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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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降的速度非常快,身姿也格外轻盈,仿佛驯服了灵巧的风一样,可以在空中任意驰骋。
但他速度再快,也没有快过更早一步落入湖中的二人。
当他即将靠近盛千婵和桑如焰的时候,她们俩已经到了河床裂口的边缘,摇摇欲坠。
周围都是漩涡,暗流涌动,还有湖水接连不断的冲力,她们两个早就精疲力尽,以此时的状态根本抵挡不住四面八方的危机。
“易子钰……救……快救人啊!”桑如焰大声地喊着,声音却在湖水的冲击下变得断断续续。
偏偏就在此时,那头羽蟮又从山壁上爬了起来,六对透明羽翼疯狂扇动着,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带着不死不休的气势冲向了易子钰,也让这位桑家客卿不得不收回了手,回过身,又是一拳轰出。
他这一次没有半点留手,哪怕是羽蟮这种防御力极其变态的怪物也被他一拳打得半个脑袋陷了进去,而后更是被折断了独角,沿着独角根部将其撕扯成两半。
羽蟮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嚎,长得可怕的身躯不住翻滚着,将两岸的大山都震得轰隆作响。
可惜,就是这一刹那的耽搁,盛千婵已经感觉到她和桑如焰被卷进了一个涡流中。
易子钰暂时被缠住再到脱身的短短几息内,她们可能就会被漩涡吞噬。即便是实力强大的桑家客卿,恐怕也很难从不知通往何处的暗流中捞人。
没有人想死,盛千婵也不例外。
可是,当她看到边上另一张惨白狼狈的小脸,想到刚才对方保护她的举动时,她就生出了一分犹豫。
方才,是桑如焰先救了她一命……
思绪纷杂,大脑一时混沌。最后,她强行挤出仅存的一丝力量并集中到手上,然后看向朝她们冲过来的易子钰,用力地将身边的少女推出了漩涡。
“接着!”
大喊一声之后,盛千婵再无余力,只能任由汹涌的漩涡将她卷走。她的身体在暗流中颠来倒去,渐渐的,她双眼无力闭合,整个人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唯有昏迷前看见的那一幕,还深深地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易子钰抱着桑如焰立在空中,一向温柔含笑的眼眸里透露出几分错愕,桑如焰大喊着快点救人,他伸手要拉她,却还是没有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转瞬消失。
“易子钰!你救人啊!那是我大嫂,你怎么能不救她!”
易子钰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翻涌的湖面,任由桑如焰在怀中挣扎呵斥,声音淡得像是山间的一缕清风:“二小姐,我只来得及救下你。”
“至于夫人,她……”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晕晕沉沉的状态中,盛千婵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间撞上了什么东西,撞击、疼痛、失血,难受的感觉让她昏迷的意识都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她费劲地睁开眼,隐约感觉下一波的撞击即将到来,正想扭动僵硬的身体尽力避开时,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一股温暖的温度从疼痛难忍的后背传来,那种感觉,就仿佛一刹那间让她无处宣泄的痛楚得到了安抚。而她整个人,似乎也像被一个巨大的茧包裹了起来,替她扛下了所有的伤害,只留下柔软的触感。
这是什么?
盛千婵迷迷糊糊地想着,陷入半昏迷的思维像是一团凝固的浆糊,唯有费力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朦朦胧胧地反馈了自己的所见
她看见了什么?
裹住她的,好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
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 盛千婵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先是梦到自己从前在另一个世界时跟着外公从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开始就趴在药箱上学习辨认药材,紧接着又梦到小学时奶奶抱着她去诊所,把她放到一旁的矮凳上, 看着她好奇地抓起听诊器, 笑眯眯地哄她:“以后我们阿婵也要做医生哦!”
才一丁点大的她笑着露出一口豁牙,也不知道大人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就胡乱点着头应下。
她的父母各自出生于医学世家,却偏偏没一个选择当医生,反而都加入了野外科考队, 在她降生后不久,就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了。
两边的老人从小轮流带她,对她寄予厚望,将中西医的知识一股脑灌输给她,就指望着她将来能继承衣钵。
梦里的她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从蹒跚学步被老人们带着学医辨药, 再到身形逐渐抽条, 已经能有模有样地开出一剂药方,始终能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温暖包裹着, 就像是外公那双慈祥的手一直抚摸着她的脑袋。
梦中熟人来来去去,人影重重叠叠, 像是加了一层又一层的滤镜。
直到十三岁那年, 那一场车祸来临
天旋地转, 梦境支离破碎, 剧烈的撞击与锥心的刺痛袭来,映入眼中的大片红色让盛千婵在梦中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随着叫声响起, 现实中的盛千婵也同步睁开了眼睛, 冷汗如额角坠落。
她苍白着脸, 像是死里逃生般仓皇不定地大口喘息着,直到目光触及坚实的地面,她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意识回笼,梦中的景象如轻烟随风而散,她眨了眨眼,费力地用手支撑着地面坐起来,忽然意识到了环境的不对劲。
眼前是一片无望无际的花海,大朵大朵艳丽的血红色花朵盛开在土壤上,仿佛随时能滴出血来,又像是一朵朵火焰在燃烧。无数火星子似的赤红色光点漂浮在半空中,瑰丽诡异得如同梦幻。而在无尽的花海间,则坐落着一座座黑色的丘陵,像是此间沉默的守卫。
这显然不是那个除了山只有水的桑家禁地。
“这是哪里……”
“祖陵。”
一道冷淡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盛千婵的自言自语,她惊疑不定地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竟然还站了一个人,以她的感知竟然连他的存在都完全没有发现!
熟悉的白衣,熟悉的清冷声线,还有这深不可测的实力……盛千婵微微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哦,是桑清衍啊,那一切就合理了。
“什么祖陵?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你救了我吗?”
盛千婵一边问,一边揉着疼痛的左肩站了起来。
其实她这会儿全身都疼,身上伤痕累累,整个人像是被大卡车撞过一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种像是骨头都崩裂了的疼痛感还在,但伤势看起来却不严重,不仅血不流了,而且体内本来有些枯竭的灵力都回复了不少。
总不会是狗男人大发慈悲替她治疗了吧?
盛千婵脑海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刚想接着问桑清衍问题,站起来后却意外看见了他身后的场景。
原先她侧躺在地上,正对的就是无边无际的花海,也不知道身后有什么,回头时也只看见了桑清衍,根本没留意其他东西,到了此时,她越过桑清衍的遮挡,才发现在他后方的位置还有一条连绵不绝的长河。
那条长河不知源头在哪,究竟从何而来,只看得出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流淌,靠近花海时逐渐变宽,波浪也变得愈发汹涌,而河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接近赤红,就像她在梦中看见的漫天血色。
盛千婵愣了一下。
梦境的记忆浮现,让她的思绪飘忽了一瞬。
而就在这时,桑清衍那道标志性的冷淡嗓音却回答了她的问题:“这里是桑家的祖陵。”
盛千婵转头看向他,他正靠在一块巨石上,抱着双臂,与她方才一样,目光淡淡地看着那条血色长河。
“你坠入了禁地的湖底,被漩涡卷入了暗河。那条暗河恰好是与炎海交汇的一条分支,炎海又通向桑家的祖陵,只有这边方便进出,我就带着你从这一端出来了。”
还是非常简洁的解释,保持了桑清衍一贯的水准。
盛千婵听他说完,脑海中的记忆顿时分明了不少,前后一串联,前因后果立刻就对上了。
看来确实是桑清衍救了她。
盛千婵想了想,开口道:“那……谢谢你?”
听起来好像不太有诚意,桑清衍也不为所动,只冷眼看着她说:“道谢就不用了,只要你……”
“我懂我懂。”盛千婵作势要哥俩好地拍拍他肩膀,“生孩子嘛,这事我超配合的好吧!”
他并不是想说这个。
桑清衍蹙着眉,微微侧了侧身想避开,却没想到她提前一步做出了预判,特意偏了几分,他一动,正好被她拍了个正着。
他看着落在白衣上,印出几道指痕的小灰手,眉心跳了跳。
他闭了下眼,刚准备把这一丝不满压下去,就见那双灰扑扑、脏兮兮的爪子从他的肩膀摸到了他的后背,特别是在肩胛骨的位置用力摸了摸,边摸还边疑惑地嘀咕:“没有啊?”
桑清衍眸光一凝,语气冰冷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翅膀。”
桑清衍:“……你看错了。”
不应该啊,她回想起来的记忆里,的确感觉是看到了一双巨大的翅膀将她包裹了起来。醒来在她身边的只有桑清衍,那双翅膀应该就是他的啊。
盛千婵一脸沉思,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虽然那个时候她快昏迷了,但还不至于出现幻觉,不可能看错的。
“放手。”
摸来摸去像什么样。
“哦。”
听着隐忍不满的声音,看着桑清衍越来越冷峻的表情,再看看自己双手的位置,盛千婵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妥之处,于是慢慢地将手挪了下来。
做人要有礼貌,她和桑清衍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该这么自来熟就上手的,起码得先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啊。
对,要有礼貌。
这么想着,盛千婵双手合掌置于胸前,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他,小声地问道:“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
“……”
回应期待的是一个无情的背影。
“诶,不是!桑清衍你别走啊,等等我!我是个伤患,你就不能走慢点吗?”
“……”
“我走不动,我不管,你慢一点”
眼看着桑清衍无声地用行动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拔腿就走,盛千婵也只能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奈何狗东西人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没走几步路就将她甩在了身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盛千婵也只能撒泼耍赖喊他了。
“仙尊”
“敬爱的清玄仙尊”
“夫君大人,你未来的孩子他娘真的走不动了……”
一声叫得比一声离谱。
起初桑清衍还能当作没听见,到后面,他皱起了眉头,不太满意地停下了脚步,终于忍不住回复道:“闭嘴。”
“好的。”
但是好歹是停下来等了。
盛千婵目的得逞,嘿嘿一笑,乐颠颠地追过去。
她身上的疼痛感还在,走得并不快,桑清衍肉眼可见的不怎么高兴,但还是放慢了速度走在她身边。
要离开祖陵,出口只有在最深处的地宫里。
可这一片血色的花海看上去无边无际,又禁制使用飞行法术,真把她丢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
考虑到这一点,桑清衍生出的那一丝烦躁便化为了忍耐。
偏偏,身旁的女人还不怎么安分,走着走着就会冒出一两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桑清衍,我好累,你可以背我吗?”
“……少做梦。”
“你不背我也行,给我个能用的飞行类法器就好。”盛千婵退而求其次,小小地让了一步。
她这一回损失惨重,储物袋损坏了,辛辛苦苦攒了小半年的资源库丢得一干二净,平时来灵田转悠用的云舟也惨遭毁灭,只有贴身佩戴的储物戒还保持完好,但是里面就放了几样东西,大多数还是功法一类的书册,跟代步完全沾不上边。
想来想去,她能求助的也只有桑清衍了。
可惜,桑清衍又一次无情地击碎了她的美梦。
“祖陵禁空,飞行法器也不能用。”
“不是吧?”盛千婵跟他大眼瞪小眼,一脸生无可恋,“那我怎么办?”
有伤在身,她真的要累垮了!
不过是走几步路,就这么点伤势,修士的肉身怎么可能累得垮?
桑清衍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一遍,只见她不住地揉搓着脖颈与手臂,一双腿也越走越沉重,无奈地昂起头与他对视。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她委屈巴巴带着一丝祈求的眼睛上。
她似乎,真的很累?
天底下应该很少有男人能抵挡住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但桑清衍除外。
然而,考虑到这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你确定要我带着你走?”
“确定确定确定!”盛千婵话都没听完就迫不及待地点起了头。
祖陵的大小她大概看了一眼,到底多大不知道,反正目力所及,她是压根没看到边界,也没看到所谓的地宫。照这么走下去,还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她的状态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桑清衍与她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丝毫反悔之意,这才点点头,朝她伸出了手。
“好吧,我带你走。”
盛千婵殷切地看着他的手伸过来,看着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从眼前掠过,逐渐落到脑后,眼里不由冒出了两个问号:“……?”
“你要干什”疑问戛然而止,随之响起的是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桑清衍,你有病啊!”
如果此时在场还有第三个人,大概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身形颀长、犹如谪仙的白衣男人一脸平静地抓住了身边女人的后领,然后轻轻松松地像提篮子一样将她提溜了起来,后者漂亮的脸蛋尽显狰狞之色……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盛千婵要抓狂了,谁家男人带自己妻子赶路是拎后领的,她又不是行李!
“不是你要我带着你吗?”
冷淡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不满,像是在嫌弃她事多。
盛千婵咬着牙,铆足了劲直起腰身,扭过头,一把揪住桑清衍的前襟,贴过去,与他脸对脸,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我,是,要你,背着我,走!”
“……”
“你啧什么啧,别以为我没看到!”盛千婵倔劲也上来了,一手揪着他前襟,一手勒住他脖子,双腿也缠上去,整个人像考拉挂在树上似的,说什么也不肯自己下来走了,只威胁道,“好好地带我赶路,要不然你想这么走也行!”
桑清衍扯了一下,还真没能将人扒拉下来。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与那双黑白分明此时瞪得溜圆的大眼睛对视了几个呼吸的时候,桑清衍按了按眉心,总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你先下来。”
“嗯?”
勒住脖子的手微微用力。
“……我背你。”
如同钢筋铁骨一般的女性手臂再度变成了水一般的柔软。
桑清衍沉默地垂眸,看着那双手重新垂落在自己胸前,不发一言地站起身,沉稳向前。
就当是图个清静吧。
他这么想着,身后的人却不这么想。
没走两步,盛千婵就趴在他耳边发出了感慨。
“你看,我是不是很轻,这样比你拎着我走路要方便多了吧?”
桑清衍默默地感受了一下背后的重量,再对比了一下之前的手感,言简意赅但却非常诚实地回答道:“也没有。”
其实都差不多。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赤天比你轻一点,我也经常提着它走。”
特别是傻鸟跟他犟起来闹脾气的时候,拎起就走,十分方便。
说实话,桑清衍完全不觉得拎着后领有什么问题,被他拎过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显然,有的人很在意。在他说完的下一刻,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完全不疼。
甚至连衣服的防御都破不了。
桑清衍的余光瞥过,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不到的身后,盛千婵那张漂亮的脸蛋气到差点扭曲。
竟然说她比傻鸟还重。
狗东西,迟早鲨了你啊!
小情绪来得快, 去得也快。有人代步,盛千婵又渐渐安静下来。
桑清衍向来不是话多的人,背着她走起路来又异常平稳, 她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生出了一点睡意。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趁着睡意还不明显,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之前的疑问上。
她敢保证, 她确实看到了一双巨大的翅膀。
那双翅膀温柔地将她包裹住,那种温暖的感觉不可能会出错。
但是桑清衍为什么不承认呢?
目光落在男人清俊的侧脸上,盛千婵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他妹妹桑如焰的血脉纯粹到都能大变活鸟,身为哥哥,还是妖孽到年纪轻轻就成仙尊的天赋, 血脉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按理说, 就是真能变出翅膀也不奇怪, 可是他偏偏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提这件事。包括上一次在梧桐树下问他时,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像是觉得难为情才保持沉默的样子。
或许, 她想岔了, 这件事对于桑清衍来说, 可能是一种禁忌, 一道伤疤,是不愉快的不愿意提起的存在。
只是, 为什么呢?
盛千婵想不到原因, 这些也仅仅是她的猜测而已。
她对桑清衍的了解只来自于外界明面上流传的情报, 桑家的记录和小侍女们所知道的内容也不多,而她和桑清衍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还没有超过一个月,自然也谈不上相熟,有不清楚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她有种直觉,她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所以,既然桑清衍不想提,那她就不问了吧。可能某一天,她跟桑清衍熟悉了之后会知道的,或者,她可以从其他地方再打探打探消息?
打定了主意,盛千婵就小声地叹了口气。
“唉……”
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可真是难事。
“又怎么了?”桑清衍的眉毛不由得挑了起来。
自从遇到盛千婵开始,他皱眉的次数都比以往频繁了许多。
“没什么……啊不,等等。”否认的话都到一半了,盛千婵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就出现来救我了?我记得你去的那个地方挺远的吧,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啊?赤天呢?没跟着你吗?”
难道,还真给他拿到英雄救美的剧本了?
要按这套路来说,今天这一出总不能是自导自演吧?
然而想了想那头孽蟮的恐怖体型,再回忆一下它造成的破坏,盛千婵摩挲着下巴,默默地心里否决了这个猜测。
不是她贬低自己,但桑清衍真犯不着为了增进感情当一回救美的英雄就拆自己的家,而且他们俩的感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增进的必要……嗯,这个也是重点。
“本尊还在外面,我在家中闭关,听到急召就出来了。”
“哦,这样啊……”盛千婵听着那清冷的声音平平淡淡地解释着,顺口就感叹了一句,然后下一刻,突然反应过来,震惊的下意识举动就是手臂用力勒紧了桑清衍的脖子。
“等会儿!你说什么?”
“你虽然勒不死我,但是这种感觉也不好受。”
桑清衍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本尊可真是给他找了个大麻烦。他想拉开盛千婵的手,又怕她也在使劲,万一不巧伤到了她,那就更麻烦了。
“不是,等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盛千婵松开了手,摇着他的脑袋使劲晃,边晃边说,“你刚才说本尊什么的,快告诉我是不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
虽然本尊每次离家前都会留一手以防不测,但是真正要他出手的时候少之又少。现在看来,这恐怕是留得最有意义的一次了。
见盛千婵抱着他的脑袋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桑清衍的分/身皱着眉,叹着气,只得将事情的经过又缓缓解释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就是,桑清衍曾经得到过一门极为特殊的秘法,可以利用自身的一部分,比如一根头发,就分化出一个分/身。
其中,境界最高的分/身可以与本体相差无几,但如果一化二、二化三,数量越多,单个的实力也会随之降低。
修仙界中,分/身类的法门并不多,因为想要分/身能够自由活动,甚至自己思考做决策,就需要把自己的神魂分化出去,这对于修行而言是一种伤害。除非为了保命,不然没几个人会特意修炼。
但桑清衍得到的秘法却弥补了这一缺陷,分/身就是他自己,可他却不是分/身。不需要他分出一半的自己去掌控,分/身也能处理好遇到的问题,等到之后分/身再消失回归本体,所见所感又可以共享。
正是由于这种完全没有副作用的便利性,桑清衍每次离开桑家之前都会留下一个与自身实力差不多的分/身作为后手。而召唤后手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变故太大,直接将分/身惊醒,另一个就是依靠黎婆婆,通过他预设好的手段进行沟通。
这一次,桑清衍就是被黎婆婆唤醒,这才顺利赶在最后关头救下了盛千婵。要不然依照祖陵自身的防护性,她多半会迷失在炎海的支流里再也无法醒来。
不过,即使这样,中间也出了些意外,让他差一点没能及时赶到。
想到在路上顺手斩杀的那几头妖兽,桑清衍神色阴翳了些。除了那头羽蟮,仅仅灵断山脉就有不少成了气候的妖兽。秘境养不出这些妖兽,它们必然都是被人为引进来的。
但到底是谁干的,桑清衍却没有任何头绪。
盛千婵观察着他的脸色,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半边脸颊,随后小小声地“哇”了一下,引来一道冰冷的注视。
“你在干什么?”
“试试手感。”盛千婵替他擦了擦脸,感慨道,“难怪今天总觉得你有一点点奇怪,原来是因为不是本体啊……”
一旦知道眼前的人只是个分/身,盛千婵压力顿消,她甚至都敢戳他的脸颊玩了。
桑清衍:“……我只是暂时和本尊分开,但我回归的时候,我们的一切记忆都是共享的,包括你现在的一切行为。”
“你说的很好。”盛千婵嘻嘻一笑,“但是我不听,谢谢。”
反正不是本尊,就连威胁都像是没有威慑力了。
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盛千婵的手逐渐放肆,桑清衍拦不住她,瞥了几眼,也只好放下,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刚才看你惊魂未定,不想多问,既然现在你精神这么好,不如回想一下今天这桩事件的前因后果。”
思路被打断,盛千婵也顺势跟着他的话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
“我们一开始是在灵田种植一株新的幼苗,我觉得有点心慌,就想赶紧离开,正准备跑,你妹突然喊着叫着冲出来……”
其实这会儿回过头想想,从桑如焰急吼吼地突然冲出来开始,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当怪物出现的那一刻,她们就开始了马不停蹄的逃命之旅。
桑清衍静静地听着,不时提问几句。
等到整个经过讲到最后的坠湖时,盛千婵也就停下了。
“后面你就知道了。”她瞄一眼桑清衍的脸色,低声说,“我被……你救下,然后带进这个叫祖陵的地方了。”
桑清衍微微颔首,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他背着盛千婵边走边回应,还要忍受她突如其来的扭动与骚扰,但一点也没影响他听她说话。
“羽蟮出现之前,没有任何异样吗?”他求证似的问道。
“有吧,进去灵田前就觉得今天好像特别安静。不过,也可能只是事后我个人的牵强附会。”
盛千婵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又问:“那头怪物出现之后一直追着我,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怎么招它惹它了?杀全家之仇都不过如此吧!”
“也许是因为你身上沾染了某些灵果的气息。”
桑清衍随口提了一个猜测,这也是妖兽与人发生矛盾的常见原因之一,特别是那些喜欢守在灵植边的妖兽,最容易遇到这类情况。
盛千婵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勉强算是认可了这种猜测。
她近来接触过的灵植数量繁多,没准真是因为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上的气味,刺激到了那头怪物,这才追着她不放。
当然纯粹的运气差,那头怪物就是看她不顺眼,要追着她和桑如焰跑,也不是没有可能。
盛千婵也不多纠结。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桑清衍刚才提到的另一件事:“你说你来救我之前,还遇到了其他在搞破坏的妖兽?”
“嗯。”不管是不是本尊,桑清衍回答问题都一样的高冷。
“可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桑家的这个秘境不可能养得出大型妖兽……?”
提起这一点,盛千婵还是忍不住要骂一句桑家不靠谱。
亏她付出了信任,结果就是小命都差一点没了!
“所以他们的出现是人为。”
以秘境里的资源和环境,不可能养得出个体稍大的妖兽,更别说还有羽蟮那种体型大到令人震惊地步的怪物。
随着话音落下,在两人正前方的位置,花海的最深处,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也缓缓显露出了自身的轮廓。
桑清衍眯了眯眼,望着那宫殿轮廓淡声道:“他们的目的,恐怕就是这座地宫。”以及,地宫之下的东西。
“等等,我有个问题。”盛千婵好学地举起手,突然发出了灵魂质问,“既然是地宫,那它为什么是建在地面上的?”
桑清衍:“……”
这女人问题怎么那么多?
第36章 相信我,人没逝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