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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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婵已经听过一遍,不想再听,直截了当地一挥手,说道:“没事,就这么走吧!”
师兄妹二人这才闭嘴,带着笑意在前方引路。
跟在他们俩身后的一共有六人,外加一只大黑鸟。除了盛千婵和桑清衍兄弟俩,小侍女桑蔓和乌灵薇也混进了队伍里。
一个是“夫人在哪我在哪”,另一个是“阿婵去哪我去哪”,都黏着盛千婵不放,桑清衍自然也没有把人驱走的道理。
倒是之前一直念叨着要离开不好意思多叨扰的盛思言,居然最后也没走成,反而一路留到了现在,还要跟着他们一起去药宗,让盛千婵多少有些奇怪。
“你不是说要回去复命吗?不怕耽误时间了?”她勾住少年的衣领问道。
盛思言这一趟是奉了家族命令出来办事的,虽说接了任务的是盛梁那个王八蛋,盛思言只能算是随行的陪衬,但盛梁那混蛋什么德行,盛家人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名义上领头人是他,但真正办事的任务还是落在盛思言身上。
这一回盛思言没把人看住,还叫人栽到了桑清衍手中,再加上原来的任务也已经完成需要回去复命,按理说,他半路上就该离开回盛家了。
“我怕什么?反正回不回去都一样,也不急于一时。”少年老成地耸了耸肩,“盛家那老头子早上又给我传讯了,还想让我找你帮忙呢。”
他顿了顿,见盛千婵没什么反应,便又说道:“我没理他。盛梁咎由自取,那是他活该,不过他们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身上,我晚点回去也好。”
论年龄,他比盛梁还小好几岁,可架不住人家是嫡传,有个好出身,还有无理由疼他宠他的长辈。
像他这样不受宠也没有出众天赋的庶出子嗣在盛家一抓一大把,不说可以拿来随便消耗,却也没什么人会重视。
和嫡系少爷一起出了门,人家出了事,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一个看管、维护不利的罪名都会扣在他身上,少不了被人家的长辈迁怒。
明知回去就是触霉头,那还不如先跟着盛千婵混,等事情差不多平息了再回去。到时候他把盛千婵这边的名号搬出来,也没太多人敢对她置喙什么。
盛思言很看得开,盛千婵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拍了拍他肩,说:“那你跟着吧,盛家那边也不用担心。”
看出少年眼里的疑惑,她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盛家接下来大概有得忙呢。”
既然桑清衍昨晚都说了要重新衡量与盛家的交易,那他肯定不会食言。
而且盛家如今行事那么嚣张,也确实借了桑家的势,以桑家爱惜羽翼的谨慎作风来看,哪怕她昨晚不提,桑清衍也未必会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如此作为。
即使桑家只是减少提供给盛家的助力,他们也必然会七手八脚地忙上一阵,到时候谁还会在意盛思言那点事?
见少年眼中流露出了然的目光,盛千婵也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懂了吧?”
“懂了。”盛思言重重点头。
他感受着头顶被揉搓的触感,抿了抿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地又补了一句:“谢谢阿婵姐姐。”
他知道这不是原来的盛千婵,可两个千婵姐姐给他的感觉却都是那么的相似。
她们都是少数给了他温暖的人。
盛千婵莞尔一笑,又摸了摸他的头。
如果说原主在盛家的生活已经让她有所共情并因此对盛家产生几分厌恶情绪的话,那盛思言和他生母的遭遇就让她对这个家族讨厌到了极点。
原主和母亲虽然生活得不好,但至少一直在一起相依为命,而盛思言的生母只是舞姬,经常被当作玩物用来招待盛家想要结交的强者。
盛思言幼时就是看着母亲被送来送去长大的。
要不是通过血脉验证了他的确是盛家的子嗣,只怕他也早被当作杂种处理了。
可也因为他母亲处境尴尬,去世又早,还被亲生父亲厌弃,盛思言在盛家过得非常艰难,多亏原主和母亲偶尔照拂,才让他顽强长大,他也因此成了原主在盛家少数信得过的人之一。
有这层因素在,加上少年在她去盛家待嫁时还曾冒着风险来提醒她,盛千婵看他也有几分怜爱。
她不像桑清衍一样,弟妹双全,可这会儿看着故作老成的乖巧少年,忽然觉得有个弟弟也挺不错。
这么想着,她又揉了揉少年毛乎乎的脑袋。
嗯,手感也不错!
在她的身后,桑如阳和桑清衍并肩走着,抬眼之间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但表情却各不相同。
“哥,你看看大嫂,对她族弟都这么温柔。”桑如阳是羡慕。
桑清衍则是面无表情。
“你也想要我摸你的脑袋?”他扫了一眼傻弟弟的头顶,凉飕飕的目光让桑如阳的表情微微一顿。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哥那是想摸他的头吗?那眼神分明是想着怎么干脆利落地把他头给拧下来!
桑如阳心里嘀咕着,总觉得他哥的心情有些阴晴不定。
明明早上见面时感觉他心情还算愉悦,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又冷着脸有点不高兴了。
也没人惹他啊?
桑清衍不知道一旁的傻弟弟在想什么,目光落在前方说说笑笑的二人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那你是什么意思?”
桑如阳没留意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我,还有阿焰,这些年亲近的机会少了许多?要不然,这一回我就在家里多留些时日?”
桑清衍终于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被他冷冷淡淡的视线扫过,桑如阳立刻告饶:“我开玩笑的哥,我只是觉得大嫂和她族弟关系融洽,有点羡慕罢了。你看你从前对我和阿焰就特别严厉……”
哦,不对,阿焰是女孩子,大哥还是挺宠她的,他就算了。
没有摸摸抱抱,只有动不动冷言冷语。
忆起往昔,桑如阳不由得感慨大哥的双标,全然忽略那双冷淡的眸子盯着他,然后微微眯起。
懂了。“你也想要她揉你头?”桑清衍忽然开口问道。
桑如阳:“哈?”
他哥在说什么?他怎么忽然听不懂了。
桑清衍没搭理他,看着前方状若亲姐弟的二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傻弟弟,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都这么大了,不合适。”
再看盛千婵,那手都搂着盛思言的脖子了,这就更不合适了。
别说只是族弟,就是亲弟弟,也该有所避讳了。
桑清衍眉头皱得更紧了,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所化的细链瞬间就勾住了盛千婵的手腕。
他轻轻一勾,盛千婵就回头望了过来,顺带着松开了揽在少年肩上的那只手。
“过来。”
盛千婵不解其意,让盛思言跟着乌灵薇她们一起走,自己走到了桑清衍的身侧。
“怎么了?”
桑清衍微微弹指,那道灵力所化的细链顿时重新化作了灵气消散在空中。
他看了眼跟在一旁眸子里透着茫然的傻弟弟,再看刚走过来同样有些疑惑的盛千婵,侧头朝她示意了一下,说道:“你摸摸他的头。”
盛千婵:“?”
在开玩笑吧?把她叫过来就说这个?没事吧你没事吧?
她慢腾腾地转头,看向眨巴着眼,满脸写着无措的温和青年,不由得对桑清衍这个做哥哥的有些无语,但又觉得拒绝的语气不能太生硬,便迟疑道:“这不好吧,阿阳都这么大了……”
还像摸小孩一样摸他脑袋,这多尴尬啊。
尽管不清楚缘由,但毕竟是桑清衍的吩咐,盛千婵婉拒之后还以为会迎来桑清衍的冷脸,哪知这位高冷仙尊竟然一反常态地点了点头,附和了她的话。
“你说得对,确实是大了,不合适。”
盛千婵一时语塞,心说你也知道,那还说什么啊。
下一秒,就听男人清冷的声音接着说道:“你那位族弟也不小了,你摸他也不太合适。”
第54章 老虎头上拔毛(喂)
桑清衍低头, 对上那双因诧异而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平和了一下语气,又说道:“你是桑家的家主夫人, 即使行走在外, 也要注意你的仪态。”
盛千婵:“……”
没忍住,她当场就翻了个白眼。
“我仪态不好吗?”
“嗯。”
还“嗯”?
盛千婵更无语了,气鼓鼓地插着腰就质问道:“那你倒是说我哪里仪态有问题啊?而且谁说思言不小了,他都还没到成年呢!”
盛思言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小弟弟。摸摸他的头而已, 哪里不合适了?
“他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妻了,自然不合适。”
桑清衍自己成婚晚,但也记得凡人之间十五六岁就会开始张罗婚事了。
就算修士大多不看年龄,但是大家族出身的人也都会从小学习各种规矩,其中也包括了男女之防, 盛千婵的做法不论从哪个角度看, 都不太合适。
桑清衍自我感觉说得没有问题, 余光却瞥到了傻弟弟欲言又止的表情。
甚至桑如阳还在那给他比划着口型:别说了哥
说的什么玩意儿?桑清衍皱着眉收回视线,连余光都不愿意给他施舍了。
目光转到正前方, 盛千婵还是鼓着脸噘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忽然哼哼了两声, 捂住了耳朵, 说道:“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桑清衍:“……”
这回轮到桑清衍无语凝噎了。
“我就不改有本事你现在就跟我和离, 嘻嘻!”见他不说话, 盛千婵又得寸进尺了, 不光嘴上不饶人,还猛地蹦起来,伸手在桑清衍的头顶摸了一下。
桑清衍平日里穿得并不花哨,出门在外更是以白衣为主,长发也仅仅是以一顶小巧的白玉冠半披半束。
被盛千婵冷不丁摸了这一下,他抬手扶住发冠,冷淡的视线紧跟着就盯住了盛千婵。
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咧到最大,被他沉默地注视着,盛千婵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她收敛起笑意,端端正正地站直,拖长了声音低眉顺眼地应答道:“……知道了。”
老虎头上拔毛有风险。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下再说。
桑清衍看着她转个不停的眼珠子,知道她这是压根没往心里去,扶着发冠的手顺下来,忍不住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
最终,他还是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轻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行。”
至于知道什么,就全看对方怎么领悟了。
一番无效沟通之后,盛千婵看着已经和乌灵薇聊上的便宜弟弟,也歇了再走回去的心思,干脆就跟在桑清衍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和这俩兄弟闲聊。
“刚才我看到还有一行人也进银霞山了,怎么一路走来没看到?”
“山里的路又不止一条。”这是桑清衍。
“我方才见他们是往正西方向去了,我们则是往西南,方向不同,自然不会遇上。”这是桑如阳。
作为天元学宫的优秀学子,桑如阳的知识面显然也十分广泛,稍加思索后他又说道:“往西我记得有一条灵脉,再过去还有一个出海口,也许那群人是为了去海上探险才从银霞山借道的。不然的话,他们还要绕经两处绝地,速度要慢上不少。”
“海上好玩吗?”
“不知道。”桑如阳摇摇头说,“我没去过,只在学院的书上看过前辈的记载,据说和陆地相比,很有意思,那里仿佛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有许多不同的妖兽和灵植。”
盛千婵被他说得也提起了点兴趣,当即便发出了邀约:“唔,那我们下次一起去。”
“好啊。”
看着傻弟弟和自家新婚妻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直奔大海而去,桑清衍想也不想地打破二人幻想:“海中的危险也是陆地上的数倍,那的妖兽不仅数量多,修为也大多是照神境起步。”
言下之意,他们两个人去了也只有送菜的份。
盛千婵没有被他的冷言冷语打击到,说着说着又想起了银霞山的特异之处,问道:“对了,银霞山为什么会禁止飞行法器飞行啊?是这里有什么禁制吗?”
这回问到桑如阳的知识盲区了。
他挠了挠头,根据以往的学识试图分析了一下:“我觉得这里的异力和曾经见过某种陨铁矿的感觉类似,或许是银霞山山脉下埋了什么矿藏……是吧哥?”
他的视线望过来之前,桑清衍就已经在颔首了。
“的确有矿藏。”
早在云舟降落前,他就用神识扫过了银霞山地下,自然也很早就发现了那种特殊的矿石。
不过,银霞山的禁空特性却并不只是矿藏导致的,而是有人根据这种矿石的特性,又在山脉中因势利导布下了一个仿佛天然的大阵。
这山林中看似寻常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那阵法的一部分。
结合萧立和江云竹这对师兄妹所说的话,再联想到药宗当年的结局,布下这个大阵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约就是当年背负着药宗传承来到这里的某个药宗传人干的。
没有了飞行法器,敌人不管是侦查还是主动出击,都等于损失了一只臂膀,而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的药宗弟子却可以借着对地势的熟悉,更快地反击或者撤离。
纵使遇到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由于敌人不易追踪,药宗弟子存活下来的概率也会更高。而只要有人活着,药宗就总能传承下去。
桑清衍对布下这一阵法的人颇有几分赞赏。
这人布阵时或许论实力不如他,但在阵法一道上却已经是大师级的人物了,若不是他实力高出不少,凭借境界强行破解,只怕一时半会还看不出究竟。
“那我要是不小心揪掉了一棵草,踢飞了一块小石头,万一它们就是阵眼的话,那就有可能破坏这个阵法咯?”盛千婵举手问道。
她半路修仙到现在,也就对基础的修仙之路比较了解,除此之外,靠着另一个世界的经验和天赋,在丹药一道也有所小成,但涉及到别的就实在没辙了。
不说两眼一抹黑,但也顶多知道个一鳞半爪。
毕竟,就算她看了很多书,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博学多才也非常不容易。
“那不会。”桑如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这边刚说完,桑清衍就接过话茬说了下去:“这就是这个阵法的精妙之处了,它是一个近似天然的阵法,没有固定的阵眼,一般的破阵方法是破解不了的。”
盛千婵边听边默默地在心里记笔记,好学地追问道:“那要用什么方法破?”
“只有两种办法,顺着它的规律,找出破绽,或者,以远胜布阵之人的实力强行将其摧毁。”
桑清衍说着,恰好与身边那双亮晶晶写满了好奇的眼眸对视了一眼,他不由出现了刹那的停顿,很快便又解释道:“这里的阵法只是近似天然,但毕竟是人为布置的,而只要不是天然形成,其规律就无法彻底圆满无暇,找出破绽,自然就可破阵。”
盛千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已经给这个方法标了个“极难”的标签。
换个更好理解的说法,让她来破解这阵法,大概就相当于在原来的世界里让小学生求证某个数学猜想。
反正,盛千婵觉得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这种难度的任务了。
“那另一个方法呢?”桑如阳也听得有些好奇,“大哥,你能以力破之吗?”
“应该不能吧。”盛千婵顺口答了一句。
不是她小看桑清衍的实力,但是连他都得从云舟上下来自己走,可见他也扛不住这里的怪异压制力。
这话一出,盛千婵就看到桑清衍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可以试试。”
“但你不是也没顶住这里的禁空压力吗?”盛千婵望了眼几乎被密林遮盖的天空,觉得做人还是得诚实一点,“不行的话,咱们还是不要逞强了。”
桑清衍轻哼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
走进银霞山后,他的确也察觉到了那种施加在身上的隐约的压制,但是压制的力道并不算强,他估算了一下,用上五六成的力量就可以带着云舟强行突破。
不过,这种方法也只适用于他自己,盛千婵在内的其他人就没办法这么做了。
这种阵法的压制并不仅仅针对飞行法器,也针对修士个人他们在树林内御剑乘风都没什么问题,但要是飞到森林上方,每高一丈,感受到的压力都会成倍上涨。
这种特性,即使有他在一旁护着也无济于事,除非他直接把大阵给毁了。
但这大阵也是药宗护山大阵的重要布置,甚至是人家的立身之本,无缘无故,且又是上门做客,他又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而飞行法器所面临的压力甚至还要在此基础上再翻个几倍,这才是大多数人放弃使用法器,选择进森林徐徐前行的主要原因。
如果不是为了陪盛千婵去药宗,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哪用得着下来赶路。
盛千婵蓦地读懂了他的眼神,细细品味,甚至还能察觉出对他们修为低微的几分鄙视。
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差距,她无言地抬起手拍了拍桑清衍的肩膀,默默朝他竖起大拇指。
“辛苦您下凡了。”
要不是有他们拖累,想必大佬早就腾云驾雾,“嗖”的一下就飞到药宗了吧。
现在还得跟着他们慢腾腾赶路,真是够不容易的。
桑清衍瞥她一眼,也渐渐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和思路,凝视着那只搭在他肩头的手和翘起的大拇指,他张口就道:“既然你知道……”
“明白,平时我一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盛千婵的保证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台词被抢,桑清衍也只能接着保持沉默。
这女人说话总是说得天花乱坠,保证一个比一个真挚,但如果不盯着她,很快她就会散漫无度了。
他们俩聊得一时忘我,也没留意桑如阳跑去了哪里。
等回过神,盛千婵环顾了一圈,就看到桑如阳挂着温柔乖巧的微笑挤到了乌灵薇和盛思言的身边,正跟他们说着什么,几人言谈之间眉眼都是笑意。
他们聊得热络,盛千婵暂时也不想过去掺和了,就跟在桑清衍身边慢慢地前行。
这狗男人看似闲庭散步走得慢慢悠悠,实则在悄悄地使用某种缩地成寸的秘术,一步迈出,远比他们用符箓或者御剑快得多。
盛千婵不想自己努力了,就站在他边上蹭顺风车。
反正他也不可能扔下她不管,不蹭白不蹭嘛。
果然,当发现自己始终跟桑清衍保持着并肩之势的时候,盛千婵就知道自己想对了。
她笑眼弯弯地贴得更近了一点,就见桑清衍顿了顿,虚垂在侧的手随意地掐了几个法诀,接着便有两道微弱的灵光没入了她的双腿,顿时连走路带来的那种不适感也消失了。
“哇!”想学!
桑清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听懂了她的潜台词,顺口就回答道:“这是通玄境才能学的秘术。”
盛千婵失落地垂下眼帘:“哦……”
怎么还有门槛要求啊。
“但是也可以先教你。”
话说得比思绪转得还快,但话一出口,桑清衍也不打算反悔。随意找了个空白玉简将这道秘术刻印上去,递给盛千婵的刹那,他忽然心有所感,转头向着西方的未知处看了过去。
“谢……”盛千婵接过玉简,“谢”字刚到嘴边,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自动吞下了剩余的话,“你发现什么了吗?”
平心而论, 盛千婵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就算她把神识朝着桑清衍注视的方向延伸过去,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云舟之上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还有不少桑清衍的属下, 进入银霞山后他们没有跟着, 而是被桑清衍吩咐去了附近巡视。
这地方虽然偶尔会有零散的邪魔出现,可若是真有什么异常,桑清衍的那些属下也会第一时间给出示警,哪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盛千婵眺望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与其自己瞎看, 还不直接问桑清衍来得直接。
面对她的询问,桑清衍拧着眉,面色有些许沉重:“没什么。”
“是真没事儿,还是你在安慰我们才说没事儿?”
桑清衍一时沉默。
他并不觉得一切无事发生,只不过当他的神识扫过去时, 又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盛千婵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背,随口就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 别闷在心里。”
走路不聊天, 那多无聊啊。
而且刚才那一连串动作还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不刨根究底问个明白, 她也难受得慌。
她都这么说了,桑清衍也没再打算继续瞒着:“方才我听到了一声惊呼, 不过神识扫去, 那里并没有人烟。”
那动静离他们很远, 说是惊呼也不准确,更像是突然遭遇了什么从而发出的短促的吸气声,而且也只有短短的一瞬,快到让人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桑清衍不觉得那是错觉。
他不会怀疑自己的感知能力,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里的确出了什么意外,只是意外出现快,消失也快,让他和四散在森林中的守卫们都来不及发现。
可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之处。
“那边……”盛千婵听完后迟疑着说,“比我们先进银霞山的那群人,好像就是往那边去了吧?”
大家都是修士,就算没办法使用飞行法器,也不能在高空中凌空飞行,那也多的是赶路方法。
从进来到现在,他们两波人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算算时间,对方倒是有可能到达桑清衍所看的那个位置了。
“或许吧,我也没有发现那群人的身影。”
桑清衍说着,神识又覆盖了过去,他的神识之广,哪怕将整个银霞山包揽进去都不在话下,可他看了那么远,却没有看见那行人的踪迹。
但要说刚才是他们出了事,森林中也没有任何挣扎、战斗的痕迹,一切都很寻常……不对,森林里正若有似无地飘散着一丝雾气。
并且,那丝丝缕缕的薄雾还在逐渐地增加,并顺着风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不断蔓延。
桑清衍拧眉不语。
盛千婵瞅着他表情不对,莫名的也觉得脚下这路走起来多了几分忐忑。
“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呀,不说更让人害怕了。”
实在是最近倒霉的事经历多了,盛千婵忍不住有点怂,但想想人不可能一直那么倒霉,她心里又稍微踏实了点。
天塌下来还有桑清衍顶着呢,问题不大。
桑清衍目光遥遥望着远方,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里,若有所思地说道:“有雾。”
疑惑从心底浮现的刹那,盛千婵就听到前方同样传来了惊奇的声音。
“起雾了?”
“还真是雾,不是瘴气。”桑如阳掩着口鼻看了两眼,随即下了结论。
乌灵薇皱着眉说:“既非早晚,又不曾下雨,怎么会起雾?”
“我们银霞山经常会有雾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文文静静的江云竹跟猫儿似的小声解释了一句:“虽然不碍事,不过大家还是跟紧我和师兄比较好,不然受雾气影响,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到后方时,盛千婵也看到眼前的空气中慢慢有了一些混沌的感觉。
就仿佛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清晰的世界看起来多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而且越往远处看,那种模糊的感觉越明显,甚至更远的地方白雾已经彻底掩藏了去路。
“这雾应该是正常的吧?”盛千婵不太确定地问道。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她和桑清衍也进到了队伍中走在前面的几人怕大家分散了,特地留下来等了等他们。
刚好,她的话也落到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当即就有人笑着赶在桑清衍之前回了一句。
“要是放眼整个大陆,倒是有一些迷雾相关的诡异之说。”
说话的是萧立,他走在迷雾里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颇有点如鱼得水的架势,脸上浅淡的笑意也鲜明了几分。
“但我们银霞山的雾就只是普通的迷雾罢了,宗门的弟子外出采药总会碰上几回,从来没听说出过什么事。”
“师兄说得没错,不过在雾里神识会受到影响,哪怕修为高也有可能一时半会走不出去,所以还是要当心些。我们药宗也经常有弟子遇上迷雾会迷失个两三天才被师叔师伯找回去,多少会有些麻烦。”
江云竹细声细气地解释着,回到药宗范围内后,她的话也多了一点,显然药宗给她了不少的安全感。
“没人探查过这雾的成因吗?”
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盛千婵惊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桑清衍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萧立摇摇头,说:“山间气候多变,再往西边去就是入海口,偶尔起雾也很正常,哪会有人去钻研这个。”
“其实师门里的长老们从前也探查过。”江云竹倒是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她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我记得师尊说过,从前有一次这迷雾足足出现了大半个月,不少新弟子因此失踪,虽然后来基本把人找了回来,但还是有长老觉得这是个隐患,便难得较真了一回。”
她一提,萧立也隐约有些记忆了。
“是在我们刚入门那会儿,给每个新弟子上课的时候提过吧?”
江云竹轻轻点头,又转向桑清衍。她有些畏惧桑清衍的气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垂着眼帘小声道:“长老们跟着追根究底查了一番,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又因为没出现其他麻烦,后来便放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