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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 by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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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秋看着他说这?些话时微微发红的耳尖。
要萧寻初完全把她当?作“自己”,恐怕还是?做不到吧。
不过,说实话……这?一点,她也做不到。
谢知秋并非不懂常识,若不是?她想尽快消除两人?之间影响过大的隔阂,也不会采取这?样的出格手?段。
而能够进展到现在的状态,谢知秋的目的已经完全达成了?。
她大方地答应下来:“好。”
萧寻初看上去松了?口气。
这?时,谢知秋也略微松懈。
两人?在这?里?聊得够久了?,该交代的也差不多交代完了?,若无要事,他们还是?应该尽量减少见面时间。
谢知秋正?想出言道别,但忽然,只听?两人?东面、约莫数丈远之地,灌木竟传来异样的沙沙响动——
谢知秋神经敏感,与?萧寻初见面更是?相当?小心附近的动静,没想到已是?层层避人?,仍旧会有人?出现在附近,她当?即转过头去,一双寒眸如刀剑锋利——
“谁?!”
那人?被谢知秋发现,也吓了?一大跳,当?即从草丛里?跳出来!
居然是?个小孩。
而且这?小孩不像偶然路过,倒像特意躲在那里?的,还有意保持着不容易被发现的距离,不是?无谋莽夫。
那女孩一副小丫鬟打扮,一被发现,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谢知秋一见对方的背影,却愣了?一下。
电光石火之间,谢知秋已有决断,她身?体一动,毫不犹豫地飞身?去追!
而偷窥者不过是?个半大小孩儿,还是?繁琐的女子装束,哪里?跑得过使用成年男子身?体、衣服干脆利落的谢知秋,还没跑出院子,对方就被谢知秋揪住后领抓住了?。
那小姑娘红着眼?眶、泪眼?汪汪,俨然是?吓坏了?。
她被谢知秋像拎小猫似的被拎回来,吓得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知满?”
萧寻初看到这?小女孩的脸,也愣了?愣。
这?时,谢知秋主?动松了?手?。
“姐姐!”
小姑娘一挣脱桎梏,当?即哭着朝萧寻初跑去。
她跑到萧寻初身?边,扯住他的袖子,藏在他身?边,哭声还没止住,一抽一抽的,可一双眸子却狠狠瞪着谢知秋,满脸戒备。
谢知秋:“……”
萧寻初暂且护住信任自己的小姑娘,看看谢知秋,又回头看看谢知满,对这?场面感到头痛无比。
最后,他无奈地向谢知秋求助,问:“……怎么办?”
谢知秋不言。
须臾,她大步走向谢知满。
知满显然怕这?个陌生男人?,一见她靠近,抖得十分厉害,一边往后缩,一边还想拽着萧寻初一起躲。
奈何?萧寻初没动。
于是?,知满只能眼?睁睁看着“冷面桃花眼?的陌生男子”走到自己面前。
这?时,谢知秋微微抿唇,抬手?,两指一并,对准知满的脑门,“咚”地弹了?一下!
“——!”
知满被这?么一弹就呆住了?。
她好像意识到什么,先看看那冷面男子,再看看过度温柔的“姐姐”。
半晌,她看向男子,不可思议地唤道:“……姐、姐姐?”

跟知满解释完情况, 已是小?半刻钟以后的事了。
“谢知秋”不能?在月老祠留太久,只?能?长话短说,但这?么离谱的事情, 要知满短时?间内接受, 显然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她听完以后, 呆呆地?张大了嘴, 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模样?。
谢知秋见状, 面无表情地?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
“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的话,就乖乖回去, 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对谁都不要说。”
她定了定,又像平常那般唤她的名字:“满儿。”
姐姐换了个身体,可唤她名字的时?候, 还是以前的语气、语气的腔调。
这?样?亲密的称呼,知满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知满张了张嘴,然后又张了张嘴, 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见着姐姐是真?的觉得时?间紧迫要快点赶她走?,知满才急了:“姐姐!这?么大的事, 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瞒着?!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谢知秋瞥她:“怎么告诉你?”
知满:“……”
知满卡了壳。
说来也?是,姐姐和这?个男人之间的事, 说出去谁都不会信不说, 还关乎姐姐的清白, 若说她跟一个男人交换了身体,无论是他?们怎么交换的、换了以后干了什么, 都不好解释,别人脑子里会想点什么,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绝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单是这?件事本身,以前若直接说给她听的话,她肯定都不屑得很,觉得这?种三流话本桥段,真?是骗小?孩都骗不了。
可现在事实明明白白地?放在眼前,知满从小?和姐姐关系亲密,她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认错的。
更何况现在这?个“姐姐”,她前段时?间就开始觉得奇怪了。
可是……可是想到真?正的姐姐被困在男人的身体里,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而一个莫名其妙男人的灵魂反倒待在姐姐身体里,也?不知会不会对姐姐的身体做什么,知满就一肚子担忧、极为不安——
她委屈道:“就算是这?样?,姐姐你也?不该随便和这?个人见面啊!要是被人撞见,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谢知秋神情淡淡:“这?是迫不得已。”
“就算见面是迫不得已,那你刚才亲……亲他?呢!这?也?太危险了!姐姐,这?可是个男人,你亲了他?,他?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万一他?趁机占姐姐便宜怎么办?!”
“刚才是事出有因,更何况亲一下而已,不算大事。”
“这?还不算大事吗?!姐姐你都还没定亲呢!要是被我以外的人看见,姐姐的名声就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为了应对眼下的状况,我们已经决定要成婚了。如果真?被撞见,那我直接回家提亲。”
“啊?成婚?和这?个人?!”
知满又像被雷劈了一次,大惊失色。
她指指姐姐,又指指萧寻初,半晌哑言。
“可是——可他?——”
知满连怎么梳理措辞都忘了。
“姐姐你名气那么大,明里暗里酸你的人不少,还有人知道秦皓哥对你一往情深。要是你嫁得不好、嫁给不如秦皓哥哥的人,那些碎嘴的人,不知要在背后怎么幸灾乐祸、怎么非议取笑姐姐!”
谢知秋反应平静:“那就随他?们说去,被说几句,我还能?少块肉吗?难道只?为了让那些人闭嘴,我便要做出非我所愿的选择?”
“可是——”
姐妹两个聊着聊着辩论起?来,主?要是妹妹对这?种状况难以接受,情绪激动。
萧寻初本想劝架,奈何他?在这?件事中处境尴尬,在妹妹看来,这?桩事起?码有一半责任在他?,都已经瞪了他?好几眼,若是他?再?上去掺和,只?怕火上浇油。于是他?只?得老实地?在旁边站着,不时?试图安抚两人的情绪。
而这?小?妹妹也?不见得是真?想和姐姐吵架,看着一身是刺,可说着说着,她鼻子一酸,便抽噎起?来——
“世上人这?么多,为什么非得是我姐姐遇到这?种麻烦事。”
“姐姐现在居然要一个人住在什么都没有山上,晚上说不定都会有狼跑出来,太危险了,呜呜呜……”
知满眼眶通红,一旦开了哭腔,眼泪就止不住了,吧嗒吧嗒掉下来。
她毕竟还是小?孩,遇事容易没主?意,虽说她很快就相信了两人交换的事,但显然也?被谢知秋的处境吓到了,六神无主?。
谢知秋见状,眼神不由柔和下来。
她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知满翻来覆去说的话,无非就是“危险”“会被非议”。
于是谢知秋道:“这?世上人人想法不同,无论做什么,总是有人不认同,若是畏惧人言,唯有什么都不做。
“更何况,想要得到最理想的结果,总归是要冒一点风险的。如果这?也?怕,那也?怕,什么都不愿意付出,那永远只?能?走?最保守的道路,困限在难以突破的规则里。
“满儿,你知道我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我以前便敢独自去书院读书,也?敢辩驳父亲,我渴望做无人做过的事情,我会敢去做这?第?一人,而不是事事都等别人淌过了水再?去走?安全的路。在当下的情况之中,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再?说……”
说到这?里,谢知秋居然笑了一下。
她平常不常笑,现下用的是又是萧寻初的身体。
在知满看来,那便是先前冰冷的男人忽然牵起?嘴角,俊美的桃花眼微微弯起?。
不知为何,她觉得姐姐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十分高兴。
谢知秋道:“满儿,既然你觉得危险那么可怕,又为何和扮成丫鬟的样?子跟着萧寻初到这?里来?”
知满看到姐姐这?一笑,有些怔住了。
从小?到大,谢知秋都很少笑,这?样?的笑,更是第?一次。
姐姐现在用的不是她真?正的身体,但知满似乎可以想象这?一笑展现在姐姐脸上的样?子。
知满结结巴巴:“这?、这?是……”
谢知秋说:“你是担心我,对吗?”
知满一呆,用力?点头。
谢知秋则自言自语般地?道:“因为我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哪怕你平时?逼自己表现得那么听话守礼,为了我,你还是冒着风险,偷偷跟到这?里来了。”
知满的眼里浮上一层眼泪。
“姐姐……”
“你愿意为我这?么做,我很高兴。”
谢知秋含笑。
她轻抚妹妹的发顶,说:“而我也?是一样?的。为了达成重要的目的,我甘愿承担一点风险,不用太为我担心。
“你若真?在意我的安危,便答应我,为我保守秘密,好吗,满儿?”
知满使出力?气点头,郑重地?答应下来。
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表示谁问都不会说。
与谢知秋多说了一番话后,知满总算愿意老实回家了。
经过这?么一番变故,他?们已经在月老祠逗留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以至于雀儿重新看到“谢知秋”出现的时?候,都着急了起?来。
“小?姐!您到哪里去了?我中间见你没出来,就进?殿里找你,结果你人居然不见了!”
“没什么,只?是这?祠里的女修士今日?有空,我就到后面与她聊了几句,也?没多久。”
萧寻初随口?扯谎。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雀儿身后知满的动向?,见那小?姑娘趁车夫和雀儿都不注意的时?候顺利溜上了车,才松了口?气。
知满照例躲在座位下面。
在两人的配合下,知满的回家之路顺畅了许多,没多费功夫,她就平安溜到家了。
只?是,回到谢府以后,知满仍跟在萧寻初后面。
经过姐姐一番开导以后,知满暂且接受了姐姐和这?个男子交换的现实,可她对萧寻初的敌意,却没那么容易完全消失。
知满一路跟着萧寻初回到姐姐屋里,等进?了屋,她将门窗谨慎地?关上。
等只?剩下他?们两人,知满将手往腰间一插,便面向?萧寻初。
她明明对陌生人怕得要死,却极力?摆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道:“你、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再?说一遍。”
萧寻初看着这?个满脸警惕的小?姑娘,老实地?再?次回答:“萧寻初。城西萧家的次子,不过已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多年,一直一个人单独住在临月山上。”
知满先前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对萧寻初这?个名字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这?时?听他?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身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难、难不成你就是传言中那个……山上的怪人?”
“……对。”
萧寻初有些无奈地?摸摸后脑勺。
他?有点没想到连这?么小?的姑娘都知道他?,不由心道他?的名声这?些年究竟是有多坏啊?
知满咋舌。
——其实倒不是萧寻初的名声真?的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而是知满消息比较灵通。
知满平时?对自己和姐姐的婚事都很上心,因此当小?丫鬟们议论梁城中各种青年男性的八卦时?,她会装作不在意似的去听一两耳朵。
当然,像萧寻初这?样?的人,在知满这?里,是属于她和姐姐绝对不能?接触的,生怕被对方缠上。
纨绔子弟,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怪人,不堪大用,萧将军的废物小?儿子。
……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和姐姐交换了。
姐姐还说,出于安全考虑,未来她还得和这?个人成婚。
想到那些贴在“萧寻初”这?个名字上的标签,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因为身体交换这?种难以形容的理由,就可以娶她惊才绝艳、皎月明珠般的姐姐,知满鼻尖一酸,又想哭了。
但她抽了抽鼻子,硬生生将泪意忍下来。
不行,她不能?哭,她必须要坚强起?来,姐姐现在只?有她了。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姐姐的处境,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看住姐姐的身体,所以,在家里,只?有她可以保护姐姐。
知满抿住嘴唇,装作眼睛痒用力?擦了擦双眼。
然后,她鼓起?勇气,看向?眼前这?个藏在姐姐身体里的“陌生男子”,郑重地?开始与他?谈判——
“虽然姐姐说她不在乎,但我和姐姐不一样?,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对我姐姐的身体行什么不轨之事,也?绝不会让你玷污姐姐的名声!”
“以后,我会严格地?盯着你!”
“从今日?起?,你睡觉不准脱衣,洗澡不准睁眼,解手不准超过半刻钟!”
“如果没有我在场,也?不许你说话超过十句……不!五句!以防你说错话败坏姐姐的声誉!”
“但凡哪一条被我发现违背,下回见面时?我就会全部告诉姐姐!我没有办法惩罚你,但姐姐很聪明,她肯定有办法让你付出代价!”
小?姑娘气势汹汹,眼里写满坚定,萧寻初听得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虽然谢知秋这?个妹妹一直在摆架子给他?看、试图威吓他?,但他?一点都没觉得难受,反而松了口?气。
这?下终于有人可以看着他?了。
而且,这?妹妹一定了解姐姐,他?也?能?更好地?扮演谢知秋,免得露出破绽。
尽管今日?在谢知秋的刺激下,他?应该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完全无法自由行动,但比起?完全没人约束,有个人来帮助他?提高自己的道德底线,好像也?不是坏事。
若是这?小?妹妹早点出现,或许谢知秋就不会因为他?太拘束而吻……
想到这?里,萧寻初微微晃了下神。
见他?发呆,知满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出于某种直觉,她连忙又加了一条:“也?不准随便发呆!尤其不准偷偷想我姐姐的事!”
萧寻初:“……”
好敏锐。
确实管用啊,这?个妹妹监管人。
不过,知满说完这?一条,自己也?觉得这?一条似乎有点太没道理了,而且不好监视,便有点尴尬。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又稍微软化下来,说:“不过姐姐也?勒令我不准太影响你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我干涉太多的话,容易让你表现出更多异常,导致你们的情况暴露吧。
“嗯,不愧是姐姐,果然心思缜密,很有远见。
“总之,姐姐这?么聪明,她的想法肯定没错,所以我也?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相对老实,不要乱碰姐姐的身体,我们就能?相安无事,共同保护姐姐。”
知满的语调戒备,显然对他?没有多少信任。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提出的这?些条件,萧寻初居然并没有大意见的样?子。
他?只?是想了想,就爽快地?点了头,道:“好,我都记下来了,可以。还有别的注意事项吗?”
“……诶?”
知满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说辞来警告他?,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纨绔居然轻易同意了她的条件,反而让她有些傻眼,肚子里的话也?没处说了。
知满磕磕绊绊地?道:“暂、暂时?没有了,等想到再?告诉你!”
“好。”
萧寻初应下。
知满疑惑地?盯了盯他?,但显然不打算因为这?点事就对萧寻初放松警惕。
只?见这?小?妹妹闭嘴不说话,严肃地?拉开椅子,坐在萧寻初对面,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同时?不失戒备地?注视着他?。
显然,监视已经开始了。
萧寻初:“……”
尽管他?不介意被人盯着,但不得不说,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一开始还是会有点不习惯的。
萧寻初动了动肩膀,稍作适应。
干坐着跟谢知秋的妹妹大眼瞪小?眼也?挺无聊的,如今谢知秋正在勤苦地?准备考试,为他?们两个人争取平安的未来,在这?种情况下,他?自不该坐着干等,也?该做点什么才是。
于是萧寻初起?身,从袖中取出今日?丁零当啷带回来的各种墨家工具,又取出那块“姻缘石”的样?本。
他?取出一小?片水晶透镜,用自制的细丝头套套在头上,那一片透镜正好可以对着右眼。
然后,他?又拿出几把不同的小?锤子,不时?敲敲那姻缘石的表面,一会儿滴水上去,一会儿又不知用什么材质的砂纸去擦拭这?石头。
萧寻初在这?种事情上很容易投入,一旦沉浸进?去,就会忘记外界一切干扰,也?会忘记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
萧寻初这?边告一段落,虽没什么进?展,但他?眼睛干涩,必须休息一下了。
他?舒了口?气,直起?身体,但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他?旁边。
萧寻初一愣,转过头,便见知满不知何时?没继续坐在椅子上,反倒走?到他?身边来了。
知满也?没盯着他?,反倒是盯着他?放在桌上的那些小?工具。
“这?些是什么?”
知满见萧寻初不继续摆弄了,便眨巴眼睛,好奇地?问他?。
萧寻初回答:“是我和师兄弟们平时?在山上用的工具,都是师父教过我们制法和用法以后,我们自己动手制作出来的。”
知满吃惊地?睁圆了眼睛:“原来你们在山上,整天就是玩这?些东西呀!”
萧寻初先前直觉知满大概是有点讨厌他?的,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后,这?种讨厌之情更为强烈。
不过,这?时?,知满见到他?平时?用的工具,倒意外得没有表现出负面情绪。
萧寻初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谢知秋这?个妹妹看起?来……好像还有点羡慕?
萧寻初一滞,问:“……你感兴趣?”
知满挪了一下脚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小?时?候,娘经常会教我和姐姐做点小?手工,小?风车、小?花灯什么的,这?些工具,感觉和当时?用的有一点点像……但更复杂一些。”
萧寻初心念一动。
“你觉得做那些好玩吗?”
“还好吧。”
萧寻初拿起?一个小?铜锤,试探地?递过去给她:“……你要不要拿去试试?”
他?递过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知满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但当她正要伸手拿的时?候,知满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表情一变,又后退了三步!
“不行!祖母说过,女孩子不该玩这?种敲敲打打的东西。”
萧寻初说:“没事,你祖母现在又不在,只?是借你一下而已。”
然而知满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看了那小?锤子一眼,定了定神,突然直身站定,摆出十分端庄贤淑的模样?,故作成熟地?说:“小?时?候玩玩也?就罢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会再?玩这?些。”
言罢,她又郑重道:“时?间已晚,我也?该告辞离开了。萧……哼,萧公子,我先告辞了。”
知满摆明还是不喜欢他?,可不知为何,又忽然恢复礼数,不情不愿地?叫了声萧公子。
说完,她老气横秋地?行了个礼,推开门,哒哒哒跑掉了。
萧寻初眼看着谢家小?妹消失在门外,若有所思。

这日?,知满跑来和萧寻初说话。
她不太安静地坐在凳子上, 两只脚来回踢着空气, 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萧寻初正?用凸透镜端详着敲碎的黑石内部纹路,一边研究, 一边分神回答她:“秋闱再?过两日?就要开始了, 现在所有考生?都在做最后准备, 你姐姐也是。最近也没什?么事非要找她,让她专心?应考吧。”
“哦。”
知满蔫头耷脑,沮丧地将?头磕在桌子上。
一转眼, 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来, 知满和萧寻初之间稍微熟悉了一点。
知满仍旧不是那么喜欢萧寻初,毕竟在她看来,萧寻初是毁掉姐姐好姻缘、导致姐姐不得不嫁给他的罪魁祸首。
但不幸的是, 他们是府中唯二?知道谢知秋情?况的人。
于是,不管她乐意不乐意,萧寻初都成了谢府里仅有的、能和她聊姐姐事的人。
知满做事有点大?大?咧咧的, 但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倒意外得懂事,姐姐让她保密,她就真的守口如瓶, 一个?字都没往外说。
原本,谢知秋是同意了让知满以后也跟着萧寻初一起去月老祠的。
知满是个?得力帮手, 姐妹两个?一起参拜月老祠, 不仅可以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 谢知秋和萧寻初说话时,还可以由她来放风。
不过, 随着夏暑渐消、木叶染黄,秋闱的氛围浓厚起来,谢知秋那边开始集中精神做最后冲刺,他们默契地决定短期内不再?见面,连麻雀信都不怎么传了,好让谢知秋专心?考试。
只是可怜知满,想见姐姐又见不着。
她一个?人踢了会儿空气,等情?绪差不多平复了,又将?双手合十,作向菩萨祈祷状。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在上!愿我姐姐心?想事成,能考试顺利,一举得中!然后,希望我姐姐和这个?奇怪的人早日?换回来!”
萧寻初:“……”
终于,秋闱大?考之日?到来。
第一场考试将?在八月初九这日?举行。
所有考生?需要在考试前一天进入考场,故初八这日?,五谷陪少爷,提前拿着行李下了山。
从五月到八月,三个?月的时间,说来也不短,但若是放到准备秋闱上,简直可以说转瞬即逝。
谢知秋这三个?月都住在临月山的草庐里温书,没怎么与外人接触,也没干什?么别的事,只感时光飞掠而?过。
下山之时,五谷走在后面,不禁偷瞥着少爷的背影。
只见少爷背直如松,目似寒刀,马上要奔赴考场,可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实在是意志坚定得可怕。
五谷见状,内心?不由升起一股敬意——
看看他家少爷,什?么叫淡定!什?么叫临危不惧!
要知道别的学?子为了科考,都是头悬梁锥刺股,秉烛熬夜奋斗十年的。
再?看他家少爷,明明最多只复习了三个?月,不少书还是现买现看的,但在这种形势下,他依然巍然不动、淡定如初,不知道实情?的人光看少爷这胸有成竹的外表,搞不好以为他已经?准备了八十年呢!
这淡然的气魄,简直成神了!
五谷正?暗自佩服着,这时,走在前面的谢知秋隐约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半回过头来。
五谷一凛,不由站得直了三分。
不知为何,这几个?月来,少爷给人的压迫感,比以前强多了。
幸好,少爷像是没生?气。
五谷松了口气,趁机问道:“少爷,马上就要进考场了,您不觉得紧张吗?”
说实话,连他这个?小?厮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了,他实在稀奇得很,少爷这个?真的要去考试的人,居然现在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半点没动摇。
少爷闻言,似是一顿。
“……紧张?”
谢知秋想了想,道。
“或许有一点吧。”
听少爷这么说,五谷反而?惊讶:“咦,原来您紧张吗?外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就算把情?绪展现在外表上,又有什?么意义?”
谢知秋眼神淡淡的,并未显出多少变化。
“尽人事听天命而?已。难得有了机会,唯有尽全力把握,过于纠结得失结果,只是浪费时间。”
言罢,她暗自握了握拳头,但没有对他人多解释,便安静地下了山。
谢知秋抵达贡院时,贡院外已聚满了前来考试的学?子。
由于进了考棚就要锁门,学?子们并未急着进去,反倒三三两两聚在外面聊天。
谢知秋遥遥望见这么多人,步伐一定。
其实这几个?月来,她长居在山上,这还是第一次,她以萧寻初的身?份,到人这么多的地方来。
文人是个?圈子,不少人都互相认识。
尤其萧寻初不是无名之辈,似乎不少人都知道他“怪人”的名声。“他”今日?出现在考场上,也不知会不会引起什?么主意。
谢知秋目色一凝,心?想这里绝不可退缩,只得见招拆招了。
她冷眸神情?不变,举步朝贡院走去。
谢知秋所料不错,在这个?地方,一定有人认得出萧寻初。
不说别的,光在贡院不远处,正?好就有一批前来赴试的白原书院学?生?。
那群白原书院的举子本来聊得投机,因着马上就要进考场,他们互相倾诉着彼此?的紧张、互相鼓励,顺便探探大?家温习的情?况。
当那道身?披白衫、乌发垂散的久违身?影出现时,有几个?学?子注意到“他”,倏然静了下来,眼神惊悚。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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