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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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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尊可是为你操了不少心,等此间事了,你也该向你师尊赔个不是了。”
“是,弟子知道。”桑如阳蔫巴巴地应声,又有些好奇地抬起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夫子,您说的‘此间事’又是什么事?”
老夫子这回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朝着桑清衍点了点头,说:“清玄,让我们看看吧。”
走入桑清衍一早就布置好的地下密室,哪怕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桑如阳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他挠了挠头,脸上向来温和的神情凝重了些,跟着桑清衍一路走来,聚精会神地分析着他们的对话。
听着听着,他倒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他哥似乎活捉了一个域外天魔?
正想着,他的师尊也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来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域外天魔,只是那人颇擅隐匿之法,好不容易抓到,已经只剩下半口气,没撑两天就死了。”
灵霄仙尊叹了一口气:“观其实力倒是不高,也试着比对过身份,却没有什么结果,像清玄你这样能抓住一个有切实身份的,实在难呐。”
整个天下凡人不知几多,几十年就能换上一代人,无名无姓的人想要究其来历,难度和从大海中捞出一滴雨水相差无几。
“也是侥幸。”
桑清衍淡淡地说着,带众人在一道沉重的黑石巨门前站定。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夫子和灵霄仙尊,见二者同时朝他颔首,示意周遭并无异常后,他这才掐诀打开了最后的封印。
被赤色河流环绕的一块巨石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黑玉玄棺,其上没有封盖,一道道带着锐金之气的灵气凌空坠落,看似无形,却仿佛看不见的锁链般扎进黑棺,将其中的某个存在牢牢封锁。
而每当肃杀之气过于浓厚时,漂浮在黑棺上方的一株巴掌大的淡青色小树又会不时轻轻抖动,散落下星星点点的光辉,护住下方的黑棺。
显然,为了吊住这个域外天魔的命,桑清衍也花了不少功夫。
无须桑清衍多言,来到这里的学宫先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自然而然地走上去检查起域外天魔的状态来。
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一盏造型古朴的铜灯,里面的灯油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如墨的色泽中又隐隐透出一缕异样的血红。
学宫先生点燃铜灯,又摸出一个玉瓶加入了几滴不知是从何而来的精血,随后手掐法诀,便见铜灯缓缓闪烁,一点暗红的光芒逐渐放大,最近照射入虚空,又折射回黑棺上的那道人影上。
随后不论他如何掐动法诀,这一缕细若游丝,中间仿佛断开般的红光,再也没有偏移过分毫。
几人忙忙碌碌,试验完一种方法还不够,又接连试了几次,这才向围在一旁的桑清衍和老夫子说道:“确认无疑,此魔就是三百年前闻名南境的阮刀王,阮子晟。”
他们接到桑清衍的传讯后就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了与阮子晟具有血缘关系的人,想确认一个人的身份,确定他的血脉是最便捷的一个方法。
但谁也不知道若是一个人变成邪魔,验证血脉的方法还能否奏效,因此他们足足准备了十八种不同的方案。
而现在,每一种的结果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躺在黑棺里的这个域外天魔,就是阮子晟。
“好!好啊!”老夫子听他们说完,一双眼睛不由得亮起来,看着躺在棺材里仿佛一具尸体般的刀客,忍不住连连点头,“既然确定了身份,那我们的推论也大多能够成真了。”
灵霄仙尊声若洪雷,话少如他也不由得带了一丝激动:“邪魔果真是由人而来!”
桑如阳对学宫的研究并非一无所知,身为桑家嫡传,他知道的也远比常人更多,看着他们的举动,他若有所悟,转头看向桑清衍道:“哥……”
桑清衍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结论他早就有所预料了,如今只不过是再一次得到了肯定。
“如此说来,光靠四圣血脉一代代封印,所收获的成效也仅是杯水车薪啊。”兴奋劲很快褪去,老夫子望着沉沉闭目的阮刀王,面露忧色。
“这香火大阵固然是惊世创举,可也是把双刃剑。世人活一日,负面的事物和情绪便只会与日俱增,而四圣血脉却只会逐渐稀薄,直至再也无法驱使圣器。”
“然而,修士也好,凡人也罢,又有几个敢说自己心中从无恶念魔念?”
“即使并非由心而生,也不是没有可能被外界的邪魔力量侵蚀。”老夫子说着,隐晦地与桑清衍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但凡时机恰当,受祂力量催化,人族越多,邪魔便也只会增多。两股势力此消彼长,四圣封印迟早压不住祂。”
“这局难破啊!”
听着老夫子的话,周围的学宫先生们和灵霄仙尊也都面色不太好看。
如今整个封印的情况如何,除了四圣血脉,他们天元学宫就是最清楚的存在了。虽然不能说危机已经火烧眉毛,但也到了一个十分危急的紧要关头。
老夫子此行去北疆,也是因为北疆的四圣血脉疑似出事,他心中忧虑,才拨冗前去查看。
可即便玄武血脉最终安好,依靠四圣血脉的力量,又能够将这封印再延续多少年呢?
几百年?几千年?但纵观整个人族历史而言,哪怕几千年的时间,放在岁月长河里,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人族需要解决这个难题。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某颗蛋大概还有三四章出场,大纲是这么说的(喂)

第91章 我夫人就是这么优秀。
人族需要解决这一难题, 但世上向来是提出问题容易,解决起来难。
如果轻松就能解决,当初的四圣也就不必千辛万苦布下一个覆盖九洲的封印, 之后的无数年里, 更不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修士前赴后继去除魔。
老夫子的感慨让所有人都为之沉默。
沉默之中,所有人也都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从取样到研究再到实验记载,在场的每个人都争分夺秒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就连一开始无所事事的桑如阳都被灵霄仙尊安排了一个打下手的活计。
密室不分白天黑夜, 所有人都废寝忘食地专注在这个唯一证实了身份的域外天魔上,直到从密室中出来,再次见到头顶的太阳,众人才惊觉时间已经流逝了整整一夜。
天元学宫距离桑家途路遥远,谁也不敢保证途中是否会生出什么波折, 而域外天魔又唯独在活着时才最有价值。学宫中人此行为了域外天魔而来, 不先将其研究一番自然不会急着离开。
桑清衍安顿好学宫的几位先生, 又把桑如阳扔去陪伴他的师尊,之后才和老夫子悠然漫步在秘境西南方的群山之间。
不久前, 这里的群山还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妖兽肆虐过,短短几个月过去, 在灵气的滋养下, 漫山遍野又开满了绿植。疮痍被灵花灵草覆盖, 再也找不出一丝曾被破坏过的痕迹。
桑清衍和老夫子行走在山巅, 犹如闲庭散步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巍峨的群山。
等从一座山走到另一座山, 桑清衍才开口问:“感应出什么了吗?”
老夫子捻着胡须, 踩着脚下一个几乎分辨不出来的浅坑, 用脚尖点了点,说:“你也察觉到了吧?”
桑清衍“嗯”了一声。
“之前分/身在场,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毕竟不如我亲自感应,不便直接下定论。”
“你还是这么谨慎。”老夫子笑了笑,用脚尖拨开覆盖在坑上的草皮,露出底下带着点湿润的黑灰色泥土。他弯腰抓了一把,用手指轻捻着,细碎的粉尘从他指尖簌簌落下,又重新落入草堆里。
“虽然很淡很淡,几乎察觉不了,可这一丝邪魔的味道是抹不去的。”他看着那个浅浅的土坑,摇了摇头说,“清玄,你们桑家有内鬼啊。”
被拨开的草皮还裸/露在一旁,还能看见一些断开的根系,但相比其他地方而言,这些新长出来的灵草的根须并没有深入土坑,仅仅是停留在表面。
被邪魔之气污染过的土地,即便有意地清理过,也很难让天生喜爱纯净之地的灵草亲近。
桑清衍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以他的境界自然不难发现端倪,叫上老夫子一起前来,只不过是为了更加笃定一些。
“那些妖兽必然是被桑家的某个人引进来,而且是那人偷偷饲养在山中,还通过一丝邪魔之气侵蚀了妖兽的心智,以便其达到控制的目的。”老夫子又补充了一句,“这个人,你心里有数么?”
桑清衍颔首:“有些猜测。”
能瞒过桑家上下的感知,有这个实力和权限的人,较真来说,屈指可数。
“那就好。对方此举也许还只是一次尝试,说不定原本还没打算做些什么,正巧被你夫人赶上了,又或者是顺手而为试探一番。对方真正的目的,可能是你桑家秘境之下的封印。”
老夫子又提出了一种猜测。
封印大阵庞大到常人难以想象,其节点也数不胜数,而大的那几个节点,大多都在如桑家这般的血脉家族控制之下。
对方冲着破坏封印而来,这种推测,桑清衍也同样想过,但后来盛千婵又接连遇险,让他意识到对方似乎也不准备放过她。
对方看上去十分憎恶桑家的凤凰血脉,以至于连可能孕育桑家后代的女子都要一同针对。
“其实……”老夫子看着他冷淡的面容,欲言又止。
在桑清衍侧目望来的时候,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刚才阮子晟的情况我们也看过了,有了他用作研究,或许从前困扰我们的问题会很快得到解决,你们这些血脉家族也就不必再做出如此多的牺牲了。”
身为天底下最博学的人之一,老夫子了解的秘辛实在太多了,而他跟四大血脉家族也向来关系密切,自然知道这些四圣嫡传的血脉后裔们为了封印都经历过什么。
那并不是什么荣耀与光辉,反而充满了黑暗与污垢。但就是他们用血与泪的堆积,才让封印一代代延续至今,让人族得以在这片大地繁衍至今。
身为外人,其实很难用单薄的言语去对其评价。
而他与桑清衍亦师亦友,几乎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也十分清楚这个外人眼中看起来高冷疏离的年轻人背负着什么样的痛苦。
因此,在密室中才会有他看向他的那一眼。
他们边走边谈,一脸又聊回到了宴客厅的门前。
桑清衍把近来发生的几件事告知给老夫子,更多的是为了多一个人肯定他的一些猜想,而非寻求安慰。
因此,听到老夫子宽慰人的话语,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袖中摸出了一个雪青色的小玉瓶。
“虽然暂时还解决不了邪魔之患,但或许夫子你可以看一看这个。”
“这是……”老夫子心知他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饶有兴趣地接过来,端详了片刻,脸上的兴味之色就化作了正经,“有点意思,不,是很有意思。”
虽然不能将封印之下的那位消灭,可若是堵住邪魔的来源,至少也能极大地减轻人族的压力。
“上古药宗若是还在,恐怕走的也是此道。”
他越是琢磨,越是觉得高兴,脸上的笑容像花朵般绽放开来,拍了拍一旁面容冷清的俊秀青年,力道大到像是在捶人一样。
“清玄,可以啊,你们桑家有天赋的人才还真不少呢!”
老夫子的话让桑清衍眼皮不由得一跳,他扬了扬眉,有些不解:“你指的是谁?”
盛千婵的炼丹天赋能得到老夫子认可,桑清衍并不感到意外,但他的确有些好奇桑家还有谁能入他的眼?
不可能,老夫子又不是没见过她。
而其他的桑家人,谁有天赋,桑清衍心中都有数,他很快就排除完了所有人,只留下最后一个名字盛千婵。
老夫子见过她了?
想到老夫子来时没和灵霄仙尊等人在一起,而是自己溜出去转了一圈,桑清衍就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果然,老夫子说着他遇见那个有天赋的年轻人,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是个小姑娘,不太认识我,我想收徒还被拒绝了。”
他把相貌和穿着打扮稍微描述了一下,桑清衍顿时就确定了,他见到的人还真是盛千婵。
正说着话,一道穿着桑家侍女服饰的娇小身影忽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桑清衍抬眼望去,还没等他发话,那眼熟的身影就将捧着的食盒交给亲卫,而后一溜烟跑了,速度得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是盛千婵院里的小侍女?她来干什么?
“仙尊。”属下端着食盒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一五一十地汇报道,“夫人遣人送来了她刚做好的鱼羹,说让您尝尝。备注:她换了一口锅。”
说要转述,敬职敬责的属下还真是一个字没改。
桑清衍看看有些死心眼的属下,沉默着让他退下了,然后又沉默着打开食盒,一抬头,却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探究渴望的眼睛。
“……夫子?”
老夫子眯眼笑起来,慈祥的脸上又显出几分老狐狸般的神色:“没事,我就闻闻。”
他鼻尖翕动,表现出来的模样可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闻一闻就好。
“嗯,请便。”
桑清衍说完,又低头观察食盒中的那一小盅鱼羹。或许真是因为换了厨具的缘故,这鱼羹做的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已然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老夫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了半天,不见这小子提出分他一半,心中不由酸涩。
“还真是灵菇鲜鱼羹的味道,嘶,不会那个小姑娘这么快就按我说的去尝试了吧?”老夫子小声嘀咕着,回忆起刚才的对话,,声音骤然一顿,不太确定地抬起头,“等会儿,刚才你属下说的是谁送来的?这鱼羹是谁做的?”
桑清衍掀起眼皮看着他:“是我夫人。”
“你夫人?”
桑清衍还是点头:“嗯。”
“难怪。”老夫子捶了下掌心,一脸恍然,“我说怎么那小姑娘身上怎么好似有你的气息,还以为是你们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合着是你小子太过孟浪所致!”
“……”
自动忽略了桑清衍微微泛红的耳尖,老夫子还在啧啧感叹着巧合。
“果然啊,我就说那湖里的银鱼给我的感觉不一般,原来是你小子的夫人。那小丫头可炼了不少丹药呢,都喂了湖中鱼了。”
桑清衍没忍住,打断他:“我记得订婚之初就给你看过她的画像。”
后来印了落跑未婚妻的通缉令更是洒到满天下都是,老夫子见了面居然还对盛千婵一点印象都没有?
“咳咳,我之前都不在学宫……”
桑清衍懂了,这人是一点都没注意过这些消息,表面上放了个傀儡在学宫待着,实际上真身不知道在九洲的哪个犄角旮沓里转悠呢。
老夫子被他冷眼瞅着,不免有些心虚,但想到盛千婵的天赋,小心思又活泛起来:“那小姑娘,咳,你夫人确实极有天分,我觉得拜我为师其实很挺好的……哦,还有炼制这瓶丹药的主人,等等。”
注意到桑清衍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神情,老夫子顿时也联想到了什么,两指捏着雪青色小玉瓶晃了晃,若有所思地道:“该不会她们是同一个人吧?”
即便桑家再人杰地灵,这般出众的天赋也不会一来就来俩吧?
老夫子还在那边犯嘀咕,就见桑清衍沉稳地颔首,以一种低调谦逊又不是暗自炫耀的语气回答道:“嗯,是我妻子。”

夜晚的小院静悄悄, 晚风裹着花瓣吹落满地。
盛千婵抱着书从藏书阁一路走来,走到院落门前时终于忍不住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连续几天没合眼,身体还没觉得困, 精神上倒是已经疲倦了。
那天, 那个自称学宫先生的灰衣老者随口的一句指点,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不仅化解了银鱼试药后的毒性,而且还带给了她关于改进破魔丹的新思路。
这几天为了改进丹方,她别说去药宗找小伙伴玩了, 就连自己的屋子都没回过几次,就差搬到藏书阁住下。学习态度之积极,连在另一个世界参加高考那会儿都比不过。
理所当然,她也有好几天没见过桑清衍了。
伸手揉了揉眼,盛千婵回头望了一眼桑清衍的院子。
他们的寝殿都在主院里, 但桑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主院里又套着大大小小的院落。她和桑清衍的住处隔得不算远, 可中间还隔了一个小花园,这么望过去, 除了隐在黑暗中的建筑轮廓外,什么也看不到。
桑清衍似乎不在寝殿。
眯眼观察了一会儿, 盛千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虽然桑清衍在家时向来不喜欢侍从靠近主院, 尤其不喜有人在跟前伺候, 但他在时, 他的院里还是会亮灯,而现在那里冷冷清清, 几乎一片黑暗。
谈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情绪, 盛千婵转身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桑清衍在家时的确鲜有侍女往他身前凑, 但她来到桑家后,为了照顾她,她的院子里可是塞了不少人。加上那段时间桑清衍又正好外出,于是,不让侍从靠近主院的这条潜规则也就逐渐变成了限定在他的院子周围。
盛千婵走在自己的小院里,有点疑惑今日的冷清。
就算她没有事先通知过自己今晚要回来,也不至于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吧?那群小侍女不是最近很喜欢品茗赏月吗,现在月色这么好,居然没人出来?
盛千婵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犹如玉盘的圆月,不由得怀疑起桑蔓是不是和她谎报了“军情”。
好在,当她心中念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当事人也从回廊里探出了头。
“夫人。”小侍女一路小跑着赶到她跟前。
“其他人呢?”盛千婵随口问道,“不是说了我不在的话,随便她们玩么。”
桑家的侍女本身都是桑家分支的人,地位并不低,可也免不了要守大户人家的规矩。然而,盛千婵毕竟是在另一个世界长大的人,脑子里并没有尊卑观念,即使不至于太过放纵她们的言行,却也从来不会拘束她们。
也是这个缘故,盛千婵院里的侍女们天天夫人长夫人短,一个个人美嘴甜,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因此,她的问题,桑蔓并不意外。
“她们都回自己住处歇下了,夫人”她回答完,刚想接着说些什么,就被只听了前半句的盛千婵打断了。
“哦,行,那就你了。”盛千婵对侍女们的动向没有兴趣追根究底,刚好逮到眼前这个小丫头,也不挑剔,张口就把重任托付给了她,“帮我准备一下换洗的衣物吧,我想泡会儿澡。”
尽管用法术也能清洁身体,而且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身体更是几乎不染尘埃,但盛千婵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方式比泡澡更能缓解疲劳。
尤其是泡澡用的还是灵泉水,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称得上一句奢侈……嘶,她好像越来越适应世家大族纸醉金迷的生活了,而且使唤人也愈发顺口了,果然由俭入奢易啊。
盛千婵交代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对自己这么快就被富贵生活腐蚀生出了一丝唾弃,但随即又心安理得地朝着自己寝殿迈开脚步。
“夫人,等等”
盛千婵走得很快,没两步就已经走到了门口,桑蔓想喊她,可注意到她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框上,剩下的音节顿时又咽了回去。
“嗯,还有什么事?”
盛千婵倒是推开门后又回头问了一句,但还没她等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小侍女人就已经跑得只剩个背影了。
“……”她歪了歪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想归想,她还是没停下脚步,径直抱着书往室内走。然而,拐过弯,撩起纱幔,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环境,她整个人便骤然一惊。
室内比她想得要亮,几乎所有的灯烛都燃着,映着镶嵌在头顶的玉石,照得整个寝殿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而在她的床榻上,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正靠在床头,低头翻阅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书籍。
他长发散落,黑色的发丝垂到了手上,修长的指尖扶在书脊上,另一只手正悠然地翻着书页,配上他清冷俊逸的容颜,整个画面恬淡美好得像是一幅画卷。
再仔细看那张犹如丹青妙手绘成的脸,不是桑清衍又是谁?
但这画面再赏心悦目,冷不丁看见还是有些吓人。盛千婵被这预料之外的景象吓了一跳,疑问也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桑清衍双手合上书籍,规规矩矩地放在枕侧,一双漂亮勾魂的凤眼朝她看来,映照着周围的灯火,眼底似有波纹浅浅荡漾:“我在等你。”
真是桑清衍的声音。
盛千婵抱着书站在原地,人还是有点发懵。
她回到自己的小窝本来就没有几分警惕性,实力也不允许她提前感知到桑清衍的存在,更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出现在屋里,还是在她的床上。
原本脑海里的想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扰,让她一时不知道该组织什么样的语言。
她只能顺着桑清衍的话,下意识问:“等我做什么?”
说话间,桑清衍站起了身,沉稳地朝她迈步走来,她看着他越走越近,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
“干嘛呀?”
一双如玉般无暇白皙的手取过了她手中的书,又走回到桌旁将其放下。行云流水地做完上述举动,男人在桌边坐下,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示意她过来。
“看了一天书,不坐会儿吗?”
盛千婵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桑清衍的想法,合着他走过来就是为了拿走她的书?他到底要干什么?
带着满腹疑惑,她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到桑清衍身旁。
明明才几天没见这个男人,她竟然有一种已经很久没和他碰面的错觉,连带着相处起来都多了一分不自然。
“鱼羹很好吃。”
盛千婵刚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就听到桑清衍的声音在耳畔突然响起。
“哦、哦……”她借着杯子的遮挡,顺势回应道,“你喜欢就好。”
其实不只是灰衣老者所说的那道灵菇鲜鱼羹,她这几日还顺便尝试了食谱上的几道甜点,但每一次都是让小侍女们帮忙送去。那些小侍女见了桑清衍,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跑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给她带回来任何反馈。
以桑清衍的身份地位,当然不会缺这一口吃的,他也向来不注重口腹之欲,盛千婵不清楚自己每日送去的吃食合不合他的心意,但换了厨具后,她自己尝过味道,至少应该不难吃。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想到这人会当着她的面再正儿八经地提起这件事。
“你做的糕点也很好。”桑清衍专注地盯着她的反应,一双幽黑的眼眸深邃不见底,“这次没有说谎。”
他还记着上次的事。
盛千婵咬着杯子的边沿,抬眼看着他没说话。
桑清衍与她四目相对,视线没有半分偏移,一贯淡然的视线却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心虚。
他说:“你在躲着我。”
这次说完,盛千婵终于心虚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没错,她的确有故意回避过他。
桑清衍没有错过她的神情变化,但他有些不解。她上次和他分开的时候就已经不太生气了,药宗那些弟子也都重新留了下来,她还天天变着花样做吃食送给他,可他去客院找她时,她不在,来院里找她,她也不在。
虽然他的神识能够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在桑家的所在,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那种刻意躲着他的态度。
为什么?
桑清衍想不明白,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他们不是应该和好了吗?
他想知道答案,于是他也直接问了。
有话当面说清楚,实话实说,这是消除误会最快的方式,也是桑清衍经历上一次矛盾冲突后最深切的感触。
“其实,也没有一直躲着你啦……”盛千婵小声解释道。
“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藏书阁,确实在忙着改进丹方,然后你这些天要陪着学宫来的那些人,也分身乏术。”她觑着桑清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护,“大家都忙着,时间对不上,没见面很正常嘛。”
她能感觉到桑清衍并不是兴师问罪,相反,他看似淡然平静的表象下,藏着犹如深海一般澎湃的情绪,是一种厚重的、温柔的,仿佛能够溺死她的情绪。
不令人讨厌,但是会让人有一丝丝胆怯。
其实,在送完鱼羹的第二天晚上,她回来听小侍女说桑清衍来找过自己时,就隐隐体会到了这样的感觉。
起初她只是觉得即便不生气了,但刚吵完架,哪能那么若无其事、自然而然就和好,和桑清衍没见上面也是坏事。
再后来,做了那个梦之后,她就更有些想逃避了。
这些天她没去药宗那边,没待在自己小院,选择在藏书阁独处,除了忙于正事,也的确有一点鸵鸟心理,但是她没想过会被桑清衍堵在卧室里这么直白地询问。
谁家高冷仙尊会这么打直球啊!
注意你的人设啊喂!
盛千婵内心忍不住腹诽,桑清衍却没有忽略她话中的细节,适时地追问道:“什么梦?”

第93章 “你好久没看我的翅膀了。”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梦啦……”盛千婵意识到自己失言, 立刻将话题扯开,“都怪你上次在吵架的时候说那种话,而且和好本来就要时间的嘛!”
然而, 明知她言不由衷, 他却依然不想拆穿。
桑清衍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头顶的灯火照下来,纤长乌黑的睫羽在他眼下投下了两道弧形的阴影。
盛千婵有些嫉妒他的长睫毛,又被他盯得有些难为情,说完正想将视线移开, 就听他无辜而认真地问道:“哪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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