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烦—— by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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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祲和于祗两兄妹已等在那里,还有新?婚的谭斐妮和章伯宁。
简静刚坐下,就听见于祗喊,“你说你把你爸的什么打碎了?”
于祗是出了名的端庄,但这些年?她屡次破防,都是因为她的倒霉儿子。
大川还拉他妈袖子,“别那么大声嘛,注意形象于二小姐。”
于祗:“......”
他低着头,“就是他那一组什么酒堡的四支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领着同学在酒窖里玩来着。”
于祲试探性地猜了下,“白马酒庄的?”
“对,舅舅,很贵吗?”
“不贵,两百来万吧也就。”
“......”
于祗问,“你哪里玩不得?要跑去酒窖里玩!”
大川还教育起他妈来,“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现在是怎么想办法解决,趁我爸回来揭我的皮之前?。”
小冶听完以后,“没关系,我爸爸有钱,让他给?你。”
简静拧了一下周晋辰,“笑死人,你女儿真是会打倒贴。”
大川说?这根本不是钱的事,确实有钱也再难买那个年?份的酒,况且江听白不是买来喝,是送人的。
他小心看一眼他妈,“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准能行,就是你得做点牺牲。”
于祗双手抱臂,看着儿子,“你有什么办法?说。”
大川胸有成竹地说?,“等会儿我爸一回家?,你就严肃认真地跟他提离婚,分居也行,说?受够他了,就像陈阿姨烦透了龚叔叔一样。他肯定就没心思再?管我了,我杀人放火他都不会过问。”
于祗:“......”
谭斐妮一口清酒喷在于祲脸上,“这小子夺笋呐!”
简静笑得不行,“江总养出这缺德儿子来,他这个小号算是练成了。”
于祗把儿子扯在座位上,“我来想办法,坐下吃吧你。”
料理师给?每人呈上一份口感浓郁的虾夷马粪海胆,谭斐妮尝后说?不错,颗粒感很强,后味绵绵不绝的甘甜。
章伯宁说?是从北海道空运过来的。简静点头,难怪这么新?鲜。
但小冶不敢吃,她看着这个外面毛毛的长着刺,里边跟柿子一样黄澄澄的东西?,问大川说?,“它都长成这样了,还是要被吃掉吗?”
大川不奇怪,“那榴莲呢?浑身带刺儿,还滂臭,一样难逃被剥肉的命运。你要相信,人馋起来什么都敢吃。”
小冶举着勺子问,“大川哥哥,这个什?么味道?”
大川送进嘴里咂摸两口,“芒果你吃过吧?”
小冶刚想说?吃过。
但大川立马就补充,“跟这个不是一个味儿。”
“......”
第55章 小公主
小冶快满六岁的时候, 筹建了四年的集团总部大楼终于落成,叶襄君从?纽约飞回北京,专程来参加剪彩仪式。
她这当奶奶的,像是憋着一股劲儿, 要把这六年?缺的关心和疼爱都补上一样, 回来没两天,就给小冶办了一场隆重的生日par.
阵仗大?到, 连简静这样爱大热闹、出大风头的人, 都吃惊到头脚倒悬。
谭斐妮一来就哟呵, “你这婆婆真对你路子?,讲排场的劲儿都一样。”
“没看见呐!祝周冶小朋友六岁生日快乐, 和我?有个狗屁关系。”
简静的手勾在她光溜溜的肩上,指着成堆的气球山旁边, 那一行大?字说。
谭斐妮乜她一眼,“你这人好没意?思,那小冶不是你亲生的?较这个劲呢!”
语罢她还补上了句, “静儿, 你真叫个有造化啊。”
简静听完就不高兴上了,“说什?么呢你!我们老简也家大业大好吧?”
没等谭斐妮回话, 路过的周晋辰就先认可了她,“简小姐能看上我?, 是我?的造化,完完全全是下嫁。”
等周晋辰走远,谭斐妮吃惊的嘴才慢慢闭上, “他好会说漂亮话, 我?以为他只能跟学生讲讲课。”
简静啧一下,“你今天怎么回事儿?逮着我贬呐你。这是实话, 什?么漂亮话。”
嫉妒使谭斐妮凶相毕露:“我?肠子?里冒酸水儿不可以啊!都活这么风光了,听我?讲两句酸话能掉块肉哦?”
“......”
简静装模作样地抓起?她的手腕,“章太太,您这是喜脉。”
“滚蛋。”
后?来简静被叶襄君请走,说要进去大?厅合照,谭斐妮就转到了于祗身边。
这庄园里场地太大,于祗派了人还不够,时时刻刻,亲自盯着她宝贝儿子?。一发现川哥有靠近泳池的意图,隔着人群她就急,“大?川!你敢再?往前一步,看我?不扒你的皮!”
连同谭斐妮在内,旁边的公子哥儿都吓一跳,悄悄议论,“二小姐当妈以后?,被儿子?活活逼成这德行了!以前是多安静的?”
至此?,谭斐妮更坚定了不生孩子的想法。连于祗都没逃脱这个魔咒,她就更别提了。
那种母慈子孝的画面,只会出现在寓言故事。
她凑过去,跟章伯宁下达指令,“别再?提生宝宝的事,否则我也扒你的皮。”
在周边的起哄声里,章伯宁捏耳垂,“我?皮太厚,不是那么好扒。”
谭斐妮假装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章伯宁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生出大川来,他们?江家的种不好。”
谭斐妮嘁一声,“江听白的种不好?你老章家的就好?”
“确实也不怎么行,看我?就知道?,”章伯宁想?了想?,“算了,生孩子?挺疼的也?,我?舍不得你辛苦。”
身边准备看出好戏的众人,听完这话,齐齐yue了一声。
待斐妮心满意足地走了,有人搭上章伯宁的肩膀,“行啊章儿,我?一直想?问,你怎么把谭小姐拿下的?她家门槛够高的。”
有知情人士说,“人家苦追好几年?,挨打挨骂的,你丫有那毅力吗?两情相悦了,老太太那边还要棒打鸳鸯。不过最后到底怎么松口的?”
章伯宁再感激不过的口吻,“我?岳父大?善人,他帮了我?一把。”
那问话的哥们儿举杯,“这杯敬老丈人。”
“敬咱们谭书记。”
“......”
晚宴还没结束,周晋辰就带着妻女先走了,独留叶襄君一个应付宾客。简静看得出来,他兴致不高。
到家后?,周晋辰把女儿交给阿姨,让她去洗澡,尽快哄她睡觉。
简静身上还穿着抹胸礼服,胸口勒得很?紧,这种设计,腰上也?不会很松。她在会场不敢多喝酒水,怕小肚子吸不起来,渴了一路。
一回了家,也?顾不上宽慰她那位,不知道在恼什么火的丈夫。
简静开冰箱,起了瓶冰镇气泡水喝,她才解了渴,身后?就伸出一只手,把她的玻璃瓶抢去,自己仰着脖子咕咚喝起来,没几秒全光了。
她转过来,“这么好喝吗?”
周晋辰摇头,“清汤寡水。”
简静听完就乐了,伸手给他松领结,“那可不就是水吗?”
“那你怎么那么爱喝?”
简静说,“我喜欢清淡点的。”
周晋辰把她抱上中岛台,“喔,是吗?那我也算清淡的?”
简静笑一下,一双腿缠绕上去,“你不清淡,算斯文变态。”
他忽然捏抬起?她的下巴,拇指的关节抵着她微热的唇瓣,有些粗暴地摩挲,眼底山雨欲来。
简静把那枚黑丝绒领结摘下,反手丢在案台上,呼气间,他指腹上淡淡的沉香味,裹缠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透过她纤薄的皮肤渗进来。
周晋辰一手箍她的后?背,一手扶她的头,力道?一紧,白色裹胸礼服被剥落,她像一瓣脱离花骨朵而存在的嫩蕊心。
他一吹气,她就跟着抖,心脏捶鼓一样擂动。
简静推锁骨上黑压压的头,“不行,不能在这里。”
方才宴席上,周晋辰被灌了不少酒,欲念难退,“我?也?不行了。”
“我?就说你变......”
周晋辰撩开她的发丝,热吻奉送上去的时候,底下也?同时发力,让简静乖乖闭了嘴,她身体敏感,颤流而下到腿侧,送入的也异常顺畅。
“今晚为什么不高兴?”
被剥皮抽筋的简静,三支之二的身体浸润在温水里,歪在周晋辰肩上问。
“你进来之前,和我妈闹点意见。”
周晋辰抽出手,转过半边身子?,鼻尖抵着她腻滑的脖颈,深嗅着抱上去。
简静想?躲,但浴缸就这么大,她挣也?挣不脱,“哪方面的?”
“我?让她啊,不要再?费事搞这种把戏,小小年?纪,被捧的太高,容易移了女孩子的性情。”
周晋辰的呼吸已经不匀称起来,手掌上她的腰,嗓子?里漫出一股哑意?。
简静的小腿被迫折高,“那她、会肯听你的?”
周晋辰吻着她的脸,还能抽空冷哼一声,“她那个人,总是以为缺少的陪伴,能用钱财和声势缝补起来,从我到小冶。她不明白,不会的,遗憾就是遗憾,弥补不了。”
简静咬着唇,咬出细碎的低泣声。她才意识到这个站位,会进的很?深。
周晋辰明知故问怎么了。简静真想扭过头,从?他身上撕下一口肉来。
后半夜小冶哭醒,简静才刚睡着,隐隐约约听见几声,周晋辰先起?身,说你睡,我?去看看她。
他顾不上穿鞋,踩着冰凉的地板走到小冶房间,脸上还带着泪的小女孩,委屈地叫爸爸。
周晋辰嗳的一声,将她抱起?来,问怎么了。
小冶抽抽噎噎的说,我?梦见大川哥哥掉进泳池里,捞不起?来了。
周晋辰简直哭笑不得,“不会的,那小子?身体壮,能扑棱两下。”
小冶半醒着点?头,“可是梦里真的很吓人。”
“梦都是反的,不要怕,爸爸抱着你睡。”
小冶趴到她爸爸胸口,快要睡着时,又想?起?来交代周晋辰,“我?暑假要去学游泳,这样就可以救他了。”
周晋辰说好,“爸爸明天就给你请老师。”
等他把女儿哄睡着,卧室里还有另一个,因为担心,总也?进入不了深度睡眠的人在等他。
“小冶没事了吧?”
周晋辰掀开被子躺下,“没事,说要去学游泳,长大?了,好救落水的大?川。”
简静说了句要死,“她才多大就长恋爱脑啊?”
“......”
为了小冶读书?方便,周晋辰在烟袋斜街买套四合院,开车到学校只要十分钟,和江家就隔了条街。
她读的小学,和大川是同一所。于祗在简静面前,力荐过不下三回,说他们?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各方面都是最好的。
从?此大川又多了一项政治任务,每天放学以后?,要等着小冶一起?回家。
小冶上三年?级的时候,大?川已经读到小学最后一年。他很?庆幸,还有一年?他就翻身得解放了。
这天下课,大?川背着书?包,坐在小冶教室前的花坛上,眼睛一瞬不错的看着门。
上一次,他就因为和同学说话,没看住小冶,她自己跑了出来,先上了等在校门口的车,还吩咐司机开走,完全不管他。
那天大川是自己走回家的。
事后?小冶还很?委屈,“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哥哥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迷路的吧?”
大?川被戴了高帽,再大的火儿也不好发,“你真会说话。”
陈晼家的小儿子?拍着篮球过来,他和大?川同班,“又在这儿等你家小地主婆儿呢?”
大?川纠正?他,“劳驾,叫她小公主。她要是不高兴了,由你龚二来哄。”
龚二才不理他,“你那么怕她不高兴啊?”
大?川问,“基本上,就和你怕你爷爷揍你一样。”
“少来,我?有那么怂吗!”龚二瞪他一眼,“你就每天非得等她?”
大?川摆摆手,“这个你别管,我有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该不会就是,周叔叔每个月都掏钱托关系,给你买限量款的手办吧?”
“......”
大川揽着他的肩膀说,羡慕的语气,“还是你好啊,妈妈去美国做生意?,爸爸又成天不在家,自在。”
“我妈在也不管我,她眼里只有我?姐。”
眼看小冶放了学,大?川赶紧抄上书?包,“下回聊,兄弟。我祖宗出来了。”
“......”
小冶是哭丧着脸走出教室的。
大?川三步并两步地追她,边看她的脸色,“等会儿,都下课了你还哭啊?你不是最喜欢放学?”
“我今天不喜欢了!”
小冶挥开他要来给她擦眼泪的手。
大?川把她拉住,“是不是班上男生欺负你了?走走走,我?带你找他算账去。”
小冶使性子?,“没有没有没有!”
“那你到底干什么嘛,给人个准话好不好?”
大?川他们班男同学集体路过,学着他柔情似水的语气,特意?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起?哄说,“川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娘们儿的!”
“滚呐。”
等上了车,小冶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卷子来,“你看。”
大?川摊开来,“数学随堂测试只考二十分?你怎么做到的?用脚趾头蒙也?不止这点?啊。”
小冶更生气了,哼的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他。
大?川推推她,“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家,我给你讲卷子好吧?”
他看这样不行,又从书包里拿出颗巧克力来,“吃吧,在车上吃完,省得回家被骂。”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小冶吃完,揉了揉糖纸塞进大川的校服裤里。
川哥枕着靠垫,老神在在的,歪在后?座上打游戏,“难过什么呀?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又不止是这一门学不进去。”
“......”
小冶跟着大川回家。
今天她没急着走,两个人坐在蝉鸣阵阵的院子?里,大?川给她一道?一道?的讲错题,把简便方法和解题思路,都教给她。
江听白回来,下车就看见这一幕,走到后?面仔细听了会儿,难得表扬一句儿子?,“你小子有点长进啊。”
小冶站起来叫了句江伯伯好。
江听白笑眯眯的,“坐吧,一会儿留家里吃晚饭。”
大川冲他爸招了招手,示意?他低头。
江听白弯下腰,问儿子?,“你要说什么?”
大?川小声,“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小时候学奥数,你老是要揍我?了。”
“为什?么?”
大?川瞄一眼小冶,“笨学生真气人呐。”
“把你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闭上。”
“......”
大?川闭嘴前,心里暗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等到一张卷子?的错题都分析完,天已经?黑下来,小冶在江家吃过饭,和大?川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科学探索片。
这期播的是一台强压力的粉碎机,记录者说至今还没有人挑战成功,放上巨石、防弹玻璃、灭火罐,都无一例外,通通被压成碎片。
小冶喝着果汁,哇的一声,“这个机器好厉害啊,真的什?么都能压碎,都挑战失败了。”
大川架着脚,冷笑了下,“不一定。”
小冶好奇地转过头,“那你觉得谁能成功?什么东西会这么硬?”
大?川言之凿凿,“我?爸的嘴。让江总去挑战,一定能成功,他那张嘴硬得很。这一点我妈最有发言权。”
“......”
第56章 她超爱
谭斐妮最近很烦, 总是莫名地心情不好,章伯宁触了她几次霉头,后来连回家,都小心地放轻脚步, 行动不敢大声。
这?日夜里, 章伯宁从外面回来晚了点儿,谭斐妮已经睡下了, 他?手脚很轻地洗完澡, 换好睡衣, 刚掀开被子?,就听见谭斐妮说, “你别碰到我。”
“没碰,我不敢碰你, 我?睡觉。”
一张大床,章伯宁只睡了四分之一。
灯一关,又听见谭斐妮说, “干嘛去了?”
“我?爸喝多了, 把他送回家我就回来了,晚了点儿。”
谭斐妮睡不着, 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你睡觉的点吧?”
章伯宁嗯了一句, “没到。但你都躺下了,我?寻思得?来陪着你。”
“那你又离我那么远!”
章伯宁小声,“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挨你吗?刚才还说叫我不要碰你。”
谭斐妮被怼的愣了一下, “你是成心给我添堵的吧?”
“没有?。”
章伯宁识时务地靠过去, 握她的手问,“你是不是生理期快到了?”
“你怎么知道?”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 你就会没事找事。”
“......”
但谭斐妮没等来例假,倒是等来了两道杠的验孕棒。
章伯宁还没睡醒,就听见她在浴室里尖叫,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爬起来,“怎么了?”
“你看,你快看呐。”
谭斐妮表情狰狞地举着验孕棒给他?看。
章伯宁刚起来,眼睛还花着,她的手又晃得?厉害,他?揉了揉才看清楚,“两道杠是有了吧?”
“少装了你!我不信你不知道。”
谭斐妮看见他这样就来气。
一个声名远扬的浪荡子,还敢装不认识这?玩意儿。
章伯宁喜上眉梢的,尽说大实话,“嗐,我?也没哪个女朋友怀孕过。”
谭斐妮开始跑题,“来说说,都有过多少个女朋友?我每次问你都不说全。”
“咱能聊孩子的事儿吗媳妇儿?”
谭斐妮一提这?个就丧气,“聊什么聊?我?还怎么跳舞啊我!下半年还有几场演出。”
章伯宁故意问,“你们团是法外之地啊?还规定不让员工怀孕?”
走到哪儿也没有这个道理?啊!
谭斐妮瞪他?,“不是!是会打乱团内计划的,而且我?是领舞。”
“那就让他?们换个领舞!实在不行,就不跳这?破舞了。我还养不起你吗?”
章伯宁鲜少有专横的时候,这?一下反而把谭斐妮弄笑,“你偶尔发次火,还有?点小帅欸。”
被夸了以后,章伯宁一下就原形毕露,“注意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小帅,就在前不久,他?和女友小美,被带到了满是丧尸的......”
“......闭嘴。”
谭斐妮到?了怀孕中?期,黄颐时不时的,就让她回家来吃饭,端午节的时候,更是多留她住了三四天。
她在自?己家,没什么不好过的,但章伯宁就不同了。
黄颐本来就不同意他们结婚,被强摁着点了头后,看这?个纨绔女婿也没多顺眼。
吃过晚饭,谭斐妮靠在沙发上,黄颐端来水果给她,“小章呢?几点了还不回来?”
谭斐妮一看时间,“这?不是才七点吗?他有个饭局,估计差不多也就回了。”
黄颐问,“他?总是很晚回家吗?有没有夜不归宿过。”
她在这?上头受过不少磋磨,所以总是担心女儿重蹈覆辙。尤其?章伯宁在婚前,是个顶有?名的花花太岁。
谭斐妮转了个身,“没有啊!他早就改了好不好?妈你烦不烦呐。”
黄颐戳了下她的脑门,“我?为你好!还敢说你妈烦。”
一边的谭宗南也说,“人?家小两口没有?这?个事,你非要挑起来问,干嘛?怕他们感情太好?”
黄颐瘪了瘪嘴,原本想说,你最没有资格开口。但想了想,又咽下去。
章伯宁没到八点钟就回了谭家,怕身上有?酒气,先去洗了澡,换了身家居服再到?客厅。
谭斐妮说,“就把衣服给换了?”
“他们抽烟,我?怕味儿太大,呛着你。”
黄颐很清楚这些招数,“别是有?什么香水味,怕斐妮闻出来。”
“妈!”
谭斐妮忍不住喊了一声,“你说什么东西啊?”
章伯宁怕她动了胎气,赶紧摁住她,“没关系,衣服还在那儿,没洗呢还,我?没销毁物证。”
黄颐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别说话,又对?章伯宁说,“你最好是老实点儿。”
谭斐妮实在听不下去了,把章伯宁推开,“你去厨房帮我把燕窝拿来。”
章伯宁哎了一声,不计前嫌地问,“妈要喝吗?我一块儿端来。”
谭斐妮气鼓鼓,“她不喝!她嘴占着呢,喝什么喝?”
等章伯宁一走开,黄颐就指着女儿说,“你看你那个样子?,我问一句怎么了?”
“我?说你到?底要干嘛呀?!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总挑三拣四?的不满意,他?不要面子?的啊?”谭斐妮直接坐起来和她对骂,“怪不得?人?家外面说,你谭夫人?的女婿是最难当的,真是一点没说错。有你这块活招牌在这儿,我?还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说完她也不管她妈的脸色多难看,穿上鞋,走到?厨房里,拉上章伯宁的手,“走,我?们回自?己家。”
“燕窝还没喝。”
“不喝了。”
黄颐看着他?俩喊,“大晚上的,你上哪儿去啊你!”
“我回家!不想在这里听你发神经。”
在谭斐妮“嘭”的摔上门之前,章伯宁朝黄颐点了下头,“先走了妈,没事,别担心。”
谭斐妮拽着他?上车,“你还管她有没有事?我?妈才不会担心呢。”
章伯宁制止她,“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你的妈妈。”
“什么人能受得了她那样的冤枉气啊!”
章伯宁还笑,“这?有什么?你爸妈不过是担心你。”
他?摸了摸鼻梁,“我?以前确实过头嘛,没个好名声。妈没照我啐一口,这?就算不错的了。”
谭斐妮扑哧一声,又哭又笑的,突然抱上他?,“你怎么那么好?”
“那你爱不爱我?”
“超爱。”
小冶学游泳,一共换了七个教练,哪怕周晋辰开的工资再高,人?都摆手表示,您这女儿天赋太高,得?国家队来教。
后来她太爷爷真给她请了一国家队退役的教练,一个暑假折腾下来,够呛教会了她一个自?由?泳。
而这?些年过去,大川早已精通水性,连他?妈都放开手脚,由着他在泳池里撒欢。
至于小冶小时候许下的,美救英雄的愿景,变成了一句过了赏味期的玩笑。
时而被简静提起来,小冶都要跟她闹脸红,“妈,你不懂尊重人隐私的?”
周冶越长大,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成了一个文静内秀的女孩子。不像简静,像性转后的周晋辰。
每天?下课就乖乖回家,书包放好,在钢琴老师来之前,自?己先把曲子复习一遍。
简静下班后,照例瘫在沙发上不想动,慢慢睡过去。听着突然响起来的《小夜曲》,她揉了揉头发坐起来,看着女儿安静的背影,开始自?我?怀疑,这?真是她生出来的?
她读四?年级的时候,大川上了初一,偶尔骑车回学校,和同学在草地上踢足球,看见小冶下课,掀起衣服,擦擦汗过去和她打招呼,“怎么样最近,上课的时候都能听懂吧?”
“你能不能问点别的问题?”
小冶看了看左右的同学,别人?都抿着嘴偷笑。
大川还挺费解,“怎么了?不能这么问啊?”
小冶气得?踩他?一脚,“你这?样提问,别人?多少觉得我在智力方面,好像有?隐忧一样。”
大川直接反问,“难道没有吗?”
“懒得?理?你。”
小冶说完,还不忘瞪他一眼,就跑开了。
从那以后大川再到学校来,小冶都躲着不想见他?,偶尔躲不过去碰上了,她也赶紧走掉,有?一次,旁边人指着大川问说,“那不是你哥吗?”
小冶看了他一眼,“什么呀,就一邻居。”
大川为这句话气了半个多月。
周五放学时,难得?早回家的江听白,碰上了同样难得在家的儿子?,他?问,“我?说川哥,今天没去您母校踢足球?”
大川气愤地挥手,“打今儿个起,再也不去了。”
江听白坐到?他?身边,好笑地问,“怎么呢,谁又把你给惹着了?”
“还有?谁?不就小冶那个白眼狼,她居然跟人?说,我?就是她一普通邻居!”
大川烦躁地翻着手里的奥数竞赛资料,一页都没有?看进去。
江听白拧开一瓶矿泉水,“小冶哪里说错了?不是邻居,你还想当人?家什么?白叫你句哥,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
“爹,你跟自?己亲儿子?说话,都这么不顾人死活的是吧?”
大川越说越激动,后来站到了沙发上。
“我?就这?么说话了,你怎么着吧?离家出走的话,门在那儿。”
这历来都是大川把他气得够呛,难得?有?一次,江听白也能气一气他?,更加不让他?了。
“我要找我妈,让她来治你。”
大川在茶几上跺跺脚,气沉丹田地开始喊,“妈!”
江听白惊恐地看了看楼上,忙去捂儿子?的嘴,“这?么大男孩子?了,喊什么妈,你老实给我?下来。”
见大川真赌气坐着,江听白拍了拍他?肩膀,“晚上爸带你去吃饭。”
“不去!我要在家复习。”
江听白咳了一声,“你们家小冶也去。”
“那我现在就去洗澡换衣服。”
“......”
大川走到楼梯上,回头对?他?爸说,“我?妈根本不在家,她今天?加班,您知道吧?”
江听白把空水瓶往他身上扔,“你小子?!”
简静周五下班一贯很早,但今天?她故意不下楼,在办公室里拖时间。
起因是她中午给他发微信,他?过了整整四?个小时才回。
J.chen:【对不起,一下午都在开会,手机调成了静音。】
简.仙女届扛把子?.静:【开会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啊?我?白白等你一下午。】
J.chen:【就是的!无语死了,这?下头男。】
J.chen:【只是调了静音,又不是原地去世了,微信都不看,瞎了眼睛一样。】
J.chen:【开会也不早点说,没张嘴啊他??别气了,咱以后都不理?他?,晚上和我?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