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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农家女—— by笑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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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秀直接打断宋向阳的话,气呼呼地质问:“孩儿他伯,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梅可是你亲侄女,如今她被外人打成这幅模样,你不替她做主就罢了,还想大事化小,不行,我一定要去镇上报警。”
“弟妹,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你名声,之前村里出那么多事,你都要私下解决,但小梅不行,她是你亲侄女。”
“弟妹,为了小梅一人,你是想让全村人陪她一起受穷吗?”

宋向东拍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安静,试探性地问:“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向阳沉声回答:“过年之前,我去市里和领导们报告咱们村想要办砖厂,市里回话,过年之后来村里考察,若是考察通过,上面会派专业人员来村指导。你们一定要在这节骨眼报警吗?”
“考察关我们什么事!合着被打得不是你家闺女,宋向东,我告诉你,你要敢让小梅委屈吞声,我明天就回娘家。”
目光深沉地盯着拍大腿拍桌子的周文秀,宋向阳有些不耐烦:“弟妹,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他侄女什么性格,作为父母焉能不清楚?
平时仗着她是村长侄女,耀武扬威,吆三喝六,这次要不是踢在硬板上,她还不知要怎么作呢?
眼神锐利地阻止周文秀继续闹腾,宋向阳摆出秉公办理的姿态看向刘秀兰:“你家男人现在昏迷不醒,说说吧你们想怎么赔?”
“凭什么要我们赔偿?华建也受了伤,为什么不是他们赔偿。”
周文秀也坚决不同意赔偿,闹着要去镇上报警,但宋向东悄悄在她耳畔讲述利弊,只好不情不愿的同意赔偿,可听到刘秀兰的话,瞬间火冒三丈:“他受伤他活该,又不是我家小梅打得,你们要是不赔偿,我就去镇上告你们,让他进监狱吃劳改饭。”
“行啊,你告我也告,看谁先进监狱!”
“看到没有,这就是他们的态度。宋向东,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闺女被打成那样,你好有闲心在这坐着。好,你不去镇上报警,我去!”
众人赶忙拉住周文秀,好声劝慰。
孟成文严肃地盯着刘秀兰,厉声呵责:“老大媳妇,你少说点话。”
“我说错了吗?他们一家人仗着宋向阳是村长,这些年干了多少坏事?单说宋梅,仗着村长的势,多次逼迫老五娶她,若非老五头硬,她怕是早就搅得孟家鸡犬不宁!”
“刘秀兰,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来呀,就你那闺女,要不是她有个当村长的大伯,能嫁出去才怪。”
宋向阳怒斥:“刘秀兰,你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有本事做,凭什么不能说,这个老虔婆,仗着没人管她,天天在村里传播是非,偷鸡摸狗,大前年她从我家拎走一壶油,前年吃我家一只鸡,去年逮走我家一只小猪,还有脸谈赔偿?我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刘秀兰气鼓鼓地叉着腰,指着周文秀鼻子骂道。
从她嫁进孟家,这老虔婆就没安过好心,先是在村里传播她生不了男孩,后又造谣她和别人有染,呵,因果轮回,她女儿如今也尝到她当初的滋味了吧!
满是茧子的手摸着额头上凸起的伤疤,刘秀兰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周文秀,若不是儿子抱住她大腿,她非得撕掉她脸上的肉不可。
“你胡扯,那些东西明明是你自愿给我。”
“呵,一壶油够我家吃一年,我是傻子还是呆子?今日你们爱怎么判就怎么判,左右不过贱命一条,同归于尽就是!”
望着周文秀狂妄自大、咄咄逼人的架势,刘秀兰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全都倾泻而出。
凭什么她要遭受无辜非议,遭受十年如一日的虐打,而她们却站在高处指责她?
不过是挨一顿而已,叫嚷着要死要活,那她呢?
老实巴交,诺诺不敢言的儿媳妇被逼迫到如此境地,周老太踱步到刘秀兰身旁,温声安抚:“秀兰,你冷静一下,咱们不是正在商量,你放心,不该掏的钱咱一分都不出。”
“娘,儿媳妇苦啊!”
温暖的力量让刘秀兰一下子绷不住,痛哭流涕地抱住周老太,哽咽着叙述。
“自打我嫁给华建,没过一天舒心日子。成婚第二年,老虔婆到处造谣我不能生,后来生了闺女,她造谣我生不了儿子,等我生下儿子,她又造谣小伟不是孟家的种。娘,华建他不是人啊,每当他干完地里活回家,就对我又打又骂,儿媳命苦啊!”
“这些事,你咋从来不和我讲?”
“我若是讲了,他要我命!以前小芳和二妮在家,他打我没那么狠,可自从她们被接走,他一天能打我三回,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文秀听着刘秀兰凄惨的描述,冷漠地说着风凉话:“活该,就你长得倒霉样,谁看谁不倒胃口。”
“老虔婆,我今日和你拼了!”
压抑在内心的痛苦、挣扎全都释放,刘秀兰抱着周老太讲述这些年的悲催,哭得死去活来,绝望在心底滋生,不料听见周文秀的话,所有情绪全部倾泻,拿起一旁的板凳狠狠砸向周文秀。
打她,打死她!
木板凳狠狠砸过去,瞬间四分五裂,鲜红的血顺着头发流到脸颊,吓得周文秀嗷嗷直叫。
她要死了!
满眼猩红的刘秀兰看见鲜血,整个人如疯魔一般,捡起板凳腿对着刘秀兰就是一顿重力输出。
其他人累到一身汗,才堪堪控制住场面。
周文秀满头是血地瘫倒在椅子上,不停哀嚎,但瞅着刘秀兰疯魔的模样,却不敢再说一句风凉话。
累到虚脱的宋老头望着凌乱如废墟的客厅,眼神谴责地看向宋向阳。
“宋向阳,今天这事,你看着处理吧!”
“报警吧!”
宋向阳抢下沾血的板凳腿,步履蹒跚地往门外走。
宋向东拉住宋向阳,神情激动地阻止:“哥,不能报警,村里既然要建砖厂,就不能传出坏事。”
“那你说要怎么处理?向东,这些年是我把你们的胃口养大了!从今以后,你们若是再敢借我的名声祸害乡亲们,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刘秀兰听到宋向阳说的话,笑得前俯后仰,眼含泪水地讽刺:“哈哈哈,马后炮!”
宋向阳面色难看地低着头,愧疚道歉:“刘秀兰,以前是我失职,没能做到秉公办理,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今天这事我绝不插手,全交给警察去判!”
“呵呵!”
道歉有什么用?

道歉要是有用,那她挨过的打,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就不存在吗?
索性她还活着,可她要是死了呢?
她不接受道歉,也不会原谅伤害过她的这些人!
“大姐,去安慰你妈吧!”躲在角落里的孟糖轻轻地拍了拍孟芳颤抖的肩膀,温声提醒。
她不晓得大姐此时是何种心情,但身为儿女无权选择父母,摊上这样的父母不是孩子的错。
“不了,她应该不需要我安慰!”
孟芳眸中含泪地摇摇头,转身往后院走去!
小小的冰坨从天而降,噗呲噗呲砸在桃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孟芳随手捡起一块冰坨放在掌心,珠圆玉润的冰坨冰雪晶莹,但冷冽的寒意却不停侵袭掌心。
母亲也许有苦楚,但她永远无法忘记她挨打之时,母亲嘴角偷含的笑意。
妈妈为什么笑?
是她做错事了吗?如果她乖一点,爸爸是不是就不会打她,妈妈是不是会心疼她一点!
可今天她才知晓,妈妈是笑有她帮忙分担痛苦,因为只要她挨打,那爸爸就没有多余的力气打她!
原来真的不是所有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小孩,可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为一己私欲生她呢?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自己从未活过!
倚在门边的孟糖注视孟芳好久,发现她只是呆呆地看天空,可僵硬的身躯以及通红的眼眶却无声诉说她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弹弹身上的灰尘,孟糖温柔地拉起孟芳的手。
“大姐,她们都走了,我教你做竹筒饭吧!”
“糖糖,你说有些人是不是不配当父母?”
“呃·····”
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没事,不用担心,早在爷爷把我从家里接出来,我对他们就没有什么留恋,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她好不甘心,亲身父母为何要那么对她?
他们可曾有一丁点喜她、爱她!
“姐,他们以后一定会后悔。竹筒饭真的特别好吃,不过竹子洒在半路,要不再去砍一棵?”
孟芳望着半句话不离竹筒饭的孟糖,无奈地扶着额头。
她跟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干饭的小屁孩讲什么?
孟糖:少瞧不起人,她要是感性起来,震掉下巴颌!
锋利的镰刀杀气腾腾地砍向小腿那么粗的竹子,咔咔两下,粗壮的竹子应声而倒,孟糖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
大姐功力深厚,闲人退避!
“姐,你要不多砍几棵,让二妮和招娣也尝尝?”
最好把心里的怨气和怒气全都释放出来,省得伤人伤己!
春节第一天,警局人满为患,把守班的警察烦得不能行。
口角之争,又不是什么大事,自行解决,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
可没想到来警局的这两拨人头挺硬,宁愿打官司都不愿私了,无奈,警长直接将闹事的两拨人关在警局反省。
一夜过后,周文秀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同意私了,但刘秀兰梗着头硬是不同意,于是周文秀忍着满肚子的脏话,心如刀割地做出退让。
她也不想赔偿,可监狱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又冷又臭,一顿一个窝窝头,就算她能忍,可她娇娇的小闺女不能受委屈。
孟糖听着周满意栩栩如生的描述,震惊出八字眉:“所以宋梅家不仅没让大伯赔偿,反而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没想到宋梅妈看着凶悍,却是外强中干!
啧,被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欺负那么多年,不知大伯娘是何种心情!
孟糖斜瞥了眼坐在一旁抠手指的孟芳,眨了眨眼问:“哥,大伯一家咋样?”
“听说大伯娘要带着小伟回娘家,但被大伯拦住了!”
“打架没?”
“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他们打架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啧啧啧,真凶残!”
气愤地拍打桌面,孟糖气得咬牙切齿:“大伯娘咋样?哎,大伯真是屡教不改,前脚差点沾官司,后脚还敢逞凶,当初就该多打两下。”
男人就像老虎,想驯服他,就必须拔光他嘴里所有的牙齿。
偷偷瞥了眼握紧手心的孟芳,孟糖无声地叹口气。
“妹,你猜错了,不是大伯打大伯娘,是大伯娘打大伯!啧,大伯娘可凶悍了,手拿镰刀不要命地砍大伯,要不是大伯跑得快,至少也成残废!”
孟糖震惊:“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大伯娘凶狠地追打大伯,而且还把大伯摁地上用棒槌打。咦,大伯真惨!”
泼妇,可怕如斯!
将来他娶老婆,一定要娶个温柔娴淑的女子。
“哼,活该!身为男人,对妇孺动手,简直是莫大羞耻。想必大伯娘经此一事,彻底想通,往后的日子不会再过得糊里糊涂!”
“男人是不该打女人,可女人也不能打男人,反正我将来一定要找温柔善良的女孩。”
“切!”
男人,不论老少,皆是一丘之貉!
孟糖不屑地冷笑一声,拉着角落里的孟芳离开。
“怎么聊天还带生气?”
见妹妹负气离开,孟杰摸不着头脑地抠手指。
悠然寂静的竹林,两人走在堆满竹叶的小道上,孟糖小心翼翼瞥向孟芳,小声问:“大姐,如今可安心?”
“我一直都很好啊!”
“大姐,你是不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哄?你好不好,我瞧得见!虽然你装作冷漠,毫不在乎,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很担心大伯娘,是不是?”
“小滑头,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轻轻刮着孟糖鼻头,孟芳一脸宠溺。
“是,她毕竟是我娘,我没办法做到漠视她。小时候,我每每挨打,她都会抱着我,娘的怀抱可真温暖。但后来,她为了自己不挨打甚至故意把我推出来。糖糖,打鞭子真的好疼,脚揣在胸口也疼,可最疼的是我那么疼,她却让我笑着去忍受!”
她不是好母亲,从来都不是,但她多希望妈妈能给她一点爱!
不多,一点就好!
明明说好不哭,可泪水太不听话。
孟芳如笑似哭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晶莹地泪珠沾染在睫毛上,无端惹人怜爱!
“大姐,一切都过去了,往后你有你的人生!”
“过去了吗?可为什么我感觉一切只是开始呢?”

春节过后,迎来人潮涌动的大拜年。
晚辈带着孩子提着礼物去长辈家里拜年,吃一顿午饭,聊聊天,叙叙家常,一天就这么过去!
大年初六,孟糖偷偷揣着压岁钱悄悄跑到小山丘。
变戏法般从口袋掏出小铲子,吭哧吭哧朝着一块地挖坑。
泥土一铲一铲扔到旁边,挖了大约有十厘米深,孟糖从口袋掏出一个铁盒和一沓一毛钱。
昨晚她夜厕时,偷听大人们聊天,说要没收孩子们的压岁钱,哼,绝不可能!
趁着爸爸领哥哥去姥姥家拜年,她得把压岁钱找个地方藏起来。
家里左左右右转了一圈,她觉得妈妈找到钱的几率太大,所以特意把钱放在罐子里藏到外面。
哎呀,天底下怎么有如此聪慧可爱的小姑娘!
骄傲地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孟糖深深佩服自己。
“嘿!”
掩埋好之后,孟糖用力跺实泥土。
环顾四周,将地形牢牢记在脑海,孟糖忍不住感慨。
“这地方是挺安全,但若是下大雨,会不会被冲走?”
要不还是埋在大树旁边吧?
吭哧吭哧把埋在土里的铁罐挖出,孟糖转移阵地。
找到山丘间最粗的一棵柳树,再次吭哧吭哧挖土。
“完美!”
跺实新挖的坑,孟糖开心地又蹦又跳。
压岁钱保住了!
“小姑娘,你藏什么呢?”
空气中传来调侃的声音,孟糖一回头看见六位中年男子打趣地盯着她。
他们看见了?
孟糖一脸懵逼地瞪圆了眼珠,手足无措地揪着衣角。
是毁灭呢?还是毁灭呢?
宋向阳瞅着孟糖傻呆呆地楞在原地,担心她惹领导不高兴,挤眉弄眼地示意:“孟糖,这边没你事,快回家。”
“她就是提建砖厂的小姑娘?”
“对,就是她!”
“小姑娘,先别走,我问你几句话。”
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年男人拉住孟糖手臂,温柔地蹲在她面前。
“小姑娘,你知道红砖是怎么烧制?
“先挑选泥土,然后····”
男人听着孟糖详细清楚的描述,看向一旁穿着天蓝色衣服的男人,见他向自己点头,神情不禁有些讶然。
随意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非常准确的回答,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孟糖,语气平缓:“据我所知,现如今对于红砖烧制并没有统一说法,书本教材更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知识。小姑娘,关于红砖烧制方法,你是如何得知?”
“我没撒谎,书本上真有红砖烧制的方法。我爷爷高中生毕业,曾有幸通过验兵,但因为家里有事,就没去成战场。不过他带了很多书回家,我喜欢看书,爷爷也经常教我认识字,你们不信可以去找我爷!”似是被男人严肃的表情吓到,孟糖含着哭腔解释。
宋向阳温和地将孟糖拉到身旁,小声解释:“书记,糖糖爷确实很有学问,每年都会免费给村里人写对联。”
怪不她小小年纪懂那么多,原来是老孟亲自教导,不奇怪!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老孟愿意,教一名高中生绰绰有余,他学问深,懂得红砖烧制方法不足为奇,只是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听村长替她说好话,孟糖开心地搓手指,但下一秒听见男人一本正经地提议:“原来如此,怪不得·····既然来了,不如去见一下老先生?”
这个老六,到底什么来头?
没完没了是吧,信不信她扭头就跑!
“小姑娘,叔叔牵着你走。”
心里正骂骂咧咧,小手突然被暖和的掌心握住。
抬头看向中年男子眼底的狐疑和打量,孟糖默默咽下嘴边拒绝的话。
狐狸,这男人绝对属狐狸!
狡猾、聪慧,一双眼睛似乎看透她整个人。
可怕,可怕如斯!
“好,不顾我要先把钱罐挖出来。”
孟糖挣脱男人的手掌,拿着铲子吭哧吭哧挖钱罐,六个男人颇有兴致地站在一旁围观。
羞耻,太羞耻!
虽然背过身,但还是能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死死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烧着一般。
果断擦去钱罐上的泥土,孟躺偷偷摸摸将钱罐放在胸口。
六名中年男子好笑地盯着孟糖掩耳盗铃的举动,互相看着彼此,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小姑娘未免太可爱了些!
“走吧?”
钱罐刚藏起来就听见男人催促的声音,孟糖长吸一口气,主动牵上男人的手,领着他们往村里走去。
搬着板凳坐在火炉旁,热意从脚底蔓延到心口,孟成文带着老花镜坐在火炉旁,单手拿着书本,对一旁削土豆皮的周老太说道:“老婆子,中午下面条吃吧!”
“晚上吃面条,中午炖鸡吃。”
听见中午吃鸡,孟成文有些惊讶,转动眼珠思考五秒,追问:“媛媛中午回来?”
“嗯,昨日我去菜园拔蒜苗时,她让祥林婶传的话。”
“炖个鸡哪能行?前两天老四不是送过来一小块排骨,等会也炖上。”
“你啊,宠了媛媛一辈子!”
“就这么一个姑娘,不宠她宠谁?”
“好,我先去倒个水!”
周老太端着一盆洗菜水,步履蹒跚地走向院子,忽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整个人出溜一下往下滑,端在手里的水盆无意识跌落。
孟糖带领着一群人往孟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急促的哀嚎声,小跑着跑进院子。
一盆水迎面而来,孟糖身形敏捷地逃开,但跟她身后小跑的宋向阳反应有点慢,哗啦一声,整个人被水浇了个透心凉。
“奶,你没事吧!”
周老太颤颤巍巍起身:“哎呦,我这老腰,不中用了,糖糖,你今天没跟你妈一块走亲戚?”
见奶奶还想说点什么,孟糖连忙打住,示意她看向淋成落汤鸡的宋向阳和其他等人:“没有,奶,他们是村长的朋友,特意来找爷爷。”
“老头子,有人找!”
周老太一脸愧疚看向浑身湿淋淋的宋向阳,提醒:“向阳,对不住,脚下打滑,没看见你在门口。唉,你这浑身湿透还是赶快回去换身衣服,省得着凉。”
“没事,我陪着书····”
“婶婶说的是,宋向阳同志,你快回去换衣服,等会再过来。”
“我····好!”
孟成文带着老花镜拿着书从堂屋走出,蹙着眉头看向气宇轩昂的男人,质问:“你是?”

第88章 胡子拉碴的‘野汉’
男人衣冠楚楚地握住孟成文的手,笑着回答:“您好,我是宋向阳同志的朋友,听他说您学识渊博,写得一手好书法,特来讨教!”
一眼看出男人非凡的气势,孟成文笑呵着邀请男人进屋。
“外面冷,先进屋!糖糖,去厨房烧点开水。”
“好!”
爷爷可真是,她眨眼睛提示半天,也不稍看她一眼,等会不会穿帮吧!
其实早在村长说上面会派人下来视察,她已经悄悄摸摸和爷爷串过口供,但都过去好几天,也不知爷爷忘了没?
“丫头,奶好像摔到膝盖,双腿疼得厉害。”
“奶,我扶你去房里休息会。”
吃力地将周老太扶到房间,孟糖仔细检查周老太的膝盖和骨头,并未发现异样,嘱咐她卧床休息,若是到中午还不缓解,就去镇上喊郎中。
又哄又骗才让周老太安心躺床上休息,可脚还没踏出门,就听见奶奶叨叨中午喊她起来做饭。
望着奶奶吃痛的眉头以及颤抖的双手,孟糖揽下午饭的行头。
轻轻关上房门,孟糖来到厨房,着手烧水。
男人坐在板凳上烤火,随手拿过一旁的书籍,随意问道:“老先生,听说您上过高中?”
“对!知识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学习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我五个儿子没一个争气,不然也不会将期望寄托在丫头身上。”
男人有些诧异:“老先生很看重女娃娃?”
“咳,都是孩子,分什么男女。你别小瞧糖糖,她呀,懂得甚多。”
听见孟成文如此说,男人似乎来了兴趣。
微微挺直腰板,笑着追问:“她都跟您学过什么?“
“那学的可多了!远的不说先说说这个火炉,您没见过吧!过年前不是下了一场暴雪,冷得不得了,糖糖待在家里琢磨出来这个孝敬我,说烤炉子对身体好。”
冤种孟华庆:已哭晕在厕所!
“不错,有想法。”
孟成文傲娇地炫耀:“还不止呢?她去年刚在村里上小学,每每都考全校第一名。唐诗宋词,加减乘除更是不在话下。我这孙女,聪慧又机灵!”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懂那么多?”
男人此时是真真有些惊讶,最初见孟糖口齿清晰,说话有条理,还以为是家长教育,但若如老先生这么讲,可不单单是家长教育好,而是她本身天分极高。
瞥见男人震惊的神情,孟成文继续臭屁地炫耀:“这算什么,我最近已经教她初中学问,除了刚开始有些吃力,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每次做题几乎全对。”
“若真如老先生所说,女娃娃前途不可限量,你们要好好培养。”
“自然!”
孟成文附和着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若非见男人气势非凡,他才不会同他讲那么多!
“爷爷,喝水。”
孟糖拎着茶壶走进堂屋,可一群人都认真听爷爷说大话,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只好把开水倒在碗里,一碗一碗端给客人。
骄傲地接过白开水,孟成文探头看向厨房:“丫头,你奶呢?”
“奶刚才不小心摔倒,我扶她进屋休息了。”
“她怎么样,没事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孟成文着急起身,急匆匆向里屋走去。
孟糖呆呆地看向手里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无语地放到一旁。
果然,大人才是真爱,小孩只是意外!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我听你爷说,你现在已经学习初中知识。”
“嗯!”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孟糖冷静地挠挠手掌心,稍稍用余光瞥男人一眼。
“叔叔给你出个题,你若是能答上来,叔叔给你压岁钱。”
“多少?”
见孟糖一本正经地绷着小脸,男人与同伴不禁哈哈大笑。
许久,收敛笑意,男人笑眯眯地看向孟糖:“嚯,你就那么自信?”
“三块!”
对于孟糖狮子大开口的行径,男人一口应道:“行。”
见男人应允,孟糖默默咽下打折一半的话。
乖巧地搬个板凳坐在男人面前,孟糖认真地瞪大圆溜溜的大眼睛。
“来,听题。寺庙里有100个和尚,现有140个馍分给他们,大和尚一人分三个馍,小和尚一人分一个馍,问题:大和尚和小和尚各有多少人?”
是不是瞧不起她?
孟糖无语地瞪着男人,低头抠手指。
男人见孟糖耷拉着脑袋,并不像孟成文描述的那般聪慧,不禁有些失望:“怎么,回答不出来?”
“小和尚80人,大和尚20人!叔,这是五年级的题。”
哦,不是不会,是嫌问题太简单?
这题很简单吗?可为啥他上初一的儿子算了一个小时,都没算出来?
望着近在咫尺的绿色钞票,孟糖咽了咽口水,自觉有愧:“叔,鸡兔同笼的问题,我还没上学之前就已经会解。要不,我给您出一道题,如果您答对,我就不要压岁钱了!”
“行,你出题。”
“小明骑自行车从村头到村尾,以12千米/时的速度在预定时间里还差3千米才能到达;若以15千米/时的速度可以提前24分钟到达,问原来预定几个小时可以到达,村头和村尾两地相距多远?”
见孟糖脱口而出一道题,男人根据孟糖提供的数据算得头晕脑胀,回头见同伴也是一头雾水,神色复杂地回答:“我算不出来,你知道结果吗?”
“······”
咳,又瞧不起她!
好歹是她出的题,能不能尊重出题人?
孟糖无语地翻个白眼,自信满满地回答:“原来预定3个小时可以到达,甲、乙两地相距39千米!”
“你···”
男人震惊地看向孟糖,正想夸她两句,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一位衣衫褴褛的‘野汉’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抬头瞥了眼堂屋目瞪口呆的众人,自顾自走进厨房。
男人望着‘野汉’熟络的一举一动,蹙着眉头问:“这是你们家亲戚?”
孟糖仔细打量着男人,脑海没有一点印象,无辜地摇摇头。
半年时间,足够她认识村里所有人,但此人她的确没见过。
男人低声细语:“该不会是乞丐吧?”

孟糖无措地揉着指腹,大声呼喊:“爷,家里来人了!”
随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棒槌,孟糖抿着唇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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