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她只想当咸鱼—— by长舟渡月

月神有些冤枉，“可他们……”
“你既然这么不信他们之间会有姻缘，不妨顺其自然，看看最终结果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郁闷的人除了月神，非九冥莫属。
他认识的神仙之中，最好看的当属宗玺，九幽和颜华。
宗玺他招惹不起，九幽是他亲师姐，颜华又看不上他。
作为一只颜狗，他活得太失败，九冥一气之下，直接去了人间，就留下一封信，他要去流浪，谁也别找他。
当然，大家并不关心他的去留。
谢忱回了凤凰一族，直接表明态度，他愿意娶颜华。
凤凰一族当即回应了龙族，之后就是商量婚期。
然而，谢忱上门下聘当日，颜华才知道这件事，她彻底懵了。
她以为谢忱受到胁迫，当即表示不愿意成婚，不需要他负责任。
谢忱看到颜华精致无暇的脸，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看他震惊的模样，颜华拉着他，直接离开正殿。
“谢忱殿下，我的脸没事，那晚是我反应迟钝，和你无关，你不需要负责任，我很抱歉，我的族人瞒着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会向六界澄清的。”
谢忱听她说完，才不慌不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颜华公主，非你族人胁迫我，一切皆是我自愿，你的脸无碍那真是太好了，还有，那天晚上，都是我的错，原本是要上门负荆请罪，得知两族决定通婚，我便想，那就今日再过来请罪吧。”
他是晚辈，跪下倒也无碍。
看他郑重其事行了大礼道歉，颜华有些惊讶。
她如今名声不好，若再连累谢忱，那就是罪大恶极。
再说，龙族因为她，也背负不少诋毁，她实在不愿意母族再次被瞧不起。
“谢忱殿下，我只问你两个问题，若你的回答正合我心，我愿意和你成婚。”
“公主请讲。”
两人都非常客气，颜华打量他一眼，眸光幽深。
“第一个问题，听闻你曾爱慕水官神君？”
“是，那是千年之前，少年慕艾，神君风采一眼难忘，后来，她和司焱在一起，我就释怀了，至于阿糯，是月神托付给我的，我很喜欢阿糯，把他视如亲子，和神君无关。”
颜华点点头，“第二个问题，我的辈分，年龄，都大你太多，你不觉得很别扭吗？”
谢忱摇头，“不会。”
颜华沉默了下来，谢忱的回答，倒没有任何不妥。
她只是觉得太过仓促，当年和赫钰订婚，两人从头到尾一句交流都没有，那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不悲不喜，甚至没有七情六欲。
后来退婚，她甚至有一丝喜悦和庆幸，赫钰神君就算再完美，也不是她心中的夫婿人选。
至于这位比她小上几辈的谢忱小殿下，她以前只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听闻他喜欢宗玺，痴心不改，甘愿扶养她的儿子。
可没想到，一场婚宴，把他们两个凑到了一起。
“我答应你。”
许久后，她轻声说道，语气温柔且坚定。
谢忱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公主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有听清楚。”
颜华笑了笑，“我说，我愿意和你成婚，我做好一生孤独的准备，不过我现在愿意尝试另一种生活方式。”
谢忱有些手足无措，他说了一句谢谢，颜华笑弯了眼睛。
“之前宗玺来给我送药，她和我说，你是很好的凤凰呢。”
谢忱挠了挠头发，“我就一般般吧，算不上好，不过公主请放心，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颜华捂嘴偷笑，“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婚约定下，婚期漫漫。
得知谢忱和颜华要成婚，六界可谓掀起巨大波澜，龙族从不对外联姻，不然千年前的那位三殿下，也不会带着心上人私奔。
这天，谢忱来看望阿糯，宗玺不在，阿糯和司焱在钓鱼，也没有招待他，谢忱加入他们，三人依次排开而坐，各自手里拿着一根鱼竿。
阿糯已经改口，叫谢忱干爹，爹变成干爹，谢忱心里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最终还是欣然接受了。阿糯坐在中间，撑着下巴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池塘。
“你们父子倒是悠闲。”
阿糯偏过头看着他，“干爹，你很忙？”
“是啊，我最近很忙，所以今天才得空过来看你，想我吗？”
阿糯偷瞄一眼司焱，他现在可是端水大师，两边都不想得罪。
“一半想。”
“一半想是什么意思？”
阿糯小声说道，“另一半我想我爹。”
谢忱只觉得胸口被插了一刀，他养大的崽崽，现在连想念都只能分给他一半了。
“那你娘亲呢？”
“干爹，你再说话鱼都跑了，对了，干娘怎么不来？”阿糯转移话题，娘亲在他心里最重要，不能比的。
听到阿糯这么自然地喊出“干娘”二字，谢忱心里有些异样。
“阿糯喜欢颜华吗？”
阿糯点点头，随后，他看向谢忱，目光有些迷茫，“干爹，如果我随你喊，我是喊干娘没错，可是如果我随着我爹喊，我好像要喊姑奶奶，如果随我娘亲喊，我是喊姨姨，我好纠结。”
谢忱和司焱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那你想怎么喊？”
“怎么喊都可以吗？”阿糯看看谢忱，又看看司焱。
“你刚才不是喊了干娘？这么喊也可以。”
阿糯点点头，“那就喊干娘吧，对了干爹，你成亲的时候，我有礼物送给你。”
谢忱有些担心司焱把儿子带坏了，到时候故意整蛊他，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礼物？可以让我看看吗？”
“不可以，礼物是惊喜，现在给你了就没有惊喜了。”
谢忱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你确定是惊喜？”
阿糯撇撇嘴，“干爹不相信我吗？我送的礼物，当然是惊喜了，难道是惊吓？”
这可说不准，谢忱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司焱，轻哼一声。
“阿糯，要去凤梧山和我住一段时间吗？”
阿糯想了想，拒绝了。
“干爹，你还是把心思全部放在婚事上吧，我师傅说，婚姻大事，马虎不得，你别带着我分心了，再说了，我最近也很忙。”
谢忱咬牙切齿，“你忙什么？一个小屁孩。”
“我在学习钓鱼啊，干爹，别说话了，鱼跑了。”
谢忱……
他在神界逛了一天，等他回去之后，整个神界都在议论他的婚事。
宗玺和九幽从月栖山回来，听到大家聚在一起热火朝天闲聊，都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谢忱殿下并不排斥这桩婚约。”
宗玺点头，“颜华漂亮又厉害，性格温和，各方面都非常完美，谢忱赚到了。”
九幽啧啧两声，“你和颜华倒是很像，都喜欢老牛吃嫩草。”
宗玺摇了摇扇子，“不行吗？”
“行行行，你们厉害，我羡慕。”
宗玺笑了笑，“你也不必羡慕，月神年纪虽然不小，可他地位崇高，容貌俊美，你不吃亏。”
九幽脸色有些红，宗玺轻笑两声，直接走了。
颜华和谢忱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那时，凤梧山凤凰花开，正是适合娶亲的日子。
她虽然是老姑娘，却不会缝嫁衣，颜华学了好几天，才学会一些简单的针脚，三月，一眨眼的功夫罢了，她有些担心婚礼当日，她连嫁衣都准备不好。
想到谢忱，颜华走到窗前，手里出现一把玉笛，她坐在窗台上，开始吹奏。
笛声婉转动听，她闭着眼睛，没看到对面树上，谢忱坐在树枝上看着她。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
颜华抬眸，和他四目相对，谢忱一身红衣翩然而至。
“心情不好？”
颜华想到屋里那件丑到爆的嫁衣，有些窘迫，脸都红了。
“没有，殿下怎么来了？”
谢忱站在窗户外面，颜华坐在窗台上，他们的目光刚好可以平视，把彼此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底。
“公主心情不好。”
颜华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谢忱坐下，谢忱笑了笑拒绝了，伸出手，“我们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谢忱点头，“把手给我，我带你去。”
鬼使神差，颜华把手放进他掌心，温热的气息包裹着，颜华脖子和耳朵都红了，两人目光错开，都不好意思看对方。
谢忱拉着她飞过宫殿和树林，直接去了龙族外面的世界。
入目的是一片荒凉的草地，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在夜空飞舞，谢忱脱下外袍铺在地上，让颜华坐下。
他们并排而已，看着满天繁星，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份美好。
过了很久，颜华拿起笛子，再一次吹奏，只是这一次，她的曲子欢快而惬意。
谢忱偏过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殿下，我的确心情不好。”
一曲结束，颜华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我的嫁衣，还没有做好，准确来说，做的非常丑，无法穿上身。”
还以为她为了什么而不开心，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谢忱低头闷笑。
“你笑什么？”
谢忱摆手，“公主辛苦了。”
颜华幽怨地看着他，“不穿嫁衣不行吗？”
谢忱摇头，“不行哦。”
好气，颜华揪着旁边的小草。
看她这个模样，谢忱有点想逗她。
“公主，嫁衣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颜华直接往后一倒，顺势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她眼睛亮晶晶的。
“殿下到时候不嫌丢脸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谢忱哑然失笑。
“只要是公主亲自绣的，那就是极好的，我怎么可能嫌弃。”
颜华听不下去了。
“但愿你到时候还能保持这个乐观的心态。”
谢忱乐了。
“可以提前给我看看吗？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

这么耿直的吗？
“公主，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若让我偷偷看一眼嫁衣，我就把礼物给你，你不给我看，那我只好把礼物带回去了。”
颜华半信半疑，“礼物？”
谢忱点头，他也顺势躺下，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同样的姿势，同样看着夜空。
“对，公主要吗？”
颜华偏过头看着他，实在好奇礼物究竟是什么，她纠结极了，谢忱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她太可爱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我要看礼物，殿下把礼物给我吧。”
谢忱眉眼间都是笑，“是，公主殿下，我给你。”
可是等了半天，谢忱还是没有反应，颜华以为谢忱耍她，嘴角已经耷拉下来了。
“耍我？”
“公主别急，东西我已经放在公主宫殿的屋顶上，待会回去就能看到。”
谁知，他说完这句话，颜华的身影就消失了，谢忱愣了一下，闷笑一声，急忙跟上。
他到的时候，颜华一袭白衣落在屋顶，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里面，是一件红色的嫁衣。
谢忱追上，颜华转过身看着他，目光复杂。
“殿下送来的礼物，是嫁衣啊，可嫁衣，是需要新娘亲自绣的。”
谢忱笑了，“这件嫁衣，不合公主心意吗？”
颜华摇头，“我看了，很漂亮，我做的实在拿不出手，可这件嫁衣，殿下从何处得来？”
“我母亲准备的，这是她最近日夜赶制而成，是依照公主身型而缝制。”
颜华有些震惊，那一位，可是凤凰一族尊贵的凰后，为她缝制嫁衣，颜华心里有些热热的。
“我知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就知道是为我而做的。可是，我穿这个，行吗？”
“当然可以，凤梧山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和兄弟姐妹们之间平时来往不多，朋友二三，也都是你认识的，我希望公主随性而为随心所欲。”
这八个字，对于颜华来说真是遥不可及。
她这千年以来，都被禁锢在一方天地之中失去了自由，甚至，失去了自我和快乐。
若不是宗玺送来的那张喜帖，把她从小小的宫殿之中拉了出去，她现在，恐怕还日复一日看着那些枯燥的书，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永远没有变化。
“谢谢你，谢忱。”
谢忱愣了一下，傻傻地看着颜华，“你叫我什么？”
“殿下，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谢忱抿嘴，满脸写着不开心。
颜华心思细腻，又小声地叫了他一声“谢忱”。
他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绯红。
“公主以后唤我名字即可，咱们是要做夫妻的，切不可生疏了。”
颜华眼里都是笑。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叫我公主，难不成，是我年纪太大，你喊不出口？”
谢忱急忙摆手，“公主年纪不大，是我出生迟了，是我的问题。”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急忙捂嘴。
颜华弯了弯眼睛，“所以……”
“颜华，我以后都这么唤你，你可不能生气。”
颜华点头，“自然，我很开心。”
听到她说开心，谢忱咧嘴笑了，特别傻气。
最后，他还是被颜华赶走了，原因是，成婚之前不可见面，以后不能再偷偷摸摸过来了。
谢忱很听话，遵旨告退。
三月后，婚期至。
凤梧山凤凰花开满山谷，来参加婚宴的宾客络绎不绝。
宗玺和司焱带着儿子前来，后面跟着月神和九幽。
大家看到他们，免不了又是一番问候行礼。
阿糯在凤梧山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至极，凰后看到他出现，有一瞬间惊讶，随后就是祖孙情深的戏码。
阿糯和她不亲，赶紧躲到司焱身后，凰后看到司焱，比看到宗玺还害怕，直接走了。
谢忱亲自去龙族接亲，接亲队伍回到凤梧山的时候，正好是傍晚一刻。
此时，凤凰花是一天中最艳丽的时候。
谢忱一头拉着喜绸，另一头在颜华手里。
一对新人，款款而来。
“娘亲，为什么干爹干娘的婚服是红色的？”
宗玺拉着阿糯的手，旁边是保驾护航的司焱。
“因为你干爹，是一只金中带红的凤凰，红色，也是凤凰一族的代表颜色，遇到喜事，都要用这个颜色。”
阿糯点点头，“那你和爹爹成婚时，为什么不穿红色？”
宗玺揉了揉他的脑袋，“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后面的九幽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就会用这一套搪塞人。
偏偏阿糯最信任宗玺，她说什么，他都全盘相信。
婚礼过程繁琐，等到新人被送入洞房，九幽在后面嘀嘀咕咕说了句好困。
而此时的新房之中，却是另一番场景。
谢忱紧张得手足无措，他挑开盖头，看着颜华精致的容颜，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你不出去招待宾客吗？”
谢忱摇头，“不需要招待，他们又不是傻子。”
颜华……
她头上发式繁琐，想把珠钗取下来，可是弄了好久，反而把头发弄得很乱。
谢忱伸手想帮她，可他完全帮了倒忙，更乱了。
“要不用剪刀剪一下吧。”
谢忱摇头，“不可以。”
颜华以为他顾忌习俗，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艰难去和头发作斗争。
“你头发这么漂亮，你剪了以后，会难过和后悔的，你别动，我来帮你解，我慢一点，一定能够解开。”
颜华愣了一下，轻轻点头。
他不知道弄了多久，总之，所有饰品最终都被他成功取了下来。
颜华准备谢他，头抬起来的时候，碰到谢忱的下巴，他直接被颜华的神力弹到地上，委屈又可怜地看着颜华。
“谋杀亲夫吗？”
颜华脸色一红，急忙过去拉他，却被谢忱抓住手腕，直接一股力量带过去，她摔进谢忱怀里。
“我们，不要在地上。”
维持这个姿势片刻后，谢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颜华脸色通红埋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好。”

第466章 谢忱×颜华5
偏偏这时，寝殿里的一个木盒动了一下，酝酿好的气氛突然被破坏，谢忱脸色有些不好。
“什么声音？”
谢忱看着那个木盒，眼里满是疑惑，他怎么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砰”的一声，木盒被打开，阿糯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干爹，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我，我差点憋死。”
谢忱看到阿糯，赶紧把颜华拉起来，随后走过去把阿糯抱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
“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都说要给你们惊喜，对了，祝福语我还没说呢，祝你和干娘早生贵子，我走了。”
谢忱看着这个臭小子，又无奈又好笑。
他把阿糯提了回来，直接提到颜华跟前。
“把刚才的祝福语再说一遍。”
阿糯……
颜华……
“祝你们早生贵子，生个妹妹也可以。”
谢忱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出去吧，把门关上，不能再进来了，你再进来就没有妹妹了。”
阿糯听完直接跑了，颜华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你不该和阿糯说这些，他还是个孩子。”
谢忱点头，“我错了，公主，良辰美景，咱们……”
颜华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好。”
谢忱想到在人间的时候，他撒的那个谎。
当时他说，他娶妻了，对方德高望重，身份尊贵，他倾之慕之。
原本是一句胡话，不曾想，今日成了箴言。
他在脑海中回想，不曾见过颜华之前，在他的记忆中，她是什么样子的。
只记得小的时候，身边长辈偶尔谈起颜华和赫钰神君那桩无疾而终的婚事，免不了说上一句可惜。
今日他心里会偷偷庆幸，幸好退婚了，不然他媳妇可就没了。
谢忱的宫殿在凤梧山最寂静的地方，清晨，一阵微风吹过，把屋外的花香也带了进来。
颜华睁开眼睛，就看到谢忱坐在床边，看她的目光炙热又温柔。
她想起昨夜的一些画面，耳尖都红了，直接拉过被子捂住头。
“咳，今天天气很不错。”
谢忱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憋出这么一句，他伸出手想去拉被子，又把手收了回来。
太孟浪了，他一向自持沉稳，却不想，也有失控的时候。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又问了一句，颜华把旁边的枕头扔向他，谢忱稳稳接住。
“谢忱，闭嘴。”
谢忱右手捂嘴，左手把枕头放回去，轻轻地扯了扯颜华的被子。
“你到底要干嘛呀？”
颜华脸色通红地探出头看着他，脸上写着生气，眼底确是满满的羞涩。
谢忱眨了眨眼睛，颜华无奈，“开口说话。”
“你要洗漱吗？我抱你过去。”
颜华本来想拒绝，可看他明明就很害羞，还故作老练地来撩她，她就改变了主意。
“好啊，你要一起洗吗？”
谢忱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颜华，随后，他喉咙一动，咽了咽口水。
“可以吗？”
颜华笑了笑，随后哼了一声，“想得美，抱我起来吧。”
谢忱起身，双手作揖，朝着颜华行了一礼。
“遵命，公主殿下。”
颜华抿嘴一笑，双手伸向他。
谢忱的后院有一个非常大的温泉池，他倒不经常过来，只是想到颜华会喜欢，婚前他特意重新装潢了一遍。
一面巨大的屏风之后，颜华眯着眼睛靠在池壁。
她瞥了眼屏风后面的谢忱，他拿着书，在那里等她。
如今的龙族逐渐衰败，不复当年荣盛。
有好几次，龙王都有旁敲侧击询问她的意愿，是否愿意再次和神界联姻。
她想了想，拒绝了。
神界的神仙们，大多数都是赫钰神君那般没有七情六欲的，她过去，和在龙族被束缚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再说，她彼时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她自认为不会对任何男子，或者婚姻心动。
时过境迁，她竟然成婚了，对方比她小上许多，两族满意，门当户对，她心中欢喜，想到谢忱，只剩下甜了。
她洗了许久都没有出来，谢忱有些担心，他喊了一声颜华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进去。
看到她睡着，谢忱打算把她抱起来，他拉过放在一旁的衣服，正打算往颜华身上盖，她突然睁眼，直接拉着他下了水。
看着谢忱在水里狼狈的样子，颜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水性这么差？”
“我是凤凰嘛。”他有些委屈，趁着颜华不注意，他捧着水，往她身上泼过去。
颜华赶紧反击，一来二去，两人都十分狼狈，最后还是颜华赢了，她变出一条银色的尾巴，温泉中的水就像开了智一般听她的话，全部往谢忱那边涌动过去。
谢忱又是求饶又是撒娇，最后被颜华饶了一命。
闹了一早上，临近中午，谢忱带着颜华去了正殿。
他向来我行我素，父母也不怎么管束他。
族中兄弟姐妹看不惯他这般行径，可他得宠，也只能干瞪眼。
喝了茶见了礼，谢忱就带着颜华走了，说是要回门。
神界的风俗向来如此，成婚第二天就要回门，不过当天傍晚之前，就可以回来。
说到这个，谢忱就想起“嫁”给宗玺的司焱，当时，他好像没有回门。
他把这事儿说给颜华听，颜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忘了他们新婚第二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谢忱回想了一下，想起来后，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还好当时颜华不在现场，否则他现在要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往事不堪回首。”
颜华笑了笑，“可就是这件往事，才促成你我姻缘，殿下应该提着喜酒去感谢一下他们夫妇。”
谢忱点头，“感谢是要的，不过我听说，神君酒量非常差，我们还是送别的吧。”
颜华捂嘴偷笑，“这倒也是，她啊，的确不能喝酒。”
回到寝殿，回门的礼品已经准备妥当，谢忱有了当夫君的自觉，每一样都非常用心在准备。
换了一身衣服，两人回了龙族一趟，傍晚一刻，他们就离开龙族，去了神界。
来到长乐殿门口，碰到九幽和月神。
月神和谢忱同时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身边之人一同进去。

第467章 二胎趣事
自从宗玺怀了二胎，可把阿糯忙坏了，他也不去月栖山了，直接守着宗玺，生怕宗玺趁他不在，把他的弟弟或妹妹偷偷生下来。
宗玺再三保证，生之前一定通知他，可阿糯完全听不进去。
司焱作为慈父，也是站在儿子这边，一家四口就是要整整齐齐，缺谁都不可以。
宗玺表示头疼，想把他们赶回妖族待一段时间，父子俩走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理由是忘记了回妖族的路。
宗玺差点没出手揍他们。
总之，她这次怀孕，是在鸡飞狗跳当中度过的，每一天都如此。
她变得嗜睡，几乎整天都在床上度过，父子俩就在院子里的池塘钓鱼，或者种花摘果，顺便溜一下小瓜。
宗玺拄着下巴靠在窗台前，屋外，小瓜和阿糯在玩游戏，你追我赶，笑声不断。
司焱折了几支花进来，插入瓶中，放在她旁边，从背后抱住她。
“宝宝动了吗？”
“没有，她才两个月，怎么会动？”
司焱蹭了蹭她的脖子，“希望是一个女儿。”
“如果是儿子，难不成你要扔了？”
司焱哼了一声，“我哪里敢，可是女儿更好，像你一样，一样聪明，一样漂亮，一样厉害。”
宗玺看着儿子，忍不住泼他冷水，“可是生儿子的几率也是很大的，不过我还是祝你愿望能够实现。”
司焱亲了亲她的耳朵，“我好喜欢你啊。”
“你每天说几百遍，不烦？”
“喜欢得不行，怎么会烦。”
宗玺捏了捏他的手指，“惯会甜言蜜语。”
“你不喜欢听？”
宗玺点头，“喜欢。”
那不就得了。
宗玺这次怀孕比较辛苦，除了嗜睡，就是孕吐。
她一直以为孕吐是人类才会有的反应，可这一次，她算是见识到了怀孕的艰辛。
怀阿糯的时候，她先是受了天罚，后来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那时她担心保不住孩子，一遍一遍和肚子里的阿糯说话，求他一定要平安，不要离开她。
阿糯很乖，他没有让她失望，出生时，她也没有感觉到疼，很顺利就生了下来，天牢环境差，阿糯出生的时候气息弱，天兵让她放弃，说这孩子活不下来，血脉不纯，精血不足。
宗玺这般冷硬的性子，竟然哭了。
她用了一半神力，过渡给阿糯，把这孩子救了回来，她终于离开天牢，带着一身伤，又去了人间。
可她从不觉得苦，她留住了她的孩子，留住了司焱的命。
他们啊，是她的全部，失去了谁，她都活不了。
看她发呆，司焱知道她是想起过去了，他曾经以为痛苦的只有他，后来才知道，是宗玺把所有风雨挡下，把他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中。
“对不起。”
他把头埋在宗玺的脖颈间，声音有些低沉。
宗玺笑了笑，“若我的位置换成你，我相信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司焱，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义无反顾吗？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其实比我爱你还多。”
他会的，他会豁出一条命，也要保全她，如她一样，他们都可以为了彼此放弃一切，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