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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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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有在小铜龟的影响下看见未来的场景,那她的确会躲得远远的,继续苟在安全的小角落等着渡那该死的仿佛永远也劈不完的天劫。但她偏偏看到了,也知道了未来缺少的某一块拼图
这里需要她,或者说,天雷必须落下。
盛千婵并没有什么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伟大想法,她只是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盘踞在天空之上的劫云,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属于她的通玄雷劫,剩下的都是天道针对窃取它的权柄的那股力量的天罚。然而,天雷被地宫中喷涌而出的力量所压制,它根本就无法锁定目标。
恰好,她在这时出现了。
盛千婵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她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临近突破,天劫被牵引而来,连带着整个天空的天雷力量都朝着她倾泻而下。
要不是有扶桑伞守护,凭借这件灵宝替她分担了绝大部分伤害,恐怕她都抗不过第二道雷。
但她又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幸运,比起其他人,她多了一丝可以扭转战局,改变大家命运的机会。
要是她什么也不做,那么最终无非就是她抗不过超出了她承受范围的雷劫,在持续的天雷轰鸣中身死道消。即便侥幸没死,也只是等待桑家这一处的封印节点被毁,“厄”的力量破封而出,与其他人一起达成全灭结局。
要么,就是她以自身为锚点,替天劫开个路,将迟迟无法落下的天雷引入它本应该去到的地方,为她,为其他人,争取一线生机。
一条是完全的死路,一条路拼一拼未必没有机会,该怎么选?
盛千婵不知道其他人面临她的处境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反正她不愿意在原地等待团灭的结局。
任谁脑门上被天雷劈了又劈那都得疯。
傻逼天道凭什么不劈那该死的天魔王就逮着她薅啊?她一个照神境跨通玄境的小小修士,只是不巧在这个时候赶上了渡劫,就活该承受所有的压力吗?
你他妈劈错了人知不知道?!
盛千婵想骂人。
她在心里几乎用上了毕生的脏话,要是天道能化形在她面前出现,她都敢大逆不道地弑天。
可惜,天道只是这个世界无形的规则聚集体,没有实体,更没有灵智,只会按照既定的规则行事。她不想成为被天雷集火的那个突破口,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针对“厄”的力量劈死,因此她只能积极想办法自救。
盛千婵想到这里,整个人也愈发平静。
她自身的雷劫还没有彻底结束,天劫依旧牢牢锁定着她的气息,随着她闯入战局,原本针对这一处却迟迟无法落下的天雷也跟着被引动,与她的天劫混合叠加,直直往她所在的方位劈下。
原本萦绕在她身畔的天雷跳跃闪烁着,迸发出细小的火花,与黑雾接触的刹那,就像烈火中倒入了滚油,发出了“嗤嗤”的声响,而后像是被焚烧殆尽一般,与她接触的那一片黑雾骤然空出了一圈空白地带。
盛千婵看到了桑清衍眼中的担忧,也看到了他朝着自己飞来的身影,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一往无前地向黑雾的正中心冲去。
一开始,她还看不清那里到底有什么。
巧合的是,就在她闯进黑雾的刹那,那朵微小但在黑雾中也依然耀眼的幽蓝色火苗忽然膨胀了无数倍。
幽蓝的火焰中心亮起了金红光的光芒,火焰相融、膨胀,爆发出了堪比烈阳的光辉与热量,直接压得黑雾猛地龟缩回了来时的方向。
于是,盛千婵看见了那口矗立在祭坛中央的深井。
那里就是她的目标,是眼下一切糟糕的事情的源头,也是天罚想劈却又劈不到的关键位置。
雷声轰鸣中,盛千婵像一颗从天而坠的流星,径直朝深井砸去,缠绕着她的银色弧光也顺着她的轨迹一路劈向那口充斥着恶意与黑暗的井。
然而,本应该先劈到她身上的雷,却没有如预想的那般落在身上。
一个有些坚硬,却又异常温柔的怀抱,从身后牢牢地圈住了她。
盛千婵听见了雷电经过人体噼啪作响的声音,也听见了从耳后传来的一声闷哼。就在她短暂的晃神瞬间,被她的渡劫天雷所牵引而来的天罚终于势如破竹地劈开了包括在地宫,或者说几台之外的层层黑雾。
一道水桶粗的银紫色天雷从天而降,笔直地轰击在了深井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盛千婵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受到了震荡。她被恐怖的气浪冲得几乎睁不开眼,却依旧能看见那漂浮在深井上方的巨大火团在天雷的力量加持下,犹如烈火烹油般骤然扩大了好几倍。
原本还能隐约看见其中人形的火焰,越烧越旺,几乎只剩下了纯粹的金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千婵仿佛在持续的轰鸣声中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啼鸣。但她没有思考的时间,因为身后除了天雷,另一道攻击也带着恐怖杀意轰了过来。
没有等桑清衍开口,一直游走于战场的橘白色巨兽猛地扑了出来,张开巨口,将那无尽的煞气尽数吞入腹中。
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而后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已经杀红眼的“温长老”。
从桑如焰出事,一直到现在,它的杀意也酝酿了足够久的时间。
橘云不是真正的猫,它是上古异种,是混有白虎血脉这种杀胚基因的凶兽。它知道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在她没有变强之前,它就打不过,变强之后,更打不过,但这都不是让它犹豫退缩的理由。
凶兽之所以是凶兽,就是因为没有权衡利弊的理智,它们即便是死,也要竭尽全力咬下敌人的一块肉。
何况,此时它的身后还站在它的主人。
没有人可以在跨过它的尸体之前,先一步伤害到它的主人!
来自巨兽的咆哮声让盛千婵忍不住抬了抬眼,想要往身后看去。即便她听不懂这吼声的意义,却也能感知到其中的决绝。
可她实在没有力气,甚至连抬眼这种的本能反应在此时都显得格外费力。
她以自身为饵,将无法突破黑雾的天劫引了进来,但她显然小看了天道针对“厄”的天罚力量,也高估了自身的承受能力。即使只是天罚的余波,都远胜刚才她渡的超规格雷劫的百倍!
死里求生,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没有桑清衍替她抗下那一道天罚,她现在恐怕连变成齑粉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后悔、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争先恐后地在心底浮现,盛千婵感觉自己的身体软得就像一团棉花,哪怕是手指尖都虚浮无力,使不上一丝劲儿。
更糟糕的是,来不及喘息,第二道天罚又紧接着落了下来。
这一道天雷叠加了第一道天罚的力量,带来了更为可怕的压迫感。刚落下的刹那,盛千婵就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死亡的阴影将她深深笼罩。
她心想,就算有桑清衍和灵宝护着,她大概率也躲不过这一劫了。
这或许得怪她倒霉,为什么刚好在这个时间点面临突破,要是没有犹豫,早点渡劫,或许就没这回事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想不到一转眼事情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盛千婵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可能想了很多,也可能只是麻木地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是反正总归要死,但死她一个,总比全体献祭要好吧?
理智上觉得这不算最坏的结果,可身为当事人,盛千婵也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没有牺牲自我拯救世界的勇气,她最开始的想法也仅仅是自救而已,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活够,甚至肚子里刚揣了一个崽,她一点都不想死啊!
可即便如此,盛千婵也不想接着拖累桑清衍了。
她再想活着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放开自己才是明智的选择。起码,他可以不受这一遭罪,而且真正的敌人还没死,战场上还要他来决定最后的胜负。
“走……”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个微弱到极致的音节。
然而,桑清衍却不为所动,他甚至抬手捂住了她的唇。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每次温存之后与她耳鬓厮磨般,低声地说道:“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下,第二道天罚如约而至。
而同一时间,桑清衍身上也散发出了突破的气息他竟然将盛千婵的雷劫引到了自己身上!

第124章 她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
老夫子曾经说过, 桑清衍是他平生见过天赋最高之人,哪怕是他,在同样的年纪也达不到桑清衍如今的高度。
即使将古往今来无数的天之骄子拉在一块比较, 桑清衍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他的天赋夸张到哪怕自身的凤凰血脉不纯, 体内两种不同力量时常冲突干扰,在他的勤奋苦修下,也依然使他成为了整个九洲最年轻的化仙境。
他的光辉,不仅将同辈的少年天才们压得抬不起头,就连岁数比他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老怪物们见了也只能退避三舍。
清玄仙尊这个称号,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一个令无数修为原地踏步的修士们听了会男默女泪的禁忌词汇。
盛千婵听老夫子说起桑清衍过去的辉煌成就时,还暗自怀疑过这是不是熟人间的商业互吹,但此时此刻,当她感知到桑清衍身上即将突破的气息时, 她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怀疑。
修为越高越难突破, 这几乎是铁律一般的共识。
桑清衍原先就已经是化仙境中期, 按照常理,不在这个境界蹉跎百八十年, 别说突破了,就是稍有进步都格外困难。
可他偏偏就做到了打破这个常识。
在这一刻, 随着他的修为快速增长, 他身上的气势也以迅猛的速度在拔高, 原本停滞的境界朝着化仙境后期发起冲刺, 属于盛千婵的通玄雷劫也因为他的临阵突破而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又变强了?
盛千婵想问,但她实在说不出完整的话, 仅有的一点声音也被轰鸣的雷声掩盖。
天雷落在了桑清衍的身上。
修士渡劫最忌讳他人插手, 不仅是因为这样容易影响渡劫的效果, 也因为他人干预往往会招致天劫难度翻倍。
本来天劫的难度就已经是九死一生,再翻个倍,那还能有活路吗?所以,除非笃定渡劫的人只有陨落这一个下场,负责护法的师门长辈才会不计后果地出手打散天劫,将人先给救下。
毕竟,渡劫不完整没关系,大不了重新再修,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问题在于,这对于出手之人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即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佬们,也不敢说自己在天劫下救人就一定没有任何风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连自己一起翻车。
因此,关系不到一定程度,也不是谁都乐意去给渡劫之人护法,更别说选在这时一起突破组团渡劫,无异于自寻死路。
连刚启蒙的孩童都知道的常识,桑清衍怎么可能不了解?
如果在平时为盛千婵渡劫护法,那他也一定不会擅自插手,但眼下的时机实在来得不够凑巧。
最近这段时日他在祖陵闭关,借助历代桑家人葬在祖陵所形成的特殊领域和盛千婵破魔丹的功效,他已经将犹如附骨之疽的邪魔之力一点点炼化。
尽管其中的“杂质”还没有彻底去除干净,但他的修为却已突飞猛涨,早在出关前,他就隐隐约约摸到了下一个境界的门槛。
要不是他有意克制,或许他的雷劫来得不会比盛千婵慢。
护着盛千婵硬抗第一道天罚的时候,桑清衍就感觉到属于自己的劫云正在慢慢生成,但凡他接着干预,他的雷劫一定会被提前招来。
到时,他与盛千婵的雷劫混合,再叠加天罚,所落下的天雷一定会强到可怕。就算是桑清衍自己,都没有把握能顺利渡过。
可桑清衍没有其他选择。
他固然可以什么也不做,不助长天劫威势,但结局就是眼睁睁看着盛千婵在本就远超通玄雷劫强度的天罚下身死道消。
盛千婵的实力没有人比身为双修对象的他更清楚,她绝对撑不过第二道天罚。她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渡劫不幸被连累了,想要让天劫不再针对她,其实只需要有另一个人来代替她成为新的目标。
办法很简单。
恰好,他也踩在了突破的边缘。只要不再克制体内汹涌流转的灵力,进入下一个境界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即便因为他插手导致渡劫难度翻倍,甚至叠加了化仙境的天劫,让两人都处于危险之中,但至少他能仗着强悍的实力,强行将所有的渡劫天雷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同时,借助天雷淬炼己身,也有助于他进一步炼化体内的邪魔力量,可以顺势助他突破至化仙境后期。
桑常曦早已脱离了普通修士的范畴,越是临近本源,战力便越强悍,这种情形下,增强实力才能增加己方的胜算。
桑清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冒险,或者说疯狂,可权衡利弊之后,这似乎又是唯一的办法,现实也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当闪烁着银紫色光芒的天雷穿透层层防护,径直冲入体内将一条条经络摧毁的刹那,桑清衍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闷哼,抱着盛千婵的手更是下意识勒紧,但与此同时,他却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就算天罚针对的只是“厄”,他们不过是被余波误伤,这样的冲击也绝非盛千婵能够抗衡。
幸好,在以他为防护过滤了一层之后,传导到盛千婵身上的天雷已经被削弱到了正常的水平,不仅减轻了危害,等她渡完劫也不会有任何的负面影响。而那股影响他的邪魔力量也在天雷的洗练下,出现了明显的退缩。
桑清衍的眉头紧紧皱起,这是身体上的痛楚带来的自然反应,与之相反的却是因为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而微微上翘的唇角。
他动了动指尖,艰难却又轻柔地擦去盛千婵眼角的泪花,低声说道:“哭什么,这不是没事吗?”
“吓死我了!”
周围雷声震震,盛千婵的话完全是吼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都听不清具体的声音。
桑清衍的灵力从身后源源不断地渡过来,体力稍有恢复,一张口,她这张嘴巴反应的速度就比大脑还快,眼泪也在说话的瞬间掉得更凶了。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担忧,也或许是被人保护的开心,以及庆幸没有死在刚才的天罚下。
盛千婵从来没有意识到一个人的情绪竟然能同时丰富到这个程度,就连当事人都难以准确地表述自己的心情。
“你不要命了啊!”
盛千婵又听到了身后低沉而痛苦的低喘。
她担心得要死,可桑清衍紧紧将她搂着,从他那里削弱至不足一成威力的天雷依旧在淬炼她体内的灵力,让她还很虚弱的身体生不出多余的反抗力道,她甚至没办法回头看一眼桑清衍。
当然,不用看她也知道,桑清衍现在一定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一个人抗下混合了天罚之威的两种天劫,还能站着喘气说话,都算他实力惊人了,又怎么能指望他还像平时一样保持着清逸出尘的谪仙模样。
桑清衍低低地笑了一下。
笑声很轻很轻,也许只是嘴角微抿,胸膛都几乎没有震动,盛千婵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他这个人简直有病,平日里冷着张脸也不见他有什么好笑的,到了这么危急的玩命时刻,他们俩被天雷劈得命悬一线,反倒还笑得出来!
神经病啊他!
盛千婵心里暗气,可眼睛里冒出的水珠却像断了线似的流个不停。
她那么怕死都做好可能不得不牺牲的准备了,这男人居然替她扛下了她的死劫。角色互换,她觉得她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可是桑清衍却做到了。
他图什么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盛千婵有一瞬间的迷茫。她知道她和桑清衍已经称得上两情相悦,不仅互相了解过对方的心意,就连孩子都有了,应该已经能算是爱情了吧。
那么,此时此刻,她感受到的那种浓郁厚重得仿佛要将她湮没的情感又是什么呢?桑清衍对她,原来有这么深的感情吗?她的心又为什么跳得好快,快到好像随时都要蹦出胸腔?
盛千婵攥紧了揽在她身前的那条胳膊。
五指相扣,她似乎隔着指尖感受到了桑清衍心脏的跳动。
明明没有回头,桑清衍的面孔却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从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在书籍上见到他的画像,到云湖秘境的初遇,再到大婚之日穿着一袭红色婚服的他,以及后来所见过的他的每一面。
无数张相似的面容最终汇聚在眼前,透过层叠的记忆,她在那双本该平静无波的凤眸中看见了一圈圈荡漾的涟漪,以及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
怎么会有人这么犯规啊……他到底是什么时候……
盛千婵心里喃喃着,怦然跳动的心跳声几乎将周围的雷声都盖了下去。
但这毕竟是战场。
除了天劫带来的危险,真正的敌人还在一旁伺机而动。
哪怕有易子钰和橘云舍命拖延,他们俩也远不是顶着“温长老”壳子的桑常曦的对手,落败也只在须臾之间。
第二道天罚刚落下,桑常曦就调转了方向朝着盛千婵两人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天罚恐怖程度连“厄”的本源力量都不敢轻易硬接,那从深井中冒出的黑雾已经被天雷和上方的凤凰真火压制得一缩再缩,如果再不做出改变,原本一本向好的情势立刻就会急转直下。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她心心念念的无上存在马上就能脱困,桑常曦怎么可能容忍这一切被破坏。
她当然也没有直面天雷的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引来天雷的锚点下手。
何况,她目前的实力是在祂的力量灌输下成长起来的,一旦让桑清衍真正突破,哪怕大家都是相同的化仙境后期,交起手来她也很难讨得了好。
必须把风险扼杀在源头!
“给我去死!”
龙卷风一般的黑雾裹着恐怖的煞气向桑清衍袭来,伴随着从天而降的银紫色天雷,带给人犹如即将灭世的恐惧感。
盛千婵知道应该多信任桑清衍一点,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却听身后桑清衍轻轻地“呵”了一声,身上的气息在这一瞬骤然飙升到了令她都感觉有些压抑的程度。
“咔嚓”
无形之中,她仿佛听见了某种枷锁破碎的声音。
天地间的灵气朝着桑清衍汇聚而来,他没有松开揽着她的手,空着的另一只手却挽了个剑花。
“这是最后一次。”他冷淡的声音在风中轻轻飘散,“不会再给你逃掉的机会了,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在很多年以前,你就已经死了,曾祖母。”

一声“曾祖母”, 让盛千婵都跟着愣了一下。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真对上温长老的那张脸,这个称呼就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 这么简单的心理战术显然影响不到已经失去理智的桑常曦。
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中只有桑清衍的存在,手中更是杀招不断。
本就暴烈的天雷在她的干扰下,顿时变得更为恐怖,那密集落下的雷电仿佛要把整个地宫所化的祭坛都摧毁,连带着大地都寸寸崩裂。
四周都是爆炸的气浪。
盛千婵被这狂暴的天雷轰得几乎睁不开眼, 如果不是桑清衍替她挡下了所有的天雷,并且还在持续将灵力让渡给她,她根本没有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清醒的可能。
盛千婵不敢耽误,拼命地运转着所修的功法。被天雷淬炼过的灵力在体内逐渐充盈起来,她的气息也随之一点一点变得更为强大。
终于, 她成功突破到了通玄境。
属于她的这一劫也总算是过去了。
一瞬间, 盛千婵感觉整个天地都更加宽广了, 她的感知仿佛融入了天地。
于是,她也能更清晰地意识到头顶源源不断的雷劫是多么可怕, 而将她护在怀中的桑清衍的境界又是多么的高深莫测……
他像是一座看不见顶峰的巍峨大山,或者是望不到底的无尽深渊。
并且, 他还在不断变强。
哪怕是急剧攀升的恐怖气息并没有针对她, 盛千婵也生出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啊啊啊!”
没有人比此时直面这一切的桑常曦更了解桑清衍的恐怖之处, 而桑清衍越强大一分, 她的理智也越扭曲一分。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打断桑清衍渡劫的进程,却被他反手拖入了天劫之中。
银蛇乱舞, 仿佛全天下的天雷都汇聚到了这里。
漫天闪烁的雷光中, 桑清衍终于挥出了集合所有力量的这一剑。
长剑嗡鸣。
盘旋在他周身的灵气中也倏地燃起来了赤色火焰, 火浪滚滚,被剑风携裹着向桑常曦冲去。
她自然没能像桑清衍一样在天劫中强行突破,被天雷不断轰击下,那副温润优雅的外表再也无法维持,被迫露出了丑陋的本相。
她的眼瞳已完全被黑色吞噬,那象征邪魔之力的黑纹更爬满了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
丝丝缕缕的金红色气流从她身体破损的位置逸散出来,融进周围的火浪中。
桑常曦吼叫着,双手不停挥舞,想把从她体内溢出来的金红色物质再按回去,但很快,桑清衍的那一剑就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恨吗!为什么你不恨!我恨啊!我好恨啊啊啊!”
剑气撕裂了桑常曦月白色的长袍,也深深地贯穿了她的胸腹。
尽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瞬间就将创口进行了修复,但持续的重伤还是让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在她的身后,同样承受了无数天雷的幽蓝色火团被淬炼得越来越小,外表的幽蓝色逐渐淡去,正中央的金红色却愈发明亮耀眼。
那炙热的凤凰真火或许不如原来的镇压物来得恐怖,但也几乎到了世间高温的极限,从火光中间更是透出了一股澎湃旺盛的生机。
随着一声清越的啼鸣,那火焰骤然化作了一只展翅的凤凰。
她轻轻一振翅,围绕着她的那一圈凤凰真火也向着桑常曦扑去。而那些曾经游荡在祖陵之中的赤红色光点,也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犹如浪潮般被牵引而来。
风、火、雷与剑,足以撕碎一切事物的力量互相交织。
桑常曦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模样彻底扭曲,几乎看不出从前的模样,似乎有可怕的怪物从她的体内孕育,正在一点一点撕裂表象,要将她吞噬殆尽。
盛千婵撇开了眼不去看她,那恐怖的模样让她的心神都在震荡,仿佛看一眼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只默默地取出了所有剩余的破魔丹和她觉得或许能用上的毒丹,无声地将其捏碎,然后散进风中。
需要她出力的地方不多,但她也想多少帮一帮桑清衍,哪怕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
幸好,结果比盛千婵预想得还要好一些。
破魔丹的药粉落到了桑常曦的身上,让她再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而在周围的黑雾被净化的同时,长剑也刺穿了她的心脏。
响彻大地的爆炸声中,失去了镇压物的深井爆发出了最猛烈的一次浪潮。
那盘旋在半空中的火焰凤凰及时地回转扑来,却不及漫天的黑雾更快。那黑雾裹住了桑常曦,想要将她卷回深井之中,然而桑清衍却紧紧握住了剑柄。
他抬眼,挥剑。
剑锋没有任何阻碍地将所遇到的一切分成了两半,轻而易举得像是划开了一匹绢布。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扭曲也好,怨恨也罢,那张已经看不出温长老昔日样貌的脸凝固了所有的表情,唯有那双被黑渊吞噬的双眼微微地动了一下,将桑清衍冷漠的身影映在了眼中。
她嘴唇嗫嚅,却再也没有张嘴的力气。
下一秒,剑光又至。
伴随着能够湮灭一切的耀眼光芒,一道清冷而又平静的声音也传入了桑常曦的耳中。
“看来是我弄错了。”
她试图睁大眼,听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而身体却在一寸寸崩毁,就如曾经无数被修士杀死而化作青烟和齑粉的邪魔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或者是重新融入了黑雾之中。
不过,她到底还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后半句话。
“原来你也不是桑常曦。”
凝结着不知道何种情绪的双眼同样被剑光湮灭,此时的桑常曦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甚至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黑雾微微一顿后,猛地缩回了深井之中,又很快再次如火山般猛烈喷发。
桑清衍垂眸看着这一处的封印,眼神有些复杂。
死的人真是桑常曦么?
其实不是。
不久前他便生擒过一个域外天魔。
和天元学宫的先生们一起研究了许久,他们才发现,域外天魔尽管看起来与邪魔不同,外表像人类,也更趋于理智,甚至还有生前的记忆与修为,但他们并没有神魂这种东西。
更严谨点说,或许曾经有,但当他们成为域外天魔的时间越久,神魂也会被“厄”的力量侵蚀同化,从此彻底成为祂的一部分。
早在一开始的试探时,他就对桑常曦有过类似的怀疑。
而当她此时逐渐显化出恐怖的本相,整个人愈发往邪魔的方向变化的时候,桑清衍就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桑常曦,但也不是真正的她。
最后湮灭她的那几剑,其作用同样也针对神魂,可他却没有感知到她神魂所在,这同样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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