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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大杂院—— by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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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棠的背影,有个小媳妇忍不住感叹。
“你要羡慕也去赚钱啊!”
“我能干啥呢?就会洗衣做饭带孩子。总不能去给人带孩子吧!”
“你也能做些啥的去卖啊!”
这话说得几个小媳妇也行动起来。每个人都开始思考自己能做啥去卖。
白棠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带起了一波想要赚钱的心思。
这会儿把牛大妈领到自家,白棠大概把陆坚过来的事情也说了说。
“那他过来刚好。本来给胜男买的猪脚,你让他一起带回去。”
牛大妈乐呵呵地说着,接着一拍脑袋:“对了,胜利可能过几天也要回来。到时候还能有猪肉吗?”
牛大妈是今天接到电报的。发电报的人是牛胜利。说过几天应该会回家,带上在部队娶的新媳妇。
说道牛胜利的新媳妇,他们都没人认识。
之前牛胜利没结婚的时候,回家相过几次亲,但都没成。后来,还是部队的老领导给牵线。介绍了一个在部队医院当护士的。之后两人没多久就结婚了。结婚到现在也没过三个月呢!
“到时候猪肉是没有。不过大妈你要肉的话,可以买鸡鸭鹅。”
“那就行,那就行。那新媳妇听说家里条件好,我还是怕人家嫌弃我家这小耳房。”
白棠大概明白牛大妈的担忧,安慰道:“这有啥的。胜利看中的人肯定是个好的。别说了,咱先分肉。”
牛大妈把自家要买的肉装篮子,给白棠拿了钱就先走了。白棠觉得几个大妈没那么快回来。索性开始处理自己买回来的肉。
这些肉她准备全部用来做卤肉。到时候卖不完还可以给婆婆那送一些,自家也能吃。
当然,这肉得在明天卖完。明天是周六,白天卖卤肉,晚上白棠还得上夜校。
想到即将到来的夜校,白棠是既激动又忐忑。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遇到新朋友。
与此同时,几位大妈把贺家婆媳压上火车,看着火车远去后,纷纷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这捣乱的人走了,总算可以松口气。”
“哎,这糟心的亲戚可真是烦人呢!”
“可不是嘛!你这亲戚害得我肉都没能选到。”
她们走之前都看到白棠了。这意味着肉都买回来了。但那两个糟心的东西,害得她们还没能看到那好吃的猪肉。
四人匆匆地从站台上下来,准备回家去。
不过,火车站的人-流特别多。她们走得也艰难。
也因为这样,练大妈眼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她最恶心的女人。
那女人到底是要干啥?
人来人往中,练大妈很快失去了对方的身影。想着是不是自己眼花,也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几人加快脚步回到大院后,也没回家,立刻冲到白棠家去,各自挑了一块自己觉得质量最好,肥肉最多的猪肉。心满意□□钱回家了。
这天下午,整个大院弥漫了一股肉香味。
这股肉香味甚至飘散到整个胡同。
当然,在这些香味中,白棠家的味道是最霸道的。
胡同不少邻居下班后,循着香味过来。
赫然发现白棠家那间开了大窗后一直没动静的小间。今天把窗户给打开了……

“哟, 成子他媳妇,这是干啥来着?”
几个刚好下班朝家里赶的工人,凑到敞开的大玻璃窗前, 把脑袋朝屋里凑。
小小的隔间,跟之前相比已经大变样。从外头朝里面看, 可以看到一张大大的木桌子放在窗下。在外头的人探手就可以接触到。木桌这会儿上门并没有放任何东西, 只是在角落搭着一块布。
木桌子之后的左边,就是一个家用的煤炉子。煤炉子上方放着一个大大的炖锅。炖锅有盖子盖着,看不清里面煮着什么东西。
但是,窗外的人可以听到咕噜咕噜的炖煮声音。以及那从锅里飘散出来的霸道香气。
就是这样一股香气,让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 就为了弄清楚里面到底煮着啥好东西。
“大爷, 在炖卤肉咧……”
白棠坐在煤炉子的对面, 一边翻着明晚夜校上课用的书,一边在这看火候。
听到窗外有人问问题,就笑着回了句。
大爷也是这一片胡同的住户, 同样是罐头厂的职工。虽然不是同一座大院,但大家各自都是认识的。
现在一听白棠说是卤肉,肚子不知道为啥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加上一直往鼻子钻的香气,让大爷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还是站在大爷身后一个汉子, 直接问道:“成子他媳妇, 你这卤肉能给换吗?”
现在私人买卖还没摆上台面来, 大家都习惯用换这个词语。
白棠在这个隔间煮卤肉, 最终目的就是卖给胡同的邻居。
现在听到有人想要买, 直接点头:“可以啊!我这卤肉是自家做着吃的。大哥你要的话, 就给你换一些。”
有人开了这道口子, 其他几个凑过来的就忍不住了。
这个时候, 何天成也推开隔间的小门走了进来。刚好听到这几个邻居在讨论要换多少。乐得打趣:“哟!都下班了还不回家。小心大妈、婶子、嫂子出来抓人喽……”
“成子你个臭小子,说啥咧……”
第一个带头说要换卤肉的壮汉,笑骂了何天成一句。
这壮汉是罐头厂仓库搬运组的组长。手下管着不少负责搬运的工人。
这年头的体力工,待遇其实比普通的流水线工人要高。因为干的是会损耗身体的体力活。厂里一般定的工资标准、粮食补贴等等,都比普通工人要高一截。也就比技术工人要低上一些罢了。
壮汉跟何天成的关系不错,两人说起话来就没啥顾忌。
“老汪,你这肉可别换太多了。不然,我怕你回家被嫂子唠叨。”
“哈哈哈……”
窗外挤着的都是刚下班的男人。大家一听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老汪这人别看他牛高马大的,特别怕媳妇儿。
老汪见被人笑,倒是不生气。反而挺了挺胸膛:“哼,你们这些笑话我的人,可不就是嫉妒我媳妇好吗?我可是有个好媳妇的人,才有人唠叨咧。”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哄笑。
白棠在边上拿勺子翻搅着炖锅,听到这话也是一乐。
这里香味扑鼻又热闹得很,很快胡同就有不少孩子跟女人也聚集了过来。
女人们有的是来看热闹,有的是抓下班一直没回家的男人。
一时之间,整条胡同挤了不少人。
然后,大家就都知道。白棠在家里炖卤肉。现在可以换一些出去。
有些跟白棠用鸡蛋换过卤水的人,想到卤水的香味,就嚷着要过来换了。
这人一多,白棠就催着何天成喊那些人排队,受伤就不值得了。
大家都是老邻居,吆喝过后,一个个开始排队。
于是,在傍晚这个时间段,白棠家还没开饭。倒是把一整锅卤肉卖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最后剩下的一些卤水,也给换了出去。
白棠锤了锤累了半天的肩膀,发现何天成也跟她同样的动作。夫妻两人相似一笑。
今天卖卤肉,两人一个负责捞肉上称,一个负责打包收钱。两人配合默契。
“爸爸、妈妈……”
坐在小板凳上吃卤肉吃到饱的团子、圆子,见爸爸妈妈还没吃晚饭。就麻溜儿窜起来,一个要给爸妈装饭,一个要给爸妈捶背。
两个孩子这样懂事,让白棠跟何天成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等吃上晚饭的时候,白棠忍不住感叹:“我还以为最多能卖个三分之一就不错了。早知道这么多人买,咱就先吃饭得了。”
白棠边吃边看向依然敞开的大窗。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就靠着月光的照射,可以看到外头朦胧的情况。
“我也没想到大家都舍得买这肉。”
今天来买卤肉的,都是这一片胡同居住的邻居。倒是大院的人家,因为有白棠带回来的新鲜猪肉。今晚家家户户都吃肉,也就没人上门来买。
其实,白棠不知道的是。大家之所以那么疯狂买肉。一来是这肉现在不好买,白棠要价不高。二来则是因为他们大院今天一直飘出肉味。家里的老人孩子闻着都馋嘴。
白棠既然卖卤肉,他们就是买少点,也得弄点尝尝味儿。
夫妻两人吃过晚饭后,就开始收拾小间。
何天成刚准备把敞开的大窗关上,忽然看到几道摇晃的手电筒光。
他诧异地看了过去,等手电筒光的来源靠近时,发现居然是顾立强。不过,他跟顾立强的关系一般。也没直接跟人打招呼。见对方没发现自己,而是径直进了大院,何天成就当没事发生。
“成子,窗关了记得锁紧。”
白棠在清洗炖锅,见何天成站在大窗前,叮嘱了几句。
这个小隔间的就一扇面对胡同路的大窗。还有一个出口就是小门。
这个小隔间的位置比较特殊,是倒座房最靠近大门的那个位置。当初重新修建围墙的时候,小隔间这一段屋子就没被包裹进去。现在小隔间的门是另外开的。打开门,直通的是大门跟垂花门之间的空地。
这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小隔间的安全隐患,不会影响到家里。
毕竟这玻璃窗开得太大,又正好是路边。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人破窗进来盗窃。
白棠叮嘱完后,把隔间最值钱的炖锅、煤炉子,依次从屏门那挪动回了自家院子。
当然,她从小隔间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到顾立强的身影。
顾立强这会儿刚到家,隔壁亲妈练大妈就过来了。
“立强,怎么最近你都那么晚回来?下班后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瞎晃。吃饭也多回家吃。国营饭店的太贵了。你还要养着那两个赔钱货,我真是……”
练大妈是最心疼自家儿子的。
好端端一个男人居然没那功能。媳妇儿又给他带了绿帽子。生的野种还是亲爹的。这一条条听着都让人犯恶心。
因此,自从胡梅梅带着顾金宝跑回娘家后。练大妈如果可以,根本不愿意提起这两个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冲到乡下打人。
“妈,我没事。最近厂里忙。还有,我吃饭也没在国营饭店吃。就是厂里食堂吃的。你别担心我了。至于梅梅跟金宝的事儿,你不想管也就别说了。”
练大妈见儿子这个样子,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人人都羡慕她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但她的心病一直没能解决。
儿子已经是这样了,她也没别的奢望。就希望儿子可以快乐过完下半生。但显然,这些天看起来,这儿子一点儿也不快乐。
练大妈抱着对儿子的满腔担心回到了自己屋里躺下。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躺在床上表情空洞无物。
第二天是周六,工人照例上班,小学生、中学生也一样要上课。倒是何天成这个大学生,今天只有半天课。
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后,他带着自家两娃儿出门。结果刚好撞上了去上班的顾立强。
何天成刚想跟对方打招呼,就发现对方行色匆匆地往外头走。
他收回了想要打招呼的心思,心中却暗自惊讶这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另一头,何天成带着孩子出门后,白棠却不知道今天干啥好。
本来准备今天卖的卤肉,昨天就卖光了。家里还有其他材料,但她也不太想做。晚上就要参加第一次夜校课程。白棠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白棠,去自由市场吗?”
屏门被敲响,白棠打开一看,居然是陈大妈。
“陈大妈,你不是周末才去吗?”
“这不是家里的霉豆腐都发酵好了。再不卖,另一板也要好了。”
现在贺包田的霉豆腐摊子已经渐渐走上轨道。他的生意跟白棠的不一样。霉豆腐需要经过最少一周的发酵。产品周期比较长。不过,也因为这个,贺包田已经从每次拿一板豆腐变为两板。
白棠估摸着这老刘家没地方。不然肯定会多拿的。毕竟发酵的东西也不怕放坏。
“我没东西卖咧……”
陈大妈想到白棠家昨天的热闹,也不意外。而且还挺羡慕的。
这在家就能把买卖做起来,也不用跑外头那么辛苦了。
哎,她也只能想想。像霉豆腐这东西,虽然好吃但价格也不便宜。大院这一片的人不一定舍得天天买来吃。还是去市场,那里人员流动快,总有人想要尝鲜。
“不过,我跟着你们过去瞧瞧有啥东西可以买的……”
在家没事儿干,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买点稀罕东西也挺好的。
于是,大院闲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一窝蜂跟着跑去了城南的自由市场。
苏玲玲这会儿已经把早上需要清理公厕的活儿干完了。刚踏进大院,就发现这里静悄悄的。
她站在大门跟垂花门之间的空地,抬头看向那被围墙围起来的倒座房。
就这该死的屋子,她从穿越过来到现在的执念。依然没法儿实现。反而把庞志祖这个未来首富给弄丢了。
每每想到这,苏玲玲心中就直憋气。
不过憋气完后,她发现这倒座房也没人。悄咪咪走到垂花门那看了看,发现二院的院子里也没人。
这样没啥人的大院让她陌生,更让她惊讶。
如果当初她偷偷爬墙进去倒座房,是选在今天这样的时候,那她就不会翻车了。
这样想着,她眼中充满贪欲地看向紧闭院门的倒座房。
不过,最终理智阻止了她的行动。无它,只因为她身上背着洗厕所的处罚。真不想再被送去派出所了。
“妈,怎么今天院子没人?”
带着满肚子不甘心回到家里,苏玲玲问躲在家里不出门的亲妈。
“好像都去自由市场卖东西了。”
听到都去卖东西,苏玲玲更加郁闷。
这个时候已经是可以赚钱的好时机,偏偏她被个公厕给束缚住了。
别看她这个点可以回家换衣服,那是因为她已经扫过一轮公厕了。
等到中午后需要在扫一次,傍晚的时候再扫一次。
一天要扫三次厕所。
苏玲玲看着自己裤脚溅到的黄色屎印子,就觉得恶心不已。
“玲玲,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刚好现在院子没人,妈帮你把衣服给洗了。”
苏玲玲看着担忧不已的亲妈。闻到她身上清爽的皂角味。白皙带着点皱纹的脸。忽然觉得心中十分不得劲。
想到自己的安排,她眼珠子一转,边换衣服边跟亲妈说了起来。
大院发生的事情,正在自由市场晃悠的白棠暂时是不知道的。
自由市场好像又比之前多了人一样。今天好多农村人带着东西来卖。
白棠甚至看到了有人卖鱼虾蟹这些东西。看那个样子,就是自家从河里捞上来的。见那些河虾还活蹦乱跳,在阳光下水珠闪闪的样子。白棠立马蹲下身来,直接把这一小盆河虾给包圆了。
因为没带工具,最后加了两分钱,连那个半旧的木盆也买了下来。
“白棠,你咋还买木盆。”
大老远看到白棠抱着个木盆走过来,几个大妈纷纷问起来。
等她们看到木盆里面活蹦乱跳的河虾时,一个个打听在哪里买。
就在众人说话的功夫,白棠就看到徐大妈跟扫帚大妈正在老位置那窃窃私语。
她走过去等着其他几个小媳妇,之前大家约好一起坐车回家的。
而当走到扫帚大妈这里时,白棠就听到了她们谈话的内容。
“真的,你是不知道那个江花。这几天带着江瑶,一直往派出所那跑。”
“不是吧!她们去那干啥?”
“听说是去看一个犯事儿的男人。”
白棠没想到居然能从这里听到老巫事情的后续。
关于老巫的下场,目前依然在调查阶段。白棠大概从何天成那听说了一点。说老巫涉及到的案件类型很多。查起来十分费劲。再有一个,就是老巫这人当年跑路的时候,家里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之后就是居无定所。
现在他人被抓到了,但这些年积累的非法收入,却一点儿影子都没有。没人相信那么多的钱财被老巫花光。应该有很大一部分账款,不知道被对方藏到哪里。
这个时候江家母女凑过去,难不成是想要知道赃款所在的地方?
那头,扫帚大妈的八卦还在继续:“我听说那个男人其实就是江花这女人的姘头。呵呵呵,怪不得这些年死了男人,她又没工作。居然还能把女儿养的白白胖胖的。”
白棠听着这些没营养的话,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江家母女身上。
不过,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头江家母女两人就凑了过来。
这是自从录取通知书事件后,白棠第一次见到江大妈。
对方的衣服依然是过去的那几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不过多了很多白头发,表情憔悴。
见到白棠,江大妈直接问道:“白嫂子,今天有卤肉卖吗?”
冷不丁被问到卤肉,白棠愣了愣,接着摇头。
心中想的却是,对方居然这个时候有心情吃卤肉。
见白棠这里没有卤肉,江大妈也不逗留。拉着女儿就想去别的摊位看看。
偏偏扫帚大妈不给江家母女面子。见她们过来,跟徐大妈说闲话的声音越发高昂起来。于是这两人也听到了关于自家的那些糟心事。
“我呸,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长舌妇。” 江大妈不客气地双手叉腰,对着扫帚大妈就骂起来。
扫帚大妈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喷了回去。
白棠见她们吵吵嚷嚷,倒是把注意力放在跟着身后的江摇。
这江瑶长得不说跟老巫一模一样,那也是二模一样。那样儿,简直一个饼印出来那般。说她不是老巫的种都没人信。
见到江瑶,白棠就想到了那天被带到大院的王毛蛋。
那孩子乍一看跟老巫长得有点像。但仔细瞅瞅,又像庞家的人。
想到这里,白棠直接一个激灵。
好家伙,要那孩子真是庞志祖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抛开那点念头,白棠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吵架的两人身上。
只听得江大妈大声骂道:“我呸!就你这样的泥腿子,一辈子也就配在这里卖扫帚。”
说完,江大妈头也不回地拉着女儿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扫帚大妈直接气了个倒仰。
“我呸,好你个江花。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一场争吵好像就此结束,但白棠主要江家母女的异常。而扫帚大妈则是暗暗咬牙,准备挖地三尺,也得把老江家的秘密挖出来。
另一头,去学校上课的何天成十分顺利。等到下课后发现还有时间,就索性骑着自行车上罐头厂领工资。
他现在处于停产进修的状态,厂里每个月会发基本工资以及一些票补贴。
这个月他跟白棠都忙,两人都没去厂里。
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罐头厂。
厂里跟以前一样没啥变化。值班的保卫科工作人员,看到何天成还笑着打趣:“大学生这是来厂里干啥呢!”
大学生何天成乐得瞪了对方一眼:“我就是没事,还能不来瞧瞧你们这些兄弟啊!”
寒暄了一番,何天成把自行车停在保卫科,就走着进了厂里。
厂区这边分为加工厂房、办公楼房以及仓库这三大功能区。
去办公楼房需要经过仓库。四月份厂里的订单并不多。何天成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不少装卸工人靠在墙角休息。
不过,在这些人中,顾立强就显得有点特立独行。
只见他站在仓库的阴影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只手还紧紧插进兜里,看着好像在攥着什么东西一样。
何天成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先去会计那领工资。
结果,到了财务室,又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说话的声音。话题围绕在王小荷跟庞志光的离婚事情。
这些说话的人见到何天成进来,一个个闭上了嘴巴。
何天成也不想跟女人争辩什么。拿了钱签了字就先走了。
倒是财务室剩下的那几个女人,小声嘀咕何天成会不会把她们说的话告诉王小荷。
王小荷作为财务室的老会计,这些天忙着跟妇联掰扯,积压了不少工作。最后这些工作,又只能分派给同事。所以这些人才会特别不爽。
何天成摇着头离开财务室,边走边想这些人怎么这么有空,老是在背后说人是非。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到顾立强身上了。
从财务室出来,原路返回的时候,何天成再次看到了站在阴影下的顾立强。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顾立强在干什么。
如果让何天成形容现在的感受,他心中只有一个单词来形容:窝草。
“你是疯了吗?”
在看清楚顾立强到底在干什么之后,何天成冲过去把他手里抓着的折叠刀打掉。同时,另外一只手紧紧攥紧顾立强另外一个手腕。
手腕上有被他自己刚刚隔开的伤口,伤口不大。但何天成这一用抓,直接让他痛呼出声。
两人所站的地方是仓库的背阴处。大部分装卸工人是在仓库大门那靠着休息。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
何天成听到顾立强的惊呼声,立刻放松力道。同时压低声音再次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许是知道这事儿不能让别人听到。顾立强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别管我……”
声音嘶哑中透露点绝望。让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何天成,觉得浑身难受。
他低头看了看顾立强的手腕,发现还有些微血渗出。又见对方神情中的恳求。何天成咬咬牙,掏出随身带着的一块干净手帕。直接把顾立强手腕上的伤口包上。然后拉着人从阴影处走出来。
对着靠在仓库大门外墙的壮汉喊道:“老汪,顾立强身体不舒服。你帮他去找领导请假。我先把人带去看看医生。”
顾大爷也在仓库工作,当他听到儿子身体不舒服的消息出来时,顾立强早被何天成带去了陆坚那。
“你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回家。现在在这里就可以了吧!”
陆坚的独立办公室里,何天成对着沉默不语的顾立强说着话。同时,示意陆坚去把医药箱拿过来。
身为制衣厂保卫科科长,办公室常备有各种外伤药物。加上陆坚本身就是军人出身,对一些简单的外伤都能处理。
来之前何天成以及观察过顾立强的伤口。伤口不深,就是割破了浅表的肉,才显得格外吓人。
当陆坚给顾立强包扎伤口时,见到对方手臂上那一条条划痕。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生气。
他们当军人的,哪个身上没有点伤痕。但那是为了保家卫国留下的功勋。
而眼前这个生活在和平环境的顾立强,身上那些划痕,看刀口位置就知道是自己划的。
于是,他态度比较僵硬,帮着顾立强包扎完伤口就不说话了。
何天成给陆坚道了句谢。接着拖了把椅子,直接做到了顾立强对面。
从被何天成抓到后,顾立强几乎没有怎么说话。就连陆坚给他伤口消毒时,他也不吭一声。
何天成再次把目光从顾立强手臂上那一道道划痕扫过。
这些划痕看愈合情况,应该是在这两个月时间内造成的。现在想来,这两个月大家都忙着各种事情。还真没人注意到顾立强的动静。
“说吧。你到底遇上什么难事呢?”
不习惯当会聊天的知心人士,但何天成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容易沟通。怎么着,这都是一条人命。而且大家虽然不太一起玩,但从小认识到大,情分还是有的。
见自己问话后,顾立强就跟一根木头一样。何天成也没生气,而是仔细分析道:“你有一份正式工作,爹妈身体健康,没有兄弟姐妹矛盾,更加没有不良嗜好。所以,唯一能够让你痛苦的,应该就是妻儿了吧!”
胡梅梅那样的女人,何天成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但显然,这个女人对顾立强的影响,那是相当之大的。
“你要是再不吭声,我是真的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爹妈的。”
“别……”
听到告诉爹妈,顾立强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带着那种绝望,让何天成跟陆坚听着都不舒服。
“他们年纪大了,别告诉他们。”
“但你总得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割自己了吧!”
何天成其实想说得硬气点,但显然顾立强的状态让他觉得很棘手。他是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于是,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陆坚。结果发现对方跟他一样懵逼。
陆坚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要是在部队,对方是他手下的兵,他直接罚他越野十公里。跑完回来后,人的心情就开阔了。自然有啥烦恼都会说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看起来心里特别脆弱的男人。
两人都对顾立强有点无从下手,但又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被两个高壮的男人盯着,顾立强额头开始冒冷汗。冷汗过后,他艰难地继续说话:“我保证不会再割伤自己了……”
这保证虚假的,就是何天成也能一样看得出来。
他很无奈,但见对方情绪这样低落,又真不敢去找顾大爷、练大妈。不然,真怕顾立强想不开啊!
最后,两个大男人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一直跟着顾立强。
看着拘谨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顾立强,何天成跟陆坚一直走到了角落,小声商量起来。
“你个小子,给我找了这种麻烦。”
“老陆,这不是想着救人吗?”
何天成烦躁的抓了把脑袋,继续道:“你有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吗?”
虽然很少见,但何天成听说过有医生专门跟病人聊天,舒缓情绪的。他们俩都是门外汉,没有办法做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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