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她只想当咸鱼—— by长舟渡月

“神君说不喜欢鸟？是我们凤凰一族，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神君笑了笑，“没有。”
“那是我们凤凰长得丑吗？”
“众所周知，凤凰没有丑的，所以，你多虑了。”
谢忱眉头紧锁，“那神君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不喜欢凤凰？”
“小殿下知道我喜静，可你们凤凰，都是好动话多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概就是如此。”
谢忱感觉胸口被戳了一刀，“那是神君不了解我，我素来性子内敛，其实我小时候，还有自闭症，我不好动，话多这一点，我可以努力改变。”
神君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一次见你，你还是跟在母亲身后哭着闹着要糖吃的小凤凰，殿下，我并没有看出你有自闭症，我看你活泼得很。”
神君说完收回手，瞥了眼在一旁作壁上观的司焱，转身离开。
谢忱耳朵有些红，胡说八道被拆穿，他虽然脸皮厚，这会儿也有点扛不住了。
“神君就是不了解我，时间能够证明一切的。”
司焱起身，从上到下打量着谢忱，随后呵了一声，扬长而去，谢忱眉头一皱，在他身后大喊。
“什么意思？你那眼神，还有那声轻蔑的呵是什么意思？你这妖精，给我站住。”
司焱来到神君的寝殿，刚进入，就看到她在打坐，旁边有熏香燃烧，香气扑鼻。
来到她对面，他有样学样，也打坐入定。
一别半月有余，她不在这段时间，说真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司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缺了她的管束，并没有觉得愉悦，反而浑身不舒服。
她倒是潇洒，想去哪里就去，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回来也是无视他。
“专心一些。”
神君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司焱，“你心乱，为何？”
月神也说他心乱，她也说，司焱抬起手，捂住胸口，心脏跳动得很有规律，并没有乱啊。
“这半个月，你在做什么？”
“钓鱼，种花，看书，采药……”
神君听后，忍不住笑了。
“不妥吗？”
“并非不妥，只是，你没有喜欢做的事情吗？”
司焱不解。
“你做的这些事，全是我平常做的，司焱，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司焱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神君给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不知不觉中，他记得她的所有爱好，且被潜移默化。
若说他喜欢什么，他努力回想，竟然一件都没有。
曾经他想知道自己是谁，想报仇，想冲出奴隶山。
后来，他做到了。
他甚至将整个妖界收入囊中。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喜欢的事物了。
“我应该喜欢什么？”
神君沉默地看着他，随后手一挥，几本书飞过来，落在两人中间。
“喜欢看这个吗？”
司焱垂眸一看，随即摇头。
都是人间的话本，写的都是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私定终身，被家中阻拦，不顾一切在一起，后来被辜负，抛弃，最后又原谅，和和美美大团圆。
司焱一度怀疑，写这些书的人，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看这些书，我只是需要了解人间年轻人的潮流和想法，这些书也告诉女孩子们一个道理，门当户对，才是真理。”
司焱目光一暗，没有接话。
“九幽上神最近收了一只神宠，乖得很，只可惜啊，她小气，不愿意给我。”
司焱眼皮一跳，果不其然，神君下一句话，就在给他挖坑。
“我看你无所事事，要不送你去月栖山，那地方好东西不少。”
“你想让我去偷神宠给你？”
神君抬起手，制止他说下去。
“神宠嘛，可有可无，我主要是想知道那里有多少宝物，去吗？我给你报名。”
司焱深深地看了眼神君，随后移开目光，轻轻点头。
“三天后，我带你前往月栖山。”
神君说完，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司焱看着她的脸，陷入沉思。
这是百年来，神君第一次在神界串门。
她出现在月神大殿，不仅吓坏里面的仙娥仙侍，就连月神，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真难得啊，原来你也会串门，不过，你怎么两手空空来呢？”
“我来讨债，需要带什么？”
月神急忙挤出一丝微笑，来到她身侧，微微弯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哪能让神君破费呢，神君来我这里，我真是受宠若惊，神君请上座，我去给你沏茶。”
“不用折腾了，我来，就是请你帮个忙。”
“大忙还是小忙？”
神君坐下来，懒懒地看着他。
“我想让你随我去一趟月栖山。”

月神神色瞬间正经严肃了几分，“具体说说。”
“月栖山出现叛徒，但是还在排查之中，这件事，只有我和九幽知道，她需要帮手，可是月栖现在，她看谁都像叛徒。”
“所以，你想让我探这趟浑水？”
神君笑了笑，“你向来喜欢凑热闹。”
“我喜欢凑热闹，可我不喜欢惹事，不过，连你都这么紧张，看来这事儿不小啊，你这刚回来，打算以什么名义再去？加上我，岂不是更加惹人注目？”
“我打算送司焱去月栖山学剑法。”
月神听后，一脸佩服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神君，为了朋友，居然舍弃男人，此等魄力，吾辈楷模。”
神君目光凉凉，“要不，我送你去学剑法？”
“这就不用了吧，第一我这年龄不符合月栖山收徒要求，第二嘛，我是文官，学剑法做什么？一点儿都不斯文。”
“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都是什么心情吗？”
神君一脸认真地看着月神。
“愉悦？兴奋？被我完美的外表，和独一无二的魅力折服？”
神君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错，我每次看到你，都很想打死你。”
月神……
“你不是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月神有些不敢置信，“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邻居啊。”
“这不妨碍我想打死你。”
四目相对之下，月神看到神君眼里的认真，他心态崩了。
“呵，女人，够狠心。”
神君挑了挑眉，起身准备离开。
“三天后出发。”
她潇洒离开，月神捂着心口，凄凄惨惨。
司焱的行李不多，几套衣物而已，看向床头那盏狐狸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入行囊之中了。
他不知道神君为何突发奇想送他去月栖山，她做事向来如此，实在令人猜不透。
“我可以进去吗？”
她突然出现在门口，司焱回了一声“进”，她才进来。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神君将一柄长剑递给司焱，“流光剑，严格来说，是我和九幽上神一起打造，她看我没有趁手的法器，就让给我了，说实在，我并不需要这玩意，所以，送给你。”
司焱打开剑鞘，流光剑如名，流光溢彩，是一柄绝世好剑。
“太过贵重。”
“对我而言，不过是闲置，这趟去月栖山，不仅仅送你去学剑法，当然，你学剑法，没有一柄长剑，怎么学？”
“我有。”
神君有些无奈，“你每次打架，都要去抢对方的剑，或者地上捡吗？”
司焱很喜欢流光剑，在手里颠了颠，眼里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神君需要我做什么，不妨直接说。”
“目前，需要你做一个听话的随从，到了月栖山，做一个听话的弟子，仅此而已。你不想做神宠，做随从，该没有意见吧？”
司焱默念这两个字，他没有意见，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些失落感。
他真是病得不轻，难不成，真想做那摇尾乞宠的神兽？
出发在即，月神准点来到长乐殿，他居然也有不少行礼，看来，这是打算住上一段时日才回来了。
“你的东西呢？”
神君笑了笑，“我在月栖山有寝殿，你觉得我需要行礼。”
月神咬牙切齿，“九幽若是男的，那可不得了。”
神君不解，“为何她是男的才不得了？她现在就非常了不得。”
“对牛弹琴。”
“你说什么？”
月神急忙求饶，“我胡说八道呢，九幽上自然很厉害，不然，怎么能做神君的朋友呢。”
“行了，闭嘴出发，莫要胡言乱语了。”
司焱跟在后面，神君开始念咒，瞬间，三人直接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月栖山，一片愁云惨淡。
九幽上神坐在上首，目光扫过下面的弟子和仙君。
她不说话，就这么坐在那里，浑身气场强大，威压十足。
地上并放着一具尸体，这已经是第五天，每天都有弟子突然暴毙，死状惨烈，但是凶手却迟迟抓不到。
九幽怀疑是月栖山出了叛徒，试图瓦解月栖山，可她也没有目标人物。
可每天都有弟子丧命，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死法。
每次死的弟子，都是用月栖山独门密术一击致命，后面的伤，却是死后虐待导致。
月栖山独门密术共有十种，分别交给十个弟子，如今，已经死了五人，凶手已经用了五种密术。
月栖山选定传承秘的十人，都只能承受一种秘法，否则血液逆流，爆体而亡。
弟子们已经发出抗议请求九幽上神将十名内门弟子关起来，可是九幽上神一直没有动手。
神君带着月神和司焱到达月栖山，刚好碰上这场面。
她和月神一出现，众弟子才停止抗议，纷纷行礼。
神君带着他们进入大殿，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随即就移开目光，一脸沉静，倒是司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神君不是才走吗？怎么又来了？我月栖山最近无法招待神君，还请讲解。”
月神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佩服这两个女人如此会做戏。
明明就是串通好的，还能说出这些冠名堂皇的话来。
“说来惭愧，我刚回到长乐殿，突然想起我最近收了一名随从，想着九幽上神这里人杰地灵，定然能把榆木化腐朽为神奇，就厚着脸皮，前来叨扰了，恰好，月神最近在休假，我就带他一起过来了，九幽上神不会介意吧？”
“神君挑剔，我这小地方，就怕容不下神君的随从。”
神君微微一笑，“定然不会，我告诉他要学会包容，这地儿小是小了点，可是包吃包住，还是挺划算的。”
九幽眼里划过一丝无奈，却有拿她没办法，任何损话，都只能受着。
“既然神君亲自送上门了，我们月栖山，不敢不收，只是将来学成什么样子，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神君点点头，“那是自然。”
“不过九幽上神，这月栖山到底怎么了？怎么死人了？”
月神及时开口问道。

“如神君，月神所见，我月栖山弟子惨遭杀害，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月栖山杀害上神的弟子，真是闻所未闻。”
神君瞥了眼月神，他这夸张神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有多假。
月神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上神，这事儿虽然不在我和神君管辖之内，可既然让我们撞见了，那就不得不插手了，还请上神勿怪。”
这一副非要多管闲事的模样，还挺欠揍。
九幽有些为难地瞥了眼月神，又扫了一圈下首的弟子，咳了一声。
“月神既然愿意出手，本尊感激不尽。”
和神君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人只是入门弟子，刚来月栖不足三月，名叫承溪。”
“在此之前，已经有四人遇害，均为刚来月栖山不足三月的新弟子。”
这些弟子，皆来历不俗。
除了神界内定的一些孩子，其他的都是下面龙族，凤凰一族，等各个族群的孩子。
“目前有何线索？”
九幽看着神君，微微摇头，“毫无。”
“既然如此，且等吧。”
“等？”
神君点头，“没错，唯有等，说不定线索就会自动上门了。”
九幽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等下一个受害者，可是月栖山接连弟子受害，再有一个，月栖山恐怕不会安宁了。
“将承溪带下去。”
有弟子不满，出来反对，“师傅，抓出凶手刻不容缓，说不定他此时此刻，就在队伍之中，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们其中一个，师傅，我们必须尽快抓到凶手。”
“怎么抓？”
神君一袭白衣，现在最前面，静静地看着说话的弟子。
对方被她看得脸色一红，本来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神君恕罪，弟子不是质疑师傅，只是担心月栖山，和各位师兄弟。”
“你说对了，凶手就藏在你们之中，或许，他此时此刻，正在洋洋得意，杀了五个同门，还没有被抓住，他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神界律法森严，绝不容忍残害他人之事发生，今日本君在此，定会抓出凶手，随后，送他入神界天牢。”
神君一席话，不仅震慑到在场的百名弟子，也震慑到台上的几人，他们对视一眼，随后来到神君身侧，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众弟子沉默一瞬，急忙跪下。
神君带着司焱和月神，率先走了。
来到她的寝殿，月神幽幽开口，“你刚才那番话倒是说得很酷，若你今日抓不到凶手，岂不是很丢脸？”
神君没理他。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冲动，三天五天期限也好啊，非要说今天必定抓到凶手，说不定那凶手现在正在偷笑呢。”
月神戳了戳司焱的手臂，冲着神君，抬了抬下巴。
“你劝劝她呗。”
“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月神闻言，啧啧两声。
“怪不得她这么喜欢你，你还真是会说话，别看她好说话，温和有礼好相处，实际上，她最难相处，瞧见了吧，朋友少得可怜，我和九幽，财神，也就三个，还有，她那长乐殿常年闭门，这神界谁不说她一句奇葩。”
“所以她才特别。”
“哟，你倒是护短，我说她一句，你总有反驳之词，有件事，我想向你讨教一下，之前听到她叫你司焱，若我没有记错，妖界那位新妖王，就是这个名字，那么，你和他……”
“我就是他，月神还想知道什么？”
“你倒是坦然，她隐去你身上的妖息，所以你可以在月栖山不被识破，如此良苦用心，我觉得你可要好好感激她。”
司焱不解，“如何感激？月神能否告知。”
“真是个呆头鹅，自古男女之间感激对方，无非以身相许，或者当牛做马，这二选一，你看着办吧。”
司焱……
“有第三种选择吗？”
“当然有。”
神君似笑非笑，“别叫她柔柔弱弱，武力值爆表，你估计接不下她三招，不想死就要学会妥协。”
司焱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想听下去了，越听越离谱。
神界这些神，都正常吗？
他由衷地质疑。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耳朵聋，听不见？想聊悄悄话，麻烦你们出去。”
月神赶紧捂嘴，抓着司焱的手臂，打算溜，司焱扒开他的爪子，拒不配合。
月神瞪了他一眼，自己走了。
司焱见她还有心思打坐，就知道她之所以说出刚才那番话，是已经有了答案，也就放下心来。
“你刚才的确冲动了。”
“那你觉得，我会抓到凶手吗？”
司焱看着她，抿着嘴沉默下来。
“会。”
片刻后，他点点头。
她清浅一笑，偏过头，看向窗外。
“原本，我可能一时半会抓不到这个凶手，巧得很，刚才我们出现的时候，凶手露馅了？”
司焱有些震惊，“那个时候，你就有了答案？”
“非也，很多时候，我们不仅需要观察，还需要聆听，我试图打破他的神识，查探他的记忆，很有趣的是，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宛如新生儿，你觉得，这滋味着什么？”
“他来月栖山，是策划好的阴谋，而你找到的凶手，只是一个替身。”
“没错。”
“我想，对方是魔族的人。”
说完，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和魔族有过节。”
“是，看来冲我来的，他们把九幽认成我，之所以弑杀她的弟子，是在警告她，只可惜，他们搞错了对象。”
司焱闻言微微蹙眉，“不是说月栖的密术，一人只能学一种，可他用了五种密术杀人，怎么做到的？”
“等我抓到他，答案自会揭晓。”
“这次过来，能不能住上一年半载？”
九幽给神君倒了一杯茶，期待地看着她。
“不能。”
“你那长乐殿冷清得很，神界又没有意思，不如留在月栖山，你是不知道，这些新弟子仰慕你的风采，好几个小仙君都暗恋你呢。”
神君微微一笑。
“怪不得我耳朵总是发烫，替我转告他们，趁早打消念头，本君不入红尘。”
“我等你打脸。”

“你一番话，他们立刻乖觉，我真怀疑，这月栖山到底谁在当家做主。”
神君抿了一口茶水，轻笑一声，“不服？憋着。”
九幽哼了一声，“幼稚。”
她瞥了眼外面并排而立的月神和司焱，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月神是你好友，也就罢了，你可是第一次带男人在身边，这变化实在太大，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你。”
“这件事很奇怪吗？为何你们一个个，都如此反应？”
九幽摇头，“你还不知道大家为何如此惊讶吗？因为你是几千年都可以独来独往的神君啊，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大家都会惊讶的。”
神君幽幽地来了句，“此事低调一些，神界还不知道，若我被罚，我定然拉你做垫背。”
九幽气绝，“你真恶毒。”
“这个词稀奇，我挺喜欢。”
月神随九幽走了，说是要去寻什么宝物。
九幽被神君怼了几句，挫败而归，司焱对神君的认知，好像又多了一些。
“我发现你这两天，总是偷看我，为何？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心虚了？”
司焱摇头“不是。”
“那你为何总是偷看我？”
司焱耳朵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所以然。
“我已经和九幽上神说了，你可以在这里学剑法，你那些法术，都是自己瞎琢磨的吧？”
司焱听到这话，也端正了态度。
这种机会难得，他的确需要更进一步学习。
“是，我会遵从神君的安排。”
“倒也不必比如紧张，九幽脾气还算不错，跟着她学习，不吃亏。”
司焱看着她，鬼使神差问道，“为何神君不亲自教我？”
他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神君不必当真。”
“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耐心不好，你若资质不够，我不会手下留情。”
司焱顿了一下，起身对她行礼，“多谢神君教导。”
“请坐。”
“谢神君。”
一来二往，两人之间倒是亲近不少，不像之前，面和心不和。
而这时，不少弟子纷纷前来拜访，神君也给九幽一个面子，让他们进来了。
只是，一个两个，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神君，司焱就有些不爽了。
“神君，之前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们都来不及拜访您，还以为再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没想到神君又回来了，真让人惊喜。”
司焱脸色一黑，这些话他怎么听怎么别扭。
“神君，听闻您素来喜爱养花，这月栖山花种贫乏，弟子之前下了一趟山，回来途中，见到一株百子莲，弟子想送给神君，盼神君收下。”
蓝色的百子莲正开放，漂亮至极。
神君微微颔首，“有心了，多谢。”
只是这一幕到了司焱眼里，那就有些不得劲了。
百子莲？听听这名字，就觉得含义很深啊，她竟然还笑着收下了，花是可以随便收的吗？
果不其然，后面的弟子一看神君收了礼物，个个都像打了鸡血，抱着礼物往前凑。
“神君，我这株茶花不得了，神界独一无二，只此一份，它开花的时候，一分为二，一半为红，一半为粉。”
“还有我的兰花，神君，这可不是普通的兰花……”
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神君揉了揉鼻梁，有些头疼。
“神君有事要忙，请各位仙君暂且先离开。”
司焱站在他们面前，神色冷峻。
众人看着司焱，神色各异随后又开始叽叽喳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告退吧，神君今日还要抓凶手，我们在此，实在不合适。”
“对对对，不应该打扰神君，我们这就速速离开。”
都走光以后，神君看着满屋的礼物，抬眸看着司焱。
“收起来，回长乐殿种下。”
“不过是一些野花野草。”
神君挑了挑眉，“你见过更加珍贵的花草？”
“自然。”
神君来了点兴致，“那你说说，在哪里？还有吗？”
“妖界奴隶山，漫山遍野的毒物，毒花，毒草，五颜六色，比这些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奴隶山，也是神君第一次了解这个地方。
“那里长什么样子？”
“没有日光，只有黑夜，整个奴隶山，被结界封印，只有屠杀当日，才能出去。”
神君手指微动，神色冷凝下来。
“我倒是来了些兴致，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看。”
“你是神明，六界，还有你想去却去不得的地方吗？”
神君点头，“我主管人间，而六界向来泾渭分明，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被魔界通缉追杀这么多年。”
不知道为何，她说通缉追杀的时候，司焱很想笑。
看她一本正经，没想到做出来的事情，却一点儿都不正经。
“你若想去，自然可以随时去。”
“当真？”
司焱点头，“当真。”他瞳孔颜色偏棕色，像森林里被惊吓到的小动物。
神君点点头，“会去的。”
“那些仙君不适合你。”
许久过后，他再次开口。
“为何？”
“各个方面，不衬你。”
神君有些好奇，“那你觉得，谁衬我？”
司焱认真想了想，却没有挑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些男人，都不怀好意，长得歪瓜裂枣模样，还敢肖想她，当真罪不可赦。
“能配你的，自然要是最好的。”
说完，他直接走了，留下神君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骂他了吗？”
月神突然出现，一脸八卦地看着神君。
“我骂他？为何骂他？”
“没有吗？我看到他低着头出去了，脸，耳朵，脖子都是红的，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神君……
“我没骂他。”
“那他为什么那副模样？”
神君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或许，是害羞了。”
“害羞？你对他做什么了？罪孽啊罪孽，你还是下手了。”
神君翻了个白眼。
“闭嘴，出去。”
“恼羞成怒了，呵呵，女人，我们男人出门在外，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了。”
“你不需要，你丑。”
神君冷冷说道。

神君幽幽回怼。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没想到，你居然说我丑，你说我不靠谱我都忍了，你说我丑，我忍不了。”
“你这么在意我这句话做什么？”
“这里是月栖山，你不可以说我丑。”
神君不解，“为何在月栖山说不得？难不成你离开月栖山，你会变好看？”
月神深呼吸一口气，不想和她计较，“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甩了甩袖子，气鼓鼓地离开了，神君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因为月栖山弟子接连死亡，修炼暂停，弟子们都被强制留在寝殿，不许离开。
两个时辰后，神君带着司焱，前往九幽的正殿找她。
“走吧。”
“去哪里？”
“清风阁。”
九幽不解，“那里是嫡传弟子居住的地方。”
神君当然清楚，“我带你们去，自然要抓凶手。”
九幽脸色一变，带着大家走向清风阁。
此时的清风阁，一片寂静，弟门们在各自房间休息，谁也没想到会有突然袭击。
这里是那十个大弟子居住的地方，在月栖山，他们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他们站成一排，穿着纯白的外袍，各个容貌不俗。
神君出列，来到他们前面，她伸出右手，一颗紫色的聚神珠出现在掌心。
“修炼之人，必须拥有干净无暇的神力，这颗聚神珠，会找出神力不干净之人。”
她话音刚落，十个弟子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她会怀疑他们。
“神君，您在怀疑我们之中有谁杀了五个同门师弟吗？”
“你们十人，都有嫌疑。”
那人无话可说，这时，另一个弟子站出来，行礼后说道，“神君，除了我们，会密术的还有别人。”
“可那几位，目前都不在月栖山。”
“那还有……”他看了眼九幽，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
“还有本尊，是吗？”
九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对方吓到直接跪下。
“弟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