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遮天女性野心家—— by道_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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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们是真心实意觉得交钱保平安不是耻辱,而是吊打汉唐的一种行为,汉唐给宋朝提鞋都不配。】
【大胜西夏平叛南越的狄青如果换一个朝代,以他临危受命开疆扩土的战功但又谨慎谦逊的性格,封王拜相不在话下,而且还能落一个君臣相和的好下场。】
【但他到了宋朝是什么待遇呢?】
【是随意侮辱,是肆意践踏,是被名相韩琦骂出“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的千古名句。】
【宋朝什么高贵呢?】
【是怼天怼地怼空气怼皇帝的士大夫们最高贵。】
刘娥无声冷笑。
张耆摸了摸鼻子。
——是的,他是士大夫,天幕的话完全没毛病,士大夫们就是这样想的。
血气方刚的少年尚未修得未来的好脾气,狄青一脚踹开方才被他随手插在地上佩刀,低声骂了句脏话。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军士们出生入死,哪来那些士大夫们在背后叽叽歪歪说将士无用?!
【更可怕的是这些士大夫文采斐然,高风亮节,但他们就是看不起武将,觉得能投降的事情干嘛去打仗?】
【觉得你们武将就是垃圾,能征善战屁用没有,我用钱就能买和平,所以要你们干嘛?】
天幕之下,百姓们破口大骂——
“我呸!”
“有钱买和平,你他爹的倒是出这个钱啊!”
“哪年的岁币不是摊在我们这些百姓身上?不是用我们的血汗钱去买和平?”
“我宁愿这些钱用作军费,也不白白送给辽国!”
“充作军费尚有打回来的时候,送给辽国只会成为未来辽国攻打我们的军费!”
【所以后来的狄青被仁宗赵祯一贬再贬,抑郁而终,死的时候才四十九岁。】
【宝宝们都知道秦桧害岳飞的原因,但宝宝们知道欧阳修乃至其他士大夫们构陷狄青的原因吗?】
【这就是宋朝最可怕的事情。】
【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是都是绥靖主义,都是投降主义。】
【宋朝不是没有出过将星,也不是没有过改变国运的机会,但当这样的武将出现时,他遭遇的是四面八方的打压与排挤。】
【让人绝望的是打压他的人并不是收受其他国家贿赂的卖国贼,他们个个高风亮节,赤胆忠心,打压他也并不是个人恩怨,排除异己,而是因为他是武将,他是能开疆扩土的武将,他的存在没有意义,他只会学习赵匡胤的黄袍加身,所以他必须死!】
【他们义无反顾走在亡国灭种的路上,并且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up主有一个极端汉唐粉姬友,她对宋朝的皇帝们的评价是有进取之心的皇帝死得早,剩下的全部没眼看。】
【至于士大夫,她的评价也不高——粉一粉文学成就就好了,其他的东西就别看了。】
作者有话说:
姬友:不要粉宋朝,会变得不幸。
如果非要粉,粉文学就好了,剩下的全都不要粉!!!
有一说一,我之前对宋朝好感度很高,背诵天团+杨家将+包青天的影响太深了,喜欢他们很正常
后来了解历史之后,我连环塌房!!!连环塌!!!除了包拯辛弃疾没塌,剩下全塌了!!!
包拯跟历史差距也很大,但没这么多骚操作,其他的让我塌到怀疑人生!!!
当然,写这种文不会主动黑他们,而且之前爱过,现在哪怕不爱了,也黑不起来,跟着史料走吧orz
①:《宋史·卷二百九十·列传第四十九》:青在枢密四年,每出,士卒辄指目以相矜夸。又言者以青家狗生角,且数有光怪,请出青于外以保全之,不报。
②:《论狄青札子》欧阳修,原文有点长,我就不贴了,有兴趣的宝宝们可以搜一下,就是一个开疆扩土的武将被贬得一文不值的故事,看完治好了我多年的低血压orz
【这里再延伸一下大宋对武将的歧视, 依旧是让人血压飙升的制度。】
【宝宝们都知道,古代有个刑法叫黥面,就是在脸上刺字, 到了宋朝这一代,只要是从军的人, 都要在脸上刺字。】
士大夫:“???”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有什么值得天幕单独拎出来说的理由???
军士们不约而同摸着自己身上的刺青。
——他们是军人, 是保家卫国的人!为什么罪犯的刑法落在他们身上!
【军士刺青的起源于唐末。】
【当时之所以有这个刺青, 是因为唐末中原大混战, 很多人不愿意当兵,被抓壮丁之后半夜逃跑,为了防止军士们逃兵, 就发明了刺青制度①。】
【这种制度是战乱时期才存在的东西,当国家归于太平, 刺青也应该随着战乱的消失而消失, 但是宋朝却没有消失,直到南宋灭于元朝的铁骑之下, 这个制度才随之消失。】
赵祯回神了。
——他的大宋,亡了?!
亡于元?!
士大夫们齐齐破大防。
破防的不是天幕把给军士们刺字翻来覆去说,仿佛军士们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破防的而是大宋亡了!
——亡于元朝的铁骑之下。
“不,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们每年给辽国送岁币,边疆之间无战乱, 怎么可能会灭亡?”
“让咱们亡国的人不是辽国,是元国。”
“元?那是什么国家?”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国家!”
“一个名不经传的国家,怎么可能把大宋给灭了?!”
“不重视将士, 不把百姓当人看, 这样的国家活该被人灭了!”
“就是。”
“哪位义士振臂一呼, 我肯定跟着他起义!我受够大宋的赋税了!”
【扯远了,咱们继续说狄青。】
【狄青早年犯过事,所以他脸上也有刺青,为了这些刺字,他没少受士大夫们的冷眼呵侮辱。】
【这个时候仁宗赵祯就出来做好人,就说爱卿啊,你看你脸上的刺青多碍事,要不想办法给去了吧,省得士大夫们再歧视你②。】
天幕之上,赵祯循循善诱,态度温和。
战功赫赫的将军本该意气风发,挥斥万千,可立在赵祯面前的男人却拘谨侍立着,察言观色的本领远比士大夫们强得多,他偷瞧了一眼赵祯,又飞快收回视线,措辞卑谦又小心,“臣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官家提拔臣,并非臣的门第与家世,而是臣的才干。既为才干提拔臣,臣脸上有没有刺青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如果官家不喜欢,臣也可以药水去掉。”
他谨慎回答着赵祯的话,怕赵祯生气,又在话的末尾飞快补上一句。
“好一个狄大将军。”
刘娥面上笑意极淡,“都道君子可欺以方,咱们的士大夫们睚眦必报得理不让人,反倒是狄将军更为适合这句话。”
张耆尴尬一笑。
——他也是士大夫来着。
不过太后主动转移话题,不再逼问自己如何帮她,他还是比较开心的。
尴尬一瞬后,张耆迅速调整心情,顺着刘娥的话往下说,“狄将军是难得的君子。”
“所以,君子就得这样被人拿剑指着,拿语言侮辱着?”
刘娥冷冷看张耆,“甚至栽赃陷害,让他不得善终?!”
“……”
这话他要怎么接?根本没法接。
士大夫瞧不起军士是事实。
这个事实来自于官家的纵容,来自于大宋的立国不正。
除非官家更改大宋的立国之本,否则这个个事实永远无法更改。
张耆捋了捋胡须,十分好脾气打圆场,“唉,此事的确是他们做得太过。”
“可惜那个时候的老臣多半已经死了,否则老臣必是要劝一劝的。”
“狄将军乃当世名将,怎能受他们这般侮辱诋毁?”
张耆顺嘴说了一句,“他们难道不怕没了狄将军,辽人或者金人打过来吗?”
【狄青最终没有去掉脸上的刺青,最终也不得善终。】
【狄青的悲惨遭遇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而这般苛待军士的大宋,又得到了什么呢?】
【得到的是金人灭了辽国之后,大宋再给辽国岁币。】
【但钱能买到的和平不是和平,而是金人日渐膨胀的野心,随后金人南下,攻打大宋的国都汴梁。】
天幕之上,汴梁城凭空出现。
昔日繁华热闹的都城此时被金人围困,乱箭如雨,宋人节节败退。
官家宋徽宗仓皇退位,让位于太子赵桓。
赵桓成为新官家,商议如何抵抗金人的攻打②。
可金人攻势甚急,汴梁城内早已人心惶惶,就连此时朝中的士大夫们也如无头苍蝇一般,想不出半点办法。
——这个重文轻武的国家在这个时候自食恶果,无人可用。
“你们快想个办法啊!”
宋钦宗赵恒着急上火。
士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领兵打仗可不是朝堂之上耍嘴皮子,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文臣武将分工不同,打仗的事情该交给武将做,而不是他们这些文臣。
众人齐齐看向既是枢密使又兵部尚书的孙傅,希望这位统领士兵的尚书能给出解决之法。
但是他们忘了大宋多年的重文轻武让兵部尚书也是进士出身的不懂兵的文人,说起兵法头头是道,可带兵打仗一窍不通,哪怕他身披盔甲在城楼上率领将士们抵御金人数日,在外人看来是个完全不怕死的兵部尚书,但本质上仍与这些文人没有什么不同,是个不怕死但根本不知兵的文人。
可再怎么不知兵,当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官家也一脸期盼看着自己时,孙傅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官家,臣这几日不仅领兵作战,更忙里偷闲遍阅群书,希望能找到破敌之法。”
“而这个破敌之法,也真的被臣找到了。”
“郭京杨适刘无忌,尽在东南卧白云。”
“官家,这是一句谶语,是一句能改变大宋命运的谶语③!”
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孙傅不再紧张,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宋钦宗,声音变得狂热且笃定,“只要找到这谶语里的这几个人,大宋便能转危为安,再建太平盛世!”
啪嗒一声,赵祯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
——不是吧不是吧,金人兵临城下了,这些文臣不去琢磨怎么退兵,反而在这琢磨谶语?!
这种文人要之何用?
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这便是士大夫的退敌之法?”
刘娥懒懒挑眉,“害死了能征善战的狄将军,然后找几个人来施法,便能驱退金人的禽兽之军?”
张耆抬手擦额头冷汗,“这,每个朝代总有小人佞臣弄权,此臣亦是如此,是包藏祸心的奸臣!”
“但这种事情是他个人行为,娘娘不该因为他一个人的行为而觉得所有士大夫都是小人行径。”
“再者,似这般荒唐无稽之语,由他说出不过是贻笑大方,能骗得了自己,却骗不得旁人。”
“官家乃是圣明之君,断断不会听信他的胡言乱语。”
赵祯深吸一口气。
不气不气,这都是小人之语,做不得真,他未来的孙子们纵然蠢钝如猪,也做不出听信这种荒唐话的决议。
此人必会被他的孙子拉出去斩首示众,以安民心。
但下一个瞬间,天幕之上的宋钦宗赵桓大喜过望,忙不迭从御案后走下来,亲手将提出谶语退兵的孙傅扶起来,“爱卿果然是肱骨之臣,寥寥几语,便令我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就依爱卿之言。”
宋钦宗重重拍着孙傅手背,一脸认真,“大宋便拜托爱卿了!”
赵祯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官家当心!”
小宫人眼疾手快,连忙把赵祯搀扶起来。
赵祯扶着小宫人的手,指着天幕上的钦宗孙傅大骂出声,“昏君!”
“蠢钝如猪的昏君!”
以好脾气著称的赵祯此时毫无温和模样,咬牙切齿大骂出声,“昏君佞臣,误我河山!!!”
“我大宋百年基业,竟毁于你们这群昏君佞臣之手!!!”
张耆彻底傻眼。
而此时的士大夫们,也一改对天幕指手画脚的行为,难得陷入沉默。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退兵,而他们也无法评价钦宗与孙傅的行为。
荒唐吗?
但有其他办法吗?
当没有其他办法时,求神拜鬼似乎成了唯一选择。
天幕之下,百姓们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他们不懂政治斗争,也不明白士大夫们针对武将的原因,但再怎么不懂政斗,那句亡国灭种的话他们听得懂,那是一种国家灭亡、汉人不复存在的惨烈!
而哪怕汴梁危在旦夕,大宋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的官家想的不是问策武将,而是听信文臣的所谓的谶语!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大宋官家不配为君!
是因为“投降派”的士大夫们根本不懂领兵打仗!
更是因为明明有能打带的武将,却被人陷害,不得善终,哪怕此时有将,官家也不会委以重用!
这样的大宋,这样的昏君庸臣,哪里值得他们供奉效忠?!
【咱就是说,大宋的百姓是倒了一百八十辈子的血霉了,摊上这么一群奇葩皇帝和臣子!】
【更为嘲讽的是这位叫孙傅的士大夫不是奸贼佞臣,而是忠心耿耿的忠臣!】
【他是当世名臣,一句“祖宗法惠民,熙、丰法惠国,崇、观法惠奸”传为当世名话!】
【在钦宗被金人掳走之后,他多次上书金人,恳请金人放回钦宗。】
【但金人怎么可能放走钦宗?不仅不放,还索要太上皇宋徽宗,皇后,太子,王子和公主。】
天幕之上,出现金人跋扈且傲慢的身影“他不能再做你们的皇帝了。”
“你们的皇帝换了,换成我们的人。”
作为枢密使的孙傅此时再无之前的傲气,震惊之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三下四恳求着,“这,这如何能行?”
“官家是大宋的官家,是天下百姓的官家,纵然一时决断错误,但也是我们的官家啊!哪能为了一时的过错而把官家废了④?”
“你们如果废官家而改立异姓王,这跟逼我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孙傅是怎么做的呢?】
【他先把太子藏起来,而后找了一个跟太子长得像的人代替太子,然后杀死这个人,再杀死一群宦官,造成一种宦官要把太子送走的假象。】
【然后他带着这群人头去找金人,说有人偷送太子,已被他杀死,希望这样能保住太子,保住大宋皇室的血脉,以图未来再兴大宋。】
【但他依旧没能保住太子。】
【太子被金人掳走,金人不要他,他说自己是太子太傅,当与太子生死与共,于是强行跟随太子去了金人那里。】
【第二年,他死在金人朝廷,再后来,他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赠谥号为忠定。】
【这样的一个人,你能说他是奸臣吗?】
【不,他对大宋忠心耿耿,不惜以死保护太子,甚至最后为了太子而死。】
【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何等的高风亮节,何等的忠君爱国,一整个文人气节拉满。】
【可也正是这个高风亮节忠君爱国文人气节拉满的士大夫,他一手促成汴梁城破,让北宋就此灭亡。】
赵祯愣在当场。
——北宋,亡了?亡了?!
是的,亡了。
天幕不会骗人,也没必要骗人。
——大宋的确亡了,亡在昏君之手,亡在文臣之手,亡在重文轻武打压武将的制度之上!
“不,不。”
赵祯麻木摇头,“大宋不能亡,不能!”
“大娘娘呢?大娘娘在哪?”
像是想到什么,他终于回神,抓着身边的宫人焦急问道,“我要见大娘娘!大娘娘一定有办法!”
“大娘娘是天幕唯一盛赞的人,她一定能改变大宋灭亡的惨剧!”
“北宋灭亡?”
“徽宗钦宗二帝被掳?”
好一会儿,张耆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悲怆而绝望,“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刘娥淡淡看着天幕,神色不悲不喜。
——在天幕将大宋称为北宋的时候,她已经想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张耆掩面痛哭,不能自己。
“你今日哭到明,明日哭到后,哭瞎了眼睛便能把金人哭死吗?”
刘娥懒懒抬眉,平静说着曹孟德当年刺董之际说的话。
刺董之后,曹孟德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
而她的时代,乃至武将甚至无数人的时代,将因天幕的预言而到来。
——官家无用,臣子无力,只有她与武将才能救大宋。
张耆动作微顿。
刘娥的话温和但有锋芒,锋芒如剑锋,刺得他不由自主抬起头,缓缓看向主位上的刘娥。
那人已不似初见时的年轻,眼角眉梢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时光不曾侵蚀她的美貌,反而给她添上一种岁月沉淀后的从容平静,那是一种天塌下来她也能撑得起的举轻若重,在这个夸夸其谈的瑰丽又荒诞的世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从不是士大夫们心中完美无瑕的皇后太后。
但她却是天幕盛赞甚至她的存在被誉为真宗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她能救大宋。
须臾间,张耆反应过来。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从座位上起身,一撩衣摆跪在刘娥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地板,“娘娘,这种惨剧断然不能发生!”
“只有您才能救大宋,您快救救大宋吧!”
作者有话说:
赵祯:这种人怎么是忠臣!!!我大宋的忠臣怎能沦落至此!!!
孙傅:谢邀,我很配,我的谥号是忠定!
话说我写的文争议这么大的嘛?姬友说我好像又被挂了orz
①:《宋史·卷一百五十二·兵考四》:唐末士卒疲於征役,多亡命者,梁祖令诸军悉〈黑詹〉面为字,以识军号,是为长征之兵。初募时,先度人材,次阅走跃,试瞻视,然後为〈黑詹〉面,赐以缗钱衣屦而隶诸军。
②:《宋史·卷二百九十·列传第四十九》:青奋行伍,十余年而贵,是时面涅犹存。帝尝敕青傅药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以功擢臣,不问门地,臣所以有今日,由此涅尔,臣愿留以劝军中,不敢奉诏。”
③:《宋史·本纪·卷二十三》:徽宗诏皇太子嗣位,自称曰道君皇帝,趣太子入禁中,被以御服。泣涕固辞,因得疾。又固辞,不许。辛酉,即皇帝位,御垂拱殿见群臣。
④:《宋史·列传·卷一百一十二》:金人围都城,傅日夜亲当矢石。读丘浚《感事诗》,有“郭京杨适刘无忌”之语,于市人中访得无忌,龙卫兵中得京。好事者言京能施六甲法,可以生擒二将而扫荡无余,其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朝廷深信不疑,命以官,赐金帛数万,使自募兵,无问技艺能否,但择其年命合六甲者。
⑤:《宋史·列传·卷一百一十二》:及废立檄至,傅大恸曰:“吾惟知吾君可帝中国尔,苟立异姓,吾当死之。”金人来索太上、帝后、诸王、妃主,傅留太子不遣…傅曰:“我宋之大臣,且太子傅也,当死从。”是夕,宿门下,明日,金人召之去。明年二月,死于朔廷。绍兴中,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定。感谢在2023-05-18 22:55:18~2023-05-19 23:5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但当时的北宋是真的无药可救吗?】
【不, 北宋有无数次自救的机会,但被钦宗与士大夫们完美闪避。】
天幕之上,备受文人打压的武将们看孙傅不去守城, 而是为了应验谶语满世界找人,心头不由得一惊。
——孙傅不懂兵, 但他们这些武将却是知道的, 若再任由孙傅这样胡闹下去, 只怕汴京不日便会被金人攻破!
武将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心里有了主意。
“末将原为偏裨同去守城。”
武将们极尽卑谦。
但被孙傅招募的郭京却颇为不屑,“你虽高大勇猛, 但会死于第二年正月。”
“似你这样晦气的人只会连累我,我要你何用?①”
【北宋再一次丧失自救机会。】
天幕之下, 百姓们群情激愤——
“昏君!”
“小人!”
“佞臣!”
“你们要死自己去死, 为什么要带着我们一同下地狱!”
【对于北宋百姓来讲,北宋灭亡之后, 他们生活在人间炼狱。】
【但炼狱也分很多种,北宋的女人生活做在最惨烈最生不如死的炼狱,如果她们能选择,我想她们会毫不犹豫选择不要生活在北宋, 不要做北宋的臣民。】
“我不是女人,我也这样想!”
“我不想生活在北宋!我不想做北宋的臣民!”
“这样的昏君佞臣根本不配享受百姓的奉养!”
【但宝宝以为百姓们就是最惨的吗?】
【不, 比他们更惨的人是北宋的宫妃公主与命妇。】
【北宋的辣鸡男人们凑不够金人要的银两,将女人折现给金人,史称靖康之耻。】
天幕之上, 再次出现汴梁城。
与旧日的繁华不同, 现在的汴梁城被金人所掌控, 就连昔日巍峨威严的皇城此时都笼罩在金人的阴影之下。
金人将领大刺刺坐在大宋天子才能坐的龙椅之上,怀里搂着钦宗颇为宠爱的宫妃,宫妃瑟瑟发抖,求助的目光落在跪在金人将领面前的钦宗之上。
钦宗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男人的头垂得低低的,眼睛半阖着,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似的。
而那些日常骂她祸国殃民让钦宗远离她的士大夫们,更是眼不见为净,对她的遭遇漠不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是她的身份。
——她是钦宗的人,她被金人所辱,便是钦宗的奇耻大辱。
宫妃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美人,你在看什么?”
金人将领扳过宫妃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们宋人皇帝窝囊得很,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跟了我,与我同享富贵。”
宫妃绝望闭眼。
“我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再要绢帛一千万匹。”
享受之后,金人将领心满意足,对钦宗与士大夫们吐出一个数。
士大夫们愣在当场。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他们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
“你言而无信!”
从万人之上的天子沦为阶下囚的钦宗尚未习惯身份的变换,听到金人将领的狮子大开口,便脱口而出,“你不是说——”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是皇帝,他要脸,他无法当众说出将自己的宫妃折成银钱送给金人将领的话。
而此时理智也占了上风,他终于想起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宋朝皇帝,而是卑贱如泥的金人阶下囚。
他没有资格与金人讨价还价,金人捏死他,如捏死一只蝼蚁一样,他需要足够卑躬屈膝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于是他连忙止住未说完的话,把他垂得低低的,极尽卑谦与讨好,甚至对金人用上了敬语,“您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您当时说的是——”
“我当初的确答应你,将女人折成银钱,但一个女人能折几个钱?”
金人不耐烦打断钦宗的话,“你得送更多女人,身份贵重的女人,人多了,才好跟你一起算钱。”
“一个两个的女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够零头。”
钦宗面如土色。
身份贵重的女人?
那他的妻子女儿岂不是要遭遇金人的毒手?!
像是回应他的话,金人嚣张的声音响起,“帝姬和王妃每人算你一千锭金,宗姬一人五百锭金,族姬一人二百锭金,宗妇一人五百锭银,族妇一人二百锭银,贵戚女一人一百锭银②。”
“大宋皇帝,我够意思吧?”
“荒唐!”
赵祯破口大骂,“这种条例如何能答应!”
杨太妃四神无主,“这、这……怎么会这样?”
“这个所谓的钦宗到底是谁的儿子?”
扬国大长公主一拍桌面,“亡了大宋不算,难道还要将公主宫妃们送给金人取乐?!”
驸马柴崇庆斜了一眼公主,摊了摊手,“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
“官家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公主宫妃们可不就任由金人糟蹋吗?”
“你闭嘴!”
扬国大长公主气急败坏,“都是你们这群男人惹出来的祸,对抗不了金人,便把头一缩,把女人给推到前面!”
“公主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见扬国大长公主动了气,柴崇庆这才不情不愿说了句软话,“咱们又没有子嗣,这些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便好了,百年之后的事情,就留给百年之后的后人来解决。”
“国公凭什么以为我能拯救大宋?能解决百年之后的事情?”
刘娥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
她不是不愤怒金人的贪得无厌,更不是不愤怒钦宗的昏庸和臣子的无能,而是愤怒无用,只会伤肝,与其愤怒尚未发生的耻辱之事,不如好好保重身体,以图来日的崛起。
——比如现在,她要做的是退居幕后,让官家士大夫们三跪九叩请她出面,只有这样,她的变法也好,她的政策也罢,才能顺利推下去。
而不是如以前那样,与士大夫们勾心斗角,耗于无休止的内斗之中。
刘娥看向张耆,“我只是一个太后,一个僭越的太后,朝野上下对我颇为不满,纷纷上书要我还政祯儿,退居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