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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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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觉得那个男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哪怕没看到脸也能看得出对方是个绝世大帅哥……可恶,竟然就这么错过了!让她看完那个记忆片段会怎样啊!
盛千婵忿忿地举起小拳头,顶着一双冰冷的眼睛,捶在身下人的胸膛上。
“你把下半集剧情给我吐出来!”
“……”
盛千婵眨了眨眼,看着自己的拳头与胸膛相触的地方,不由地顿住。
居然,还挺有弹性?
桑清衍忍无可忍地抓住她试图作怪的手,微微用了点劲,径直坐了起来。
盛千婵愣了愣,没来得及反抗,随着他的动作顺势滑到了他的腿上,然后就听男人冷若冰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要自己下去,还是我拎你下去?”
一时上头的怒火本来就已经因为刚才的打岔平息了大半,只剩下一丁点大的小火苗还没熄灭,被这冷冰冰的声音一浇,也顿时“噗哧”一声彻底灭了。
盛千婵瞅瞅自己被攥住的手,再瞅瞅她和桑清衍之间的距离,以及两人看起来不太雅观的姿势,战术性轻咳一声,慢慢往后退了退。
“咳咳,不好意思,一时冲动一时冲动,我自己走就行……”
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插曲,在当事人一个闭口不提,一个刻意遗忘的状态下,两人又恢复了赶路。
一回生,二回熟,再度爬上桑清衍的背时,盛千婵居然还找到了几分得心应手的感觉。
她圈住桑清衍的脖颈,目光环视四周。
周围的景象和她昏迷之前没多少变化,连与地宫之间的距离都维持着原样,看来桑清衍在她晕过去后就直接在原地休整了。
那些被她灵力触碰过的光点被桑清衍放飞后又回到了花海之间,就像水滴落入海洋,想要再找到那个叫“阿曦”的少女的残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盛千婵收起那点小小的遗憾,视线跟随着那些无意识飘荡的光点,大脑逐渐放空。
刚才醒来时还没意识到,这会儿想想,她在那些残念留下的记忆中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
那些记忆里的事情大多不太光彩,在桑家自己的记载中都模模糊糊、语焉不详地一笔带过,怎么说也算是家族隐秘了吧?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一下子知道了桑家这么多的丑事,岂不是风险很高?
盛千婵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正想着,桑清衍平静的声音也从前面飘了过来:“你对那些残念中的记忆那么在意,是从中看到了什么吗?”
她都不提这事了,怎么还问,这要她怎么说?
盛千婵有点纠结,实话实说吧,似乎有点不好,但不说吧,她心里又怪好奇的,也憋不住。
想了想,她还是简单地提了下少女阿曦记忆中的场景,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有些好奇她看到的那个人是谁而已。”
神念残影是一个人死前心底最执着的事物的体现,从记忆的碎片中,她能体会到少女与那个被她唤作“三郎”的年轻人是两情相悦的。去见对方时,少女的喜悦几乎溢了出来,飞扬欢快的情绪将她都给感染了。
然而,从其他人的视角可以看到,少女的结局无疑是个悲剧,那么,少女爱慕的那个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算算时间,他们的故事大约是在九百多年前,当时的年轻人已经是通玄境初期的修为,以修士的寿命来算,完全有可能活到现在。如果他还活着,会不会是桑家她见过的某个人呢?
盛千婵还是没办法忽略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桑清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到“阿曦”这个名字时,他的表情就淡了淡。
他显露的情绪本来就不多,从外表看,无非是从冷淡变成了彻底的面无表情而已,但盛千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怎么了?”
她边问边复盘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随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知道阿曦是谁么?”
其实这是句废话。
少女是桑家的嫡系,后来又生出了桑家的下一代,那她必然是桑清衍的直系长辈,他不可能不认识。
甚至,桑清衍的态度让盛千婵都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不是比她想象得还要近。比如说,也许她是桑清衍的……
“母亲”两个字停留在脑海里,盛千婵轻轻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时间对不上,不太像。
不过,桑清衍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
她特意没有提及其他的记忆片段,只简单讲了讲少女所处的环境和她去见了一个叫“三郎”的年轻人的过程,但桑清衍还是瞬间对少女的名字产生了反应,那么,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
盛千婵若有所思地顺着他凝望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视线的终点处,一座黑色的丘陵沉默的盘踞在血色的花海之间。
每一座黑山都是一座陵墓,眼前的这一座山显然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它的规模看起来要小一些,棱角更分明一些,以及,它的正前方像其他陵墓一样立起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但却空白着,没有记载任何关于墓主人身份与生平的文字。
换句话说,这是一座无名之墓。
“那是谁的墓?怎么没有署名?”
问题问出口的同时,盛千婵也听到了桑清衍对她前一个问题的回答。
“知道,你所说的阿曦,是我的曾祖母。”
他收回视线,接着往地宫走去,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丝毫的波澜。
“你看到的那座墓就是她的,她的全名叫作桑常曦。至于你说的另外一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盛千婵顿时又把头拗了回去。
原来,那个少女最终的归宿是在这里。
难怪她接触到的神念残影中会有她的记忆片段,墓地就在这里,残念在附近飘荡实属正常。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她会是桑清衍的曾祖母。
盛千婵看着那块空白的石碑,眼神有些复杂。
桑清衍显然也很清楚桑常曦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在听到她提起对方时,情绪有所变化吧。
犹豫了一下,盛千婵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桑清衍,停一下。”
“你又要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先放我下来。”
嫌弃归嫌弃,桑清衍还是依言将人放了下来。他正等着看盛千婵又准备折腾些什么,却见她一落地,还没站稳,人就扭头朝着那座无名黑山跑去了,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桑清衍拧着眉朝她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她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边跑,还边解释说:“幸好之前图方便,还留了几根驱虫的线香在储物戒里,拿出来凑合着祭拜一下,也算我们人来过,给尽了一份心意。”
桑清衍盯着她,像是没听清,重复道:“祭拜?”
“看都看到了,总要拜一拜嘛。”
盛千婵倒是完全不怵他的注视,这件事出自本心,想到了就去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相见就是缘分嘛,再者,她现在好歹也是桑清衍名义上的新婚妻子,和那位在记忆中看见的少女也不能算是毫无关系了。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盛千婵熟练地往他背上一跳。
她手上还抓着几朵从黑色丘陵上清理下来的花,被她随手扔进了储物戒里,然后用空着的手勾住了桑清衍的脖子。
男人的身形稳如山岳,下意识地接住了她,沉默地侧头瞥了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一言不发地向着地宫走去。
祖陵并不对外开放,有资格进入这里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桑家,也只是每隔一定时间在地面上的大殿举行统一的祭祀,他实在没想到盛千婵会专门跑去祭拜桑常曦。
但是虽然意外,可感觉好像……也不坏。
一向犹如深渊的黑眸微微闪动,仿佛荡开了一层层涟漪。
很奇怪的,盛千婵感觉到他的心情忽然变好了些。
她歪了歪头,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又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好像没有看到桑清衍父亲的陵墓。
祖陵大到看不见边际,但越靠近地宫的陵墓似乎越接近现世,然而她把周围的石碑都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上一任家主的陵墓存在。
是不在这儿?还是他的父母还在世?
认识桑清衍以来,他没怎么提起过他父母的事,桑家的记载里也是含糊其辞,她好奇想问,又意识到问题的冒昧,只能忍了又忍,把问题咽了回去。
问别人怎么没看见你爹娘陵墓这种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算了算了。
还是少点探究欲吧。
自我说服了一番,盛千婵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恰好就在这时,地宫也已经到了。
随着桑清衍一步迈出,越过入口的黄金门户的刹那,他们俩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另一边,远在万里之外的清玄仙尊也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闭上眼,细细感悟了片刻,这才若有所思地睁开眼。
“原来是去了祖陵地宫。”
从另一端传来的危机感应时强时弱,偏偏一直没停过。中途好不容易安宁了一阵,却又骤然生出一种对方濒死的感应来,让他怀疑自己留下的后手是不是完全成了无用功。
而刚才的那一刹,他甚至和分/身失去了羁绊,也完全感应不到盛千婵的存在这就像是事情出现了最坏的结果。
万幸,随着后来联系恢复,分/身之间天然存在的纽带关系让他隐约得知事情进展得尚且还算顺利。
至于来自盛千婵那一惊一乍的危机感应,想来多半也只是她自己的问题……
“仙尊?”身后有人疑惑地请示道。
他一停,其他人也只能停下来,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没什么,走吧。”
桑清衍没有解释,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径直登上了云舟。
只是从表情来看,他似乎比刚才稍稍轻松了一些,唯有在望向南境边界的时候,舒展的眉头才会再度拧紧。
盛千婵那里暂时没事,不用急着回去,那就该腾出手收拾另一个不听话的死小孩了。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掌声送给踊跃参与却没有猜对的朋友们!!(啪啪啪鼓掌.jpg)

第39章 写作妻子,读作女主人。
旭日初升, 金色的光辉从云雾间穿透而出,洒落向千家万户。南境边界地带,一座小城的某家客栈里, 一个姿容秀雅的年轻人望着天际的云霞, 蓦地感觉脑后生出了一股寒意。
沉吟许久,他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越算眼皮便跳得越快。
“心生预警,又是不祥之兆,大哥叫我就在原地不要动, 但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岂不是等着危险找上门来?”
又算了一遍,还是测出大凶。
桑如阳摇了摇头,看着缓缓升到高空的红日,眼里闪过一抹坚决。
不是他要违背大哥的话, 只是危机在侧, 不能不防。想来大哥要是知道原委, 应该……也不会怪他吧?
再说,他从费那么大劲儿从学宫跑出来, 不还是为了大哥么?婚礼没赶上就算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回桑家一趟, 总该让他见大嫂一面吧?
也不知道成了他大嫂的那位盛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听大哥说她还挺能折腾, 想来应该会是很有趣的性格, 还真是好奇啊。
“阿嚏!”
在地宫长长的走廊里,盛千婵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 刚放下手, 没想到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连续不停的动静引来了身边人一个透着些微疑惑的侧目。
“看什么看,肯定是之前落水的时候着凉了,所以刚才你背我一路是应该的。”
盛千婵说得笃定,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桑清衍一时无言。
“以你的修为不可能因此得了风寒。”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不合理之处。
盛千婵此时的修为卡在食气境,差一点就能突破到照神境。虽说境界还不是很高,但也已经是正儿八经的修仙者了,别说被冷水泡一泡,就是待在水里闭关个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泡出毛病来。
整个圣灵大陆提倡修仙,《养气诀》这种大路货遍地都是,就算很多人先天条件差,练不出名堂,也能强身健体。
哪怕是一点修为没有的凡人,都不至于动辄生病,而这也导致了圣灵大陆的医术缺乏用武之地,发展速度相对缓慢。
所以盛千婵的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那就是地宫的空气有问题!”盛千婵流畅地改口。
地宫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他人踏足的痕迹了,不是都说建在地下的地宫陵墓之类的都很容易滋生毒气么,就算不是同一个世界,但道理也可以相同,这样想,一切就很合理了吧。
“……你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不小。”地宫里的灵气浓郁到肉眼都可以看见薄薄的一层白雾,也就只有这个女人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空气有毒这话来。
盛千婵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下,再度改口:“那或许,是因为有人在想我吧。”说完,她抬头望向地宫的天顶,“我们下来多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在祖陵里她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从他们走了那么久的路程来看,除非两边流速不同,不然外边怕是也过去挺久了。
好歹她也是桑家的家主夫人,出这么大事,眼下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即使知道桑清衍来救她了,应该也会有不少人在念叨她吧?
桑清衍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了一眼,随意道:“算上你昏迷的时间,有三天了。”
如果只是接触到单个的神念残影,以其中残留的力量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偏偏她非要作死,一口气触发了那么多的残念。要不是有他护住心神,她的意识还不知道要在那些记忆碎片中沉沦多久。
三天,已经算少的了。
盛千婵惊讶转头:“这么久?”
她是感觉看那些记忆好像看了挺久,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现时间流逝了三天,非要说的话,她最多觉得自己熬了个通宵有些许的疲倦而已。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去吧。”盛千婵催促道。
她算了算时间,出发去灵田前她才制备了一味药材,按计划晾晒两三天就足够了,再久就会失去部分药性,到时候还得重新准备,那就又得麻烦了。
而且不提这回事,就说地面上的人联系不到他们,现在应该也挺着急上火的。祖陵似乎有一个覆盖全域的禁制,屏蔽了所有的传讯手段,她想报个平安都不行。
还是早点出去,让大家都安心的好。
“急什么。”
桑清衍不为所动,朝着地宫深处的某个地方走去。
“先去看看封印再说。”
如果那些人的目的真是为了地宫之下的那个封印,那他总得去确认一眼。这些年封印需要加固的频率越来越快,很难保证这一次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想到那个镇压了邪魔祖宗的封印,盛千婵也不说话了,跟着桑清衍在四通八达的地宫里七拐八拐,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在穿过一间大殿之后,在一处通往地下的隧道入口前停下了脚步。
入目第一眼,盛千婵看到的就是两扇巨大的神门,上面刻了整整一面的凤凰雕像,还绘制了各种她看不懂的符文。
无数的禁制叠加,让这两扇门光是矗立在那就让人生出了让而却步的想法。
神门的两侧,还有两头狰狞的异兽石雕。
见到来人的刹那,蹲在石柱之上的石雕眼睛就瞬间褪去了石化的痕迹,金色凶狠的竖瞳扫过桑清衍,顺带着瞥了一眼盛千婵,而后恢复正常的异兽头颅恭恭敬敬地垂了下去。
“见过家主。”
桑清衍朝着它微微颔首,说:“开门。”
“是。”
异兽应了一声,目光又从盛千婵身上扫过,对上她因好奇而显得亮晶晶的眸子,不知为何忽然感觉身上一凉,连忙又摆正了头颅。
看着神门之上的禁制微微黯淡,桑清衍没有犹豫,轻轻一推,就将两扇看起来足有万钧重的门推向了两侧,一条仿佛光辉铺就的道路在门后显露出来。
他迈出一步,踏上那条光路,左侧的异兽头颅紧紧盯着也准备跟上去的盛千婵,迟疑地开口:“家主,请恕属下无礼,这个人是……”
“我是他新婚妻子。”不等桑清衍开口,盛千婵就态度自然地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
她的目光也同样紧紧盯着异兽的嘴巴,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为什么石雕还能变回血肉生物?为什么它能开口说话?它可以说话,那妖兽能不能?妖兽和这些异兽有什么区别?
越是想,她就越感到手指尖发痒,恨不得当场摸出手术刀解剖一下眼前的异兽,看看它的声带构造。
异兽读不了她的心声,却能感应到冥冥之中那种不怀好意的想法,身上的鳞片都不由炸了起来,头颅之下,脖颈处的石化痕迹也在渐渐褪去,大有要整个身体都恢复过来的架势。
桑清衍不清楚异兽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变化,回头看了盛千婵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随后一指点出,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将异兽的变化压制了下来。
“她确实是我妻子。”
似乎是听了他的解释,异兽停止了变化,又慢慢化作了石雕。
盛千婵在一旁看得眼热,很想过去摸摸两座静止不动的雕像,但看看已经往光路深处走去的桑清衍,犹豫了一下,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等等我!”
桑清衍听到她的声音倒是放慢了步子,但是盛千婵走着走着,却忽然感觉周围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就好像陷入了泥泞之中,越往前走,遭受的阻力越大,到后面,她甚至感觉前面有一堵透明的空气墙在拦着她前进。
她伸手推了推,空气墙纹丝不动。
桑清衍就站在她身前几步之遥的位置,回头看见她的举动,眉头微蹙,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过来说道:“这里的禁制针对聚灵境之下的修士,即便是聚灵境都需要全力抵抗,以你的实力恐怕走不到地底。”
他一走过来,盛千婵就感觉周围的压力轻了不少。
然而,听这话的意思,越往后面走所感受到的压力也会越大,就算有桑清衍在她身边帮忙扛一部分,她也走不了多远。
所以,这算什么意思?
修为歧视吗?
盛千婵撇撇嘴,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光路,活动了下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有几分僵硬的身体,再看向似乎正在思考用什么方法能将她带下去的桑清衍,果断退后一步,说道:“那我留在上面吧,你快去快回。”
正好,她可以研究一下那两座石雕。
桑清衍闻言,倒是没有卸下累赘的感觉,反而定定地注视着她,说:“那你别乱跑。”
地宫之中的危险也不少,很多还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他还真担心留盛千婵一个人在上面,以她的手贱程度又会惹出什么事来。
盛千婵一脸正色,保证道:“我是那种人吗?我肯定不乱跑。”
桑清衍:“……”你是。
目送桑清衍带着一种“我不放心你肯定又要瞎折腾”的表情离开,盛千婵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入口。
不知道是异变时间结束了,还是只有特定的人选,比如桑清衍才能引起变化。两座异兽石雕仿佛真正的雕像一般,端坐在石柱之上,不管盛千婵怎么研究都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来。
盛千婵转悠了几圈,还是见不到它们有变化的趋势,耐心渐渐告罄,随着四下走动,不知不觉又溜达到了之前经过的大殿。
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她眼里闪过一丝明悟,随即迈开脚步,踏了进去。
桑清衍说了,可以在这座大殿等他回来,那说明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刚好她记得刚才经过的时候,有什么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如就去里面看看。

第40章 他“嘭”的一下变成了羽毛。
大殿内称得上灯火通明, 四周高高低低摆满了长明灯,再加上灵气自由流动,丝毫没有阴冷沉闷之感, 反而由于古朴的陈设和两侧繁复的壁画, 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盛千婵沿着墙根慢慢走了一圈,又回到大殿正门口。
方才经过时,有什么东西让她灵光一闪,直觉告诉她需要在意,但是真正走近之后她反而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盛千婵歪头打量着, 视线由近至远从墙上的壁画上一点点扫过。
整个大殿其实很空旷,地面铺设的都是坚硬的玉石,透着有些像是贝母般的圆润珠光,但细看其中又泛着金属质感,在长明灯的映照下, 更显得大殿宽敞透亮。
除了一根根承重柱之外, 大殿里也就那一尊尊或手捧、或口衔着长明灯的玉石雕像比较惹眼。
这些雕像似乎来自各个不同的种族, 尽管姿态各异,但它们全都一脸恬淡地面向身前的墙壁, 用金红色火焰将壁画照亮。
“是在供奉啊……”
盛千婵目光落在中央的那幅凤凰壁画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修仙到现在, 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了, 自然能够感受到那些长明灯中燃烧着的是某种神魂之力。
通常这种以神魂之力燃烧的长明灯, 都是强者在对方生前时强行将神魂抽取出来化作烛油的, 但那往往会导致死者充满怨气,从而成为强者所布置的杀机的一部分。
但眼前的长明灯给人的气息却平和绵长, 这只能说明它们都是自愿燃烧神魂之力来进行供奉的, 而它们供奉的对象显然是这座大殿曾经的主人圣灵凤凰。
或者更狭隘一点说, 它们是在供奉绘有凤凰的这些壁画。
盛千婵看着被长明灯照亮的壁画,视线又转向两边的墙壁。除了中间的凤凰画像外,两侧记录的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画面,还刻画着一些莫名的符文,她看得不太明白,实在没法将内容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看来看去,只有正对大门的凤凰画像最一目了然,瞧着画风也最繁复精细。
盛千婵想来想去,能让她经过此处时一眼注意到的也只有这幅壁画了,思索了片刻便抬脚走了过去。
走近了看,便愈发能够体会到壁画的精致程度。
那一只凤凰仿佛火焰般熊熊燃烧着,连每一根翎羽都惟妙惟肖,根本看不出只是一幅画,反倒让人觉得是真正的凤凰被封进了墙壁之中,其中的意蕴几乎要透过壁画将外面的人灼伤,可真正接近了,又觉得只是炽热到了极点,实则并无半分杀意。
盛千婵感受着透墙而出的热意,微微退后半步,仰起头看着壁画上隐约显露的符文。
在门口看时,壁画上是看不到字的,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画间隐约穿插了一些文字一样的符文。
她不认识这些符文,但也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的危险,反而体会到了一种隐隐的召唤。
盛千婵随手捡起掉落在地的乌龟铜像放到壁画下方的祭台上,盯着画像,纠结了片刻,不敢再用灵力去随便触碰,而是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用指尖去轻轻地碰了一下。
就在触碰到符文的瞬间,她的神魂忽然微微一震,一道清越的长啸骤然在她脑海中出现。
刹那间,盛千婵感觉到仿佛有一股伟力扭转了时空,周围的一切移形换影,目光所及的场景都开始了变幻。
盛千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变化,抬头望向天空。
她所站的地面成了一片草原,在她头顶,天空被撕裂,四道不同的光柱似乎从异世界穿越而来,垂直地降落在圣灵大陆上。
光柱之间,交错的神光之下,一团阴影一样的物质在扭曲蠕动着,它的身体在扭曲中如烟雾般散开,又随着吸力缓缓聚合,每次形态还不一致,活像一个巨大的缝合怪。
很快,随着黑影不断尝试突破,纵横交错的神光逐渐溃散。
就在黑影即将能够逃逸之时,一种浩浩荡荡、焚尽一切的力量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突然从天而降,漫天的火光间,一道优雅美丽的身影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盛千婵觉得她好像看到了太阳。
下一瞬,她的眼睛剧痛,整个人都被从那片环境中弹了出去,重新回到空旷的大殿之中。
“嘶……”
盛千婵揉着眼睛,下意识倒退了几步。
桑清衍说地宫里有凤凰真意在,她还想过会在哪里,没想到居然就蕴藏在这壁画中!
更没想到的是,她好像还看到了四圣最初封印“厄”的画面。就是有点奇怪,以她看到的画面来说,四圣似乎都是从天外而来,降临在这个世界的。
盛千婵晃了晃脑袋,被这个念头搞得有点晕。
而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慢慢低下头,看向被她不小心用脚踩住的东西圆圆的,黑铜铸成的,一只巴掌大的小乌龟。
这是被她又碰下来的吗?
盛千婵闪过一抹狐疑,但也没有多想,还是弯下腰将乌龟铜像捡了起来,原样摆在了祭台上。
接着,她又看向两侧的壁画。
这些壁画中应该也记载着某些鲜为人知的历史和秘密。
虽然刚刚被吓了一跳,但她确实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许,她可以再尝试一下看看?
不过,还没等盛千婵做好决定,当她把目光转回正中央的壁画时,她忽然被摆放在祭台上的乌龟铜像吸引了注意力。
“我怎么觉得……”
盛千婵伸手抓起了小乌龟,盯着俨然是一个铜质造物的小摆件,面露怀疑之色。
“你是不是自己会动啊?”
就她抬头低头的那么一小会儿时间,这乌龟就爬出去了半个手掌远。
该不会它其实也是活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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