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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青梅—— by倾芜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19

翁星揉了揉耳朵,轻轻回:“你又没告诉我在这儿等我。”
“酸梅干!”翁星看到他手里刚拿出来的东西时眼睛都亮了,她伸手去接,手指触碰到他干燥温暖手掌,“还是徐记家的,好?远呢,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一包都给她,陈星烈插兜,唇角微勾,逗她,“昨晚。”
“啊?你没睡呀。”反应过来晚上店铺不?开张,翁星咬着酸梅干,轻拽他衣袖,“你骗我。”
喉结轻滚,陈星烈微弓腰,后颈棘突明?显,他伸手捏了捏她耳朵,看着她吃得像个圆鼓鼓的小?兔子,忍不?住笑,“还想吃么?”
翁星点头,清凌凌的一双杏眼,光点干净纯粹,“想,男朋友。”
“换个称呼。”修长指骨下移,轻轻捏着她下巴。
一双单薄漆黑的眼眸,对谁都淡漠桀骜,对她却耐心?十足,“我比你大,叫什么?”尾调散漫勾着,慵懒撩人。
翁星耳朵红了,抓着乌梅往外?走,“就比我大一个月,我不?,我跑操去了。”
手指落空,指尖残余茉莉清香。
陈星烈单手抄兜,嗓音低哑而磁,“以后课间主动点。”
“来我这儿领。”
那之后几天,易蓝没明面上找过沈晚晚的麻烦。
不?过她的垃圾,清洁,值日擦窗台和擦黑板,甚至上哪节课准备哪本书的活都让她干了。
班上原先和沈晚晚一起玩儿的人现在也不搭理她了。
翁星帮她一起擦了几次黑板,易蓝就变本加厉,让她去打扫她午睡的公寓。
这样的无形压迫持续了两周,沈晚晚没有一句埋怨,反而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易蓝甚至愿意给她点小费,笑着嘲讽,“你不?当贱人当奴才?的样子,还挺顺眼的。”
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揪抹布的手用力,沈晚晚没出声。
这两周,翁星在学校有人的地方遇见陈星烈都是目不斜视的,偶尔悄悄看他一眼,再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玩躲老师,躲学生的游戏,乐此不?疲。
苏曼的画展定在周五,翁星放学只能去下午场,搭车到美术馆时距离闭馆只剩下一小?时。
她看画看得入迷,期间收到陈星烈的消息都没注意到。
等出了美?术馆,她打开手机看时间时才发?现,点进去就两条信息。
dive:[在哪。]
第二条是十几分钟后发的。
dive:[这两天不回。]
不回薛奶奶家,翁星有点不?放心?,立刻打字回:
[为什么不回来?]
司唯嫣在旁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逗趣,“和谁聊天呢,一直捧着手机。”
眼神闪烁了下,翁星回:“没谁。”
一直到家,翁星都没收到他的回信。
打电话,他也不接。
晚上十点多,翁星写卷子时看见手机亮了下,就收到一条消息,一个字。
[饿。]
翁星连忙回,有点气:[还知道回我啊,还以为你被谁抓走了。]
对方输入中,约莫是语音转文字。
三秒后跳了条回复。
dive:[你老公破相了。]

看到消息怔了下, 翁星有点担心。
悄悄下床去把卧室门反锁了,回到床上用被子蒙着手机给他打电话,一分多钟才被接通。
接通了对面也不说话,只听见呼吸声, 和偶尔的衣服摩擦声。
轻轻掐了掐兔子玩偶, 翁星问:“怎么了?你在哪呀?”
“又打架啦?”她有些埋怨道:“才半天没见你, 你怎么……”
“白乔。“
“又死不了。”低低一声,气息略沉。
“我给你点外卖。”翁星打开软件,发现他?位置附近的商家都打烊了,手机灯光映照女孩白皙的脸颊,她有些丧气:“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气息极淡一声, 他?似乎要睡着了,后面低低说了:“有点儿想你。”
“伤口处理没?”翁星实在?不放心,又问道。
他?没回, 过?了半分钟, 电话自动挂了, 似乎是他那边没网。
翁星穿着睡衣在?屋里找红花油,后面又悄悄探头去瞧客厅有没有人, 在?手机上查路线。
打车四十?分钟。
翁怀杰和柏悦还没睡,在?主卧里, 传出电影的台词声, 应该是在?一起看电影。
把一米五长的玩偶棕熊塞进被子里,伪装成有人睡觉的模样。
裹了件黑白呢格大衣,和杏色长裤,里面浅色睡衣没换。翁星提了一小袋子的零食和纱布酒精, 轻手轻脚出卧室。
电影剧情进入高潮。
“Archer!”女主角突然撕心裂肺地喊了声男主的名字。
翁星提袋子的手抖了下,手机差点掉了。
柏悦靠在?翁怀杰怀里, 拿纸擦眼泪,哭得伤心柔弱。翁怀杰取了眼镜,大手紧扣住她的手心,温声安慰。
房间里传出交谈细语。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翁星紧张死了,一步一步往外挪,最后直接蒙住耳朵跑下楼,一口气跑出家门。
而主卧里电影声依旧,他?们没察觉。
站在?马路边,从旗袍店里跑出来的小黄狗来蹭她脚腕。
翁星拿着手机给他发语音:“我来看你,你先别睡哦。”
靠在?出租车上,也一直没收到他的消息,心底愈发紧张。
打包了一份鸡丝粥,翁星捧着粥,揣着零食袋又进入了那栋僻静的别墅,上次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刻意不去想。
到了敲门,发现这人惯不关门,换鞋进屋后,屋里黑漆漆的一片。
去了二楼小客厅,翁星怕粥凉,一直抱怀里,试探地喊了声:“陈星烈?”
光线昏暗,桌椅家具上覆盖着防尘罩,暖气也?没开?,这屋里一点人气也?没,冷飕飕的。
还和上次来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正想着去哪找他?,客厅灯啪的一声亮了。
怀抱着粥,适应了下灯光,翁星抬头一眼看见他站在木柜旁,碎发漆黑,灯光晕了点利落轮廓,指骨修长,烙合着机械腕表,凉凉的。
他在家里穿得休闲,不怕冷一样,就一件单薄纯黑长袖,无印图案,踩着拖鞋,散漫模样。
翘了点唇角,笑意微懒,“惊喜?”
松下一口气,翁星抱着粥走近,“还不是你,聊天聊着聊着没声了。”
“太困。”捞了把手机,瞥了眼屏幕,“欠费,没网断线了。”
伤口疼着,又饿,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又睡了会儿。
走近翁星才看清他额头上的血痕,有近两厘米长,结痂了,一点没处理。
心疼,她轻轻开口;“你说的破相就是这啊?”
“嫌轻了?”尾调懒散,他?弯腰,单手轻掐了下她腰,指尖微凉,说话却痞里痞气的,“还想我?怎样,嗯?”
腰有点痒,翁星侧身躲,怀里温热的粥撞了他左肩一下,他?脸色变了点,卡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翁星注意到,连忙扶他?到沙发边坐,焦急问:“还有哪受伤了?”
他还扯着唇角开玩笑,“你晚上偷跑出来,要被你爸撞见,我?是不是不用?活了。”
“私奔吧。”就你和我?。
“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才在一起两周,这人怎么说话越不着调。
明明刚开始那么高冷拽哥的样子。
扶他?靠坐在?沙发上,翁星低头轻轻扒开他衣领,看到独属于男性的身体,结实背肌往下,是流畅的脊柱线条,灯光明暗交叠,肌理分明,身材很好。
耳热,翁星不自然地收回眼神只看他肩膀处。
单臂撑在?沙发上,疼得掉汗,陈星烈也?没喊一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少女莹白的下巴,往上是稍粉的唇,碾碎了樱花花瓣,鼻尖挺翘,他?们距离很近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眼睑下一尾朱砂痣,清冷的温柔。
小心翼翼地拿纸巾垫她伤口,细眉远山,鼻尖有汗。
查看完伤口,她不自觉皱眉,在想怎么能伤成这样,该怎么治。
“公开?吧。”空出手来,陈星烈拽她靠近了些,呼吸温热,眼角微扬,说出来的话却不像开玩笑。
翁星愣了,对上他?一双漆眸,有点一时没反应过来。
“公开?,我?去见你爸爸,就说只能我娶你。”低哑嗓音,勾人耳畔。
眼睫轻颤了下,翁星耳朵和脖子都热了,“瞎说什么。”
“还没毕业。”她转身拿塑料袋里的酒精和棉签。
少女背影纤细,没绑头发,披散在?腰间,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几近透明,怎么看都好看。
刚刚那一瞬,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法喜欢别人了,那就她吧,也?挺好。
娶她是真的,想公开?也?是。
“昂,听女朋友的。”懒洋洋的调子,他?侧靠着沙发,受伤那一边垂着手。
调好药的比例,翁星弯腰轻轻擦他额角的伤口,“左肩都淤青了,谁打的。”她看着有点心疼。
“他伤得比我狠。”不在?意的一句。
擦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棉签沾上她的血,翁星垂着眼睫看他?,眼底碎光点点。
外套纽扣没扣,里面是一件宽松的粉白睡衣,衣领偏低,锁骨往下隐隐约约可见白色丝绵胸衣,临肩带那儿好像还纹了小花刺绣,纯而欲。
撩人还不自知。
喉咙有点痒,盯着她眼睛看了会,抬手揽住她腰,对着女孩儿的唇直接亲上去。
呼吸,换气,喘气声。
轻咬唇角,浅入辗转,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而他?们亲的天昏地暗。
主动权由他掌握,翁星呼吸快了很多,软下去,坐在?沙发边上,腿根贴着他?的,手微微扬起,沾着血和酒精的棉签远离。
他?吻的痞野劲,翁星几乎以为他要做坏事了,手指下意识扣沙发。
额头,耳侧鬓发全是汗,呼吸起伏,锁骨微凹往下,衣料单薄。
男生?喉结凸出,微微泛红,一只手也能勾着她腰稳住。
太热了,眼神无形地撩人,被吻得轻哼了声。
眼神下移,掠了眼,陈星烈用?受伤的左手帮她一颗一颗扣紧了胸前?大衣的扣子。
而后坐怀不乱,只专注和她接吻,教她,咬她,啃她。
翁星要热死了。一吻结束后,趴在?他?肩上,全身汗津津的,骂他?,“扣我?扣子,让我?一个?人热,坏蛋。”
“你好坏,陈星烈!”她哼哧哼哧闹他。
咬着烟点,只听得见他?散漫的笑,还装无辜,“那怎么办?我们又没结婚。”
“要做了,你不得对我负责。”
“谁要和你做!”翁星脸羞得通红,偏过?头去,再热,再想解扣子的冲动还是忍住了。
喝了一大杯冷水冷静,才想起有热粥。
翁星端给?他?,就在旁边不管他了,看电视。
气呼呼的,像只小仓鼠。
没忍住笑,他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笑得伤口都有点裂了,单臂撑着看她,思虑,“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别,你好好待着吧,左肩伤那么重。”
大衣盖着膝盖,翁星低头,额发都湿成一缕,眼眸亮晶晶的,她在拿剪子小心翼翼剪纱带。
“这几天都不回奶奶那了?”知道他?是怕回去,薛奶奶看见担心。
“昂。”缓慢地喝粥,一手还捞起桌旁啤酒罐。
在放一部动画电影,机器人总动员,地球成为?废墟,基调有点悲凉。
“明天去找医生?上药,我?只能先帮你清洁伤口。”翁星嗓音轻柔,黑发垂在?耳侧,叠纱布的手指纤细葱白,很好看。
想起什么,他淡淡道:“下周换位置,你坐司唯嫣旁边。”
“为什么?”翁星抬头,懵懵懂懂的。
“你男朋友不爽。”半陷进沙发里,漆黑碎发,眉眼慵懒又带点痞,长腿敞着,坐姿散漫,他?一手捏着遥控器一角。
“噢。”翁星没忍住笑了下,追问:“那你告诉我你最近在和谁打架,在?干什么,为?什么受伤。”
“你告诉我我就换。”她借机提出要求,得寸进尺般。
挑了挑眉,他?低低笑,“一换三,我吃亏啊。”
“说不说。”翁星气鼓鼓,要扔掉纱布。
电视声断断续续,夜里渐渐冷下来,陈星烈给她说了池升升家的事。
他?还在?让池升升帮他?做新?模型,编程挣的钱都给?他?了,可他奶奶治病救命的钱还是不够。
他?家住在?旧滩岭附近的城中村,是出了名的小混混爱聚群打架斗殴的三不管脏乱差地界。
她奶奶开?了个?编制草篾的店,卖点手工编织品补贴家用?,最?近却总遇上附近的混混过去闹事。
砸店还打老人,附近邻居都有个?老爷爷因为?帮忙被打断根肋骨送医院。
约的是今天验收模型,他?第一次去那地方,就撞上那帮败类打人。
左肩的伤是被其中一人拿木棍从后面敲的,当时就疼得麻木了。
强忍着,反过身去他几乎把那混混手卸了。
“就这样。”眼皮半耷下,一蛊粥都喝完,有点犯困,也?不管伤,就半靠着沙发休息。
“下次你别去了。”翁星拉他?衣袖,从旁边找了条小茶几毯给?他?盖上。
“报警吧。”
那地太乱,警察管不过来根本。
翁星愁,一手托腮,“反正你这周别去,等伤好了。”
“嗯,下周我陪你去看池升升奶奶。”翁星有把握,无论是哪个?奶奶,只要是奶奶都会很喜欢她。
“对,就这样,我?做点南瓜酥饼带过去。”她喃喃自语,眼睫很长,覆下,在?眼窝里打出一圈阴影。
充完话费,一手捞着手机给她叫了车。
后面还是亲自送她回去的。
走在?花园里,翁星回头看他就胡乱裹了件羽绒服拖鞋也?不换,就这么出来。
她笑道:“怎么这么黏人啊,男朋友。”
“要是因为我又伤着,我?不成罪人。”
“你老公命硬。”拉她衣袖,在?漆黑不甚明亮的天里,他?低头帮她理衣领绒毛,指间还带着寒意。
路灯灯光落下,照出男生?颀长的身影,皮肤冷白,一向淡漠的脸有些宠溺的温柔。
从路边便利店里买了巧克力和糖塞她怀里,又捞着人上出租。
上车时,翁星让他下,别送,他?没听。
一上车就靠着后座闭眼小寐,手还牵着她的。
翁星低头仔仔细细看那手指,食指的戒印还没完全消退,还很浅,她嗓音轻轻,喃喃自语:“这儿还差一枚戒指。”
回家的时候一点了,还是只有小黄迎接她,汪汪撒娇一样叫。
翁星吃了颗糖,随口含糊道:“小黄你也熬夜哦。”
轻手轻脚回家,睡前?给?他?发晚安,抱着熊安然入睡。
小组座位轮换的时候,翁星选了司唯嫣旁边。
保温杯搁桌面上,宋墨白做完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却莫名有点落寞,他?把她桌面上的书帮她搬到她的新?座位上,始终一言不发。
这两周不是没有感觉到这姑娘的刻意疏远,找他?说话少了,也?几乎不问题,有不懂的难题都留着课后,第二天会揣着满满几张稿纸的笔记回来。
她找到新的帮她讲题的人了。
谁都没戳穿,心照不宣地疏远。
翁星心底有点愧疚,毕竟他?之前?帮了自己那么多,她对他?弯唇笑,梨涡很浅:“谢谢同桌帮忙。”
司唯嫣在?旁边吃醋,“成,你们一辈子好同桌行吧,我?是比不上咯。”
“不用谢。”把她的橡皮捡给她,稿纸工整排列好,有条不紊。
桌肚里她给的巧克力他还没吃,窗台上的海棠花的早已?开?败,花瓣碾没在?泥土里。
这姑娘偶尔有点粗心,喜欢丢东西,思考的时候喜欢手里捏一块橡皮,指甲还忍不住扣扣,把橡皮扣得千疮百孔。
她扔了一块又一块满是洞的橡皮给?他?,说不要了,他?却都把那些橡皮妥帖地用小盒子收好。
伸出的手又收回,他?看了眼这块也?有洞的橡皮,温和问:“是不是不要了?”
翁星点点头,“嗯,扔掉。”
“好。”捏着橡皮收回手心,宋墨白微垂头,单薄镜片下的眼睛不辨情绪,他?低低回:“以后有机会还做同桌,翁星。”
“一定。”
孙曦在?旁边打圆场,“怎么啦我这个新同桌不好哦,学委。”
“星星你也?是,别太爱我?们嫣嫣了吧,今天可算是圆了你和她坐一起的梦了。”
“是啊,我好幸运。”翁星回头对司唯嫣笑。
阳光如弥漫山野一样无私慷慨漫过?,少年少女脸上都是最?纯粹干净的笑容,明媚坦诚。
青春无敌。
翁星在?篮球场外等了会,才等到陈星烈穿着篮球服出来。
一起出校门,她都刻意保持了段距离,只跟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单手操兜,手上护腕还没解,陈星烈低头看着面前的姑娘,后颈修长,绑着马尾,浅紫色发带系成蝴蝶结,手里总下意识地要拿点东西揉,捏着书包带子卷。
义正言辞拒绝和他走同一横线,再三灌输在?学校他?们要低调,普通同学,最?好不认识。
等走出学校,到临近的公交车站,没看见穿榆中校服的人,她才转身过来悄悄地看他。
本想先气一会,没理她。
这会她神神秘秘地拿了酸梅干过来,然后开?心地告诉他?,她这次周测数学考了145。
“我厉害吗?”少女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藏满笑意。
垂了点眸,锐利眉眼敛了锋利,拇指捏着打火机翻盖的凹陷,低笑了下,“嗯,挺厉害。”
翁星靠近,手指戳他?手背,“我?想好了,明天和你一起去看池升升的奶奶。”
“我?记忆力很好的,我?势必把那几个混混的模样记清楚,然后去警局备案,反正我?对警局很熟悉。”
去了两次,还骄傲上了。
微低头,他伸手捏她耳朵,“看看。”
不想带她去,那地太乱。
“哦。”翁星想起什么,开?口:“沈晚晚每天帮易蓝他们带东西打扫卫生?,她没时间学习了,我?想给老王反应一下。”
这一周沈晚晚经常主动来找她,聊天问题,她总说她没事,但翁星能感觉到她力不从心。
高三的复习压力还是太重。
“你别管了。”他淡回。
翁星抬头对他笑:“你会帮哦?”她想了好几次,找老王估计没效果,像易蓝那样骄傲跋扈的人还是得以暴制暴。
“能不帮我女朋友么。”他嗓音散漫,随手在?路边买了个?棉花糖给?她。
笑着扑他?怀里,翁星轻咬棉花糖,话说得含糊:“男朋友真好。”
上了公交车还黏一起,啃完一根棉花糖,背单词背着背着就趴他肩上睡着了。
到桐雨街下车时俩人还是牵着手的。
走了几步,翁星怕人看见,催促他?,“松开?,要到家了。”
他?没松,散漫一截,逗她,“给奶奶看。”
话声刚落,前?面便利店穿着红丝绒大衣踩着高跟正接电话的女人转身看了她一眼。
是楚凝华。
一瞬间,陈星烈眼神冷下来。
连忙挣开?他?手,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翁星心跳得很快。
那旁边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捧了一个?洋娃娃,转身看见他?,立刻甜甜地叫:“哥哥!”

第31章 海潮
女孩儿眼睛很大, 很漂亮,扎了?个丸子头,缀着粉色的蔷薇,背着书?包, 上面印了?小美人鱼, 她笑得很甜, 嘴角有酒窝。
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喜欢看精灵宝可梦,喜欢做梦,对一切人和事都怀抱着一颗善良的心。
她从自己的小兜里拿了两颗糖出来,走过来想给她极少见面的哥哥。
挂掉电话?, 楚凝华叫了声:“一一,回来。”
冷茶色大波浪,大衣下是长裙, 女人仍旧美得极具攻击性, 对他视若无睹, 她走过来,直接弯腰抱起?陈依伊走了?。
没?有一句关?心, 没有一个眼神停留,仿佛和他是陌生人, 没?有他这个儿子。
车笛声响, 落日余晖透过枝桠高大的榕树洒下,光影斑驳,落叶被风卷了?几个弯,飘到路旁垃圾箱堆里。
陈依伊趴在妈妈的背上, 手里还攥着那?两颗糖,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 身影在渐次的车流里一点一点远去,拐角之后消失不见。
低嗤了?声,半靠着身旁榕树,垂下头点了?支烟,陈星烈眼底是淡漠的嘲讽,身上那股厌世感又回来了?。
夕阳缓慢坠落,鳞次栉比的房屋陷入阴影,远远看去,像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
风偏冷,手心的汗干了?,一颗心由紧张到平静再到心疼,翁星抬头看身边的陈星烈。
他抽烟抽得很猛,眉心冷倦,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还回去吗?”翁星轻轻问。
指骨修长冷冽,外套里是篮球服,碎发微遮眉眼,他没?说话?,情?绪低至冰点。
烟味有些呛,翁星偏了?偏头,侧脸轮廓淡淡晕在夕阳里,身上一样有种清冷的落寞。
说不出的烦躁,陈星烈转身离开桐雨街,嗓音低淡只搁下一句:“不回。”
翁星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肩宽腰窄,侧身却很单薄,指间火星明灭,心底如寂冷遍布荆棘之地?,不对任何人开放。
那?晚,她等了很久他都没回来。
而楚凝华抱着陈依伊只在薛奶奶的旗袍店待了?不到十分钟。
薛婉清对楚凝华没什么好脸色,对陈依伊倒是喜爱得打紧,把?她当小公主疼,还给她买了?她喜欢的小美人鱼童话书和亮晶晶的漂亮发夹。
听柏悦的话?,翁星给薛婉清送家里新近做的虾饺和鸡汤过去。
在门口犹豫好久,她才敲门进?入。
小黄跑出来绕她脚腕,她听见薛奶奶的声音,“你这个当妈的,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像样吗?”
楚凝云拿着电话本在察看,指甲镶着碎钻,轻漠道:“我说过,我只有一个女儿。”
“别提这些没?用的事。”楚凝云撕下一页纸,“难道我得像您这样,老糊涂了?还和老伴怄气吗?”
“这个电话?我拿走。”她把纸张叠好塞进钱包,伸手拉着还在数发卡的陈依伊走。
陈依伊对着薛婉清的方向乖乖喊:“奶奶,再见。”
“反正我也没?你这个儿媳!”薛婉清气得一手按着胸口。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音清脆,翁星提着保温盒站在窗下,她看着女人红唇卷发,眼尾上挑,保养得体的脸光滑白皙,走过她身边时,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绪称不上喜欢。
翁星能确认她刚刚看见自己和陈星烈牵手。
“姐姐好。”陈依伊由她牵着过来,抬头对她有礼貌地?叫了?声,眼睛灵动而有神。
“你好。”下意识地回,柔和一声。
陈依伊往回走了?两步,把?那?两颗糖塞到她手里,嗓音甜甜的,“姐姐帮我把糖给哥哥。”
水果糖糖纸扎着手心,糖纸是彩虹色的,荔枝味。
微微怔凇,再抬头时,楚凝云已经抱起陈依伊上了路边停靠的黑色轿车,未几,绝尘而去。
那件事就那样平静揭过去,翁星和他都没?再提起?。
十二月课程跟得紧,二轮复习收尾,翁星成天都在教室里埋头写?卷子,下午放学也回得很晚,周末也待在家里复习,不知觉地和陈星烈交集就少了
他下课和体育课来她座位找过她,没?避着人,教?室里的目光都汇集在他们这儿,翁星眼神示意得很明确,让他别在这儿。
一言不发回到座位,他也没再在学校的时候主动找过她。
只是每天上学会和她一起?,带着早饭,帮她拎书?包,顺便讲题。
在学校前一条街分开,从不同的路进?校门,漠然装作不认识。
一晃到了?一月中旬,学校商定放寒假,翁星要带回家的书?有点多,一个书?包装满,剩余的一只手还抱不过来。
这些天降温很快,还伴有北风,班上的人都带了手套穿上羽绒服,翁星搬书?的手指裸露着,冻得通红。
往袖子里哈了?口气,陆行之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男生一眼,他知道他在忍。
一贯懒散冷漠的人,这两个月为他那个地下恋女朋友做了多少他们这些兄弟都看在眼底。
十二月一场流感,班里倒了?一片的人,他翘课买药,陪她在诊所一输液就是一天,整理错题笔记,准备暖宝宝和热水袋,甚至她保温杯里的热水也是他趁她离开教室去接的。
在桐雨街那条破老旧枯燥的房子里一住就两个月,每天早上陪她上学,带她吃遍了?那?片的早餐摊。
陈津滕发了?多少次脾气,也愣是没?让他再回亭溪苑瞧他一眼。
白家和照庭的合作产品上市,现在处于宣发期,各种品牌代言合作公司的协商合同纷至沓来,公司事物繁忙,陈津滕也不太抽得出时间来管他的事。
薛婉清偏心疼他,乐意让她这个孙子住那?,他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每回电话里都得训斥。
这两个月,他哥几乎没再出去和他们一起喝酒玩球,都在家里陪女朋友学习。
每天看着这两人在学校里的别扭装不熟的样子,陆行之都替他们着急。
这会儿,看着翁星一个人搬书?,他知道他哥在生气,气她不知道求助自己男朋友。
黑板上留着各科的作业,教?室里的人大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柏悦找了?车来接她,翁星不想麻烦司机师傅等太久,就想着一趟都拿过去。
抱着那?么?多书?艰难走到过道,倏尔,感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抬头时正对上陈星烈那双单薄锐利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直接伸手帮她拿书。
教室里的人目光都落到这儿,翁星慌忙抱着书?往旁边躲了?下,没?让他手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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