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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系统强制分配道侣后—— by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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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令远视线从秦七弦身上移开,“凤血原那道裂缝底下,本就有无数机遇,你既然能遇上,那就是你的福气。”
他语气一顿,声音陡然拔高:“你的奇遇我不会追问,但你需谨记你人族身份,记住你是灵霄宗弟子,有任何与妖族相关的信息都必须立刻上报,若你胆敢做出对不起宗门,对不起人族之事,我必将你斩于剑下。”
满头大汗的秦七弦艰难挤出一丝声音,“是,弟子记住了。”
待掌教训完话,旁边的徐心木笑吟吟地道:“你身上有妖吻,容易被妖族注意到,渡川界虽然鲜有妖族出现,但世事无绝对,万一有妖族找上你,你可别被它们迷惑了,做出不可饶恕之事。”
原来是担心她被妖族蛊惑,秦七弦连忙抬手做出起誓状:“妖族休想乱我道心,弟子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人族之事。”
徐心木微微颔首,话锋一转,“对了,你刚是不是说过春风化雨修炼到了六层?”她用清风将秦七弦从地上扶起,接着道:“施展给我看看。”她也有些好奇,六层的春风化雨诀到底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徐心木就看见一团绿意笼罩在花盆里的炎见草上。
见状,她点头夸赞:“指法熟稔,是下过苦功的。”眨眼之间就结印完毕,光凭速度,已经战胜了九成对手。
等到感觉到盆中炎见草枝叶发生变化,徐心木美目瞪圆,激动到手都抖了起来。
她一脸狂喜地看向付令远,“师兄,真的,真的能抑制寒毒!”
付令远目中亦有惊喜,脱口而出:“曜日花有救了。”
小露了一手以证清白的秦七弦当场傻眼,刚刚掌教说的什么?
曜日花!
青鸾峰上的向日葵?不会吧……
再次站在向日葵田外,秦七弦心尖儿都在颤。
明明想找机会跑路,结果居然被掌教和脉主两人架着带回了青鸾峰,在她对着一株向日葵施展了春风化雨后,两位大佬笑得合不拢嘴,并给她分配了个照顾曜日花的任务。
她这算什么,羊入虎口?
老祖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不知为何,想到老祖,秦七弦就觉得她小腿处那个印记有些发痒,恨不得立刻伸手去挠,可掌教和脉主都在身边站在,她只能暂时忍住,听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
“曜日花内蕴含一丝天火之威,凝神期的你不可直视,进入花田结界后需佩戴特制的白绡遮眼。”
“花田外有一处灵气泉眼,你可在泉眼上修行提升实力。我们也会为你准备足够的回灵丹药,时刻保持灵气充沛,保证能随时施展出春风化雨救治出现寒毒病症的日曜花。”
“石室方向不可靠近,一旦进入三丈之内,剑阵启动、万剑催发……”
“若你能将这些生病的曜日花救活,那你就是合谷一脉的精锐弟子!”
成为内门精锐弟子,地位就跟万和平起平坐,在宗门内,万和不敢正大光明找她麻烦。若是以前她肯定高兴得合不拢嘴,然而现在——
她只想远离这个妖怪门派啊……
秦七弦内心郁闷,语气却相当激动:“弟子定当全力以赴!”她脸上难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在声音上下点儿功夫,让掌教他们觉得她现在心情激昂澎湃,动力十足!
付令远点点头,正要鼓励几句,忽地变了脸色,神色紧张地看向石室方向。
片刻后,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接着转身道:“老祖要见你,随我过来。”
秦七弦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老祖醒着,还要见我!”
完了,吾命休矣!

第014章 太上老祖
石室建在山顶,用黑得发亮的星辰石堆砌而成,远远看过去宛如一座坟头,哪怕修得雍容华贵,依旧处处透着不祥。
通往石室的小路蜿蜒曲折,两侧青草都蕴藏着森然剑意,一步踏错就是尸首分离的下场。因此,短短百米的距离,秦七弦愣是走出了一身汗,而在前面引路的掌教付令远也没好上多少,后背衣衫上都沁出了一圈儿汗渍。
好不容易走完剑道小径,就看到了路旁那棵长得歪歪扭扭的小树上悬挂了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刻了个池字。
灵霄门太上长老名为东池宴,尊号为池泽仙君,掌门之前施展的沧浪剑诀就是东池宴的成名剑招,传言这位老祖可剑气化海,剑斩虚空……
此刻见到这池字,秦七弦隐约感觉自己好似走入水中,冰凉的水从脚底蔓延,一直淹没脚背,小腿……
好在她很快抬脚,登上了通往石室的墨玉阶梯。踏上最后一层石阶,眼前便起了白雾,漆黑的“石坟”被雾气一点点吞噬,直至彻底消失。
雾气散尽,前方的石室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草海,草海尽头矗立着一座剑形石碑,碑下坐着一个黑衣白发看不清脸的男子。
男子垂着头,白发如雪铺于地面,手里拿着一根钓竿,鱼钩垂落之处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洼,竟是在钓鱼?
隔着老远,付令远就已经双膝跪地,恭谨行礼道:“参见太上长老!”
微微摇晃的鱼线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锻造而成,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线,瞧着那些五彩斑斓的光,秦七弦总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喉咙,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头还在,还好,还好。”
“还不跪下!”身侧掌教严厉的声音冷不丁传入脑中,秦七弦立刻收回杂念,唰地一下跪在地上。
两人跪了许久也不见动静,秦七弦都怀疑太上长老是不是坐在那睡着了。
她稍稍抬头,偷瞄了一下远方的人,本以为以她的神识看不真切,孰料那景色好似瞬移至她眼皮底下,她甚至能看到鱼线骤然绷紧,如被用力按压的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响。
手握鱼竿的太上长老身子一颤,好似从睡梦中惊醒,低垂的头也瞬时抬起,微风撩起他鬓间垂落的白发,露出了一张——
让人呼吸都骤然屏住的脸。
本以为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哪晓得会给她个美颜暴击?他面若冠玉,目似朗星,气质如山涧冷泉般清冽,又有海中磬石般沉稳,只是静坐在石碑下,周遭的光芒好似全部被他吸走,除他以外,天地间一切都黯淡无光。
只是还未来得及仔细欣赏这绝世容颜,秦七弦就感觉那双黑眸沉沉地落在了自己身上,目光锐利如剑。
“你叫什么名字?”老祖的音量并不大,却好似冬日里的狂风,裹挟着碎冰砸到秦七弦脸上,冻得她整个人都木了,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磨的咯吱咯吱响。
掌教垂眉敛目、规规矩矩地跪在一旁,完全没有要帮助一下门下弟子的意思。
关键时刻,秦七弦小腿处再次有了一丝异常,温暖如黑暗中的火星,虽然微弱,却能给人莫大的希望。
在暖意升起刹那,寒气骤消,秦七弦听到远处的太上老祖重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回答我。”
秦七弦:“杂役院弟子秦七弦,拜见太上长老!”
“骨龄一百二十七,凝神初期修为,的确只能做个杂役弟子。”太上长老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让秦七弦震惊之余,一颗心咚的一下沉入谷底。
骨龄一百二十七了?
原身年纪竟然这么大了……
炼气期修士一般也就活个一百多岁,她之前一直是炼气期修为,但相貌年轻,身体倍棒,因此便以为原身还很年轻,顶多二三十岁,没成想已是个半截入土的小老太太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
凝神期修为的修士寿元增长也不多,平均在一百五十岁左右,即是说,如果她不突破到下一境界,寿元也就只剩下二三十年……
当然,如果她今天过不了太上长老这一关,剩余寿命约等于0。
生与死,全在老祖一念间。
偏偏这老祖说了一句话后又停顿下来,好似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样半天没有声息,这让秦七弦悬着的心久久落不下来,恨不得直接来句,“头给你,到底杀不杀,给个痛快行不行?”
就在她心浮气躁之时,太上长老终于再次开口,“你修炼的这门身法的确有几分玄妙之处,就凭这门身法,足以加入内院。”
秦七弦愣住:这是?不杀我,还让我进内院的意思?
她既惊又喜,心里头又存着一丝怀疑和不安,多种情绪交织一起,导致脸上艰难地拉扯出了扭曲的表情,那道疤都弯弯曲曲更加明显。
“付令远。”
旁边的掌教被点到名,立刻道:“弟子在。”
“让她入内院、太白一脉。”
付令远眉头微皱,接着一脸恭敬地看着太上长老道:“谨遵法旨。”老祖的心思岂是他能揣摩得透的,将一个灵植师安排到御兽峰必有其深意,他只需执行即可。
“啪”!
一块玉简砸到了秦七弦跟前,就听老祖继续道:“里面有一些御兽基础法诀,下去后多加练习。”
秦七弦连忙道谢,并伸手去捡玉简。
刚将玉简握到手中,耳边再次传来老祖幽幽的声音,“渡川界的藏剑秘境要开了吧?”
付令远:“是,目前推算出的日子是明年立秋。”
就见老祖抬手一指,“算她一个。”
秦七弦整个人懵了,只觉捏着的玉简都烫手。
以灵霄门来说,唯有内门精锐弟子才有进入藏剑秘境的资格,即是说,进去的修士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她才刚刚突破凝神期小透明,老祖竟要她去藏剑秘境?
不就是从死刑立即执行改判了缓刑一年!
然而秦七弦根本没有跟他们讨价还价的勇气,只能装作热血地回答:“多谢老祖,弟子一定潜心修炼,为宗门争光!”
“下去吧。”话音刚落,风如涟漪一般从老祖四周荡开,秦七弦感觉自己好似被谁推了一掌,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外倒去,眼前的草海翻滚,原本翠绿的青草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枯萎,在她最后的视线里是一片焦土,天昏地暗。
出了青鸾峰,掌教交待几句后先行离开,秦七弦则返回杂役院收拾东西,原本以为回去这一路上也会不太平,孰料一路无事发生,她顺顺利利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房间,秦七弦在修炼的蒲团上坐下,接着掏出了老祖给的玉简。
她有点儿不想看。
总担心这玉简里有什么禁制,一旦她神识投入就会中招,可一直不看的话……那位老祖必定也不会答应,所以……
秦七弦喊出系统。“系统,这里有修炼心法,你可以自己收录吗?”
系统:“需要宿主视线或者神识接触到功法。”
“哎。”秦七弦叹口气,打算先将玉简放到一边,等搬到了御兽峰再说。
哪晓得她刚想把玉简塞回储物袋,就感觉一道剑气从玉简中发出,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秦七弦却感觉到自己喉咙处抵了个锐器,就好似被剑尖儿刺着脖颈一样。
下一刻,她的意识沉入识海,一道阴沉的声音随即在她识海内响起,如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快速扩散至整个湖面。
“你快死了。”
太上长老东池宴的声音好似从水面下传来,仿佛一条毒蛇在水下游动,随时准备咬她一口。
秦七弦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松懈下来,都还没喘口气又被盯上,她实在受不了这委屈,直接破口大骂:“你才快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你特娘的能不能给个痛快,别磨磨唧唧行吗?”
“恩,我已时日无多。”不咸不淡的答复让秦七弦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骂。
这时,一卷金色图册突兀出现,悬浮于她眼前后徐徐展开。
她的眼前出现了波澜壮阔的云海,无数飞禽走兽云海内飞出,强大恐怖的兽影遍布整个识海空间,万兽咆哮,声若惊雷。
“龙、凤、玄武、白虎、九尾狐、猫、狗、鸡鸭……”强如上古神兽、弱至蝼蚁蜉蝣,万千生灵尽在眼中,仿佛云海即是天地,容纳世间万物。
眼前的一幕让秦七弦万分震惊,还未缓过心神,就见那些巨大的身躯竟是朝着她的方向飞扑了过来……
秦七弦额头冷汗津津,心跳都骤然停滞!
每一次冲撞,神魂都被磅礴的力量刺穿,让她以为自己马上就魂飞魄散了,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始终还吊着一口气。
反反复复,痛苦无休无止!
“啊啊啊!”秦七弦发出惨叫,满地打滚,恨不得一掌拍碎自己的头,毁掉灵府。
这么痛,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七弦的意识逐渐模糊,识海支离破碎,宛如被重重摔落的花瓶,碎裂一地。
然而她心里清楚,此刻一旦闭上眼睛,意识彻底沉入黑暗,那她就是真的魂飞魄散,永远无法再睁开眼。
黑暗像是两片即将合拢的窗帘。
而她眼前,仅剩下了一道极细的光线。
透过隐隐约约的光线,能看见零星的几只异兽,还有……
东池宴!他站在远处,满头白发在黑暗里如此醒目!那道身影轻而易举地激起了秦七弦心中怒火。
狗东西!他在看着我!

第015章 白师兄
东池宴必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他要杀她,轻而易举,犯不着这么来折磨她这样一个底层小虾米。
他的目的是什么?考验?
秦七弦心中蹦出个声音:“不能睡,再坚持一下!”
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都撑了这么久,那些异兽都飞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更不能放弃啊!秦七弦目眦欲裂,努力控制身体,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手上!片刻后,颤抖的手终于稳住,心跳也随着大口呼吸而逐渐平稳。
“春、风……化雨……”手指从僵硬变到灵活,残影在手心结成一朵朵转瞬即逝的花,灵气如同翠绿的精灵萦绕指尖……
丝丝凉意飘进识海。
一开始就好像烧得滚烫的水里泼了一杯凉茶,水面翻滚的热浪只是短暂的停歇一瞬,接着又卷起茶叶一起沸腾。
又如同暴晒许久的地面上淅淅沥沥的下了几滴小雨,不仅没有缓解干涸,反而蒸腾起滚滚热量,将整片大地变成了蒸笼。
哪怕疼痛在加剧,她结印的手依旧没有任何停顿。
清风徐徐不断的投入识海,像是初秋的第一缕风,虽然微弱,却是吹响了清凉的号角。
识海中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正在拾取那些破碎的神魂碎片,并细心地将其拼凑在一起。
等到最后一只灵兽虚影没入身体,元神的痛楚也随之消失,识海恢复平静,宛如什么都没发生。
秦七弦随即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依旧盘腿坐在原地,身体压根儿没有挪动一步。
所以,满地打滚,痛苦惨叫、以头撞墙都是错觉?她的身体纹丝不动,依旧盘坐于蒲团上。
若不是原本手里捏着的玉简摔落在地,而她浑身衣衫湿透,四周又残留着春风化雨诀施展过后的水雾,秦七弦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
“御兽峰传道阁有一门通灵兽神诀,三日内无法炼成,魂飞魄散!”太上长老冰冷的声音从玉简内传出,让那莹莹泛光的玉简都变得面目可憎。
秦七弦恨不得立刻上去踩上几脚泄愤。
他话音落下之时,玉简应声而碎,化作齑粉。
秦七弦刚抬起的脚又放下:“……”
她深吸口气,继续收拾东西。将屋内东西打包好后,秦七弦又去跟张道人等熟人报了平安,顺便把大家的灵田都养护了一下,整整忙活了一个晚上。
谁叫她一颗灵石都没有,不然还能请大家去搓一顿,吃一次荟珍阁的灵食宴!
次日天蒙蒙亮,秦七弦就背着包袱去内院报道。
兴许是上面的大佬打过招呼,守门的弟子直接放行,并嘱咐她在旁边的凉亭里稍等片刻,马上就会有御兽峰的师兄来接。
秦七弦道了声谢,老老实实地等在凉亭,不到几个呼吸,天上就传来一声轻啼,紧接着,一只红顶灰羽仙鹤从空中徐徐降落,离地一丈时,鹤背上的青年一跃而起,径直飘落至她跟前。
青年轻裘缓带,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篓,里头装的应是鹤食。
他将秦七弦上下打量一番,随意地拱了下手,淡淡道:“御兽峰、白执鹤。”
白执鹤,灵霄门赫赫有名的天骄,实力远超于她现在知道的蓝花楹和万和,据说有机会登上悟道山成为传承弟子,这样一个绝顶天骄,居然跑来接她?
秦七弦心头震惊,面色却不变,低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秦七弦,见过师兄。”
“嗯。”白执鹤面无表情地道:“我先带你去鹤苑挑只鹤,我们御兽峰弟子,在未契约专属灵兽之前,都会骑鹤出行。”他轻抚了一下身边的灰鹤,“这是我的伙伴,白绯。”
介绍到灰鹤时,那鹤昂起头兴奋地长鸣了一声,还围着秦七弦扑棱翅膀转圈,好似在跟她打招呼。
秦七弦想了想,也朝灰鹤拱了下手,“见过白绯师兄。”
她话音落下,就见灰鹤伸长脖子猛地啄了过来,她心头咯噔一下,“糟了,马屁拍到马腿上!”
好在对方并不是真的要伤她,只是啄散了她的发髻,并冲她大吼大叫。
一旁的白执鹤笑出了声,解释道:“绯绯是女孩子。”
他此前一直面无表情,这会儿脸上露出笑容,硬朗的五官线条顿显柔和,整个人都温柔了几分,看起来好相处了许多。
秦七弦松了口气,连忙改口:“师姐,师姐,白绯师姐!”
灰鹤这才松口,扭头之时,白执鹤顺势递上竹篓,它立刻埋头吃起了鹤食,而在它吃饭的这一会儿功夫,白执鹤还拿出梳子替它梳起了羽毛。
这也算是个典型的鹤奴了吧。
白绯吃饱喝足,身形变大,并对着白执鹤啾啾两声。
白执鹤:“绯绯看你顺眼,愿意载你去鹤苑。有它的气息,你能挑到一只不错的灵鹤了。”
秦七弦心头大喜,立刻道谢,并小心翼翼地站在了灰鹤背上。
只是站上去后,她就觉得小腿处有些痒,一开始是酥酥麻麻的痒,随着时间流逝,痒意好似蔓延至心口,让她抓心挠肺,浑身难受。
“妖吻,留下印记,警告其他妖族不可沾染。”低阶妖族,与灵兽有相似之处。
难不成,留下妖吻印记的妖魔不允许她跟其他灵兽接触?
小腿的麻痒让秦七弦坐立不安,以至于无心欣赏风景,等到了地方,她立刻从灰鹤背上跳下,一落地,那痒意就消失不见了。
秦七弦:“……”
这叫她以后如何跟灵兽打交道啊!
御兽峰属于太白一脉,脉主名为关就。太白一脉有三峰一湖,分别为御兽峰、仙灵峰、毓秀峰和龙血湖。经过白执鹤简单讲解,秦七弦对三峰一湖有了初步了解,就是教室、动物园、学生宿舍,以及一个有小几率提升灵兽血脉力量的神秘传说。
三峰呈品字型,将龙血湖环抱中央,其中御兽峰位于最前方,而鹤苑的位置就在御兽峰山脚下的一棵巨大迎客松上。
青松蔼蔼,草木葳蕤。树下坐着个留着一撮短髯的中年男子,他看到白执鹤后立刻起身相迎,并热情地唤其师兄。
白执鹤微微颔首,瞥向秦七弦道:“她是新来的内院弟子秦七弦,过来挑只灵鹤。”
又跟秦七弦介绍道:“这位是看管鹤苑的许则,他看守鹤苑已三十年,对这里的灵鹤十分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挑好鹤后,接下来该去哪儿灵鹤自会指引,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告辞。”
说罢,白执鹤足尖一点儿身子腾空而起,而白绯在同一时间伸展双翼飞上高空,恰好让白执鹤的足尖落于背上,一人一鹤配合默契,动作恣意洒脱,仙气飘飘。
秦七弦看得羡慕不已,她连神魂切碎的剧痛都能扛过来,小腿印记处的麻痒似乎也不是不能忍。
没准,痒着痒着就习惯了。
许则一直暗中观察秦七弦,现在并非新人入门的时间,在这个时候加入内院的要么天资出众要么就是关系户,显然,这个秦师妹属于后者。
虽不知为何她一身上下都没点儿灵气宝光,穿戴十分朴素,但白师兄都能做其引路人,断不可轻视。
许则朝秦七弦露出微笑,“秦师妹这边请。”他指着树下悬挂的一排排哨子道:“这些是鹤哨,吹响鹤哨,若有鹤相中你自会上前,你刚骑着白绯过来,想来鹤缘不错。最上面一排的是朱顶红灵鹤,最低也有金丹期实力。一枚上品灵石租用一年,它们需要的鹤食则是一块中品灵石一两,平时一只鹤只需一两鹤食。”
秦七弦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价格可真是……
许则惯会察言观色,见秦七弦面无表情地没吭声,旋即道:“朱顶红灵鹤实力强,但对我们来说并不实用,毕竟咱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契约自己的灵兽,到时候这灵鹤也就用处不大了。”
他笑眯眯地往下指,“下面这一排是赤颈鹤,实力有筑基期。租用一年仅需八十中品灵石……”
许则师兄十分热情,然秦七弦囊中羞涩,她一颗灵珠都拿不出来,根本租不起灵鹤。总不能等人介绍完后才说自己没钱不租,她只能略带歉意地道:“抱歉师兄,我身上灵石不够,暂时不租了。劳烦您为我指下路,接下来我该去往何处?”
白师兄说挑选了灵鹤后有鹤引路,而她没钱,只能靠自己。
许则目光微闪,脸上笑容不变:“新入门弟子挑选灵鹤后会飞到栖凤台获得一张鹤引符,接下来你与鹤就会照着鹤引符上的安排游览整个太白一脉,这算是我们太白一脉的入门仪式了。”连这些都不知道,怎么看都不像背后有人的样子啊。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一列的蓑羽鹤仅需一块中品灵石,鹤食也简单,不想买的话可以自己养这种白玉肉虫。”
秦七弦仍是摇了下头,“不瞒师兄,我刚刚突破凝神,已将积攒的灵石耗尽,暂时养不起灵鹤。”
许则闻言,神色有些微妙,片刻后叹口气道:“我们这里的几座峰都比较险峻,新入门的弟子根本无法步行,没有灵鹤也没有灵石的话,在咱们太白一脉可是寸步难行啊。”
秦七弦:“……”
这叫穷鬼怎么活!

许则详细介绍了一下太白一脉弟子平日里的灵石开销。
秦七弦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直呼我屮:原来真的有走路、呼吸都要钱的地方!
“灵霄七脉,对弟子身家要求最高的就是咱们太白一脉,用脉主的话说,没钱怎么养得好灵兽?总不能让灵兽跟着你喝西北风……”他也没想到,这个新入门的师妹居然是个穷鬼,不过见她说起自己囊中羞涩时也表情自然目光坦荡,想来也是一时之困,此刻若是雪中送炭与之交好,定然稳赚不赔。
只是如何示好也是个问题,瞧着师妹这一脸正气不卑不亢的模样,想必也不愿接受旁人的施舍,借钱必然太唐突了。
有了,许则眼睛一亮,主动道:“以师妹的潜力,想必三五日后就能契约到合适的灵兽,这样,我们鹤苑有只灵鹤租用不需要灵石,你只需负责它吃喝就好。”
许则从架子上取下个灰扑扑的鹤哨,“它叫小胖,实力也不错,缺点就是太能吃了,好在不挑食,灵米、灵石、灵草、只要有灵气的东西它都吃。”
许则指尖弹出一缕灵气落于鹤哨上,片刻后,就见一只又大又肥、壮似鸵鸟的家伙哒哒哒地从远处跑了过来,它在秦七弦面前刹住,伸出脑袋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秦七弦注意到这只鹤脖颈、翅膀、腿上都有伤,有些奇怪地道:“它伤得不轻呀。”
许则:“它天天跟其他灵鹤打架,连红顶仙鹤的鹤食都敢偷摸啄一口,受伤是常有的事。不过你放心,只要让它吃个三分饱,它就能老老实实听话干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胖鹤连连点头,显然听得懂许则的话。
秦七弦:“三分饱是多少?”
许则犹豫了一下,说了个大概,“二十斤灵米吧。”
旁边的胖鹤还不太满意,嘎嘎嘎地叫了三声。明明是只鹤,叫声居然跟鸭子差不多,实在是没有半点儿仙气。
许则无奈笑了一下,“它说三十斤。”
秦七弦原本觉得自己灵米还剩不少,如今一看,也就够养这胖鸟十来天。但太白一脉对她这样的穷鬼不友好,很多地方走路都到不了,要不就得花灵石传送,必须得有只灵鹤代步。
她点点头,“那就它了,多谢师兄指点。”接过鹤哨,秦七弦本想骑鹤去栖凤台,奈何胖鸟不同意,非得先吃了灵米再干活。
秦七弦只能先喂了它三十斤灵米,等它吃完后,秦七弦才成功爬上了鹤背。
“师兄,告辞!”
“师妹,慢走不送。”
等送走秦七弦,许则长舒口气。
树上的灵鹤也纷纷引颈高歌,声如雷动,“那死胖子终于走了!”
“好了好了,别叫了,要是它听到回头找你们。”
话音刚落,树上灵鹤齐齐收声,安静得可闻针落。
许则笑眯眯地重新坐回树下,一脸惬意地泡起了茶。这次既跟新人卖了个好,又解决了鹤苑的老大难,他总算可以清净几天了。
凤栖台是一座悬浮于空中的高台,底下并无任何支撑,远远看去就上天上一片凤凰形状的云。
云在风中缓缓流动,使得凤凰羽翼时而舒展时而收拢,就仿佛凤凰在振翅高飞。
秦七弦坐在胖鹤身上,小腿又开始麻痒。好在胖鹤速度很快,不多时就落在了凤栖台上,宛如秤砣落地,将高台都砸得哐当一声响。
落地后,胖鹤又从旁边的云树上叼了张黄符下来,想来就是鹤引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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