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尊后我真香了—— by孔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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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婵默默地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损失,发现和现在得到的比起来,可能连人家一个零头都比不上……嗯,算下来她简直赚翻了。
当然,桑淸衍这么好说话看的肯定不是她的面子,她只是沾了那只馋嘴鸟的光。看看,大佬就是大佬,对待自己的宠物也是这么阔气。
盛千婵心里感慨,紧紧攥着那枚储物戒,回头看了一眼躲在门外探头探脑看进来的大鸟,嘴上保证道:“够了够了!仙尊大人您放心!以后我一日三餐都会记着赤天的!”
桑淸衍听着这话,淡淡地瞥去一眼。
有事直呼大名,这会儿心情好了又改口叫他仙尊大人,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白玉楼船在半空中疾驰。
船外流云掠过,速度快得惊人,而船内却安静而平稳,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
盛千婵的怒火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这会儿熄灭了,站在静悄悄的大厅里,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空气安静得有点尴尬。
就在她想说没什么事她就回房接着捣鼓她那些实验时,桑淸衍忽然开口了。
“还有半天就到盛家了。”
盛家不在南境,而是在南境与东原的交界处。从南明圣宗出发,即使是白玉楼船这样用以代步的灵宝,也要急速飞驰三天三夜才能抵达。
“哦。”
盛千婵想了想,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她在船上这几日已经到处试过了,层层叠叠的禁制把船都包裹起来了,她根本逃不了,也没想逃。
对于自己的命运她也已经看开了,就这么着吧,嫁就嫁了,反正又不是成了亲就要三年抱俩,她还有再拖一拖的机会。
要是等她实力再强大一点,她就回那座无名的悬崖看看,说不准还能找到原主的蛛丝马迹。
指不定原主回来了,她就能顺利脱身了呢?
盛千婵心里还抱着一丝乐观的幻想。
尽管她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想到以后还得和桑淸衍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说不定就得百八十年,关系太过僵硬也不行,她一时半会儿也就不急着走了,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去哪了?”
她这几天窝在房里不出门,也知道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桑家客卿人不见了,想想就她和桑淸衍两个人共处一室,她就更不想出门了。
“前方路上出现了邪魔,他去处理了。”桑淸衍回答得也十分言简意赅。
哦,这样。
盛千婵托着脸,有几分好奇。
“邪魔到底长什么样?”
“……”桑淸衍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半天才回答了一个字,“丑。”
盛千婵无语,这算什么形容词?
她就想聊聊天,稍微促进下感情,你上来就把天聊死了是什么意思?
想是这么想,考虑到不能让气氛继续冷场下去,盛千婵硬着头皮接道:“有多丑?”
桑淸衍:“……”
盛千婵回望着他:“……”
四目相对,唯有沉默。
行了,这天确实也没必要再聊了,再聊下去就不礼貌了。
盛千婵识趣地站起身,跑得飞快。
再不跑,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把天聊死的尴尬场景了。
而在她回到房间后不久,急速飞驰的白玉楼船也逐渐放低了速度,缓缓地向着一座城池降落。
盛家,终于快到了。
第17章 这鸟是准备当陪嫁?
盛家坐落在南境与东原交界地带的某个洞天福地中,说是隐世家族,但和桑家这种源自四大圣灵之一且拥有血脉传承的大家族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往上追溯到最初的那一脉,盛家也仅仅是青龙后裔中的一个分支,随着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体内的真龙血脉更是已经稀薄到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如今,也不过是靠着旧日的底蕴苦苦维持,勉强还能撑起隐世家族的脸面罢了。
隐世家族一向给人传承古老、实力强大却行事低调的印象,但也有不少家族只是因为没落了实力不济,怕仇敌寻上门来,不得不主动避世才给人造成了这种假象。
盛家也是如此,不过他们体内毕竟还流淌着一丝纯粹的真龙血脉,天生就拥有木属的亲和力,在培育灵植灵药方面有着常人难及的天赋,也十分擅长炼丹。因此,盛家倒也没有彻底封闭,而是会不定期与外界进行交流与交易。
久而久之,那些被盛家的灵丹妙药吸引而来想要求仙问道的凡人便在附近定居下来,逐渐衍生出了一座凡人聚居的城池。
于是,这也造成了盛家周边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修仙门派,但仍然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的奇景。
当然,不管盛家是好是坏,盛千婵其实都不想跟他们有什么接触。
可惜她实在掰扯不清自己的来历,长相也好,血脉也罢,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那位的正主。
哪怕桑清衍愿意信她的解释,别人也不见得信。
到时候一看,嚯,盛家那位小姐嫁给清玄仙尊就不认娘家了,那盛家能忍?
站在盛家的角度就是他们姑娘跑了,又被未婚夫给找回来了,只要还得成婚,就必须得从盛家的门出去。
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即便是清玄仙尊也没法拦着。他不可能绕开盛家将盛千婵娶回家,所以盛千婵也只能回到盛家待嫁。
从她背上要嫁人的这口黑锅开始,连带着原主的一切就都默认绑定了。区区身份而已,顶了就顶了。
债多了不愁,就是盛千婵现在的状态。
但她也没完全摆烂,在船上的这些天里,关于盛家的一些情况她还是想方设法从桑清衍那打听了不少,不至于连人家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
桑清衍一开始还会冷着脸答上两句,后来大约是被她问得烦不胜烦,便直接扔了个记载了盛家情报的玉简给她,让她自己待一边看去。
那些情报里涉及了不少豪门世家的隐秘,除了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还不乏错综复杂的情感恩怨。
盛千婵就当在看八卦,看得也颇起劲。
唯独在得知盛家自带的天赋光环后,她瞥了一眼身前的丹炉,觉得这事确实是她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
撞了脸还撞名字,最后连人家的天赋都撞了,难怪每次桑清衍看她捣鼓炼丹的时候,眼神都有些许微妙,这换她心里也得嘀咕。
说实话,现在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穿越过来才刚接触炼丹就在这一道上这么天赋异禀,究竟是因为从前所学触类旁通,还是真的受到了那枚血色珠子的影响,让她也暂时拥有了盛家的天赋?
思考半天,没有答案。
而眼下也的确没有给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时间了。因为盛家,就在眼前。
才回到房里没多久,又被提溜出来,盛千婵的心情实在不太美妙。
想到还有一整个盛家在等着她,她的心情就更差了。
“桑清衍,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直接嫁人,不回盛家?”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桑清衍,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虽然并没有戳到,指尖戳到的只有一层结界一样的东西。
狗东西不喜欢别人近身,仗着实力强大,防护结界都被他玩出花来了。
但看了一眼停留在桑清衍肩头,与他毫无保留地进行肢体接触且没有被扔出去,还在眼巴巴望着她的大鸟,盛千婵就知道这结界防的人只有她。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不就不小心弄脏过他一件衣服吗?拿她当什么防呢?
盛千婵看着自己的手,端详片刻。
修长,白皙,干净,就算不能用手如柔夷来形容吧,但也是一双美人的手。能被这样的一双手碰到,也算是对方的福气。
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伸手戳桑清衍。
等半天,才等来一句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回答:“不行。”
就知道不行。
盛千婵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意外,小小声叹口气,又努力争取道:“你就不怕我回到盛家又跑了吗?”
在白玉楼船上四周都有禁制是跑不了,可回到盛家还得过三天还是大婚的日子,人多眼杂,不怕又生出意外吗?
桑清衍眉心跳了跳,余光瞥到她的小动作,声音又冷了几度。
“你可以试试。”
第一次是没有防备,真以为这次回到盛家还是以前的待遇?盛家的那群老头子不带人把盛千婵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住,都对不起他们想要攀上桑家的那颗心。
桑清衍心里轻嗤,脚下却不停顿。迎上从外面走来面带微笑的易子钰,也只是点了下头。
“仙尊,盛家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嗯。”
“盛家家主托我问一句,仙尊您是先自行落脚之后再带人去盛家,还是直接去?若是不打算见他们的话,他们也可以明日再来拜访。”
易子钰把话带到就不再多言语。
桑清衍来的路上就通知过了盛家,会怎么做,他其实也知道。
果然就听那冷淡的声音说道:“不必,直接见面就是了。”
桑清衍说着,微微侧头,没什么温度的视线再次落在盛千婵身上:“你是想自己下去,还是我带你下去?”
盛千婵遗憾地收回手,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船舷处移开。
刚才经过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扒着栏杆不放,但想想后果可能是被桑清衍拎着领子丢下船,她就忍痛放弃了。
她相信,桑清衍是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
毕竟,这可是一个会因为订了婚约的未婚妻逃婚就下特级通缉令全天下追缉的狗东西。
所以,她果断抬头露出一个假笑:“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来。”
盛家人来的比盛千婵想得要多。
从白玉楼船下来,一眼望去,对面高高低低站了好几排,给足了清玄仙尊面子。
盛家如今当家的是盛老太爷,逃婚那位正主从辈分上讲,是他孙女,但却只是嫡出那一脉二房的庶孙女。
都以为修仙就该远离世俗,逍遥自在,看过盛家和其他一些家族的八卦之后,盛千婵就觉得这些修仙家族其实和普通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说不定还更庸俗些。
毕竟这些修仙家族可是实打实以血脉论处的,规矩极为森严。
就比如像原来的正主,身为庶出,无非就两种结局,要么天资足够出众脱颖而出,得到家族资源供奉,以后成为中流砥柱;要么就是沦为联姻的工具,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为盛家的发展提供帮助。
而联姻能攀上的对象,即便是最好的那种,拿来和桑清衍比较,也算是登月碰瓷的程度。
如果不是桑家所谓的圣物指引,这辈子她估计都不会和清玄仙尊以及桑家扯上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盛千婵倒是对原主生出了一丝敬佩
面对爱慕者无数的清玄仙尊还能狠下心逃婚,并且真的让她逃成功了,这份心性与能力实在难得。
不过盛千婵也有点想不通,以原主的心性才智,不该不清楚自己逃婚的后果啊?
她拍拍屁股跑了,面对清玄仙尊怒火的就是盛家。
外来者如她对盛家没什么感情很正常,难道原主也对盛家没有一丝感情?即便是身为庶女过得不怎么好,也总有关系尚可的亲友吧?
还是说,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秘?
盛千婵抱着满腹的疑惑,从桑清衍身后悄悄探出头,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人群里哪个是正主的亲爹,倒是一眼看到了正中间头发花白还在给桑清衍行礼的老头子。
正是盛家家主,盛老太爷。
盛家老太爷是聚灵境,虽说只是聚灵中期的修为,但排除掉无人能达到的显圣境界,圣灵大陆也只有启明、食气、照神、通玄、聚灵和化仙这六个境界,论实力,盛老太爷也能称一句高手了。
寻常的高阶修士除非自己喜欢,不然大多保持着较为年轻的相貌,而盛老太爷一副垂垂朽已的模样,也是有原因的。
盛千婵在自己的记忆里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一则相关记录
盛家老太爷之所以这么显老,一是因为年纪实在大了,寿数所剩不多;二来则是因为他三百年前受过一次重伤,之后状态便一蹶不振,愈发呈现出年迈之态。
但别看他一副随时脚一伸就能厥过去的样子,聚灵中期的修为依旧不容小觑。
盛千婵只是借着桑清衍遮挡的角度悄咪咪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立刻有所察觉,目光如电急射而来,口中大喝一声:“逆女,还不认错!”
一道灵光便从掌中飞出,扑向她的位置,像是要将她当场镇压。
盛千婵想也没想,劲直往桑清衍身后一躲,抱头,下蹲。
来,朝死里打。
有本事连桑清衍一起打死。
这么一个防御力超强的肉盾放在眼前,不让他抗伤害那能说得过去吗?
她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等众人回过神来时,那封禁之术已经落到了头顶之上。
盛老太爷脸色难看,忙不迭想散去秘术,却见桑清衍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动作,那威力莫测的压制之感便瞬间消弭于无形。
“盛家主。”桑清衍慢悠悠地看过去,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何必动怒,人已经找回来了,我们的约定也依然生效。”
愤怒太过明显,反倒像是专门作秀给他看了。
桑清衍看在眼里,并不点破。
为了这一门亲事,盛家得到了哪些好处,他可是最清楚的人。
盛老太爷恨恨地瞪一眼盛千婵,这才拱了拱手回答说:“仙尊说的是,都是我见这逆女惹出这么多乱子来,一时恼火乱了分寸,惊扰了仙尊,实在不该。”
桑清衍淡淡地说:“无妨。”
“多谢仙尊宽宏大量……”盛老太爷嘴上恭敬应着,余光却还不满地盯着那逃婚的庶孙女。
盛千婵接收到他的死亡视线,只当没看见。
她又不是原主,马上还嫁人了,怕什么。
这么想着,她又大着胆子又桑清衍背后探出了头,继续打量着盛家那一群人,并且努力地将他们的长相与记载中的文字描述对上号。
就算相处不久,顶多只有三天时间,那也要和人接触,提前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桑清衍不知道是懒得理会她,还是在与盛家人客套没注意到她,也没躲开,就在原地当着人形肉墙继续给她遮挡。
就在盛千婵将盛家人认了个大概的时候,寒暄终于结束了。
而按照计划,她也该跟着盛家回去待嫁了。直到三日之后,桑清衍才会再八抬大轿来娶她。
“……”
盛千婵明知这是正常的流程,也知道这是她眼下最明智的做法,但跟着盛家人离开时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桑清衍。
盛家人她看过之后觉得是真不怎么喜欢,光是站在那里迎接一下清玄仙尊都能暗藏心机,无数不用心都观察不到的小细节就将豪门的勾心斗角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桑清衍虽然也被她骂狗东西,但和平相处时好歹算和谐。
要是可以,她真不想去盛家。
她怀疑她和盛家加在一起能有八百个心眼,盛家独占八百零一个。
她就这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桑清衍,欲语还休。
桑清衍眉头微皱,实在看不懂她什么意思,只当没看见。
在船上相处的这几天让他对盛千婵有了较为深刻的了解,这女人,不光脑子里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爱蹬鼻子上脸。
理了她,谁知道下一刻又会给他找什么麻烦。
思及此处,再看向盛千婵,桑清衍的目光里便多了两分冷硬。对视了一个呼吸,果然就见盛千婵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乖乖地跟着盛家人踏上门前的石阶。
她身上有他下的禁制,随时都能感应到方位,刚才盛老太爷又亲自出手封禁了她的灵力,这一回任她有什么本事都不可能逃第二次。
桑清衍自忖没有疏漏。
然而,正一步一步踏上石阶的盛千婵却忽然有所察觉,猛地回过了头。
目光落在桑清衍脸上,又慢慢下移
一只黑色的大鸟跟在盛家人身后,也在大摇大摆地迈上石阶。
桑清衍感觉眉心又跳了起来。
众目睽睽,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平静地唤了一声:“赤天。”
大鸟的小爪子微微一顿。
扭头,投去一瞥。
桑清衍眼神幽冷,仿佛在警告它不要添乱,不然就得小心无家可归。
盛千婵是不得不回盛家待嫁,你一只鸟跟着去干什么?当陪嫁吗?再给他惹麻烦,这鸟养着就没意思了。
大鸟歪头思索了一下。
下一瞬,它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桑清衍脸色稍霁。
到底多年情分还在,不至于为了那几颗灵丹就……
他眼睁睁看着傻鸟扑棱到盛千婵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腿,顺便还回头给了他一个傲娇的小眼神。
仿佛在说:傻了吧?爷找到新的饭票了,还差你一个?
“……”
桑清衍心里冷笑一声。
易子钰说得对,这些年他是把赤天宠坏了,连真正的主人到底是哪个都认不清了。
桑清衍犹在生闷气。
另一边,因为盛千婵停下而跟着停下的盛家人也都低头看向了那只黑色的丑鸟。他们都认得,那是清玄仙尊的爱宠。
但它跟着盛千婵是什么意思?
盛千婵心底也同样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要做什么。弯下腰,一把抱起大鸟将它举高高,然后看向桑清衍,甜甜地笑道:“仙尊大人您放心,这三日我会通过赤天跟您联系的,您不用担心我在盛家会过得不好。”
她一张口,直接把大鸟跟着她的举动阐释为是桑清衍心疼她惦记她,特意给她撑门面来了。
不出所料,话音落下,盛家人脸上顿时表情各异。
虽然很细微,但恰好都被盛千婵尽收眼底。
她眯了眯眼,也不管这些人信了几分,继续用那种甜腻得恶心人的语气说道:“这一回我会安心待嫁的,您可要快点来娶我呀~”
“……”四下沉默。
无言的氛围中,桑清衍定定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缩在她怀里不愿动弹的丑鸟,转身,甩袖离开。
他就知道,这女人忍不住就要开始给他找麻烦。
盛千婵倒也不是故意想恶心人。
只是想想也知道,一个逃了婚又被未婚夫亲自逮回来的新娘,当着清玄仙尊的面,他们都敢出手给她一个教训,等桑清衍走了,那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呢。
就算顾忌着没两日就要大婚,打人不打脸,肯定也免不了小惩大戒。
谁让她一时冲动逃婚,直接把家族架在火堆上烤,差点得罪了清玄仙尊和其背后的桑家,妨碍到盛家其他人的利益了呢。
估计那些人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她活剥了。
可惜,盛千婵才不愿意受这个气,她又不是正主,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想教训她?
赶紧趁桑清衍还没走,扯起虎皮作大旗,携傻鸟以令诸侯。
反正盛家人也搞不明白她和桑清衍之间怎么回事,更不清楚两人的感情又到了什么程度,她表现得桑清衍对她很重视,她又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那他们不信也得信。
至少,现在盛家人心里都在嘀咕莫不是这婚逃了一回,反倒让两人逃出感情来了?
看清玄仙尊找到了人也没勃然大怒,反倒还客客气气、完完整整把人带回来了,约定好的交易也没作废,那逃婚的逆女更是乖巧得很,没准,事情还真是这样。
他们有了忌惮,行事便多了几分犹豫。
谁也拿不定清玄仙尊对盛千婵是什么态度,都担心自己不小心触了霉头,转头人家成了婚,盛千婵就去跟仙尊吹吹枕边风,回头还是自己讨不了好。
一念至此,几个原先还想以逃婚之事数落盛千婵的盛家族老也歇了心思,耷拉着眼皮进了盛家大门,随口附和了几句,一个个便找借口走了。
盛家那位老太爷倒是还想惩戒一下盛千婵,连带着原主亲爹在内的几房嫡系都齐聚在大堂里,看架势是准备来个三堂会审。
但盛千婵抱着大鸟赤天,就跟抱着保命符一样,听一句话,便摸一下大鸟的翎毛,料定了他们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一时之间,情绪也十分平稳。
反应基本可以概括为:老祖讲话我不听,老祖骂我我发呆,老祖让跪我偏坐,老祖……哦,老祖快气晕了。
“你给我滚出去!”
一只白瓷质地的茶盏砸到盛千婵脚边,“啪”的一声,溅落无数碎片。
盛千婵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这茶盏看起来像是白瓷,但显然不是普通的用料,估计也是用什么难得的灵玉制作而成的。
按理说,这种材质本身的坚硬程度就是使劲拿砖头砸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坏,能被摔成这样,可想而知摔的人有多生气,连自身的力量都控制不住了。
盛千婵自诩是个尊老爱幼的人,眼见盛老太爷气得力量都有些失控了,衰迈的面容一副支撑不住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便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揉了揉躺得有些发酸的脖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行,您慢慢生气,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走,走得干脆利落,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门口。
然而,跨出门想了想,盛千婵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得回过身,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我住哪儿?”
大堂里众人本来就被她的态度气得够呛,闻言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顿呵斥。
盛老太爷一个聚灵中期的高手,在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里也感觉自己被气得心脏突突跳,抄起手边刚换上来的茶盏又一次扔了出去,同时怒喝一声:“来人,把这逆女带下去!直到大婚之日,不准她踏出院子一步!”
茶盏破碎,清脆的声响总算让他稍稍降了点火。
看着那个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的盛千婵终于被人带了下去,盛老太爷这才哼了一声,看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多派点人看着她,再出事,清玄仙尊和桑家就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了!”
“……”
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回响传到门外,盛千婵悠悠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她也不想气人的嘛。说得这么大声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何必呢,她又跑不了。
盛千婵摇摇头,摸摸赤天的小脑袋,顺手投喂了一颗清心丹,然后看着周围面无表情的盛家守卫,耸耸肩,示意他们带路:“走吧。”
不让出院子就不出呗。
当宅女嘛,这事她可有经验了。
盛家在南境与东原交界地带,而桑家则在南境的正中央,只算直线距路,都要横跨百万里。
加之路上还有各种绝地、禁区阻挡,低阶的修士哪怕擅长御风飞行类的法术,也得日夜兼程奔波好几日才能赶到。
迎亲,自然也不可能像凡人一样,一路敲锣打鼓从桑家而来。
比起用飞舟等飞行法器实打实的赶路,高阶修士们往往有着更为省力的办法传送阵。
桑家作为上古传承至今的古老家族,显然在此道更胜一筹,凭借阵法,便能直接破开虚空,在桑、盛两家之间构架起一座桥梁,硬生生将原本百万里的路程缩短到仅需几个时辰的功夫。
桑清衍没有直接回桑家,而是停留在盛家附近,就是为了这桩事。
看着传送阵的光芒逐渐回落,虚空中的通道由虚凝实,最后在“嗡”的一声轻微闷响中彻底稳固下来,形成了一条凭空出现的捷径,桑清衍这才停止了灵力的输送,向伫立在一旁的桑家护道人微微颔首。
“接下来两日好好守着这里。”
“是,仙尊。”
那位桑家护道人沉稳应声,一步跨出,在传送阵中盘腿坐下,长刀横于膝上,周身灵力氤氲流转,却将恐怖的气息限制在了传送阵内,竟是以自身作为阵眼,镇压住了这一条横渡虚空的通道。
再看四周的虚空中,也若有若无浮现着几道凛冽的杀气,正是其他几位隐匿了身形的护道人所在。
有他们守着,别说有人强闯破坏这条虚空通道,就是连蚊虫也飞不进来一只。
桑清衍一眼扫过,心里安定了几分,也不再多说,径自离开,回到了白玉楼船。
这白玉楼船本是一件大师亲手制作的灵宝,落到易子钰手里后几番祭炼,除去原来的御风飞行之能,又添了诸多神妙,称得上他的得意之物。
不过平时没事时,除了拿来代步,也就只有落脚休憩这一个用途了。
此时,这船就悬停在一片山林的上空。
桑清衍回来,恰好就见到笑容温和的青衣男人正倚在围栏边,手执酒盏,抵唇轻抿,笑意盈盈地眺望着盛家的方向。身旁,还有一道法术幻化的水镜,正投影着对面实时的景象。
相比较忙碌了半天的桑清衍,这家伙悠闲得仿佛是来出游的。
桑清衍有些看不惯他的懒散。
“易卿。”
冷冷的一声喊。
易子钰回头,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清酒。
“仙尊,您别误会,我是替您看着盛家呢。”这位桑家客卿端正脸色,指了指一旁的水镜,说,“这不是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么,这回我亲自盯着,保证这盛家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桑清衍心想,这家伙上一回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不还是让盛千婵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么?
但凡这群人能靠谱些,他也不至于总为了桑家的前途而发愁。
然而,他也并不拆穿对方的偷懒行为,只说道:“传送阵已经建好了,你要做的事你自己上心些。”
作为从小在桑家长大,能沟通圣物的客卿,易子钰的任务可不仅仅是陪着他出门逮人,大婚时的各种典仪也需要他来操持。不然,真以为桑家都是养人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