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 by道_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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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郎,你来?”
“二娘,你这便是强人所难了。”
“圣人素来不喜我,莫说立我为太子了,只怕连我改姓武,她都会觉得我分外晦气让我把姓氏改回来。”
“四郎呢?”
“二娘,你饶了我吧!”
“我上有高堂奉养,下有妻儿老小要养,实在做不来这种九死一生之事啊!”
——无人敢应。
无人站出来保护李唐储君。
太平面上笑意逐渐褪去,“你们便是这样拱卫李唐江山的吗?”
“你们如此懦弱,百年之后有何面目见我阿耶?”
众人尴尬一笑,“非是我等不愿,实是此计难以实行。”
“圣人怎会放着儿子侄子不立,而去立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
“纵然那人改姓武,也不过是权益之计,待圣人百年之后,便会恢复李唐江山,既如此,圣人还不如立三郎与四郎。”
“再者武家人着实奸诈,三郎四郎险些招架不住,若换成其他人,没有母子情分在,只怕不过数月便会被抄家灭族,哪还熬得到圣人年迈?”
“至于圣人年迈之事,则更是不好说——”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敢。”
太平冷哼一声,“既然你们不敢,那便我来。”
众人眼皮狠狠一跳,齐齐看向气鼓鼓的小公主。
小公主一腔热血,心中只有李唐,可他们着实懦弱,把小公主气得不轻,所有人都不愿出头,小公主热血错付,破罐子破摔似的说着气话,“你们请立我为皇太女,让武家人攻击我,让我与武家人斗法!”
“左右之前也不是没有斗过,我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护住兄长,便能让在他们的攻讦之下护住自己!”
“待我斗赢了武家人,再将皇位还给两位兄长!”
“如此,你们可还满意?!”
偌大房间陡然陷入安静。
【而我们的太平公主呢,也在这场宫变中大放异彩,彻底迎来自己的时代。】
天幕之上,太平出入朝堂,地位水涨船高。
【宝宝都知道,在女皇执政期间,太平因为以李家人自居而惹了女皇的不喜,前期基本上不让太平接触朝政,哪怕接触朝政了,也是在幕后,而非走到幕前。】
【所以在女皇执政期间,太平的权力并不大,但李显登基之后,情况完全不同,因逼宫有功,太平很受李显的重用。】
天幕之上,太平公主府门口车水马龙,极尽奢靡。
而高坐主位的太平公主,下巴微抬,威势万千,眉眼间已有曾经的女皇的味道。
“怎么,都变成哑巴了?”
太平冷笑,“让你们去,你们不敢,我自己去,你们还不敢?”
“李唐有你们这种宗室,如何斗得赢如狼似虎的武家人!”
“咳咳,二娘先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在思考嘛。”
“我觉得,二娘之法可行——”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人打断,“二娘为女人,如何做得了储君?”
“莫说圣人不会同意,天下臣民更不会赞同。”
“正是因为二娘是女人,所以二娘才最合适。”
“因为是女人,她坐不了江山,所以不会日后独占江山而不归还三郎四郎。”
太平手指微微收紧,一口郁气顿时萦绕在心。
——是的,正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大可将这件事交给她,不会有“鹊占鸠巢”的风险。
“而二娘又是圣人之女,颇受圣人爱重,既然圣人能为女皇,那立二娘也非惊世骇俗之事。”
“只要我们这些宗室不反对,朝臣们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便能成。”
“而二娘又深得圣人之心,哪怕被武家人所陷害,圣人也会看在母女之情的面子上不会对二娘过多苛责。”
“故依我来看,此事非二娘不可。”
“咦,是这个道理。”
“不错,二娘最为合适。”
“二娘,此计既是你所出,便该由你来做。”
众人齐齐看向太平。
“我?”
太平故作一惊,“我怎么做得来这种事情?”
“你们好会算计!”
太平冷笑,“你们身为李家儿郎不去护佑李唐江山,反倒让我这个出嫁女来冒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尴尬一笑。
“二娘,非是我等贪生怕死,而是此事非你莫属,旁人断断做不来。”
年长者轻捋胡须,循循善诱,“圣人何等精明?怎会立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储君?”
“你是圣人之女,又得圣人之心,只要宗室朝臣们联名请奏,圣人必会立你为皇太女。”
“你们还是歇了这种心思。”
太平没有好气道,“你们大概忘了,天幕说我一手主导兵变逼宫,我如此待阿娘,阿娘怎会留我生路?”
“我给你们出这个主意,不过是想在临死之前再为李唐江山尽绵薄之力。”
“你们倒好,贪生畏死毫无李唐宗室的风骨!”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她的声音刚落,院内响起小宫人尖细的声音——
“圣人召太平公主。”
众人脸色齐齐大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与太平素来交好的那几人惊慌出声,“二娘,去不得!”
“圣人必是因兵变逼宫之事召你,你万万去不得啊!”
“圣人召见,谁敢不去?”
太平拂袖起身,“你们最好仔细想一想,让谁来执行我的计策,否则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三兄四兄,后日便是你们。”
“我们这些李姓宗室,谁也逃不过阿娘的毒手。”
宗室们面如土色。
太平轻轻一叹,似在感慨,“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还是早做决定,让谁来做这个替死鬼。”
作者有话说:
宗室:…就决定是你了,太平公主!
写这一段写得好艰难,阿武太平面对的局势跟雉姐完全木得比。
太宗高宗打下的局势太好了,民心所向,天命所归,篡李唐江山巨巨巨巨巨巨难。
这种情况下,阿武能上位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一种奇迹了orz
“二娘且等一等!”
宗室们接连起身, 一叠声相唤,但太平已走出房门,平静随前来传召的小宫人一同离去。
洛阳的暖风翻飞着她的衣袍与裙摆, 明明是能养出盛世牡丹的东都城,他们却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
——此去宫门, 凶多吉少。
【而我们的太平公主呢, 也借助李显的东风, 自此青云而上, 痛快施展自己的政治野心。】
【而她所生的孩子们,也子以母贵,全部享受实户邑。】
【当然, 这不是最出格的。】
【最出格的,是她位比亲王, 开府治事, 配给卫士,僭拟宫禁之制①。】
天幕之上, 太平公主府已不是旧日光景,车水马龙在其次,真正让这座公主府闻名后世的,是它那近乎与宫禁一样的往来巡逻的卫士与哨所。
天下为之沸腾——
“这是僭越!”
“一个公主罢了, 怎能有如此之大的排场?”
“这是哪是亲王的排场,皇太子也没这般气派吧?”
李显不以为意。
妹妹逼宫勤王才有他的万里江山, 他给妹妹一些官职奉养甚至卫士来拱卫妹妹有什么大不了的?
“荒唐。”
韦香儿冷笑,“三郎如此,是要二娘再行兵变之举么?”
——这些兵力足以威胁皇权, 让李显成为下一个无奈退位的圣人。
李显挠了挠头, “可是我的皇位是妹妹替我挣来的——”
“她替你挣来的?”
韦香儿恨铁不成钢, “圣人已立你为皇太子,朝臣之心更是在李唐而非武周!”
“三郎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待圣人百年,三郎便是天下之主。”
“可这次兵变,旁人是拥立之功,三郎却背上不孝骂名。”
“兵变若成,从龙之功不得不封。”
“封小显凉薄,封大便是威胁皇权,左右皆不对,里外不是人。”
“倒不如什么都不做,静等圣人嘱托。”
“圣人年事已高,还能活上几日?”
“待圣人崩逝,三郎一样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岂不比白白担了谋逆逼母的罪名强?”
李显微微一怔。
——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的话倒也不错。”
李显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但二娘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才剑走偏锋逼宫的,我不能刚坐稳皇位,便过河拆桥不给她封赏。”
“二娘为你?”
韦香儿轻嗤,“她是为了她的相好,她的从龙之功,她不再被人拿捏作践!”
“二娘如此精明,才不会为了你这个兄长便铤而走险。”
这话刺耳得很,李显皱了皱眉,“韦娘,你怎能如此说二娘?”
“二娘待我一片赤诚,你不能这般诋毁她。”
“这般奢靡气派,不知要受世人多少诋毁污蔑。”
李旦轻摇头,“三兄一片好心,只怕他的好心会成为别人攻击二娘的把柄。”
武曌挑眉轻笑,“愚不可及。”
——她这个好儿子的江山,怕是坐不久。
权力是猛虎,会侵蚀人心腐蚀人性。
二娘一旦权倾天下,又怎会甘于忍下?
这个李显一手册封的镇国太平公主,终有一日会颠覆李显的江山万里。
上官婉儿余光瞄一眼武曌脸色,又飞快收回视线。
但这短短的一眼,也足以让她知道圣人心思,李显皇位不稳,而二娘,则是推翻他王朝的一把利剑,但看圣人心情,似乎颇为满意二娘的所作所为。
——圣人看重的从来不是某个儿子或者某个女儿,圣人看重的,是能力,是野心,是能否稳坐九州之主。
汉朝吕雉的例子摆在那,圣人断然不会让自己做第二个吕雉。
所以她冷眼旁观,看儿子与侄子们斗得你死我活,再看儿子们与女儿的刀剑相向,她养蛊似的看着这些人,看究竟谁能胜出,谁将替她稳固河山,让她永享祭祀朝拜。
“姑母选三郎选对了。”
武三思不情不愿道,“选三郎,姑母能永享祭祀朝拜,而武家也能平稳落地,不会被新朝天子清算。”
“至于二娘四郎,更是三郎的弟弟与妹妹,三郎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们。”
可是,他以身为剑,为姑母做的那些事情又算什么?
这些年来,姑母看谁不顺眼,不需要姑母开口,他便会替姑母除去那个人。
而姑母喜欢的人,只需姑母一个眼神,他便能送到姑母身边。
——就比如张昌宗。
哪怕知道这厮未来会害死他的侄孙子,他还是义无反顾把他送进宫。
因为姑母喜欢!
可他这般为姑母,姑母却还是立了李显为太子!
——这叫他如何甘心?
哪怕知道李显待他们不错,哪怕知道自己会善终,可他还是会愤愤不平。
——他明明可以如李显一样坐上那个位置,他明明可以如李显向他施恩那样向李显施恩,他明明可以的!
但这一切,全被狄仁杰毁了。
武三思眸光微凉,吩咐左右,“三日之内,我要狄仁杰的尸体。”
狄仁杰轻捋胡须。
半息后,他长叹一声,打发妻女远走避祸,至于他,则去太平公主府。
——相信此时的太平公主,当需要他的存在。
“太平公主到——”
小宫人高声唱喏。
上官婉儿秀眉微动,看向饶有兴致看向天幕的武曌。
但武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小宫人的声音一般,靠着引枕听天幕,闲余时间还抬手往嘴里塞了一块小点心。
上官婉儿心下了然。
——这是不想见二娘。
二娘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只是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二娘身怀有孕——
上官婉儿目光微微一滞,呼吸乱了一瞬。
但很快,她调整气息,拱手向圣人请辞,去做圣人需要她做之事。
——这个孩子,太平不能生。
而此时的太平,也需要为自己的兵变逼宫付出代价。
她需要一个取信宗室朝臣的血的代价。
“让太医院院正来偏殿待命。”
“让庖厨熬好补汤汤药。”
上官婉儿有条不紊吩咐下去。
“是。”
小宫人应命而去。
上官婉儿走出内殿,来到外殿。
宫苑之中,太平已在廊下等候,大抵是知晓圣人此时不会见她,她已让随行侍女取了软垫,端坐在软垫之上,在廊下躲着烈日炎炎。
——她依旧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上官婉儿掐了下掌心,面色彻底沉下去,“大胆公主,你欺君罔上,谋逆逼宫,如今又有何面目见圣人?!”
“婉儿?”
这话近乎质问,太平微微一怔,扶着侍女的手起身站了起来,“阿娘要罚我?”
话刚出口,她便看到上官婉儿的如水沉静的脸。
四目相对,婉儿的眸色清楚映在她眼底——疾言厉色,甚至痛惜。
太平呼吸静了一瞬。
片刻后,她轻轻一笑,从阴凉舒适的廊下走到烈日炎炎。
“女儿不孝,请圣人息怒。”
她直接跪在宫苑,跪在自己阿娘的殿前。
侍女脸色大变,“二娘不可。”
“二娘怀有身孕,怎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才人,您与二娘一向交好,还请才人替二娘美言几句,二娘身子骨弱,断然不能长跪不起啊!”
而跟随上官婉儿一同出来的小宫人,此时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如何应对。
——她们倒是想替二娘求情,但圣人天威,违逆既死,她们哪敢说话?
至于才人上官婉儿,看似风光无限,可内里的心酸艰难又有谁知晓?
才人不是二娘,与圣人更没有母女之情,而今能得圣人赏识,不过是因为颇有才华又极为聪慧罢了,可当她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样会被圣人厌弃。
再怎样深厚的姐妹之情,也比不得身家性命。
“公主谋逆,按律当诛。”
上官婉儿一脸冷色,“而今圣人已是法外开恩,你们当惜福才是。”
【咱就是说,太平公主的待遇真的很不错,任谁都要说一句李显待她委实亲厚,她若不惜福,那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权势这种事情不是她说惜福便能惜福的,比如说,她的权势已经威胁到皇权,引起韦后与安乐公主的忌惮②。】
天幕之上,韦后冷眼看太平公主出入宫门肆无忌惮,而她身后的安乐公主,面上更是不虞,“阿耶委实糊涂。”
“姑母若跟我们一条心也就罢了,若跟我们不一条心,以她与四叔的兵力,足以再发动一次逼宫夺位。”
“阿娘,我们不能任由阿耶这般糊涂下去。”
安乐公主挽着韦后的胳膊,凌厉凤目闪过一抹冷色,“姑母与四叔留不得。”
“你姑母与四叔怎么就留不得了!”
李显不平,“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若连他们都容不了,那我成什么了?”
韦香儿挑眉看李显,“三郎既如此心疼四郎与二娘,何不将江山拱手相送?”
“这……”
李显被噎了一下,“你看你说的,哪里就到那种地步了?”
“这些年来,你我在流放之地不好过,他们在洛阳更不好过。”
“好不容易熬到我登基,我怎能不叫他们过两年舒坦日子?”
“我与你姑母最舒心的日子,怕是便是你三伯登基之后的日子。”
李旦怀抱着李隆基,颇为感慨道,“三兄是厚道人,只有他登基为帝,我与你姑母才有好日子过。”
李隆基颇为奇怪,“可阿耶也是厚道人。”
“阿耶若能登基为帝,也会让姑母与三伯伯过上好日子啊。”
“……”
你这张嘴怎么什么都敢说!
李旦忙不迭去捂李隆基的嘴,“别乱说!”
“登基为帝什么的,我梦里都不会想的!”
——天地良心,谁想在武家人手底下讨生活啊!
“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③”
武三思挑眉一笑,“二娘既掌权掌兵,又怎会容韦后与其女欺压自己之上?”
“且看着吧,二娘与韦后迟早兵锋相向。”
【韦后与太平的担心并不为过,因为这个时候的太平公主的确不再是早期被人拿捏的公主,如果任由她继续做大,她必然能威胁皇权。】
【而李显的操作也的确让人迷惑,他不仅让太平开府治事,还让相王李旦,卫王李重俊,长宁公主与安乐公主一同开府治事,配给卫士。】
【好家伙,这群人里随便拉出来两个组合起来就能磨刀霍霍向李显好吗!】
天幕之上,一座座府邸被打开。
披甲执锐的卫士们鱼贯而入,恍若宫禁之派。
天下为之沉默。
——李显这性子真的是女皇的儿子吗!
女皇的杀伐果决半点没学会,没威胁也要给自己创造威胁的手段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韦香儿眼前一黑。
——她几乎可以预见,未来兵变频发的场景。
“二娘是我妹妹,四郎是我弟弟。”
李显虽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他最亲最近之人,“重俊是我儿子,长宁与安乐更不必说,都是你为我生的女儿。”
“给他们兵权,与把兵权握在自己手里有什么分别?”
【咱就是说,李显他是一丁点危机感都没有啊!】
【然后,他的没有危机感便由他的好儿子李重俊创造出来了危机感——】
【李显与韦后唯一的儿子已被女皇杖杀,此时的李重俊是宫人所生,并不被李显所喜,李显更为看重的,是他与韦后的小女儿安乐公主。】
【所以在他登基之后,他没少折腾废李重俊而改立安乐公主为皇太女。】
天幕之上,李显与朝臣吵得不可开交——
“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李家人!”
“既是李家人,又如何不可托江山!”
“阿娘为女人,便做得了江山做得了圣人。”
“她是我的女儿,又为李家人,为什么不能为储君为天子!④”
他的爱女之心人尽皆知,而被他即将废去的李重俊,此时眸色深沉,嘴角紧抿。
【景龙元年七月,李重俊忍无可忍,果断兵变,联合金吾卫与羽林卫的将军们,再带上自己的卫士,对皇帝李显发动第一波冲击。】
【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应该擒贼先擒王,而不是先杀武三思他们,再去皇城搜捕韦后安乐与上官婉儿,这样的他,错过了兵变的最佳时机,被李显与韦皇后绝地反杀⑤。】
天幕之上,又一次的血流成河。
【而安乐与韦后,在这次的兵变中吸取教训——兵权只能握在自己手里,断不能为别人所拿。】
【于是乎,她们果断祸水东引,让心腹上书李显,说李重俊之所以来得那么快,是太平公主相王李旦的缘故,准备借刀杀人,一波把太平和李旦全部送走,省得日后威胁自己。⑥】
作者有话说:
太平、李旦:?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有一说一,阿武死后的夺嫡兵变,精彩点全在女人身上
李家男人也就为国早死李三郎有看点~~其他的简直辣眼睛orz
①:《旧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三》:公主孽氏二男二女,武氏二男一女,并食实封。又相王、卫王重俊、成王千里宅,遣卫士宿卫,环其所居,十步置一仗舍,持兵巡徼,同于宫禁。
②:《旧唐书·列传第一百三十三》:时中宗仁善,韦后、上官昭容用事禁中,皆以为智谋不及公主,甚惮之。
③:《三国演义》: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④:《新唐书·中宗八女传》:主曰:“元忠,山东木强,乌足论国事?阿武子尚为天子,天子女有不可乎?”
⑤:《旧唐书·列传第一 后妃上》:帝与后遂激怒,并将婉儿登玄武门楼以避兵锋,俄而事定。
⑥:《旧唐书·卷九十二》:节愍太子诛武三思后,有三思党与宗楚客、纪处讷令侍御史冉祖雍奏言:“安国相王及镇国太平公主亦与太子连谋举兵,请收付制狱。”
天幕之上, 韦后看向自己的心腹宗楚客。
宗楚客会意,拱手向前,义正言辞向李显道, “圣人,若无内应, 卫王——”
“那不是卫王!”
此时的李显正在气头上, 冷声打断宗楚客的话, “那是竖子!是逆子!是犯上作乱的贼子!”
宗楚客立马改口, “是,此人行此谋逆之举,不堪为人, 更不配为圣人之子。”
“但圣人需得好好想一想,此人性格软绵, 并非好杀斗勇之徒, 怎会突然起兵,然后兵锋直逼陛下?行次不忠不孝的谋逆之举?”
李显微微一愣。
——这话倒是大实话。
他这个儿子别的本事没有, 但窝囊却是一等一的,别说之前了,就算现在亲眼所见他谋逆作乱,他仍是震惊不已的。
——他怎敢如此!
“圣人, 依臣之见,此中必有人挑唆撺掇, 甚至暗中相助。”
宗楚客继续道,“竖子虽有兵,但不足以威胁皇权, 更不足以挥师入宫, 来得这般迅速这般快, 让圣人险些没有应对之机。”
太平公主眼皮微抬,顿时明白宗楚客之意。
——借刀杀人,清除她这个真正能够威胁皇权之人。
太平抬头,目光看向与李显并肩而坐的韦后。
韦后此时也在看她,一双美目冷冰冰,已毫无过去的温柔温婉。
——她容不得她。
“爱卿的意思是,还有人与竖子一样,也容不得我当这个圣人?”
李显脸色微变。
宗楚客颔首,“圣人乃天下之主,王朝重器,享天下之尊,便是集天下之怨。”
“臣冒死直谏,有人对圣人表面恭敬,实则包藏祸心,私下招兵买马,意图起事,圣人不可不防啊!”
“谁敢这般大胆!”
李显微微一惊。
宗楚客一撩衣摆,跪得十分痛快,“此二人便是安国相王、镇国太平公主!”
“正是因为有他们挑唆,竖子才敢谋逆,也正是因为有他们暗中相助,竖子才有兵力直逼皇城,险些危及圣人性命!”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韦后唇角微勾,视线与太平于空中相接。
不,并没有。
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
相王李旦惊慌失措。
几乎是瞬间的反应,宗楚客的声音刚落,他便扑通跪在地上,“圣人,臣弟冤枉!”
“圣人登基之后,臣弟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臣弟对圣人感激尚来不及,又怎会谋逆作乱?”
“这……”
李显有些为难,“四郎,你先起来。”
“宗楚客,你是不是搞错了?”
“四郎与二娘乃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亲妹妹,怎会撺掇帮助乱臣贼子?”
李显问宗楚客。
“是啊,四郎与二娘与我乃是一母同胞,怎会帮助外人而害我?”
李显不解,“这定然是宗楚客蓄意陷害。”
韦香儿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三郎,重俊有如此兵力便能逼得三郎险些丧命。”
“二娘与四郎兵力威势更甚于他,若他们有二心,三郎还有性命稳坐天下之主吗?”
这话的确有道理,李显想了一会儿,随着韦香儿的话点头,“是这个道理。”
“可,可他们不会如此。”
“……”
你在这种事情上怎么跟阿娘一点都不像!
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
“三兄果然仁厚,哪怕在这种情况下都对我深信不疑。”
李旦颇为感动。
小小的李隆基越来越看不懂李显与李旦,“作为兄长,伯伯当然是仁厚的。”
“可作为圣人,他这样的举动只会害了他。”
“阿耶心善,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姑母呢?”
李隆基对太平逼宫女皇的事情记忆犹新,“姑母连祖母都敢逼迫,更何况伯伯?”
李旦微微一怔,立刻反驳李隆基的话,“你姑母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不会发生同室操戈的荒诞事情!”
“兄妹?”
“仁厚?”
武曌轻轻一笑,几乎把可笑写在脸上。
——为一朝之主者,便该清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因素。
那人有没有反心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有没有反的能力。
要不然怎会有怀璧其罪这样的成语?
武曌轻摇头,“显儿终究不像我。”
“三郎乃圣人之子,怎会不像圣人?”
上官婉儿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三郎看重四郎与二娘,这才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殿外的太平摇摇欲坠,意识已有些模糊。
天幕的声音她听不大清,只听了个大概,大概就是她的兄长的确是位好兄长,哪怕在这种时候,仍不曾怀疑她,而是质疑宗楚客的话。
——多么天真而又多么愚蠢。
太平笑了一下,“三兄,你当真是我的好兄长。”
只可惜,他们终究走到对立两面。
终有一日会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有一说一,这次绝对是李显搞死太平跟李旦的最佳机会。】
【自李显登基之后,李显兄妹三人终于迎来自己的好日子,不止李显飘了,李旦跟太平也飘了不少,僭越之事多不胜数,宗楚客就是抓着这些把柄,借此诬告太平跟李旦,替自己真正的主子韦后清扫威胁。】
天幕之上,太平无声冷笑,凉凉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