秦月“哦”了声,不讲话了。
反正她还生他的气呢!就要坐他的沙发,撸他的猫,报复他!哼!
两个人很快就进了门,靳闻则将背包放下,同她说:“你自己坐。”
秦月:“哦。”
没等她不自在多久,男人就走了。
她像是被松开了后颈的猫,放松了许多,夹着声音叫:“大鸡腿~你在不在呀~”
靳闻则耳力很强,听得到她的话,心说人家的名字是暴君,你随便起的昵称它怎么可能应。
下一瞬:“喵嗷!”
大花猫蹭蹭从里面跑出来,胖嘟嘟的身子都快出了残影。
靳闻则:“……”算了,他早该想到的。
秦月一看到暴君,就开心地笑出声来,朝着它张开手。
“乖宝宝,想没想妈咪呀!让妈咪抱抱!”
靳闻则:妈咪?这什么称呼。
暴君一脑袋扎过来,一边急切地叫,一边在她裤腿上蹭来蹭去的。
秦月“嗨呦”一声,将它给抱起来,掂了掂:“感觉你又胖了,这样不行哦,你要减减肥了。”
花猫老老实实地由她抱着,漂亮的绿眼睛望着她,瞳孔缩成了一条线。
秦月换的是上次她来穿的那双拖鞋,抱着猫,慢慢往客厅里面走,坐在了沙发上。
她先拿出手机,给何降雪简单地说了公寓那边发生的事,请她帮忙跟进下,之后打开外卖软件,想点点东西吃。
从上午到现在,她就喝了几口水,早就饿了。
换了身浅灰色家居服,洗过手靳闻则站在厨房门口,淡淡问她:“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嗯?”她握着手机,反应了一下,惊讶地道,“你要做饭?”
“嗯。”
也是,他冰箱里放着那么多食材,厨房的调味料也都用过,应该是会做饭的。
记着他之前摆的臭脸,秦月犹豫了下,不客气地说:“我不喜欢吃葱姜蒜。”
“知道了,半小时后开饭。”
留下这句,男人就转头进了厨房,还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铛铛铛切菜的声音。
秦月抱着猫,呆了片刻。
她低头和暴君咬耳朵:“你爸爸还真要给我做饭啊?我看他那么讨厌我,以为他要呛我两句呢。他这什么意思?想与我和好?哼,不可能,我才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半小时后,秦月捧着饭碗,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巴里面送菜,根本停不下来!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他做饭能这么好吃!!
她的舌头简直要被香掉了!
糖醋小排色泽鲜亮,洒了一层白芝麻,不光诱人,味道也是酸甜爽口,清爽解腻;
她特别不喜欢吃的菜花,也被他加了基围虾,炒得喷香美味,是干锅的口感,配上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红辣椒,一口下去简直爽呆啦!
还有凉拌鸡丝,带着一点点麻椒的味道,后是微辣甘甜,特别有层次感,她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碗饭;
这么短的时间,他还炖了个清爽的海带豆腐汤,豆腐嫩滑Q弹,汤汁鲜香十足,喝得她有点冒汗,不过坐在空调房里,一点都不热,浑身都暖洋洋的。
要不是她饭量不大,她真是恨不得一口气吃个两碗饭!
吃撑后,她放下碗筷,小小地打了一个嗝。
再看他,比之前她煮面的时候,算是多吃了一点点。
秦月自惭形秽,和他做的东西相比,她做的也就比猪食强那么一点点吧……
“所以我之前煮的面就是很难吃。”秦月得出这个结论。
靳闻则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碗,反应过来,淡淡道:“算不上难吃。”
秦月:“反正比不上你做的。早知道你做饭这么好吃,我当时就不自告奋勇了。”
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吗?
她无心的夸奖,让靳闻则低沉了一天的气息,稍稍回暖了些。
他把最后两口饭吃掉,实事求是道:“那个时候没有开口的机会。”
“你果然嫌弃我煮的面!”
“没有,”他微不可见地笑了下,“这个季节我的确吃的不多。”
话音落下,他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秦月眼看着他三两下就把东西收拾完,她只能抢到一个擦桌子的活儿。
靳闻则在厨房里,把餐具一样样放进洗碗机里。
门没关,他转头看她。
纤细的女生背对着他,认认真真地擦着桌子,时不时还得将过来捣乱的暴君往旁边踢踢。
只多出了她一个人,空荡荡的房子里,却生出了烟火气。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吃东西太香了,他今天也多吃了不少。
至于暂时不让她离开,除了和她说的那些理由,还有他这边的人没有搞清楚偷拍设备是冲着谁去的。
想到并非是她安装的,靳闻则心里的阴郁和灼燥,如被微风吹散了。
他回过神,伸手把洗碗机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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