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他百媚千娇—— by美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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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简直奇奇怪怪。
不过司命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大概是想让她多学点东西,出发点还是值得鼓励……的。
“……”
在片刻的犹豫后,她还是伸出手,拿起了那本《睡了一个小太监》。
谢长临就是一个小太监......
然后她就在良心强烈的谴责下,看了大半。
“娘娘,德全公公差人来说皇上方才又晕了,今夜不用侍寝,他还问娘娘,今夜可要去殿前侍候?”
彩春的突然到来让江妧做贼心虚的用手捂住了话本子,“好,本宫知道了,但伺候的活儿还是留给其他妹妹吧。”
“是,娘娘,那奴婢先退下了。”
好在彩春不比巧巧与她来的亲近,只是恭敬的低着头不会瞎打量她。
不然她一定会发现此时皇后娘娘的脸蛋子已经红到快滴血了。
手里这豪迈奔放的话本讲的可不是一个单纯的爱情故事,还丧心病狂的讲了两人具体是如何快活的,描写之细腻露骨……
想到男主人公和谢长临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江妧决定,再稍稍学习一下,就一下。
“阉人近女,每喜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
一直到最后的几页,江妧的瞳孔慢慢放大,差点把书丢出去……
还他娘的附带春宫图!
原来……原来你是这样的司命!!!
第5章 本宫是来自荐枕席的
桓承醒来的时候又嚷着要见皇后,江妧酝酿找了好几个借口打算拒绝,可看见来人是荣庆,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九千岁也在?”
“在的。”
“快!巧巧,快帮本宫瞧瞧,这支步摇好看还是那支……”
荣庆:“……”
他等了许久,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您若是再选一会儿口脂,千岁爷怕是都到西厂了。”
“好了好了。”江妧出来,已是和刚才那个打算装病的模样判若两人,衣服首饰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套,脸上的春风更是藏都藏不住。
荣庆低垂下眉眼,嘴角竟是露出一抹不可言说的轻笑。
江妧注意到,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欲盖弥彰道,“小荣子你久等了,本宫想着见皇上自当是要用心些的。”
小荣子:“是,奴才知道的。”
江妧:“……”
紧赶慢赶的到了乾安殿,到门口的时候江妧还不忘了理一下鬓发,然后端庄的走进去。
谢长临独自坐在棋盘前,听见声响眼睛都没抬一下。
桓承靠在床上,脸色难看。
看这样,小皇帝十有八九又挨了一顿教育。
“臣妾请陛下安。”
“起来。”桓承看向谢长临,忍着不郁,“掌印,皇后来了。”
江妧侧目,乖巧扬唇,“九千岁。”
谢长临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棋,“皇上说,娘娘想见江文山。”
这桓承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是。”
他这才看向江妧,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娘娘规矩可都学明白了?”
“……自然。”
“那咱家待会儿让人把凤印送去长乐宫,娘娘再好生学学如何管理后宫吧。”
江妧:“……”怎么又要学东西?
她认命的叹息,安慰自己凤印起码是个好东西,“本宫定当尽心尽力。”
谢长临点头,“那明日便让江丞相进宫吧。”
“劳烦九千岁了。”
桓承见状,撇撇嘴,“掌印宫中没有棋盘吗?朕想与皇后说说话。”
能耐了,他敢赶谢长临了。
虽然语气略怂,甚至还有些卑微。
江妧心里笑了他一声,却见谢长临正好落的是最后一子。
他下完,懒洋洋的把手搭在腿上撑着脑袋,看了眼江妧又看了眼桓承,“帝后感情和睦,甚好。”
“今夜皇帝要是再晕,就请娘娘受累,主动些侍奉一二了。”
江妧:???
这个侍奉……她听出了别的意思,而谢长临的眼神也告诉她。
没错,就是要她主动圆房!哪怕是‘奸尸’!
桓承一听,冷哼了一声,“朕岂会连晕三日,掌印这是盼着朕死呢。”
谢长临‘啧’了一声,“死之前先努努力留个种吧,不然咱家都不知道该换谁来当这个皇帝。”
他的确把换皇帝说得跟换菜一样轻松,把桓承气的脸色一白。
然后谢长临就心情不错的走了。
留下这对心情极不美丽的年轻帝后。
江妧烦躁得很,也不想和桓承做戏了,旁敲侧击催他上进一点,别来烦自己。
偏她声音软糯,桓承又刚好被谢长临气了一通,二话不说跟打了鸡血似的要去批奏折,还非要拉着江妧一起去。
她借口女人不能参政赶紧跑路。
反正都是些芝麻大小的屁事,不然就是一本接一本参谢长临的,重要的奏折都在司礼监,谁也不会送到他这里来。
仔细想想桓承还是蛮可怜的。
不过江妧没空同情他,她该同情同情自己才是。
晌午时凤印真的送到了长乐宫,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堆宫中事务,什么后宫的俸禄,各个职位的升降,甚至是后宫每一条性命,她现在都可以处理了,连皇帝都不太有资格插手的那种。
江妧突然开始羡慕起桓承来。
起码他没这么忙。
当然,谢长临肯定没有无缘无故就给她权利的理由,江妧不想深思,反倒是因为今天谢长临想催她侍寝的话让她心里非常不爽!
所以……
天色渐暗的时候,江妧带着巧巧去了瞿宫方向。
巧巧早就帮她认好了路,很快就看到了目的地。
“娘娘,您当真要去找那九千岁?要不等明日老爷进宫了先与他商量商量吧?”巧巧一路都在纠结和听话之间徘徊。
不是想质疑江妧做的决定,只是觉得那个九千岁阴晴不定,又杀人如麻,万一娘娘进去……
她光是想想都胆战心惊。
江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怕。”
横竖不过一死,就算他想杀自己,也得顾虑一下她爹才是……
她不怕!胆子不大怎么追心上人?
可不怕归不怕,她是真的很紧张啊!
躲着吸气吐气了几个来回后,她猛地被一个声音吓得跳了起来。
“娘娘可是迷路了?”
江妧见是荣庆,便拍着胸口,假装淡定,“本宫想找一下九千岁。”
“奴才去禀,娘娘请随奴才来。”
许是怕江妧看不清路,他还周到的伸出手腕给江妧搭着。
瞿宫从外面看并不觉得有多奢靡,可一进去里面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两层的阁楼,构造很像金銮殿,色调暗沉,又像是冬暖夏凉的,院内还有几颗桃树,住起来应是很舒服。
没见到有宫女,是清一色的太监在做活儿。
“娘娘稍等。”
荣庆上了楼去,不一会儿又下来,“娘娘请。”
然后他微微拦住巧巧,淡笑,“姐姐先去偏屋歇会儿吧。”
江妧踏着木梯上去,看到了那个正低着头写着什么的谢长临。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墨发被微微带起。
那双淡漠的眸扫过来时,江妧觉得自己呼吸一窒,那种慌乱心跳的感觉又要把她淹没。
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千岁,本宫是来,自荐枕席的。”
谢长临静静的看着她,手上动作停了。
只片刻,他重新低头,却没再写字,慢悠悠的把笔放下,语气依旧淡漠,“娘娘可打听过,原先想爬咱家床的女人不少,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江妧歪了歪脑袋,无辜的笑,“总听说千岁喜欢将尸体喂狗,那千岁对女人还是很温柔的,将她们都立了坟。”
说完,她眼里好像淬了星,“千岁,本宫也能有这般待遇吗?”
许是她声音如泉水一般,轻轻柔柔的钻进了谢长临的耳朵里。
他头一次没直接让人死在这儿。
“那就看娘娘的本事了。”
江妧来之前有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想着看能不能先商量商量,毕竟自己狗屁不懂啊!
进宫前后嬷嬷都教过她如何侍寝,她那时觉得自己用不上,左耳进就右耳出了,还嫌没实物根本想象不出来。
难为她一只猫,连猫交配都没看过,哪知道人如何繁衍子嗣的?
况且谢长临如今又与寻常男子不同……
江妧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难以描述的话本子,目光落到谢长临白皙的手指上,脸顿时红的要滴血。
都说人间女子最重贞洁,男子若夺了女子的贞洁,便是要负起责任,若想谢长临日后一直护着她不让她侍寝,这一遭是如何也得经历的。
而且凡间还有句话,‘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
来都来了……
谢长临没错过她眼中的类似于视死如归的情绪,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
前些年,确实有不长眼的贴上来过,无非是为了权,亦或是走投无路了,自甘下贱来找他一介阉人。
那些女子,无一不是心里恶心得快吐出来了,面上要装作娇羞,却怎么也掩不住泄露出来的恐惧嫌弃,最后死的时候还瞪个眼珠子,跟见了鬼似的。
不知道这小皇后死的时候会不会稍微好看些。
江妧深深吸了口气,强制压下乱跳的胸口,缓缓抬步走进去,还不忘了把门关上。
屋里点着香,味道淡雅怡人。
谢长临半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慢慢蹲到了自己腿边,眼中无波无澜。
江妧伸手扯了扯他的玄衣袍,娇软着声音,“千岁,我不愿去御前侍寝,你收了我吧,以后我便是千岁的人……”
“娘娘规矩学狗肚子里去了?”
江妧:“我……本宫日后为千岁宽衣暖塌,可好?”
她说完,头顶悠悠传来一声轻嗤,“娘娘这意思,是甘愿当咱家这阉人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人都不能当了吗?
江妧咬了咬唇,“是。”
“可咱家瞧着,娘娘并未准备好。”
从谢长临的角度看去,那纤细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扭就能折碎。
是该说她胆子太大,还是对他谢长临这个人半点不了解?
江妧缓缓站起身,红着脸开始解衣裳。
只是刚动作,案上那修长的手就轻叩了两下桌子。
门立马被推开,江妧吓得用手捂住了胸口。
进来的是两个她没见过的小太监,低着头行礼,“千岁爷。”
“将娘娘打晕了送乾安殿。”
江妧瞬间生无可恋,“不,不用打晕,本宫自己来……”
谢长临眸色幽深,语气阴冷了几分,“告诉老东西,此举,甚蠢。”
江妧顿悟,他以为自己是老爹让来的?
她没应声,只闷闷丢下一句,“本宫还会来的。”
说完便不管他有没有反应了,低着头朝外走去。
巧巧见她活着出来,可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可又看到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一时不敢多问。
一直到了乾安殿门口,江妧无奈的看着他二人,“可以回去了吧?”
“奴才告退。”二人齐声,却只是退到了门的两边,并没有要回去复命的打算。
江妧咬牙切齿,这是要守她一夜?
愤愤的跟着李德全走进殿里,看到了还没到时间晕的桓承。
不对……
江妧瞥眉,细细盯着桓承的胳膊和脑袋,“皇上,你这几根针……”
桓承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朕,没晕。”
江妧:“……”
他缓慢转动眼睛,看向江妧,“皇后,朕,可以。”
江妧:“……”
真想给他脑门来一下。
“德全公公,这是皇上自己找人来扎的?”
李德全半敢不敢的点了点头。
江妧嘴角一抽,走过去,在李德全惊恐的目光下利落的拔了桓承头上身上的那些针。
“皇上,这种吊命的法子才是真的叫人送命呀。”她温柔的笑着,“今夜皇上气色大好,想来是不会再晕的。”
桓承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缓了片刻,然后愤怒道,“皇后!你怎么敢!”
江妧无辜的眨了眨眼,“臣妾是为了皇上好。”
“娘娘,这这这……”李德全反应过来,急的匆匆跑出去让人传太医。
桓承缓了片刻,转过头,死死瞪着江妧,“皇后,你觉得朕没权力处置你是不是?!还是说,你也希望朕死?”
江妧敛了假笑,平静的坐到椅子上,“皇上现在还是别太生气的好,小心又气急攻心了。”
御医赶来,替桓承检查了一下,文邹邹的说了一堆江妧听不太懂的话,然后又走了。
桓承躺回了床上,表情已经缓和了些许,不死心的问,“皇后,朕刚刚问你话,你还没答。”
江妧默了一瞬,“没有人希望你死。”
“呵。”桓承觉得这话她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皇上好好想想,臣妾的爹,可一直都是站在皇上这边的,您再如何,都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无论别人怎么看你,都得好生敬着你。”
江妧知道,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傀儡,而自己看了几天,也觉得谢长临现在的权势有些过于吓人了,行事也毫无顾忌。
司命说恩人命格大煞,可大煞之人是撑不起这样的势运的,物极必反,所以司命才没有告诉她,恩人最后会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不过大抵也跟桓承和她爹脱不了干系。
那有没有可能,让他收一收,让这三人平衡一点?
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她有些烦闷,其实她也可以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一心爬床,只是一想到他最后可能下场凄惨,就有些难受。
算了,终归是场劫,恩人回了天上保不齐突飞猛进呢。
于是到了嘴边劝说桓承争一争的话变成了揶揄,“可皇上整日就想着饮酒作乐,还指望外人怎么看?”
脸色刚好转了些的桓承又被这句话气的面色通红,“什么叫朕整日饮酒作乐!你好大的胆子这么跟朕说话!”
“那怎么不见皇上去宣政殿瞧瞧?听说大典上死了的那几位大臣家眷闹的不可开交呢。”
江妧本意是想气一气他,谁知道桓承突然静了下来,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笑谁,“还家眷呢,今夜都将入土为安了。”
江妧:“……”
行吧,大抵是他谢长临的作风,杀干净了作数。
桓承吐了口气,变脸似的转过头阴测测盯着江妧笑,“皇后,不愧是朕的皇后,敢与朕说许多旁人只敢在心里说的话,快些上床来,与朕共赴春宵吧。”
第7章 脏血溅娘娘脸上了
要江妧说啊,她见过最阴晴不定的绝对就是桓承了,给他一炷香他能给你变换八种情绪来。
她撇了撇嘴,没有动,看向窗外,心里盘算着还有多少时间,后悔那天下手轻了,就该让他直接长眠不醒。
“啊——”
兀的,一双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速度之快叫她一时避之不及,整个人被大力拉着扑到了床上。
桓承抱着人滚了一圈,露出得逞的笑,“时辰不早了,皇后,该洞房花烛了。”
江妧脸都黑了,这他娘的小皇帝也是在扮猪吃虎?哪有体弱之人这么大力气的?
冰凉的手刚触到她脸颊的时候,江妧抬腿,想将他踢下床去,可桓承好像预判到了似的,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脚,“皇后性子甚得朕心。”
江妧气的皮笑肉不笑,“三……二……”
“砰——”
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男人在她数完三个数时就泄了气,整个人无力的晕在了她身上。
“都他娘的叫你别太激动了。”江妧骂了一句,继续刚刚没完成的动作,狠狠将人踹下了床。
李德全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掐着嗓子,“哎哟!皇上!怎么了这是!太医!快传太医!”
江妧一脸无辜,还带着惊恐,匆匆下床,“方才,本宫就轻轻推了他一下,怎知就......”
桓承被扶上床,唇边溢出血,唇色变紫,额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出汗,整张脸也煞白。
江妧愣了愣,这反应不对啊,她用法只是叫他晕一晕,相当于早点睡觉了,没空洞房,怎么会是这个要死了的鬼样子?
“皇上前两日晕了也是这般?”
李德全冷汗涔涔,“前两日并不似这般严重。”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江妧放下心来,坐到一旁,看着面前乱成一锅粥的宫人太医们,打了个哈欠。
忙活了半晌,太医还是一个说辞,气急攻心,郁结成疾。
啧,江妧用她多活了一千五百年的经验来看,桓承这可能是中毒了。
以前混进西海蹭饭的时候就看到过一位小海妖毒性发作,也和这差不多吧,嘴巴乌紫乌紫要死不死的。
不过江妧来这里的原则就是,少管除了谢长临之外的闲事,所以她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
等桓承喝了药,江妧起来在殿内随意走了走,走到门口看到刚刚送她过来的两个小太监,撇了撇嘴,“掌印让你们守在这儿,可还有其他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没有回话。
江妧气笑了,不愧是司礼监的人,都和谢长临一个德行?
“本宫问话你们敢不答?”她鼓着腮帮子的瞪着两人,“本宫现在要回宫,你们回去找掌印复命去吧,要杀要剐让他来找本宫。”
她刚说完,身后淡漠的声音传来,“咱家哪敢。”
江妧瞬间弯了眸,转头看向朝这边走来的谢长临,他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身边只跟了个荣庆。
“千岁你怎么来了,可是改变主意来接本宫的?”
谢长临扫了眼异常狗腿的江妧,步子不停,朝殿内走去,只丢下一句,“荣庆,送娘娘回宫。”
江妧想了想,提起裙摆,刚准备跟进去,就被荣庆叫住,“娘娘,奴才多嘴劝您还是别进去了。”
“本宫只进去瞧一眼就出来。”
她笑着小跑进去,可刚走到屏风旁,就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闭了下眼,没了笑意。
再睁眼时看见的是具被抹了喉的新鲜尸体,是刚才一直在殿里忙活的方太医,死不瞑目,眼神惊恐。
李德全跪在一旁,身子微微颤抖。
江妧用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轻声喊道,“千岁。”
谢长临白皙的手里有把还在滴血的精美匕首,宛如刚吃饱的兽,吐着猩红微微喘息。
他看向江妧的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个死人,声音无波无澜,“娘娘这是又不想回宫了?”
“方太医他......”江妧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还算平静,只是没再看地上的尸体,闻着鼻腔里的血腥味,皱了皱眉。
“没用的废物,死都死不干净,脏血还溅娘娘脸上了。”
“......”
江妧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只能道,“千岁忙吧,本宫先回了。”
谢长临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收回视线侧目看着桓承,眸色幽深。
江妧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众乾安殿的太监宫女整齐朝里面走去,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惶恐。
她顿了顿,又走回去,这次只探了个脑袋,软着声音朝谢长临笑了笑,“千岁,别太生气了,明日本宫叫人做茶糕给你吃。”
说完,匆匆离开。
开玩笑,她也是壮着胆子劝的好吧,想来他是不会听的,说不定还想连她一起杀呢。
宫女太监进来后,看到地上还在流血的尸体,禁不住颤栗,他们心中明白,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了。
在宫里死人其实很常见,只是在这位九千岁面前,通常不是一个两个的死,伴随着他生气或是心情不好,那死的绝对是成批的人,毕竟他最爱欣赏尸体摞高,一层堆一层的感觉。
谢长临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扫过地上跪着的人,“既然伺候不好皇帝,以后也别干了。”
听见这话,一众人慌的使劲磕头求饶,宫女更是忍着哭腔,生怕惹了谢长临心烦就成了先死的那一个。
谢长临却是想着小皇后的话,他怎么会没听出来,那句别太生气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保一保这些人的命。
他心里不屑,嘴竟鬼使神差道,“下去各领四十板子,要能活下来的就领了月俸滚出宫去,别留宫里碍眼。”
“奴才们谢千岁爷开恩!”
虽说四十板子能活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起码不是没有,只要他们能撑住,这就是从鬼门关捡了条小命回来了啊!
一个个如蒙大赦的退下后,谢长临看向一旁的李德全,“没用的东西。”
李德全将头垂得很低,声音颤抖,“奴才任凭千岁爷处置。”
“好歹也跟过咱家两年,别越活越回去了。”谢长临眼中戾气浓郁,“你这狗命姑且留着,盯紧皇帝,再有一次,你那老母亲估计不会太好过了。”
李德全咬牙,却是狠狠松了口气,重重磕了个头,“奴才谢千岁爷开恩!”
“找人瞧瞧毒可解干净了。”
“是,奴才这就去。”
谢长临用帕子擦干净匕首,帕子随意砸到桓承脸上,阴冷的扫过那张苍白的脸,迈着步子离去。
第8章 谁让千岁勾的本宫夜不能寐
江妧回到寝宫,早早的洗漱完躺下,巧巧去探完消息回来,说谢长临只让人打了板子,死了几个身子骨弱的,剩着奄奄一息的,都叫人送出宫去了。
江妧点点头,吐出口气。
虽说不管闲事,但那么多人命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不可能真的漠视。
恩人啊恩人,咱收着点吧......
翌日,江文山早早进宫来,在前殿候着。
江妧到的时候,看见他面前几个精致的盒子,疑惑的皱着眉走过去,“爹爹,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
江文山象征性的行了个礼,然后笑呵呵的招手,“来,妧儿,这是你娘怕你吃不惯宫里的糕点,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荷花酥。”
精美的点心盛在食盒里,好似泛着光泽。
江妧拿起一块咬了口,笑得很甜,“谢谢爹爹,谢谢娘亲。”
江文山眼中的慈爱快要溢出来,“另外几个是你两个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虽然你一直在江南, 但他们都是惦记你的,你这次入宫,他们比你还紧张着呢。”
江妧微微垂眼,掩去里面的情绪,笑了笑,“我知道的,让他们别担心,我好着呢。”
江文山叹息了一声,“宫中局势动荡,后宫更是莺莺燕燕多的数不胜数,你如今虽身居高位,也不可掉以轻心,定要多加小心。”
他摆摆手,屏退了所有下人,脸色凝重了几分,“妧儿,你刚进宫就想见爹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女儿就不能是想爹爹了吗?”江妧撒娇道,“进宫之前爹爹忙的不着家,见都没见几眼呢。”
江文山笑开了,“好好,是爹爹疏忽了。”
两人温馨了会儿,江妧才进入正题,“那爹爹是不是该把没告诉我的讲一讲?我总不能在宫里两眼一抹黑瞎过吧?”
男人一时没有说话,沉吟了片刻,“妧儿,有些事你知道了不好,你自小在江南长大,没人拘着你,随性自在久了,如今突然进宫,要做的就是守规矩,保平安,好吗?”
“爹,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你与哥哥在做什么,我心里该有个谱才是。”
江文山欲言又止,良久,他叹了口气,“宫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想来你在宫里也听到了些消息,其他的,你只需要知道,司礼监掌印,人人得而诛之,你切记离他远些。”
她眼神一顿,没有点头也没应下,转而说了另一件事,“他把凤印给我了。”
江文山冷哼一声,“你是皇后,他还想霸着凤印不成?这阉贼手太长了,十二监,东厂,西厂,现在都在他麾下,这八年来,他的势力发展得不可思议。”
“所以......凤印?”
他本不打算说,但没想到自己这小女儿还挺聪明,便失笑了一声,“他答应爹爹给的,放心吧,你有这凤印,在宫中也能有保障些,爹爹和哥哥就不用时时刻刻为你操心了。”
皇帝是没实权的傀儡,他不希望自己女儿在宫里也任由那阉人架空,空有皇后名头。
江妧这便知道了,许是江文山拿了些筹码和谢长临换的,若不然,谢长临要是不愿意,谁也没办法逼他给。
这家人似乎对女儿真的很好,不像有些重权的人家甚至都只拿女儿当件物什,甚至早八年前就为了保江妧平安,丢的远远地,以免卷入这纷争。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真正的江妧,在回来前就失足落水掉河里淹死了,她便是趁这个机会偷天换日自己顶上,至今,也只是在扮演他们的女儿罢了,其中并没有几分真心。
江妧嘴里的桂花糕突然变得有些苦涩。
顶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她有资格随心所欲吗?
不过......
要不怎么说江妧没心没肺呢,这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很快又被抛之脑后。
送完江文山离开后,她兴致勃勃的带着巧巧去了小厨房,“有人会做江南的茶糕吗?”
......
瞿宫二楼,檀香袅袅。
谢长临迈着步子进门解了披风,荣庆在旁伺候着。
“江文山去过长乐宫了?”
“是,晨起便去了。”
“说什么了。”谢长临轻轻转了下脖颈,黑眸深邃如墨。
荣庆把长乐宫对话大致禀告,过滤了江文山骂谢长临的那些词汇,然后笑了笑,“这江丞相也是谨慎,有些事连自己闺女都不肯告诉。”
谢长临警告似的扫了他一眼,没再问,走到案前慢条斯理的泡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