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 by道_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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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嘴角微抽,“荒谬!”
“阿耶才不是这种人,阿娘也没这般一手遮天。”
“简直胡说八道。”
韦香儿点头,心里直犯嘀咕。
——阿耶在世时,明明是阿耶压阿娘一头,但在后世史书里阿耶却这般懦弱窝囊,那么她与三郎呢?又被后世史书描绘成什么样子?
太平公主拍案而起,“写这种东西的人都应该拉去砍头!”
“阿娘才没这般胡搅蛮缠!”
后知后觉想起上官仪是婉儿的祖父,她连忙回头看上官婉儿,“婉儿,你不要信,阿娘不是这种人。”
【咱就是说,史官们到底能不能统一一下说辞?】
【唐高宗李治到底是一位英明天子,还是一个窝囊得木得主见的皇帝?】
【这种把上官仪推出去顶锅的行为,跟玄宗把儿媳推出去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还有啊,史官们到底是想黑武皇还是想吹武皇啊?】
【这段史料看下来,我不是武皇的粉都要成为武皇的粉了——一出手就能搞死丞相吓惨天子,这种战绩简直千古无人出其左右啊!】
作者有话说:
欧阳修:…失策了!!!
旧唐书里九五的感情一直很好,木有废后的事,废后是新唐书的,恩,懂得都懂~~
明明想给李治洗地,结果把李治写得跟弱智一样,我不是很懂这些文人的想法23333
这里说一句,这本快完结了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玻璃心的人,但当你认认真真写文,兢兢业业查资料,其结果是你永远拿不到榜单,你的文只能被埋没,你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意义,每天都陷入自我怀疑,每天精神内耗,我觉得这种情况下的我可以玻璃心一下。
所以还是该完结就完结吧,不折磨自己了~
不过宝宝们放心,完结不是烂尾,文案上出现的人物我都会认真写完的,只是篇幅会短一点,不会再像雉姐那么长~
关于宝宝们评论被删啥的,我很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因为我回复你们的评论经常被删除,被删久了我就麻了,申诉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我只能麻着orz
最后是新文求一发预收,宝宝们可以来收藏呀~
【我给亲爹嬴政来续命】
鹤华是个公主,本该锦衣玉食面首无数
可亲爹嬴政亲哥胡亥,亲爹刚死亲哥就剁了她陪葬
哥逼妹反,妹不得不反——
“秦亡于胡?呵。”
“蒙恬,朕命你领兵三十万,北击匈奴永绝后患!”
“可是…”
殿内响起一个弱弱的童声,“哥哥胡亥也带胡欸。”
嬴政:???
胡亥:???妹妹我何时得罪了你!!!
蒙恬:…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啊。
鹤华每晚都会梦到自己在两千年后的华国上学——
父皇英语好难我不想学英语QAQ
父皇格局打开您需要一张世界地图QAQ
父皇您焚书焚早了啊,后面的诗词文言文更难背QAQ
父皇化学物理计算机是什么啊,太傅怎么没教啊QAQ
父皇QAQ
父皇QAQ
父…等等!父皇这里的女人不仅能当政而且还能做继承人欸
①:《旧唐书·列传·卷十五》:帝竟不亲问无忌谋反所由,惟听敬宗诬构之说,遂去其官爵,流黔州,仍遣使发次州府兵援送至流所。其子秘书监、驸马都尉冲等并除名,流于岭外。敬宗寻与吏部尚书李义府遣大理正袁公瑜就黔州重鞫无忌反状,公瑜逼令自缢而死,籍没其家。
②:《旧唐书·列传·卷三十》:仪颇恃才任势,故为当代所嫉。麟德元年,宦者王伏胜与梁王忠抵罪,许敬宗乃构仪与忠通谋,遂下狱而死,家口籍没。
《新唐书·列传·卷三十》:帝因大怒,将废为庶人,召仪与议。仪曰:“皇后专恣,海内失望,宜废之以顺人心。”帝使草诏。左右奔告后,后自申诉,帝乃悔;又恐后怨恚,乃曰:“上官仪教我。”
唯一的正统女皇帝, 可不就千古无人出其左右吗?
就是史书描绘得怪怪的,弄得先帝跟姑母手里的傀儡一样。
但真实情况根本不是这样,那位先帝才是站在姑母背后的男人, 在他没崩逝之前,姑母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而今他驾鹤西去, 姑母才能大权独揽, 做九州万里真正的主人。
一把杀人利剑翻身做了江山社稷之主, 姑母如此,他未必不能如此。
武三思眸光微闪,继续向主位上的天后道, “姑母既有天幕钦定,他们便该顺承天命, 尊姑母为主。”
“但他们若执意逆天而行, 便不能怪姑母心狠手辣。”
“姑母放心,那些人交给侄儿便是。”
“古往今来, 哪次改朝换代不是血流成河?”
【所以up主觉得,没必要把李治描绘成圣母白莲花。】
【一个给后人留下永徽之治的天子,他可以理智,可以果决, 可以冷血,可以残酷, 但唯独不可能圣母。】
天幕之上,出现李治的身影。
李治身着天子衮服,拾阶而上, 待登到最高处, 初升的金乌跃出云层, 他立在金乌之下,面朝臣子缓缓回头。
那是一种不同于太宗皇帝刀口舔血浸染出来的威仪,他很温和,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但笑意却不曾进入眼底,只停留在嘴角。
他淡淡笑着,平静温和,但眉眼里却有着一抹墨色幽深,像是深渊藏在他眼底,而他借着深渊俯视众生。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面若观音但心有雷霆的圣明天子。
天幕之下,九州百姓静静看着他们曾经的天子。
“这是……圣人?”
“这面相虽温和,可也叫人害怕。”
“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知道,阿耶与祖父之死并非天后之过。”
上官婉儿笑了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酸涩,太平握着她的手,她便也牵着太平的手,“倒是二娘,先帝已崩,天后之心昭然若揭,二娘也该早些替自己打算才是。”
家人之死是横在上官婉儿心头的一根刺,婉儿不愿提,太平便就此揭过,顺着上官婉儿的话往下说,“替自己打算?”
“不,我想为阿娘打算一番。”
如果不是天幕的出现,她终其一生不会知道阿娘的不易与委屈,更不知道阿娘曾为阿耶背了这么多的黑锅,更为讽刺的很多事情明明是阿耶决定的,后人却将一切的罪责全算在阿娘头上。
而本该去伪存真的史官们,在阿娘的事情上却不惜大量笔墨来抹黑阿娘,甚至连扼杀亲女的事情都能编造,这样的后人,这样的史官,有存在的意义吗?
而这种史官的存在,也从另外一个角度体现后世官员对女人干政的态度——
他们不问对错,更不管你政绩的如何,只要女子干政,那便是妖后奸妃。
何其不公!
诚然,她是千娇万宠的小公主,万事无忧,不问朝政,爱使小性子,经常与两位兄长拌嘴,经常惹阿娘生气,可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公主来讲再正常不过。
因为她是公主,她的身份赋予她可以骄纵任性,也正因为她是公主,她的身份同时也赋予她寻常女子没有的眼界与见识。
“我是阿耶的女儿,但更是阿娘十月怀胎所生。”
太平道,“阿娘若真走到那一步,我必鼎力相助。”
她的阿娘,那么厉害的阿娘,不应该因为性别而被污蔑,被后世史官们扭曲成那个样子!
【圣母白莲花不是那么好塑造的,连欧阳修这种文学大手都塑造成了软弱可欺只知道哭的软蛋,而他想要抹黑造谣的武皇,则是大权独揽威风凛凛,坏是坏了点,但是爽啊!大女主爽文都不敢这么写有木有!】
【当然了,历史上的武皇是没有这么爽的,她在高宗李治去世之后才彻底掌权。】
【知子莫若父,知妻莫若夫,知臣莫若天子。】
【李治太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也清楚自己的皇后有着怎样的经天纬地之才,而他的臣子又是怎样的心思,他在临终之前,留下一道遗诏,也正是这道遗诏,在未来的岁月里,它成为武皇得以掌权乃至位尊九五的极为关键的东西——】
天幕之上,李治奄奄一息,他吃力睁开眼,环顾着周围的人群。
“阿耶,您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显在垂泪。
太平声音哽咽,“阿耶,来年四月牡丹便开了,您说好一起陪我看牡丹的。”
“您是天子,您不能食言。”
李旦红着眼眶,低低抽泣,“阿耶——”
再之后,是朝臣。
朝臣们低头垂眉,他看不清他们的神色,但大抵猜得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李治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皇后身上。
周围人都在哭,可皇后没有哭,只有水色她眼底蕴着,一遍一遍洗着她的墨色眼珠。
“媚娘。”
李治对武皇后伸出手,他的皇后紧紧握着他的手,被她的手握着,他的气息才不那么浑浊粗重,“我先走了。”
武皇后心中一痛,手指微微收紧。
李治拍了拍她的手,似在安慰,“我走之后,不必铺张浪费,停灵七天便可。”
“显儿是大唐的太子,让他在我灵柩前就位。”
“只是显儿到底年轻,才能远不及你。”
说起自己的太子,李治叹了口气,显然十分忧心。
武皇后强韧悲痛,抬手一挥。
顾命大臣们会意,连忙撩袍上前,“圣人,臣在。”
李治这才缓缓开口,沙哑着声音道,“军政之事若有不决之事,由天后裁决①。”
天幕之下,朝臣们又一次经历李治的崩逝,无不悲恸出声,“圣人!”
李显声音哽咽,“阿耶走了。”
“是的,阿耶走了。”
韦香儿伸出手,把李显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但是三郎,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婉儿,我没有阿耶了。”
太平再度红了眼眶,一头扎在上官婉儿怀里,“再也没有阿耶了!”
——那个会逗她宠她永远耐心对她的阿耶,再也没有了。
上官婉儿轻抚着太平有些松散的鬓发,温柔出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纵然贵为九州之主的圣人也难逃这一遭。”
“但是生活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停止不前。”
“生活在继续,我们的路,也在继续。”
“我知道。”
太平吸了吸鼻子,“我们的路还在继续,只是阿耶的路结束了。”
“但是我会替阿耶陪阿娘走下去的。”
太平从婉儿怀里抬起头,眼睛泪汪汪,但声音无比坚定,“我不会叫阿娘独自面对这一切的。”
“阿耶崩了。”
李旦至今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当天幕再一次上演阿耶崩逝的场景,他仍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
“阿耶才五十六。”
“他怎么就……”
他的话说不下去。
有东西落在他肩头。
温柔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四郎,天寒地冻,当心身体。”
李旦这才回神,看给自己披上狐皮大氅的王妃。
他与三兄不同,三兄喜欢明艳娇俏的女子,他不喜欢,他更喜欢温婉贴心的女子。
阿耶阿娘知他心中所想,便给他娶了刑部尚书刘德威的孙女,纳了润州刺史的女儿,尚书左仆射的侄女。这些女人个个柔情似水,总能在他悲痛之时抚平他内心的痛苦。
“你也是。”
李旦擦了擦眼泪,抬手给王妃刘氏整了整衣襟,“这两日降有瑞雪,你身子骨弱,又畏冷,记得多加几件衣服。”
【永淳二年,李治改元弘道元年,在东都贞观殿去世,享年五十六岁。】
【这位继承太宗皇帝遗志,将大唐推向一个新的盛世的皇帝,永远离开了他无限眷恋的天下与武皇。】
【而他的临终遗言,军政大事问天后,让未来的武皇名正言顺临朝称制,甚至更进一步——问鼎九五。】
【因为这是李治的遗诏,来自于上任天子的钦定,朝臣效忠李唐,便要尊天子之命,所以当武皇搬出这道遗诏时,便能堵住大多数朝臣的嘴。】
【你看,并非我想弄权,而是天子把江山托付于我,我若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才是辜负了天子对我的重托。】
天幕之上,李显登基为帝,在他的身后,是天后在听政。
年轻的天子似乎并不喜欢明明已位尊九五,却仍被自己的母亲所掌控,面上有些不耐烦,敷衍着抬起手,让文臣武将们起身入座。
而他身后的天后浸染朝政数十年之久,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态度,眼皮微微一抬,与下首的丞相裴炎视线相接,裴炎颔首,心里已有注意。
天幕之下,韦香儿瞬间顾不得安慰李显了,“三郎,别伤心了,快看天幕!”
“阿娘好像对你有些不满,已经与裴丞相达成眸中协议。”
“啊?阿娘对我不满?”
李显泪眼朦胧抬起头,入目的是天后与裴炎视线交接的那一幕。
“不能吧?”
“阿娘难道还能把我废了?”
像是在回答他的话,天幕之上,徐徐传来女子声音——
【但这道诏令并非万能,只有在皇帝着实拉胯时才能使用,要不然也师出无名不是?】
【而已经崩逝的唐高宗李治,在这件事情上又一次坑了自己亲儿子一。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在立太子之后都会培养太子的势力,但李治不知道是不是对玄武门有阴影,他从始至终没有培养李显的势力,直接导致李显势单力孤,登基之后是光杆司令一个,朝政大权完全被武皇掌控。】
【年轻的天子总会迫不及待掌权,迫不及待施展自己的抱负,丝毫不考虑自己所处的环境与人物关系。】
【这种情况下的李显,他的操堪称直白而愚蠢——】
天幕之上,下朝之后的李显与丞相裴炎仍在争执。
作为一朝天子,他磨破嘴皮子也说不动裴炎,此时已有些不耐烦,“封皇后之父韦玄贞为侍中,再授乳母之子五品官。”
“圣人,不可。”
裴炎再一次拒绝李显的授官,拱手劝道,“此二人身无寸功,怎能轻易封官?”
“圣人如此任人唯亲,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又一次被裴炎一口回绝,李显彻底爆发,“朕只封侍中与五品官,动不了你裴大丞相的权力!”
“朕为天下之主,难道连封岳丈与乳兄的权力都没有吗!”
“朕连天下都能送给岳丈,更何况区区一个侍中!②”
李显暴跳如雷。
裴炎脸色微微一变。
李显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怎样荒唐的话,愣了一瞬后,连忙解释道,“朕不是这个意思,裴相不必当真。”
天幕之下,韦香儿梗了一瞬,伸手便戳李显额头,“三郎,这种话如何能说?”
“当心祸从口出!”
“我这是气狠了,所以才口不择言。”
李显道,“裴相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到底是他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连一个侍中与五品官都不许我封,这皇帝还不如不当。”
天幕之下,太平公主一言难尽,“三兄怎什么话都敢说?”
“江山送给别人这种话也是他能说的?”
“三郎到底年轻。”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若他再长个三五岁,定然不会这样说。”
李旦愣在原地。
“三兄糊涂!”
好一会儿,李旦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身为一朝之君,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不怕此话传入阿娘耳中,阿娘一怒之下将他废黜?”
天后眼皮微挑。
——属于她的时代来临了。
“既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便去吧。”
片刻后,她不急不缓吩咐武三思。
武三思连忙拱手听命。
【咱就是说,这纯纯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咱们的武皇心里正在琢磨找个什么借口把李显给废了呢,他自己就送过来这么大的把柄,感动巨唐大孝子有木有!】
天幕之上,从李显殿里出来的裴炎径直往天后宫殿而去,一字不落将李显的话告知天后。
“好一个孝顺儿子。”
天后凉凉出声,抬眉问裴炎,“裴相以为,当如何?”
被李显指着鼻子骂了半日,裴炎此时一肚子火,天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便顺水推舟,拱手进言,“圣人不堪为君,天后需早做决断。”
【面对这么拉胯的儿子,武皇丝毫不客气,二话不说把李显给废了,贬李显为庐陵王,发配到均州吃土。】
天幕之上,丞相裴炎与刘祎之领羽林卫而来,冲入李显所在的宫殿。
“天后诏,圣人不堪为君,废为庐陵王。”
裴炎高举天后诏令,抬手一挥,遣人将主位上的李显搀扶下来。
李显大惊失色,不断挣扎,“朕何罪之有!③”
“以天下赠韦玄贞,这个罪名可够废你?”
天后扶着小宫人的手,缓缓步入大殿。
李显面如土色。
天幕之下,李显张目结舌,“这、我被废了?”
“阿娘之心太狠。”
韦香儿心有余悸。
太平公主微微一惊。
上官婉儿丝毫不意外,“纵然没有这个原因,也会有其他原因。”
“无论如何,三郎总会被废的。”
李旦一个哆嗦,手里的茶水洒在衣襟。
——三兄就这么废了?
就这么被废了?!
那么他呢?
是不是要被阿娘立为新君,当阿娘手里的傀儡木偶?
可这样的天子岂是好当的?
三兄因一句话被废,指不定他会更惨,阿娘称帝之事势在必行,他这个碍眼的皇帝能落什么好?
【就这样,继位55天的李显被废,其原因是因为情绪上头的一句口嗨。】
【对了,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新唐书》说李显是因为口嗨被废,而旧唐书没有给出被废理由,只记载了他被废。】
天幕之上,李显批阅奏章。
丞相裴炎与刘祎之领羽林卫闯入宫殿,卫士们直接将李显从主位上拉下来。
“你们做什么?!”
李显勃然大怒。
裴炎拱手见礼,“尊天后命,废圣人为庐陵王④。”
【有一说一,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宋的史官们是武皇的黑,还是武皇的吹,还是说他们全跟李唐的皇帝们有仇?】
【明明这个时候的武皇是真的大权在握,废皇帝根本不需要找理由,但他们不,挖空心思给武皇挽尊,挖空心思又黑了李唐皇帝一把。】
【造成这个问题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女人地位不断降低,宋朝的官员们想象不到唐朝的女人地位可以这么高,更想象不到一个太后怎能连理由都不找就把皇帝给废了?】
【这是僭越,是大逆不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挫宋:这不可能!太后怎能废天子!定然是天子是傻逼,所以太后才会废!
巨唐: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就是这么高:)
①:《旧唐书·本纪·高宗下》:是夕,帝崩于真观殿,时年五十六。宣遗诏:“七日而殡,皇太子即位于柩前。园陵制度,务从节俭。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取天后处分。”
②:《新唐书·列传·卷四十二》: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及授乳媪子五品官,炎固执不从,帝怒曰:“我意让国与玄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
③:《新唐书·列传·卷四十二》:后命炎洎刘祎之率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扶帝下殿,帝曰:“我何罪?”后曰:“以天下与玄贞,安得无罪?”
④:《旧唐书·本纪·则天皇后》:二月戊午,废皇帝为庐陵王,幽于别所,仍改赐名哲。
《旧唐书·本纪·中宗睿宗》:元年二月,皇太后废帝为庐陵王,幽于别所。其年五月,迁于均州,寻徙居房陵。
生杀予夺,大权在握。
【当事情超过他们的认知, 他们就会绞尽脑汁想理由,天子无故不得废,太后废天子, 定然是天子昏聩无能,所以武皇才会废太子。】
【本着这种认知, 他们一不小心又把李显黑了一把, 把一个平庸皇帝给写成了智障。】
【不过挫宋的话宝宝们听听就好, 毕竟是一个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朝代, 做什么荒唐事情都不会让人意外。】
天幕之下,兄妹三人齐齐无语。
李显终于回过味。
若不是天家皇室的修养刻到了骨子里,他这会儿简直想破口大骂, “挫宋挫宋,这个宋是挫到土里了!”
“我才不是那种人!”
“我虽不如阿耶圣明, 但也不至于说出那种江山拱手相送的话!”
“一个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朝代, 养出这种史官丝毫让人不意外。”
韦香儿一言难尽,“既然外战外行, 那便是被异族兵临城下,被迫签上一些丧权辱国的条例,这样的朝代,自然看不惯咱们的盛唐。”
“太宗为异族们奉为天可汗, 四方来贺,八方来朝。”
“阿耶更是将唐朝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让我们的唐朝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盛的朝代。”
“咱们的调子起得太高,挫宋追不上,可不就想着埋汰埋汰咱们, 来达到抹黑咱们以捧高他们的目的?”
韦香儿心里不屑得很, “抹黑了阿耶还不算, 还要来抹黑三郎,把三郎写成这个样子。”
“又不是亡国绝嗣,任由后人抹黑,三郎可是——”
韦香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能被史书这般肆无忌惮污蔑的,只有亡国绝嗣的皇帝,但她与三郎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三郎已被废黜,发配到房州,三郎养尊处优惯了,怎能吃得下这种苦?
或郁郁而终,或被奸人所害,如此一来,可不就是绝嗣了么?而百年之后的史官们,又如何不能随意编造三郎的荒唐事迹,将三郎彻底钉死在昏君的羞耻柱上?
韦香儿心头一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把李显拉起来,“三郎,我们现在便去找天后,辞去帝位,尊天后为皇。”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与三郎。
“你疯了吗?”
李显惊讶出声。
“后世的史官们当真疯得不轻。”
太平公主气结,“三兄乃一国之君,怎容他们这般污蔑?”
上官婉儿不置可否,“被污蔑的一国之君难道还少吗?”
“但那都是亡国之君。”
太平公主道,“亡了国,绝了嗣,自然随便后人编造抹黑。”
话刚出口,她微微一愣。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阿娘称帝之心路人皆知,皇帝与当过皇帝的都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听闻阿娘已将武氏族人召回,打的大抵是让武氏族人对抗李唐宗室的主意。
可是作为皇后太后的娘家流传后世,还是作为新朝天子的宗室,这笔账谁都会算,所以武氏一族定然会对她的两位兄长动手。三兄已被流放,他们稍稍动动手指,便能让三兄客死他乡。
不,她不能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太平公主静了一瞬。
片刻后,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将眼睛睁开。
——她要劝三兄现在便辞去帝位,尊阿娘为皇帝。
唯有如此,三兄一脉才能幸免于难。
“婉儿,我需要你帮我。”
太平公主拉着上官婉儿的手。
上官婉儿轻轻一笑,“放心,我会帮你。”
“只是这件事有咱俩还不够,还要将四郎一同请来。”
只有兄妹三人一同请天后登基为帝,才能绝了那些左右摇摆的朝臣宗室们的心思。
“唉,三兄也太倒霉了。”
李旦对着天幕长长叹气。
不止三兄倒霉,阿耶更倒霉,被后世的史官们写成千年难遇的傀儡木偶。
若是阿耶还在世,定要将那些史官们的先人找出来杀一儆百,省得日后被这般抹黑。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小宫人急促的声音,“四郎,二娘请您速速去宫中议事。”
“议事?”
李旦有些意外,“这么晚了,议什么事?”
【不过李显的待遇显然比李治好很多,只是平庸到智障,李治才是真委屈,圣明天子成傀儡,任谁都得给他鞠上一把同情泪——论抹黑造谣的威力究竟有多可怕。】
【咱们继续说李显。】
【李显被废之后,大唐王朝迎来新的傀儡皇帝——李旦。】
天幕之上,李显狼狈搬出皇城,简陋的马车上,响起女子痛苦的尖叫声。
那是动了胎气的孕妇才会有的哀嚎,李显灰头土脸守在马车外,一边哭,一边向上苍祷告。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上终于响起一声虚弱的婴儿的啼哭声。
李显动作微微一顿,忙不迭掀帘上马车,简陋的马车连多余的被褥都没有,他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把颤着声音啼哭的婴儿裹起来。
“是个女儿。”
李显一边抱着女儿,一边给韦香儿擦身上的虚汗,“香儿,我们又有了一个女儿。”
“可惜我被贬房州,身无他物,连件像样的襁褓都给不了她。”
李显越说越伤心,“叫她裹儿吧①。”
“三郎不必难过。”
韦香儿虚弱笑了笑,“咱们总有苦尽甘来的一日。”
世界的另一端,李旦登基为帝。
明明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皇位,他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是生怕自己的哪句话冒犯了一手遮天的天后被废黜一般,他时时留意,步步小心。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没能护住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