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她只想当咸鱼—— by长舟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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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前打了谭杰一拳,试图抢走他手里的引爆器,谭杰拿出刀,对准大家。
“每家留下一个人,我大发慈悲,将留下来的人送出国,但是永生不得回来,记住了,这里有诅咒,谁都逃不掉。”
大家都愤怒地看着谭杰,转过头,为了一个活下去的名额,开始攻击对方,恶语相向,挥拳掳袖。
谭杰看向谭悦,语气淡淡,“你想活下来吗?”
“谭杰大哥,我想看看村长给你发的信息。”
谭杰颠了颠手上的引爆器,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微沉,“我现在是谭水村的村长,一直以来,谭水村的人,都要服从命令,你现在,是在质疑我?”
“那你告诉我,村长为什么会死?”
“自杀,看不出来吗?”
谭悦冷冷一笑,“别忘了,我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你什么意思?”
“村长是被人勒死的,他的身体被吊在梁木上,却避开所有危险部位,而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细的勒痕,是用铁丝勒的,铁丝生锈了,村长的脖子上面还有蹭到的锈迹。”
几人走上前,掀开白布察看,果然如谭悦所说的那样。
“凶手难道是贺宏伯?”
“如果是他,我们都有活路了,谭杰,放下引爆器,这里除了你,谁都不想死,你若想死,随便。”
谭杰瞥了眼说话的男人,“这可容不得你选择,我给你们机会了,一家活一个,既然你们不听从我的安排,那我也不会客气。”
谭杰举起手里的引爆器,他站在祠堂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而这时,天色转黑,开始电闪雷鸣,谭杰眸光一闪,就要按下引爆器。
“别动。”
一把枪抵住后腰,宗玺的身影在他身后出来。
乌云盖顶,狂风大作。
宗玺的头发被吹起,大家看着她,都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几个老头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宗玺。
宗玺看向最前面的谭悦,朝着她挑了挑眉,谭悦捏紧衣摆,怀疑自己看错了。
“谭杰,你为什么要杀村长?”
宗玺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同时看向谭杰。
“他是村长的儿子,怎么可能……”
宗玺笑了笑,“是吗?他真的是村长的儿子吗?他的父母宫灰暗凹陷,很明显,父母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村长这不是刚刚才死的吗?”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在谭杰和村长的尸体身上打转。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谭杰偏过头看着宗玺,腰间抵着枪,让他脸色发白。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想做什么。”
“傻子父母生了一对双胞胎,来接生的产婆,是村长的老婆,她已经快四十岁了,因为无子,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哥哥背上有一块黑斑,她嫌弃,弟弟看着很小,又怕养不活,挑来挑去,她带走了哥哥,所有人都以为傻子夫妻只生了一个,回到家,她和村长把孩子藏了三个月,三个月后,才对外宣称捡了一个孩子。”
“傻子夫妻为了养活唯一的傻儿子,上山采药卖钱,摔下去死了,傻儿子捡垃圾吃活到十二岁,被拉去做了祭品,在这之前,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傻子夫妻的另一个儿子,你想报仇,却找不到机会。”
宗玺放开谭杰,看向众人。
“诅咒真实存在,谭水村注定走向灭亡。”
她偏过头看着谭杰,语气淡淡,“摸过油灯要记得洗手换衣服,不然很容易留下气味,对了,那些陪葬品都带着剧毒,你若动了,也活不过一个小时。”
谭杰退后一步,踉跄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戳破了。
“让各家留下一个活口,不过是你对人性最后的考验,其实,你根本不想放过任何人。不是吗?”
第323章 因果循环
谭杰没说话,宗玺的扇子敲在他的手腕上,引爆器掉落,宗玺用扇子接住,谭杰脸色一变,就要上手去抢,被宗玺轻巧让开。
“你去过暗室?”
宗玺拿起引爆器,认真地看了许久,才回答谭杰的问题。
“你觉得呢?”
“外人进入暗室,必死。”
“很遗憾,我还活着。”
宗玺右手捏住引爆器,轻轻一用力,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引爆器变成齑粉,随风飘散。
“你到底是谁?”
宗玺看了眼神色各异的村民,将那把枪随意地扔在地上,谭杰低头看着枪,喉咙一动,迅速捡了起来,他对准宗玺,按下扳机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子弹。
宗玺摇了摇扇子,似笑非笑看着他,“子弹在这里呢。”
她摊开左手手掌,上面躺着三颗子弹,宗玺握紧拳头,缝隙中,子弹再一次变成齑粉。
众人大惊失色,比起谭杰,他们显然更害怕来路不明的宗玺。
“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宗玺摇了摇头,“我看不上你们的命,别担心。”
宗玺用扇子指着谭杰,幽幽开口,“随我进来。”
她转身进入祠堂,谭杰摸了一把后腰,眼底划过一丝狠戾,瞥了眼身后作壁上观的村民,他冷冷一笑,跟了上去。
他刚踏入祠堂,门顺势关上,谭杰心里一阵惊骇,表情故作淡定地看着宗玺的背影。
祠堂里,密密麻麻的灵牌,让人头皮发麻,谭杰急忙低下头,掐了掐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那个女人是谁?”
谭杰不答,宗玺撩了撩裙摆,直接坐在上首,扇子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手心,让人心慌意乱。
“你除了报仇,最主要的原因,是下面那些古物吧,只可惜,上面都抹了毒,你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这一次为什么敢冒险,是找到买家了吧?”
谭杰眼底晦暗不明,他非常肯定,这些事除了他,也就那个人知道。
“留珠湖底的秘密,也是你透漏给贺清明的吧?谭杰,你想利用他,转移下面的古物,这些东西在国内无法买卖,你的主意便打到国外,真是天衣无缝,只可惜……”
宗玺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是一场心理战,谭杰输了,他额头冷汗涔涔,迫于威压,甚至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想得到什么?”
“我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献祭神明,就是在污蔑神明,你们献祭的,不过是内心深处的恶魔,为了让自己做下的恶名正言顺,竟然敢把脏水泼到神明头上,罪不可赦。”
宗玺冷冷地看着谭杰,一股无形又强大的力量侵袭而来,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列祖列宗在上,就算是污蔑神明,也是他们的错,你凭什么惩罚我?”
“你说得对,所以开采留珠湖,把他们的尸体拖出来,我是不是可以鞭尸?”
谭杰抖了一下。
“我都说,饶了我吧。”
他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他没心思去管宗玺是什么妖魔鬼怪,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一年前我才发现这个地方,至于我的身世,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从小我就听着傻子一家的故事长大,我看不起他们,小时候,我看到脏兮兮的傻子一家,我会绕过去,免得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可我没想到,我所嫌弃之人,却是我的至亲。”
谭杰蜷缩着身子,眼泪落在地板上,咳出一口血,他嘲讽地笑了起来。
“谭志没了那天,我小学毕业,考了班里第一名,那天晚上,我吃了鸡腿,还得到了十块钱的奖励,二十年前的十块钱,让我够炫耀很久,可那天晚上,我就开始做噩梦,我梦见谭志,梦见那对傻子夫妻,他们没有家了,衣裳破旧,光着脚站在不远处,求我给一口饭吃,我叫他们滚,我骂他们是叫花子,我的父亲,村长大人,他说我做的对,对待傻子就要这样。”
“原来血脉是这么神奇的东西,自从我知道身世那天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嫌弃过他们,如果他们还活着,我可以跪下来请罪认错,为我的愚蠢和恶毒赎罪,可一切都太晚了。”
“提出让谭志献祭的人,就是村长,他和我说,这是在做好事,谭志成了祭品,下辈子可以投胎到富裕人家,我相信了。”
“傻子夫妻被村民从后山拖回来,半夜匆匆放入土罐封上,落入湖底,我看到他们光着脚,脚上流着血,手里还捏着一棵药材。”
谭杰抬眸看着宗玺,他眼睛猩红,拳头使劲砸着地板。
“叫我如何不恨?我如何能不恨?”
宗玺没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谭杰。
“我没想到祠堂里居然还有一个暗室,我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那口棺材,里面摆放的,是谭水村三百八十多年的族谱,每个人都有记录,第二次我进去,族谱没了,那口棺材停那里,还多出不少稀世珍宝,我是个俗人,怎么可能不起心思。”
宗玺挑了挑眉。
“得知贺清明的身份,也是一次偶然,我是想利用他毁掉留珠湖,再级间接性毁掉整个谭水村,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他们活该,不是吗?祖宗在这里,我也敢说这句话。”
宗玺站了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女人,是谁?”
“听说她是谭鹤鸣的妻子,谁知道呢,没有任何记载,或许,她就是谭水村的诅咒呢。”
宗玺眯了眯眼睛,“诅咒?”
“谭水村的诅咒生效了,这个村,很快就会灭亡。”
“谭水村真正的诅咒,是报应,因果循环,这个村,的确注定要毁灭。”
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几十名警察从祠堂大门进来,控制住外面的所有村民。
谭杰看着宗玺,低声笑了。
“法律的审判吗?这也算报应?”
宗玺没有回答他,警察推门而入的瞬间,宗玺的身影随之消失,谭杰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宗玺回到茶楼,司焱和陆彦钧面对面坐着下棋。
看到她回来,司焱放下棋子,起身走了过来,“你去了好久。”
“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回家吗?”
司焱点头,他拉过宗玺的手,两人正要离开,陆彦钧急忙跑过来拦住他们。
“嘿,你们别走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你是智障吗?一个人不敢待在这里?”
司焱损起陆彦钧,毫不留情。
“见色忘友,刚才无聊的时候,是谁陪你下棋?”
“我求你了?”
陆彦钧气到吐血,“傅缙颐,认识你算我倒霉。”
“彼此彼此。”
宗玺……
“你们两个确定不是在打情骂俏?”
司焱和陆彦钧嫌弃地看了眼对方,随后同时赚过头去。
“谭水村的事情,马上就会结束,在这之前,我需要通知一个人。”
宗拿出手机,给兰少谦打了电话。
刚响了两声,就被他接了起来,声音迷迷糊糊,显然半睡半醒之中。
宗玺捏着扇子,语气淡淡,“兰少谦,你的救命恩人谭悦小姐现在有难,你去一趟警局,给她解决一件事。”
宗玺话音刚落,兰少谦急吼吼的声音从手机传了过来。
“什么?宗玺,你说谁?”
“谭悦,在你落水电击后救了你的女孩。”
“她,她怎么了?宗玺,你别开玩笑,她不是在学校吗?”
“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找陆一珩他会解释给你听。”
宗玺挂断电话,看了眼陆彦钧,“我发现你面相变了。”
陆彦钧吓了一跳,“什么?不会吧,就一会不见,我面相就变了?”
宗玺挑了挑眉,“你刚才见了谁?”
“没谁啊,我一直在这里。”
“叶家那个姑娘,听说我们在这里,她过来打了个招呼。”
“叶芝?”
“嗯,她和沈夫人一起来的。”
司焱说完,就看到宗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问题?”
宗玺笑了笑,“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啊,宗玺,你快说说,我面相怎么了?是不是会破财还是出事?你别吊我胃口。”
宗玺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吓得陆彦钧心跳都快要停止。
“宗玺,别吓我。”
“我之前说过,你今年会红鸾星动,好事连连。”
“啊……”陆彦钧傻眼了,“就这事?”
“嗯,就这事。”
“难道你还想告诉我,对象是叶芝?”
宗玺点头,陆彦钧愣了一下,直接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宗玺面无表情,司焱站在一旁,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陆彦钧。
“我和叶芝?那个小屁孩?宗玺,你算准了吗?我陆彦钧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啊,我和她,完全不可能的,你再算一遍,再好好看看我的脸。”
“下一次给你看相,可以等你入土之前,帮你选一块风水宝地,蒙荫后人。”
陆彦钧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看到宗玺一本正经的脸,他实在忍不住,再一次爆笑出来。
“对不起,我不想笑,可是我忍不住。”
宗玺拉过司焱,傲娇地转身走了,留下陆彦钧在包厢里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
“他居然不信我,岂有此理。”
“要不我去把他揍一顿?”
宗拿出瞥了眼司焱,冷哼一声。
“别理他,我待会就找人教训他一顿,现在,你的时间归我一个人。”
宗玺想到谭水村祠堂下面的女人,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我不赞同谭杰的说法,可我隐约中,又觉得他说的是正确的,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谭鹤鸣的妻子,那族谱上,为什么没有她的名字,谭鹤鸣为什么会得急症去世,那位道士为什么要说谭水村得罪神明,需要世代献祭,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那女人之前也是被沉塘在留珠湖底下的,为什么一年前,要把她打捞出来,放进祠堂下面的暗室里呢?”
司焱偏过头看着宗玺,“是村长把她打捞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他死了。”
“谭水村后续,会如何?”
宗玺抬眸看着天空,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而此时,谭水村所有村民被警察带走,空无一人的村子上空,黑云压顶,狂风伴随和暴雨闪电再次袭来,雷电之下,村子起火,火势迅猛,迅速席卷了整个村子。
审讯室里,谭水村的村民宛如木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除了二十年前的献祭事件,村民死后沉塘,不仅诡异恐怖,还涉及一系列法律问题,没有例外,所有人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贺家度假村的留珠湖开采,已经被叫停,法院亲自下下文件执行,将留珠湖的水控干,把尸体全部打捞出来,火化安葬。
兰少谦及时赶到,带了兰氏集团的律师团,保释谭悦。
夜晚,宗玺站在一个坟冢前面,神色冷峻。
脚下是两个巨大的箱子,里面放着女人的陪葬品。
宗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咒语,尽管她用不上,宗玺还是为她做了超度。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看着坟冢,缓缓开口。
“你是谁,我不再探究,或许你是谭鹤鸣的妻子,或许你是别人,今日我让你入土为安,至于这些东西,你放心,我虽然贪财,却不拿不义之财,我会上交给陆一珩,让他去处理,这上面的毒我已经解了。”
宗玺觉得,还是应该让女人知道,她拿走她的东西,目的不是私吞。
即使她只是一具骷髅。
宗玺一挥手,两箱东西就消失了,她看了眼无字牌,转身离开。
回到六号公馆,宗玺听到司焱房间传来一丝痛苦的闷哼声,她破门而入,窗帘一动,有人影飞身离开。
她看向浴缸里的司焱,鲜血染红整个浴缸,他闭着眼睛,表情痛苦,手臂上鳞光闪闪,不停流出鲜血。
宗玺跳入浴缸,紧紧抱住他。
“我回来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挤出一丝笑意,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宗玺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第325章 不共戴天
深夜的街上,宗玺看着前面的人影,手里的扇子一转,变成一柄长剑,在月光之下,泛着冷光。
“你还是改不了,喜欢打打杀杀,上一次你拔刀,也是为了司焱,宗玺啊宗玺,千年已过,我以为你忘了他,本性会有所改变,可没想到,你还是你。”
宗玺慢慢走上前,长剑划过地面,顿时激起火光。
“我本来想放你一马,既然你找死,那我成全你。”
宗玺一个闪身,已经来到景尧前面,她挥剑刺向景尧,他倾身往后一退,与剑尖擦肩而过。
宗玺没有犹豫,步步紧逼,一招比一招狠戾,令她意外的是,她的每一招,景尧都能够接下来。
愤怒占据了宗玺全部思绪,她凭借着蛮力,一剑刺入景尧腹部,宗玺没有就此罢休,咬破右手无名指,凭空画符,直接封在景尧身上,景尧吐出一口鲜血,不甘地看着宗玺。
宗玺心里记挂着司焱,并没有倾尽全力,这一空隙,让景尧抓到机会逃走,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看着宗玺,语气颇为阴阳怪气。
“宗玺,还记得那枚玉扣吗?很期待看到你恢复记忆那天,一定很精彩。”
宗玺一剑挥过去,正中景尧的背脊,他闷哼一声,迅速逃走。
宗玺站在空旷的马路中间,她抬起握住剑的左手,鲜血染红了手掌,手微微颤抖着。
探出那枚玉扣,对着月光,宗玺表情冷冽。
过了许久,她把玉扣收了起来,剑变回扇子,宗玺转身,隐入黑夜。
回到六号公馆,宗玺换下沾了血迹的衣服,镜子前,看着额头上娇艳欲滴的红色花钿,宗玺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那枚玉扣被她放在梳妆台上,看久了,宗玺只觉得心口莫名难受,好似被人剜了一块心头肉。
宗玺试图联系谢忱,却得不得任何回应,第六感告诉她,这枚玉扣与她有关,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听到隔壁有响动,宗玺回过神来,抹掉额头上的花钿,宗玺看着右手掌心的伤口,随意包扎了一下,就去了隔壁。
司焱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恢复原样,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毫无血色。
宗玺拿出手帕,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宗玺拿出来一看,是陆一珩的信息。
【谭杰要见你,明天早上八点。】
宗玺眸光一闪,把手机收了起来,拉起被子,躺在司焱旁边,看他眉头紧锁,神色有些痛苦,宗玺将他拉入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清晨,宗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精致俊朗的侧脸,她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要起来,却被人从后面搂住腰肢,头埋在她的后背上。
“去哪里?”
“七点了。”
司焱的手收紧了一些,“昨晚,我是不是很吓人?”
宗玺低头看着他十指交叉的双手,无奈一笑,“不吓人。”
司焱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背,“骗子。”
“我是骗子,你是什么?”
“我是司焱,宗玺的司焱。”
宗玺哼了一声,“厚脸皮。”
两人黏糊了一会,宗玺还是起身了,看着司焱懒洋洋地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宗玺过去捏了捏他的脸。
“我出去一趟。”
“你的手怎么了?”
宗玺笑了笑,“没事,不小心碰到。”
司焱拉起宗玺的左手,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碰到?”
“嗯,是碰到,小伤,很快就好了。”
宗玺抽出手,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起身离开。
看着她关门出去,司焱眯了眯眼睛,“真是个骗子。”
昨晚的一幕,又出现在他脑海中,司焱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拳头紧握。
“知道宗玺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吗?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司焱啊司焱,你真可怜,为了她自甘堕落一次一次入轮回,只为找到她,她呢,私生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等谢忱回来。你不妨问问他,他那个儿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他的诅咒觉醒,本就是脆弱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些,一时之间气血逆流,浑身经脉差点全部断裂而死。
他不信。
景尧不过是想挑拨离间,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司焱捏紧拳头,眼睛慢慢变得猩红。
一挥手,整个房间一瞬间变成废墟,司焱依旧躺在床上,过了一会,他直接起身,双手掐诀,一股黑气在手掌心冒出。
身上的睡衣变成红色的长袍,头发犹如绸缎,长长地披散在后背,看着外面已经洒入房间的阳光,司焱进入浴室,在镜子上画出一道黑色符咒,整个人瞬间进入镜子。
而此时,帝都郊外一座四合院里,景尧打坐在床上,紧闭双眼,脸色黑沉嘴唇泛紫。
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那扇被风吹得嘎吱作响的木门,突然,他脸色一变,抬起右手拍出一掌,因为伤势过重,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方。
脖子被掐住,窒息的感觉让景尧憋红了脸,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司焱,勾了勾唇角。
“你不是说不相信?这么愤怒做什么,司焱,为了一个把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差点赔了一条命,值得吗?”
“你说再多无用,我不会信一句,我今天过来找你,只为一件事,你到底是谁?”
景尧抬眸看着司焱,眼里满是嘲讽。
“你的记忆,也没有全部恢复吧?竟然忘了我是谁,司焱,你若是识相,离开宗玺,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若你要和她狼狈为奸,那我只要有一口气,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这么恨宗玺,难道她挖了你家祖坟?我在你身上发现妖性,可你使用的招数,分明是神界的术法。”
“你以为我和你一忙,也是杂种?司焱,血脉不纯的只有你,备受唾弃的也只有你。你们眼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对我而言,不过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就有种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把宗玺千刀万剁。”
司焱一用力,景尧脸色一变,眼睛开始翻白。
“既然找死,那我成全你。”
第326章 景尧的恨
就在景尧以为自己要死在司焱手里的时候,一个穿白跑的老人突然出现,直接嗯司焱交了手,司焱能力并没有恢复,只过了十招,就败了。
老人捋了捋胡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司焱,你今日若杀了他,宗玺将会为你的行为买单。”
他又看着景尧,眼里满是失望。
“我早已经说过,你的仇人不是宗玺,景尧,你记恨了千年,不过是一场惘然。”
景尧看着突然出现的老人,神情有些惊讶。
“您……”
“宗玺从来不会滥杀无辜,更何况,她是神,她是庇佑人间的神明,她和你不一样。”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是假的?她忘了这一切,就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恕我直言,山神和宗玺都是神明,包庇她,也不是不可能。”
司焱眼眸一闪,原来这位,就是宗玺之前在断溪山,假冒她爷爷的山神。
“包庇?我与宗玺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我何必包庇她?”
“高高在上的神明,总是如此虚伪,敢做不敢承认吗?我敬重您,可我无法苟同您的做法,神界不缺神明,宗玺作风不正,圈养妖魔,更何况,她还有私生子。”
“闭嘴,休要胡言乱语,今日我阻止司焱杀你,念在你父君和我相识一场,你若执迷不悟,后果自行承担。”
景尧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司焱,冷冷一笑。
“那我且等着,看看咱们谁的下场更惨。”
护城河边的柳树下,司焱和山神并排而站。
许久之后,山神偏过头看着司焱,叹了口气。
“真是孽缘啊,都分开了千年,怎么又搅和到一起了?你不是恨她入骨,发誓永生不复相见,回妖界后避世不出吗?”
司焱没说话,他沉着一张脸,显然,还在为景尧刚才那句“私生子”生气。
“看来景尧说的没错,你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嘛,都说妖王司焱心狠手辣,弑杀如狂,却不曾想,还是这般痴情种,被她抛弃了,还取下肋骨,制成灯柄送给她,真是年轻啊,玩这么大,腰不疼吗?”
“看来,我与宗玺的往事,山神都知道?”
山神摸了摸胡子,“知道的也不全,只不过当年你们的事情影响太大,就了解了一些。”
“到如今,我还缺了一段记忆,离开神界天牢,回到妖界,后来,我因为什么改变主意,找到冥王,请求他帮我入轮回,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想不起来。”
山神笑了笑,“就算你记不起这段记忆又如何,你和宗玺,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司焱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和宗玺,都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有找回来,尽管我和她在一起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还爱她吗?”
“我从未停止爱她。”
司焱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使在我以为对她恨之入骨的那段时间里,我依然爱她。”
“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缺失了什么,顺其自然吧,该回来的,总会回到你身边。”
司焱垂眸看着山神,疑惑问道,“山神之前所言,司焱有些不解,为何我杀不得景尧?”
“景尧原先是蓬莱仙岛的修仙弟子,他师傅也是赫赫有名的九岐道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年蓬莱仙岛出了事,宗玺从人间回来,恰好路过那里,她好心救了景尧,却被他误认为宗玺灭了整个蓬莱仙岛,在神界多年,他一直隐忍不发,后来他落入妖界,和一个女妖相爱了,神界不容此事,要责罚景尧,他被剔除仙骨,贬下人间,可他又去了妖界,在妖界多年,他已成了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