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强制分配道侣后—— by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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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在这浓稠的黑暗里根本捕捉不到任何气息,眼睛更看不见。
她像是一个瞎子,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行,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没有,这里也没有……”她喃喃如呓语,张开的?双手试图抓住任何东西,然而,除了黑,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
到处都?没有……
她大喊:“东池宴,你在哪儿!”就连撕心裂肺的声音,都?被黑暗吞没,整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自己。
黑暗能吞没一切,却始终不肯触碰她一丝一毫,不愿沾一片她的?衣角。
不管他在不在这里,他的?永夜,都?不会?伤害她。
疼痛是心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思念是穿孔而过的?冷风,一念一伤,念念不忘。
秦七弦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她只知道,那片黑暗好?似能温养她的?元神,就如同,她以前无数次元神疼痛,被黑暗轻轻拥抱,哄她入睡一样。
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霍然起身?,念头刚起,又想?起什么,转身?冲出黑暗。
秦七弦:“千翠紫藤,我?现在站在这里不动,你缠着我?的?脚踝。”
千翠紫藤不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缠住了秦七弦。
秦七弦叮嘱:“等下我?要是动了,你立刻用力勒我一下!最好?把我?绊倒,知道了吗?”
千翠紫藤:“好的,主人。”
等吩咐完,秦七弦才喊出系统。
秦七弦攥紧拳头,屏住呼吸,在心?中道:“系统,一键修炼无量诀。”
在喊出这一句话后,秦七弦感觉到自己浑身绷紧,心?跳如擂鼓。
系统:“叮,收到,你的?要求,我?来满足,正在搜索,正在搜索……”
秦七弦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在身?躯里横冲直撞,每一次都?恨不得将自己撞碎,随着搜索持续不断,疼痛如上涨的?潮水,越抬越高,也越来越剧烈。
时?间变得漫长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烈火烹心?。
就连系统,都找不到他了吗?
系统:“叮,检测到宿主绑定的双修道侣不在服务区,将为宿主重新绑定……”
听到前面半句,秦七弦欣喜若狂,明?明?前方是一片漆黑,她眼前却炸起了绚烂烟花。
绑定的双修道侣不是死了,而是不在服务区,这说明?,东池宴还活着,活着就行。
等等,后半句说什么来着?
重新绑定!都?不问问我?的?意愿吗?疯了!别乱来。
还好她叮嘱了千翠紫藤,一旦她动了,就绊倒她。
系统:“检测到修炼无量诀所需环境、即刻前往。”身?体不受控制地转了个方向,鬼影迷踪直接施展……
千翠紫藤感觉到秦七弦动了,立刻用力一勒,往前飞出的?秦七弦被藤蔓绊倒,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注意到主人满脸泪水,千翠紫藤立刻紧张起来:我刚刚下手是不是重了点儿?主人会?不会?摔疼了……
系统:“宿主遭到攻击,一键修炼中断……”
秦七弦翻身?坐起,顾不得满手泥泞,满头草屑。她迫不及待地道:“好?评,五星好?评。”
知道他还活着,紫陌春回,红尘明?媚,万事皆好?。
千翠紫藤急得不知所措,“主人,你别哭啊……”
秦七弦伸手抹去脸上眼泪,“这不叫哭,我?这是喜极而泣。”
她真的?很开心?。他还活着,只是不在这里……他十有八九去了妖域。
若他只是天妖,一个虚弱的天妖她还会担心他的安危。
但他是天血妖,回到妖域,必然会万般尊贵。
总之,不管他在哪儿,只要活着,他们就会再见。
回秦池的?路上,秦七弦得知师父已经从秘境中出来了。
胖鹤驮着昏迷的?她和刘相?思,等到了千翠紫藤的?范围内,胖鹤也直接倒下,现在已经被千翠紫藤送进城内。
“刘相?思?”秦七弦有点儿奇怪,为什么师父会把刘相思带回来。龙宫秘境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沐晟安又跑哪儿去了?
“他们伤得如何?”
千翠紫藤:“胖鹤和师父还好,已经被喂了丹药,那个刘相?思命悬一线,人扔在城外的?草丛里,暂时被我看管着,没人敢动她。”
不一会?儿,千翠紫藤又道:“师父醒了。”
秦七弦松了口气。不多时?,她也赶回了秦池,跟守门的?弟子打了招呼后直奔师父所在的?枫叶小筑。
弟子:“刚刚进去那是谁?”
“老大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另一人语气不满,“乘着千翠老祖,传音硬币都?没掏出来就能大摇大摆地进去,除了老大还能有谁?”
“老大怎么顶了个鸡窝头,还满脸都?是泥垢!”
“咱老大又不是靠脸服人。”
“说得也是。”
秦七弦顶着鸡窝头,泥巴脸站在了师父房门外。
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师父正坐在桌边喝酒,她脸上有了一层薄红,左手边的?酒葫芦都?空了一个,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看她这个样子,秦七弦放心?了。
涂檀师兄面前也摆放了一杯酒,不过杯中酒水满当当的?,显然他一口没喝。
孤悬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小徒弟的?气息,她抬头,直接被秦七弦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酒杯差点儿没抓稳。
“你怎么回事?”抬手施展出一个除尘诀,待清理干净后,孤悬灯手再次一抖,这一次,酒杯没能拿住,直接落了地。
她呆了片刻,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小七?”
“师父、师兄。”秦七弦进了屋,在涂檀师兄旁边坐下,她流了很多泪,也喊得嗓子沙哑,这会?儿口干舌燥,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接着冲孤悬灯道:“师父,给我?也来一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是该小酌一杯!
见师父愣着没动,她又转头去看涂檀,“师兄,你这一杯喝不喝,不喝给我?吧?”
涂檀这才回过神,点点头说:“你喝吧,我?没碰。”
孤悬灯:“你的脸?”
“好?了,灾厄解决,妖腐之气自然就消失了。”秦七弦回答完,又说:“我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呢。”
孤悬灯:“反正你以后别做那么勾人的动作。”她捂着心?口位置:“我?一个女人都?看得心怦怦乱跳。”转头问涂檀:“你说是不是?”
然而涂檀不给面子,一脸平静地道:“就是有些吃惊,心?跳跟平常一样。”
孤悬灯:“……”这徒弟真是喜欢跟她唱反调。
听到师父的?话,秦七弦施了个水镜,看到镜中的?自己,倏地愣住。
她用力揉了下脸,把五官都挤得移了位。
真的?是我??
万万没想?到,还怪好看的呢!
她戳破水镜,接着问:“师父你们?龙宫秘境发生了什么?那刘相?思怎么回事?怎么不杀了!”
孤悬灯:“刘相思有那种灵阶魂灯,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她将魂灯的?情况详细说了说,“御兽宗实力太强了。”当时不知道如何杀她,也不能扔外面不管,因为不放心?,谁知道接下来会出现妖魔,还是修士?
只要是修士,一定会?救她。
秦七弦想了想道:“她现在本就气息微弱,直接扔界河里吧。”
“界河?”
秦七弦点点头:“正好?,我?们?还有一粒时之沙。”那是一粒,吞噬寿元,让韶华变白头的?沙。
第137章 解决
秦七弦取出时之沙, 包裹沙粒的绿叶依旧鲜嫩如初、青翠欲滴,仿佛刚从枝头?摘下。
“她吞噬了沐晟安,又解封了饕餮封印, 在秘境里受了重创后出来,元神崩溃、浑浑噩噩地走到了界河边……”在心中勾勒了一下大概的画面, 秦七弦道?:“龙宫秘境出现的位置不错,它左侧一里外就是界河了。刘相思也不会往另一侧走,因为,那边是?永夜。”
“现在,只需将她扔在河边即可。”
孤悬灯在一旁补充:“她是灵阶魂灯,魂火一旦出现异常就会引起点灯人的注意, 现在她爹应该在找她了,魂灯可以找到她的位置。不过我们在妖魔战场,距离中州太远, 她爹亲自过来的话, 至少也得五到七日。”多亏了渡川界偏远……
涂檀紧接着道:“她爹无法及时过来, 现在肯定是?委托云圣寻找,战场初成,此界不稳,云圣的神识不敢进来。玄音子阵还未搭建起来,里外无法正常沟通交流,这次主持阵法和绘制压境符的是符道大宗师昆山……”
秦七弦眼?睛一亮, 那还真?是?巧了。昆山现在还在秦池埋头画符呢, 上次教他的阵符,他都?还没学会……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绝佳的杀人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秦七弦一边说, 一边看着那片叶子,“稳妥起见,还得让巫灵檬帮个忙。”
“巫灵檬?”
秦七弦点点头:“嗯,变异灵谷的主人。”
孤悬灯:“如此甚好,万无一失。”
秦七弦登时看向她,可不兴乌鸦嘴啊。
被秦七弦的眼?神看得有点儿发?毛,孤悬灯下意识道:“总不能这都?不死吧?”
秦七弦:“……”
她想?起了东池宴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他已做了该做的一切,若邪剑仍旧出世,那就顺应天命,该它出去掀翻天地。
想?到这里,秦七弦微笑着答:“那就说明她命不该绝呗,师父你?早日成圣,到时候,咱们还用怕刘相思的爹吗?圣兽一怒,万兽跪伏,正正克制御兽宗!”
说完,又将孤悬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皱眉:“师父,你在龙宫秘境里看起来没什么收获?修为进展不大啊。”
孤悬灯被秦七弦看得头?皮一紧,心里发?毛。她总觉得,他们这师父和徒弟的位置是不是调了个个儿。
她沉吟一下,十分赞同地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不过我们御兽一脉,修为提升其?实?跟灵兽休戚相关。胖鹤在龙宫秘境里有所收获,现在正值血脉觉醒,我去助它一臂之力。”说罢,缩地成寸,身形飘忽,一闪而过。
不过眨了下眼?,她人已出现在了十丈以外,裙摆飞扬,乘风踏浪。
秦七弦小声嘀咕:跑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狗撵。
秦七弦又看向涂檀:“师兄……”
涂檀:“师妹说得很有道理,我去修炼了。”他与师父同路,速度也是?快若奔雷闪电。
师兄,不能上赶子当狗啊。
巫灵檬脑子有点儿懵。
巫灵檬在时之沙里修炼到了凝神期大圆满。虽然?已经有了筑基丹,可她资质悟性都?不怎么样,对筑基没有十足把握,故而打算等下次老大弹奏破境曲时再尝试突破。
老大问她能不能控制百里之外的灵植树叶,她尝试后发?现有点儿困难,本有些自责,打算回去后就鼓起勇气破境,哪晓得,吃了一颗老大给的丹药,她竟然?直接破境了。
最可怕的是——她不止筑基,修为还一路往上蹿,莫名其?妙地突破了筑基,凝结了金丹。
还是?一颗五纹金丹,要知道?,就在刚才,她还只是?一个凝神期大圆满、寿元将近的苍老修士!一粒丹药服下,白发?变青丝,起了褶皱的皮肤变回了年轻时的模样,枯木回春,返老返童。
这到底是什么丹药?她不认识,但她清楚,这颗丹药一定,一定很珍贵。
巫灵檬怔怔看着自己白皙光滑的手背,红着眼?眶道?:“老大,我……”
秦七弦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试试呢?”时间紧迫,早点儿解决早安心,虽说红尘渡厄丹珍贵,但她手里还有好?几颗,这会儿用了也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秦七弦:“嘶。”巫灵檬交出时之沙时没有提任何要求,她当时只给?了巫灵檬一颗筑基丹。
时之沙让师父和公孙厄都修为进阶,还能解决掉刘相思,红尘渡厄丹是?巫灵檬应得的!
巫灵檬没有继续说表忠心的话,她立刻尝试了一下远距离控制灵植,接着点点头?道?,“现在可以了。”
“好。咱们出发。”
将刘相思扔进界河选好?的地点,秦七弦立刻远遁。
等退到百里外后,她吩咐身边的巫灵檬,“将包裹时之沙的那片叶子取回来。”
巫灵檬的变异灵叶可以隔绝时之沙。
叶子消失,里面包裹的沙自然而然会落到了刘相思身上。重伤濒死的刘相思本就是?命悬一线,被时之沙摄去生机和寿元,她的结局不言而喻。
巫灵檬深吸口气,一脸认真地道:“是,老大。”
片刻后,又说:“好?了!”一路上都在练习,变异灵植的叶子都?被快她薅秃了,好?在没有让老大失望。
“走!”秦七弦将巫灵檬往匣中山一丢,施展鬼影迷踪步,再次退开很远的一段距离。
她不能留在那里看结果。
刘相思的灵阶魂灯非常离谱,她死时方圆百里的情形都会通过魂灯显现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回了秦池,秦七弦就让旬二把急需突破的弟子召集起来,给?大家弹了一首破境曲。
结果,关小黑屋里画符的昆山听到曲声都?有所感悟,修为竟是?小有精进。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渡川界外的玄音子阵搭建成功,手里的玄音玉骨不断发?光,云圣声音传到耳边,昆山登时如坠冰窖。
刘相思出事了。
听云圣话中意思,御兽宗那老疯子竟迁怒于他,觉得是?他耽搁了救援?
“因为玄音子阵没有及时搭建成功,因为我没有留在船上画压境符,其?他人无法进来寻找?”昆山脸色铁青,手上用力,将玉骨都捏得咯吱响:“那老匹夫欺人太甚。”
“我知道?了。”回去后,他只能躲在天衍圣地避而不出,免得刘疯子痛失爱女后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只是?下一刻,昆山眉头?一皱,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他如何回去?
渡川界与天衍圣地距离遥远,返回至少需要一个半月,这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
真?是?该死!
恰这时,门外有女子声音响起,“昆山,你的符绘得如何了?”
昆山:……
得了,他还考虑什么回不回去,这间屋子都还出不去呢。
“进来吧。”昆山有气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你?还想?看我画什么符?”一想?到当初答应她,她画三张,他画一张,昆山就觉得脑门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学一次就会了。
他快要学废了……
到底谁才是阵符大宗师?
秦七弦推门而入,刚走到门口,就见坐着的昆山猛地起身,因动作太大撞了桌子,桌面上的符笔咕噜噜滚了几圈,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秦七弦:“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什么恶意。”
昆山脱口而出,“你?的脸?”
秦七弦心想不至于吧,修真?界其?实?不怎么看脸,大部?分修士都?长得不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容貌根本不重要。
她以前脸僵成那样,脸上还有疤,也甚少有人拿脸来取笑她,反而是?因为那张脸,让她在杂役里小有名气。一提到生意,就会说,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的,让她给?你?灵田浇水,保证妥当!
她现在脸恢复了,也就一开始让大家受了点儿惊吓,随后该干嘛干嘛,也没人放在心上。
怎么这些修为高的,反而如此沉不住气。
不过,昆山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她心头一紧。
昆山:“你现在看起来有几分面善。”
昆山眉头?拧起,只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纠结片刻后放弃,“算了,说正事吧。”
秦七弦见他想不起来也没继续纠结此事,她掏出玄音骨:“玄音骨能用了,这次进来的修士都收到了替刘相思收敛尸骨的任务,想?必你?也清楚。”
昆山没想到秦七弦会说这事,他面沉如水,再次重复:“直说。”
“哦,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就是?我觉得你留在这里更安全,要不要给?我做事?”
昆山坐正身体?,斜睨她一眼?,轻蔑笑道:“我是天衍圣地的符道?大宗师,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入天下书院做教习,你?一个金丹期的无名之辈,要我为你?效力,凭什么?”
“我在妖魔战场里有一座城。这里,顶尖强者难以进入,日后资源会越来越多。”秦七弦走到桌前,隔空取物,抓起了地上的符笔,“当然?,那些都?是小事。”符笔蘸了点儿朱砂,在符纸上随意勾了两笔,“最重要的是?,古秘境里的符道?传承。”
昆山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纸,上面潦草的落下两笔,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符文存在,然?,这是?她画的,一定没那么简单。
难道?是?,返璞归真?
他沉默良久,沉声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秦七弦笑了一下,“小事,我要在城内建一座摘星楼。”秦池没有高端人才,建不出她想?要的摘星楼。
她答应过东池宴,给他建一座摘星楼。
矗立天穹,可观寰宇,可摘星辰。
昆山:“东圣的镜中天,是?距离头?顶繁星最近的地方,你若要高过镜中天……”昆山略一沉吟,“应需千条上品灵脉。”
具体多少上品灵石,难以估量。
秦七弦:“……”
没事,咱慢慢来。
“答应了?”
昆山淡淡应了一声。
“一会儿让旬二进来跟你签契约。”撂下一句话后,秦七弦灰溜溜地回到了匣中山。别说上品灵脉了,她现在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还缺十万上品灵石给系统升级呢。
回到凉亭下,秦七弦翻出来东池宴曾经绘的图纸。
歪得不成样子的摘星楼。
如果东池宴回了妖域,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难以见面。
她得努力提升实力啊。
东池宴,就算你?身在妖域,日后,也能看到我为你建的摘星楼。
秦七弦:“千翠紫藤。”
吩咐好?后,秦七弦又道?:“系统,一键修炼《无量诀》。”
系统:“叮,正在搜索……检测到你的双修对象不在服务区……”
系统:“宿主受到攻击,修炼中断……”
嗯,很好?。
现在,无量诀就是检测手段,时不时试一下,确定他是?否安好?。
他还活着,她就安心了。
妖腐之力如同水中漂浮的墨藻, 一圈一圈地缠绕上他神?魂。
东池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神魂力量在逐渐衰弱,他投入腐朽, 似明珠赴泥,琼花坠渊, 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影影倬倬之?中?,他看到一团纯黑的幽影,其深邃晦暗,犹如?实质,恍如?含苞待放的幽昙。
四面八方都是腥臭的风,幽昙在肆虐的腥风中?摇晃, 羸弱不堪。
妖腐之?力如?跗骨之?蛆一般沾上了那朵想要在黑暗中彻底绽放的花,纯黑的花瓣上有了一些斑斑点点,花瓣一片接一片地凋零, 逐渐露出花蕊。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 妖腐之力将他的神魂腐蚀得千疮百孔, 此刻的他,就像那朵即将枯败的花,每一片花瓣,都零落成泥,融入腐土。
妖魔神?魂可以藏物,藏在他识海最深处, 如同失去了花瓣保护的花蕊。
东池宴眼睁睁地看着, 他炼制的那些珠钗、首饰沾染了妖腐之力,被迅速腐蚀得不成样子。
他走得匆忙, 都忘了将这些首饰送给她。
很?快,妖腐之?力又缠上了那些灵石和血晶。
他竟然拿了她那么多灵石和血晶, 且还没舍得吃完——若她知?道这些灵石都被腐蚀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毕竟,连他都觉得可惜。
“我都舍不得吃,你凭什么腐蚀它!”
魂火稍稍一亮,黑暗的火苗疯狂挣扎,想要抵御妖腐之力的侵袭。
僵持许久,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他眼前。她浑身腐烂,已辨不出容貌,显然是灾厄祭品之?一。
女子出现后,妖腐之?力瞬时增强,再?次占据上风,它?蔓过灵石、血晶、吞噬掉落叶、针线,最后,无声无息地缠上了一个破旧的玄音骨。
东池宴也看到了那个玄音骨,仅余的丝缕神?念落至骨上。
“东池宴、东池宴、东池宴……”只响了几声,悦耳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明明意识模糊,一些遗忘至角落的记忆却陡然袭来。“我不叫喂,唤我名字百遍,我放它?出来?。”
秦七弦扔给了他一个破旧的玄音骨,她的声音被摄入玄音骨中?,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名字。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哦,偷奸耍滑。
明明捏掉了骨头上的小机关?将其扔至屋子角落,可没过多久,他就将那小骨头捡了回来?,放在了识海深处。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就已将她放在心上。
神?魂破灭尽头,她的一颦一笑皆在眼前,那些相处的一幕幕快速闪过,最终,化作了一双痴痴凝望他的泪眼。
他见不得她哭,若他陨落,她得流多少泪?
她说不忘,便绝不会忘。
所以,他怎敢死去!
怎能放弃!
“东池宴、东池宴、东池宴……”
黑暗如潮汐,起起落落,永不消弭。
腐朽侵蚀万物,然而在汹涌澎湃的黑暗面前,所有的腐蚀,所有的朽坏,皆为长夜所掩。
永夜无垠。
这一战,我绝不会输。
冷沙如雪,寒月似钩。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叮当作响,经久不息。
远处的苍穹上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一颗硕大的头颅从裂缝里伸出来?,巨目睁开,四下张望,在看到沙中?一物后,目光骤然凝住。随后,一道虹光从天而降,落地后化作一个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额生一目,此刻紧紧闭着。额前一串铃铛虚虚遮掩着第三只眼,随着眼目闭上,刚刚响彻沙海的铃铛声也消失不见。
他大步向前,行走时身后有窸窣杂音,却是长尾拖地,左右拂沙时发出的声响。
青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目的地,轻轻蹲下,屏着呼吸仔细地打量沙中?之?物。
恰这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没回头,尾巴如?长鞭一甩,将一只不长眼的黄阶小妖给拍给了齑粉,接着喃喃道:“我要是来?晚一步,少帝你可就危险了。”
黄阶妖魔初生时毫无理智,见什么吃什么,自是感受不到帝皇天威,当真是危险得很?啊。
还好,他来?得及时。一边想,一边伸手?,抹掉了额上渗出的冷汗。
“天目,你趴在那干嘛?”身后,一顶白骨花轿在沙漠里突兀出现,抬轿的轿夫都是沙子凝聚而成,待到骨轿落地之?后,沙人如流水一般化开,纷纷融入脚下荒漠。
轿帘是珠串串联而成,轻微晃动,如?环佩相撞,叮铃作响。
珠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挑开,紧接着,露出了一张耀若春华、姣若秋月的脸。
“你找到少帝了?”
天目头也不回,蹲在地上答了声恩。
“你就不怕我偷袭你。”娇小的女子从骨轿中?走出,她一袭黑色罗裙,乌发如?云,丰肌弱骨,右手手中捧着一朵白骨花,中?间的白?骨如?交叠的双手?,手?心里捧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青绿果实,果实如?玉,莹莹泛光。
女子赤足站在沙地上,往前迈步时身后白骨花轿竟是化作了她的披风,每一根骨头长度粗细均等,莹白?如?玉,在沙地上足足铺了一丈远,拂沙前行,沙尘滚滚如?浪。
天目答:“你我都成了天选侍从,不管从前多大的恩怨都得一笔勾销,还说那些废话?做什么?”
天血妖皇一旦出世,妖域就会?有一个天阶妖魔聆听到神谕,成为天血妖皇的侍从,也就是护道者。
天目于六百二十年前就隐隐得到了神?谕,却一直未能感应到少帝出世。反而是身后的天芽,前些日?子聆听到神?谕,被神谕指引到了妖皇树下,不出三日?就等到了帝果。
天芽怀抱白?骨花,款款走到了天目旁边。
天目黑着脸道:“你踩着我尾巴了。”
“抱歉。”她嘴上说着抱歉,却丝毫没有挪开脚的意思,视线落到沙中?之?物,惊得美目瞪圆,红唇微张,“这,这是少帝?”
月光下,雪白?的细沙里,躺着一只不过一指长的小白虫子。
无边荒漠中随便一根蚯蚓都比它?个头大。
“神?谕指引就是此地,显然,它就是少帝。”白虫还不是实体,只是一缕神?念。
就是想不通,少帝的神念为何是一只小虫。
这神?念脆弱得他碰都不敢碰,总觉得他稍稍动一指头,底下的少帝就会?彻底陨落。天目一时有些为难,想接少帝回去,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真不敢触碰!
“要不,让它?死了,我们一起抚养帝果。”刚说完,天芽就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天目冷冷道:“知?道厉害了?”每一个拥有了理智的妖魔,对天血妖皇的尊敬都刻在了神魂、骨血里,不可不敬。
天芽气血翻涌,神魂里好似有一口古钟在敲,震得她神?魂都松散。
她不愿在老对手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知?道了。”
天目让开一些,“你手?软,神?念温和?一些,你来?。”
“少帝太脆弱了,我也不敢碰。”天芽也跟着蹲下,“为何会?如此弱?我们出过这么弱小的妖皇吗?”
被天目一瞪,天芽抿了下唇:“弱是事实,既未受罚,就说明是可以说的。”
天目一脸轻蔑:“鼠目寸光,少帝弱些又如何?他能生养啊!”
妖魔修神?,一尊活着的妖皇,能让更多的小妖生出灵智,也能让其他妖魔修炼速度加快。对于妖魔一族来?说,妖皇自然越多越好,可妖皇出世乃是天选,本就数量极为稀少,每一尊妖皇都觉得自己的神?魂在天底下独一无二,世间没有任何一缕神魂能与之相配,故而,妖皇从未有过神?魂伴侣。