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他百媚千娇—— by美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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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先去见谢长临,江妧便在院中等,让人备了膳。
生气归生气,她半点不觉得他会让自己饿肚子的。
果然,那黑衣人点头应下,“爷方才就吩咐下了,娘娘移驾膳厅便好。”
江妧扫向书房,等着冠初出来。
但片刻后,还真就只出来他一人,江妧目光往他身后一扫,更气了。
“你师父不用膳?”她语气好似只是不在意一问。
冠初双眸沁上笑意,故意道,“师父说让我陪娘娘用膳。”
江妧咬了咬后槽牙。
真有你的,谢长临!
“好,他最好别来打扰你我二人叙旧。”她赌气着,拉上冠初就往膳厅走。
走时一步三回头,但依旧错过了那个出来的身影。
谢长临站在门旁,望着两人离去,辨不出喜怒。
直到手修长有力的指节让他把玩着的赤珠化成粉末,他才收回视线悠悠走回书房。
江妧与冠初用膳时聊了许多,他不似在宫中那般有几分拘束,反倒相处得更加愉快几分。
他说他去了九沟寨,去空谷看了漫山遍野火红的枫叶,还去虞山赏了高山流水,一直在漂泊的路上,却也乐在其中。
听得江妧满脸羡慕,“看吧,还是自由好,瞧瞧我,出宫都得悄悄摸摸,还得担心叫人发现。”
“或许,会有那么一日,娘娘也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呢。”
师父,该会满足她的吧。
“冠初去坟前拜过安妃娘娘了。”他一顿,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娘娘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江妧依旧是那句,“活着的人都得向前看。”
他这才放心笑起来,眉宇间也染上欢愉,不动声色的移开话茬,“对了,今日我在酒楼中见到了江上卿,还有南中大将军。”
江妧一愣,下意识的问,“哪个酒楼?”
“明珀湖不远处的酒色飘香。”
她莫名有些忐忑,但还是选择不去多想。
用完膳冠初就在院中奏曲儿给江妧听,她是真喜欢他奏的曲。
忍不住踏着琴音跳起舞来,已经不似初次青涩,舞姿已经信手拈来了。
女子着鹅黄衣裙,轻纱随她的动作在空中飘舞,一头倾泻而下的墨发,好似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太阳光。
花瓣翻飞。
她美得宛如倾临凡间的仙娥。
院中笑声曲声回荡。
冠初不时抬眸,不动声色的望向屋檐上姿态慵懒的谢长临。
没错过那人眼中翻涌的戾气,当然,那戾气纯粹是对自己的,当那目光落到女孩身上时,竟会下意识的敛去不郁。
冠初不禁低声一笑。
被师父盯上好多次了呢。
分明是他唤自己来哄娘娘高兴的。
怎能只怪自己?令他不悦的画面可是两个人造成,冠初当真是有点冤呐。
江妧今儿虽没出去,但依旧高兴。
冠初陪了她两个时辰才离去,她也累了,正要回屋,就见凌可从暗处出来,似是羞涩的抓了抓头发,红着脸走进,扑通跪下磕了个头。
‘砰’的一声把江妧吓得脸色一白。
“娘娘,今日……”
“你咋这么虎啊?”江妧蹙眉打断她,“不疼吗你。”
她当初跪在乾安殿外都是找好姿势偷懒的,怎么这些人一个个磕头这么实在?
荣庆是,王有才是,现在凌可也是。
“动不动头破血流真的不好。”
凌可被她认真教育的语气给说的一愣,“啊?”
不等江妧再说什么,她连忙摆手,“娘娘误会了,不是刻意要在您面前见血的,只是磕轻了怕表达不了我心中的歉意。”
江妧便不说话了,眸子稍稍一眯,隐隐有些了然了。
紧接着凌可将明珀湖的事托出,“娘娘若生气,我任由娘娘责罚,爷当真对此事是不知情的。”
江妧缓下神色,语气不变,“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心里最后一丝丝怨气也散去。
现在剩下的,就纯纯是两分赌气了。
女孩子生气了那家伙是不知道哄的吗?还干脆消失不见了人影!白日对自己那般粗暴,还不允许她有一点点情绪吗?
想着想着,江妧眼尾泛红。
凌可吓一慌,手忙脚乱的掏绢帕,“娘娘,娘娘您别哭呀……我错了我错了,你罚我吧还是。”
她打小跟一帮糟汉子一块儿长大,本性就不是个娘们唧唧的人,前几日是为了做戏演的小娘子。
平日做错事都毫不拖拉干脆领命的受罚,现在好不容易多了朵娇花似的主子,还被自己给气哭了,就是不说要怎么样罚她。
只能手足无措的哄。
可那个眼眶泛红的小皇后被她说了两句哭得更厉害了,边掉眼泪边咬牙切齿又恶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我要睡觉!”
凌可:“……”
她傻愣愣的看着江妧折回屋中关上了门,忐忑的咽了咽口水,丢给暗中观察的凌川一个眼神。
凌川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江妧却是气呼呼的躺在床上。
恨恨的想着,只要他肯主动来找自己,她就原谅他。
奈何等到了天黑,她只能挫败的在心里改变要求。
他差人来唤她用膳她就原谅他吧。
没办法,江妧太没出息了。
那股劲儿过去后,她还是选择无条件包容谢长临。
谢长临会哄人才奇怪呢,她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了才是。
左等右等,她终于等来了一道敲门声,匆匆起身去开门。
凌川低着头,“娘娘,爷差我来问问,您可要用膳了?”
“他呢?”
“爷在书房。”
“我独自吃?”
凌川露出一丝迷茫。
江妧‘砰’的一声甩上门,险些砸到凌川鼻梁上。
凌川一脸无辜的回去复命,“爷,娘娘好像,还是很生气……”
谢长临从回府脸色就没好过,此时更是阴测测的盯着他,“你说的,先让她冷静。”
凌川硬着头皮道,“……是,或许,是还不够冷静?毕竟娘娘都说今日不想……”
后面的话被谢长临盯得不敢说了。
那干净的指节一下下在桌上轻扣,让凌川退下后,他眸中沁出几分暗色。
白日冠初来时,她笑得那样高兴。
她每每见到冠初都会这般喜悦,还与他欢歌载舞。
——所以冠初出了府邸后还是挨揍了。
连手都不敢还,毕竟师父教训徒弟天经地义。
他要不是徒弟,小命焉难保。
“啧,你这脸真该给你划了。”
冠初满脸淡定吐出口血,“师父好不讲理。”
“理?”又是重重一脚踹过去,毫不留情的将人踹到树上。
出了小口气,谢长临让人将冠初送的远远的。
然后烦躁的宰了几个行人,闻到熟悉的血腥味才慢慢冷静下来。
江凌珩欲进宫这事儿,他让人给暂时搅和了。
还有诸多事务要提上日程。
他没办法在外头一直陪着她。
方才赶回来听说她在凌可认错时哭得两眼红红。
谢长临沉吟了片刻,“温泉池可修整好了?”
“今早刚完工。”
凌川便又跑了一趟。
“娘娘,爷问,您想不想去府中温泉池泡一泡?”
“他呢?”
“……在书房。”
“我自己泡?”
凌川有了经验,连忙道,“爷自是陪娘娘。”
江妧终于满意了,冷哼一声,颇有些傲娇的提起裙摆跟着凌川去了温泉池。
方才走近,就听到一阵琵琶的悦耳音节。
江妧脚步一顿,心跳竟快了几分,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两潭湖蓝的池子,冒着氤氲热气,四周是石壁,石壁上有星星点点的花,四周的角落各自摆放着夜明珠。
凌川已经退下,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石壁下拨弄琵琶的白色身影。
石壁上方被凿开了几个口子,有月光从外面倾泻而入,洒在那人身上,衬得他本就淡漠的神色更加清冷。
这是江妧第一次见他抱琵琶的样子。
比冠初还如谪仙。
谢长临抬眼,与江妧四目交接,缓缓启声,“想听什么曲儿?”
江妧走进,唇线紧绷,轻声道,“长临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谢长临垂眸,拨弄琴弦三两声。
他顿了一瞬,开始奏起冠初常奏与她听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江妧一瞬不瞬的看着,听着,眼中只剩一个谢长临。
一曲结束,谢长临掀眸,瞥了眼她一动不动的身形,继续下一首。
接连三首,婉转的,高昂的,平缓的。
轻松得跟玩儿一般,偏偏听上去,甚至比那第一公子奏的还饱含感情些。
末了,她听见他平静的声音。
“你想听的,我都会。”
“冠初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我教的。”
“日后,我只为你一人而奏。”
——所以,别喜欢他行不行?
谢长临直视着她,似是在等她一个答案。
江妧觉得自己错了。
谢长临哪里是不会哄人?他简直太会哄人了好嘛?
香膏,流苏,花海,精心装潢的院子,还有这座温泉池,和……他亲手弹的琵琶。
所做一切,明明都在哄她开心。
她走过去圈住他的脖颈,主动印上深吻。
末了抵着他的额头,“好,日后,我再也不理冠初了,只要长临。”
只要眼前这位别扭的谢长临。
让冠初来陪她,又一边吃味。
那她便给他答案。
谢长临终是缓缓勾唇,单手揽过她,另一手将琵琶放下,“那,夫人今日不气了?”
他甚至唤着她最爱听的称呼。
“嗯……还是有一点点气。”
少女娇声道,眸中划过狡黠。
第85章 不曾犹豫过
谢长临自是没错过她的小表情,却也极其配合的将头埋入她的脖颈,将热气呼在她耳后,刻意低沉着嗓音蛊惑道,“娘娘还想咱家如何?”
江妧酥得咯咯直笑,禁不住缩着脖颈,手却舍不得推开他。
“掌印大人,还不快伺候本宫宽衣?”
“嗻。”
他微不可闻的低笑了一声,拢了五指细细替她褪去衣裳,眼底的纵容快要溢出来。
一丝不挂的姑娘肌如玉脂,叫她腰间那双手久久流连,不舍离去半分。
谢长临眸色幽深,逐一吻过她的唇,脸颊,还有泛红的耳根,许久才撤开,“娘娘,进池子吧,别着凉了。”
池中的热气顷刻不歇的让整个空间都蔓延着一股暖意。
纵是在这样的深秋中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冷。
江妧眼波流转,露出少有的媚态,娇声道,“你同我一起。”
谢长临半垂的眼睫在他眼底晕出一片阴翳,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真切,“不了。”
“那便分两个池子,我不看你,可好?”她眉眼笑得弯起来,是昔日主动讨好谢长临那般乖巧。
说完,她也不待他拒绝,走到池边,沿着石梯缓缓没入那热气氤氲的池水中。
池中的温度于江妧而言正正好好,不禁发出一声喟叹,眸子舒服的眯了眯。
她一向喜欢这种能把肌肤都炽红的温度,可一想,谢长临未免能接受。
她回忆起他的手,还有嘴唇脸颊,总是异常的冰凉。
她一直背对着谢长临,趴在池壁上,注意到一旁摆放着的水果点心,伸手去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谢长临透过袅袅的雾气,只能偶尔看到江妧那疤痕交错的背,并不丑陋,肌肤在池中缓缓被热气蒸的微微泛红,那疤痕竟是添了几分残破的美。
那是江妧所说,对他心意的证明。
他心中和身体皆是残缺的,在过去那些年,他嗜血,嗜摧毁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曾将朝中人送来讨好他的稀世美人活剥了皮做成美人灯,亦或是人彘。
他喜爱斩去人手脚,或是脑袋,最严重的,便是将人整个剁碎,让那些齐全人儿,都不再完整。
他亦是恶毒过,麻木的看着从无数男人身上切割下来的那二两肉,心中病态一般嘲讽着,既是觉得他不一样,那就都变得一样吧。
可每每看到江妧的背,他心中无一丝快意,只觉得刺眼,刺得他双目发涩。
本该,干干净净的。
本不该,惹他这样脏的人啊。
江妧此时依旧善解人意的背对着他,清脆的声音传来,“长临,若不愿下水,便陪我说说话吧。”
她又等了许久。
终于听到一阵池面被掀起涟漪的水声。
缓缓勾笑,依旧没有回头,舒服的泡在水中吃着糕点,脆生生道,“长临,我想多听听你的事,可以吗?”
那人片刻才平静启声,“想听什么?”
池子虽大虽隔的远,但说话声有些空旷,不扬声,也是能听得清的。
“你想说什么?”
问完,得到的是一片寂静。
“那便是没有了。”江妧无奈笑笑,“那我问吧。”
身后传来轻不可闻的一声‘嗯’。
“你会想太子哥哥和奶娘吗?”
“……儿时的事过去了这么些年,早记不真切。”
“那便是会想了。”
谢长临:“……”
“你何时学的琵琶?”
“……六岁。”他一顿,“大燕出事后,先生便不教了,日日练武习书,我只能在夜半无事时练上两曲。”
江妧静静听着,“后来呢?”
“要养手底下的人,抱着琵琶进楼中卖艺去了。”他阖上了眸,平淡道。
“长临奏的曲,该是一曲千金。”
“千金?”他轻嗤,“值个几文就该磕头谢赏才是。”
江妧心中泛起淡淡疼痛,“长临这样喜爱琵琶,在我心中,就是千金不换。”
“不过是为了点银子,谈何喜爱?”
江妧不答,继续追问,“后来呢?你是如何挣了钱养手底下的人呢?”
“稍微大点儿就想办法做生意,通商路,拦道儿的就杀,杀不掉的就求求人家通融通融,事儿成之后再回来杀。”
他难得的带了丝打趣的意味,“娘娘就这般想听咱家那些狼狈不堪的过去?”
江妧毫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何来狼狈?长临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人。”
她认真的话语还染上了淡淡自豪。
谢长临又感受到了心口那不知名的疼痛。
江妧此时不动声色的回头,透过雾气看向那方倚在池壁上阖眸的身影。
他褪去了上衣,露出精壮带着肌理的上半身,那泡在池中的肌肤异常白皙,是一种不太正常的病态白,如他脸上的肤色一般。
随着池水的晃动,江妧看到了他心口处的一道异常瞩目的刀疤,约莫六七寸长,往腹部方向延伸而去。
那双健硕有力的双臂舒展搭在池壁上,看上去是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
江妧心虚的咽了把口水。
他这样卸下防备,分明就是信任她不会回头看。
可她毫无知觉,自己的视线炙热到谢长临想忽视都难。
那人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知她心思,纵着呗。
江妧忽地又问,“当时,为什么选择做宦官?”
谢长临唇线忽地紧绷,半晌才放松下来,“难不成,咱家还等科举,一层层从芝麻官爬他个十年八年的?”
在安楚,内监官的权力其实并不大,不过还有比这更快接近老皇帝的方法吗?
没有?那就争过来。
不大?那就壮大。
江妧知他意思了,又小心翼翼的问,“你可犹豫过?”
但他的回答毫不犹豫,“不曾。”
甚至是眼也不眨的看着那执刀太监下手,十五岁的他在疼得脸色死白时还夺过来补了两下,切割成自己满意的形状,最后大汗淋漓的走出去。
初入宫他半点马脚都不能漏,所以歇两日就去当差了。
一个晃神,他未能及时注意到对面的人儿有了动作。
待察觉到睁眼时,那方池水空无一人。
只余池面轻晃的水纹。
江妧浮出水面,小口喘息。
如一幅出水的美人图,墨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被热气染得绯红的肌肤精致魅惑,那双会说话的美眸,沁满了笑意缀在脸上。
离近了看,才能看清他肌肤并不光洁,大大小小的伤疤交错,与他的比起来,江妧那后背在他眼里大抵是不足挂齿的。
谢长临的身上滚烫,肩宽窄腰不似江妧那般柔软。
明眸皓齿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写满笑意不达婉转动听道,“长临,最后一个问题,你可喜欢我?”
两人周身热气氤氲,谢长临心中只一个想法。
这怕是个妖精。
他的喉间一动,平添几分性感,正想说话,又听那妖精娇笑,神色认真,“口是心非的小孩,可没有糖吃。”
他不爱吃。
江妧如愿听到了他近乎低哑的声音。
“……喜欢。”
纵然不配,不该。
可依然,忍不住喜欢。
妖精的手又晃晃悠悠的摸上了他那亵裤,意味很明显。
她要他如自己一般。
谢长临深深的凝着眼前人儿,那双眸,如第一次初见般明亮,划破他的黑暗,拼了命的往里照进一抹光亮。
许久,慢慢卸了手上的力道,认命的阖了眸。
“娘娘这般惦记,若是看了后悔,可别怪咱家。”
她若是嫌恶,后悔。
那他,定要拿她这妖精皮做美人灯!
他恶狠狠的想着。
江妧没有说话。
谢长临的神色异常难看,似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五指扣着的石壁被他无意识的抓了一块下来,化为粉末。
一抹温软异样的触感,赋予了他这世间最震撼,最令人心悸的瞬间。
谢长临怔愣了许久,哪还有方才那强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无边蔓延开的心疼。
他轻颤着手,不轻不重的将江妧拉出来。
她心疼他,他也同样心疼这样的她。
她给的糖。
是这世间最烈的毒。
逼他心里那头野兽叫嚣着,要虔诚的将自己命也拱手奉上。
……此处省略五百字。
翌日清晨,江妧懒懒的掀开眼皮,稍微一动。
话本子里那个小太监可没他花样多。
她无奈又颇为纵容的一笑,翻个身,继续睡去。
谢长临好似知晓她今天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不让人来打扰,只是午时带着膳食走进她屋中,慢条斯理的伺候人盥洗,又一口一口喂她吃下。
江妧舒坦的当个废物。
“今儿可想出门?”他问。
某人懒洋洋的晃着脑袋,“不去,乏了。”
谢长临站直,身长玉立,“娘娘再懒,就该回宫去了。”
江妧闻言,垂死病中惊坐起,“啊?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谢长临眉眼平静,摇头,忽道,“过两日,咱家要随军出征,再去趟大漠,约莫三两月才能回。”
江妧宛如被当头一棒,当场就要哭,“三两月?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你不知相思之苦最难解吗?”她哼唧哼唧的蹭进他怀中,“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也带上?”
微凉的五指轻抚她的头,带了几分安抚和哄的意味,“不过是三两月,很快就过去了。”
“你根本没体验过。”她嘟囔完忽的看见他凉飕飕的目光落下,欲盖弥彰道,“你都不知,在宫中只是七八日没见你,我便抓心挠肝了。”
指尖轻轻摸索着她温润的耳垂,意味不明,“是吗?”
江妧怏怏点头,黏住他不放手,闷闷道,“哪日走?去做什么?会有美娇娘陪伴吗?回来还爱我吗?”
谢长临:“……”
金黄的太阳光光从窗口洒进,落到两人身上,落下一片树叶的形状阴影,微风带着院中花瓣的清香吹进,促成了一个最美好宁静的晌午。
江妧听见他认真的回答了自己无理的问题。
“五天后,随军出征,会杀了大司马,再去大漠见君主,没有美娇娘。”
“回来还爱你。”
江妧娇俏的脸上终是漾开满足和欢愉的笑意。
第87章 逛花楼
谢长临自遇到江妧后时常在想,若他不是一个满手沾血的奸宦,也不曾肩负国恨家仇,只是这天底下任意一个寻常男子,是否就能执起她的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道一句喜欢。
却未曾想,仅两月,此刻一句‘爱你’说出时,并不艰涩,甚至看到她因此绽出的笑,那一方空荡荡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江妧当真是给足了他底气。
他还未意识到,自己那一汪深潭般的眸,此刻绽出零星点点的爱意,让面前的小姑娘不可抑制的红了眼。
她笑意盎然,眼前却蒙了层雾气,忽道,“我想去逛花楼!”
“……”
那微凉的指腹抚上她的眉眼,轻柔摩挲着,“娘娘怎的,又要哭?想逛咱家一会儿带娘娘逛就是。”
若是初识时他听江妧说这话,定会觉得她是不想活了,有胆子这般羞辱自己?
现在嘛……
她有那个胆子。
但不会是羞辱就是了。
江妧感受到他无边的纵容,笑意更深,摇头,“我只是看你这个模样,在想,是不是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能给我摘下来?”
谢长临轻哂,“咱家还没有翻手云覆手雨的能力,怕是无能给娘娘摘星星。”
江妧软软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腰身,娇娇道,“以后每日都要说一遍。”
“什么?”
“说爱我。”
谢长临:“……”
他不言,江妧好似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又道,“我好像什么也没做,本以为让你喜欢一个人会很难,没想到你这么好攻略……”
谢长临:“……”
他蹙眉,抚着她脑袋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后颈,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攻略?”
“嘿嘿嘿。”她缩着脖子在他胸前蹭啊蹭,“重点在于,我好像待你还没有你待我好,你怎会心动?”
“娘娘用这张小嘴一张一合,说些甜言蜜语,咱家可不就乖乖上钩了。”
这熟悉的阴阳怪调。
江妧被逗的咯咯直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花楼?我再与花楼的姐姐们学学新的花言巧语来讨好掌印大人。”
“娘娘先起来?”谢长临垂下眼睫,瞥着她毛茸茸的脑袋。
何需什么花言巧语?
她只是站在那里对他笑一笑,竟就够了。
凌川见两人相携而出,低头隐去笑意,认真当起车夫来。
因为谢长临没提前吩咐,他便待二人上了马车后才问,“爷,娘娘,去何处?”
“春满楼。”
谢长临冷淡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凌川噎了一瞬,才应是。
江妧在提出口的时候可没想到,说去便真就要去了,不过她也当是去见世面,看多了话本子,方才还一本正经的让凌可寻男装呢,被谢长临给否了才没能扮一扮翩翩公子。
两人身穿白衫白裙,虽江妧戴了帷帽,可手不离的挽着谢长临,一眼望上去就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春满楼的妈妈阅人无数,见到两人也是愣了愣,无奈笑道,“二位,这是……”
刚出口她就对上谢长临淡漠的眸子,不禁一顿,料想这二人贵气十足,怕是不能得罪,立即缓了语气,“这位爷与姑娘,上我们春满楼可是有何事?”
江妧轻笑,“妈妈这话问的,来花楼还能作甚呀?莫非女子不能进花楼?”
听声音这还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她更是面露难色,江妧见状立马清脆道,“我与夫君是想来学习学习,妈妈莫要担忧,只是随意看看,银子也不会少了您的。”
学习……
妈妈当即顿悟,有钱挣那还管什么姑娘不姑娘,热情的领着两人进去,进门就是莺莺燕燕和满堂花客,好不热闹。
里头装潢比外头还鲜艳,顶上挂着玫红的丝绸,空气中尽是混杂的脂粉气息,谢长临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冷着张脸,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何要满足她这种荒唐的要求。
奈何江妧一脸兴致勃勃,他只能暗自压下胸腔的不耐,阴着脸,令那些对他脸蛋馋的欲欲上前的女人退避三舍。
江妧先是拉着她坐到二楼雅间,赏了底下花魁的舞曲儿,又被妈妈带到三楼屋内,唤来了一男一女,当场演起了她期待已久的活春宫。
教学很是认真。
江妧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继续继续!”
谢长临:“……”
他快压不住杀意了。
黑着脸将人儿拉回怀里,掐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咬,“娘娘,可看够了?”
江妧见状连忙顺毛,“够了够了,我们走吧!”
留下银两后,谢长临连门都不想走了,揽着江妧踏轻功从屋檐翻出。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江妧吐了吐舌头,“长临真是世上最好的长临!我答应你再不来第二次啦!”
她方才看的真是面目狰狞,也在自我怀疑,为什么会想看一看实物和谢长临的有什么不一样?
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且那花样还没谢长临多。
“咱家还以为,娘娘方才都想加入了。”
江妧:“???”
她险些爆粗口,“什么加入!我那是看着他们二人那般卖力,要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嘛。”
“况且,那玩意儿也太丑了!比画像上的还丑!”
她一脸愤愤,相当认真的看了眼谢长临,“还是长临的好看,我太喜欢了!”
谢长临差点当场把她掐死。
奈何江妧还想喋喋不休,他只能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闭嘴!”
江妧巴眨巴眨眼,望着他的眸中满是笑意,伸手圈住他,待他把手放开,继续低声表达爱意,唧唧歪歪哄了许久,他才终是缓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