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烦—— by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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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静非常矫情的,拨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我长得这么好?看,谁娶了我,都会一样小心眼儿的。这没什么的,你也不要因此有心理负担。”
她说?完就低下头?,很故意的,等着周晋辰顺着她的话来夸。
但周晋辰揉了揉眉骨,轻描淡写的,“别想太多,我没有负担。”
“......”
哼!显眼包。
简静从他身上爬下去,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关灯!”
周晋辰把教材放在床头?,熄了灯,他和简静隔了些位置,没有靠上去抱她。
和昨晚在帐篷里?待着的时候,四面八方传来的呼救声快将他淹没,握着一部没有信号的手机,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山体?滑坡发生之前,他聊天框里那一句——“睡了吗?静静,我很想你。”
打着转,始终都发不出去。他眼前遮着一片惨淡的雾霭,和来?不及表达的想念。
周晋辰听着简静的呼吸,不太稳定,还有点急促。就知道她是在装睡。
他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早上来?的时候,听这儿的大爷说了个故事,解放前,村里?有个特伶俐的姑娘,喜欢穿红衣服,她爱上邻村一个小伙子,快要结婚的时候,打起仗来?,男方去了参军,村里?一个富绅的儿子非常喜欢她,要强娶她,聘礼都塞进了她们家的堂屋,她托人拍电报,忐忑地期待了几天,是左等心上人不来?,右等也不来。”
周晋辰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了一下。
果然,没两秒钟被窝里就传来一声好?奇,“后来?呢?”
简静紧接着追问,“人来?没来?她嫁给小富绅了?”
周晋辰哂笑,“叫声老公?,我接着讲。”
“你爱讲不讲!”
简静把头?又?重新埋回了被子。真是惯得他毛病。
周晋辰把头枕在手臂上,懒散地闭目,养着神,没有再讲。
但简静那?颗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她最讨厌吃瓜吃一半。
有一次周晋辰去接她下班,在大楼下面足足等了她四十分钟,期间他打过一个电话,简静接起来?就说?,“等会儿,我这有个超级炸裂的八卦,听完了我再下去。”
过了五分钟,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老公?。”
周晋辰笑?,用力地嗳了一声。
他接着往下说?,“电报传到了部队上,小伙子的团长收到了,他不忍心告诉这个可怜的姑娘,他的未婚夫已经战死的消息,给?她回了电报,说?富绅的儿子人不错,让她安心嫁过去。”
简静慢慢靠过来?了一点,“她一定很伤心吧?嫁了没有。”
周晋辰点头?,“她很伤心,拿着那封只有短短两行的电报,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吊死在村口的牌坊下面。”
她听得毛骨悚然,“为什么一定要死?”
周晋臣说?,“可能那个年代的人,表达绝望的方式,都比较激烈。”
他又?好?心提醒她,“你一会儿注意点,听老人家说?,半夜看到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坐在牌坊下哭。”
前面的故事都是真的,只有这一句,是他新加上去。
“我的妈呀!”
简静嚎叫一句,身体?猛地看过来?,一双手紧紧扒在他胸口。
周晋辰满意地伸出手臂,抱紧了她,“不怕,我抱着你睡。”
简静嗯了声。完全没反应过来?,说?要抱着她睡的,就是恐怖气氛的制造者?本人。
他们在村子里住了一夜,简静心境宽,但适应能力却不强,这一夜躺的她背痛,天刚破晓,她就醒了。
周晋辰仍睡着。她在一点点亮起来?的晨光里?,伸出指尖描摹他的轮廓,从平直的眉峰,到高挺的鼻梁,薄软的嘴唇,像最细的羊毫工笔,慢慢划下来?。
他睡得浅。感觉到有人在动他,睁开?眼睛,“怎么就醒了?”
简静撅起一点唇,“睡不着,这床实在太硬了。”
周晋辰伸出手,简静自动抱上去,不留缝隙地合在一起。她问,“我们今天能回去了吗?”
他嗓音倦懒,“等我去问问看,应该可以。”
简静在他怀里点头。
周晋辰哄着她,“天才蒙蒙亮,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到你身上睡。”
“好?。”
简静这个回笼觉睡得香。醒来时,周晋辰已经在收拾东西,说?半小时后出发。
她高兴地从床上跳起来穿衣服,周晋辰给?她端上一盆热水洗漱。
说?是洗漱,但和在家里?不能比,只简单刷个牙,拿毛巾稍微擦一把脸。
他们下午两点多到北京。一回家,简静就先泡了个热水澡,周晋辰在楼下给?她熬姜汤。
周晋辰在飞机上数着,简静一共打了四十三个喷嚏,很明显着了凉。
简静洗完澡出来?,趴在床上和谭斐妮视频,听她数落自己,不厌其烦地点着头?。
“是是是,您骂得都对。”
“没错,我就是色迷心窍。”
谭斐妮翻个白?眼,“这会儿你又不躲躲藏藏了!肯承认你动心了?”
简静说?,“咱俩谁也别说?谁,都好不到哪儿去。”
“行,你这么说?的话,下周末去北海道泡温泉,咱俩分道扬镳。”
“分道就分道!没你们家章伯宁,我还不能去了啊?”
简静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谭斐妮在那?头?一脸懵。她转头?对章伯宁说?,“简静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这不是开?玩笑?么?”
章伯宁歪在沙发上,把粒芥末味的夏威夷果往空中一抛,又?张嘴接住。他说?,“她改不了,老早就定型了,就那?德行。”
谭斐妮把手机一扔,“你是不是该从我家滚蛋了?待个没完了是吧。”
章伯宁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她,“我无家可归现在,我爸赶我出来了。”
“你那?么多房子呢!住哪一套不行啊?非得赖在我这儿。”
他拿聊天记录给她看,“全收走了,你看,我爸好?狠的心呐。”
谭斐妮只瞄了一眼就摔回了他身上。她说?,“去买啊!去住酒店啊!你不是有钱吗?”
章伯宁铁了心要在这里长住,“酒店住腻了,特像个孤寡老人。再说?,买房子又?不是买菜,三块钱一把随便挑。我不得选个地段什么的。”
“我这儿可不是收容所,还免费给?你提供住处。”
章伯宁说?,“十万一晚,高奢酒店也就这价了,行吗?”
谭斐妮觉得可以,“这位老板,床给?你,我睡沙发。”
“......”
从山区九死一生回来?以后,简静在单位老实上了大一个多月的班,每天准时打卡,交代给?她的事情都按质按量完成,连汪域都惊讶,打电话告诉简元让,本来?是好?心表扬她,反而给她招来一顿骂。
这天简静回家吃晚饭。
简元让说?,“怎么?去闯了一回鬼门关,长大了?”
简静眼神闪烁的,“谁、谁去鬼门关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去找周晋辰的事情,一直都瞒着她家里?,就是怕她父母知道担心。
简元让高声,“还装!我早就知道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莽啊?出了事怎么办!”
简静见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正好她吃的有点撑,假装反胃的,吐了一下。
冯瑜反应快,“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简静抽了张纸擦嘴,“恶心,想吐。”
她爸妈对视了长达三秒钟。冯瑜才又?问,“还有别的感觉吗?”
她机械地重复,“恶心,想吐。”
“......”
简静哪儿知道?她又?没怀过,但看刚有了孩子的车小小是这个反应,一上午要跑到洗手间吐三回,学她总是没问题的。
简元让拍桌,“去医院检查,现在就去。”
“太晚了,明天早上我自己去。”
冯瑜说?那?不行,“让周晋辰陪着你去。”
简静顺势把手机拿出来?,“我现在就让他来接我。”
周晋辰已经在门外。今天是周五,这么晚简静还没回家,也没有饭局,他就猜到是回了娘家,从学校出来?,就一路开过来接她。
他挂了电话,走进来?说?,“爸,妈。”
简元让高兴地和他分享这个喜讯,“静静啊,可能是有了,你明天带她去检查一下。”
周晋辰暗暗称奇,简静上周刚来?完例假,这就有了?他猜到了几分,约莫就是简静的脱身之计。
再一看简静,站在她爸身后,不停地冲他比手势。周晋辰更确定了。
他配合地装作惊喜,“真的?那要好好检查一下。”
简静笑着站到了他身后,“对,检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爸妈再见。”
说?完,拉上周晋辰就往外走。
“慢点。慢点。”
周晋辰很有敬业精神,友情出演到出她家大门外。
简静钻上车。她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今儿要不是弄这一出,我爸得骂我十页纸,你信吗?”
周晋辰拧开?后,喂到简静嘴边,“他骂你什么?”
“还不就是去找你的事情。跟所有人骂的一样,胆大啦,不要命。”
周晋辰看着她喝完,又?拧上瓶盖,“爸爸会担心无可厚非。”
简静假想了一下,又?笑?起来?,甜甜腻腻的,像缠在小棍上入口即化的麦芽糖。她说?,“还好?他早不知道,如?果被他知道,说不定要把我关在家里。”
周晋辰开?着车,腾出手握一握她,“如果真关起来了呢?”
道路两旁流逝过去的稀疏树影,春花秋叶般的形状,不间断掠过她莹润洁白的脸。简静的头?磕在车窗上,默了一阵。
就在周晋辰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说?,“那?我也要去,翻墙也去。”
周晋辰在路边停车,认真地看了她一阵。
小时候,他对于家的概念非常模糊,长大以后提起来?,也都嗤之以鼻,说?他不需要。
其实不是不需要,是他没有,才假装那不重要。但是现在,简静把他缺失了三十多年,有关于家的意义,原原本本的,像烙铁一样打在了他的生命里?。
他要吻过来的时候,简静连忙捂住了嘴。
周晋辰亲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是大马路上。”
周晋辰无所谓,违章停车也不要紧,“所以呢?”
“你每次亲起来就没完。我口渴了,想先喝口水。”
“可你刚刚才喝过。”
“......”
但周晋辰掰开?她的手,难耐地吻上去,把她抵在座椅上动弹不了,吻得又?急又?喘,比平时耗费的时长加倍,吻到简静喘起来。
周晋辰咬着她的耳垂,“以后再要拒绝我,就再吻的久一点。”
“......”
简静气得一个晚上都没理他。
第?二天一早,周晋辰往身边去揽人时,又?扑了一个空。
他如今也有了经验,过几个小时再给?她打,“大小姐,您人呢?”
耳边传来大风呼啸的声音,简静像是才下飞机,她大声喊,“我来?北海道了,下午滑雪,晚上泡温泉。”
“......”
有一点空就往外跑啊她是。
章伯宁订的酒店是Zaborin,中文名叫坐忘林,在二世谷最北边的森林Hanazano区域内,周围布满广袤的白桦树林。
这家酒店很难预定,尤其是在冬季,需要提前两三个月。每间客房都有室内和露天两个温泉浴池,走进去,宽阔清朗的装潢里?,又?兼具现代禅意。
简静挑的房间是洋式Yukiwabishi,办理入住的时候,正碰上退房的客人,她没大在意。
但那人叫她,“简小姐。”
简静和陈晼同时回头。
陈晼嚯了一声,“冤家路窄。”
“这人挺眼熟,谁啊?”
简静抱着双臂问,虽然没认出来?,但她隐约觉得这人来者不善。
她嘴里用敬称,眼神却很不友好?,充满敌意。
“任小苑。江湖人称,我哥的前女?友。”
“我说?呢,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说?话间,任小苑已经走过来?,“来北海道滑雪啊?晋辰呢,他怎么没有陪着你。”
简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们都分手了,这么称呼真的好?吗?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下任小苑,“这位大姐,你跟周晋辰很熟吗?”
......大姐。
任小苑忍了忍,“我只比你大三岁而已。”
简静弹着指甲说?,“大三天也是姐啊,我爸总教我,出门在外,一定要有礼貌的。”
“周晋辰没有和你介绍过我吗?”
任小苑眨了眨眼问。
简静很真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没问他。还以为你过世了,不好?提。”
“.......”
说?着简静拱了下陈晼,“你哥怎么搞的?人家这不是活的挺好?的吗?会走路,会打招呼,还挺会犯贱的。”
任小苑胸口起伏不定。她真是会说?话。
陈晼一贯看不上她,“她当然会了!吃不住我哥,转头?就勾搭上了我舅舅,是个人物?,狠角色!你别惹她。”
简静夸张的拍了下胸口,“我哪敢呢?没看我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任小苑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你他妈这也叫小心翼翼。
她功夫深,没把怒气露在面上,“那?简小姐,再见。”
简静回了房间,就把鞋一踢,躺在床上装尸体。
陈晼来?推她,“犯不着跟她生气,我哥跟她什么都发生过。”
“总牵过手吧?亲过嘴儿吧?上过......”
简静想想就觉得烦,“呸!再也不理周晋辰了。”
“你胡说?八道!我用Gichen集团的股价给?你发誓,他俩没拉过手,没亲过嘴,更没上过......呸!”
陈晼举起四根手指,说?到末尾,还学着简静呸了声。
谭斐妮差点呛着,“搞什么?发这么毒的誓啊!”
简静坐起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啊,任小苑在一车展上挣外快,被人调戏,我哥看小姑娘可怜,给?她解了围。那?之后她就一直追我哥不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以为能钓上个公?子哥儿,还给?自己编造了一段特凄惨的身世。我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别再去干这种露胸脯的行当。”
简静听到这里?,切了一声,“他人还怪好的嘞。”
谭斐妮听的来?劲,“别打岔。听陈晼说。”
“任小苑拿了钱,非说?自己要报答他,要给他当情人。我哥都莫名其妙,女?朋友还没有着落,先弄个情人出来?。任小苑就说?,那?我当你女?朋友好了。我哥那时候忙着准备哈佛的入学考试,没有再搭理她,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在任小苑的宣扬下,都知道他有这个女朋友了。”
谭斐妮嗑一把瓜子,“这女?的,挺会给自己造势哈。”
“更精彩在后面,任小苑看我哥实在太稳,又?马上要去美国读博,她摆弄不动,自己也放弃了,转头?就借着我哥的由头找上周家的门,一来?二去,我那?个一身花花肠子的舅舅上了勾,她成了我小舅妈。”
陈晼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大杯水。
简静听后,半天吞了苍蝇似的,吐出三个字,“真离谱。”
吃过午饭,见场上滑雪的人太多,她们都不愿去凑这个热闹。三个人都在温泉里?泡着时,周晋辰发微信过来?。
J.chen:【吃过饭没有?去了泡温泉?】
静静独美:【嗯。】
J.chen:【今天怎么一张照片都没有发?】
静静独美:【你想看什么照片?】
她哪儿还有心情发朋友圈?
旁边和周晋辰坐一起的龚序秋抢过去,他发:【最好?露骨一点。】
周晋辰挑眉,“你有什么大病是吧?”
静静独美:【露骨的?没问题。】
说?着她就从相册里选了一张发过去。
龚序秋一点开?,是一张CT片子。
静静独美:【我上个月刚拍的脑CT,够露骨了吧?】
【......】
龚序秋笑得不行, 周晋辰却?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可能是简静说话的方式,他就是感觉,小姑娘可能是不高兴了。
他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简静本来要挂掉, 被陈晼强行接起来,“哥?”
“静静呢?”
旁边谭斐妮大声说, “在泡温泉。”
简静说?, “你跟他讲, 我不想接他电话。”
陈晼复述了一遍,“她说?她很想你, 明天就会回家。”
简静:“......”
周晋辰不信这一套,他问?, “身边没有谁惹她吧?”
谭斐妮又喊,“有!你的前女友。”
简静立马去捂她的嘴,“你说?什么说??”
又把?手机抢了过来, 直接挂断, “还有你!我都讲了不接他的电话。”
陈晼倒了杯香槟给她,“和我哥又没关系咯, 你干嘛怪到他头上?”
谭斐妮说?,“任小苑不是他前女友啊?和他没关系!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不是, 你到底站哪头的你?立场那么不坚定呢。”
陈晼划过去,拧了一下谭斐妮。
“我站唯恐天下不乱那头。”
“......”
简静在温泉边靠了大半日,就在陈晼两个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 她忽然用手一推, 鹅掌似的拨出一大片水花。
把?谭斐妮和陈晼溅成落汤鸡,半天都打不开眼睛, 自?认倒霉。
然后就听见她喊,“这什么破恋爱啊,狗都不谈!”
陈晼抹了一把?脸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发疯?”
谭斐妮拿过毛巾擦头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小气了?这真的没什么的。”
“就是,有那么爱吃醋吗你?”
简静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半天是在不高兴些?什么,“原来这就叫吃醋。”
谭斐妮和陈晼白她一眼,异口同声地骂:“那不然呢!”
陈晼嘁了声,“我还以为她开了窍了,什么呀。”
谭斐妮说?,“开了,但没完全开。”
她想想又觉得不对,“你当时不是把?你前男友捉奸在床吗?那会儿就没生气吗?”
简静想了想,又摇头,“也没有什么反应,说了几句片汤话。”
陈晼凑过来问,“什么话?”
“让他洗洗干净,好再去傍别人。”
“......你还能为他着想的。”
四十分钟的温泉泡下来,简静胃里塞满了香槟,快要越过扁桃体那根水平线,她裹着浴袍时摇摇晃晃,起身时还不忘扶稳了脑袋,就怕洒出一两滴来。
陈晼撇了她一眼,“你老摸自己下巴干嘛?”
简静说?,“这酒太贵,我怕浪费。”
谭斐妮笑,“这是已经喝高了的状态。”
直到简静打出一个酒嗝,听见陈晼和谭斐妮关门出去的声音,她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简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掠过她鼻尖的气息很热,热得她呼吸发颤、发紧,喉咙口溢出来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
她本能地张一张嘴,下一秒就被含住,她的唇舌都塌软在温热的吻里,湿淋淋的。
这个涌动着欲潮得吻持续很久。
久到简静续不上来气,睁开眼睛,看着墙壁上的小碎花纹都开始旋转、扭动。周晋辰的动作又深又急,却?没有任何声音。
耳侧传来低哑的一句,“我是谁?”
简静脑子昏昏的,一股酥麻感冲上她的头顶,她试探性地叫:“老公。”
周晋辰摁住她后背的手一颤,凶狠地、层层叠叠地耸进?去,把?她挤压到变形,挤得她整个人发着抖。
简静觉得他抱得太紧,想推开一点,但他力气实在太大,她推不开。
她睁大了眼,湿润着一双瞳仁,摇头。周晋辰把?她抱得高了些?,四目相接,他想在她的眼中找自己的影子。
但哪里还有自己?只剩情动。
简静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落在白桦树上,她枕在周晋辰的手臂上,一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周晋辰轻声,“在睡觉这件事上,你确实天赋异禀。”
刚才做完,他抱着她去露天的流动式温泉里泡着,才刚洗完,简静还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她少?有这样的乖巧,周晋辰忍不住吻了吻她。
吻起来才觉得不够,手上也作乱,就扪着她在池边,又胡作非为闹了一场。
简静借着壁灯的光才看清,周晋辰抱着她,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榻上。
“怎么不睡床?”
她一开口,声音沙哑极了,像咽了一把粗粝。
简静记得后来她一直说?不要了,命令变成哀求,渐渐哭起来,喉咙痛得麻木。
周晋辰拿下巴点了点那张大床,“你自?己去看看,床单湿成那样,还能睡得了么?”
“......”
简静倒不觉得湿,身上很清爽,“那我怎么......”
周晋辰干燥的手心揉着她的后颈,带起阵阵的麻,“我给你洗过澡了,大小姐。”
简静瞪他一眼,“那也是你应该做的,还讨什么功啊。”
“去吃晚饭吗?”周晋辰把她掉下来的头发拢回去,“我来之?前,订了一家日料店,陈晼他们应该已经过去了。”
简静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她喝的香槟,早就胃里空空。
她点头,支使周晋辰,“把我的箱子拿来,外面太冷了,我要穿那件貂。”
周晋辰照办,“用不用我给你换衣服?”
简静故意找事儿,“怎么,听你这语气,很不愿意是吧?”
“哪里。我这是很愿意的语气。”
“......”
简静换好衣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稍微化了个淡妆,嘴唇太润了,她薄薄上一层哑光丝绒口红,才能压住她眼尾的微红。
否则眼角眉梢的痕迹也太明显。
她打扮停当再出来,腿软,几乎要踩不稳厚重的地毯。
等在门口的周晋辰扶她,又被她推开,“走开。”
周晋辰笑,“怎么了?看我哪儿都不顺眼呐。”
简静从他手里夺过包,“别和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他点头,“应该的,换了谁都要生气,要不显得我来这一趟,还挺多余的。”
简静一下子就泄了气。
吵不起来。根本别想和他吵起来。
餐厅离的酒店不算远,开车过去也就十几分钟,长长一张料理台,周围已经坐满了谭斐妮这些?人。
“来那么晚呢周院长!”
龚序秋大声的、故意问?他。
周晋辰散漫地笑一下,嘘了声,让他别提。
谭斐妮歪头看眼简静,“今儿这妆挺红润,衬得你气色特好。”
陈晼逗着面前池子里摆着的新鲜鳗鱼,“她哪有化什么妆!化也是欲盖弥彰。”
简静:“.......”
“好了,她中午多喝两杯酒,醒晚了。”
周晋辰一边替她解释,一边用眼神制止陈晼。
但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被简静狠狠掐了一大把?。
于祲坐在他身边,忍不住揶揄,“怎么了周教授?怪疼的看起来?”
周晋辰摆手,“一点事儿没有,舒服。”
陈晼忽然问?起来,“哥,这家餐厅很难订,要提前好几个月预约,你怎么一来就订上了?”
周晋辰淡淡道,“在东京出差的时候,认识这儿的老板,还算有点交情。”
就在大家都不再说话的时候。
简静蓦地问?出一句,“男老板还是女老板?”
她问?的声音很轻,但就是被龚序秋和谭斐妮捕捉到,并?且极其夸张的怪叫起来。
周晋辰就在起哄声里,捏了下她的脸,“男的。我没有女性朋友。”
简静受不了那两个,拍了下桌,“叫什么叫你们!我问一下不行?”
周晋辰在桌子底下踢了龚序秋一脚,差点把?他踹下桌,“行,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不要理他们。”
于祲啧了一声,“你就宠她吧!”
全桌只?有章伯宁一个人,在认真地和主厨交流料理心得,谭斐妮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章伯宁说?,“我学了回去好做给你吃。”
简静质疑他的厨艺,“那你应该让你家厨子来学,就你能学得会么?”
谭斐妮脱口而出,“他做菜有两下子的。”
这下轮到简静和陈晼叫起来,“你怎么知?道!”
章伯宁眼睛都没往这边看,“这还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给她做宵夜。”
谭斐妮:“......”
陈晼重复了一下关键词,“每天、晚上。”
简静着重强调最后一个字,“做。”
周晋辰:“.......”
简静的沉默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这就又来劲了。
她和陈晼,甚至隔着两三个人拉上了手,把?中?间的周晋辰、于祲和龚序秋吓得,赶紧把?身体往后仰。
陈晼很直接地问?,“静儿你说?,他们都做什么呢?”
简静娇羞答,“你知?道的呀,就那点事儿!”
于祲:“.......”
谭斐妮直接把?她们的手斩断,“有完没完你们俩!烦死了。”
章伯宁在一边帮着她,“真是的!你们就没和人同居过?”
谭斐妮:“.......”
假如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问章伯宁在干什么,哪怕他准备上吊。
在一顿止不住的大笑里,章伯宁身上挨了谭斐妮极重的一脚,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吃完饭回酒店的时候,陈晼问?于祲,“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于祲指了下那一对走在后面,不时就停下来耳语两句的人。他说,“还不是你哥,担心时间长了哄不好简静,挂了你电话就来了。”
陈晼无语,“屁大点事儿,我哥真能小题大做。”
于祲往后瞄了一眼,咂咂嘴,“别说?,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